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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妖道,滚开 > 12 H~

12 H~

懵然无知的玉鹤不知道,蓝田只教了他真气运转之法,却没有告诉他真气修炼之法,如果告诉了他真气修炼,蓝田就必须把自己的阳气渡给玉鹤,那他们俩才算是真正结下了双修之缘。

结缘双修在仙界可不是件轻易开得玩笑的事情,那就意味著从此以後玉鹤的修炼进度直接跟蓝田捆绑到了一起。无论蓝田自己修炼得再强,只要玉鹤跟不上他的进度,他就不能飞升成仙。

简单来说,双修就是两人达成了某种契约,比人世间的夫妻绑得还要牢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抛弃自己的另一半,独自飞升的,但那样的修真者将得到所有人的鄙视,孤清一生。著名的嫦娥姐姐就是个例子。

所以,聪明的蓝田师伯怎麽可能把自己跟无能的妖­精­师侄绑在一起呢?

玉鹤现在之於他所起的作用,恶劣一点来说,就相当於鼎炉,即是把蓝田这块好钢锻炼得更加纯粹的鼎炉。

但是,蓝田自认为还是个有良心的师伯,他的锻炼虽然会消耗这只鼎炉的­阴­气,但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给玉鹤补回来。当然,这也就方便了他更好的锻炼自己。

所以玉鹤师侄,想要增加阳气,那个……恐怕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了。

可怜的玉鹤,在经过第一次修炼之後,他……他居然还不想从师伯身上起来。

唔,这个不能怪他,还是那本春宫图在作祟。而且,师伯的那个那个,好暖和哦!放在小屁屁里的感觉也好­棒­,让他忍不住象小猫就是忍不住要吃鱼一般,想磨蹭几下。

“你在­干­什麽?”蓝田低吼一声,赫然发现自己的分身被那小妖­精­夹著厮磨得更加雄壮了。

“师伯!”玉鹤此刻动用了自己最大的魅力值,要是师伯这样还不肯与他交欢,那他真的就是白学这麽多年的春宫图了!柔若无骨的手勾上蓝田的脖子,大腿也在他腰侧轻磨,“做吧!做一次嘛!”

“不……”拒绝的话被一张可爱的小嘴堵住了。

蓝田震惊的忘了反应,任凭那张小嘴再一次吻住了自己。就象是要钻进自己体内的小鱼一般,那条粉红­色­的小舌头也一个劲儿的往里伸。

能拒绝吗?拒绝不了!

蓝田师伯在这­肉­身凡胎无法抗拒的诱惑前败下阵来,只能拼著最後一口气,给自己的分身施了一个小小的护身术,让他只能享受这种快感的过程,却无法­射­出一滴­精­元。

天才,多半也是自虐狂。蓝田很快就会深刻领会到自食其果四字箴言。

分身在那火热秘道里摩擦的快感是毁天灭地的,托著小妖­精­细细的腰,大力的自下而上的撞击著,那似快乐又似痛苦的感觉让初尝禁果的玉鹤惊喘连连。

“师……师伯……”想要放弃的话在舌边打了几个转,却怎麽也无法说出口,反而愈加沈迷下去。

蓝田也不清楚到底该怎麽做,可是强大的本能指引著他,让他在玉鹤的话里,就是听出来愉悦的味道。手便不仅仅是托著他的腰,开始摩挲著他幼滑的背,探索著他的身体。

一瞬间,玉鹤觉得仿佛有细细的电流随著那只高温的手在肌肤上滑过,身体也因为这样的触碰而激起了阵阵战栗。

“唔……”真是舒服,搂著蓝田的胳膊轻轻颤抖著,几乎都要控制不住的瘫软下来。察觉到他的变化,蓝田更加温柔的爱抚著他的身体,从背部延伸到了身前,大面积的广泛研究著。

玉鹤受不了了!只觉得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燃烧著熊熊大火,那种连骨头都要被融化的感觉让他抑制不住的呻吟起来,“师伯……师伯……”

蓝田忽然生起一个念头,“叫我的名字!”

“师……唔啊!”胸前的娇­嫩­的|­乳­头忽然被人攫取,继而象是无师自通一般,在发觉他的异样沈迷之後,被大力搓揉。

“快叫啊!”沙哑的嗓子低低的催促著。

“蓝……蓝……田!”断断续续的终於喊出了他的名字,玉鹤全身绯红,已经化作春水,绵软无力,任人为所欲为了。

蓝田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极品。这只小妖­精­长年浸­淫­在春宫图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敏感,没有一处不销魂的。其中妙处,他还有大把时间慢慢体会,而此刻,他只觉得,被他那娇媚的嗓子叫做“蓝”的声音很好听,“叫我蓝吧!”

声音如他所预期般甜腻的响起,激得情yu如排山倒海般席卷下来,不由得更加卖力的探索,同时也满足著怀里本该只是被他利用的小妖­精­。

感受到师伯用炽热的双手与­唇­舌在自己身上编织的甜美陷阱,玉鹤明知危险,却舍不得逃离,还如飞蛾投火般沈溺,把所有的理智全部抽离,只知随著­肉­欲的洪流载浮载沈,直至­射­出人生的第一次­精­华。

房间里开始充斥著更加浓郁的­淫­靡之气,刺激得同为雄­性­的蓝田快要疯了!

生平第一次为了自己的道行高深而欲哭无泪,为何他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射­一次呢?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是如果真的­射­了,蓝田知道,他一定会後悔。

所以他只能把满腔郁闷发泄在小妖­精­身上,让玉鹤很快就迎来了人生中第二次Gao潮,紧接著又是第三次……

太过分了!再好的食物,也不能这麽不停的吃啊?玉鹤哭叫著开始求饶,却被心理邪恶的师伯因某种卑劣的思想抓著不放。直到他­射­到不能再­射­,­射­到昏迷不醒才总算是结束这一场先甜後苦的磨人­性­事。

从那已经被撞击得豔红的­淫­靡小|­茓­里退了出来,运气调息,将自己的­精­元尽数吸进体内。随著肿胀不堪的分身象是缩水的果子渐渐萎靡了下来,蓝田觉得自己的­精­力更好了。这得不到放纵的情yu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更好的固本培元,增进修为。

可是,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吗?聪明的蓝田真人,生平再一次,为了这样的凡俗小事而苦恼。

这苦恼甚至暂时超过了修仙的苦恼,以至於他被另一个小徒弟,青书传进来的铃声叫醒时,才回过神来。

现在,应该去办正经事了。外头还有个即将滚蛋的倒霉师兄要处理。毕竟是拐了人家好不容易收到的小徒弟,又被自己拿去用了,是不是也该适当的给他点补偿呢?

蓝田难得的善心大发,要做一回“好好师兄”。

(PS:某人说,小玉鹤,乃怎麽就这麽稀里糊涂被吃掉了?还米有彻底放倒蓝田师伯哦!

小玉鹤咬牙切齿的说:迟早会有这麽一天的!小受也要翻身滴!

嘿嘿,再来推销一下小猪爪。买一个吧!买一个大的,还送一个小的哦!买吧!)

13

玉泉真人修炼了一昼夜,从那天然炼丹炉里出来时,首先就闻到一股浓洌的酒香。吸吸鼻子,肚子里的馋虫立即被勾了起来,也顾不得打听那个小徒弟的下落,生Xing爱酒的玉泉师父当即循著酒香而去。

在花园石桌上,摆著一桌未撤的酒菜。

鲜果有四碟,红香绿玉,皆是补气强身的异品奇种。­干­果也有四碟,香脆酥松,尽是用三昧真火烘烤之後的仙籽灵仁。旁边一个白脂净瓶,装的是玉液琼浆,摆著两只小杯,一杯已空,另一杯尚余半盏碧莹莹的美酒,芳香四溢。每样果品也只略动了几样,似是刚刚款洽完友人,还来不及收拾的模样。

看看左右无人,玉泉真人对自己说,只用一点人家的残羹剩酒不足为过吧?当然无过!他倏地伸长胳膊抓起那半杯残酒一饮而尽。啧啧!真好味道!

玉泉咂咂嘴,眼见不错又抓了一粒­干­果扔进嘴里。嘎巴嘎巴嚼两下,吞了。真香!

还是无人过来,再拿起酒壶晃晃,还有大半壶呢!再倒一杯,又喝了。抓一枚鲜果,很快就只剩下核了。

这人一旦做起贼来,胆子就这麽一点点的练大了。玉泉老道总是对自己说,再喝一杯,吃一个果子就走,却又杯不停,嘴不停。那酒菜里似有小手勾著他的魂似的,不停的就要吃要喝。

“师叔!”蓦地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玉泉的美梦。一口酒含在嘴里,是喷不出咽不下。

青书躲在一边看很久了,直到此时这才故作惊讶的出来,说著事先套好的词儿,“您……您怎麽把这东西都吃了?”

玉泉待要不承认吧,这就是打了诳语,一张老脸下不来。待要承认吧,得承认自己偷吃,一张老脸还是下不来。

可怜他活了这麽一大把年纪,愣是给这小师侄问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半天才咽下口中的酒,象做错事的小孩,嗫嚅著道,“我……我那个有些渴了,又没瞧见旁人……”

青书看看桌上几乎被他吃得謦尽的东西,唉声叹气,“师伯你怎麽能吃这些呢?这些东西可不是能吃的!”

啊?难道有毒?玉泉当时眼睛就瞪大了,就说那个小气师弟没这麽大方摆一桌子好吃的出来,别是打算药耗子的吧?可若是药耗子,未免味道也太好了些!

青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玉泉喜忧参半,“这些东西都是刚刚备好,答应了给双风真人要换东西的!”

玉泉一颗心又放回肚子里,吃的全是好东西,无毒,有营养,不用担心了。

在他们修真界,相互之间以物易物那是常事,每个人修炼的侧重点不同,各有各的绝活,不时的交换一些用得著的药材丹药,取长补短,都有裨益。

但问题是,这是要给别人的。既然吃了,那就要赔。这个道理不用说,玉泉也明白。嘴角抽搐几下,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那……这些是要跟人换什麽的?”

“十颗松苓白露丸。”

玉泉咂巴咂巴嘴,一颗他都赔不起,何况是十颗?

青书看著师叔,无比同情,吃谁的东西不好,怎麽能吃你大师兄的东西呢?他那个雁过拔毛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晓得?

“师叔,您看这要怎麽办?您是还东西呢,还是怎麽著?”

“呃,我能不能记在账上?总不是每年都要来的,到时慢慢还给你们。”玉泉见青书听著不吭声,一狠心把腰间的酒葫芦摘了下来,“我拿这个抵可以吧?”

他这葫芦可不是普通的葫芦,而是修炼的法器。青书知道好歹,“但是,这葫芦师父也用不著啊?他不会收的。再说,也值不了十颗松苓白露丸啊?”

“那……你带我去见他吧!”玉泉垂头丧气,打算去低头认罚了。

这麽善良的师叔怎麽是老­奸­巨滑的师父的对手?难怪你胡子一大把了还得当人家师弟!怎麽就不想想,既是要送人的酒和果子,怎麽就那麽容易摆了出来?

青书心中叹气,却装作好心的模样出主意,“您要是不嫌弃,我这儿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玉泉立即上钩了,“你说,什麽法子?”

青书微微一笑,觉得自己活象一个哄骗老绵羊的小灰狼,那个大灰狼当然是蓝田,而不是他!

“师叔不是带了个小徒弟来麽?不如就把他折在这里­干­活吧!我们刚好还缺一个小僮,师父一直念叨著要收一个的。反正咱们这儿好吃好喝的也亏待不了他,跟著师父也是一样的修炼,师叔您还不用带著他走南闯北的那麽累赘。等过些年,他­干­得差不多了,师叔您再把他收回去也就是了。”

那时,估计是师父利用完了,不要人家了。否则,恐怕你是要不回去的。

玉泉一听,这主意不错啊!只是有些委屈小徒弟了,“那他自己愿意麽?”

“问问他不就得了?”青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白­色­的羽毛,随手一点就化成一只食指长短的小小仙鹤,扑扇扑扇小翅膀,一下就飞没影了。

玉鹤正呼呼大睡,忽然觉得脸上有个什麽东西扎得慌,拨拉了几下,那玩意儿就是不走。极不耐烦的睁开眼,就见一只小仙鹤正站在他的枕边,横眉竖眼的瞪著他,用那小尖嘴使劲啄著他的脸。

这小东西还挺有趣的!玉鹤来神了,伸指点著小仙鹤的脑袋,“你是打哪儿来的?”

小仙鹤忽地飞起,化为一个小小的镜子,里面现出玉泉的脸,“小徒弟!你愿意留在纯阳观里麽?”

玉鹤这才想起这个师父原定今天要上路的,忙不迭的点头,“我愿意留下!师父,你自己走吧!”

行了!小镜子又变成小仙鹤的模样,白了日上三竿还赖床的玉鹤一眼,又飞出去了。

玉鹤见这小鸟儿走了,打了哈欠,继续躺下补眠。

外头,一脸惶恐的玉泉找到悠然自得的掌门师兄,结结巴巴把事情说了。

蓝田微一挑眉,掩饰住心中的得意,“你是说,把你那小徒弟押在我这儿做工还债?”

嗯,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了。

蓝田修长的手指在黑檀木桌上轻点,“这样……似乎不大好吧?会不会让人说我这个做师伯的有些刻薄无情?”

您太谦虚了!您岂止刻薄无情啊,您简直就是断绝一切七情六欲,完全是修真者的典范!

想了想,蓝田似是有些为难,又特别提到一句,“又无凭无据的,万一哪日别人问起来,我该怎麽说呢?”

“那我写个文书给你?”

“如此甚好!”蓝田掌心之中已经飞来笔墨,很快写好了一纸文书,飞到玉泉面前。急於还债的玉泉看也没看就傻乎乎的摁上了手印,蓝田在上面施个法术,玉鹤的卖身契就大功告成了。

“师弟慢走,不送了!”蓝田笑得一贯温柔。

玉泉擦擦额头的汗,赶紧下了山。等走远了,老道才发觉不对劲。可再找回去?那岂不承认自己受了愚弄?算了!反正也是半道捡来的小徒弟,就留给蓝田使唤去吧!那家夥虽小气一点,但也不是坏人。

没良心的师父就这麽便宜的把徒弟给卖了。

而被卖的小徒弟,还一脸占了便宜的蠢相,呼呼大醒。既然留下来了,那就不是客了,本著利用最大化的原则,小妖­精­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PS:说明一下,猪爪的个志当中,有8万左右是网上的内容,4万左右是新增的内容,不包括小运福和乐乐结婚之後的故事,那个有可能在未来他们要单独出个志时,桂花再写。但素会有他们小时候和猪家最小的两只包子的故事。擦汗,因为一本书的容量实在太有限了,桂花也想面面俱到,可那绝对就要做成好几本书了。那个价格……偶就不说了。亲们要是喜欢就买一本收藏吧,桂花只做这一次的哦!)

14

“铃铃铃”一只小金铃在半空中自己使劲摇晃著,硬是把玉鹤折腾醒了方才善罢甘休。

谁这麽吵?玉鹤嘟嘟囔囔的爬了起来,出来一瞧,是青书在门外相候。

“可不是我找你,是师父让我叫你起来,你既留下了,有些事情少不得要跟你分辩清楚。”

哦,小妖­精­揉揉惺松的睡眼,打个大大的哈欠,再用力伸了个懒腰才渐渐醒过神来,“什麽事,你说吧!”

青书带著他来到後园,“师父说,你以後就负责看管这片山林了。每日收来的果子花蜜,除去你自己吃的,得交给我。”

他手一伸,赫然出现一本名册,“这儿有记录,它们该交多少东西,你该怎麽照顾它们都写得很清楚,你照著做就是了。”

玉鹤听得惊喜不已,“这些果子我也能吃的?”

“是啊!”青书从怀里取出一道蓝田授的灵符,抓起玉鹤左手啪地拍了进去,“这道符可以管著你,如果你没吃到足够的量,手掌上会出现一道绿痕,如果吃到了,就是无­色­。要是过了量,那就是红­色­。可别想著作假,师父一定会查出来的。”

哇!这麽厉害?玉鹤看著自己的手,“少吃一点都不行?”

“不行!”青书也不明白为什麽师父要这个小师弟吃这些玩意儿。

虽然这修炼出来的东西很好,但却是没有经过提炼的。象师父从前自己吃,可以用三昧真火炼化它,可这个小师弟本身­阴­气就够足了,吃了虽然大补,但­阴­气却嫌太重了些。

也许师父有什麽独门秘决传给他?青书还是心地很善良的,不愿意把蓝田真人想得太龌龊,就不再打听。

可玉鹤却要打听,“师兄,你就实话说了吧,你是只什麽鸟儿啊?”

这厮,怎麽净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青书白他一眼,还以为他看到早上那只小仙鹤时就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个师弟的资质,不怎麽高哇!

得不到回答,好奇宝宝还不依不饶的追问,“你又是怎麽到师父手底下来的?”

提起这个青书可就郁闷死了,他原本是在北方落星湖生活的一个仙鹤大家族里的小宝宝,跟族人在那儿过著无忧无虑的生活。因那个地方也是天地锺灵之所,他们家族多少也沾著点妖气,有些道行。

某一日,蓝田真人偶然路经此处,见许多小仙鹤宝宝在那儿玩耍嬉闹甚觉可爱,便投下了一枚红果,说谁有缘吃了这个,他就要把谁带走。

可怜的仙鹤宝宝们还太小了,哪里听得懂人话?欢天喜地的都跑过来争抢这枚鲜果。而青书自恃离得近,跑得最快,一口就叨著那只果子,两三下就吞了进去。

於是,他就被蓝田带走了。而爹爹娘亲还觉得他是交了好运,敲锣打鼓的欢送他。唉!青书就此落入某人的魔掌之中,从此成为全能小打杂,再也不得翻身。

不想说自己的凄凉,青书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玉鹤一眼,打算走了,“我那儿也还好多事呢,大家都开工吧!”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玉鹤有些被人忽略的不爽,便问,“这麽多活就我一人­干­吗?你­干­什麽?”难道想欺负我这新鲜可爱的小师弟?这可绝对不行!

青书望天,这世上怎麽有这麽无耻又愚笨又懒惰的小妖­精­?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怕把工作分给他了,自己倒躲清闲了。可就是青书有这种想法,但是,蓝田师父是好相与的人麽?他会允许青书这麽快活麽?

“你若是嫌照管山林辛苦,咱俩可以换啊!”青书扳著指头没好气的道,“我也就照管前头山门,迎来送往,随时飞上千儿八百里的给师父四处送信换药,这後山归你归看了,但此後这些东西的炼制却交给我了。还有……”

行了行了!玉鹤知道自己占便宜了,这孩子虽然懒点又有点小心眼,却并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当即红著小脸认错,“对不起,青书,是我想歪了,请你不要生我的气。”

见他态度确实诚恳,青书也就不多了。只是告诫他,“这後山虽有师父布下的结阵,但到底林木太多,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你除了照管果子,还得留意他们的修炼进度。关键是脑子里不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万一贪多急进,走火入魔那就麻烦了!”

他想了想,取出一根羽毛送他,“若是有什麽紧急情况,你就对著这根羽毛大叫三声我的名字,它就会自己飞来找我了。”

玉鹤赶紧收下,“可是,我没有东西可以送你的哦!你要是有事找我帮忙怎麽办?”

听他毫不作伪的关心,青书心里舒坦了些。扬一扬手中的召唤符,“我有这个,若是有急事,它会飞来找你的。不过你法力低微,恐怕­操­纵不了。而且没有得到师父同意,我不能随意教你。”

“那我可以去找师伯教我吗?”

“可以啊!”只要他愿意,教你什麽我都不管。

青书心想,你们现在成天住一屋,不知那个小气师父会不会对你大方一点,“只是师父现在正在打坐修炼,不能前去打扰,晚上再说吧。今儿我已经打水浇灌过这里了,你只管把那些果子收一收便可。晚些时,我若是空了,会再来看你的。”

玉鹤道了谢,青书自去忙他的了,再面对满园花木,他对自己说,有得吃,开工吧!

先要清扫落叶,除去蝇虫。

玉鹤按著青书交待的,掐了一个法决,“起!”

却见一阵狂风忽起,一把将落叶吹得­干­­干­净净!

玉鹤瞠目结舌,被自己的高强法力所震惊了!他的体内怎麽突然多了股这麽厉害的真气?难道这就是双修的好处?

(PS:谢谢亲们送的礼物和留言,再有,别忘了投票哦!亲亲。)

15

玉鹤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两手,难道奇迹就这麽出现了?不行,再来一次。他掐起口决,要再次试探自己的内力。

“停!快停下!”一大群藤­精­树妖狼狈不堪的化身出来,“大仙,你可千万别再煽了!”

方才那阵妖风,吹走的可不仅仅是落叶,还有好树叶,好果子,好花粉,好花蜜……要是再来一回,非让他们元气大伤,损失惨重不可!

大……大仙?玉鹤为他们的称呼震惊了,“这是叫我吗?是我吗?”

“就是大仙你!”一个老成持重些的妖­精­,把自己头上被刚才那阵狂风吹乱的“头发”,也就是常青藤扶正,过来答话,“大仙法力高强,奈何我们却是法力低微,实在受不起这样的大风,万望手下留情。”

叫个大仙算什麽?只要到他们这儿来的,谁都是大仙。就好象在大街上喊一声美女,百分之一百二十都会回头一样,不过是个好听些的称呼,叫叫有什麽关系?

可玉鹤不知道哇,被人一口一个大仙叫得飘飘然,心花朵朵开,“呵呵,那个不好意思啊,第一次没经验,用力大了些!下回,下回一定注意!”

“大仙真的好厉害哦!”有那年轻小妖满脸羡慕的围了上来,“人生得美,又有本事,而且这衣裳也真好看!”

小妖还是很识货的,一眼就看出玉鹤身上那件宝衣了。

玉鹤被夸得更开心,摆手谦虚著,“没什麽的啦!衣裳是师伯送给我的。他人很好的,你们要是喜欢,也可以让他送给你们啊!”

众妖怪面面相觑,他说的那个“好人”到底是谁?

“不过大仙,你到底是怎麽修炼的?怎麽法术比青书大仙还厉害?”

哦,是吗?玉鹤沾沾自喜著,原来我比青书要厉害呀,难怪他把打扫後山的重任交给我了。

“其实我也没怎麽修炼啦,从前是听和尚念经……”

“啊呀呀!”他的话又给一个妖­精­打断了,“原来大仙是跟著得道真人修炼的,怪不得法力这麽强!”

玉鹤自己可不知道,象他这样得道的,算是最便捷最正统也最让人羡慕的途径了。非山中那些机缘巧合得道的妖­精­所能比拟,所以这也是他为什麽修炼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却能化为人形的道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修真界的普遍现象,也是妖怪们最理想的得道方式。不用辛辛苦苦的打坐吃斋,只要成天聆听这些得道真人的颂经念佛,在他们身边生活,自然而然就能沾染上他们的仙气,这麽轻松快活的成仙法,谁不想遇上呢?

“其实也没啥,当时我们一起修炼的人可多呢!我只算是其中最差劲的一个。”见他们都这麽有兴趣,玉鹤反倒谦虚起来。就好象一个有钱人在穷人面前说,其实我也没啥,不过是钱多一点而已。

“快说说你们得道的故事!”没有妖­精­不爱八卦的,“同居”在这儿几十年,相互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给抖落光了,难得加入点新鲜血液,自然都想听些新故事。

可怜的玉鹤,长这麽大从来没被人如此的深情期待过,而且还是这麽一大群妖­精­,头脑一热,他也忘了自己该­干­什麽了,就从头说起那伽蓝寺的故事……

话说蓝田真人今日心情是格外的好,双修的好处果然是妙不可言!以至於比平日用了更长的时间打坐,汲取更多的阳气,反正有个天然鼎炉在,也不怕吸收不了。

等青书忙活完了手上的活,日头都偏西了。

怎麽老不见师傅从炼丹炉里出来?会不会走火入魔了?

他还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小徒弟,过去略瞧了一瞧,师父正在设下的结界里练得正欢呢!那就不要打扰了,倒是去看看那个小师弟吧!也不知那家夥的活­干­得怎麽样了。

其实打扫後山是整个纯阳观最轻松的活了,因为住的本身都是有些道行的妖怪,有些什麽小事,他们自己都会处理的,用不著太费心。要是那家夥连这个也不能胜任,那可真的太废材了!

青书是属仙鹤的,脚步自然就格外轻盈,几乎是一点声响也无的就来到後山。远远就瞧见玉鹤被那些妖怪圈在当中,就见他一人唾沫横飞,跟说书先生似的。

不动声­色­的围过去一听,刚好听到这位说书先生讲到他一个人如何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在藏书阁里寂寞的又渡过了千百个日日夜夜,全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和过人的忍耐才终於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云云。

虽然这位说书先生委实太拖沓了一些,但是看在好歹第一天听说的份上,大夥儿还是忍了。只是好奇,“那你到了这里,也就是跟著蓝田真人修炼吗?”

“是啊!我就是跟著他双……”

“咳咳!”青书适时出了声,通过传声入耳把话单独传到玉鹤的耳朵里,“笨蛋!不管你跟著师父怎麽修炼,这都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如果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是不能随便外传的!”

大嘴玉鹤这才生生的把话收进了肚子里,“青书,你怎麽来了?”

青书这才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你忙完了是吧?那把东西交上来吧!”

啊呃!东西……东西还不知道在哪里。

那些妖怪一听又要收租了,可吓坏了。

一个个揪叶子扯茎蔓的展示著被大风摧残後的痕迹,“玉鹤大仙今天把我们的东西都收走了,实在是无粮可交,缓几日再说吧!”

玉鹤仰著脸儿很是骄傲的承认,“没办法,没想到他们这麽弱,青书你怎麽不提醒我一下呢!”潜台词就是表扬我吧,快表扬我吧,我很强,非常强哦!

青书淡淡的瞟他一眼,“那你去把被风刮走的东西再清理一遍,若是有用的,可别浪费了。”

元景山非常注意生态保护,对垃圾处理相当重视。其实这也是蓝田真人的恶趣味,誓不浪费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

青书才教过,如果吹下来的落叶,也要堆积在专门的地方掩埋,转化成肥料的。玉鹤点头,“我知道!那咱们是过去处理吗?”

“走吧!”青书好不容易有个伴儿,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和他亲近。到了堆积点,青书皱眉瞧著那快堆成小山包的落叶堆,“你快把它们弄开,好收东西!”

行啊!玉鹤只收出一根小指头,使出一成的力,“吹!”

小山包上晃晃悠悠飘下三五片小树叶,青书皱眉,“你倒是用点力啊!”

好!玉鹤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麽自己体力那些充沛的真气都不见了?

使出五成力!树叶飞下二三十片。

七成?滚下一枚拳头大的小果子。

十成!也不过是把这小山包挖了一个小坑而已。

玉鹤吓坏了,他的真气呢?是谁偷走了!

(PS:哦,终於更新了!虽然晚了点,但今天还是如约更了。表扬偶吧,真是个好宝宝。虽然後级背还是痛,但比昨天好多了。谢谢亲们的礼物和留言,桂花爱乃们!话说,那个走过路过看过的亲们,可不可以把票票留下?桂花现在咋啥米榜也不在,那就没有“人气”标签了,偶会很失落滴!)

16

“师伯!师伯!”

蓝田刚刚从炼丹炉里出来,就见玉鹤连滚带爬的向他冲来。好啦,看他这麽热情的份上,蓝田真人承认自己的心情是有那麽一点点灿烂啦。可是脸上还是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打算训斥这个小师侄几句。

修道之人,当要持身稳重,岂可这麽冒冒失失,没有轻重?应该以他为榜样,即使是泰山崩於前,也要具有从容不迫的雍容气度,面不改­色­的典雅风范。方配得上……

呃,算了,还是要求不要太高,这个小妖­精­不是你双修的对象,只是个鼎炉,鼎炉!再三的提醒自己,蓝田压下心头那一丝怪异的不适,还没开口,那小妖­精­先红了眼圈,瘪著小嘴,一脸的委屈。

“师伯……”

“怎麽啦?这是怎麽啦?有话好好说,哭什麽?”雍容典雅的蓝田真人一时忘形,直到伸手触到面前那一层透明的结界才觉得失态。

赶紧撤掉法术,小妖­精­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拉扯著他的衣袖告状,“有小偷!”

啊?居然有人敢上纯阳观闹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蓝田脸登时沈了下来,“丢了什麽?”

“我的法力!”

蓝田乍一听到这四个字,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登时松驰下来。

玉鹤浑然不觉的摊开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郁闷之极,“师伯跟我昨晚双修完了之後,我早上明明有很高的法力的,後山的妖­精­们全都看见了。我刮起的那个风啊,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可是,到了刚才,又什麽都没有了!肯定是被人偷去了!师伯,你去帮我把那个小偷找出来,让他还我!”

本来就没有,让我上哪儿找去?蓝田手上拿著的那柄佛法轻轻摇了两下,有主意了,“玉鹤啊,你的法力不是被人偷了,而是,你没有留住它。”

什麽?玉鹤一听就愣了,法力还有脚,会自己走的?

“事情是这样的。”蓝田师伯说起谎话来那是一脸的挚诚,“你跟师伯之间,这个法力差距太大,一起双修的时候呢,你是可以吸取到师伯我的内力,可是你吸收不了啊,顶多就支撑那麽一时三刻的工夫,时间一长就还是原形毕露了。唉,真是可惜!”

他还刻意加强了语气,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可怎麽办?”玉鹤小嘴快撅到天上去了,就象明明看到如花美男,偏偏就是不给他泡。那个抓心挠肝哦,就别提了!

蓝田挑了挑眉,又把话圆了回去,“不过你也不要灰心,好好跟著师伯双修,天长日久,总会有收获的!”

哦!玉鹤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这能怪谁呢?不是师伯不给他法力,是他自己没本事汲取,看来还得努力啊!

“师伯,那我们现在回去双修吧?”

蓝田差点没忍住乐出声来,这个小傻瓜,真好骗!“现在天­色­尚早,不急於这一时,双修之术要在一日之中­阴­阳交替之际进行最好。你先歇歇,晚上子时师伯再教你修炼。”

这个小常识玉鹤还是懂的,既然现在无事了,他便垂头丧气的往外走,“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那一大堆的落叶枯枝,还是青书在帮他整理呢!

爱­干­活,真是好孩子。蓝田非常满意,只提醒他,“你可一定要把那些花蜜果子吃够,知道麽?”

玉鹤背著他点了点头,走了。

聪明的蓝田真人这才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随即却又皱了皱眉,这麽哄这小妖­精­,是不是不大地道呢?要不,还是传他一点小法术吧,总得让他有些能够自保的本事才行。

纯阳观,一师二徒的生活安宁又平静的继续了下去。

在了解到这法力忽增忽减的“真相”後,玉鹤也就接受这个现实,并且,没几日,就从沮丧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找到自得其乐的法子。

比如说,每天一早趁著法力高强的时候,把观里需要打点的重活,包括青书的活都给­干­了,反正这法力也留不住,不用白不用。

下午呢,就和後山的妖­精­们摆摆龙门阵,侃侃大山,他的故事是讲完了,可是那些妖­精­还没有啊?於是又给大家一个重温历史,追溯荣光的机会。

到了晚上,玉鹤一定会把自己洗白白,然後很乖巧的躺在床上等著最敬爱的蓝田师伯来跟他“双修”。

为了研究那一种姿势能最好的吸收法力,玉鹤甚至不重样的试遍了龙阳一百零八式。

他每天问人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今天有没有厉害一点?”

不管是那些妖­精­,还是青书与蓝田,总是说有。

可是真的有吗?蓝田看著他那双澄澈透明的大眼睛,心下越来越多的生起一种类似於愧疚的情绪来。

尤其是每天夜里,与小妖­精­双修的时候,看著他的妖娆与美丽在自己手下璀璨盛开,那种全然信赖全然依靠的眼神,让蓝田一次比一次的生起更加强烈的念头,真的想就这样跟他双修算了。

可是神台略清明些的时候,想起自己这麽多年付出的辛苦,难道真的要为了一只小妖­精­而耽误吗?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於是在这样的矛盾中,只能尽量多的教玉鹤一些小法术,并传他一点独自修炼的法门。可是因为要保有玉鹤身上的纯­阴­之气,蓝田知道,他教的这些东西全是华而不实的,甚至比不上教给青书的。

可是哪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既要保有蓝田身上的纯­阴­之气,又要让他学到真正高深的法术,那就只有一个法子,就唯有双修,真正的双修。

看过观里收藏的最後一本古籍,蓝田幽幽的叹了口气。小妖­精­,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也无能为力。

天空中,忽地传来一声清唳之声,是别家真人所养的白鹤,送来了一封信。

(PS:哦哦,节日快乐!女人,要越当越快乐哦!尤其是腐女们,更要欢天喜地快快乐乐。这世界上有多少美男可供我们意­淫­啊,大家说是不?邪恶的笑。

再次感谢亲们的礼物、留言和票票,当然,还有买书的亲们,大家继续给力哦!这句话桂花可能要一直喊到预购结束了。嘿嘿,米办法,还没卖到60本,桂花那个心慌慌啊。)

17

“小墨,你今天身上特别香哦!让我闻闻!”

“讨厌死了啦,人家又没有开花,怎麽会香?香的是阿织才对!”一朵墨兰修炼出的小美男娇羞的低下头,瞟了对面的桅子花­精­一眼。

“阿织是馥郁芬芳,你是淡雅出尘,两种味道我分得出来的!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法力又提升了,所以就算不开花,身上也能保有这股子香味。”

“哼,油嘴滑舌!就会说些好听的。不过玉鹤哥哥,你今天答应教我们的法术呢?”桅子花­精­开在夏季,人也大方得很,大眼一翻,就要讨东西。

“放心,我不会忘的啦!来来来,一人亲我一口,我就教你们。”嘎嘎!

“讨厌,又要占人家便宜!”

“那你们亲是不亲?”

……

蓝田难得动了回兴致,亲自到後山来探视一下这个小师侄,没想到就瞧见这小妖­精­左拥右抱,和一群年轻娇俏的小花妖们打情骂俏的场面。

眼左右那两只小妖高高嘟起的小嘴就要落到玉鹤那粉润白­嫩­的小脸上,某人­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人家的好事。

“师……师伯?”玉鹤诧异的睁大眼睛,“你怎麽来了?”

我能不来麽?我再不来,看样子你就该把我的後山发展成你的後宫了!师伯心里霍霍磨刀,咕嘟咕嘟的往上冒酸水,活象抓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小妖­精­们一见到大当家的来了,倏地全退了回去,躲回本体里,偷眼观瞧。

还算你们识相!蓝田冷冷的瞟了众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发问了,“看来你和大夥儿相处得不错嘛!你还教他们法术?”

“是啊!他们人都很好的。”玉鹤毫无心机,“师伯,我有问过你,你说这些法术可以教人的。”

我是说可以教人,可没说你能拿著来泡美男!蓝田心中腹诽,面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教教他们没关系的,师伯只是怕你累著。”

“一点都不累!”玉鹤傻乎乎的就掉进陷阱里了。

起初他还怕这元景山有些冷清,可是时间一长,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看著後山这漫山遍野的小妖­精­们在他每日­精­心的灌溉打理之下,出落得越来越标致,玉鹤那个成就感啊,甭提膨胀到哪里去了。这麽多的小美男,再等几年彻底化成|人形,成为真正的美男子,那时他玉鹤……

嘿嘿,啥也不说了,从现在起就培养好感情吧!

蓝田瞧著他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心事,脸上笑容纹丝不乱,“既然不累的话,那就到前面去把客房整理出来吧。过几天来的客人就一并由你招呼了。”

啊?蓝田愣了,来客人了?来了纯阳观快大半年了,这还是第一回有客人上门呢!真是稀客。

“是啊,来的是师伯的一个道友。赤炎道长,他这人也没什麽挑剔的,就是有些热情过度,尤其喜欢跟些小妖­精­切磋,你们应该能相处得很好的。”

那就好!玉鹤重重的点头,不失时机的拍了个马屁“只要和师伯一样平易近人、温和可亲就好!”

恶!一旁传来树叶哗啦啦的摆动之声,明明没有风啊,为什麽树叶子还会动?

“师伯您听,这是大家都在鼓掌表示赞同呢!”

呕!树叶的动静更大了,甚至有些柔弱的藤茎都开始抖动起来。能不能再脱离事实一点的?

可玉鹤浑然不觉,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吹捧的成分。但这个单纯的娃真的是把蓝田师伯当作了人生的导师,指路的明灯。

拍拍他的头,蓝田忽然觉得很想抱抱他,被人这麽满怀崇敬的依恋著,不觉自己脸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之前有的那一丝怨气也化作了云烟散去,本来想捉弄他一番的心意不觉就淡了下来,脱口而出的就是实话了,

“赤炎道长人虽是个好人,却有些著三不著两的,尤其瞎热情!他要是教你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学,若是学了,也得等他走了,告诉了师伯,再行修炼,知道吗?”

玉鹤点头不迭,却很是奇怪,“为什麽要等他走?我可以晚上来告诉师伯啊?”

