轿子曲曲折折行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吴长庆从轿中迈步出来,看到目的地不是直隶总督衙门,而是一处相当讲究的公馆,更是感到奇怪。
“看来总督大人不是请我们来议事的,而是请我们休假来的。”吴长庆微笑着对同样感到茫然的张謇说道。
张謇看了看公馆四周戒备森严的士兵说道:“恐怕也不是请我们来休假的,倒象是要将我们软禁起来。”
吴长庆不禁大笑,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到软禁,那就是我们有罪了,可是罪从何来?在登州时人家或许还有些顾忌,到了海上,天津,堂堂的总督大人要拿下我们问罪岂不是易如反掌?何必出此下策!”
正纳闷间,有一个人已匆匆来到吴长庆面前欲倒身下拜,吴长庆一看,认得是跟随张树声多年,被张树声视为亲人的老仆钟海,慌忙伸手搀扶。
吴长庆道:“老钟,可是多年不见了!”
钟海在吴长庆的阻拦下勉强行了半礼,回道:“是啊,吴大人,多年不见,承蒙您还记得我!”
吴长庆说:“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与太平军征战时,你血性忠诚,寸步不离总督大人身边的情形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啊!”
钟海看来是个实诚人,被吴长庆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避开吴长庆赞许的目光,却又向张謇施礼道:“这位就是人称‘江南文魁’的江苏才子张先生吧?”
张謇从吴长庆的话语中已知钟海身份特殊,当下不敢怠慢,也以礼相待,道声:“不敢当!不敢当!”
钟海客套完毕,这才侧向一边欠身把吴长庆张謇往屋里请,吴长庆边走边问道:“总督大人在里面吗?”
钟海说:“没有,我家大人请吴大人张先生在此暂歇,他处理完公事立刻就来。”
吴长庆说:“大人再没有别的吩咐?”
吴长庆的本意本是在开玩笑,他想你张树声急急地把我召到天津来,却重兵把守把我囚禁于一个鸟笼子里,你不该有些什么话说?你不该吩咐人严防我们逃走吗?没想到钟海回答道:“有,我家大人特别嘱咐严禁闲杂人等靠近这处公馆,并请吴大人张先生在未得他的允许之前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这不真成了软禁了吗?吴长庆张謇闻言惊异地向钟海看去。
如果海口码头上的布置可以说成是出于安全尊重的考虑,那这里的行为又该作何解释呢?吴长庆到底久经磨练,他再怎么疑惑,却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异常,他甚至没有再向钟海多问一句,就打发他走了。
实际上从钟海嘴里也不大可能得到什么,吴长庆深知这个忠仆的秉性,如果是他不该说的,那就没有人能逼他说出一个字。吴长庆也深知钟海和张树声的特殊关系,钟海是天底下最忠诚的仆人,他的忠诚近乎盲目,因此张树声对他的信任非同一般,愿意把很多特殊的事情交给他做,但张树声出于爱护钟海的原因,却一般不会透露给他太多的内幕。
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论什么事都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天塌下来有脑袋顶着,以勇略兼备闻名的淮军大将吴长庆坐下来开始静候张树声到来。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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