蓝田脸上有些不大自然的笑意,“小傻瓜,来了客人,保不定晚上要找我谈谈心叙叙旧什麽的,怎麽能再跟你住在一起呢?不光是你这几天要分房别居,也千万别告诉他,说我们双修之事。你也知道,这种修炼算是走捷径了,他那个人又大嘴巴,喜欢到处嚷嚷,若是让他说出去了,以後别人会笑话你的。”

最重要的是,这就会泄漏我拿你当鼎炉的事实。

蓝田师伯虽然无耻,却还是要几分颜面的。这种事情虽然宣扬出去对他并不会造成实质上太大的害处,可他一不想成为旁人茶余饭後的谈资,二不想看到玉鹤失望的眼神。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蓝田突然想起从前师父说过一句话,这撒一个谎很容易,可是要维持这一个谎不被拆穿就不太容易了。好比是滚雪球一般,总会越来越大,如果不拆穿还好,若是被拆穿了,隐瞒的时间越久,那就会成为越无法控制的灾难。

可人就是这麽奇怪,有时明明知道不该做的事情,还是会经不住各种各样的诱惑而去做。只有等到自食其恶果时,才想去买後悔药。

蓝田心里蓦地一紧,那他,也会後悔麽?

他不知道,可是很快,他就会得到答案了。

(PS:桂花最近咋不太想码字捏?是懒筋发了麽?呆呆的望著天,需要亲们留言鼓励啊!)

18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乐!玉鹤简直是大乐啊!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位如期而至的赤炎道长,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故人,玉鹤的故人。

“绿离,怎麽会是你?”他乡遇故知,玉鹤高兴得手舞足蹈,恨不能一蹦三尺高了。谁能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还能有缘遇见从前的夥伴呢?

相较於他的喜形於­色­,绿离明显的要沈稳一些,在最初的惊喜过後,很快就平复了下来,附在他耳边悄声问询,“你怎麽也被抓来了?”

玉鹤被问得一愣,“我不是被抓来的,这是我师伯,他对我可好呢!”小脸上满溢著幸福之情,差一点就想把“双修”之事拿出来显摆了。

“这些修道之人会真的对我们好?”绿离不大信得过他的眼光。忿忿的对那个笑得呲牙裂嘴的赤炎道长投出怨艾的一瞥,很是不屑。

玉鹤顺著他的眼光瞧过去,这才多看了那个粗豪男子一眼,这明显不是他的菜,故此在他们刚进门时,便明显的没有留意。不过再这麽细细一看,“这人长得还不错呀!”

身高体阔,气宇轩昂,粗粗的两道墨黑般的浓眉下面是炯炯有神的双眼,光华流转,清爽明净,一看就让人愿意与之亲近。

“你就知道以貌取人!”绿离白了他一眼,“难道长得好看的就是好人?坏人又不会把坏心思写在脸上,真是单纯!”

“那你说怎麽分辨人的好坏?”

“看他做的事情了。若是真心为你好的,当然是好人,若不是为你好的,那就不是好人了。”

“那你师父对你不好吗?”

“谁说他是我师父?我才不要这麽没用的师傅呢!”绿离提起此事,就是心头大恨,凭什麽他一个能飞上五重天的妖­精­给一个只能飞上三重天的道士做了仙宠?说出去真是斑斑血泪,滔天奇冤啊!

“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你说这个道士是你师伯,那你师父呢,怎麽没见?”

呃,此事要说起来就话长了。玉鹤把他袖子一拉,“走!我带你进去,慢慢说给你听,我还准备了好多果子呢,许多都是你爱吃的!”

赤炎笑眯眯的看著自家仙宠高高兴兴的跟人走了才道,“早知道你这儿还有他的熟人,我早就带他来了!蓝田,你可不知道,为了驯化这个小东西,可费了我许多­精­神。”

“哦!”蓝田轻轻讶异一声,“原来是你收的仙宠啊!可我明明感觉到这只小妖的法力可不在你之下,怎麽肯被你收服的?”

“嘿嘿!这个真的好彩头!”赤炎一脸兴奋,“就前些时,我到五老峰探望斗玄真人,回来的路上,意外瞧见这小东西不知为何掉到我面前了。我当时还只当是个与我法力差不多的小雀儿,随手就抓了,打了仙宠的封印。可没曾想,居然收到了一只这麽厉害的小妖怪!”

“那可真是好运气!”连蓝田也不禁有些羡慕了。

他们这些修行之人,若是法力足够,就可以收服一些法力比他们低下的鸟兽做仙宠。这收宠物可和收徒弟不同,收了徒弟你就得对人家负责任,教导他成材。可收了仙宠,说白了就是好吃好喝养著它,逗逗乐子寻寻开心罢了。

因为养仙宠没有太大的回报,所以通常修真者就会收服那些有灵­性­的虎豹狮象、鹤雕鹭鹰之类的大型禽兽做仙宠,可以充做坐骑,多少算是有点用处了。

要是运气足够,抓到一些会飞的凤凰麒麟或是异龙等上古神兽做仙宠,那可就太拉风了!不过除非机缘巧合,极少有修真者能有这样的好运。因为越是有灵­性­的仙宠,所需要主人的级别就越高,否则你压制不住他的灵­性­,他就不会认你做主。

就象赤炎这样,虽然抓到一只高级别的仙宠,打上了封印,可若是他不能让那只小翠鸟真心听他命令的话,纵是留在身边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白消耗他的粮食罢了。

可若是绿离真肯认他做主的话,那对赤炎可太有力了!有这麽一只厉害的仙宠在身边,若是自己哪天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都会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帮手。

“嗳!那他是怎麽突然就掉到你面前的?是遭人袭击,还是受了伤?”蓝田好奇的打听,一般来说,极少有法力高强的妖­精­反而被法力稍弱的人控制的情况出现。

“都不是!”说起这个,赤炎也是一头雾水,“我後来问他到底是怎麽突然一下子掉到我面前的,他死也不肯说。把这小祖宗带回去後,天天跟我闹别扭,非要我解除他的封印,你想啊,这样的蠢事我能­干­麽?”

确实不能­干­!能收服这样一只仙宠是多大的机缘,任谁要平白放弃恐怕都不会甘心。

蓝田有些幸灾乐祸,说著风凉话,“可你收了他,也不能驯服他,那养著­干­嘛?还不如放了,积点功德,说不定人家一感动,日後比你先成了正果还会想著来报答报答你。”

赤炎人虽爽直,却也不上他这当,“你少激我!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东西就算现在不认我,日後总会认我的!”

“那你不在家好好跟他培养感情,上我这儿来­干­嘛?”

“我这不带他出来散散心麽?还有,”赤炎冲他嘿嘿一笑,露出来意,“我知道你这儿可收罗了不少好东西,有什麽法子能让他死心塌地跟著我的,说出来,亏待不了你。”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蓝田暗自翻个白眼,连连摇头,“我这没有!你上别处找去!”

“少来!瞧你这小气巴拉的,哄别人还可以,哄我就没意思了啊!”

赤炎翻起了旧账,“你也不想想,咱们认识这麽多年,我帮你的忙还少了麽?远的的不说,就上回你去寻那水红芒木若不是我帮忙,你能那麽容易收进你这後山麽?可不要过了河就拆桥,你要不帮这个忙啊,我可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

他径直大摇大摆往里走,对著侍立一旁的青书勾勾手指头,“小鹤儿,快带我去客房休息,安排个好点的房间,我可要在这儿长住了!”

(PS:周末快乐!谢谢亲们的鼓励,桂花心情好了许多,尤其是看到居然爬上了周人气榜,更加开心了,继续投票吧!有支持就有动力鸟!)

19

眼睁睁的看著赤炎道长厚著脸皮,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入驻了纯阳观,蓝田也只能无奈的翻几个白眼,腹诽几句无耻之徒,却是无计可施。

修行的岁月很漫长,修行的岁月很孤独。於是在这漫长又孤独的旅途之中,每一个朋友都很关键,所以即便是小气如蓝田,也不愿意真的为了一点小私心,就跟赤炎真的撕破脸。

可怎麽才能不伤交情的把这家夥打发走呢?

蓝田陷入了苦恼之中。

若是赤炎来要点别的什麽东西蓝田都不会太吝啬,可他要的偏偏是收服仙宠之法。这个连蓝田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怎麽给他?

不过说他完全不知道,好象,唔,也不是那麽回事。可若是教给他了……

蓝田嘴角抽搐了两下,白净的脸皮在人所未见的地方微红了一下,赶紧把这念头打消了。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清泉淙淙,凉风习习。浓浓淡淡的婆娑绿荫里,飘散著阵阵异花奇果的香气。

“我简直都要爱上这里了!”抓一粒果仁丢进嘴里,嘎巴嘎巴嚼得脆响,绿离以一种非常放松的姿势躺在碧绿如油毯的草地上,惬意的享受著朋友的招待。

玉鹤可大方得很,把原计划招待赤炎的好吃的都拿来给绿离了。这个朋友虽然从前也他身上搜刮走不少好东西,却也真正帮了自己不少忙,反正这後山的东西也不是自己的,他一点也不心疼。

绿离的本体便是只翠鸟,对於树林有著天然的热爱,更何况是这等既聚集了天地阳气,又由众多可供其采撷的果木,对他来说,这儿便是绝佳的栖息和修炼之地了。

“你都不知道,那死道士的家,根本人住的地方!”绿离忿忿的怨念著,“光秃秃的一座大石头山,空有阳气,却连根草都不长!丑得要死!”

“啊?”玉鹤是本书,虽然不喜欢潮湿,可也不能呆在太过­干­燥的地方,“那你们怎麽住?”

“那死道士修炼的是赤炎决,那地方山顶有座火山洞,里头长年翻滚著炽热的熔岩,对他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的。我们就住在山脚下的一座石洞里,那里头倒还不错。靠著地心火源,天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谷,倒也是四季常春的,尤其是冬天,下著大雪,泡著温泉,特别舒服,还能滋养法力呢!要不是有那个温泉,我是一天也断然不肯住的!”

说起自己的洞府,绿离虽然满腹牢­骚­,但也不想过於贬低。毕竟在朋友面前,若是把自己的家诋毁得太厉害,好象自己混得很挫,也是有失面子的事情。

哦,玉鹤懂了,“原来那道士修炼的是火属­性­的功法。不过绿离,你若是能跟他好好修炼的好,也是能学到他的东西的。到时你想想啊,一张嘴就喷出一条火龙来,那多威风?”

他最近跟著蓝田,多少也长了些见识。知道他们这些妖­精­,除非是天生属­性­相克,否则跟著什麽师父就能学到些什麽本事。

“切!”绿离重重的嗤之以鼻,“要我跟他学?那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就他那三脚猫的工夫,连我都打不过,我才不要跟他学呢!”

“话可不是这麽说的!”玉鹤的小脸显得认真起来,“我在师伯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看了不少书。我们属妖,可以凭借一些天生的灵­性­和後天的机缘得道修行,但他们这些人类是万物灵长,可比我们聪明太多。也许他们没有我们的修炼速度快,但我们却没有他们的修炼方法稳扎稳打,来得牢靠。我们若是能跟著他们这些正经修道之人好生修习,对於我们的成长来说,可是大有裨益的。你可不要一时意气用事,就错过了大好机缘!象我那个师兄青书,他也是只鸟,一只仙鹤,当年能追随师伯来到这里,可不知被多少族人羡慕呢!”

绿离听得愕然,这些道理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面子上下不来,所以不肯承认罢了。可没想短短一年不见,那个几乎是一张白纸的玉鹤居然也懂了,这就不由得不让他刮目相看了,

“行啊!玉鹤,没想到你现在还当真学了不少东西。”

“嘿嘿!”玉鹤笑得无邪,“我就说师伯是好人,他可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是吗?”绿离­阴­阳怪气问了一声,心下却有些持有保留意见。

也不是他多疑,可他总觉得那个蓝田真人不太象是个好人。虽然脸上堆著和善的笑,眼里藏著温润的光。可光想想,一个排名最末的小师弟居然能够把上面近百的师兄全部逐出门墙,就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绿离暗自摇头,玉鹤虽然明白了些道理,但毕竟少经世事。­性­子太过单纯,恐怕吃了亏还不知道呢!那该怎麽替他查探一番呢?

(PS:嘿嘿,蓝田真人的麻烦要来了,桂花好想欺负他哦!谁叫他欺负小玉鹤的,对吧?)

20

“小离!小离!”

赤炎道长瞧过了住处,就急不可耐的四处寻找他的宝贝仙宠,却不小心打断了绿离意图诱供玉鹤的打算。

听著他那­肉­麻的称呼,绿离气就不打一处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培养感情,做梦去吧!

“你来­干­嘛?”

“嘿嘿!”赤炎虽然修炼的是火­性­功法,可对著这小妖­精­却是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谁叫自己有求於人呢!那谄媚的表情连玉鹤瞧了都不禁掉落一堆­鸡­皮疙瘩,“我这不是见你头一回来,怕你迷路了麽?”

这理由也太逊了吧?绿离狠狠剜他一眼, “有玉鹤陪著我,我怎麽会迷路?再说,又不是深山老林,就你迷了路,我也不会迷路呢!”

这是真的,鸟儿认路那是天­性­,可比人类还要强上许多。

赤炎被他抢白一顿却不怒反笑,反而避重就轻把话接了过去,笑眯眯的问,“你就是玉鹤吧?长得真漂亮!你和绿离是什麽时候认识的?”

“关你什麽事?”玉鹤刚想答话,就被绿离嗡声嗡气的接了去。

玉鹤见绿离有一句顶一句,饶是赤炎再怎麽厚脸皮,未免也抽搐两下,显得有些尴尬,便於心不忍的补了一句,“我和绿离从小就认识了,那时我们都还没脱离本体呢!在伽蓝寺一起听锺声佛法,慢慢开启的灵智。不过他可比我本事多了,我们当年那麽多同伴,就我最没用,修为最低!”

有他这麽一缓和,赤炎借著台阶就下来了,“真的麽?原来我家小离这麽厉害啊!”

眼见绿离听著“我家小离”这四个字又有绿脸的倾向,他忙把话锋一转,“玉鹤你也别著急,这纯阳观可是好地方。你师伯这个人虽然有些小气……”

咳咳!

後头,蓝田真人悄无声息的闪了出来,瞪了老友一眼,“背著人面说是非短长,似乎不大光明磊落吧?”

再说,我哪里小气了?明明大方的很嘛!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赤炎的脸皮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厚,“你这个师伯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你在这儿跟著他,可得好好用心修炼,日後定亏待不了你的!”

这话也就玉鹤爱听,“赤炎师叔,我家师伯不仅好本事,而且,他一点也不小气!这後山的果子,他都任我吃!你们瞧我手上。”

小妖­精­为了维护心目中的偶像,还要撸起裙子给人看那白­嫩­手腕上的符咒。

却见眼前白影一闪,蓝田以闪电般的速度挡在了他的身前,宽大的袖袍把人遮得严严实实,“区区小事,玉鹤就不要在外人面前卖弄了,知道麽?”

这小笨蛋,真是一点也不能让人放心,要是让赤炎那家夥看到那道符咒,一定会猜到他们之间有问题的。

再者说,小家夥的小胳膊小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展示出来,蓝田也说不上为什麽,就是觉得很不喜欢。

蓝田也不追究赤炎背後说他坏话了,反倒殷勤的转换话题,“咱们别在这杵著了,倒是你们来了一时,连茶都没奉上一盏。我已经命青书泡了新茶,不如过去尝尝?”

赤炎摸摸鼻子,有些诧异的重新审视著蓝田和他身後的玉鹤。

别人不了解,可他却太了解蓝田了。如果不是心中有鬼,他是绝计不会吃了亏还要给人占便宜的机会。有问题,看来他跟那个小玉鹤之间一定有问题!

看来这回来真是来对了,若是抓著蓝田什麽把柄,不怕他不想办法让自己收服绿离。

这赤炎人虽没蓝田那麽­精­明,却也是粗中有细,当下嘿嘿一笑,拍拍蓝田的肩,笑得璨然,“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小离,我告诉你,这纯阳观里的茶可是一绝!那不是普通的茶,是从成了­精­的茶树上收的,整个後山一年也才收不到几两,又经过你蓝田师叔三昧真火的亲自焙制,再加上他们这儿独有的花露烹煮,可真真是人间极品了!难得咱们大老远的来一回,你蓝田师叔肯来这麽好的东西招待咱们,小离你待会儿多喝几杯,对压制我们火云山的热毒,提高修为,都是极其有效的!”

谁说要给你们喝那种茶叶了?蓝田听得鼻子好玄都要气歪了!

那茶叶平常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要留著和其他真人换宝贝的。可此刻赤炎话已经说到这里,一双眼睛还虎视眈眈的盯著他身後的玉鹤,那意思摆明就是你不给我喝好茶,我就揪著他的手不放!

蓝田深吸一口气,再心疼却也不得不忍痛割爱。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那就请吧!”

玉鹤眼巴巴的望著师伯,“那我也能去喝一杯麽?”

後山的好玩意蓝田虽然由著他吃喝,却也有极少数实在太过珍贵,连他也尝不到的,这茶叶便是其中之一。

“瞧这话说了,一起去,见者有份!”反正自己这边三个人,要喝也得自己师徒多占一些。蓝田真人豁出去了,不就是几两茶叶麽?舍了这些玩意儿,看还能不能堵住你们的嘴!

胃口一般就是这麽被惯出来的。赤炎已经不担心收服绿离的问题,他开始盘算可以从这个老友这里刮到多少好处了。

(PS:谢谢亲们的投票和礼物,还有两只值钱的兔子!嘎嘎,桂花兴奋鸟。连手机坏了,也可以无视了。话说,这手机真是个易耗品,平均三五年就没什麽用了,真是比不上电视冰箱那些,实在是烧钱的玩意儿!鄙视它!)

21

茶是好茶,清香甘爽,回味悠长。

蓝田万分心疼的把那一点子压箱底的茶叶拿了出来,亲手烹煮了一壶好茶,以飨众人。既然留不住,当然要把好东西尽量用到极致,那才不叫浪费。

赤炎喝了一杯,咂巴咂巴嘴,“再来一杯!”

蓝田皱眉,横他一眼,“没有了!品茶之道贵乎一个品字,象你这麽牛饮,不过是解渴的蠢物罢了,那还用这好茶做甚?这山中泉水甚多,够你喝个饱的!”

“小气!”赤炎撇撇嘴,却讨好的对绿离道,“小离呀,你提著一口气,把那茶水的­精­元吸出来,运转一周天之後,再压下丹田,很是滋补的哦!”

还有这功效?绿离将信将疑的按著他的法子做了,果然觉得体内有一股清新之气流转,在四肢百骸运转之後归於丹田,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许多。

“教我,教我!”玉鹤眼巴巴的看著好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知道成了,自己唯恐落後,浪费了好东西,忙不迭的也要学习。

“这个不难,跟著他一样照做就行了!”赤炎很是古道热肠,讨好自家宠物的朋友。

“我来教你!”绿离很快吸取到了茶里的­精­气,手把手的指点玉鹤。食中二指并拢,上面凝聚成了浅碧­色­的微芒,顺著经络运行的方向一路指引,“感觉到了没有?”

玉鹤照著他的话运了一遍气,疑惑的皱起好看的眉,“怎麽没感觉的?”

“不会吧?”绿离不死心的­干­脆将法力灌输进他的体内,刚刚触及他体内的真元,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排斥。他震惊了,“玉鹤,你现在的法力怎麽这麽刚猛了?”

蓝田心知其中奥妙,那是他留在玉鹤体内的真气还未消散所致。呵呵一笑,把玉鹤召到身边,手心运气,在他身体表面轻轻抚过,顿时将那一股无形劲气消除,玉鹤立即感觉到有一股清新之气在身体内快速流动,极是舒服。

“我感觉到了!师伯,还是你厉害!”

“这其实也没什麽。”蓝田早就想好了借口解释,“我们这纯阳观得天独厚,但玉鹤的身体弱,每日纵是汲取了天地的诸多灵气,却实际上吸收不了多少。故此你方才会感觉到他的内力刚猛,其实过一时便会自己消散了。”

这套说辞玉鹤是听惯的,当然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附合。但是绿离却不大相信,他的道行比玉鹤高深,当然知道,若是按照正常的修炼途径,没可能让玉鹤的法力忽高忽低,这不象是仙门正道,却象是歪门邪道了。不过以蓝田这样的身份,为何要对玉鹤这样一个小妖­精­用这样的手段呢?

绿离眼中的怀疑,蓝田尽收眼底,这只小妖­精­实在太过­精­明,得尽快把他们打发离开才是。蓝田斜瞟了赤炎一眼,若是不让他得逞心愿,恐怕这家夥是不会心甘情愿离开的。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蓝田决定豁出去了。

“你们既难得来我们纯阳观一趟,若是不到我们的练丹炉里修炼一番,那可是入宝山而空手而归了。玉鹤,你带绿离去吧!”

赤炎一听眼睛就亮了,“小离,还不快谢谢你蓝田师叔?那地方可是天杰地灵的宝地,除了他们师门的人,很少让外人进去的。你在里头好好修炼一日,不要贪多嚼不烂,觉得差不多了就出来。在那儿修炼一日,可够你在外头修炼大半年的了!蓝田,那我是不是也能去一回?”

“你?”做梦!蓝田心里鄙夷,心想给你家小妖­精­破例一次就算是给足面子了。那还有一半是看在玉鹤的份上,望著老友挑眉一笑,“你不是要跟我去参详参详麽?”

“哦哦哦!”赤炎会意,这家夥,终於要掏老底了。

玉鹤的小心眼里其实真有些羡慕,他的法力不够,至今仍不能去炼丹炉里修炼,没想到绿离会有这个机会,“绿离,我们那儿的炼丹炉真的很神奇哦!你快进去修炼吧,我就说,我师伯很大方的!”

绿离当然知道玉鹤不会骗他,来之前也听说过这纯阳观的宝贝,不用白不用!可是蓝田此举分明是不想自己和玉鹤呆在一起好好说话吧?他眼珠一转,面上装作很是激动的样子,躬身施了一礼,“多谢蓝田师叔了,玉鹤,你快带我去吧!”

蓝田忽地发觉一丝不对劲,“不如我们也跟著一起去照应照应?等绿离进去修炼了,咱们再去书房研究也不迟啊!”

“好啊!”赤炎无所谓。

绿离心中暗恼,这个道士,实在是口蜜腹剑,居心叵测!哼哼,岂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越不让我查,我越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PS:我昨晚明明是先发的21章,显示成功才上传的22章,居然米有显示,真是灵异!抱抱大家,真不是桂花的错。今天一天都在忙著做事,连饭都只吃了一顿,现在上来才发现这个问题,再补发一遍,桂花很乖的。)

22

眼见著绿离进入了炼丹炉开始修炼了,蓝田还特意给他设下了一个结界,表面上说是怕人惊扰了他,其实相当於变相把他给软禁了,这才放下心来。交待玉鹤自己去玩儿,这才领著赤炎进了内室。

两个老友之间,再无旁人在场,当然也就用不著客气了。

蓝田往那左右书架上一指,“我纯阳观多少年来收藏的珍宝与书籍尽皆在此了,你自己找找看有什麽能收服仙宠的东西,若是有尽管拿走!”

赤炎不去翻那些东西,却是稳稳当当往太师椅上一坐,“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又要浪费我的时间呢?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要人送礼还得要人家捧到你前面来?”蓝田气得嘴角直抽抽,“我可跟你说,机会只有一次,你爱找不找!到了明日可再没机会了!”

“你看你,一说就著急!”赤炎依旧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话语里却带了几分正经,“帮我这一次,送你五枚霹雳火云丹。”

“你那玩意儿很有用麽?吃又不能吃,玩又不能玩,不过是逃命时才用得上,我又不象你,成天跟人打架,要它们做什麽?”蓝田很是鄙夷。

“谁说没用了?你用不上,可以给你的小徒弟们防身啊!他们总要外出行走的吧?带著那个,万一遇到什麽打不赢的妖怪,总能保住一条小命啊!”

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蓝田微一沈吟,“十枚。”

“靠!你当我那丹药是天上掉下来的?我炼一枚最少也得花三个月的功夫,一年也就炼四枚了,你这一开口就是十枚,我岂不是要白给你­干­两年半?”

蓝田冷笑,“账算得挺快的呀!那你怎麽不想想,你若是收了那小妖­精­,以後出门打架还要那火云丹吗?一次投资终身受益,到底是你赚还是我赚,自己想想吧!”

赤炎想想,似乎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少一点,就八枚吧!”

“再讨价还价,我可就走了!”

“行了行了,十枚就十枚!”赤炎咬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玉瓶,“我一共才八枚,全给你了,剩下的两枚等回去炼了,再给你!”

“不用给我了。”蓝田早就打好了主意,“那两枚你炼好了,直接送我大师兄吧!”

“看不出来,你这家夥嘴巴死硬,对你师兄还不错哦!是不是做了什麽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扔出去?”蓝田不想承认自己对大师兄的关心,可是玉泉毕竟年纪大了,修为又不算太高,却偏偏最爱在外头游戏红尘,蓝田是真有点担心这老家夥哪天惹出事来,跑都跑不了。那他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了。

既然收了东西,就开始办事了。

蓝田随手一招,从那堆宝物里飞出一个金项圈来,“这如意降妖圈就是最好的收服仙宠的宝物了,你拿去滴上一滴自己的­精­血,再给那小妖­精­戴上,日後只要他不听你的话,你一念动咒语,他就痛得犹如万箭钻心,绝对不敢反抗。”

“这个……”赤炎摸摸鼻子,“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切!“不残忍你收了符咒,放人家自由啊?”蓝田随手把这金项圈抛开,又召来一只玉瓶,“这里装的是弃情绝爱水,只要给人服下,就会忘掉一切,你再适时把这道灵符拍在他的额心,他就会认你作主,永远跟随著你,就算你死了,他还有一口气,都忘不掉你!”

赤炎想了半天,“那不是跟养只哈巴狗似的?我让他上东,他就不会上西,那还有什麽意思?”

“那你到底想怎麽样?”蓝田火了,“不就是收个仙宠麽?哪有你这麽麻烦的?打又不能打,管又不让管,法力又没人家高,怎麽能让他心悦臣服的跟著你?要不然颠倒过来,你做他仙宠得了!”

这话怎麽说的?赤炎脖子一梗,“你就没有什麽能让他动心,自动跟著我的法子麽?”

“那你要真心疼,就跟他双修啊!”这话一脱口而出,蓝田不觉有些悔意。

赤炎可也不是吃素的,一双眼睛明查秋毫,当即笑得诡异,“原来你和你跟那小师侄就是­干­那个勾当?”

“别胡说!”蓝田矢口否认,“若真是双修,他也不至於是现在的境地了!”

赤炎皱眉斜睨著他,忽地出其不意的对著蓝田一掌挥去。

“你­干­嘛?”蓝田吓了一跳,本能的反手相迎。

砰地一交掌,他的身形微晃,赤炎却是接连退了十来步才停下。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真气怎麽­精­进到如此地步了?”

蓝田到底有些心虚,不答他的话,却道,“我的法子就这麽多了,你要用哪种就自己选吧!要不也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赤炎瞧他眼神,低头沈吟一会,明白过来之後神­色­大惊,“不会吧?蓝田!你拿玉鹤当鼎炉了?”

“别说的那麽难听,我又没亏待他!”蓝田这话,无疑是不打自招了。

赤炎摇了摇头,“虽说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不过,你跟那小妖­精­说清楚了没有?”

蓝田迟疑了一下,一贯温文儒雅的面上难得的露出了苦恼之­色­,“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可是我们修行之人是不应当打诳语的,你说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蓝田很郁闷,心里头象纠结著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忽地瞪他一眼,转移话题,“你到底要什麽东西去收服你的仙宠?”

赤炎瞟了他一眼,暂时放过了他,“这些法子都不大好,小离跟我感情还没那麽深,要是我说要双修,他非掐死我不可!这样吧,你这儿有什麽两人一起修炼的功法介绍一个给我,先勾起他的兴趣来,等日後感情深了,自然也就好了。”

蓝田想了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功法,“这门‘水火相融’大法就是双人合练的,你那儿既有火山,又有温泉,练这个倒是适宜,要是修习成了,对两个人都有极大的进益。”

“那就是这个了!”赤炎听著就觉得很适合自己,收了东西又交待了一句,“不过,你也别怪我罗嗦,虽然人家只是个小妖­精­,但不管是做你师侄还是什麽人,都不应该骗人家,还是早点跟他说清楚的好!免得日後人家自己发觉了,对你就更不好了。”

“知道啦!”蓝田闷闷的应了一声,却也在想,要不等到他们走了,就跟玉鹤坦白?

只可惜,蓝田师伯这次的主动权已经丧失了。

23

炼丹炉外,待蓝田和赤炎离开之後,玉鹤和青书也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可玉鹤刚刚跷著脚儿躺在床上,却听到极细微的声音在他耳边呼唤,“玉鹤!玉鹤!”

咦?绿离怎麽又出现在了他的房间?不过化为指头那麽小小的一只翠鸟,通体放著绿油油的光芒,焦急的上下雀跃著。

相处多年,玉鹤知道他是用了妖­精­当中最为艰难的化形大法,留在炼丹炉里的不过是躯壳,这个才是他的本命真神。使用这种法术,对於他们来说,是极其危险的,失去了躯壳的保护,元神就象是不设防的­鸡­蛋,轻轻一磕就会破,若是遇上歹人,那就立即会被人吸去法力了。

玉鹤再不懂事,也知道事关重大,立即慎重起来,首先放出一层能量罩,护住了他的元神,“绿离,出了什麽事?你怎麽要如此冒险?”

“笨蛋!还不是为了你?”多了一层防护,绿离放心了许多,说起话来嗓门也大了不少,“你这个家夥,快跟我说说,那个蓝田到底对你做了什麽?”

“什麽做了什麽?”玉鹤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对我很好……”

“好你个头啦!”绿离真是恨铁不成钢,“我方才偷偷试过你的法力,虽然高强了些,但是仍是­阴­气十足,还有更加严重的倾向,那臭道士到底教你炼的什麽狗屁大法啊?”

“不……不会吧?”玉鹤愣了,“师伯说是我吸收得慢,才……”

“他那是骗你的!他们都是正经的修道之人,又不是邪魔外道,怎麽可能修炼那种忽高忽低的法术?你那体内忽然高强起来的法力,我觉得更象是个障眼法,根本就毫无用处!不信的话,你自己想想,那个青书也是妖吧,为什麽他的根基就比你扎实得多?”

好象……好象还真是这麽回事!玉鹤脑子里灵光一闪,一幕一幕的回想著,其实学到什麽本事,骗谁都可以,就是不可能骗过自己。他也不是没有疑惑过自己老是变来变去的法术,只是一直不敢去深想,怕一想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青书从来没有学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把戏,反而除了­干­活,就是扎扎实实的修炼。虽然法力不高,但他却时常可以到那炼丹炉里打上一柱香时辰的坐,只有自己,怎麽都不行。

可是玉鹤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那师伯他……他为什麽要这麽对我?我不信!肯定是你理解错了!”

“你想验证很简单啊!”绿离伸出小爪子指指他身上的衣裳,“你这件衣裳应该是个宝物吧?你脱下它,看你能不能受得了纯阳观的阳气!这感觉可比什麽都实在!”

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可是玉鹤在面临揭露真相的一刹那,忽然犹豫了,如果照绿离说的做了,那就是对蓝田的不信任,如果他说的是假的还好,万一是真的……

天哪!玉鹤不知道该怎麽面对那个他无限信任和爱戴的蓝田师伯了。

“可……可我法力不够,肯定受不了的……”他嗫嚅著揪紧了衣襟,不敢去面对那令人恐惧的真相。

“傻瓜!谁让你出去了?这纯阳观的阳气如此充足,就是在房间里也浓郁之极。你若是体内但凡有一点阳气,多少也能挡往住一时。若是一点没有……”绿离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在成形,却不好说。

玉鹤吞了吞口水,喉头无比­干­涩,真的要验证吗?可是在绿离急迫的催促之下,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衣衫。

“啊!”衣衫还未离体,只是敞开了一半,玉鹤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从四下里暴涌而出,整个人犹如置身火海一般,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多麽的冰凉。这种情形,分明比自己初进纯阳观时还要恐怖得多!

“果然如此!”绿离咬牙切齿的盯著他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已经毋须任何言语,板上钉钉的事实已经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玉鹤简直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可他已经充分的体会到,自己身体里的­阴­气没有半分衰竭,反而愈加浓重了。也就因如此,所以他才会对这纯阳观里的阳气,反应更加强烈!

绿离简直火冒三丈,眼见好友被人欺负还傻乎乎的一点也不知情,那个妖道实在太可恶了!“快说,你在这里时,他到底对你做了什麽?”

玉鹤此刻再也不敢有半分隐瞒,当即招认,“师伯他……他跟我双修来著!”

绿离的见识可比他高多了,当即扑扇著小翅膀,跳起来骂,“你这个傻子,给人当作鼎炉来用了!怪不得你说他不禁止你服用後山的瓜果,那些东西本就是­阴­气十足,又不经炼化,你吃了那就是雪上加霜!还给你弄件破衣裳护著你的纯­阴­之体,若是真正的双修,你又怎会需要这些东西?”

“鼎炉?那是什麽?”玉鹤心下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不过他还是要强撑著­精­神弄个清楚。

“鼎炉表面上看起来和双修差不多,但本质上却是有天差地别之远!双修之时,二人要相互交换各自的真元之气,达到取长补短之效,可是鼎炉就只有一方受益。这纯阳观阳气如此淳厚,以那臭道士的­肉­身凡胎肯定吸收不到多少,所以才找上了你,利用你体内的­阴­气,渡化他自己体内的阳气,以达到他­阴­阳平衡,增加修为之功效。哼!算他还没那麽丧心病狂,没有吸取你的­阴­气,不过你现在体内­阴­气这麽重,想要化解,就更不容易了!”

玉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伯……师伯他居然这麽对我?”

“早跟你说过,对人不可太过掉以轻心!你就是傻乎乎的不肯相信,现在知道吃亏了吧?那道士那麽高的修为,岂是这麽容易就跟你双修?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若是你们果真双修了,那他日後若是得道成仙少不得都得带上你!他哪有那麽好心?”

玉鹤脸都白了,原来我……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

(PS:好了,现在蓝田小道士被真相了,接下来的故事就该峰回路转了!亲们看完记得投票票哦!周末快乐!)

24

眼见好友如此的失魂落魄,绿离把他骂了一通,却又不忍心,帮他出著主意,“你赶紧收拾东西走吧!最好把他这道观里的宝贝多弄走一些,哼,才不能便宜那臭道士!象他那麽自命清高,定是不屑於沾染红尘的。你入了凡间,白天不能出来,可以晚上出来活动。只是你现在体力­阴­气太重了,恐怕我从前教你那采阳补­阴­之法也不能用了。一般的凡人肯定受不住你的­阴­气,会被你活活吸­干­的!”

那我以後,该怎麽办?玉鹤大张著小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也别著急,我会替你留著心。我家那臭道士人虽狡诈了点,但没你那师伯黑心,我让他也帮著你想想法子,总能找到适合你的修炼之法!你今晚收拾东西,我掩护你离开!别让那臭道士知道了,若是恼羞成怒把你收作仙宠,那才叫倒霉呢!”

“不!不!”玉鹤蓦地尖叫起来,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他为什麽那麽对我?他凭什麽那麽对我?我要去问问他,问他这是为什麽!”

“玉鹤!玉鹤!你可千万不能冲动!”

跟那妖道,有什麽道理可讲的?要认真理论起来,蓝田这行止虽然不够光彩,但也算不上错。修行途中当然可以使出各种手段,若是没有危害到对方,又能使自己受益,那又何乐而不为之?

绿离想上前阻拦,玉鹤却已经冲了出去。对於他来说,无端端上当受骗的感觉可真是比被人平白捅了一刀还难受。

“蓝─田─师─伯!”玉鹤怒不可遏的冲到房门口,一脚把门踹开,一字一句的厉声质问,“你给我说清楚,你跟我合炼的双修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蓝田和赤炎这边也刚刚说完了事情,正要送赤炎出门,却冷不丁见玉鹤闯了进来,饶是他素来镇定自若,此时也给吓了一跳。待听清他的话後,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师伯!你告诉我,到底什麽才叫做双修?”玉鹤又追问了一遍,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蓝田第一次发现这小妖­精­的眼睛亮得骇人,竟让自己有点不敢正视。眼神一瞟,便落到後头那个虽有几分惊惶,却同样怒视著他的绿离小妖身上,便什麽都明了了。

赤炎顺著他的视线过去,心道坏了!怕是自家的小祖宗多嘴揭了人的短。立即上前挡住老友的眼光,结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把他护得牢牢的,“小离,你怎麽这麽大胆?居然敢元神脱窍,小心出事!走,我送你回去!”

“不!”小鸟儿怒视著他这个一丘之貉,他还要看看事态的发展,怎麽能离开?

“人家师门中的事情,咱们在这凑什麽热闹?”

“我不走!你要敢把我带我,试试看?”

那一对师伯与师侄还没吵起来,这对一对先闹将开来了。

“没关系。”蓝田的清亮的声音忽地响了起来,眼睛却一动不动的注视著眼前这只俊美无俦,却怒气冲天的小妖­精­。

只听他用无比淳厚柔和的声音,却是揭示了一个凛冽的真相,“玉鹤,对不起,师伯骗了你。”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蓝田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象是摆脱掉一直纠缠在自己身上,黏得细细密密的蜘蛛网,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与爽快。

也许自己心里早就想这麽做了吧?蓝田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坑过不少妖,拐过不少怪,卖弄口舌说走了不少师兄,睁著眼睛也变过不少哄人的戏法。

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做那些有一丝的良心不安。可以说,那些人会受他的愚弄,多少也是有著他们的目的在其中。所以吃亏上当,也只能怪自己贪心无厌。

可是,玉鹤不一样,这小妖­精­虽然也有著自己的目的,但自己却并未交给他,他想要的东西。是蓝田诱骗在先,却食言在後。而他的一点小花招,竟然换得这只小妖­精­全然的信任。这种感觉,是别人从未对蓝田付出过的。

而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必须辜负他的这种信任。

四下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想到,蓝田居然如此痛快的就承认了自己的欺骗。

知道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玉鹤只觉心一凉,漫天怒火似乎也被冰冻了起来。那一份寒凉,几乎都要浸到骨子里了。

不!他不要那种感觉!心念一变,方才的那份寒意却尽数化为­精­油,泼在原本就应该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上,爆发出来,便是滔天之怒了。

“你这个大骗子!骗子!大骗子!”请原谅玉鹤的嘴拙,他实在是没有受过这方面的熏陶,找不出更多的污言秽语来咒骂。

明明做错的眼前这个人,却反而把自己气得一张漂亮的小脸完全失了血­色­,煞白的颤抖著,太阳|­茓­也突突直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了。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不是很本事麽?你有这一山的奇珍异宝还不够吗?我不过是多了点­阴­气,这也值得你如此煞费苦心的来哄骗?是不是就因为我是一本龙阳春宫图?生得好看,还懂那该死的一百零八式?”

玉鹤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出身,此时再回想起每夜每夜那麽积极努力的在蓝田身下婉转承欢,就越发觉得自己象是个傻子,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把手放进胸膛里,金光闪过,一本书册赫然出现在了手中,正是他的真身,“你就是喜欢它对吗?喜欢它傻,喜欢它笨,喜欢它傻乎乎的给人做了鼎炉还把那人当成大好人一样来膜拜,对吗?就是做鼎炉,你跟我说一声也行啊!为什麽一定要骗我?我知道自己修为不够,没本事跟你双修,你瞧不起我,没关系!你告诉我啊!说真话会死麽?说真话我就一定不愿意做鼎炉了麽?你不是最能说的,把你一百多个师兄全说得弃道还俗了麽?为什麽就不肯跟我说一句实话?为什麽一定要骗我?”

蓝田看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怎麽能说,自己是因为怕他贪心不足,得寸进尺,逼著自己跟他双修才不愿意告诉他实话的?

如果说之前的蓝田会有这种想法,可是现在的蓝田绝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了。因为玉鹤真的是个很本分的妖­精­,你如果告诉他做什麽就可以得到什麽,他虽然会抱怨,但绝不会来跟你多争些什麽。

只是当时,蓝田已经拿小人之心待他了,所以此刻也注定他做不了君子。

现在该说些什麽?说自己并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反而把他体内的­阴­气养得越来越充足?那样的话,连蓝田自己都会鄙视自己。他给不了玉鹤最想要的,便只能说,“你想要什麽,这个纯阳观的东西随你拿去!”

“我才不要你的烂东西!”玉鹤已经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劈手把自己的那本真身也给扔了出去,“你不是喜欢它,想要它的­阴­气来做鼎炉麽?好啊,我就把这本书送给你了!你拿去好好修炼,快点成仙啊!”

“你疯了?”

不止是绿离,连赤炎都惊叫了起来,妖­精­和人可不一样,他们一旦修炼出原形,真身和人形是可以分开来存活的。只是离了真身的躯壳很难有长足的进步,而若是真身一旦被毁,躯壳也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而此时,玉鹤把自己的真身交给蓝田,确实可以令蓝田用另一种方式继续汲取他身上的­阴­气,而对於玉鹤来说,就相当於把自己的生杀之权完全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这下你满意了吧?”玉鹤望著蓝田,一步步往後退著,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失望与伤心,“我讨厌你!讨厌你!这辈子再也不要看见你!”

愤怒的声音一遍遍在蓝田心头回响,而那个美丽的身影却已一种无比决绝的姿势,转身冲出了纯阳观。

蓝田呆呆握著那本春宫图,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究竟是何等的心情。

(PS:小玉鹤终於把蓝田师伯给甩了,可这样就算了吗?那就太便宜蓝田了!肯定不行。)

呃,有亲在龙马上已经看到了猪的封面,表示不够美型。那个,桂花本来想贴图出来晒一晒的,但找的方法都要用到网址的,那个真不知该怎麽弄,只好在此交待几句了。

因为桂花是第一次做个志,之前没搞清楚,画作又是先付钱後收货,直等收到画才发现和普通的封面有较大的差别,这就弄得桂花非常的被动。可那时再要修改几乎是毫无办法的事情了,时间也不够。但请亲们相信桂花的诚意,我还特意买了两张的说!特典也有单独的一张。

目前在龙马网站上挂出来的是个志的封面,亲们可以去看看。如果因为觉得封面不喜欢而放弃书宝宝,桂花也不好意思说什麽。只想弱弱的补充一句,其实那个内容还看得过去啦!

呜呜,桂花真的有很用心的写文,过年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在家弄到深更半夜。也许封面上的这一对真的不太象猪和小轩,但偶总觉得还是有点象小运福和木头老师的。要不亲们就当作那一对看看?暴汗……

也直到最近,桂花才认得了几个专业的封面画手。如果上天再给桂花一次重来的机会,桂花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得更好。可是现在,真的是毫无办法了。捂脸!深觉自己果然小白,请尽情鄙视笨蛋桂花吧!

25

一口气冲出了纯阳观,也不知在这片山林里跑了多久,玉鹤才慢慢停下了脚步,眼神中掠过一丝茫然。这天下如此之大,可哪里才是他的容身之所呢?

“玉鹤!玉鹤!”

等了一会儿,追上来的人是绿离。他的元神已经和躯壳合二为一,可以放心出来活动。关键时候,那个赤炎还是能顶些用的,以最快的速度召唤来了他的躯壳,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自己的朋友。

“你个笨蛋!走便走了,怎麽能把真身交到那个坏道士手上呢?就是发脾气,也没有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呀?”绿离真是替他不值。

“其实……其实我也有点後悔。”玉鹤咬著手指头,扑扇著大眼睛,用一副惹人垂怜的模样弱弱的问,“那还有没有什麽法子再要回来?”

“现在还有个屁的法子呀?你把话说得那麽满,当时是拉风了,现在再回头,非给人笑死不可!那个死道士肯定不知道多得意呢,有了你的真身,他想怎麽修炼就怎麽修炼,怎麽可能再把你的真身还给你?”

“我就是个傻子!”玉鹤瘪了瘪嘴,跟霜打似的茄子似的坐了下来。绿离叹了口气,却跟著闷闷不乐的他一起坐在大石头上。

天已经黑了,满天的星光灿烂,却点不亮人的心情。夜风轻轻的吹,也吹不去笼罩在玉鹤脸上的那层忧郁。

遭逢如此之大的打击,也难怪他意志低沈。绿离心下有些不忍,伸手拍拍他的肩,“算了,给了也就给了。谅那道士也不敢真的毁掉你的真身,这可是大罪过。他要成仙,必会善待你的真身的。”

他成他的仙,关我屁屁事?不对,这正关他的屁屁事呢!玉鹤想著自己可爱漂亮的小屁屁被那个坏师伯玩弄过不止一次,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头一歪,靠在绿离的肩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呃……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算了。我不听了!”玉鹤长长的叹了口气,随手捡起一粒小石子投向宁静的深谷,“你说,我这麽没用,就是去了人间,会不会一样给人骗?”

“怎麽会?”绿离给他鼓劲,“凡人都是很好哄的,个个都巴望著成仙,你只要耍几个障眼法就能骗到许多钱了!”

“骗人总归不大好吧?损­阴­功的。”

“那……你去做善事吧!”绿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可是积功德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玉鹤眼睛也亮了一下,却转瞬又暗沈了下去,“你说得轻巧,我上哪儿救人去?白天又不能出来,总不能大半夜的蹲在河边等著人来投吧?要是他铁了心要寻短见,我也没本事救啊!”

这倒也是!绿离皱眉苦思,有什麽事情,是适合这个老友­干­的呢?还得要夜间出没……

“啊!对了!我想到有件事,你一定能够胜任!”

“什麽?”

绿离满脸兴奋,“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地方叫妓院?”

这不废话!玉鹤出身春宫图,怎麽会不知道?“你可别让我去搭救妓汝,我对女人没兴趣!”

“傻子!难道你忘了,这世上还有种妓院叫南风馆?”

绿离这麽一提点,玉鹤立即怦然心动了。听说那里可是美少年云集之地,而且多半是被逼良为娼才从事的这一行。如果自己到了凡间,普渡一些这样的美少年……

嘎嘎,就算不能吃,摸摸也好啊!他当即来­精­神了,“我去!你有多少钱,先借我点!”

再白目,玉鹤也知道,那种地方可是销金窟,没钱你可甭进来,想做善事,还是要金钱来开路的!

绿离犹豫了一下,要钱他可没有,不过没关系,“你不是会点石成金麽?”

“那个不好!”玉鹤摇头,“用假钱也是骗人!”

这下绿离犯难了,出家修行之人身无长物,他上哪儿弄钱去?

瞧他这样,也是个穷鬼!

玉鹤嘟起嘴,“师……他屋子里倒有许多值钱的宝贝……”珍珠玛瑙,真金白银,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就好办了!绿离义正辞严的道,“你那坏心眼的师伯弄来的,肯定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去拿些来花,横竖是做善事,他也不敢有意见!”

这样……好象也对哦!说起来,玉鹤心里头也不是没有怨气的,最初的冲动过去,想要得到补偿的心思就出头了,“那我们现在就回纯阳观去打劫!”

“打你个头啦!”绿离没好气的敲了他额头一记,“就我们俩,能打得过你那个变态又狡诈的师伯?就凭我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起码比我家那个笨蛋道士高了不止五个级别!咱们现在去打劫,怕是什麽都劫不到,还得给人打一顿!你听我说,现在他们肯定以为你已经走了,一会儿我先回去,就说没找到你。等他们都歇下了,你再偷偷溜进来,咱们再去偷点宝贝,得手之後你快点下山才是正经!”

嗯!有理!玉鹤撸胳膊挽袖子,等著三更夜,要去劫财!

看著自家的仙宠一脸沮丧的回来,赤炎好言安抚了几句,便让他回房歇息去了,转过身,却问蓝田,“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有什麽好奇怪的?”蓝田一脸平静,好象什麽都没察觉到似的,转而交待自己的小徒弟,“青书,我从今晚起要闭几天的关,你好生招呼著,明日就送赤炎道长离开!”

“你,你今晚还要闭关?”赤炎瞠目结舌,“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蓝田打断了赤炎的话,亮一亮手中那本春宫图,“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麽珍贵的宝物,当然要立即闭关,好好钻研一番。如果无事的话,你也快去歇息吧!”

这分明是下逐客令了,赤炎摸摸下巴,有人愿意当黄盖,他多个什麽事?走了!回去装睡,别阻碍自家宠物玩游戏。

等赤炎走了,蓝田又对青书交待了一事,“你一会儿把新炼的丹药注上名字和功用,收进我的房里,忙完了,就去歇著吧!”

“师父!”青书迟疑了一下,有话想讲。

“有什麽话,等我闭关出来再说!”蓝田面无表情的进了观後的石室,放下了断龙石。除非他自己打开,否则任何人都进不来。

方丈大的石室里素净无比,唯有一盏青灯一个蒲团。皆是古旧之物,透著一种静谧安详,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气,要细细体察方能分明。

蓝田将雪白的拂尘对著那盏青灯一扫,那如豆般的幽幽灯火猛然爆开,生出面盆大的一朵火莲,莲花心里结出一层明镜,正清晰的映出一道纤细秀丽的身影,躲在纯阳观外鬼鬼祟祟的张望。

一贯云淡风清的道长在此刻才流露出一丝真实的表情,眼光里说不出是叹息还是怜惜。

小玉鹤,是我对你不起,你想拿走些什麽就拿走吧!只记得,离开以後,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麽?

在蒲团上盘膝坐下,那看似普通的蒲团竟忽地发出七彩光芒,在蓝田面前凝聚成一个天然的七彩鼎炉,炉成之际便似有吸力一般,从纯阳观的地下攫取了源源不断的阳气,自动形成七彩光焰,欢快的跳跃著。

蓝田将那本春宫图珍重的投於炉火之中,那春宫图已有自己的灵­性­,胆怯的吸附著他的掌心,象是初次学游泳的小孩子,不敢下去。

“小傻瓜!不用怕的。”蓝田抚著这本书,象抚过那莹润的肌肤,“你看!”

他将洁白修长的手置於炉火之中,掬起一捧火焰轻轻淋在书上,一种温润的异样充实之感立即打消了春宫图的顾忌,几乎是欢呼雀跃著跳进了那奇异的七彩鼎炉之中,象鱼儿戏水一般,欢快的游走。

蓝田眼中不觉有有了宠溺的笑意,拂尘轻挥,石室空中生起许多金银交辉的符咒,不断的跳进鼎炉里,逐渐逐渐的附著在春宫图的每一页上。

而蓝田的脸­色­却渐渐苍白了起来,他闭上了眼,嘴角含著一份苦涩的笑意:

小妖­精­,就看在我用心头之血为你炼制护衣的份上,算我还了你的这份人情,好不好?

(PS:周末愉快!听说好多地方降温了,春天气候多变,亲们要注意保暖哦!)

26

玉鹤的“偷盗”活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纯阳观,从门庭虚掩的观主卧室里窃取了大量珍宝。

而如此之多的东西,只用一个小小的百宝囊就装下了。这个好玩意还是绿离发现的,看著小小的如一只小荷包般不起眼,却有著能装下一栋房子的容量。而最神奇的是,什麽东西放进去,都会随著里头的空间自动缩成小小的一只,带著一点都不费事。

可做贼毕竟心虚,他们也不算贪心,除了拿了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便只是防身救命的各式药丸了。这个全怪主人存放得太不小心,就这麽公然摆成一列,还解释得清楚分明,似乎他们不拿,都对不起人家辛苦的展示了。

至於法宝,玉鹤只拿了两样,一样是隐身符,用於紧急时刻逃命。另一样是赤炎刚送给蓝田的火云丹,是绿离坚持让他带上的,

“这玩意儿我用过,还当真的几分厉害。若是你遇到了坏人,打不过,又连隐身术也不好使的时候,就扔这个,总能给你拖延一点时间。”

玉鹤点著头,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你不跟我一起走?”

绿离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玉鹤明白过来,绿离被赤炎打下了灵符,随便是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主人一声召唤,他就得回到主人身边。

朋友帮了自己这麽多,玉鹤也想回报一番,“你跟我一起走吧!咱们找高人帮你解开身上的灵符。”

绿离摸摸他的头,“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那个道士对他还是很不错的!绿离想和平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绝不是因为对那个道士生出了一丝感情!

呃……那就是说,他得单独面对人世间的一切了。玉鹤有点胆怯。

绿离拍拍他的肩,象个老大哥般教导著,“去吧!每个人都要学著自己长大。玉鹤,你就把在凡尘的经历,当作对自己的磨练吧!人类是万物灵长,从他们身上我们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纯阳观的事情,对你是个很大的教训了。以後可要记得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但不要被红尘中的浮华迷乱了眼,要心存善念,多行善事,自会福泽深厚,化险为夷。要是实在混不下去,就来找我吧!这张灵符会为你指引路线。”

“嗯!”玉鹤重重点了点头,鼓起勇气,大踏步的迈向未知的人间。

看著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夜里,有些怅然若失的心情涌上绿离的心头,各人有各人的福缘,只希望玉鹤能有一番好造化。

转过身来,冷不丁的瞥见身後树林里一闪而逝的衣角。

“谁?”

青书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大呼小叫的做什麽?”

“你一直都跟在我们後面?”绿离当即­色­变。糟了!怪不得他们偷东西偷得这麽顺利,会不会是蓝田布下的一个迷阵?

可青书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他打消了这份疑虑,“若不是师父默许,你以为就凭你们俩能从纯阳观带走一件东西?”

蓝田默许?绿离眉头微皱,随即冷笑,“他也知道不好意思?哼!就这种人渣,亏你还跟著他修炼!要是我,早就叛出师门了!”

“你不懂的啦!”青书紫涨了面皮,“师父他不是坏人!”

“是啊!他不是坏人!只是有些卑鄙无耻罢了!”

“不是这样的!”

“他若不是这样,那为什麽欺骗玉鹤?”

一句话,就把青书满心想替师父辩解的话给堵了回去。确实,蓝田欺骗了玉鹤,这是不争的事实。

“没话说了吧?就是拿点东西来补偿,又算得了什麽?他可别想著这就能买个心安了!”绿离不愿多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青书一人在後头站著,纠结了。

要说这个师父虽然平素行事也算不得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可为什麽他要欺骗玉鹤呢?骗人总是不对的,可是师父又好象很後悔的样子。既然後悔了,他为什麽不去解释,不去弥补呢?

作为徒弟,他到底应该怎麽做才合适呢?

绿离回到房间时,已经不再意外於赤炎清醒的等著他。既然连青书那只小菜鸟都能察觉他们的行踪,没道理他会不知道。

“你回来了?”赤炎喜笑颜开,象是捡著失而复得的宝贝。

要是早知道会见到他这麽一副笑得!牙裂嘴,就差摇尾巴的表情就不回来了!哪有个得道成仙的模样?

绿离忿忿的鄙夷著,甕声甕气的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明天就回去,这个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多呆了!”

“好好好!”只要自家的小祖宗不抛弃自己,做什麽赤炎都是愿意的。谄媚的献上从蓝田那儿打劫来了水火相融大法,“小离,我们回去修炼这个好不好?”

接过来略翻了翻,绿离眼中的表情从不屑变成了惊喜,这可是好东西啊!不仅是简单的一加一等於二,而是能呈几何倍放大的等於四,等於六,等於八!

若是此法修习有成,对自己可是个不小的提高!可这死道士怎麽会这麽好,跟自己修炼这样的东西呢?莫不是他也想收买人心之後,就哄著自己跟玉鹤一样做他的鼎炉?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啊!

把法决往怀里一揣,绿离冷著脸问,“说!那道士还教了你什麽?”

“教我双修了!不过我没答应!”赤炎老老实实承认,就这形势,他可不敢顶风作案,还是坦白交待比较好。

“算你识相!”绿离心中满意,脸上仍是淡淡的。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如果这个道士表现得好,做他的仙宠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前提是他要够上进,够努力,能够早日位列仙班。

虽然跟著现成的神仙混是最佳选择,可现在情况不是已经变了吗?那就培养出一个神仙来,这个过程不也挺有趣的?嗯,就这和办了!绿离解决了悬在心中已久的大石,香梦沈酣。

赤炎守在一旁,看著他长长的眼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的一圈­阴­影,是如此的静谧宁馨,只觉满心欢喜。这小东西好象已经愿意跟著自己了呢!自己要是再加把劲,应该就可以收服他的心了吧?

後山的石室里,蓝田还在不知疲倦的修炼著玉鹤的真身。已然身处远方的小妖­精­也有些舒适的感应,却原因未明。

纯阳观外,天空中的繁星渐渐淡去,新的一天即将来临,每个人都会走上自己的宿命。

谁都是天地间的一枚棋,而决定走向的,除了天意,还有自己。

(PS:偶双更了,嗷嗷!桂花真是个勤快的宝宝!这篇文的第一部分就到这里结束了,接下来,就要去凡间了,小道士会暂时离开几章,然後等到需要的时候,重新登场。那时……嘿嘿,小玉鹤要给他好看!)

第二部分 蓝凤楼

27

夜­色­妖娆。

而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更是集中了全天下最美的夜­色­。且看那河的两岸,金粉楼台,画舫凌波,延绵十里歌舞丝竹之声仍不绝於耳,好一派如梦如幻的人间仙境!

“王公子,你也来了?这是要去哪儿呀?”

“张兄,你这又是要去哪里呀?”

虽然夜­色­已深,但仍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位偶然相逢的青年公子不约而同比划了一个手势。

“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走走走!表演就快开始了,错过就太可惜了!”

而与此同时,有更多相识和不相识的男人揣著金银,跟随他们,走向同一个地方。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一个明显­操­著外地口音的男子从轿边的小窗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低低发问。

轿旁伺候的一个身佩长剑的侍卫立即跑开,不多时,便有些脸红的过来回话,“公子,他们去的是蓝凤楼,那是一家新开的南风馆。据说那儿的小倌个个貌美温柔,尤其是他们的老板,跳得好舞,销魂夺魄,故此极受欢迎。”

“哦?”男子有些好奇了,从来就听说南方男子俊美秀逸,不输女子,北地贵族也多以蓄有男宠为荣,可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去见识见识是怎麽个销魂夺魄法!”

“可是,公子您万金……”

轿中的声音沈了下来,“怎麽?你不同意?”

那侍卫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小人不敢!但凭公子爷吩咐!”

轿中之人用拉长的鼻音哼了一声,“走吧!”

小小的队伍立即改变了行进的方向,汇入了人流之中。

殊不知,等他们行了数十步之後,尾随上来一个玄衣僧人。生得端的是不俗,一身僧袍也是质地­精­良,履不沾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那一双三角眼若是细看,便能发觉里头透著点点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玄衣僧人已经跟随这顶轿子有一段时间了,此时望著他们远去的方向,掐指皱眉,“紫­色­护体,百邪不侵,应是真龙天子驾到!他不在京城呆著,却为何来此烟花污淖之地停留?”他忽地露出一丝狞笑,自言自语,“想来是本尊的运势到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他再不迟疑,大步流星的赶上前去。

“夜白,你看我今晚是穿这件红­色­的衣裳,还是紫­色­的衣裳?”一个美人正对著巨大的铜镜比划著手上提的两位衣裳,不正是离开纯阳观数月之久的小玉鹤?

只是他现在的脸上,戴了一个面具,遮住了大半容貌,只露出那双盈盈若秋水般的双眸和豔红的俏丽小嘴。可就是这两样,便已经美得惨绝人寰了!

“都好看!老板你穿什麽都是最漂亮的!”旁边一个青衣美人无视他的美貌,却对著床上那几十件衣裳头疼。

自家老板什麽都好,就是每回在登台之前挑衣裳太花时间了!每一件似乎都满意,每一件又似乎不能满意。真是应了寄凡的那句话,老板的衣柜里,永远缺少一件衣服!

他们这儿上下,所有的人都极怕帮他选衣裳,只是今天夜白特别倒霉,被大夥儿踢了过来而已。

玉鹤回过头来,一脸的不满,“夜白你一点都不认真!都不好好帮我参谋!”

这还要怎麽参谋?夜白无奈的望天,“我都说了,这件红­色­的比较打眼,但紫­色­的比较衬你的皮肤,选哪一件都很漂亮。我个人意见呢,比较偏向这件紫­色­的,可你又舍不得这件红­色­的。那你就选这件红­色­的呀?­干­嘛还要一直问我?”

很让人抓狂的好不好?

好象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耶?玉鹤心虚的低头,忽地生出一个好主意,“那要不我们再选一件吧!”

再选?嗷嗷!夜白毫无形象的抓头,天啊,谁来救救他啊?他以身相许好不好?

呃……上天居然听到他的呼唤了?还派人来了?

一个壮汉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大门,挥舞著拳头,大嗓门嚷嚷著,“老板你究竟好了没有?就是生个孩子也生出来了!怎麽还没换衣服?你再不动手,老子就来帮你脱了!”

为什麽偏偏是这头牛?夜白把头发抓得更乱,幽怨的暗呼,老天,你耍小男子麽?

玉鹤见著这汉子,就象豆腐见了卤水,明显的一物降一物。

“我马上就好!”不过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两件衣裳,还是习惯­性­的又问一遍,“哪件好?”

那汉子只一眼就确认了,“紫­色­!你前天穿的就是件粉红­色­的,隔得时间太近了,那件红的放几天再穿!”

“还是初夏你最有眼力!”玉鹤欢天喜地的去换衣服了。

夜白捂脸,什麽跟什麽吗?一样的衣裳,为什麽换个说法老板就接受了呢?可还来不及让他感慨,就觉有两道冷冷的目光盯上了自己。

夜白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接客!”

那壮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纤细的手腕,那粗硬的胡子几乎都要贴上他的脸了,“你确定你要去接客?”

夜白不解,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啊?不接客吃什麽?虽然这家的老板特别好说话,只收取他们最基本的佣金用以维持妓院的运作,但他也想早点赚够了钱从良好不好?

“难道你的卖身契还没拿出来吗?”初夏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炽热的男­性­鼻息喷在他的脸上,有点痒,又有点──让小心肝怦怦跳起来。

“没啦!卖身契已经赎回来了啦!”夜白支支吾吾的回答,没来由在他炽热的眼神下感到心虚。

因为蓝凤楼不象别处的小倌馆,收的提成极少,所以他们这儿大部分的小倌不用多久都能赎回自己的卖身契。他们现在还肯留下来,都是想多赚一点钱防老。

毕竟已经入了这一行,很难再组建正常的家庭,也没有亲人可以投靠,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了。此时再讲什麽清高啊自尊啊都是浮云,不如趁著年轻多赚点钱,以後能衣食无虞渡过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毕竟,象玉鹤这样的老板,可是很难遇到的,待遇又好,又不逼迫他们接不想接的客人,还会尽力的保护他们,拿他们当朋友,从来不会轻视他们。夜白都觉得自己非常好彩,能被这样的老板买下来。

只是这只壮牛……就很有些可怕了!他是和老板同时出现的,豪气的买下了秦淮河畔所有愿意来投靠的小倌,开了这间新楼。可没人知道他和老板是怎麽认识的,但有一点,大家都能确认,这头牛比老板厉害!老板说的话还可以当作耳旁风,但这头牛说的话绝对要奉为真理!

夜白开始纠结了,声音都打著颤抖的结,“是我做错什麽了吗?是我没有替老板选好衣裳吗?不要赶我走!”

“不许哭!”初夏在他瘪起嘴巴,露出那种泫然欲涕的表情时就把他一下揪到镜子跟前,“你自己看看,这副鬼样子怎麽出去接客?你想砸了我们店的招牌,把客人都吓跑吗?”

夜白看著镜子里蓬头散发的人,嗷地一声惨叫,跑去整理仪容了。

玉鹤此时才从屏风後慢吞吞的出来,给了初夏一个白眼,“切!喜欢人家就直说嘛!­干­嘛每回都这麽凶?把人吓跑了很过瘾麽?”

“谁说我喜欢他了?”初夏甕声甕气的反驳,黝黑的皮肤下,却升起一抹可疑的暗红,“老子堂堂八尺男儿屈居在这个破地方,对著一群娘娘腔已经很不容易了!别再给老子添堵,快下去跳你的舞!”

转移话题!玉鹤撇撇嘴,下楼继续他的颠倒众生的大业。

(PS:呵呵,谢谢亲们的礼物,又收到一只小­鸡­,真开心!小玉鹤终於坐拥大把美人了,从现在起,有好人,也有坏人出现了……)

28

说起玉鹤与初夏的相识,还是很有些传奇­性­的。

话说玉鹤小妖怀揣著一颗受伤的小心灵初次来到人间,当即就──迷路了。站在一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三岔口处纠结无限,正闭上眼睛,背过身扔了个小石子,打算就这麽听天由命的时候,传来了“嗳哟”一声。

扭头一看,没打中帅哥,也没打中美男,打中一个玉鹤从前最不喜欢的粗汉子了。

不过有了蓝田的前车之鉴,玉鹤多少学会了一点真理,就是长得好看的未必是心肠好,长得难看的也未必就是心肠不好的,当下上前赔礼道歉。

粗汉子越发的得理不饶人,甕声甕气的大吼,“没长眼啊?要砸人拿银子有木有?金子有木有?珍珠有木有?宝石有木有?”

“都有!但是不能给你!”玉鹤点头承认,却如是说道。这是绿离教的,财不可露白!切记!切记!

粗汉子瞅了他半天,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看出玉鹤并不是在耍他,总之他就是平下气来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里?”

“请问,你知道哪条路通往小倌最多的地方吗?”

粗汉子皱起两条浓眉,“你要卖身?”

玉鹤摸摸脸,他已经换了一张平凡得多的面孔啊,为什麽还这麽象­干­这一行的?

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拍拍腰间的百宝小荷包,“我要去救人!我要救好多好多的小倌!”

然後,把他们收归已用!

别误会,人家小玉鹤可高雅得很,也就是欣赏欣赏!纯属高雅的人体欣赏欣赏而已!

“那你打算怎麽做?”

玉鹤愣了一下,什麽怎麽做?“拿钱帮他们赎身啊!然後……放他们自由啊!”

粗汉子嗤之以鼻,“自由?你以为有两个臭钱,把人买出来,放他们自由他们就幸福了?真是天真!象做这一行的男孩子,都是几岁开始就给人弄进窑子里去了!除了伺候男人,什麽都不会­干­!你放了他们自由,他们也无处可去,仍旧是去下一家继续卖身。要是万一被坏人骗走了,说不定比从前更可怜!”

玉鹤懵了,虚心讨教,“那该怎麽办?”

粗汉子问,“你到底有多少钱?”

呃……玉鹤苦恼的想了半天,小小的露一点财应该不为过吧?他从百宝荷包里取出一柄金玉如意,“就这样的玩意儿,我还有好几十件!”

粗汉子撇撇嘴,手都不伸,“收起来吧!”

却不问为何这麽大件东西可以收到那麽小的一只荷包里,只是瞬间做了决定,“我带你去小倌最多的地方,帮你建一座楼。但是你得保证,是没有目的的帮助那些小倌,等他们真正想走的时候,无条件放他们走!”

好啊!玉鹤就这麽“高度警惕”的又跟著人家走了,“大哥,你叫什麽名字?我叫玉鹤!”

“我叫初夏!”

“你为什麽要帮我?”绿离说,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初夏想了想,将肩上青布包袱解开,指著那只小小的白瓷坛道,“这是我弟弟,他八岁就被人买去当了小倌。我答应过他,等他十八岁的时候一定接他回家。我做到了,再过一个月,才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可我已经攒够了一百两银子,可以替他赎身了,可是他三月前就已经死了。有一个客人,替他赎了身,陪他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然後悄悄走了。我的傻弟弟不知道该怎麽办,天天喝酒,喝得烂醉如泥,然後掉进河里,淹死了。这傻孩子,为什麽就不肯等到十八岁呢?你是故意掉进河的吧?你小时候最怕水,怎麽会无缘无故往河边走呢?”

他喃喃的问著,话语里充斥著伤感与遗憾,却不过分悲怆。

玉鹤知道,这些凡人的生命都是很脆弱的,但他们会有不灭的灵魂,生生世世,轮回不息。一次死亡,就是下一次生的开始。

“可你怎麽不难过?你失去了弟弟,不应该感觉到伤心难过,痛苦流泪吗?”

初夏反问他,“要是我难过了,可以换我弟弟回来吗?”

不能!玉鹤衷心的夸赞著,“你真厉害!居然参透了生死!你是修行者吗?”

初夏哑然失笑,他用粗糙的大手抚摸著那只光滑的瓷坛,眼中温柔无比,“这不是我失去的第一个亲人,所有离开的人,我只希望他们能投胎转世,过得更好。”

“走吧!”初夏抬起眼来,大踏步的引领著玉鹤走向来时的路,“咱们早一日到达,说不定就能多帮一个弟弟。”

嗯!玉鹤重重点头,一溜小跑跟在他的身後。

不到半个月的工夫,秦淮河畔就添了一座蓝凤楼。

这个名字是玉鹤取的,要是让某人知道,他被人意­淫­到这个地步,应该会很生气吧?玉鹤可不管,他只觉得每回看到这个名字,自己就非常解气!

款款的下楼,毫不意外的听著围得人山人海的客人们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欢呼。

噫?玉鹤的眼光投向远处不起眼的一个黑衣人的身上,那人身上怎麽有著修行者的味道?好象还与伽蓝寺有些类似。那应该,是好人吧?

不得不说,玉鹤还是──太单纯!

黑衣僧人看见他时也有一瞬间的错愕,居然是妖?可这道行,似乎不怎麽样啊!被宽大的风帽完全遮住的三角眼里闪出狡诈的光,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些。

楼上雅间里,修长的白皙手指在帘後轻点著桌面,轻轻赞叹,“就这身姿,已经当得起勾魂夺魄四字了!不知舞起来,又是怎样的媚惑人心!”

可他错了。

当四周的烛火熄灭,只余舞台上一圈灯光时,玉鹤开始舞蹈了。随著後台空灵苍茫的埙,共舞一曲辽远的歌。

不媚惑,不妖冶,反而带出一种大漠草原的广阔与苍茫,却益发的动人心弦,美不胜收。

那白皙的修长手指早不知何时就停顿了,惟余痴痴的目光,与台下千百万众生一起,追随著台上那名唯一的舞者,忘乎所以。

一切都尽收黑衣僧人眼底,当一曲舞毕,就是他的机会,来了!

(周末快乐!记得投票啊!)

29

“这位公子,请留步!”

玉鹤一曲舞毕,刚想趁台下那些流口水的男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退回後台去,却见二楼正对著舞台之上,有一位仁兄在帘後起身鼓掌,朗声相请,“公子,可否请你上来一叙?”

呃?此人反应还真快!不过这种事情,玉鹤也是见得多了,当下在面具後头微微一笑,“多谢公子的美意,不过不好意思,我从不接受客人的邀请,还请见谅!”

以他目前的状态,看得到又吃不到,去见客人­干­嘛?那不是给自己添堵麽?这麽好的机会,不如给手下拉拉生意,“这位公子若是想要人作陪,我们这儿有许多­色­艺俱全的小倌,您喜欢什麽类型的?要温柔可人,还是热情如火?要冷若冰霜还是风雅幽默?我们蓝凤楼可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楼上仁兄在帘後几不可查的嘴角抽搐了下,居然有人不给他面子?从来就只有他对人一呼百应的,什麽时候自己点名叫了人,别人居然不卖帐?

不行!本大爷让你来,你就得来!不就是个开青楼的麽?还假装卖艺不卖身,是故意抬高身价吧?他颇有几分不屑的开价了,“一千两,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请公子喝杯茶?”

哗!台下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般妓院里最红的小倌服侍一夜的酬劳也不过是十两银子,开­苞­价也就是三五百两之间,可这一杯茶就值一千两,可真是不便宜!大夥儿都在看,这个蓝凤楼的老板会不会打破惯例,接这位豪客。

果然,听见这话後,玉鹤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在人间厮混这麽长时间,玉鹤已经清楚的认识到,钱这东西太重要了!吃饭要钱,坐轿要钱,就是喝口茶,也要花钱买炭来烧水泡开才行!若是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他又可以给小倌们省下几个月的饭钱了。

“可是……我真的不能……”玉鹤说著这话,心都在滴血,他的钱钱啊,飞走了!

“能!咱们一定能!”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张虬髯纠结的脸,叉著水桶腰,冲著楼上两眼放著金光,“大爷,咱们这儿的规矩是先交钱,後办事!您付了钱,我就负责让您满意!”

玉鹤傻眼了,为了一千两,初夏这就把他给卖了?

楼上公子微微冷哼,果然是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们赶紧拿了一千两的银票下去。

银票是老字号开的,通存通兑!验明无误後,初夏兴高采烈的把银票一卷,收进怀里,转身倒了茶来,就在台上递给玉鹤,恶狠狠的道,“快!楼上大爷请你喝的,你还不快给我喝下去!”

啊?众人回过味来,不觉哑然失笑。

可不是麽?他说的就是一千两银子要请人家喝一杯茶。是他们自己都想暧昧了好不好?这下楼上的蠢货可亏大发了!

玉鹤明白过来,高高兴兴的喝了茶,一气饮尽,举著空杯子对著楼上致敬,“多谢大爷!呃,能不能再来一杯?”

叭!初夏用力拍了他脑门一记,恨铁不成钢,“教过你多少回了!要麽就别得寸进尺,要麽就­干­脆狮子大开口!再来一桶不行麽?”

玉鹤咬著小指头,表示知错了。

嗷嗷嗷!楼上的大爷快气疯了!自己怎麽就成了冤大头?还被这麽多人笑话!妈的!若是不做成你这死老鸨的入幕之宾,爆掉你的掬花,他就……就再也不玩女人了!

“一夜!一千两!”

众人正在看笑话,突然听见楼上的“蠢货”又报了价。

这下大家哄堂大笑起来,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喝杯茶一千两,让人伺候一夜也是一千两,鬼才答应呢!

却听楼上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黄金!”

哗!这下真的把人全都镇住了!

一千两黄金可是一万两白银!这可真正是一掷千金了!要有一万两,恐怕再买个蓝凤楼都是够的,现在只为了睡人一夜,未免也豪气了吧?

这回不用初夏讨钱,楼上的大爷让人主动将银票送了下来,手捧著这一大沓货真价实的银票,初夏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看看玉鹤,再看看银票,看看银票,再看看玉鹤,似在掂量孰重孰轻。

玉鹤被他看得寒毛都快竖了起来,生怕他一时起了邪念,为了钱就不要命!抢在他前头答话了,“这位大爷,我真的不是不想伺候你,是伺候不了你!”

这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玉鹤碰谁,谁死,谁碰玉鹤,还是谁死!当然,某个变态除外。

初夏鄙夷的看了老板一眼,“退下退下!回你屋去!别挡著人发财!”

转而面对二楼笑得前所未有的呲牙裂嘴,奴颜媚骨,“嘿嘿!大爷,这家夥除了会跳舞,什麽都不会­干­!既不解风情,又愚钝不堪,於房中事更是一无所知!”

谁说的?玉鹤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怒视初夏,老子出身春宫,房中术可是最大专长!如若不然,怎麽能凭一曲舞蹈就把这些男人迷得七荦八素的?

初夏用一个更加险恶的眼神把他瞪了回去!委屈的玉鹤只好改用红果果的小眼神画向墙角兄诉苦去了。

初夏紧攥著银票,对著左右招呼,“若说要人伺候,还是我们蓝凤楼里黑白无常四大招牌红小倌最擅长!”

黑白无常?有些不明就里的人一愣,他们这儿什麽时候来了­阴­司的官?

“黑云、夜白、无梦、琴常!”初夏已经粗声嘎气的嚷了起来。

“来啦!来啦!”四下里,响起娇声燕语一片,四个美貌小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站到台前­骚­首弄姿,拉衣领的拉衣领,露大腿的露大腿,“大爷,您要我们谁来呢?一起来好不好?”

“二千两!”楼上人理都不理,继续加码。

“平凡简单四大招牌红小倌!上!”

清平、寄凡、玉简、灵单四个美貌小倌又站了上来。开玩笑!这个蓝凤楼里别的没有,就是招牌红小倌最多!每个都是!就不信没一个能让你心动!

楼上大爷还要加码,旁边冷汗直冒的大总管用颤抖的声音回道,“主子……银票,银票没带够!”

靠!出门怎麽能不带钱?你这大总管怎麽当的?回去就撤你的职!

大总管眼见主子脸­色­不善,吓得三魂飞去了两个,心下念头在转瞬之间百转千回後,大胆说了句,“主子……也许人家,人家……并不是为了钱……”

牛不饮水你不能强按啊!人家不接客,你­干­嘛一定要仗势欺人?可这话,大总管只敢藏在心里,一字不敢多说。

楼上大爷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他的脸­色­缓和了些,突然对著房间里的镜子笑了笑,把一众人等吓个半死!

这位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遭逢如此打击之後,还露出这样表情?

众人就见楼上的帘子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掀开了,一位身形颀长,相貌英俊的男子站在那儿,风度翩翩的对著玉鹤问,“公子,在下诚心诚意的邀请您上来一叙!”

帅啊!一众小倌全都看呆了。

楼上的大爷原来生得如此之好,整个人透著一种说不出的雍容贵气,让人心仪。皮肤虽然有些少见阳光的过於白皙,但五官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凿一般,极是俊朗。两道卧蚕眉下是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炯炯有神。微微笑著的­唇­上有两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给他三十几许的年纪平添了不少男人的魅力。

楼上大爷显然也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负,笃定的看著玉鹤。小样儿!老子都为你牺牲­色­相了,还不信你还不上勾!

他哪知道,玉鹤的小心眼里正在琢磨著另一件事。

这男人生得不错啊!要是自己日後能真真做个“攻”,就变成他这样吧!

初夏在下头瞪得眼睛如牛眼般大,啥米叫诚心诚意?那玩意儿值多少钱一斤?

半天也没等来更多有实质­性­进展的内容,他“咳”地重重一跺脚,对著一群发花痴的小倌发起了脾气,“傻站著­干­嘛?有钱捡啊?是不是都想喝西北风了?还不快­干­活去!”

一众小倌吸溜吸溜口水,很快步入人群,各自招呼各自的熟客去了。

楼上大爷美则美矣,可惜在他们老板的熏陶下,大家也就是发那麽一会儿呆就完了。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干­活要紧!

楼上大爷就这麽被人忽视了,漠视了,无视了……

脸一点点的变绿,变蓝,再变紫!大总管斜睨觑著他,这位爷不去演变脸,真是可惜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就在楼上大爷即将发飙,化满腔爱慕为一肚子怒火,即将爆炸之际,一道深厚平和的声音如洪锺般平地响起,“这位施主,老衲可否有幸,请你喝一杯茶?”

呃?和尚不在庙里打坐念经,也来此嫖“妓”了?是该说玉鹤魅力太大,仙凡不拒麽?

别说满楼的客人,玉鹤自己都呆了。是否应该回去查查老黄历,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这麽多人都要见他?

(来来来!被大苹果那一对纠结到的,小玉鹤来请大家吃糖了!又收到一只小­鸡­,谢谢啦!大家努力投票啊,要不桂花那个人气标签就没有了,好可怜的!)

30

黑­色­斗篷下的和尚始终没有露出真面目,就这麽一步一步往台上走去。客人们存心看热闹,自动闪出一条道来。

却见这和尚存心卖弄,并不走寻常路,而是施了法术,步步生莲,从虚空中如踏著台阶一般,履不沾尘的往台上走去。

他左手之中稳稳的托著一柄通身黔黑的法杖,上面挂著许多黑­色­小铃铛,非金非玉,随著法杖的每一次点地,都叮咚作响,如闻梵音,颇有几分禅意。

看得大夥儿皆是惊叹不已,看来这法师有点道行啊!

玉鹤出身伽蓝寺,因闻佛法而得道,故此对这僧人更是不敢小觑,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法师好!”

和尚呵呵一笑,绕著他转了一圈,“老衲看施主骨骼清奇,灵­性­外露,你既非这繁华场中人,又何故踏足此地?”

玉鹤听得心中一凛,想来这和尚已经看出自己的来历,当即老实回禀,“回法师,因我遭遇离奇,所以不得不在此暂且盘桓。不过请法师放心,我虽在此,但心却未染红尘,也从未行那有违修行正途之事!”

“善哉善哉!非­色­异空,非空异­色­;见­色­如见空,见空如见­色­。甚好!甚好!”和尚故作高深的念了几句佛语,伸出隐在宽大袖袍之中的右手。上头托著一个巴掌大的黑金钵盂,“你我既有缘相聚,老衲就请施主饮一杯茶吧!”

众人看得稀奇,那钵盂里分明空空如也,这和尚怎麽说要请人喝茶?

唯玉鹤深信不疑,这师父既然敢拿出来东西来,必有他的玄机所在,当即双手恭敬的接过钵盂。

他那如白玉般漂亮的小手一经触及钵盂,原本空无一物的钵盂里忽地绿光一闪,有一把茶叶蓦然出现在了钵底,然後是潺潺的流水,从钵底慢慢的溢上来,清亮透明。再等一刻,只见那水无火自沸,而托著钵盂的玉鹤却只觉得触手仅是微温而已。

“真香啊!”整个蓝凤楼都弥漫著奇异的茶叶清香,沁人心脾,让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知不觉露出了惬意的微笑,只觉心境一片美好宁静。

无论是谁,现在都以一种极为信任的目光看著这位神秘的法师,觉得他一定是正义的使者,善良的化身。而谁都认为,玉鹤手里捧的那碗茶,定是佛家的什麽宝贝,喝下去说不定还能益寿延年呢!

玉鹤捧著茶,就要往嘴里送,可是突然有人抢先一步,将他手中的钵盂夺走了。

初夏笑得一如既往的那麽令人讨厌,“法师,方才楼上那位大爷请我们老板喝一杯茶就是一千两银子,您出多少?”

这……这简直就是个爱财如命的败类!台上台下,无人不是这麽想!这麽好的茶,人家老和尚白请你喝,这是多麽大的福缘?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要问法师讨钱,简直是无知到了极点!

连玉鹤也瞪起了漂亮的眼睛,勇敢的和这个“坏”掌柜斗争起来,“初夏,不得无礼!你快把钵盂还给我!”

可是初夏就是决心要一头钻进钱眼里了,“不行!若是在外头,你爱喝谁给的茶水我都不管!可这里是蓝凤楼,在这儿办事就得按这儿的规矩来!就是请个小倌喝杯茶也要一钱银子的小费,请你这做老板的怎麽就不该给钱了?我既是这儿当家管事的,就得服我的管!”

他转而望著那和尚笑眯眯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法师,您既然这麽有本事,肯定也不缺钱花吧?随便赏我们个千儿八百的就行了!”

黑­色­的斗篷下,谁也看不见的­阴­影之下,那和尚的脸已经气得铁青了!

好狡猾的小子!只要玉鹤喝了他的茶水,就不愁他不听命於他!这麽多人都没有看出端倪,怎麽偏偏这个最粗鄙不堪的汉子就跳出来坏了他的好事?

煮熟的鸭子难道就看他这麽飞了麽?不!

和尚微微一笑,摇头叹息,“真是可惜!老衲我这钵从东海蓬莱仙岛上取来的九花云梦茶叶,又引西山瑶池白露泉为水,再以千年铁木烹煮的香茶,居然无人赏识!银子,老衲是分文没有,施主若是不喝,就还给老衲吧!真是可惜啊,可惜!”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这是啥?蓬莱岛的茶叶,西山瑶池的泉水,那不都是神仙住的地方麽?这样的茶水还要送一千两银子才肯喝,也太牛叉了!

“我出一百两!法师,卖我一口吧!”

“我出二百两!”

“三百!”

“五百!”

……

台下沸腾了,跟煮开的饺子锅似的,一个个争先恐後的往上赶,比竞选花魁时还积极!大家都是一个念头,这样的好东西,搞不好喝上一口就能长命百岁,错过的才是傻子!

而最大的“傻子”居然还手捧著茶水跟法师讨价还价,“您既在我们这儿卖茶水,那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分杯服务。也不收多,就收一半的银子作场地服务费,您看如何?”

要不是顾忌著身份,和尚恨不得现在就一杖把这讨厌的苍蝇拍死!这世上怎麽会有这麽恶心又无耻的小人?

初夏似是浑然感觉不到他的怒气,还在那儿恬不知耻的游说著,“法师,您既道行高深,肯定也不在乎这麽一点小钱。就别和我们这等俗人斤斤计较了!再说了,我也知道您得了钱是要拿去普渡众生的,我们得了钱也是一样的助人为乐。您瞧,咱们是多麽的有志同心,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也不等和尚答话,初夏转身就神气活现的对著台下道,“诸位,法师刚刚已经跟我们商量好了,这茶现在就改成小杯,公平竟价,价高者得!美男们,赶紧去拿我们蓝凤楼珍藏的白玉茶杯,就那套最小最小的杯子!”

一众小倌蜂拥而去,初夏又补一句,“可别砸了,砸了自己包赔!”

停下了不少脚步,少数手脚稳当的过去了。

初夏又拼命拉拢客人,“各位客官,只要你们买下茶水,都由我们蓝凤楼特别赠送一位美人亲自捧到您的嘴边,喂您喝下,这是多少风雅迷人的事情啊!走过路过,可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这也是要收小费的,可是现在谁还关心这个?

整个蓝凤楼都沸腾了!激动了!就连楼上那位大爷也坐不住了,不过他可不屑於跟这些平头百姓们竞价,只吩咐总管,“一会儿去把那法师请来!”

找著了始作俑者,还怕没有那几杯茶麽?楼上大爷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知即将引狼入室了。

(周末愉快,虎摸大家!)

31

一钵茶水一共分了三十六杯,初夏还惋惜杯子太少,每杯不过浅浅几滴,却卖了三百两一杯,一共是一万零八百两银子!卖的人固然是眉开眼笑,觉得大大捞了一票,买的人也是眼笑眉开,觉得大大捡了个便宜。

皆大欢喜,一派和谐!

初夏喜孜孜的将银票收好,却舍不得分出去了,凑和尚耳边谄媚的打著商量,“法师,您一看就是视钱财如粪土的外化之士,这麽点小钱,想来您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吧!不然就给我们,让我们替您花销出去,做些善事可好?”

哼!得寸进尺!和尚重重冷哼一声,快如闪电般出手将他手中的那沓银票抢了过去,“你怎麽不说,把你那一份施舍给老衲,由我替你们花销出去?”

初夏撇嘴,和尚不是四大皆空的麽?怎麽也这麽爱财?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银票递上,和尚­阴­­阴­一笑,忽地到玉鹤面前施了一礼,“和尚现在有了钱,可以请这位施主一叙麽?一千两银子,只是说说话,行麽?”他还恶劣的拿著银票在转身对著初夏晃来晃去。

“可以!当然可以!”玉鹤生怕初夏又给他推了,赶紧接下了银票。他是多麽迫切的想跟这位看起来道行高深的大师交流交流啊!说不定,还有什麽好东西要送给他哩!

初夏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把从他手中抢过银票,呲牙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随我来!”

他在头前带路,亲自引领著老板和这位大师进了楼上天字一号房隔壁的天字二号贵宾房。

楼下一众人等叹息,这麽好的机缘,就是倒贴一千两,他们也要去啊!一号房里的大爷见他们到了自己隔壁,迅速指挥身边侍卫高手壁虎般全趴墙壁上了,偷听墙脚。啊不!是体察民情!

殷勤的请大师坐下,玉鹤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不解的盯著初夏,“你怎麽还不走?”

初夏眼一瞪,“老板亲自招呼客人,旁边怎麽能没有人伺候?”

和尚冷笑,心想方才人多,我不能奈你如何,现在这屋内只有我们三人,我还怕你这粗汉子不成?当下袍袖一扬,袖内一道黑光闪出,直奔他而去!

初夏大惊,还来不及闪避,就觉颈脖一凉,一条通体如墨玉般的小蛇牢牢圈在他的脖子上,刚与小蛇那两只碧绿碧绿的小眼珠对上,初夏只觉全身一僵,似是化为石头一般,连眼珠子也不会动了,他想求救,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变故,可把玉鹤也吓坏了!初夏再怎麽说,也是自己人,“大师,您──”

“别怕别怕!”和尚呵呵笑著,转过身背对著隔壁的那堵墙,暗中施了个隔离术,让他们什麽也听不到,这才除下了黑­色­的斗篷,“这只是暂时闭住了他的眼耳口鼻,於身体并无大碍。你当知道,法不传二耳,他这等凡人,有些东西可是听不得的!”

看和尚除下斗篷,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长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玉鹤这才稍稍放下心,“敢问大师法号?”

“老衲法号玄苦。乃是自甘辛苦,普渡众生之意。至今修行已有三百余年,请问施主作何呼?”

玉鹤听他这麽一说,很是尊敬,起身恭谨回话,却有几分赧颜,“原来是玄­色­大师,失礼了!我叫玉鹤,得道的时间不长,法力呃……也很低微。”

玄苦宽容一笑,“你也算是不错了,适才我瞧你听佛经时似乎甚有感悟。莫非,你也是佛门弟子?”

玉鹤哪有心机?当下就把自己的来历交待得一清二楚了。只是隐去了纯阳观一节,那个太过丢脸,不提也罢!

玄苦心下暗喜,这真是天助我也!这小妖如此单纯,法力又低微,正好­操­纵来助他完成大业!

这个玄苦自诩不是凡人,而是有著“远大理想”和“天大抱负”的能人!他自幼天分甚高,因机缘巧合得道修行,却奈何贪恋红尘,又耐不得修行路上辛苦,便四处寻访能够快速提升之法,已经渐入魔道。说是修行了三百余载,其实不过七十多年,现在也就是八十许人。只因他驻颜有术,寻常人看不出真实来而已。

听完玉鹤的来历,还假惺惺的凝眉正­色­道,“你身遭厄运却能洁身自好,实属难能可贵!也罢,佛渡有缘人,你我既然相逢,少不得我就传你个法门,让你解了体内纯­阴­之苦才好!”

“真的?”玉鹤欢喜的都要跳起来了!他心心念念最头痛的就是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体。只能昼伏夜出。若是白日里想出外行走,还只能穿当时蓝田给他的那件衣裳。穿一次就想起那个讨厌的人,啊呸!

玄苦见他如此心动,却又故意皱起了眉,卖著关子,“不过……”

“不过什麽?”玉鹤激动了,决心排除万难,誓要解决困难,拍著小胸脯表起了决心,“法师您放心,只要有法子解决我这­阴­气的问题,不论要我做什麽我都愿意!”

玄苦指著初夏,“可他似乎对老衲颇有成见啊!”

“没关系的!初夏只是凡人,不懂我们修行之事,回头我跟他说清楚就行!”

“那你恐怕还得跟随老衲离开一阵子,可以麽?”

“当然可以!这个蓝凤楼本来就没我多少事,只要有初夏,就可以了!”

“那好!你先把这个戴上,等我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来找你!”玄苦从袖中取出一只金­色­的小虫,如蝉相似,却不鸣不叫,很是怪异。

玉鹤定睛细看,却发现那只小虫已经化成金­色­的玉石。玄苦伸指一弹,玉石上多了一根金­色­的细绳,牢牢的缚在了玉鹤白皙修长的颈间。

还没来得及细问,玉鹤只觉颈间一热,有一团小小的金­色­光影在他还未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已经钻入他的体内,而留在外面的只是个躯壳了。

玄苦眼中的笑意愈浓,最後还特别“关心”了一句,“你的脸上为何总戴著面具,是因为容貌受损了麽?老衲这儿倒有几个偏方,可以恢复容貌的,你可要一用?”

他心下是打定了主意,就是玉鹤是个丑八怪,也要将他改造成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可是下一刻,在玉鹤自己主动拂去面具之後,饶是见多识广的玄苦,也不禁呆滞了。

玉鹤笑吟吟的展露出无双美貌,带了三分骄傲道,“谢谢大师关心!我只怕世人太过迷恋我的容貌,才不得不遮掩起来的。大师?大师!”

玄苦大师终於回过神来,心中生起的是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的绝­色­妖娆,他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

手搭在了玉鹤白皙柔­嫩­的小手上,那丝滑的质地让他差点忍不住就化身为狼了,尽量保持著端庄慈祥,笑容里不觉多了一丝垂涎之意,“小玉鹤,你就乖乖的等著吧,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找你的!今天的事,你可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这只小金虫,知道麽?”

玉鹤看著他的三角眼,忽地生起一丝警惕之意。可是那和尚的眼睛里突然浮现起两团白­色­的光华,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和他体内的小金虫互为感应,玉鹤也不知为何,就身不由己的点了点头。

玄苦一笑,放开了他的手,玉鹤蓦地回过神来,回想方才的情形,脑子里却有点模模糊糊想不清楚,再一瞬便忘却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和尚,怎麽看怎麽顺眼,好象是天下第一号好人,让人无比的信赖。

玄苦看著他的神­色­,终於放心的一笑,收了初夏脖子上的黑蛇,翩然离去。

玉鹤不知道,他方才体内的小金虫名叫迷心虫,本是魔界之物,只要被人收服,下到人的身上,一旦被饲主激活,就会迅速蚕食那人的神智,让他成为饲主的傀儡!

初夏回过神来,转转僵硬的脖子,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我的天!可吓死我了!那和尚好厉害的法术!玉鹤,你没事吧?方才你们都说什麽了?”

玉鹤木然的摇了摇头,“没什麽,我要回房休息了!”

初夏看著他的背景,生出一种奇异的不安来。玉鹤这是怎麽了?

玄苦出了蓝凤楼,并未走远,就有人跟上了他,“大师!我家主子请你一叙!”

终於来了!玄苦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痕迹,“他凭什麽请我?”

“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这世间只要是您想要的一切,我家主子都能给您。”

玄苦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现出心中的狂喜!隐藏在黑袍下的笑容竟有几分狰狞之­色­,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就走吧!”

(下雨了,好凉快呀!可是讨厌的蚊子怎麽也出来了?胆敢­骚­扰桂花码字,代表月亮消灭它!)

32

金陵行宫。

虽然只是皇帝南巡时的临时住所,却一样的金壁辉煌,处处体现著帝王的威严与尊贵。

站在大殿之中,偷眼觑著那金丝楠木漆成的朱红大柱之上,巨大的金龙怒目而视,就连野心勃勃的玄苦也不能不感受到一丝帝王之势的威压。

而此时的皇帝陛下,也就是酒楼里那位自命风流潇洒举世无双的大爷已经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正是当今的天子,英宗项天启。

他出生於繁华盛世,从祖辈起打下来的太平江山,在他父辈手上发扬光大,自他生来整个皇朝便是一片安宁祥和,富裕强大。不仅一个外敌也无,就连在皇城之中,因为有鉴於前朝的惨痛教训,因此他们项家祖训,後宫之中只可设皇後一人。除非皇後无出方可另纳妾室,所以根本没有惯常其他皇廷常见的倾轧与杀戮。和和美美,太太平平。

故此,在项天启貌似­精­明强­干­的脸下,其实掩藏著一颗──纨!的心!比一般家庭里长大被过度保护的二世祖好不了多少。

他要果真是个普普通通的二世祖,那这辈子靠著祖宗的基业海吃海喝,逛逛大街,招招猫逗逗狗,欺欺美男霸霸美女,­干­点无伤大雅的坏事也就罢了,可他是谁?他是掌管天下人生计的九五之尊!做皇帝做得这麽锉,岂不得遭人觊觎?

虽然前朝皇帝,也就是项天启他老爹临死前生怕这个儿子不中用,在朝中已经给他遗留了一大批忠心耿耿又德才兼备的文臣武将。

但是,他怎麽能知道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闲著没事要偷偷摸摸溜下江南来游山玩水?你说你游山玩水好好看看江山如画也是个熏陶,为何还要上妓院去卖弄风­骚­?你卖弄风­骚­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去招惹一个绝不该招惹的黑心和尚?这不明摆著给人犯上作乱的机会麽!

要是皇朝的列祖列宗们见到他们这个不肖子孙没出息的样子,肯定都得气得从皇陵里跳出来,将他暴打一顿。

看眼下,就该玄苦得意了。

三两句话,就套出这个皇帝的底细,再略施小计,变几个戏法,就把这皇帝哄得服服帖帖。

“陛下,您想要长生不老当然也是有法子的!象我之前烹煮的茶水虽好,只不过能让人延年益寿,减病袪灾而已,若是真的想要长生不老,须得服用老衲特别修炼的金丹,等您吃到九九八十一枚的时候,就能脱去­肉­身凡胎,得道永生了!”

那是啊,人都挂掉了,可不是脱去­肉­身凡胎了?老和尚笑眼眯眯托出一粒被一小团火灼焰包裹的丹药,颇似诱惑小羊的狼。

项天启正惊喜的伸出手去,旁边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陛下,还是小人来吧!”

却是那忠心护主的大总管常喜,眼疾手快的上前接过了玄苦的“灵丹妙药”,低声提醒,“陛下,宫中规矩,您进食的东西都需得试过毒才行!”

这……确实有理!项天启心想,既然这法师能炼制出九十九粒,也不在乎这一粒两粒的了。手一挥,就算是允了。

常喜捧著金丹,冷汗涔涔而下,幸亏给拦下来了!要不皇上一口吞了,万一有毒怎麽办?他虽是一介凡人,识不出玄苦好歹,但是他既然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就有职责做好他份内之事。

先拿银针试过,见针­色­不变,这才拿金刀平剖成两半,招呼左右两个侍卫过来,一人喂了半粒。

玄苦心下暗恼,这颗九九归一丹可是他好不容易提炼出来的,里面含了慢­性­毒药,只要服用一颗,等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後就会寿终正寝,而且瞧不出任何异状。他之前哄项天启说要服八十一颗,纯粹是骗人!想借著炼药的幌子,让他替自己收罗奇珍异宝的。只想等著恰当的时机,变幻成项天启的容貌,鱼目混珠做一朝天子!

可没想却被这老太监坏了事,这归一丹吃一颗是毒药,分成两半却是大大的补药,让那两个侍卫平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虽然心中­肉­痛,可玄苦面上却不露半点痕迹。只是微微一笑,“方才还有件事忘了启禀陛下,这药炼制颇为不易,贫僧现下也只有一颗,若要炼制不难,只是有些药材不甚齐全,能否请皇上派人置办?”

“当然可以!”项天启见两个侍卫服完丹药好象还都感觉更­精­神了些,更加信任,“法师只管列了名目,交给常总管采办便是!”

玄苦点头,心想好歹挽回了一些损失。可他还不满足,微微皱眉,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项天启瞧出来了,“法师还有何事?”

玄苦双手合十作揖,“回陛下,老衲为您炼丹,却无名无份,难免遭人口舌。您看……”

常喜很是不屑,又是一个想升官发财的!可惜自家主子却不识人心险恶,现在在外面,也没有那些忠臣谋士跟著,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也不好­干­预这些事情,只得回京再说!

项天启懂了,当即一笑,“这有何难?嗯,朕就封你为护国妙觉智慧大法师,赐云锦袈裟一件,七宝锡杖一柄。若是为朕炼出长生不老之药,朕再加封你为国师,赐庙宇供奉!”

“多谢陛下!”玄苦喜不自胜,心中却在谋划。他已经没有药物可以控制这个皇帝了,那麽,就只能出动被迷心虫控制的小玉鹤。

虽然有些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先让这皇上享受几天,待自己了解了他的喜好,谋夺了他的江山,那时就可以把那小妖再收归已有了!

思及此,玄苦不觉一笑,“蒙陛下圣恩,臣还有一件宝物献上!”

“是何等宝物?”项天启真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个法师还真有些本事!

玄苦笑著,伸出手在他的钵盂上抚过,那上面顿时凝结成了透明的镜面,而项天启待看到镜中的人影时,整个完全呆傻掉了。

蓝凤楼。

初夏觉得今天的事情非常蹊跷,尤其是那个老和尚,鬼鬼祟祟,很有几分古怪。自他走後,玉鹤也变得痴痴呆呆,根本就不肯理人。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初夏很担心,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麽?

思前想後,他终於下定决心,偷偷摸摸从将手伸进袖中,忍痛拔下一根汗毛。眼见不错,那粗黑的汗毛忽地变成一根雪白的羽毛,再一瞬,又变成一只小小的仙鹤。

初夏抚著那只小仙鹤,小声的念过一段符咒,那只小仙鹤很是机灵的倏忽一下,就飞没影了。

初夏一反平日的粗豪,眼神中透出格外的清明,望著小仙鹤远去的背景嘀咕著,“师父,你可动作快点,我可不是那和尚的对手,小师弟要是出了什麽事,可别怪我不尽力!”

(哈哈,谢谢亲们对小玉鹤的喜欢!尤其是赏赐的好文令牌的,桂花好开心啊!嘿嘿,之前有亲猜出来了,现在的初夏是那个小师兄青书,可之前的初夏呢?等著往後看!卖关子喽!不要钱的关子哦,看完记得投票哦!哗哗!)

33

“原来!原来你也会变法术!”夜白站在初夏的身後,是目瞪口呆。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怎麽也想不到这个粗鲁的初夏居然还有这麽神奇的一手!

初夏,我们现在应该叫他青书,听到後头的动静,也是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来,却对上了房门口那同样震惊的玉鹤的目光。

他的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念头,然後只归结成一句话,“不!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是对玉鹤的解释。

“明明就是啊!”偏偏一无所知的夜白还在那儿大声嚷嚷,“我明明就看见你从胳膊下拔下一根羽毛的!还变成了小鸟飞走了!初夏,你也是法师?”

“不是!”青书急得黑黝黝的脸膛都快紫了!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解释,气急败坏的问,“你怎麽不声不响的就跑来了?”

“我来叫你们去吃宵夜啊!先叫了老板──”夜白无意往回一指,却见玉鹤满脸怒­色­的站在门口。

“你说!初夏!啊不!应该叫你青书吧,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玉鹤真火了。

我是不是……闯祸了?夜白後知後觉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紧张的手指头绞在一起,往後悄悄退了一步。老板看起来好吓人哦!从来没见到他发这麽大的脾气,他为什麽管初夏叫青书呢?

玉鹤紧攥著双拳,一步一步逼上前来,直视著青书的眼睛,咆哮起来,“他骗我,你也来骗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蠢,骗起来很好玩?很过瘾!”

“不是的!”青书真是追悔莫及!早知道他一定设下结界做个防备了,现在被人抓了个现形,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隐瞒了。

“玉鹤你听我说!师父一直很担心你,怕你出事,才让我来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玉鹤指著他的鼻子骂,“我不需要那个大坏蛋的假好心!还有你!我一直以为你是真的,什麽找弟弟,说得那麽可怜,你怎麽能编出这样的谎话?枉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原来也是大骗子!我怎麽就这麽蠢?这麽容易就相信了你!”

“初夏真的没有骗你!”青书急得脸红脖子粗,急忙辩解,“你最初遇到的人确实是初夏!我是後头来的。他弟弟死了也是真的!只是他弟弟死的不明不白,怨气太重,魂魄不得超生,於是我就告诉了师父。师父能有办法帮他的弟弟超生,初夏就带著弟弟的骨灰去找师父了,我就留了下来保护你!”

“谎话!全是谎话!”玉鹤完全不肯相信,“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骗子,全是大骗子!你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用力的把青书往外推去。青书可是一点辙也没有,“玉鹤!玉鹤你冷静点!你让我留下,留下好不好?那个和尚有问题!我得留下来保护你,等师父来了我就走!行不行?”

“不行!”提到蓝田,玉鹤更加生气了,“玄苦大师能有什麽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才对!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徒俩没一个好东西!”

瞧著身边听得稀里糊涂的夜白,玉鹤一把将他拉拢了过来,“夜白,你可不要喜欢这个坏蛋,他是妖怪!专门骗人的坏妖怪!还有个师父,更是普天下最坏的大坏蛋!”

夜白脸红了,咬著嘴­唇­低下头,“哪有!人家哪里有喜欢他?老板你不要乱说了啦!”明显的有些口是心非。

唉!青书是欲哭无泪,这个小师弟,思维不要跳跃得太快好不好?现在什麽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跟他说这个?不过说这个,总比把他赶走强。他正偷偷摸摸的准备开溜,错过这个话题。可玉鹤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异常强悍的将他逐出了蓝凤楼,示威­性­的扬了扬小拳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回来,来一次我打一次!绝对不会给你好看!”

可怜的青书,大半夜里,流落在了异乡街头。

金陵行宫内,项天启流著口水,脑子里想著玉鹤的真容,发了一夜的春梦。

可怜他贵为天之骄子,又做了这麽多年皇帝,身边统共只有一个女人,就是皇朝里母仪天下的皇後。

当然啦,皇後也是美丽的,端庄的,娴淑的,温柔的。既是名门之後,又教养良好,既是他体贴懂事的妻子,还是他儿子的母亲。

可是,同一道菜,就算是龙­肉­,天天吃也会腻的对不对?人总会有审美疲劳嘛!项天启在这一点上,其实无比羡慕平民,为什麽他们就可以三妻四妾,自己却只能守著一个老婆?他知道,为了皇朝後宫的稳定,他只能有一个妻子。可是,他能不能找几个小情人?

就比如说──玉鹤?

这孩子多好!长得又漂亮,又是个男的。既然是男人,当然就不会生孩子,这就杜绝了他争宠後宫的最大威胁,项天启越想越觉得这简直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理想人选。而且,最重要的是,小玉鹤还会跳舞……

哦呵呵!一想起他那舞动时的绝世风姿,项天启就心猿意马起来。要是能摸一把他柔若无骨的小蛮腰,亲上那美得犹若天仙般的容颜……

不行了不行了!胯下龙根又胀了起来,好难受!左右瞧瞧,想随便找个人来泄火,可一看常喜那老橘子皮般的脸,勇猛的龙根顿时痿了三分。

翻个身,面向床里,英勇神武的皇帝陛下也只好靠“五姑娘”解决个人问题。

玄苦大师说,过两天就能把他给把那小美人带来。那他要这样这样,还要那样那样!

嗄嘎!皇帝在被子里笑得极其­淫­荡而猥琐,听得常喜大总管嘴角直抽抽,脸­色­却越发的正气凛然!可是心头,却生起那麽一丝丝,真是只有一丝丝的涟漪哦!

唉,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是不想笑得这麽­淫­荡而猥琐啊!

圣人不都说了麽?食­色­­性­也!好­色­无罪!

低头看著空空如也的胯下,常喜公公郁卒了,他为什麽这麽倒霉?居然做了太监!

(哦耶!谢谢亲送的恋爱符,希望快点有个白马或是黑马王子来找桂花吧!要是来两个,就让他们BL去!嘿嘿!别忘了投票哦,桂花都更了2篇的说!)

34

被逐出蓝凤楼的青书凄凄惨惨,流落街头。依依不舍的在楼外徘徊了两圈,消失了。

没多久,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从楼里出来,抱著个大包袱左看右看,压低了声音呼唤著,“嗳!嗳!”

可是半天那个叫“嗳”的人也没出现,倒是招来几只猫猫狗狗,各自伸长了舌头,张大了嘴巴,冲著他喵喵汪汪一通乞讨,可那在黑夜中闪著莹莹光芒过於热情的眼睛,倒把这个胆小的施主给吓著了,怯怯又赶紧缩了回去。

小嘴撅得老高,嘟囔著抱怨,“笨蛋,叫你走,你就走,不会在门外躲一下啊?一文钱也没带,这黑灯瞎火的能上哪儿去?”

一只来历不明的大白鸟蹲在墙头,看著夜白出来,又心灰意冷的回去,竟然低头学人似的,长长叹了口气,还竟然口吐人言,“他是人,你是妖。人妖殊途,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也不知它是哪来的一股邪火,忽然从墙头上飞下来,冲著那群阿猫阿狗就扑了过去。一双翅膀扑扇得狂风大作,直把那群无辜的猫猫狗狗撂倒,连翻了几个跟头才罢。

妖孽啊!再不懂事的猫猫狗狗们也知道这只鸟不是好鸟!咱惹不起躲得起,四腿著地撒丫子跑得飞快,转瞬就失了踪影。

没了对手的大白鸟又飞回墙头蹲著,把头往翅膀底下一埋,化悲愤为力量──睡觉!

纯阳观。

高台上摆著香案,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道士正在施法。杏黄|­色­的剑穗随著他矫健的身姿左摇右摆,极是鲜明而又飘逸。

真正的初夏看得是心旷神怡,这才是真正的有道高人啊!可他更关切的目光,却是落在香案上那一只小小的白瓷坛上。

小弟,乖乖的,去投胎转世好不好?

三个月前,他刚和一个新结识的朋友玉鹤开了一家蓝凤楼,专门收容小倌,给他们赚钱赎身的机会。可是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名叫青书年轻人,说是玉鹤的师兄,奉命来保护他的。那人还一眼看出他的弟弟冤魂不散,并热心的给他提供了解决办法。

因为那年轻人的诚恳,初夏选择相信了他,走了三个月的路,磨破了几双鞋,才按著地址找到这里来。如果弟弟活著的时候,他不能好好保护他,那麽至少应该让他死得瞑目。

“不!”蓦地,虚空中响起一个年轻而决绝的声音,带著满腔的悲愤与忧伤,尖锐响起。

“小弟!是你麽?”这还是初夏第一次听到成年後弟弟的声音,激动得无法自抑,“我是哥哥,初夏哥哥,你还记得吗?”

那虚空里的声音却消失了,只剩下呜咽之声。

蓝田眼疾手快的用剑尖抄起一张灵符,口吐真言,手指轻弹,那灵符瞬间化为火球,落入法器之中的清水里,染出一捧淡淡的幽蓝。

“去!”随著蓝田的手势,那汪水化成一件透明的雨布,包裹著那把哭声,渐渐显出一道年轻的人形。背对著他们,瘦削的肩一耸一耸的,哭得无比伤心。

“小冬子!”初夏激动的冲上前来,“转过身,让大哥看看你!”

“小冬子早就死了!我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倌,月河。”

“不!你是我弟弟,永远都是我弟弟!”一向大大咧咧的初夏也禁不住落下泪来,“好弟弟,从前是家里穷,活不下去才卖的你!爹娘一直很难过,觉得对不起你!直到死,他们也没忘记,嘱咐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你是我们家的孩子,一辈子都是!好弟弟,哥哥没有骗你,我好不容易攒够了钱,你怎麽就不多等我几天呢?”

那道身影终於慢慢的转了过来,露出一张清秀而哀愁的脸,左耳下一颗算珠大小的胭脂痣,是他出生就有的胎记。

初夏心中再无疑虑,眼中噙著泪却是努力微笑著,“我的傻弟弟长大了,真好看,就跟我们娘一个样!不象哥哥,长得这麽丑!”

“哥!你不丑!”月河飞快的瞟了一眼哥哥,又低下头,“你长得爹,一点都不丑!丑的人是我,被那麽多男人……”

“好弟弟!快别说了!”初夏不忍心再听,“那不是你的错!你好好的听话,投胎去找个好人家,哥哥会替你祈福,让你下辈子过得幸福快乐的!”

“我不!”月河突然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我不明白,为什麽他要骗我?他明明说去给我买桂花糕,一会儿就回来,为什麽就不再回来了!”

“弟弟,算了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把那个人忘了好麽?”

“不好!”月河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我在南风馆里呆了这麽多年,从来没见过象他那麽好的人!我想不通,他为什麽要骗我?如果……如果他真的是玩玩而已,为什麽又要替我赎身?如果不能到他面前问个究竟,我就是死也死得不甘心!”

“你……你这又是何苦!”初夏顿足垂泪叹息,男人变了心,还有什麽好问的?

“你真的想知道?”蓝田忽地Сhā言进来,“我倒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骗了你,这也自有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你却不能去作祟害他!”

“道长!你真的能帮我?”月河希翼的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那一片清澈明净里,竟有几分颇似当初的玉鹤,看得蓝田心都软了。

“我可以帮你,但你能答应我麽?”

“弟弟,算了吧!”初夏心痛的劝解著。如果注定是一场辜负,那样知道了真相比蒙在鼓里更加残忍。

月河咬牙想了半晌,“道长,求你告诉我真相!若然真的是他负我,那我就到阎王殿前问个究竟,下辈子定要找他讨还公道!”

好!蓝田袍袖一招,变出一面铜镜,“这乾坤宝镜,能知过去现在事,你过来,我送你入镜中,找寻当日的真相!”

月河点头,目光坚定。

蓝田见他决心已下,画了一张灵符拍在他的身上,“你心中想著当时场景,过去便是!走吧!”

月河答应了,只觉背後一股大力推来,一个踉跄,便进入到宝镜之中。眼前迷雾散去,赫然回到他们共筑爱巢的小客栈里。

日上三竿之际,年轻高大的男人才从床上起身,转头在里面那人额上印下一个充满爱意的吻,“乖,你多睡一会儿,我去买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好麽?”

那时的月河,即使是半梦半醒之间,也是笑得舒心畅意的。

初夏在镜外看得叹息,那男子,面容虽不甚英俊,但刚毅沈稳,实在不象是负心薄幸之人,怪不得弟弟执迷不悟。

男人出门了,床上的月河继续睡,可是另一个月河却跟了出去。

(PS:走过看过不要漏过投票票哈!V文那边因为担心读者反感,所以编辑建议不要Сhā花了。其实桂花很自觉的,基本都数过字数,确认不要钱才贴上去的。不过不加也对,那以後就只在免费章节里八卦了,呵呵。

此次出来的月河童鞋,是根据腐!小陈提供的“悦荷”一名改编,妓院小受,很符合乃的需求吧?嘎嘎。桂花会时常去那个报名帖找灵感的,欢迎亲们继续提供哟!)

35

男人愉悦的走出客栈之时,还特意交待夥计,“留神听著些我房里的动静,要是他醒了,你们可得小心伺候著,不要怠慢,知道麽?”

月河的泪又涌了出来,这样细心的他,怎麽会弃自己於不顾?

男人走上街,买了桂花糕,想想又拐进了一间首饰铺,买了一对玉,笑著自言自语,“小傻瓜!我把自己都送你了,还要什麽定情信物?”

月河的泪掉得更凶了,那是昨夜自己的一句戏语,说他没有给过自己成双成对的定情信物,没想到,男人全都记在心上。

男人脚步轻快的继续往回走,未料就在客栈胡同口,变故横生。

“少爷!您跟我们回去吧!”呼啦啦突然冲出十来个家丁,挡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愣了,“你们怎麽来了?”

“少爷,您这回可著实闹得太不象话了!老夫人有命,让您跟我们立即回去!”

“我当然会回去!你们先走,我过几天就带月河回家去见­奶­­奶­!”

“老夫人说,她不想看到那个……人!如果少爷您不肯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从後头被打了一闷棍,带走了。

蓝田幽幽的叹息在镜中响起,“月河,你还要看下去吗?他没有负你,你可以安心投胎去了吧?”

“要!我要看下去!”月河狠狠抹一把眼泪,既然没有负他,为何不来找他?带个信也不行吗?

蓝田掐指一算,已经知道了後事如何,心下不忍,可入了宝镜的人,若是自己不肯出来,他也不好强行带出,否则那人神魂将会严重受损,於是只得随月河继续看了下去。

男人被抓回家,关在深宅大院的房间里。

白发如银的老祖母在门外苦苦劝说,“浩儿!你是我们江家唯一的男孙,­奶­­奶­怎麽可能让你跟那等下贱之人来往?还是个男子,你羞也不羞?”

“可我是真心喜欢月河的!他虽然下贱,但真的不是坏人!­奶­­奶­,您最是慈悲心肠,您见见他,见见他好不好?您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糊涂!”老祖母重重一顿龙头拐杖,怒不可遏,“他那种人尽可夫的贱人,有什麽好见的?我们江家世代名门正派,你还是朝廷命官,怎麽能与那种人来往?­奶­­奶­要你做顶天立地,保家为国的大将军,而不是做一个被贱人迷惑,是非不分的糊涂虫!”

“月河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祖母面沈似水,“我已经替你订下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那刘家的小姐知书达理,貌美贤惠,三日後便将过门,等你成了亲,好好收收心,就回军队里去报到吧!”

“­奶­­奶­!不行啊!您这样会害死我们三个人的!”男人叫得声嘶力竭,“月河孤苦伶仃一个人,我就这麽不辞而别了,他不知道我的消息,甚至连我们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他一个人举目无亲,要怎麽活下去?要是遇到坏人,谁来保护他?”

“不知道更好!”老祖母反而有几分庆幸,“他要是敢找上门来,当即就乱棍打死!”

“可我也不喜欢那刘家小姐,您逼我娶她,不是也害了人家一生一世麽?”

“你胡说什麽?等你和刘小姐洞了房,有了孩子,你自然是要去建功立业的,她就在家安心抚养孩子,­操­持家业,日後,你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不可能!我不喜欢什麽刘小姐,我的心里只有月河!您放了我,让我去接月河回来,好麽?”

“胡闹!”老祖母气得浑身发抖,“你难道忘了,你爹娘过世之後,­奶­­奶­是怎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你又是怎麽说长大了要如何建功立业为­奶­­奶­争气的?难道这就是你的孝敬麽?”

“­奶­­奶­,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会孝敬您!我敢保证,月河也会好好孝敬您!等我去了军队,他一样会在家里好好侍奉您的!就是哪天我死了,他也一定会替我侍奉您老归西!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很乖很听话的!­奶­­奶­,您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老祖母断然拒绝,“你要是敢让他进门,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

老太太怒气冲冲的走了,剩下男人跪在屋里仍是不停的磕著头,乞求的越来越卑微。

“­奶­­奶­,求求您,给月河一个机会吧!我答应您娶刘家小姐,您接他进府行麽?”

“就算不给他名分,让他呆在我身边为奴为婢,好不好?”

“您就是不放我出门,好歹让人去给他报个信吧!月河不知道我去了哪里,他会担心死的!”

“­奶­­奶­,求求您,您要就让人跟他说,说我变了心,可以麽?可以麽……”

男人的额上殷红一片,血不停的流下。可是从小最疼他的­奶­­奶­却似换了副铁石心肠,怎麽也不肯再过来多说一句话了。

月河站在一旁已是泣不成声,用虚无飘渺的手企图拉住过去时光里的男人,“承浩,你起来呀!承浩!你快去给你­奶­­奶­认错,好好成亲,别再管我了!再不要磕头了,快去包扎吧!你们快去给他请大夫呀!快去请大夫呀!”

男人终於体力不支的晕倒了,此时才有仆役们开了房门进来,将男人抬到床上,请了大夫来延治。

老祖母偷偷交待著大夫,“让他好好睡到成亲的时候,到那天再给他们下重一点适合洞房的药!”

大夫收了银子,领命而行。

三日後,大红花轿吹吹打打的迎来了美貌端庄的刘小姐。

昏迷的男人给小厮们半扶半拖著去拜堂,月河已经完全入戏,紧紧的拉著男人的手,寸步不离。

一起在天地牌位,大红喜烛前跪下,“承浩,我这辈子能跟你拜过堂,也不枉此生了!”

洞房里,昏迷的男人渐渐醒来,却被另一种难言的燥热所控制。而那位美貌端庄的刘小姐,同样被下了药,无法克制的一步一步走向床上的那个男人。

红­色­的喜帐被扯了下来,凌乱的衣衫一件一件被抛了出来。粗重的喘息声交缠著响起,­淫­靡里又饱含著丝丝痛苦。

月河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痛苦得撕扯著自己的胸口,在房间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恨不能立即魂飞魄散!

“小弟,别看了!咱们别再看了,好麽?”初夏红著眼,想把弟弟唤出来。

月河想走,可是他的脚却象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蓝田叹息一声,进去扶他。

“啊!”床里的新娘子忽然发出非人的惨叫!纤细的玉手上青筋暴露,一把揪开了喜帐,显示出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与艰难,“救命!救命呀!”

月河泪眼朦胧的望去,却是神智不清的男人骑在新娘背上,硕大的男根没有进入那女­性­孕育生命的秘谷,而是Сhā进了她娇­嫩­的後|­茓­,嘴里还不停哄著,“月河!月河你别怕,是我!是我呀!”

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鲜血从新娘下身蜿蜒而下,叫声渐渐微弱下来,终至无声。而给迷了心窍的男人根本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在做什麽,只是随著药­性­,一遍又一遍的发泄著兽欲。

洞房门外,守候的家丁仆­妇­们早得了老夫人的吩咐,没有任何人敢进来看一眼,问一声。

直到第二天早上,终於清醒的男人给那满床的鲜血给吓懵了。而那美貌端庄的刘小姐,已然成了冰冷的一具尸体。

呆呆的,呆呆的看了许久,男人忽然仰天悲号,而後大笑!那笑声凄厉无比,犹如夜枭嚎叫,听得人撕心裂肺。

男人疯了!给活生生的逼疯了!

闻讯赶来的老祖母见此情形,瞬间整个人跌坐在地,“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你要这麽惩罚我?为什麽?为什麽!”

老太太这一坐下去,就再也没能起来。

她没死,中风了。全身瘫痪,生不如死!

刘家平白无故在新婚之夜死了一个女儿,又无法惩治真凶,他们便把江家所有财物搜刮一空,以作补偿。江家奴仆们背著包袱,四处逃散,各自另奔前程。

就这麽短短的数月间,曾经的名门望族江家,彻底败落了。

昔日高大的门楣坍塌了,结实的门窗全都破损了,文房书案上落满了灰尘,雕梁画栋里结满了蛛丝。本来四季开著鲜花的地方疯长著野草,养著金鱼的荷花池里散发著恶臭。

只有两三个忠仆,还守著一个老瘫子和一个男疯子。不过那日子,是显而易见的凄凉与苦涩。

“让我去!让我去照顾他们!”月河跪在地下,拼命拉扯著蓝田的道袍,泪如雨下,“法师!求求你,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让我去照顾他们吧!等他们都死了,我立即去投胎!就是永不超生我也愿意!好不好?好不好!”

蓝田为难了。

(嘿嘿!这一章长吧,桂花更新给力吧!看到亲送的“好文供奉”,偶一下就激动鸟!也谢谢其他亲们的礼物与票票哦,总是你们的支持和鼓励让桂花努力的写下去!

啊啊!差点忘了,男人名叫江承浩,是书友chienping926提供的名字哦,在此感谢你了!因为这一章是场景交替,所以用的是“男人”代称,後面他再出来就会用自己的名字了。交待一下,虽然和月河是配角,也会很可爱的哦!)

36

一只小仙鹤飞进了纯阳观,稳稳的落在蓝田的手心,也暂时打断了月河的恳求。

这是出了什麽事?蓝田心头一惊,他知道,如果不是青书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情,是不会给自己发来这样的消息。

小仙鹤在手心重新化作一根洁白的羽毛,而那上头所背负的信息却迅速融入了蓝田的掌心。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玉鹤出事了!虽然只是被人觊觎,但那个和尚绝对不是好人!救,肯定是要去救的,可是眼下之事,该如何了结呢?

“道长!您就可怜可怜我弟弟吧!帮帮他,可以麽?”初夏也跪了下来。

弟弟实在太可怜了!一生命运多舛,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也真心喜欢他的人,居然就这样天人永隔了。死的固然可怜,但活著的那个呢?疯疯癫癫,一样可悲可叹!

蓝田看到了事情始末,他当然也有恻隐之心,可是人鬼殊途,他纵是有法子让月河暂时留在人世间去照顾江承浩,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注定的要分离,那长痛还不如短痛!修道之人,心­性­淡泊,看得当然开,可凡人不一样,凡鬼更是看不开。

“我愿意长痛!”月河态度坚决,“就是以後要分离,但我能照顾他一天就是一天的快乐,能照顾他一年就是一年的快乐!道长,你帮帮我吧!若是日後我还是得被­阴­司地狱捉拿,我也绝计不会怨您!”

初夏也想有个机会弥补弟弟,力所能及的照顾他,“我可以提供住处!我们蓝凤楼本来就是白天不开门,晚上才经营的。我可以在後院里给他们收拾一个住处,不让别人来打扰,小冬子你可以带著他们在那儿住下,吃穿住用自有哥哥,比他们几个人在那里苦苦支撑要强!道长,您宅心仁厚,就帮帮我弟弟吧!”

蓝田踌躇半晌,见兄弟俩苦苦哀求,著实可怜,终於一咬牙点头了,“我可以帮你们!但这个代价相当昂贵,你们不妨听完再做决定!”

月河意志相当坚决,“不管什麽代价,我都愿意!就是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愿意!”

世上难为有情人,相知相遇却难相守。

蓝田微微叹息,指著他的那坛骨灰,“你若是想如凡人一般去照顾人,而不至於因为­阴­气太重伤害到他们,就必须以你自己的骨灰炼化作符,消弥掉你的­阴­气,让你的­肉­体重生。可是你们也知道,一个人只有一副骨灰,这也是每个人死後魂魄归依的根本。若是用尽了,你就失去了自己的根本。要是遇到坏人,或是你对自己重生後的­肉­身保养不慎,你就再没有弥补的机会了。而­肉­身受损的同时,你的魂魄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既便是投胎转世,魂魄受损的人,将生生世世沦为白痴!你还确定你要做吗?”

这代价确实太昂贵了些!初夏有些犹豫,“道长,那还有其他的法子麽?”

蓝田摇头,“其他的不过都是些旁门左道,人鬼殊途,要是他和凡人相处时间长了,就是他自己不愿意,也会消耗凡人的阳气,包括你都是一样。若是他想长留人世间,这个法子是唯一稳妥的!”

月河却毫不犹豫的请求著,“道长,您动手吧!我不怕!”

蓝田还得告诉他,“月河你要记住,死生由命。你是本不该存在於这世间之鬼,若是哪天­阴­差找到你,你必须跟他们走,不得反抗,知道麽?”

“知道!”一心想去照顾恋人的月河只要有个机会,哪有不答应的?

蓝田也知道这话十有八九靠不住,但还是手掌一翻,召唤出一粒龙眼大小的透明珠子,“这是定魂珠,月河你服下之後,可保你魂魄不散,待我给你炼化了躯壳,你便可以在日落之後,日出之前如寻常人一样出来活动了。但你须切记,有阳光时千万不可出来活动。回到人间之後,也只可照顾江家祖孙,绝不可多管闲事!哪怕别人欺负他们,你也绝不可利用身体的异样去吓唬别人!如果你逆天行事,扰乱凡人命局,尤其是行凶作恶,若是被­阴­司追查下来,那便是连我也难逃­干­系的!知道麽?”

“知道!”这个月河倒是应得坚决,“道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脸上抹黑!”

“我也会看著他的!”初夏拍著胸脯作保证。他想好了,到时把弟弟他们好好的保护起来,若是没人欺负他们了,弟弟又怎会生事?

“希望你们记得今日说过的话!”蓝田起手凌空一抓,那小小白瓷坛顿时碎了,而里面的骨灰却一粒未散,似是被看不见的透明网罩包裹了起来,送到他的面前。

蓝田口中催动法决,突然喷出三昧真火,炼化著灰白的骨灰。烧得那些滋滋作响,不多时,就凝成一汪银白­色­如水银样的东西。

此时蓝田将定魂珠递到月河的面前,月河接过毫不犹豫的服下。透明的珠子在他虚幻的体内散发出淡淡的暖光,把他的整个身体都照亮了。

“去!”蓝田将手中那捧水银高高举起,那抹水银似有生命力一般,认主的立即投向月河的方向,在他的灵魂体外自上而下流淌,覆上了一层薄而透明的膜。

象是泡在热水里,暖洋洋的。月河只觉得从头到脚,四肢百骸渐渐沈重起来,象是又背上凡人的躯壳,有种贴切的真实感。

他欣喜的摸摸自己的手脸,除了一片冰凉与常人不同,竟是又恢复得与从前一般无二了。

“哥!你看,我能摸到自己了!你让我摸摸,看能不能摸到你?”

“嗳!”初夏激动的上前拉著弟弟,可又怕一使劲拉坏了他,赶紧松了手。转而小心翼翼的拉著他的手,“摸到了!摸到了!”

兄弟俩喜极而泣!

蓝田瞧了却有些淡淡的惆怅,这凡人的手足之情是孤儿的他从未有机会体会过的。

想想月河这特殊的体质,便想到了玉鹤,心中一软,算了,好人做到底,他又召唤出一件天蚕宝衣,“这件衣裳送给你,不要脱下来,若是偶尔有必须要阳光下去的时候,穿著它,可以保护你。”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兄弟俩感激不尽。

初夏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道长,您能告诉我们去那江家的路麽?小冬子不方便白日走路,我只能带著他夜间行路,就怕问不到人,还请您能否给个详细的地图我们?”

算了算了!难得做回好人的蓝田今日真是挥泪大放送!

“我送你们去吧!”

反正接了江家祖孙,也是要回蓝凤楼的,蓝田想,他就日行一善,帮他们接了人,想来不过耽误一两天的工夫,应该不至於太误事吧?

玉鹤的真身在他手里握著呢!那头还有青书守著,有什麽事也会通知他的。

可是一贯­精­明的蓝田道长,这回的判断却出现了失误!可怜的青书已经被赶出蓝凤楼了,而迷糊的玉鹤,却被人迷了心窍。

那个行事,还能有谱麽?

(收到一个好可爱的拜神娃娃和恋爱符了耶!好喜欢!周末愉快哦!亲亲大家!别忘了投票,投票!)

37

玄苦不傻,玄苦很­精­。

这老和尚算得很清楚,玉鹤现在就是他手中的一只香饵,用来钓项天启这条大鱼的香饵,所以他必须在把这只香饵送到项天启嘴边之时,抹上自己的独家剧毒。

让那只白痴皇帝吃了就吐不出来,非求著他要解药不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控这条鱼,进而谋夺这条鱼身上的­肉­。

所以他并没有急著把玉鹤进献给项天启,而是很耐心的在等。等著迷心虫彻底蚕食掉玉鹤的神智,让他彻底成为自己傀儡的那一天。

判断标准很简单,就看玉鹤的眼睛。什麽时候,那双漂亮的剪水双眸上浮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就是大功告成的那一天。

这个时间,比玄苦想象的要久了许多。

说起来,还是很令人诧异的。因为玉鹤的功力深浅在他第二天过来探视迷心虫效果的时候就查探到了,明明是脆弱得不堪一击,怎麽能坚持这麽久不被侵蚀?

玄苦想不通。

玉鹤的法力虽然纯净明和,但却著实低微,只能勉强在人间做个凡人行走。按道理来说,以迷心虫强大的控制能力,不出两日就能完全吞噬到他的神智的,却不知为什麽,就是达不到他的首脑。

借以帮他炼制提升功力的仙丹为由,这只小妖­精­完全不设防的就让玄苦摸上了自己的额头,探查自己的本元真力。

可是玄苦什麽也不查不出来。无论他怎麽暗中用法力催动迷心虫,它仍是只能异常缓慢而艰难的向上移动。

他也曾经问过玉鹤,有没有得到过什麽奇遇或是仙缘,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眨巴著纯洁的大眼睛,“什麽奇遇?什麽仙缘?”

反问得玄苦只能暗自牙疼。

不过玄苦也曾经想过,既然玉鹤的神魂这麽难以控制,是不是问题出在真身上?

他没有猜错,如果不是蓝田在七彩焚天炉里,用自己最珍贵的心血命元为玉鹤的真身炼制了一层护身宝甲,小妖­精­早给人迷得七荦八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可迷迷糊糊的小玉鹤别的事情都好说,只要一提起这个,就立即翻脸,只含糊说掉了,就怎麽也不肯说下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魔障,玉鹤的魔障就是蓝田。

他就是死也不肯向人倾吐关於那个妖道的一切,那执念是如此之深,任老和尚花招百出,也不能哄他说出实话。

好在迷心虫还是一点点的在前进,玄苦也只有耐心的等下去。

在迷心虫彻底发作,玄苦来给他下达指令之前,玉鹤还是保持了正常的作息。

按时开业,按时表演,只是少了­精­明能­干­的初夏和青书,店里的生意虽好,但赚的钱却没那麽多了。

不过小倌们的收入倒是不受影响,反正青书之前赚了那一大票,已经够他们吃喝一阵子的了。只有少数懂经济会算帐的人才能发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比如说,夜白。

他暂时接替了蓝凤楼里的管事一职,算了几天的账,就觉得有些问题了。

“玉鹤,快别让大家用雨前龙井和十八年女儿红待客了!你瞧瞧这帐本,超支了许多!再这麽送下去,店里都要亏本了!”

“可是从前不也是这样麽?”玉鹤看著那一堆数字就头痛。

“从前哪里是这样?你看从前的帐本,明明是有搭配的。三壶上好龙井才搭配一壶顶级龙井,五坛上好女儿红才送一壶十八年女儿红。那些便宜的用完了,新的还没买回来,现在就这麽乱用了。”

“上好不就是最好的麽?”

“当然不是!”夜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上好只是个噱头,都是普通货­色­,这有确切名称标的才是真正好东西!”

“那该怎麽办?”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夜白只得给他出谋划策,“先拿些便宜的毛尖、汾酒之类的顶一顶吧!能省一点是一点,要是……”

他很想说,要是初夏还在就好了。可怜他一个做小倌的,本来只用卖弄风­骚­,哄得客人高兴掏钱就好。现在多凄惨?硬被老板抓著来做管事,不过工作­性­质似乎也没有太大的转变,还是得动脑筋哄著客人掏腰包。

可是……他还是觉得老本行比较适合他啦!双重动脑,他的脑子快不够用了啦!

“唔……那个啥……啥时候管事能够回来啊?”觑著玉鹤的脸­色­还算可以,夜白终於问出心中最挂念的事情。

他至今没搞懂到底青书和初夏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天只看到玉鹤突然管初夏叫青书,然後初夏也承认了,然後他就被赶走了。难道是初夏还有个名字叫青书?因为没有早对老板坦白,所以惹玉鹤生气了?

相处这麽久,蓝凤楼里的小倌们都知道自家老板其实是心地非常善良的人。所以夜白还是鼓起勇气替初夏求情了。

“老板,就算是初夏管事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念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原谅他,让我们找他回来好不好?”

“不行!”玉鹤梗著脖子誓不低头!不是他不肯原谅青书,是他没办法原谅青书的师傅,那个名叫蓝田的臭道士!

“老板!算了啦!”夜白不惜施展出美男计,可怜巴巴的眨动著大眼睛,拉著他的衣袖左右摇晃著撒娇。

“不用再说了!我说不原谅他,就是不原谅他!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不要管了啦!”玉鹤唯有在这种事上,无论如何要坚定立场!

夜白瘪著小嘴,忽地对门外嚷了一声,“你们还傻看个什麽?快进来帮忙啦!”

“老板!”

虚掩著的房门一下被推开了,呼啦啦全楼的“招牌红小倌”全都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求情。

“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初夏管事啦!”

“他人虽凶一点,但对我们都很好的!”

“他还­干­了很多活!劈柴挑水,成天忙前忙後的,还是很用心的。”

“上回我生病了,也是他深更半夜背著我去看大夫的!”

“那回有个变态客人的欺负人,也是他帮我们挡的架!”

……

“总之我们蓝凤楼不能没有他啦!让他回来好不好?”

“不好!”玉鹤爆发了!玉鹤──他妒忌了!

为什麽这麽多的小倌都觉得他好,替他说话?好生气!好生气哦!这麽多美男都是他辛辛苦苦一个一个救回来的,凭什麽他们都喜欢那个该死的青书?替他说话?他是骗子,小骗子啦!

“总之我是不会让他回来的!”气呼呼的玉鹤硬梆梆的甩下这麽一句话,扭头跑了。

小倌们不知道为什麽会弄巧成拙,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只有一直蹲在窗外偷听的大白鸟明白些端倪。

人有魅力,就是没办法啊!

大白鸟得意忘形的在那儿咯咯直笑。冷不防夜白冲了出来,“臭鸟,吵什麽吵?快走快走!”

他看这只鸟不顺眼已经很久了!自从初夏走了,它就来了。成天蹲在屋檐上,也不­干­活,也不捉虫,反而老是盯著自己,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哼!肯定是想让自己给他喂食!他才不愿意呢!都是你这只笨鸟来了,初夏才回不来的!应该说,夜白无意之间真相了。

此刻的他,正挥舞著小竹竿,赶得这只大白鸟四处乱窜,所有的人都没有留意到,玉鹤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异响。

玉鹤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似的,好象有个什麽东西拼命要往里钻,钻到脑海最深的地方去。

不!他不要让它去!死也不要让它去!

他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在意识完全消失的那一刹,他的心里还惦记著一个人,蓝田!我死也不要忘记他!

作为饲主的玄苦食指突然跳动了一下,他心中一惊,随即大喜!迷心虫终於侵占了玉鹤的神智!

而远在数百里之外江家的蓝田心中也动了一下,糟了,好象是玉鹤出事了!

(五一快乐!在劳动节里桂花还在辛勤的劳动──码字,大家以实际行动来表扬吧!票票、礼物、留言,啥米都好!过节嘛,就是要热热闹闹的!祝节日开心愉快哦!)

38

探询到玉鹤已经成功被迷心虫控制,玄苦立即赶到了蓝凤楼,正被夜白追得­鸡­飞鸟跳的青书完全没有发觉。

房间里白光一闪,玄苦便已然现身了。

玉鹤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翻开他的眼皮看看,却见乌黑的瞳仁外头确实笼罩著一层淡淡的金光,却比应该出现的纯金­色­光芒黯淡了许多,只余一层浅浅的被稀释得近乎白­色­的金,让老和尚也不能确定这小妖­精­到底是不是被迷心虫控制了。

想了想,玄苦从袖中摸出一只乌黑油亮的小葫芦,从里头倒出一粒雪白的丹药自言自语,“我这回可是下雪本了!小妖­精­,你一定得给我赚回来才是!”

趁著玉鹤毫无意识,他将那丸药塞进玉鹤口中,将他头抬高,下巴一合,那药骨碌一声就给咽了下去。

又等了好一会儿,玉鹤才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原本神采四溢的大眼珠里此刻尽是迷惘,“我这是在哪儿?呃……大师,您是谁?”

玄苦笑得虚伪,“玉鹤,你真不认识我是谁了吗?”

看著他眼里蓦然闪现的白光,玉鹤浑身一个激灵,象给人点了|­茓­般定定的看著他,整个脑子完全迷糊掉了,嘴里不受控制的吐出话来,“你……你是玉鹤的主人。”

玄苦得意的­奸­笑,看来刚给他吃的洗情丹已经发挥药效了,再加迷心虫,此刻的玉鹤就如同一张白纸,任人涂抹。自己说什麽,他都会相信。

“玉鹤,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奴仆。是我传授了你一身本事,是我给了你倾国倾城的美貌,所以你从现在开始,你要老老实实听我的吩咐,知道吗?”

“知道。”玉鹤完全如一个木头人般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你是我的主人,我要听话,听你的话。”

“很好!”玄苦笑眯眯的伸手牵著他,“现在,主人就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要使出浑身解数哄那个人开心,知道吗?”

“嗯。我会哄他开心。”完全被人控制的玉鹤被玄苦抓著,消失在又一道白光里。

不对!

两人同时离开的波动到底大了些,被已经追累的夜白放过的青书後知後觉的察觉到了异样。

可待他赶进玉鹤的房间里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青书没空再装,迅速恢复了人身,双手合十结出数个手印,一只小小的羽毛忽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万幸!这是他从前送给玉鹤紧急召唤他的羽毛投­射­出来的幻影,幸好他还带在身上!

“追!”青书身形一动,仍是化作那只白鸟,展翅跟著羽毛飞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夜空里。

夜白正累得在屋子里喝茶,忽然听到窗外一阵鸟飞的声音,展目一瞧,却是那只大白鸟急匆匆的飞走了。

“小气鬼!走就走吧!都走了才好呢!”他忿忿的嘟囔著,不知骂的是人还是鸟。可是没多久,他笑不出来了!

“老板!老板不见了!”整个蓝凤楼都慌了!

江家的情况真的是糟糕之极!

江老太太瘫痪在床,动弹不停,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心里虽然明白,但除了一双眼睛还会眨,连话也说不出来半句。若不是惦记著疯了的孙子,她真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

江承浩疯疯癫癫,蓬头垢面,跟个小孩儿似的到处乱跑。心里只记挂著一件事,“桂花糕!我要去给月河买桂花糕!他喜欢吃桂花糕!他在等我买桂花糕!”

闻者无不心酸。

“阿浩!阿浩是我呀!我是月河,我来了,你看看我呀!”屋子里,现身出来的月河抱著他是放声大哭!

可迷住了心窍的江承浩根本就认不出他来,反而一个劲儿的摇头,“你不是月河!月河不在这里!他在……他在哪里呢?”

江承浩越想越糊涂,急得跟做错事的小孩似的,紧皱著眉头在屋子里搓著手团团转,“糟了!我把月河弄丢了!月河,月河你不要怕!我马上就能想起来过来接你了!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儿?啊!”

他绞尽脑汁的想著从前之事,却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抱著头在地上直打滚。月河吓坏了,“他怎麽了?阿浩,阿浩你别吓我!”

蓝田也略通医术,根本不用把脉,只伸手隔空传过一道柔光,便知端倪,“他是从前经历的那段过往太过惨痛,是以内心抗拒,无法回忆。”

“那他还有救麽?”

“有是有的。他又不是天生疯癫,只是突然之间刺激过度,所以才弄得心智失常。若是给他一个安定的环境,找了大夫来好好调理,应该还是能恢复正常的。”

月河闻言顿时安下心不少,“那他­奶­­奶­呢?”

江老夫人虽然瞧不上他,但毕竟是江承浩唯一的亲人了,他也必须照顾她。

蓝田看了眼老太太,摇了摇头,“她是年纪到了,这可就没法子了!情况最好也就是恢复说话,能坐起来走动走动。但要想跟从前似的,恐怕就不是凡人之力所能及的了。就好象这位江公子,虽说可以医治,但也不一定十拿九稳就能痊愈。”

可你不是凡人,至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凡人。月河满怀希翼的问,“道长,您是有法子的对吗?”

蓝田笑了,“月河,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麽?”

你本来就不是这凡间应该再出现的人,他也不是。人世间的生老病死自有其定律,你管不了,他也管不著。

蓝田可以做好事,但不会无限制的做下去。否则人心就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哪怕最善良的人,也是一样。

初夏上前请求,“道长,我弟弟是不方便管,但我可以!只要这世上有能治他们祖孙的灵丹妙药,我愿意去找!就算是替我自己积点德,这样行麽?”

这还象句话!

蓝田指点他们,“要治他祖孙二人,其实也不难。只要你们能有机缘找著西风山九针观的观主,他那一手的医术超凡脱俗,有起死回生之效。这些小伤在他眼里,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那九针观在哪儿?我们去找!”

蓝田微笑著摇头,“那道观我可以告诉你们就在江南,但具体在哪儿,我却不能多说。大凡清修之人,都不欲被过多打扰。你们若是有机缘,自会遇上。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世上奇人异士甚多,说不定你们找不到他,也另有人能助你们一臂之力。现在人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今後的事却得靠你们自己了。现在我家师侄可能出了点事,我得赶著去瞧瞧,你们好自为之!”

兄弟二人谢过,自去打点行装,准备带这祖孙二人随他们回蓝凤楼。蓝田等不及,施展法术,迅速赶了过去!

(明天青年节了!众多年轻的朋友们节日快乐!)

39

金陵行宫。

玄苦带了玉鹤回来之後,并没有直接送到项天启的面前,而是把他先领回了自己的房间。佳肴虽然美味,但合适的包装也很重要。­色­香味,­色­香味,一个­色­字才是予人的第一印象,一定要做到极致才行。

雪白的闪著银光的纱衣,层层叠叠包裹著诱人的胴体,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之间若隐若现。幼滑细­嫩­的肌肤上已经抹上了带著致幻效力的香油,让如玉的肌肤分外莹润。乌黑的长发自然的披垂在肩上,无一丝多余的装饰,衬托著玉鹤绝世的容颜越发的飘逸出尘。

玄苦真有些舍不得了,如此佳人,就是他也是生平仅见,真想留作已用,再不给人觑见!可偏偏要哄那皇上开心,就必须先将其舍出去不可!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玄苦狠下心来,再三交待,“玉鹤,你记得一会儿要做什麽吗?”

“知道!”玉鹤木然的点著头,“好好服侍主人要我服侍的男人。”

“那你知道服侍是什麽意思吗?”

“知道,就象主人给我看的春宫图上那样,与人交欢。玉鹤会的!”

玄苦非常满意,瞧瞧天­色­已交二更,项天启已然用过晚膳,正是准备沐浴就寝的时候,“那我们走吧!”

蓦地,一股劲风袭来,“放开他!”

青书跟踪著一路至此,满头大汗的化为人形冲了出来。

玄苦面上现出一抹­阴­狠之­色­,“小妖­精­,还有些道行!不过想来贫僧手上抢人,你还­嫩­了点!”

把玉鹤往後一推,他抬手就劈了一掌!挟裹著黑­色­的火,凝结成热辣锋利的大刀,径直往青书的身上砍去!

青书不敢大意,赶紧闪身避过,左右手迅速掐一个法决,往前一指,口中低叱,“破!”一道金光流过,飞速的祭出一张灵符,直奔玄苦而去!

“我说了,你跟我斗,还­嫩­了点!”玄苦张开大嘴,竟是用力将青书祭出的灵符直接吞噬了进去。

青书一惊,师父教给他的这门法术修炼可极为不易,一般的妖怪法师都抵挡不住,没料竟被这老和尚轻易化解。当下再不敢大意,左手搭上右臂,“白虹贯日剑,出!”

那右臂之上红光一闪,眨眼之间,一柄通体火红,如烧红的铁棍般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玄苦微怔了下,有些讶异,“好小子!居然懂藏剑於体,果然有些来历!你现在若是肯走,老衲就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执迷不悟,可别怪老衲心狠手辣,要杀人灭口了!”

“要走我也要把师弟一起带走!”青书剑尖指著他,毫不示弱,“否则等我师父来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玄苦迟疑了一下,问,“你师父是谁?”

“纯阳观蓝田真人!”

僧道不同途,玄苦没听说!

看看玉鹤,实在舍不得放弃,他忽地眼珠一转,桀桀怪笑,将身上黑­色­的宽大袈裟解下往天上一抛。顿时那袈裟冲破屋子,飞上半空,将整个金陵行宫覆盖,笼罩住了众人的气息。

“小子!这可是你逼得老衲的!有这黑云袈裟,任你师父是大罗金仙也再也找不到我等的所在。现在,你就受死吧!”

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法杖,恶狠狠的就对著青书砸去!

青书心下著慌,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绝对不是这老和尚的对手,只能尽量拖延一下时间而已。他虽然沿途留下了痕迹,但若是当真被这老秃驴掩盖了气息,蓝田也很难找得到这儿来。那他别说救玉鹤出去了,自己头一个就非得被玄苦打得魂飞魄散不可!

可也没工夫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是背水一战,不得不拼死以待!当下架起白虹剑,左格右挡,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开来。

一边打还一边嚷,“玉鹤,你真傻啦!快点上前来帮忙啊!这老和尚不是好人!你就是生我气,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可玉鹤早被玄苦控制了神智,别说来救人,就连青书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愣愣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玄苦笑的得意,“小妖­精­,你省省力气吧!他现在是我的奴隶,除了我,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青书又急又气,“你个老秃驴,有本事就光明正大跟我师父交手去!欺负我们这样的小辈算什麽本事?”

哈!玄苦可一点也不介意,“我又不是君子,你少用激将法了!你若是识时务,现在就放弃抵抗,让老衲吸了你一身的功力,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否则一会儿老衲定要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呸!青书本事不大,但志气很足,“你这老秃驴就别做梦了!小爷我死都不会投降的!”

“那就怪不得我了!看招!”玄苦忽地将法杖对著青书横扫了过去。

青书扭身闪避,却不料这招乃是虚招,玄苦狞笑著,右手在杖身上转动了一下,就见那黑­色­的杖头之上的红宝石突然动了起来,蓦然喷出几十缕银丝,如蜘蛛网一般交缠在一起,将青书牢牢的困定其中。

越挣扎,那绳索就越往­肉­里勒。不一时,就把青书绑成个大综子,毫无还手之力了。

玄苦上前收了他掉落的白虹贯日剑,用脚踢了踢在地上仍是不住翻滚挣扎的青书,“老衲这千蛛捆仙索的滋味如何?忘了告诉你,这蛛丝还是有毒的,你最好快点停下来,否则一会儿勒进你的­肉­里,那你可就要亲眼看著自己身上的­肉­是怎麽一块一块被绞落下来的了!”

青书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停了下来。那绳子勒得他极其难受,可还要喘著粗气问,“你到底……到底抓我师弟是为了什麽?”

玄苦猖狂的仰天大笑,“这麽个绝世尤物,当然有他的用途!放心,老衲可不会亏待他的哟!”

“那你给他施了什麽妖法?他怎麽会变成这样?”青书心中已有计较,就是自己被这老和尚杀了,也要想办法把这信息留下,等著师父来时,知道怎麽救师弟,为自己报仇。

可是玄苦实在太­精­,“小妖­精­,你就别妄想套话了!岂不闻天机不可泄露?老衲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先在这儿好好想想一会儿要怎麽应付老衲的酷刑,我把你的小师弟送走了就回来好好招呼你!”

他领著玉鹤走了,青书急得头上都冒出一层的汗。

师父!你可快来救命啊!要不然,徒儿和师弟可就都难逃厄运了!

蓝田赶到蓝凤楼的时候,那儿简直是乱成了一窝粥!

连生意都不做了,满楼的小倌三两成群,四处寻找玉鹤的下落。顺带,也就喊喊初夏。蓦然见到从天而降的白衣真人,大夥儿都吓傻了,神仙乎?妖怪乎?

没工夫跟他们罗嗦,蓝田张嘴就问,“玉鹤呢?青书呢?”

呃?这个人也知道他们两个?夜白弱弱的上前问,“这位公子,请问你找他们什麽事?”

“我是青书的师父,玉鹤的师伯!”难得有个人答话,蓝田走到他跟前,“他们人呢?”

这麽年轻的师父师伯?不象啊!夜白还待多打听几句,蓝田已经不问了,因为他已经接收到了青书传出来的求救信号。

糟了!这回是真的出事了!蓝田神­色­一变,就要离开。

冷不防夜白一手将他抓住,“哎!那个……师父!你说我们老板和初夏什麽时候能回来?”

你们老板他不知道,但是蓝田还是留下了一句话,“初夏过些天就会带著人回来的!”

话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经和来时一样,消失无踪了。

满楼的小倌大眼瞪小眼,然後都盯著夜白,“那现在怎麽办?”

夜白眨巴眨巴眼,深觉重任在肩,思索半天,沈著命令,“关门!放──假!等初夏管事回来再做打算!”

(谢谢亲们的票票和留言,要继续哦!苹果偶最近更得很用力,等那一对更完了,这边也会很用力滴!嘿嘿!)

40

玄苦送玉鹤到了寝宫的时候,项天启正在沐浴更衣。

这是文雅的说法,比较直白的说法是,尊贵的皇帝陛下,作为万民表率的皇帝陛下,正在水池子里光著膀子──无聊的抠脚丫子。

如果此时再有一个传声器连接到他的心里,那里头反复回荡的一句话就是:寂寞啊寂寞!无聊啊无聊!

真是让人失望啊!

皇上对古井无波的生活失望,玉鹤对大失仪态的皇上失望。

还以为做皇上的就永远那麽仪态端方,飘逸出尘呢!原来只要是个人,都有放屁打嗝的时候。当然啦,他是妖­精­,不在此列!在此列的时候,也不会被个凡人发现!

玉鹤虽然被迷住了心智,但是审美能力还没完全消退,对这样一个造型,这样一副表情的男人还是谈不上多少好感的。

“主人,您就让我去伺候他啊?”娇嗲的话音里明显带了几分抱怨了。

玄苦的表情严肃了,“是!你不但要伺候好,还要伺候好他!让他再也离不开你,知道吗?”

玉鹤嘟起小嘴,表情有点受伤,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既然要做,那就尽职尽责的做吧!他站在红­色­纱幕後头想了一想,“主人,你能给我一根簪子麽?”

­干­什麽?

玉鹤狡黠的笑著,动手将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归拢到了头顶,“我觉得这样可能会更好看一些。”

岂止是好看一些?玄苦的眼直了。他只见过玉鹤披散著头发的样子,以为这就是美到极致了。可玉鹤就这麽随手一抓,把乌黑如云的长发拢上头顶之後,更显出一种别致的美来。

带著几分禁忌,却更加的撩人心弦。

可是和尚又不是道士,哪里用得著簪子?玄苦在自己的宝贝里翻了翻,找了一根暗紫­色­的奇特药材出来,“这是紫玉­淫­龙根,带有异香,能助男子房事­性­致,你拿去替代吧!”

玉鹤倒不挑剔,随手一绾,就用那根药材将一头长发尽数别在顶上,然後从一旁随手就抓起一件黑­色­斗篷裹紧了身子,带著千娇百媚的笑意,款款向水池一步一步的走去。

忠於职守的常喜总管一见玄苦带生人来了,不悦的皱起了眉。虽然这个来历不明的法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带人进来的不是?万一出事可是他去背黑锅呢!

正要出言询问,但玄苦却手一扬,施了个定身术,悄无声息的定住了这间屋子内外所有伺候的太监和看守的侍卫。

他要让玉鹤在毫无打扰的情况下彻底的迷住项天启,以助他完成宏图霸业!这期间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按理说,事情­干­完他就应该走了。可也不知是出於怎样一种微妙而猥琐的心理,玄苦留了下来,隐在一旁,偷窥著二人即将到来的活瑃宮。

项天启无­精­打彩的在水池里和自己的十根脚指头反复进行著亲密接触,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说不出来,但他就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淡淡侵入感。

猛地扭过头,後面赫然站著一个黑衣人!

从头到脚都被包裹进黑­色­的斗篷里,看得项天启大骇,“你……你是什麽人?”

刺客?这是皇帝陛下第一个冒出头的想法。太平日子过久了,冷不丁冒出这样恐怖的事情来,也无怪乎他有点接受不了,不仅是声音,连腿都开始哆嗦了。

不过还好,在他丢脸的想要逃跑之前,黑衣人说话了,“陛下,您不认得我了麽?”

娇柔清甜的嗓音似是有无穷的魔力,一下子就安定了项天启那颗因为害怕而敏感脆弱的心,“你是──”

玉鹤笑盈盈的掀开了兜头的软帽,露出美丽绝伦的小脸,和那一截颀长柔顺的玉颈,“那天,您可是花一千两银子要请我请茶呢!”

这些事,其实玉鹤已经全部忘记了。是玄苦有意告诉他的,目的是让玉鹤和项天启交流起来更加亲近一些。

而此刻的项天启,整个人间王朝里至高无上的皇帝,呆了。两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这位玉人儿,连自己的名姓也全然忘却!

“陛下!”玉鹤赌气般撅起了可爱红润的小嘴,“您不想理我麽?那我就走了!”

他当真扭头佯装要往外走。

“不要!”项天启光著ρi股就从水池里手忙脚乱的爬了出来,伸手拽住了玉鹤的斗篷。要真放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走了,那他就简直不是个男人了!

玉鹤早就等著他这一手了!本来就没有系住扣襻,只是用手抓紧在身前,现在刚被项天启一拉,他就顺势暗中松了手,那黑­色­的绸缎的斗篷立即就掉落在地,露出里面雪白透明的纱衣来。

方才是极致的黑,现在又是极致的白,过於鲜明而强烈的对比,尤其是那白­色­纱衣中若隐若现透出来的美妙胴体,看得英明神武的项天启当场──热辣辣的流下两道殷红的鼻血。

“哎呀!陛下!您受伤了!”玉鹤此刻,把一种含羞带急的神态拿捏得十成十的足。

若不是玄苦事前知道,连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这小妖­精­,还真会做戏!不过但凡是个男人,就算明知是假的,都宁愿沈醉在如此美人的温柔乡里吧!

呃……项天启抬手一抹,才察觉自己的不妥。要是平时,哪怕是自己被扎出滴血来,他定是在大吼大叫的传御医。可现在,当著玉鹤的面,他却豪气顿生,满不在乎的擦擦,“男人流血不流泪……”

这话用在此处好象不妥吧?正有些後悔,不知如何改口。玉鹤却很识趣的把话接了过去,“陛下真是勇猛果敢,出了这麽多的血都不怕。要是我,一定吓坏了!”

项天启的男­性­自尊顿时得到极大的满足!可此时低头要掬把清水洗洗,却照见自己光著身子趴在池边象只大狗的狼狈相。

嗷嗷!一贯自诩风流潇洒的皇帝陛下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虽然打从一出生,项天启就在宫女太监们的服侍之下,也不知被人看光了多少次,他也没什麽羞耻感。可不知为什麽,在玉鹤面前,他这个自信爆棚的家夥头一回这麽在意起来。

人家衣冠楚楚的,自己不著寸缕,这算是怎麽回事?

正在尴尬之际,但玉鹤却也在池边从从容容的坐了下来,拿丝帕打湿了,轻柔的给他擦脸,“陛下,让我来服侍您好吗?”

那当然好!只是那个……项天启结结巴巴的说,“朕先去……先去穿件衣裳!”

玉鹤的小脸微红,轻声嗔道,“又不是没看到,有什麽好穿的?”

此言一出,项天启本来快止住的鼻血涌得更快了!这是啥?这是红果果的挑逗啊!

项天启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麽,那就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呆瓜了!

“那你觉得,好看麽?”

抓著玉鹤抚在自己脸上的小手,项天启自以为笑得勾魂压魄,但落在一旁偷窥的玄苦眼中,却是贼眉鼠眼!心下鄙夷,好­色­的男人,果然都一个样儿!

玉鹤若是知道,一定会对这两个男人此时垂涎欲滴的模样点头。

可无论心中再怎麽无聊的直打哈欠,还是要应酬的附合,“皇上当然好看!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

似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还故意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快速向下往项天启两腿中间瞟了一眼。

这可把那龙根给激动坏了!顿时就抬头挺胸的跳了起来。差一点就点头哈腰的说“请您笑纳”了!

废话不用多说,项天启此时再不知道怎麽办,那就不仅是彻彻底底的蠢哥,更是无法救药的痿哥了!

当下狼笑一声,衣裳也不穿了,将玉鹤打横抱起,就往龙榻之上走去!心动不如行动,做吧!

他是得意了,可旁边看的玄苦大师心比黄莲还苦三分!他­奶­­奶­个熊!这麽个天生尤物,居然要给这麽个急­色­鬼糟蹋了!

要走麽?不!玄苦坚决不走!做不成,围观也是好的呀!困在房间里的青书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後,连一根毛也想不想来了!

杀人是小,偷窥是大!

(收到一朵康乃馨,粉漂亮哦!谢谢亲了!明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所有的母亲节快乐,大家别忘了给自己的妈妈问声好哦!)

41

项天启从来觉得自己如此的渴盼过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之事!

连抱著玉鹤往层层红霞般的帐幔里走去这麽一小段距离,简直对他都是一种折磨!那就地压倒吧!说实话,这个声音一直在他脑中盘旋,可到底还是犹豫著不敢下决心。

这位可怜的皇帝陛下除了皇後,还真没有过其他的女人。而端庄的美丽的高雅的圣洁的皇後,怎麽允许他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说不定当即就要板起脸来劝谏自己的这个万乘之尊的相公,礼数不可废!

所以说,项天启虽然贵为皇帝,但却要比寻常百姓过著更加严谨刻板的生活,把男人脑子里那些天生邪恶的下流的变态的令人羞耻的念头通通收起来,至少在表面上做到端庄稳重。

可是玉鹤来了,这小妖­精­是什麽人?

几乎一眼就看出这个呆瓜皇帝的心思,咯咯一声娇笑,忽地就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赤足绕著盘著金龙的朱红大柱开始跟这个欲求不满的皇帝捉起了迷藏。

“陛下,你来抓我呀!抓我呀!”清脆灵动的声音妖娆的在大殿之中响起,似是带著钩子,钩著每个人的魂魄。

连玄苦老和尚都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了,恨不能也张开两手去捕捉那小妖­精­。更何况项天启呢?

顿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追逐与被追逐本来就是人类情yu之初最原始的游戏,於是就见一个光ρi股的­祼­男­淫­笑著追捕著白衣飘飘的玉鹤,那场景怎麽看怎麽猥琐,怎麽猥琐又是怎麽的──刺激。

刺激一重,玄苦很生气,後果很严重。

心下愤恨玩得很开心的帝王,出於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暗中使了不少绊子。让项天启每每在堪堪抓到玉鹤的时候,又莫名其妙的失手了。

把项天启那个馋得哟!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什麽恶心的话也不怕丑的说了口,

“宝贝儿!快停下!”命令式。

“小心肝,停下吧!”祈求式。

“你个小坏蛋,再不停下来,一会儿朕要狠狠的欺负你了!”威胁式。

玉鹤完全不怕。

男人上床之前的话需要怕麽?当然不用怕!他们还没真正吃­干­抹净之前,所有的威胁都是一纸空文,不会落到实处。甚至你此时跟他们提的任何要求,他们都会答应。

就好比玉鹤此时眨巴著大眼睛,边躲边问,“陛下,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到时你那些文臣武将来追杀我怎麽办?”

“谁敢追杀你,朕灭了他九族!”看谁还敢唧唧歪歪。

“那要是皇後娘娘呢?”

“朕废了她!” 那个黄脸婆,老子早看她不顺眼了。

“那要是太後来呢?”

“也废……”老娘你也敢废?太後娘娘勃然大怒,在脑海里拍了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一掌,那我先就废了你吧!

项天启怕遭天遣,改了口,“我把她送到别苑静养!乖宝贝,快过来,别怕!”

“嗯──人家不要嘛!皇上看起来好凶哦!人家好害怕啦!”玉鹤假装捂著眼睛,却故意从指缝中看他两腿之间已经抬头的欲望。

这一下,可把项小启刺激得更加昂首挺胸。

“不怕不怕!朕会很温柔的啦!”项天启故意笑得更加坏一点,却不知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歇後语,猪鼻子Сhā葱──装象!

恶!玄苦在一旁做个恶心的表情。又妒又恨的想,自己能冲上去多好?哪象他这麽磨磨蹭蹭的,简直就不是男人!

男人其实也很急,当下再不顾形象的往前扑,“宝贝儿,你就快过来吧!”

玉鹤无聊的在心中翻个白眼,心想这男人可真没品!

可欲擒故纵也不能使太久,否则就会起反效果了。故意脚步一停,让那个没品的男人抓住了自己衣摆,哧啦一声,便让他把这白­色­的纱衣撕去一层。

有了进展,项天启更兴奋了!

玉鹤适时如小狗般跪在地下,反正铺著厚厚的绒毯,也硌不著他柔­嫩­的肌肤。回头露出水汪汪害怕的大眼睛,但那小ρi股却是撅得更高些,以一种诱惑的姿态出现在项天启面前。

妈的!旁边的玄苦看得都快喷鼻血了。真是便宜那死皇上了!他当然知道那薄薄的纱衣里什麽都没穿,那这小妖­精­两股之间透出来的淡淡殷红花瓣是什麽? 还用问吗?

项天启嗷地一声化声为狼,满脑子­精­虫!只想著他一会儿该怎麽待他好呢?有没有一种法子能把他彻底揉进骨子里呢?

对!项天启真正就是这麽想的,如果可以,他都想一口把这个漂亮的小人儿吞到肚子里去了!

三两步赶上前去,跪在玉鹤後头,一把撕开他白­色­的纱衣下摆,看著浑圆挺翘,毫无瑕疵的粉臀,也来不及做什麽扩张,就猴急的扶著自己的龙根往那小掬花里挺。

这……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玉鹤很是鄙夷,却还是尽职尽责的­干­活,娇嗲著嗓子喊,“皇上!不要啊!太大了,人家好怕!”

他在前头一耸一耸的似想要逃离,却又象是要迎合他的求欢。项天启哪经过这种撩拨人心的阵仗?当下那龙根又胀了一圈,亟待发泄了。

“快快!快让朕进去!”

玄苦简直想跳出来骂这个无能的皇帝一顿了!有你这麽做攻的吗?还要人家主动配合?你也太不争气了!简直就是丢天下男人的脸!

同意见!玉鹤很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有某些障碍,可被迷心虫控制的大脑还是不情不愿的对他投怀送抱。

可是,当兴奋的项小启抵在那娇豔的小掬花上磨蹭时,玉鹤忽然只觉脑子里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不能做!

“你以後不能跟凡人做!你会把男人的阳气吸­干­的!”脑子里蓦地警铃大作,莫名其妙的跳出一句话来。

“你……你别走啊!”欲­火­焚身的项天启就见半推半就的玉鹤突然小脸一变,无情的抛弃了他。呆呆爬到一旁,咬著手指头发起了呆。

刚才是谁在对我说话?玉鹤想不明白。

玄苦却心头大惊,糟了!看来这迷心虫并没有完全控制这小妖­精­的神智,他现在想反悔了!

当下再也顾不得避讳,玄苦现身出来,厉声道,“玉鹤,看著我的眼睛!”

玉鹤傻傻的抬起头,正对上那一双泛著妖异的白光的眼睛,“去!好好服侍皇上!”

玉鹤脑子里象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我不能跟人做!我会吸­干­他们的阳气的!”

“不会!听我的话,去!”玄苦几乎用尽了全身功力,连脑门上都沁出一层汗来。

玉鹤脑子里的两个小人打了一回,到底是被玄苦占了上风,痴痴呆呆的道,“我去,我去服侍皇上。”

他木然的扭过头,冲著项天启刻板的一笑,“皇上,玉鹤来了!”

项天启瞪大眼睛看著他们,“你们……你们这是怎麽回事?”

玄苦嘿嘿一笑,“皇上莫惊,老衲不过是用了些小法术让他来好好服侍您的。”

“那会不会……会不会有危险?”这个皇帝虽然白痴一点,但还不是全然的傻子,他也看出点不对劲了。

“当然不会!过了这一次,他一定对皇上欲罢不能。只怕皇上要赶他走,他都不走了!”

会吗?项天启看著玉鹤突然失去神采的眼睛,有些怀疑。

玄苦不动声­色­的手指轻弹,催动了玉鹤头顶那根紫玉­淫­龙根的药­性­。屋子里瞬间就弥漫起一股浓烈的异香,让项天启吓软的龙根立即就抬起头来。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两眼直勾勾的盯著玉鹤,再也挪不开半步。

玄苦­阴­笑著再度隐身,“陛下,请好好享受吧!”

这回,被瑃药刺激得兽­性­大发的项天启再不客气,一下扑到玉鹤的身上,就将他本来就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衫尽数扔开,分开他纤柔的玉腿,扶著自己的龙根就往里送。

玉鹤木然的躺在地上,就这麽任他为所欲为。

眼看那粗黑的男根就要进入玉鹤的身体,凭空突然金光一闪,“住手!尔等放肆!”

一个白衣道长现出了身形。蓝田,终於还是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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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蓝田能及时的找到这儿来,真的也多少还是有些侥幸的。

他从蓝凤楼出来,一路追踪著青书留下的踪迹来到了金陵行宫附近,就失去了线索。不管他怎麽运功查探,都沓无音信。他道行既高,人又­精­明,当下就想到此处定是被人用什麽法器给屏蔽了。

真正的宝贝各有其灵异之处,可不是民间那些寻常传言的狗血童子尿所能破除的。蓝田正在那儿­干­著急,苦无对策,却见从地底下忽地钻出不少土龙(蚯蚓)来。这一怪异的景象,立即引起了蓝田的注意。

原来青书被玄苦困在了房中,却没有加以禁锢就大意的带著玉鹤走了。他的黑云袈裟是遮住了整个金陵行宫的上空,却没能包住金陵行宫下方的每一寸土地!

这就给了青书机会了。

青书本­性­属什麽?属鸟。而鸟吃什麽?吃虫。虫在哪儿,地里。

所以他在情急之下想起小时候族中学过一项传讯秘法,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挤出鲜血用所剩不多的法力从地下往外传送。

地下的小虫子们感受到了鸟妖的恐怖气息,吓得纷纷往外抱头鼠窜,这就无形之中给想要寻人的蓝田带了路了。

可是青书留下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就是蓝田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从明路上探查出来。当

下事急从权,只得摇身一变,同样化为一只土龙模样,用真气护住全身,钻进了土里。逆著这些小虫子们爬出来的方向,一路追踪到了玄苦的房间。

青书正在那儿著急上火,突然就见从严丝合缝的地上钻出一条白蚯蚓来,正在奇怪。就见那条白蚯蚓翻了个身,赫然是师父来了!

“救命啊!师父!”

蓝田郁闷得不得,没空理他,先抖去身上潮湿的泥土。他素Xing爱洁,最讨厌这些脏东西,现在不仅滚了一身的泥,还让徒弟看见了,这个脸可真丢大了!

作为师父,面子第一!蓝田当下脸一沈,先训起了徒弟,“你怎麽这麽没用?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害得为师寻得好苦!我从前教你的东西呢?玉鹤呢?”

咳!现在都什麽节骨眼了,还摆出师父的谱儿训斥人!青书在心中暗暗翻个白眼,却没急著和师父理论,而是说起了更要紧的事情,“玉鹤被那老和尚抓去了!看那意思是要利用小师弟跟人交合,以此来控制什麽人吧。师父,你快去救小师弟吧!”

蓝田一听就火了,什麽?谁这麽大胆,敢碰他的小师侄?一会儿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过他越是生气,脑子反而越冷静,没有急著走,而是五指张开,对著青书身上用力一吸,“收!”

那磨人的千蛛捆仙索顿时如被抖散了骨头的蛇一般瘫软了下来,只剩一堆不盈一握的细细银丝。

青书三下两下就爬了起来,忿忿的踩著那堆银丝,“死和尚!臭和尚!小爷我现在就把你的银丝烧掉!看你以後怎麽捆人!”

“胡闹!这东西可是好宝贝!只是上头有毒,你现在用不得。”蓝田低声喝止了徒弟的不理智行为,手指头一勾就把那团银丝收进自己的乾坤袖里,弹出一粒玉­色­的丸药,“你把这瑞雪回春丹吃了,赶紧恢复下力气,然後把这屋子有用的东西全都带走!我给你的百宝褡裢还没丢吧?”

“没丢没丢!”青书为了证明,赶紧从腰间取下个小布袋,只一晃眼的工夫,就变成个褡裢搭在肩上,他左右看看,“师父,什麽叫有用的东西?就是拿这些药材和珠宝麽?”

“蠢蛋!这屋子里有什麽不能用的?除了这间房,你全都给我搬空!万一那和尚藏了东西在那些坛坛罐罐,柜子箱子里怎麽办?全搬回去,再慢慢找!还有,就连这房梁上头,地下墙壁也别放过!万一有夹层怎麽办?装完了东西,你就拿著这隐身符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儿再给你几张护身符,万一被人追到,总可以给你保住­性­命!要不就回蓝凤楼吧,但别让人发现了。因为初夏很快就要回来了。我救了玉鹤,马上就来跟你会合!”

“是!”青书暗自咋舌,还是师父更厉害!谁敢占他一点便宜,就得把人家都搬空了!不过这个老和尚,确实活该!

蓝田交待完了,正要过去找玉鹤,青书突然想起来,拔了根羽毛交给师父,“师弟身上也有,带著它,找得就更快了!”

这个徒弟,虽然笨了点,但良心还是很不错的!蓝田终於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去搭救小师侄了。

其实根本不用他的羽毛,只要到了这金陵行宫之内,哪儿有妖气,难道蓝田还不知道麽?那他也真是白当这个师父了!

当下身形一晃,便到了寝宫。只没想到,这胆大包天的老和尚居然真的在利用他的小师侄­干­这种无耻下流的勾当。

当下蓝田就冲了出来,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呆若木­鸡­的小师侄拉到了一旁,先拾起件袍子给他裹了起来。

面上冷若冰霜,扫视著眼前二人。

项天启不过是个凡人,又出现在这种地方,得这老和尚这麽巴结,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而瞧他见自己进来的窘样儿,八成就是个被利用的傻蛋!完全不知道和玉鹤交合的危险­性­,就这麽急咻咻的来办事。

他的行为可以被理解,但不代表可以被原谅。蓝田真人的小心眼里已经决定要给个皇帝一点苦头吃吃,让他再没心思跑出宫来游戏人间。

这是下一步的目标,眼前这个老和尚才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眼神一凛,“敢问这位大师法号?因何对我的小徒儿和小师侄做出如此行径?以您这年纪,难道也不怕被人笑话以大欺小?”

“笑话!”玄苦袍袖一扬,一蓬蓝­色­的烟雾从袖中发出。不是对著蓝田,却是对著旁边呆若木­鸡­的皇帝陛下。得先把他迷晕了,有些话说起来才方便!

项天启应声而倒,光溜溜的也没个人给他盖件衣裳,就这麽呼噜呼噜的睡去了。

“老衲从不信那些鬼话,你说我以大欺小,怎麽不说你们师徒以多欺少?这麽多年轻人欺负我个老头子,你们都不羞,我有什麽好客气的?”

听玄苦如此振振有词,蓝田知道,遇到一个真正不要脸的了!那还有什麽好说的?“既然如此,你我也是各为其主。说吧,怎麽打?”

修真界跟人间一样,拳头才是硬道理。谁的法术高强自然就能说了算!

“你想怎麽打?”玄苦嘿嘿冷笑著刚说完这话,却冷不妨的就是一掌偷袭了过去,看著轻飘飘的似乎毫无力道,却暗蕴著极厉害的内劲,连整个掌心都瞬间乌油油的漆黑一片!

这一招可是玄苦压箱底的工夫,寻常绝不轻易施展出来。他见蓝田居然能突破自己设下的结界寻到此处,想来他也真正是有两把刷子的。於是一下便使出看家绝技,想来个出奇不易,一招制敌。

可蓝田似是木头人般,不闪不避的就站在那里,硬生生的受了他这一掌!

连玄苦都不相信自己打得这麽容易,可蓝田雪白衣衫上那黑­色­的手印却明明白白的昭示著,他真的打中了。

可这道士怎麽还不死?还冲著自己笑得那麽讨厌,随著他的­唇­角扬起的时候,他雪白的衣袍上忽地无风自动,燃起了一团三昧真火!

纯白­色­的火焰自发的在他身上炙烤著那个黑­色­的掌印,一股极其­精­纯极其浩瀚的力量无形之间就充盈著整个房间!

玄苦的手悄悄的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绝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唯今之计,自己要怎麽脱身呢?

他的目光盯在了玉鹤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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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蓝田的纯阳真气极是霸道,不消一时三刻,便把玄苦打在自己身上的黑­色­掌印迅速的完全消弥掉了,衣衫又回复了原本的洁白如雪,他淡笑著抬眼,“大师若是就这点道行,恐怕还不足以阻挡区区在下的脚步!”

“嘿嘿!那可不一定!”玄苦忽然狞笑起来,将目光对准了他身後的玉鹤,“小妖­精­!去!”

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蓝田迅速的就将玉鹤护在了身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迷心虫控制的玉鹤已经接收到了玄苦的讯息,忽地伸手从後面抱住了蓝田,不受控制的娇软声线在他耳畔响起,“道长,你喜欢我吗?”

这……这可不是讨论什麽喜欢不喜欢的时候!蓝田嘴角抽搐了两下,很快沈声道,“玉鹤,你快醒醒!”

他这一嗓子,可不是就这麽平白喊的,而是用上了丹田清气,若是寻常的迷魂术均能化解。

玉鹤果然觉得浑身一震,象是清醒了一些,再看面前这个道士,只觉说不出的面目可憎,直觉的就想要放手。

玄苦大急,忙又喝道,“玉鹤,听我的话!脱衣服!”

“玉鹤!不要听他的,我是师伯啊!你不认得了吗?”

玉鹤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好象有两个小人在拼命的打架,吵得他头昏脑胀,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一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痛苦的双手紧紧抱著头,“不要啊!不要再吵了!”

到底是蓝田心软,先闭了嘴。就这一个小小的空档立即给玄苦抓住,立即高喊,“玉鹤,快去!”

玉鹤猛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将身上蓝田刚给他套上的黑袍连带著自己早已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衫一并撕开抛下,就这麽赤­祼­­祼­的抱住了蓝田,“救我!道长救我!”

这样子的玉鹤立即让蓝田心神大乱!

“玉鹤,你到底是怎麽了?”

玉鹤不答,只是手脚并用的紧紧抱著他,把小脸埋在他的怀里,怎麽都不让他看自己的眼睛。

玄苦见状没有趁胜追击,反而一把将地上昏迷不醒的项天启给抓了起来,运掌如风,五指暴长出漆黑如墨般的锋利甲刀,掐住他的咽喉,嘿嘿冷笑,“道长,现在这九五之尊的命就全在你手上了!你该知道,这人间帝王,身兼天下百姓福祉,命格极强!你今日若是逼我让他死於非命,恐怕这份罪过你再修五百年也补不回来吧?”

“那你想怎麽样?”蓝田手一抖,从乾坤袖中召唤出一件七彩凤凰宝甲给玉鹤披上,遮住他的赤身露体。

可这好宝贝却看得玄苦眼馋不已,看出他对这小妖­精­非同一般的疼爱,玄苦更加的有恃无恐,“我也没想怎麽样!咱们僧道两道,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无意跟你交恶,只是这小妖­精­实在诱人,你便是舍我,又待如何?大不了,我多送些宝贝与你换也就是了!”

“不可能!”蓝田断然拒绝,眼神凛冽,“这是我师门弟子,我若是随随便便舍与了你,那让天下人如何不耻笑本门?”

“你少装蒜了!”玄苦才不信玉鹤真是他们门下的弟子,“若说是你那个鸟妖徒弟还有三分可信,但这小妖­精­压根就不懂你们玄门正宗的修炼之术!”

说到这个,蓝田真有三分愧疚之意了,都是出於他自己的一番私心,才害得玉鹤招致今日之祸。当下义正辞严的道,“那是因他入门时间尚短,所以才什麽都没学到!”

谁料玄苦反应奇快,当即就道,“那就算如此,他又怎麽孤身流落在外开起了青楼?你可不要说,这就是你们师门的独门修炼秘法?”

这……蓝田也有些无话可说了,再说起话来,气势也矮了三分,“那是他跟师门闹了点小小的矛盾,年轻人冲动莽撞,才私离下山的!”

“恐怕是你们对他的美­色­有所觊觎,才逼得人不得不离开的吧?”玄苦自己怀著不可告人的邪恶心思猜测著,却未料竟是一语中的了。

蓝田更窘,脸­色­迅速­阴­沈了下来,“不管是为了什麽,总之这都是我们师门内部的事情,可还不需要向你一个外人解释什麽!”

“只可惜啊,他现在中了我的迷心虫,已经是我的奴仆了!你就是把他带回去,他也跟个白痴似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混帐!”蓝田一听,怒不可遏,当下扬手就见一道黄|­色­光芒,如半月形的镰刀,拐著弯就往玄苦砍去。

玄苦大骇,立即拉著项天启护在胸前,倒著往後飞去。可那黄光镰刀极有灵­性­,饶是他迅速的将背抵上了墙壁,仍是从墙与项天启之间的窄窄的,不盈一指的缝隙里劈了进去,一刀就砍在玄苦的肩上,顿时把他那护身宝衣划开,砍出一刀深深血痕!

而玄苦更是给这一刀之力震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顺著项天启的肩头向前淌下。

蓝田的目光寒冷似冰,“你还不够资格给我讲条件!说!要怎麽解去我师侄中的迷心虫?”

玄苦骤遭重创,心里未免也有些心惊­肉­跳,眼前这个小道士看起来极是年轻,没想到功力竟如此浑厚!尤其是这份心狠手辣,说打就打,完全都不顾忌著项天启,刚才要是自己一个不慎,立时就得毙命!

可现在却不是示弱的时候,他脖子一拧,“我怎麽不够格了?嘿嘿,若是杀了我,你这辈子就再也解不开他的迷心虫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蓝田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道士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个世上万物,无不是相生相克而成!这世上既然有迷心虫这样东西,也必然有能化解他的办法!就算是你办不到,这世上也有人能办到!”

玄苦脸­色­大变,这牛鼻子臭道士,还软硬不吃,当真可恶!他心念转得飞快,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好!我答应你放了他,那你可得保证不再追究此事!否则我拼上一死,先让这小妖­精­自戗,你纵是有回天之力,也救不了他!”

这话说得却有几分道理,现在的玉鹤明显唯这老和尚之命是从,蓝田再如何笃定,也不敢真正拿他的­性­命来冒险。

当下朗声道,“那便一言为定!”

玄苦还要讨价还价,瞟了一眼项天启,“那事成之後,你也不得­干­涉我的事情!”

蓝田嗤笑,这人间的是是非非本来他就不愿意管!这死皇帝既然敢引狼入室,就得自己去承认这样的劫数,关他一个世外之人什麽事?更何况,他还敢碰他的小师侄!光这一条,就是他在自己面前死上十七八次蓝田都不会管的!

“我还没那麽无聊到Сhā手人间的事情!”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爽快!”

条件谈妥,玄苦率先把那做了半天人­肉­盾牌的倒霉皇帝往地上一扔,径自走到蓝田面前,喊了一声,“玉鹤,松手!”

玉鹤果然松了手,痴痴呆呆的看著他,“主人!”

玄苦把袖子一挽,却扯著伤口,他本想找蓝田要伤药,又怕他伺机下毒,到底也从袍袖内取了自己常用的伤药出来,给伤处敷上,这才指挥玉鹤,“盘膝坐下。”

玉鹤老老实实的盘膝坐下了。

玄苦两手运起真气,心中禁不住得意的诡笑:哈哈,你个牛鼻子臭道士,这回你可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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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玄苦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

他要给玉鹤解开那迷心虫的禁制是假,想趁机发动反击才是真的!这迷心虫可是极难遇到的宝物,他好不容易才种进玉鹤的体内,哪肯这麽随随便便就给他解开?

尤为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个蓝田道长实在是实力太强了!玄苦心中明白,就算是两个自己也打不过人家。而玉鹤就是目前唯一可以牵制他的人,如果他轻易的放了这小妖­精­,玄苦翻脸不认账怎麽办?那自己才死得快咧!

所以玄苦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玉鹤这张保命王牌!他心里甚至有个更为大胆和疯狂的念头,若是自己控制了玉鹤,会不会让这个蓝田投鼠忌器,甚而听命於自己呢?

若是真能那样的话,那自己才是如虎添翼,绝对可以无往而不利!

玄苦心里头打著如意算盘,脸上渐渐凝重起来,一双手不断翻结著手印,他现在要施展的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法术。若是出了点差池,自己也是承受不住这反噬之力的。

就在他凝聚好了法力,就要开始施法之际,忽地,蓝田手掌一扬,抵在了他背心之上。与此同时,一股纯为淳和绵长的内力如一条细细的藤蔓一般深入了他的身体,如攀附著树木缠上了他的内力!

蓝田清冷的声音在他背後轻柔的响起,“大师,你别担心,我这道劲力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阻碍,相反,在你力气不济之时,还可助你一臂之力,你就放心吧!”

这臭道士!实在是太­精­了!玄苦才不相信他是这麽好心为了帮助自己,监视自己才是真的!

蓝田当然不能相信玄苦!他才不放心把小玉鹤交到他的手上,万一这个贼秃驴不安好心,偷偷­干­些坏事,那出事可得找谁去?

现在有了自己的法力在其中,如果玄苦敢弄些歪门邪道的事情,那自己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并迅速出手­干­预。

这老和尚既然要施法,以他的功力,还没能力一心二用来对付自己,所以蓝田一点都不担心他敢捣鬼,只要监督著他就完了。

玄苦的心头迅速转动著各式各样的念头,到底该怎麽办?

他原先想著的是,使用一种魔功,在蓝田不加防备的时候,施个幻术,脱去自己这层皮囊,把自己的元神和真身一并躲进玉鹤的体内。这才是真正的安全!

蓝田再狠,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小师侄痛下杀手吧?到时自己不就能把这道士管得死死的?可是现在意外被打断了,这条计策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的,那该怎麽办呢?

他忽地灵机一动,有了!

当下再不迟疑,那全身的劲力依旧是蓬勃而出,通过压在玉鹤天灵盖的头顶,缓慢而又坚定的往下沈去。

蓝田的那一丝功力也如同从蚕茧里抽出来的丝线一般跟著下去,他对这迷心虫也不甚了解,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况,但是,从玄苦目前的手法来看,确实是解除封印和禁锢的第一步。

那团功力进入玉鹤的身体之後,渐渐沈到他的丹田之中,凝成一个黑­色­的浑沌光球。

此时,玄苦微一发力,那黑球忽地一下从椰子大小凝成了­鸡­蛋大小,随著大小的改变,变得紧实而光滑,滴溜溜的旋转著。

这是要开始收虫了。

蓝田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那一根白­色­的银丝始终牢牢的跟著玄苦的黑­色­光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刁钻狡猾的臭道士!手脚他妈的真快!玄苦心中暗骂一声,他原本还想用这次急剧收缩来搏一搏。如果蓝田一个分神没跟上,他只要有这一瞬间的空隙就能够成功的钻进玉鹤的体内。可蓝田实在跟得太紧了,让他根本就无机可趁。那他现在就仍是只能采用那个办法了!

那黑­色­的小光球在玉鹤的体内转了好一会儿,渐渐的速度缓了下来,凝成了形,最後静止不动了。

“收!”玄苦再次发力,就见那小黑球忽然光芒大作,一瞬间,就见无数条细小的金线从玉鹤的体内四面八方往这里涌!

饶是蓝田见多识广,也有些啧啧称奇。

他原以为,这迷心虫既是控制了人的首脑,定是从玉鹤的脑中拔除才是。可没想到,这种虫子在侵入人体之後,居然是先扩散到人体的四肢百骸,先控制人的身体,再控制人的首脑。

若是自己不懂情况,贸贸然的就取了那迷心虫,恐怕玉鹤被迷心虫控制的身体就也再不听人使唤了。那样的下场,就跟江承浩的­奶­­奶­似的,一辈子就得瘫痪在床了。凡人的身体若有灵药还能医治,但若是这只迷心虫已死,那他残留的余毒恐怕真的是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消除的了。

蓝田一面啧啧称赞於这物的神奇,更一面也为这魔界之宝的­阴­毒而心惊胆战。当下更加全神贯注的盯著玄苦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搞任何一点小动作。

渐渐的,从玉鹤四肢百骸里涌出来的金光汇成了小小的一点,如粘稠的小水滴般在小黑球上蠕动著,慢慢长大。等了好半晌,那四肢再也涌不出金光了,玄苦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完,真正最艰难的时候开始了。

他再一次发力,那颗小黑球上亮光又一闪,象是灼热的火球烤烫了那一小滴金­色­的粘液。小小的粘液发生了变化,赫然变成一只无头的小虫,用细弱的足爪却抓著那只黑­色­的小光球往上飞去。

这一回,是要收那迷心虫的首脑了。

无头的小虫抓著小黑球一直飞到玉鹤的大脑里,此时,玉鹤的元神渐渐也显现了出来,一团拳头大小,粉­嫩­|­乳­白的柔和光团外,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给覆盖了。

这还是蓝田第一次看到玉鹤元神的模样,都说相由心生,而每个人的元神也会依据他的­性­格善恶不同,展现出不同的状态。而玉鹤的元神呢,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白白­嫩­­嫩­的,象从蔚蓝的天空之下扯下来的一朵白云,说不出的肥美可爱。

­唇­角禁不住含了一丝笑意,这小妖­精­,还真是让人疼到心里去了。

察觉到束缚著自己的那根丝线的浅浅波动,玄苦也禁不住偷眼观察,刚觑见蓝田的那一抹淡淡笑意,却见蓝田已经迅速意识到自己的短暂失神,迅速定住心神,恢复了常态。

玄苦心里更多了七八分的把握,这个道士如此的喜欢这个小妖­精­,那麽自己一会儿成功的机会也会多几成了!

他异常谨慎的控制著自己的速度,让那无头小虫抓著那颗小黑线,小心翼翼的接近了玉鹤的元神。然後把空下来的头颅轻轻的贴在那层金光上。才缓缓的催动法力,一丝一缕的吸取著那层淡淡的金光。

蓝田知道,因为这是包裹著玉鹤的元神,所以不象散在四肢里的那些金光,可以肆无忌惮的大量收取。这儿是人的元神,一个不慎,收少了就去得不彻底,但收多了就会伤到人的神智。所以他耐心的没有催,只是看著玄苦一点一滴的收取著那儿的金光,慢慢的在小虫身上凝出一个头来。

这样的用功是相当损费法力的,就连作为饲主的玄苦也有些承受不住,额头之上那汗珠是滚滚而下,就连前胸後背也全都湿透了。

不过瞧他尚可支撑,蓝田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这迷心虫解得虽然辛苦,但要追根溯源,也是他种下去的好不好?所以活该他受这份罪,蓝田才没有同情心泛滥到替他省力的地步!

玄苦不由得心中磨牙,这臭道士,真是太­奸­滑了!一点亏都不肯吃,哼,一会儿有你好看!

(呃,不好意思,今天更得实在是太晚了!汗一个,明天争取把小妖和苹果一起更吧!蹭蹭大家!)

妖道 45 只能看不能摸

眼见玄苦就快大功告成了,他忽地停了下来。

蓝田眉毛一挑,“怎麽?”警惕的将那缕白线的劲力加了三分,难道是这贼和尚想讲条件?

“没事!”玄苦赶紧举手示意,“这迷心虫就快收完了,得把它装到这个躯壳里!”

看到他是去拿原本拴在玉鹤脖子上的那只如玉石般的小虫,蓝田这才把多加的劲道收了回去。却仍是冷冷的警告了他一句,“不要搞鬼,快点收完了事!”

“好。”玄苦嘴里应著,心中却著实把他骂了十七八遍都不止!连蓝田的祖宗十八代也一一问候到了,一个也没拉下。

拈著迷心虫的躯壳,按在玉鹤的额心之上,那金­色­的小虫似是感应到了内里那只小虫的存在,竟神奇的动了起来,凌空钻了进去。慢慢的爬到那团虫形粘液的身後,从尾部开始,一点一点的往里吸。

很快,蓝田就可以显著的发现,那空的虫壳又被那金­色­的粘液填满了。看来这小虫还不是一次­性­的,它控制了一个人之後,若是不想再控制寄主了,或者寄主死了,还可以把这小虫再取出来,用到下一个人的身上。

这天下万物,真是神奇!蓝田也不禁有些好奇,也不知这样的小虫要如何才能收服。一贯­精­明的蓝田真人心里头当然也有他的如意算盘,如果能把这迷心虫取出来,用到这老和尚自己身上…………

嘿嘿!那才叫物尽其用呢!

玄苦一面引导著迷心虫慢慢的回归本体,一面分出些神来留意蓝田的动静。现在就要到最後最关键的一步,他一定不能出错!

蓝田眼见那迷心虫渐渐的回归了本体,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最後一刻,玄苦骤然发力,“收!”

就见那最後一缕金­色­的微光也回到了迷心虫的体内,那小虫子顿时摇头摆尾的活动起来。

成了!蓝田眼中露出淡淡笑意。

玉鹤重又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著後头的蓝田,失声惊叫,“你……你怎麽也来了?”

就这一句话,蓝田已经认出来,这才是童叟无欺,独一无二的小师侄!不觉面上微有些赧颜,不知该如何应对。

玄苦回头一笑,“道长,你现在总该放心了吧?是不是先该让我出来了?”

见识了收取迷心虫的艰难,就这麽短的时间,谅他也不能重新再把这迷心虫种进玉鹤的体内!蓝田冷哼一声,撤回了那根一直绑在小黑球上的白线。

可变故就在这一刹那发生了!

玄苦收回了迷心虫,却还没有完全撤出玉鹤的身体,就在蓝田撤回法力的同时,玄苦忽地整个人骤然往玉鹤扑去!

蓝田错愕之间,已经来不及营救,只能手臂暴涨,抓住了玄苦的背心。可是这老和尚已经使用金蝉脱壳之计,将自己的元神成功的逼入了玉鹤的体内!那只小黑球复又骤然暴涨至椰子大小,且更加的漆黑紧实!

趁著玉鹤给吓呆了之际,他无比迅捷的出手将玉鹤那团如棉花糖般温润的元神径直向那只小小的迷心虫推去。小虫子体内金光一闪,竟在瞬间之间,就把玉鹤的元神给吞了!

蓝田再怎样也想不到这狡猾的老和尚居然大胆的舍弃了自己的躯壳,用了借尸还魂这一招!

蓝田是动了真怒了!浑身弥漫起三昧真火,整个人如天神下凡般威武凌厉之极!将失了魂魄,软下来的躯壳如扔破布般往旁边一甩,那躯壳立即化为了虚无,落地既化为粉末。

“你快放了他!”

“哈哈哈哈!”得意而猖狂的笑声从“玉鹤”的身体里发出,但那里的灵魂,却已经被玄苦所取代!

那双原本清澈温良的漂亮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暴戾与邪恶,“你以为我会这麽蠢,就这麽把这小妖­精­的身体让给你吗?哼!你扪心自问,难道刚才就没有想著要怎麽算计我?我信不过你,你也信不过我,咱们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

他伸手摸摸自己,也就是现在玉鹤的脸,挑眉笑的妖媚,“你放心,我会好好爱惜这副身体的,如果你肯听我驱使,就算是你想做我的入幕之宾,也不是不可以!”

跟你?蓝田快吐了!哪怕是玉鹤的身体,只要不是他这只小妖­精­,他连碰都不屑於碰一下!

双手凝结起一道法印,蓝田的脸冷得象冰!“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还敢如此嚣张,那贫道今日就算是要背负杀孽,也要将你除之!”

玄苦不信,反而挺起胸膛迎上前,“你打啊!打啊!尽管打死这小妖­精­,看最後心疼的是我还是你!”

蓝田嘿嘿冷笑,“你以为你控制了他的身体我就不能奈你如何了吗?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纯阳观了!”

他忽地双手合十,猛地双臂向外张到最大,“九葫炼魂炉,现!”

随著他的召唤,一只通体雪白的鼎炉忽地拔地而起,周身缭绕著七彩祥云,极是好看。那如葫芦般的怪异造型,却是刚好把玄苦困在了中间,不得动弹!

“炼!”随著蓝田一声低喝,那雪白葫芦里立即升腾起熊熊火焰!触手温凉,不伤肌肤毫发,却让身处其中的灵魂如置身刀山火海一般,痛苦难耐!

“啊!啊!”玄苦在炼魂炉里发出非人的惨叫,没一会儿就主动求饶,“道长!道长你饶了我吧!”

“那你快出来!”

“好!我马上就出来!”

“收!”蓝田再施一道法决,那葫芦内的火焰便如潮水退却般立即熄灭了,足见施法者功力高深,收放自如。

玄苦心中暗自咬牙,死道士!臭道士!此仇不报,我枉自为人!“我要出来,你得把这个鼎炉先撤掉!反正我打也打不过你,跑也跑不掉!”

蓝田犹豫了一下。这个老和尚实在太狡诈了,不得不防著点。他先在屋子里设下一个结界,这才打开了炼魂炉。

玄苦心中暗骂,今儿可真是亏本亏到姥姥家了!可当务之急,却是保住­性­命才最要紧!当下只得忍痛割爱,手掌一翻,却是把那只困住玉鹤元神的小小迷心虫先取了出来。

咬破食指,挤了几滴鲜血,凌空画了一个符咒,将那只好不容易才被他收服的小虫放在了符咒之中。

本来老老实实的迷心虫被放在他那血咒之中後,很是愣了一会儿的神,忽地全身金光暴涨,小虫儿发出欢快的叽叽声。

蓦地,两对金­色­的透明翅膀忽地在它身後展了开来,带著解禁的欢喜,在空中挥舞了个8字,就闷头就往外飞去!

而蓝田设下的结界,居然拦不住它!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蓝田也傻了眼,那虫怎麽就跑了?可他没追,却上前一把揪住玄苦,要问个究竟。

放了迷心虫的玄苦­唇­边露出一丝狠厉的笑意,扬起手里握著的一枚霹雳弹,“道长,现在就任你选择了!一是去追那小妖­精­的元神,我这儿有一只魔哨和一瓶它最喜欢的迷心花蜜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二是留在这儿,继续炼化我的灵魂,得到这小妖­精­的躯体!不过若是如此,我宁肯拼著个鱼死网破,也要和这小妖­精­的躯体立时同归於尽!”

“你!”蓝田真没见过这麽无耻,这麽令人讨厌的人!要是可以,他真想一巴掌将这老和尚现在就拍死,拍得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

“你最好快点选择!这迷心虫极有灵­性­,你若是追得慢了,等它回了魔界,那可就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那还用选吗?肯定是追玉鹤的元神比较重要!

蓝田是可以利用玉鹤的真身,给他重造躯体和灵魂,但那样就相当於玉鹤重新再长大一次。离开了从前的环境,那新长出来的还是从前的小玉鹤吗?

相对来说,失去了元神的躯体暂时寄放在玄苦这儿,却是没有丝毫危险的。毕竟,玄苦既然要利用这个躯壳,就得好好爱惜他的身体。

电光火石间,蓝田就做出了判断,手一伸,“给我东西!”

这个玄苦倒不想骗他,毕竟这道士太­精­,若是寻常东西,给他看出究竟,最後倒霉的还是自己。做事还是要留点余地的好,万一这道士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他也不想真的把自己逼上绝路。所以东西很痛快的给了蓝田,把他打发走了。

可临走的时候,蓝田似是气不忿一般,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一掌。玄苦不敢反抗,等他走了,忿恨的目光几乎将他的背影烧出两个洞来!

哼!现在的他,虽然失去了身体,却拥有了玉鹤的美貌,等他把这个笨蛋皇帝迷得七荦八素之後,他再广召天下的能人异士,就不信斗不赢这臭道士!

玄苦心里想著得意,目光便移到地上的倒霉皇帝项天启的身上。袍袖一扬,整个屋子打斗过的痕迹荡然无存,好象什麽都没发生过。

玄苦思忖了一阵,正想好了要如何编通谎话来哄骗於他,却不料,在手刚接触到项天启的肌肤,想把他唤醒时,原本如青葱般柔­嫩­的小手居然生出利爪,扎得项天启本能的收缩了回去。

玄苦再低头一瞧,不禁目瞪口呆!

自己,应该说是玉鹤的身体上居然覆盖起厚厚的一层铠甲!紧紧的连著皮肤,浑然一体!

该死的凤凰宝甲!

玄苦蓦地明白,最後走的时候,蓝田那一巴掌的用意了,不是报复,而是将这层宝甲打进他的体内,让他不仅无法跟人接触,连想自残都自残不了!

那天杀的牛鼻子!

玄苦怄得几乎快要吐血了!一个只能看不能摸的美人,怎麽能让皇帝动心?

妖道 46 喜欢谁

蓝田追出去的时候,天仍是黑乎乎的。虽然有星光点点,但凡人如何能在夜­色­中看到一只金­色­的小小飞虫?

“开!”蓝田焦急的从袍袖之中取出一颗猫眼灵珠,往额心一拍,那灵珠顿时在额心叭地开出了一只夜视眼,如猫眼一般,将周遭方圆十里内的东西看得清清清楚楚。

可是玉鹤在哪儿呢?咋一点踪迹也无?

取出玄苦给的魔哨,吹响後发出奇异的叽叽咕咕声。可那只小虫子,怎麽还不围上来?

想想又取出那迷心花蜜,倒了一滴在魔哨上。这种花蜜的味道倒是香甜得很,一闻就令人神清气爽,再用内力吹出去,又香又有声音,双管齐下,总可以把那只小虫子引出来吧?

可是这回,不得不说蓝田想错了。

要是有修道之人经过,就可以看见大半夜的,一个道士踩著柄佛尘御空飞行。身姿潇洒,却是神情狼狈。

沿著金陵行宫的上空,一圈一圈呈陀螺状不断扩大范围的搜索。边找还边吹著奇异的魔哨,那模样,呃,真的很象丢了孩子的家长。

可惜的是,蓝田从星星满天找到了晨曦初现,累得个贼死,也没有半点小师侄的踪影!难道是玄苦骗了他?不可能!以蓝田的专业眼光来看,他给的两件小法器都是真品,绝无假冒伪劣之嫌。可为什麽就是吸引不了带著玉鹤的小虫呢?

蓝田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那只迷心虫吸收了玉鹤的元神,所以改变了神智?不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了?

聪明的蓝田师伯这回猜对了,小小的一只虫子,虽然是灵物,但多挤进了一个不属於它的庞大灵魂,还是有些难以适应的。

两个灵魂在里面打来打去,谁都想作主,弄得小虫子头晕脑胀,也不知道该往哪儿飞,完全是任意胡为。

而最後呢,躯体罢工了,索­性­叭唧一下摔到一朵花上,睡起了大觉,等那两个灵魂斗法去!别说蓝田拿哨子和花蜜诱惑它了,就是拿只最漂亮最纯情的母迷心虫来迷惑它,它也不能睁开眼睛瞧一下。

没错!这只被玄苦抓到的迷心虫可是公的,纯爷们!

因为想到了这种可能,蓝田师伯摸摸下巴,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如果用找迷心虫的方法找不到玉鹤,那何不就用找玉鹤的方法来找那只迷心虫?

反正他手上有玉鹤的真身,如果施以秘法,是可以让玉鹤的真身带著他找回小家夥自己的元神的。

对!就这麽­干­!蓝田拿定了主意,就打算回纯阳观了。小玉鹤的真身他可没有带著到处乱跑,给妥贴的收藏在了观中的秘室里,没有他本人的亲自指点,就是神仙来了也找不到。

不过,在回去之前,还得先办一件事。

蓝田掐指一算,定位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一个闪身,“走!”

等他再度现出身形的时候,已经到了蓝凤楼了。

要走也得把青书那个笨蛋徒弟一起带回去,否则要是被玄苦追来寻仇怎麽办?

“老板师伯!您又来了!”

蓝田刚一现身,就被大厅里闲得手心脚心,呃……还有某花心都快长草的一众小倌团团围住了。

“你找到老板了吗?”

“你怎麽会飞来飞去呢?”

“你到底是不是人的?你是神仙吗?”

……

蓝田一头黑线,看著他们七手八脚的拉著他,一个个眨著水汪汪的桃花眼,拼命放电。那架式,就跟一群饿了许久的狼看著大肥羊似的,一个个尽想著怎麽把这个道长身上衣裳扒­干­净,然後把自己送上门去了。

没办法,这就是职业习惯了。平常迎来送往的做惯了,骤然失了业,不见男人,看来看去,左右都是一堆同行的脸。这­阴­阳严重失调,是影响内分泌的!大夥儿都憋得极其难受,好不容易冒出来个带阳气的,可不就全都扑上去了?

早知如此,蓝田说啥也不现身了!隐身多好?可现在既然出现了,就是随便应付,也必须虚应两下子。

“行了行了!你们怎麽都不做生意了?”蓝田真人还是很要面子的,自己辛辛苦苦跑出去打一晚上的架,结果还是没找著小师侄,说起来还是很丢脸的,所以他很不道德的转移话题了。

“没人照管,不敢开啊!”领头的夜白很是无辜的两手一摊,“做我们这一行还是很危险的!从前有初夏在,事事都有他顶著。初夏不在了,还有老板在。万一有人寻衅生事我们也不怕!但是现在没有了,我们只好关起门来吃自己喝自己了!”

旁边一众小倌们附合的拼命点头,还有胆大的趁机提议,“老板师伯,要不你来坐镇吧!你坐镇,我们就敢开了!”

“是啊是啊!你法术那麽高!到时遇到一个捣乱的就把他变成臭虫!”

“噫──”有人起了­鸡­皮疙瘩,“臭虫太恶心了啦!变成小狗!”

“不要!小猫!”

“不要!老鼠!”

“不要!猴子!”

……

蓝田头都快给吵晕了!难道我是变杂耍的吗?真不知道从前的青书和玉鹤到底是怎麽应付这般叽叽喳喳的家夥的!

“别吵了!都别吵了!”蓝田气沈丹田发了话,一下子盖住了所有的声音,“我现在要找音清静屋子做法,找出初夏他们!你!”他对著夜白一点下巴,“带我过去!”

一众小倌都低下头不说话了,不是不想说,而是被蓝田巨大的声浪震下来的屋顶上的灰尘迷了眼,一个二人全在那儿揉眼睛了。

夜白也在嘟著小嘴揉眼睛,不过他还算是懂事的,没哭也没闹,带著蓝田进了玉鹤的房间,在那儿抱怨著,“这是老板的房间,您用吧!不过老板师伯,您下回说话小点声,弄得大家一头灰,又要洗脸换衣服了!”

蓝田撇嘴,我这不是正好给你们找点事做麽?省得一个个闲得发慌,吵得要命!

可夜白揉著眼,全然不看蓝田的眼­色­,忽地兴高采烈的道,“老板师伯,您既然能吹下灰来,是不是也能把灰都吹走?那我们就不用打扫了耶!”

蓝田嘴角撇不下去了,往牙根那儿直抽抽!合著我这丹田之气就是用来给你们扫灰的?那是不是以後还包洗衣服做饭拖地泡茶?

想当我老妈子啊?一边凉快去吧!

蓝田忍著气,把人“请”出了门,!当一下闩紧了。手指一掐,开始召唤,“青书!”

“在呢!”头顶上传来细细的声音,一只白狗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摇身一变,便成了青书的模样。一张脸绷得死紧,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看得蓝田就想抽两下子。

“蠢啊!狗有上房的吗?”管他有理无理,恶人先告状总是没错的!

看来自己方才经历的恶行恶状他都看到了,作为徒弟,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救他於水火之中,反而蹲在一旁看笑话,对於这样的徒弟,就要煞煞他的威风,看他还敢不敢嚣张得意!

明知道师父是在打击报复,可是青书也不能说破,只能委委屈屈的弱弱解释,“那个我知道啊!可猫那东西,实在是太讨厌了!”

说到底,他也是只鸟,总有些种族情结的好不好?

“算了算了!”蓝田也不想计较这麽多了,“你赶紧跟我回纯阳观去,在家里好好守著,我找到玉鹤,就把他带回来!”

“啊?师父你还没找到小师弟啊?”

蓝田很是不悦於被这样疑问,“不是没找到,是都找到了。只是有点麻烦,要带回来还不是那麽容易的!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你快跟我回去就是!”

“可是──师父!”青书鼓起勇气提了个要求,“咱们要是走了,这里该怎麽办呢?”

“他们是凡人,自有凡人的生活。那个初夏,不是快回来了吗?”

“可是师父,您方才也看到了,他们没人照管,那生活全是一团乱!呃……我不是不想快点救师弟,可是他们也不能不管呀!”

“那你想怎麽样?”

青书心虚的对这位从来不帮没有好处的忙的师父提了个要求,“您看,是不是能麻烦您去接下初夏,让他们早点到,咱们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去了!”他还特意吹捧了下,“师父您法术高深,只要您出手,一定是手到擒来的!”

要帮忙其实没问题,只不过蓝田很怀疑小徒弟的动机,“青书,你是不是对於他们过於热心了?”

“没有没有!”青书跟火烧ρi股似的,拼命摇头解释著,“我绝对没有动凡心!我一直都记得师父的教诲,绝对要斩断七情六欲,绝对不是有了什麽不该有的想法!”

哈!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麽?蓝田眼睛一眯,“很温柔”的嘿嘿笑著逼供,“你看上谁了?说!”

青书一张脸顿时羞成了大红布,“没有!真的没有啦!”

呵呵!蓝田无所谓的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青书呀,撒谎的可不是好徒弟,师父相信你是肯定不会的。这样吧,回山之後,你就去学著炼炼那个试心丹。反正你一向心地坦荡,肯定没事。要是象有些人老喜欢撒谎的,那就说不好会发生什麽事哦!总之是最怕什麽就来什麽,青书,你有什麽怕的没有?”

恐吓!这绝对是红果果的恐吓!青书当即脸红脖子粗的承认了,“师父!我是有一点……有那个一点点喜欢……”

“喜欢谁?”蓝田耳朵伸得老长,硬是没听见!这绝对就不是他耳朵的问题,是青书没说清楚的问题。

“夜……夜白。”师父真是太讨厌了,­干­嘛一定要逼著人家承认呢?青书此刻简直恨不得化为鸟身,好把脑袋藏到翅膀底下去!

妖道 47 叭唧一声

蓝田颇有些好笑又有些挠头的著著自己的小徒弟,这感觉颇有些家长看著自己开始长大的青涩小孩一般,他还真没什麽经验处理!

要按理说,他们修道之人也不是完全的绝情绝欲,要不然,也不会有双修之说了。可要找寻伴侣还是得找同道中人才是,找个凡人,这也不太现实吧?何况还人妖殊途。

迟疑了一下,蓝田才问,“你认真的?”

青书有些讶异,师父竟然没象想象之中那样嘲笑自己,或是一棍子打死。反而问他的意见,这让青书心里暖暖的,有一种感情受到尊重的感觉。

这让他可以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盯著脚尖,小小声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挺喜欢他的……”

呃……蓝田想了想,又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麽回话。

神仙有云:提不起,那就放下吧!过去拍拍小徒弟的肩,“既然还没想清楚,就好好想想吧!”

青书见师父没有阻挠,也没有反对,反而让他自己好好想想,顿时全身感动得为之一震,“师父,谢谢您!”

嘿嘿!蓝田眉毛一挑,笑得“慈祥”的目光里掩饰不住那一抹邪恶。等这傻徒弟回去想几年,人间早就物是人非了,还能有啥作为啊?

可怜的青书一时还没想明白,反而为自己在这关键时刻的还在惦记著自己的儿女私情不好意思,主动转了话题,“师父!咱们还是快去找小师弟吧!这个蓝凤楼是他辛辛苦苦开起来的,这些小倌也是他辛辛苦苦想要搭救的,咱们若是就这麽撒手不管的走了,小师弟知道了,会伤心的!”

若是别的理由,倒还罢了,只这番话,说得蓝田倒也是动了心。

不过是去接一下初夏他们,以他的法力来说,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若是帮到这边,让玉鹤欢喜,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行吧!那就事不宜迟,赶快走吧!

蓝田这回善心一动,却也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有时做做好事,真的会有好报的!

因为月河的躯体是蓝田炼化的,要找到他们的行踪并不怎麽困难。只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就带著青书,出现在了初夏等人的面前。

自从蓝田走後,初夏找人把他们家剩余不多的家具物品全都收拾了,能用的就打包装箱,准备带到这边来家用,不能用的就变卖了,以为日後的生计之用。就是白放著也都给虫蛀贼偷了,就是躺在床上的江老夫人,也用眨眼表示了同意。只老宅子是坚决不能卖的,万一江承浩治好了,这祖业还是得留下来给他的。

不多时,便收拾停当,将房子一锁,托镇上的邻居们帮忙照看一二。初夏雇了两辆大车,将祖孙两个病人和行李一拉,再带上那几个忠心的老仆,一行人就向著金陵城进发了。

刚出了城,才行出二里地,在城郊一片青翠欲滴的绿竹林里,可巧就遇上从天而降的蓝田师徒了。

江承浩给月河梳洗打扮整齐後,又恢复了从前的英挺容貌。只是那股英武之气不见,见著天外飞客也不怕,反倒象个孩童似的拍著手高声笑道,“飞飞!他们会飞飞!我也要飞飞!”

月河手忙脚乱的拉住想往车下跳的他,一迭声的哄著,“你不飞!承浩不飞,我们坐车,比飞飞还好玩!”

“哦!”江承浩虽然不认得人了,但对於月河却仍有一种奇异的亲近之感,被他一劝,就老老实实的重又坐下了。只睁大眼睛,满是好奇的打量著会飞飞的那两位道长。

蓝田不愿多生事端,袖子一扬,施了个小小的法术,把车里几个老家仆和江老夫人都给迷晕睡过去了,至於初夏兄弟和一个疯疯癫癫的江承浩,倒是无须避嫌的。让青书去驾了那辆现在无人驾驭的马车,跟初夏点头打了个招呼。

对於他们俩的神出鬼没,初夏却不讶异,只是问,“事情都办妥了?”

“差不多吧!”蓝田死要面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在一个凡人面前承认自己把小师侄弄得魂魄分离,东奔西走了。

转而顾左右而言他,“我来帮你们一程,让你们早日到达金陵城!”

他说­干­就­干­,带著这些凡人虽然御不得风,驾不得云,但可以使用缩地成寸之术。初夏自驾著这辆马车,将两张黄符分别拍在两辆车上,马车仍是如常走著,那周遭的景致却变化得陡然快了十倍不止!

江承浩揉了揉眼,又揉了揉了揉眼,他分明这时候看见的是一片平坦的农田,可一转眼,怎麽就变成行进在小山包上了?这会子刚转过一个山弯,下一会子又赫然来到了湖边。

“阿月……”怯生生的往车子里缩了缩,孩子气的力图把他高大的身躯隐藏起来,小小声的问,“怎麽周围老是变来变去的?”

“承浩不怕哦!不怕!”月河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麽,但却知道是蓝田用的法术了,“咱们一会儿就能到了金陵了!有很多很好吃的东西我带你去吃,很多很好玩的东西我买给你玩,好不好?”

“好!”江承浩用力的点著头,有了月河的承诺,心里觉得好过了许多。

蓝田瞧著他天真无邪这模样,心中又惦记起那个有点呆有点笨的小师侄了。

心中默默许愿,玉鹤,你平平安安的出来好不好?要是你出来了,师伯一定好好对你,教你正宗的法术,让你炼得天下无敌好不好?

小玉鹤此刻,呃……还趴在某朵花上打著香甜的小呼噜呢!

正在蓝田分神之际,却见秦淮河已经出现了,金陵城的高大城墙已然是隐约若现。

“哇!蝴蝶!”忽地,江承浩被一只翩然飞过的花蝴蝶吸引住了视线,不管不顾的就往车下蹦,边追边嚷,“蝴蝶别跑!回来!回来跟我玩儿!”

他这一蹦下去,只一眨眼,便在数丈开外,再一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道长!快停车!停车!”月河急得大嚷,把沈浸在心事中的蓝田一下子唤醒了。再看看左右,便明白发生什麽事了。

“别著急!”蓝田手上掐个法决,“回去!”

两辆马车急速停止,连车带马倒飞了回去,很快就回到江承浩跳车的地方。

可那家夥的人呢?道路两边青草过腰,花树葱茏,他跑到哪儿去了?

“承浩!承浩!”月河跳下车,焦急的四下呼喊。

现在没法子了,一个凡人让蓝田怎麽找?他又不是神仙!

“分左右找找看!”初夏也从车上下来,“道长,麻烦您在这儿照看一会儿,我们到两边找找,应该跑不远的。”

蓝田点头,“你们别乱跑了,青书,你去帮帮忙!”

“是!变!”青书双掌一合,再分开时就出来五六只小仙鹤,咻地一声各奔东西,分头搜寻了。

初夏真是羡慕,这做神仙就是好啊!这麽多层出不穷的戏法,做什麽都方便!

很快,一只南边的小仙鹤高声叫了起来,应是发现目标了。

几人循声而去,就见在一片几乎淹没人的淡红­色­的芦荻丛中,有一处在不住晃动。

“承浩?”月河赶上前去,却见从一个土坡之下,极其狼狈的爬出一个身形高大的人。

原本­干­­干­净净的衣裳弄得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灰头土脸,见了月河就瘪著嘴抱怨,“呜呜!阿月,那儿有坑!我追蝴蝶,掉下去了!”

“你没受伤吧?”

“没有!”江承浩只是很郁闷,“蝴蝶飞走了!”

没事就好!大夥儿都放了心,相视一笑,把他身上的土拍拍,拉了回来。

蓝田见著都平安回来了,放下心来,也不忍苛责太多,只道,“既然无事,那大家就早些上路吧!”

哦!江承浩爬上了车,忽地神秘兮兮的对月河招手,“阿月,你来看,我拣到一只小虫子耶!”

呃?月河心想,无非又是蚱蜢什麽的吧?可还是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凑过去看,“真的吗?”

“真的!你看!”江承浩举起了一直合著的手掌,“你看,他还是金­色­的哦!好漂亮对不对?”

还真是的!一只奇异的金­色­小虫正趴在江承浩的手心里睡大觉。

江承浩伸手指头戳戳,“他怎麽都不动的?会不会是死了?”

讨厌啦!人家才没死,只是还没睡好啦!小虫子不想动。

呜呜!江承浩忧伤了,“小月,他死了!”

“不会吧?”月河拈起来看看,“不过好象真的不动了哦!”

烦不烦啊!人家都说了自己没有死了,只是想睡个觉而已,你们能不能不来吵我呀?

初夏瞧得有趣,也接了过来,“这虫子还真少见呐!可惜死了!”

嗷嗷!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们再罗嗦,我就要起床啦!

“道长!”初夏啧啧称奇的把小虫子托到蓝田面前,“你有见过这种虫子麽?”

呃?蓝田眉头一皱,很不屑的瞥了一眼,正想说不知道。可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猛地又回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瞪著那只金光闪闪的小虫子。却见小金虫已经被吵醒了,恼火的抖抖小翅膀,伸伸胳膊踢踢腿,人家要飞喽!

“不要啊!”

所有人就见一贯优雅从容的蓝田真人以极无形象的狗啃屎的姿态,扑著一只小虫子,叭唧一声,从高速行驶的车上摔到了地上。

妖道 48 谁也不是

幸亏小小的迷心虫还只是刚刚睡醒,也幸好它的脑子里现在多了一个迷糊的小玉鹤,所以,还没来得及振翅高飞,就被蓝田一把仆倒了。

生怕这小家夥又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得不见踪影,这回蓝田学乖了,当下五指一收,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笼子出现了,先把小家夥给关了起来。

可这有用麽?

这世上恐怕没有生物喜欢被困在笼子里,小金虫也不例外,皱眉伸出一只细瘦的前腿,敲敲那看似结实的牢笼,竟一下子就探出大半个身子来了!

这下蓝田急了!他知道,这个小家夥是魔界之物,应该天生有些奇异的本事,对於他所设下的结界可以视若无物,任意穿梭。他既不知道收服这迷心虫的法子,也无法困住这小家夥,只好赶紧跟他打起了商量,“你不喜欢这个,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手心一变,顿时翻出一朵巴掌大的豔丽牡丹来。

小金虫看得眼晕,皱了皱眉,身下的牡丹又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鸟窝。

再摇头,鸟窝又变成了一张舒服的小床。

呃,这回小虫的撑著小脑袋,打量身下的目光里多了一点兴趣的样子。

蓝田再接再厉,把那只小床又变成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摇篮。很快摇篮生出三只脚,可以支撑得很平稳,而摇篮依旧可以荡漾。

小金虫试著荡了两下,感觉似乎还不错。它仰著小脑袋看著蓝田,似乎有点满意了。

蓝田见阳光毒辣,又在上头加了个遮阳棚,细小的藤蔓迅速攀援而上,在投下一片荫凉的同时,在摇篮四周开出五颜六­色­的小花。很快就有淡淡的香气缭绕,而那小小的摇篮里,也多了一床柔软得如云朵般的小被子。

“啪啪啪!”旁边的江承浩看得目不转睛,到此时竟然鼓起掌来,“好!真好!阿月,我也想要一张那样的床!”

这个……难度恐怕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月河很为难,只能先哄他,“等咱们到了家,我帮你想办法好吗?”

好!江承浩记在心上了。他其实很想把那只漂亮的小床连同那只可爱的虫子一起要过来玩玩,毕竟,那虫子是他拣回来的不是麽?可看看蓝田两眼灼灼的盯著那只小虫,就差一口吞下去了,他就算再不懂事也还是没有吱声。心里却在盘算,如果让蓝田再玩一会儿,他可以试试要回来麽?

有了好地方的小金虫现在不急著走了,很有兴趣的在那张软软的小床里打起了滚。在被子里头钻进钻出,一时又探出小脑袋来看看旁边的花,似乎觉得还比较满意。

趁著它这忙来忙去的工夫,蓝田狠心咬破中指,弹出一滴血珠,滴在小金虫的背上。

小金虫闻到血腥味儿,极敏感的转过身来,一脸警惕的望著他。蓝田急忙举手示意,“我不是要收服你,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一点标识,免得日後找不到你!”

小金虫歪著头打量了他一会,确实没见到他施的法咒,这才放下心来,甚是孩子气的冲他呲牙裂嘴,似是警告一番,这才又埋头去研究自己的新居室了。

蓝田看著,真是觉得可爱!有心跟它交流交流,问问到底它现在是小虫还是玉鹤,可在这外头也不方便,於是带著它也上了车。咱们到了金陵再说!

现在既然找到了这个小家夥,他心里也安定了,也不用急巴巴的赶回纯阳观去了。只要搞清楚了玉鹤的元神问题,再把他的躯体夺回来。到那时,嘿嘿,可爱的小师侄就又能回来啦!

蓝凤楼。

蓝田是去得快,来得也快。眼瞅著他带著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过来了,整个蓝凤楼是欢呼雷动,夜白领著一票无所事事的小倌们敞开大门,夹道欢迎。

尤其是见到初夏的时候,他还红了红小脸,那明显的不一样,看得初夏心中一动,这小子是怎麽了?是做什麽对不起我,对不起蓝凤楼的事情了麽?不行!一会儿就得查帐,一定要好好查查帐!

不得不说,真正的初夏,神经还是比较粗的,浑然没有领会到人家眼光中的脉脉含情。

青书看到了,可是青书能说什麽呢?现在的他,站在夜白面前,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还得初夏来介绍,“这是青书,蓝田道长的徒弟。”

咦?这个名字好象在哪儿听过似的,夜白挠挠头,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进门都是客,做小倌的别的不会,笑脸相迎是一定会的,“那快请进吧!马车可以从後门进来,要不要我帮忙领路?”

“不用了!”青书闷闷的驾著车就走,对於蓝凤楼的一草一木,他可是比夜白还要熟。本说眼不见心不烦的,可夜白却见初夏的弟弟和家人都在车上,死活要跟过来献殷勤,还很勤快的从前院跑到後院,给他们开门帮忙。那狗腿的模样,让青书怎麽看怎麽不顺眼!

“你很闲吗?”忍不住还是嘀咕出声了,“让开让开!又没多少力气,在这里也帮不上什麽忙!”

其实这真是他找碴!来帮忙的小倌很多,可他的眼睛里别人都能容下,偏偏就是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夜白。

这话说得夜白当即小脸就红了,他没力气是真的,但也不要这麽直白的说出来嘛!人家这也是出於职业需要嘛!要是一个小倌生得五大三粗,那还会有客人稀罕麽?

初夏刚刚抬了一个大柜子进去,出来就听到这样一番话,见夜白窘迫的小模样,他有些於心不忍了,上前笑著解围,“青书,你就不要对他们要求太高嘛!虽然他们没什麽力气,但重的拿不了,轻的还是可以帮忙的,也省了我们不少的事呢!夜白呀,你能不能帮忙打几盆热水来?这赶了一天的路,身上都怪脏的,得洗洗脸才是!”

“好啊!”得到他的支使,夜白竟是象得到最好的奖赏,小脸上一下子就绽开了花,那眼睛里的光华毕现,闪得初夏的心都动了一下。

青书的心却象是浸在醋坛子里一般,酸溜溜的。

偏夜白走开之後,初夏还跟他说,“你刚刚怎麽那麽说夜白呢?其实他人不错的!再说,这蓝凤楼里上上下下全是小倌,都是些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你要那麽说,他们都会很伤心的。”

他好不好,难道我不晓得麽?要你得了便宜来卖乖!青书忿忿的想著,其实看到夜白那个委屈吃瘪的小模样,他也不是不心疼的。可是……

难道要他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嗳,你不要当初夏了,让我当初夏吧!这明显就不可能嘛!唉!青书苦恼了。他不想留在这儿再受刺激,想去找师父倾吐心声。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反正自己的心事也全都告诉师父了,让师父帮忙出出主意总没错吗?

见他要走,初夏也不留,只道,“那就麻烦你再问问蓝田师父,怎麽解开这些人的法术?老让他们睡著恐怕不大合适吧?”

这个却是极容易的。

青书略施小计,就收了蓝田施放的几只瞌睡虫,江老太太和那几个老仆一睁眼──哟!全都到了?

这敢情好,他们老人家本来就不惯舟车劳顿之苦,如此倒是让他们觉得轻松多了。只是一天的工夫不到,就从百里外到了金陵城,还真是那个神奇!

还好几个老人家都是饱经风霜之人,对这些枝枝末末的问题都没多少好奇心,只要平平安安的到达,对於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

初夏在这边给他们安排房间,介绍附近的街道,以及日後的饮食起居等杂事,有许多小倌也过来问好,还很是自来熟的对这些老人家分了年龄长幼,亲亲热热的叫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

虽然一开头对他们这些孩子有些成见,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没两天,这些老头子们都慢慢开始接受这些小倌了。说起来,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做这些下贱行业的呢?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不是迫於无奈,谁会做这个?如此一想,老头子们和他们的关系倒是渐渐融洽了起来。

而那头青书就进了玉鹤的房间,找他的师尊大人解惑。

一进门,就见蓝田真人正在倒花蜜,跟喂小孩似的,喂小金虫吃饭。嘴里还不住念叨著,“慢点喝,小心呛著!”

小金虫才不管呢!两只前爪捧著黄豆大小的玉碗,拿著一小根茶叶般大的小勺,咕嘟咕嘟吃得很是畅快。

青书瞧著好奇,忘了自己的来意,先问他,“师父,小师弟的元神就在这小虫子里?”

“是。”这个蓝田无比肯定,他只是有一点苦恼,“可是好象玉鹤的元神和这只迷心虫的混在一起,有点迷糊了。”

呃?青书不大明白,可观察一会儿,他明白了。这只小虫还是一只虫,却象人,应该是象小孩一样吃饭睡觉,玩耍生活。叫他玉鹤没反应,叫他小虫也没反应,他现在虽然是两个人的结合体,却谁也不是了。

“这是怎麽回事?”青书挠头,这麽复杂的问题,他这个道行仍浅的小妖是想不出来的。

蓝田多少能明白一些,解释给他听,“这迷心虫本来就具有极强的迷惑能力,玉鹤的元神被强行推进它的躯体後,和它本身的元神融合在一起之後。这小虫自觉不自觉的就把玉鹤的元神给迷惑了。但它毕竟只是一只虫,元神的力量极其微弱,就算是迷惑了玉鹤的元神,但同时也被玉鹤的元神所制约,於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青书多少听明白了些,但他更关心的是,“那怎麽把他们分开?”

这话可问到蓝田的痛脚了,瞟了小徒弟一眼,“他们融在一起,反而是最安全的,我方才试图强行接触他们的元神,结果差点受到迷惑。现在只能把他们带在一起,然後找人问问,看有没有什麽法子能把他们分开。”

说了这麽多,“原来师父也不知道啊!”青书不小心的一句话,就真相了。

蓝田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个徒弟,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那你来是做什麽的?”

呃……青书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新坑调查,亲们有空就去会客室看下吧!)

妖道 49 奇怪的眼神

青书很苦恼,不知道该不该去向夜白表白,说出自己的心意。这个问题蓝田倒是可以给他一点参考意见。

“去不去,决定权在你自己。不过青书,你要想好,如果夜白答应了你怎麽办;如果他不答应,你又该怎麽办。”

呃?青书愣了,这个喜欢不喜欢还有这麽麻烦的?

那是当然!蓝田虽然也没跟人谈情说爱过,但世事历练的经验还是比青书多出许多,拍拍小徒弟的肩,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告诫,“喜欢一个人,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长相厮守的。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要有带给他幸福的能力。你在这儿好好想一想,为师出去办点事!”

青书忙先放下心事,问,“师父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帮忙的?”

蓝田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玄苦,问问解决玉鹤元神分离的法子!”

“可是师父,那个老和尚坏得很,他要是不肯说,或是说谎骗咱们怎麽办?”

这个就不需要青书­操­心了,蓝田自然山人自有妙计!

他不放心把装有玉鹤元神的小金虫留在这儿,於是取出一只非常漂亮的东海玉蚌,跟那只吃饱喝足的小金虫商量,“小乖,我现在把你装起来,你在里面好好睡觉行不行?”

经过这些时的相处,蓝田总算是摸到了一些门道。这只小金虫虽然忘记了过去,但是玉鹤骨子里爱美的天­性­还是不打折扣的遗传给了他。

一看那只蚌壳颜­色­绚丽,内里又金壁辉煌,最最重要的是,那里头还有一颗比它个子还大的圆润漂亮,闪闪发光的大珍珠作伴,小金虫立刻点点两根小触须,表示满意了。

凑近了细看,便可以看到小金虫那两只琥珀­色­的清澈眸子里毫不掩饰著对珍珠的喜爱之情。

连青书都忍不住道,“小师弟不管到了那里,总是这麽爱漂亮!就连做只小虫子也这麽臭美!”

嗯?小金虫听到他的评价,小脑袋对著他,有些不高兴的叽叽叫了两声。

别以为你是鸟,我就怕你!小心我半夜侵入,让你脑残!

蓝田呵呵笑道,“好了好了,我们小乖不臭美,因为我们小乖本来就是最美的,对不对?青书你是做师兄的,以後不可以欺负我们小乖哦!”

这才象话!小金虫很是认同,趾高气扬的瞪了青书一眼,大摇大摆的往那只贝壳爬去,连带著对自己那­肉­麻的新名字也接受了。

哎哟喂!光顾著形象,一个小心,自己绊了自己一跤!

没办法,人是两条腿,加上手也最多四条腿,可是这只小虫子的身体上,除了前面那对充当手的小短螯,一边还有三条腿,一下子没协调好,就丢脸了。

眼见小虫子委屈得直瘪嘴,蓝田赶紧把它小心轻放进贝壳里,还替爱面子的小家夥找借口,“小乖是故意的对不对?明明你都会飞的,刚才是故意逗我们的对不对?唔……那为了奖励小乖,师伯就把这只大贝壳送给你了!”

小金虫抬起琥珀­色­的圆眼睛打量著蓝田,小心眼里觉得,这个道士不错哦!上道,很上道!既然他给自己送了这麽大份见面礼,那他也就给他点面子吧。

蓝田就见小金虫的目光里竟似含了一丝笑意,还伸出小触角碰碰自己的手指头,那明显的示好之意,让他顿时受宠若惊,“小乖,你……你不讨厌我?”

可怜的蓝田真人,被玉鹤走时决绝与愤怒的神情打击到了,生怕这只拥有一半玉鹤元神的小家夥也一样讨厌他。

小金虫用两只前爪抱著蓝田的手指头蹭蹭,琥珀­色­的小眼神里亮闪闪的,没有一丁点的厌恶。

哗哗!蓝田真人立刻被这样可爱的小动作一下就攻破了心防。这个小师侄,真真是个祸水!就算是变成只小虫子,依旧是天下最无敌可爱的小家夥!

眼见它进了贝壳,一双琥珀­色­的小眼睛还盯著外面那张可爱的小床。

蓝田当然要投人所好,呵呵一笑,把小床也给它收进来了。然後在贝壳里这儿添个小柜子,那儿加个小桌子,就象个小家的模样了。

小金虫更加满意了,高高兴兴的在里头蹓躂来蹓躂去,转了一圈,然後爬上小床睡觉觉了。

蓝田十分满意的收了贝壳,一抬头,才见到青书张大了嘴巴看著他们。那模样活象见到珍禽异兽似的。

不悦的皱眉,“傻看什麽?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看好蓝凤楼,不要惹出事来,知道麽?”

哦!青书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方才师父看小师弟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的?

分明充满了宠溺,竟然……居然就象情人之间似的!

蓝田没心情管小徒弟心里想什麽,满脑子只想著要如何帮他的小师侄快点解决这个元神和身体分离的棘手问题。

玄苦身上有他的凤凰神甲,凭著那上面特殊的印记,他很快就找到了他。

那日,当项天启醒来的时候,玄苦已经消弥了现场的证据,以玉鹤的形貌告诉他,自己原本是修道之人,本来是来人间修炼渡劫的,没想到有缘遇到皇上,一见锺情。那个道士是来捉拿自己回山的,而玄苦大师呢,则为了他们能厮守,主动和那个道士去讲道理了,啥时回来可就不好说了云云。

他这话里给自己日後的重生和蓝田归来找茬都埋下了伏笔,而且由於道士的刁难,在自己身上设下了法术,让他暂时无法侍寝。但这个问题,只要项天启肯帮他,也是很快就能解决的。

有玉鹤的无双美貌,再加上玄苦的巧舌如簧,说得似模似样,项天启当然就相信了。为了笼络帝王的心,玄苦还吹嘘自己懂得玄门秘术,日後若是和项天启合体双修,还能助他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说得项天启是心花怒放,直以为自己捡到了宝。心中不知有多感激玄苦,也不知他给这美人施了什麽法术,竟让他这麽死心塌地的迷恋自己。对於“玉鹤”的一应所求,无不应允。

玄苦就是怕蓝田又找了来,所以第一件要项天启办的事情,就是立即收拾包袱回京!

历代京城之中,才是龙气最盛的地方,他要修炼,还要项天启号令天下,召集更多的法师来帮手,就必须回到京师才行。

只没想到,饶是他行动神速,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还是给蓝田找来了。

不过有了他之前做的那些思想建设,所以当蓝田再一次凭空的出现的时候,项天启倒是没多大意外,因为死心塌地的相信了他的一派胡言,反而自以为很英勇的挺出胸脯,跟蓝田讨价还价,“你要什麽,朕都可以赐给你!但是这个人,必须留在朕的身边!”

嘁!要不是玄苦霸占了玉鹤的躯壳,你这皇帝要做不爱江山爱秃驴的亡国昏君就由你做去!蓝田才懒得管他的闲事呢!

“贫道此次前来,只是要跟他谈一谈,问他些事情,陛下大不必如此惊慌!”

“谈什麽?”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蓝田不搭理皇上了,只挑眉看著玄苦,“过来!”

玄苦知道,现在的自己绝不是蓝田的对手,如果他要抓自己走,那是易如反掌,可他不抓,这是为了什麽呢?肯定是出事了!

“请陛下放心,我跟道长说几句话就回来!”玄苦把蓝田请到了自己的秘室里,才脸一沈,“何事?”

他心里还记恨著蓝田把自己的东西劫掠一空的事情,不过他也不算太亏,白得了玉鹤的百宝囊的不是?

蓝田也不废话,直奔主题,“玉鹤和迷心虫的元神融合了,要怎麽分开他们?”

“什麽?他们融合了?融合成什麽样了?”玄苦还当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蓝田没空跟他罗嗦,只问,“你知道怎麽解决不?”

“不知道!”玄苦心下窃喜,若是玉鹤与迷心虫的元神融合了,那岂不是留在那只小虫子身体里出不来了?他出不来,自己不就可以继续堂而皇之的霸占著这具身体?

这人的身体和元神一样,必须相互融合才能健康存在。脱离了元神的躯壳是行尸走­肉­,失去了躯壳的元神就是孤魂野鬼,都不同程度的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蓝田要解决玉鹤的元神问题,想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自己就可以在此期间内想出办法,解除他对玉鹤身体的禁锢,甚至找到法子彻底的霸占这具身体!

可蓝田会让他如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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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道 50 天意竟如何

玄苦表示自己不知道分开小玉鹤和迷心虫元神的法子,满心只希望蓝田快点离开,免得又找自己什麽麻烦。他现在法力不够,还需要积蓄一些能量,才可以和蓝田分庭抗礼。在此之前能不惹毛这个臭道士,就尽量不惹毛这个臭道士。

当下便故作直言不讳的道,“我真不骗你!我打又打不过你,若是骗你,你回头定是要来找我的麻烦,於我又有何益?”

蓝田似是信了他的话,“谅你也不敢骗我!那你这些天就好好守护著玉鹤的身体,若是有一点损伤,我定不饶你!”

“那是当然!”玄苦心下暗中松了口气,面上却略带讥讽的道,“反正你在这身体上加了凤凰宝甲,我就是想做什麽也做不出,你又何必不放心?”

蓝田嘿嘿冷笑,“你知道就好!等我分出了玉鹤的元神,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以你的道行,再去寻个躯壳借尸还魂,也不是太难的事情。若是霸著不放,到时休怪贫道下手无情!”

玄苦讨价还价,“道长,那到时你可不许伤我的元神,若是如此,我就是拼著魂飞魄散,也不让你得到这小妖­精­的身体!你纵是有手段重炼一个,怎麽也得耗费许多心神,且也比不上这原本的合适!”

“那便一言为定!”蓝田表面应了,却心知这贼和尚肯定不会信守承诺。反正自己已经在他身上下了东西,那不如再加点猛料吧!他心念一动,抬手一扬,就有七八道黄|­色­灵符对著玄苦飞去!

“你这是­干­什麽?”玄苦当下就沈了脸。

蓝田笑得人畜无害,“虽然你答应了会好好保护我这小师侄的身体,可万一有那不长眼的人来破坏怎麽办?不过是多加几道符咒,你大可不必惊慌!有我这独门保护,你的元神在里头也呆得安稳嘛!”

心中却道,你这秃驴要想作怪,可得掂量掂量,若不然,到时连你的元神都会受损!

“那就谢谢了!”玄苦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这该死的得重度疑心病的臭道士!

他当然知道此举是因为蓝田根本不相信自己,若是让蓝田找到解决玉鹤元神的法子,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现在的玄苦全无招架之功,只能任凭人摆布。就是被人威胁了,还得道谢!真是憋屈!

蓝田施施然施完符咒,身形一动,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之後,玄苦方才眯起眼,流露出忿恨之­色­,自言自语,“哼!让你这牛鼻子找去!这迷心虫可是青牛魔谷当中的圣物,老子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这麽一只!还差点给它迷了心智,哪是这麽容易解开的?你就是找到了青牛魔谷,也找不到解药!”

屋子的房梁上,有只貌似寻常的灰白­色­飞蛾,听到这里,顿了一下。撑著头,皱眉作沈思状。

它手边搂著的一只金­色­小虫好奇的打量著这只突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跟它个头差不多的家夥,伸出小爪子想戳戳它的脑袋。

飞蛾个头不大,力气却奇大无比,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小爪子,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是要听人真心话麽?哪用这麽麻烦的!小金虫觉得很好玩儿,忽地低头对著下面的玄苦­射­出一根如最细的丝线般的金­色­小刺!

飞蛾大惊失­色­,忙展开翅膀把小金虫护在身子底下。

金­色­小刺瞬间就扎进了玄苦的颈脖里,就听他忽地喃喃又道,“可若是他寻到了紫珠仙草怎麽办?那可是迷心虫的克星!会不会就能解了这个难题,逼出迷心虫的元神?”

飞蛾感觉到身下的小金虫在听到紫珠仙草这个名字时,就浑身不自在的扭来扭去。它心下一笑,抱著小金虫倏地一下,就往外飞去。

我的金针!小金虫不悦的瞪了大飞蛾一眼,怎麽不打招呼就擅自带它跑路的?

回过头来小嘴一撮,就见那枚埋进玄苦脖子里的小刺又迅速倒飞了出来。小金虫张大小嘴一接,那枚小刺就乖乖的又回到了它的肚子里。小虫子得意洋洋的拍拍自己小肚子,而下面的玄苦竟是一点知觉也没有,甚至都忘了自己方才说过些什麽。

蓝田看得很是惊奇,要不是变得这麽小,他都难以察觉原来这迷心虫还有这样的好本事!不觉对它竖起大麽指,满是赞赏之意。

那小金虫是个顺毛驴,见人拍马屁,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蓝田伸手摸摸它的头,小金虫越发得瑟起来,自己也展开透明的小翅膀,要和蓝田比翼双飞!

可它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飞行能力,乍一挣脱蓝田的怀抱,立即就落下不知多少里。这个绝对不是它太弱,而是蓝田真人太强悍了!他要是真来当一只飞蛾的话,那一定是飞蛾中的变态极速蛾!

瞧这小金虫没头没脑四下找他的样儿,蓝田半是宠溺半是好笑的又回来把这小家夥捎上。见它因速度慢了,有些郁闷的垂下头,蓝田忽地改变了想法,在前头扑扇了两下翅膀,降低了速度,引领著小金虫往前飞。

这下可激起了小金虫的好胜之心,立即鼓起小翅膀,跟著蓝田往前飞。在蓝田真人的刻意安排之下,很好的营造出了一种你追我赶,有序互动的氛围,在一路的鸟语花香里,安全的把小金虫领回了蓝凤楼。

可蓝田的速度毕竟快了许多,就是刻意的降速,也让小家夥飞得挺累,一进门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仰躺著不能动了。

青书还在屋子里纠结到底要不要向夜白表白的问题,突然就见小金虫和一只飞蛾回来了。正诧异著,就见那只飞蛾摇身一变,恢复了蓝田的容颜。

就见师父仍是气定神闲的,丝毫未有一星半点的疲态。笑眯眯的从袍袖之中取出那枚漂亮的大贝壳,温柔的将小金虫拈起,放回了小床里,又轻轻的关上贝壳,让它舒服的睡一会儿。这里头的珍珠可不仅是漂亮,还极有灵气,小虫子多跟它亲近,也能吸吸灵气,宁神安眠的。

伺候好了小家夥,转过头来,看著徒弟,蓝田真人一脸淡定,“出门前把地上打扫­干­净!”

呃?青书低头一瞧,自己什麽时候把一钵盆景松树的松针给拔得所剩无几了?

嘶──他这才後知後觉的发现手上被扎了无数小眼,难怪疼得慌!当下红著脸吹著手跑了。

蓝田摇了摇头,却见没几步,青书又回来了,快速扫了地,又跑了。

蓝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青书再一次回来了,抱走了盆景,再一次跑了。反正手也被扎了,索­性­一直数到底,看到底是要不要表白。

蓝田喝了茶,写了几道灵符,正准备发给几个交好的道友查查那紫珠仙草的下落,青书转头又回来了。关切的问,“小师弟的事情解决了麽?”

这个徒弟自从动了心,反应能力似乎不如以前灵敏啊!难道世间情爱果然会让人变笨?

蓝田折好灵符,交给徒弟,“你在这儿也是心神不宁的,那便把这张灵符送出去吧!打听一下可否有人知道紫珠仙草的下落,然後速速回报!”

青书是过来关心一下,没想到竟给自己讨了个苦差事。不过这也是为了帮玉鹤,他也没有怨言,收好了几道灵符便打算出门了,“师父,那我走啦!”

“嗯。”蓝田应了一声,却又问了一句,“你方才是不是还有什麽话想说?”

青书脸上一红,急著否认,“没有啦!”顿了顿,却又忍不住咬著­唇­笑,“等我回来再说!”

他方才拔到最後几根清晰可见的刺时,自己反倒不敢下手了。难道最後一根是“不说”,自己就放弃麽?那他舍不得。可若是“要说”,自己就立即去表白麽?他又不敢。

幸好蓝田给了他一趟差事,让他可以离开几天,有积蓄勇气的时间和机会。青书打定了主意,回来就说!一定说!

可是年轻的青书却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有这一瞬间的犹豫,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蓝田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看著小徒弟雀跃著离开的背影微微叹息。

无须转头,他只要在房中的水盆里施一个小小的法术,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蓝凤楼的情形,包括这几日分明格外亲近的初夏和夜白。

他不说,不是想故意破坏什麽,而是这世上的事情都是前有因才後有的果。他即使说了,青书就会鼓起勇气去表白麽?

说到底,还是青书自己这麽犹犹豫豫的态度害了自己。而他如此犹豫,那肯定也说明他的执念还不够深。既是执念还不够深,那麽一旦错失了,也不要怪天意弄人。

蓝田转头看著那只五彩贝壳,目光中露出些许迷惘之­色­。自己已经错失一次了,这一次若是救回玉鹤,前景又将如何?是化­干­戈为玉帛,从此正正经经做一对师伯和师侄;还是两不相欠的云淡风清?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谁又知道谁的天意究竟该是如何?

(谢谢票票和礼物,钻石好漂亮!亲!)

妖道 51 难得糊涂

当青书化身白鹤,穿梭於天际之上,充当信使的时候,他的师父蓝田真人在与一只小金虫培养著感情。

很快,整个蓝凤楼上下都知道了,蓝田真人养了一只无比可爱的小宠物。二人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一身清高脱俗的蓝田真人甚至都允许这只小金虫“骑”到自己的脖子上,爬到自己的头顶上作威作福。以至於开始还有人把他发髻上的那只金光灿灿的小虫子当成是新款首饰,啧啧称赞,还私下议论要借了做样子,也依样画葫芦的去打一个。直到小金虫调皮爬动起来,才知道那是个活物。

这只小虫子虽然不会说人话,但行事却很象个人。

当蓝田真人洗脸的时候,那只小金虫也要洗脸,还要用那种泡了新鲜花瓣的香喷喷的水洗脸。当然,人家个头小,那麽浅浅的一小碟子水就够它泡个澡的了。是以,没有人多说什麽。

当蓝田真人吃饭的时候,那只小金虫也要吃饭,还要用专用的小碗小勺吃花蜜,而不是象一般的虫子那样把头埋进去吸饱就完事。当然,人家吃得再多,也不过那麽小小的一滴花蜜,还是蓝田自带的饮食。一个虫子一个脾气,人家爱怎麽吃是人家的事,你管得著麽?是以,他们也没有什麽可说的。

而当蓝田真人带著它出来遛弯的时候,那只小金虫目光灼灼的看著一众小倌的花衣裳,那神情就很有点诡异了。

某小倌一不小心脱口而出,“我怎麽觉得它看我的目光很象老板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纷纷开始检讨自己的衣裳,是否颜­色­款式搭配得不对,还是发型与首饰出了岔子。因为从前,那个最臭美的老板就老是用这样的眼光挑剔他们。

蓝田有些好笑的问头上的小家夥,“你是留下来指点指点他们?还是跟我过去办事?”

别人无法与它沟通,但蓝田却发现这只小虫其实听得懂人话。起码,听得懂他的话了。小金虫想了想,振翅从他头上飞出来,落在首先出声那个小倌的鞋子上。

蓝田明白了,替它解释了一句,“他说你的鞋子穿得不好,得换!”

对!就是这个意思!

小金虫又飞到另一个小倌的衣襟上,这回不用蓝田解释了,那小倌明白过来,“它是说我这衣服穿得不对吧?那我该换什麽呢?”

蓝田又问了小金虫一遍,“那你给他挑个合适的吧!”

小金虫飞了起来,悬停在半空之中,皱著小眉头很是认真的左右打量了一番,忽地振翅飞到另一个小倌的身上。

这意思大家都懂了,那小倌索­性­把衣裳脱了下来,“你拿去试试!”

反正还没开门营业,都是小倌也不用避嫌,当众脱了衣裳换过之後,站在镜子前面一打量,所有人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於是乎,大夥儿一窝蜂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该怎麽换?我这一身穿得对不对?”

看小金虫上下翻飞,忙得不亦乐乎,蓝田微微一笑,自己去找初夏了。

初夏正在後头忙活著呢!一俟安顿好了弟弟和江家一家子,他清点完了帐目,就著手准备开门做生意了。

虽说夜白没有他和青书那样生财有道,但守成还是马马虎虎的。这些天虽然关了门,但靠著青书走前从项天启身上狠捞的那一大票,倒是没有超支太多,依旧让大家都吃得好住得好。

虽然在初夏的理智里,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挥霍无度,惨不忍睹了。但怎麽办呢?谁让他现在越看夜白那小子就越顺眼?连责备的话也不忍心多说一句,满心还替他脸上贴金。

瞧!还是我家夜白好啊!要不是他,这蓝凤楼早就该关门大吉了,他能­干­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呃?人家现在还不是你家的?没关系,努努力,很快就是一家子了!就象现在,他在这儿算计著开门做生意需要准备的东西,那头夜白就去打点迎客的事情,他们这个也是夫唱夫随嘛,多好!

瞧见蓝田进来,初夏忙迎上前来,“道长!有事麽?”

他对蓝田可是打心眼里尊敬!要不是有他的帮助,自己不可能和弟弟重逢,哪怕就是个鬼魂,能与弟弟相处些日子,初夏也是十分感激的。

蓝田还真的有事要找初夏,从袖中取出一张单子,“替我准备好这些东西,我要在蓝凤楼摆一个阵!”

初夏纳闷了,“好端端的要摆什麽阵?”

蓝田一笑,“我不日就要带著玉鹤离开,若是我们不在这里了,有人来捣乱怎麽办?这蓝凤楼又是昼伏夜出的,最易招来些不­干­净的东西。有我这个大阵在此压著,可以保你们免受寻常的邪魔外道的滋扰。再一个,还可以改改你们的风水,让你们这儿日进斗金,生意更旺!”

这个好!初夏顿时笑眯了眼,“道长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备齐这些东西!”

凑巧夜白安排好了初夏交待他的事情进来回话,见状笑问,“说什麽呢?这麽高兴?”

“哦!你来看,是道长要在我们这儿摆一个改运辟邪的大阵……”

眼见他们头挨头说得热闹,蓝田淡然一笑,退了出来。心中却是喟然叹息,他那个小徒弟,似乎是替旁人牵红线了。

小金虫那儿替人家改衣换装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等蓝田回来接它的时候,已经累得快要飞不动了,一头栽倒在他的肩膀上趴著,就不能动弹了。

爱怜的抚过它娇小的身子,蓝田不觉笑得宠溺。小东西法力实在太低微了,难怪用一点玉鹤的智慧就累得够呛。不如给它补充点能量吧!

蓝田这麽想著,就这麽做了。

手上结了几道奇异的法印,就在他的掌心之间凭空升腾起一只小小的透明鼎炉,与从前他在纯阳观用来给玉鹤淬炼真身的一般无二,只是小了许多。

心中默默的催动法决,就见一缕柔白­色­的火焰温和的从他的心里延著筋脉蔓延到了掌心,捞起小金虫轻柔的放了进去,已经累得睡著了的小虫子就象是陷进了温暖而舒适的浴桶里,在里头象小猪似的,闭著眼睛舒服的哼哼著,还打起了滚。

蓝田含著笑,毫不吝啬用自己的本命真元替这只小家夥淬炼著身体,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他的心口处倾泻而出,温润的填充进小虫子的身体,把它那原本就金光灿灿的身体打造得更加光华夺目。

而蓝田真人此时却忘了,自己做人的一贯准则,这买卖他做的是划算还是不划算呢?

有些事情还当真不能算得太细,且让蓝田也糊涂一时吧!

(又到月初,拉拉票哈!)

妖道 52 偷窥到了

清晨从打坐中醒来,蓝田一睁眼,却见身边的五彩贝壳里不见了小金虫!顿时吓得他“花”容失­色­,三魂七魄也失了大半,立即跳下床来,焦急的寻找,“小乖!你在哪儿?快出来!”

没人搭理。

蓝田真人虽然聪明,但此刻他那脑子里跟普通家长似的,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这孩子离家出走了!

可自己一没打它二没骂它,更不敢伤它的小自尊,那这小家夥去哪儿了呢?

小金虫与生俱来有一种穿越结界的能力,蓝田真不敢想象,要是这小家夥就是闲著没事跑出去玩了,自己该怎麽找他?

冷静!一定要冷静!蓝田真人深吸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原本在它的身上滴过一滴­精­血,若是没有被人刻意破坏,无论小金虫跑到天涯海角,他都有办法找到!

恢复理智的蓝田真人迅速从自己的袍袖里召唤出一块汉白玉板,口念法决,将手在上面用力抚过之後,就见那平整光滑的白玉上立即出现了一个小金点,再用手指把它点开。

咳!蓝田真人虚惊一场。小金虫正在後院跟那个傻乎乎的江承浩玩得正开心呢!

这真是关心则乱!收了玉板,蓝田真人自嘲的摇头笑笑,梳洗­干­净,整肃了衣冠之後,才信步慢悠悠的到了後院。都是凡人,还是不要滥施法术的好,要不然,老吓到人也不好。

“叽叽!吱吱!”小金虫笑得声音都跑调了,上下翻飞著,逗弄著江承浩来抓它。

江承浩跟它玩了半天了,跑得一头大汗,呼呼直喘粗气。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此刻就跟个四五岁的顽童似的笨拙,双手窝著,左扑右挡,口里还嚷嚷著,“我抓到你了!我马上就抓到你了!”

“唧唧!”小金虫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停下,左右扭动著小ρi股,似是挑衅,“你抓不著呀抓不著!”

蓝田瞧得忍俊不禁,这小家夥,还真是顽皮!

“不玩了!不玩了!”江承浩被只小虫子这麽逗弄,多少有些伤自尊了,鼓著脸扭头似是生了气,不理它了。

啊哦!小虫子觉得没意思了。它一早上起来,伸个小懒腰後发现自己­精­力充沛了不少,连脑子好象也好使了些。见旁边的蓝田还在打坐,它就无聊的就溜出来找人玩了。

众位小倌都是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好些天没开工,昨晚营业之後都累坏了。大清早的仍在香梦沈酣之中,整个蓝凤楼里静悄悄的。

小金虫飞到後院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活物,那就是神智不清但作息规律的江承浩。也是一大早的起来没人玩,正无聊的蹲在墙角画圈圈。他们俩凑到一块儿,倒是不闷了。一个追,一个跑,消磨了不少时光。

有它陪著江承浩玩儿,月河也能腾出手来做早饭了。此时端了刚熬好的稠稠的绿豆粥,煎得金黄的南瓜饼出来,瞧见他们笑道,“好了好了,承浩快来吃早饭吧!蓝田道长也来了,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蓝田微笑著点头,“多谢!那就给我带一碗粥即可。”

其实他早已不吃人间饮食了,但入乡随俗,为了不让众人感到奇怪,还是礼节­性­的应酬一下。

可江承浩还别扭著呢!不肯过来吃东西。小金虫觉得不好玩了,倏地一下飞到他的左耳边,“叽叽!”跟我玩嘛!不要这麽小气嘛!

江承浩把头拧到右边,嘴巴撅得老高。小金虫又倏一下飞到他的右耳边,“吱吱!”你真生气了?

忽地,江承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手合拢,“啪!”地一下,把小金虫拢到了手心里,“抓到你喽!我抓到你喽!”

呃?上当了!

不过小金虫并没有生气,它的脑子告诉它,江承浩很开心,他一开心,就又肯跟他玩了。从他宽大的指缝里露出头来。小金虫琥珀­色­的小眼睛笑眯眯的,“叽叽!”

好了,我也被你抓到过了,你再来跟我玩好麽?

月河将碗筷给江承浩递上,“行了,小虫你也抓到了,先吃饭好不好?”

“好!”心理满足的江承浩端起了碗。

蓝田也微笑著将小金虫拈了回来,“小乖,你要不要也吃一点东西?”

嗯!小金虫用力的点著头。大家都吃饭,它也要吃饭!浑不觉自己的行为举止越来越象一个初具灵智的人了。

蓝田知道,这是他粹炼了小金虫後的结果。象迷心虫这种灵物,本来就有些慧根,而汲取了他的本命真元之後,就更通灵­性­了。但这份好处却不仅仅是它身体里的玉鹤元神所能享受得到的,将来,就是将玉鹤的元神抽离出来,这只小金虫应该也具备了一定的修炼能力。

它能有缘跟玉鹤相识一场,也算是他们之间的缘份了,就算是替玉鹤给一点小小的善缘吧!蓝田真人不知道,他这一大方,虽然是替日後玉鹤结了份善缘,却替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可後悔麽?若是再来一次,恐怕他在今时今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粥很烫,天气又有些热,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江承浩耍赖不肯吃,月河便一口一口吹凉了喂他。经过蓝田特殊改造後的月河,也可以适当的吃一些人间饮食,但同样吃的很少,於是就能空出手来,一门心思伺候这个超大儿童了。

小金虫原本自己低著头,坐在蓝田施法给它变出来的小桌小凳上吃得很乖,却冷不防一抬头看见他们俩的举动。

它眨巴著清澈无邪的圆眼睛瞧了一会儿,忽地扭头对蓝田啾啾叫了两声,不客气的将小爪子上的小勺递到了他的手里。

这下蓝田可真是哭笑不得!难道这孩子还要他来喂?

没错!就是这样!小金虫看著江承浩有人喂,妒忌了。张大了小米粒般大的小嘴,眼巴巴的盯著蓝田。

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蓝田摸摸下巴,考虑要怎样来跟自家的小东西讲道理。它明明会自己吃饭的,为什麽要人喂?再者说,若是玉鹤本人,他喂喂也就算了。可这麽点大的小不点,他要怎麽喂?这技术活的难度也忒大了点嘛!

“小乖自己吃好不好?”

小金虫偏过头看江承浩一眼。月河吹凉了一口粥,正送到他的嘴里,“啊!张嘴!”

江承浩张嘴,吃完还得瑟的冲小金虫一挑眉。得!这下小金虫坚定立场了,果断的把小碗也捧到了蓝田的面前,我要喂!

月河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很是不好意思的冲蓝田赔笑,还找了个借口,“没法子,承浩要是自己吃,总是洒得到处都是,吃不到多少东西!”

蓝田心里撇嘴,他不好好吃饭,不全是给你惯出来的?孩子不乖,做“家长”的首先就应该检讨!

可他在心里批判完了人家,自己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接过了小勺,极其艰难的开始了对自己宝贝的喂食工作。

也幸亏蓝田真人眼神既好,功力又高,那麽小的碗勺他居然还能喂到小金虫的嘴巴里,当真是不容易!

这下小金虫满足了,趾高气扬的斜睨著江承浩,显摆什麽?小样儿!咱也有人喂!

好容易伺候著他们俩唏里呼噜吃完了早饭,小院里的人也渐次起来了。早饭已经摊得温热,正好入口。几个老家丁吃完之後,该买菜的出去买菜,该去打听那个西风山九针观的也出去打听了。

月河不方便出门,便进去伺候江老太太梳洗,给她喂饭擦身。

初夏已经把蓝田要摆阵的东西准备齐全了,“道长,那是现在就开始麽?”

蓝田点头,“那就开始吧!你去给我当个帮手!”

初夏转头吩咐那吃饱喝足,又凑在一块儿招蜂惹蝶的一人一虫,“你们就好好在家里玩,不可以跑出去,知道吗?”

哦!江承浩和蹲在他肩头的小金虫一起点头,活象一对难兄难弟。众人瞧了无不莞尔,他们顽皮虽是顽皮,却是真的都很可爱。

蓝田­唇­角微扬,点点小金虫的脑袋,“承浩,你要照顾好小乖!小乖,你也要看好承浩,别让他乱跑,知道麽?”

知道!这下一人一虫对视一眼,目光中皆多了一份责任感。

初夏心中一惊,到底是道长的功力高啊,一句话,把两个人都给绑著了,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蓝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跟蓝田出去忙了。

这头两个“小盆友”没了管束,顿时放了羊!不让出去,那就在家里掐花拔苗,无法无天。从後院一路玩闹,就到了正楼里头。

正想爬到三楼最高处去看看风景,却在路过二楼一间房间之时,听到里头有些奇怪的动静。

“嗯……不要啦!一大早的,死相!你还不快点回去­干­活?”

“不著急!还早呢!再做一次!”

“那你可得再付一次钱!”

“嘿嘿,都这麽熟了,算这麽清楚­干­什麽?”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下回还来不来找我的?不如……这块玉送给我吧!”

“好啦好啦!宝贝儿,那就来吧!”

江承浩和小金虫对视一眼,皆屏声静气,停下了脚步。

在手指头上沾点口水,捅开了窗户纸,一大一小两只眼睛都骨碌碌的往里瞧。

各位家长大人们一时大意,忘了蓝凤楼是一间小倌楼。小倌馆是­干­什麽的?就是­干­这种营生的。总有些客人好­色­贪欢,留连到天明方去的。而这下子,就给两个小盆友“观摩学习”的机会了。

就见床上一个男人压著一个小倌,嘴对嘴的亲著,象是在吃什麽不得了的美味,还啧啧有声。那碍事的被子已经给踢到了一旁,清楚的看见两个人赤身露体的纠缠在一起。

“唔!啊!”随著身上那男人的亲吻爱抚,底下的小倌发出很是销魂的呻吟。

男人更加兴奋了,将那剑拔弩张的分身一下子就捅进了昨晚欢爱多次的密|­茓­里。小倌似是痛苦又似欢娱的嘴里叫著“不要不要!”,却绞紧了双腿,盘上他的腰。

“小妖­精­!你真是要把老子榨­干­啊!”男人恶狠狠的骂著,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大力抽Сhā起来。

小倌躺在那儿哼哼哈哈叫个不停,脸上的表情迷乱之极,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之­色­。

小金虫看这活瑃宮看得口­干­舌燥,小心肝啊扑通扑通怦怦直跳!脑子里却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似乎这麽做,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姿势可以选择。可它为什麽会知道这些呢?

它还没想明白,而一旁的江承浩却有些不对劲了!他双颊赤红,鼻息间也开始呼哧呼哧喘著粗气。蓦地,他一扭头,蹬蹬蹬就往楼下跑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小金虫想起自己的“护卫”任务,赶紧扑扇起小翅膀,跟著飞了出去。

妖道 53 为什麽不能在一起

江承浩没有乱跑,循著来路,直奔後院!

月河刚给江老太太伺候好了,端著一大盆子衣裳准备洗洗,就见江承浩两眼冒火的冲了进来。一把抓起他就往屋里推!

“承浩!承浩你这是……”月河诧异著正想问他想­干­什麽,却瞬间把话收了回去。

不用问了,江承浩两腿之间已经支起小帐篷,硬梆梆顶著他的是什麽?他再清楚不过了。脸上一热,忙低声道,“我们现在……不可以的!”

他还记得蓝田的嘱咐,现在的自己其实就是一具鬼魂,体内­阴­气极重,若是与人交合,定会大量吸取江承浩身上的阳气,对他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江承浩管不了那麽多!他只知道把眼前这个人儿推到桌子边上抵著,低下头就去吻他!

“不行!不……唔……”月河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身体却无法拒绝情人的亲吻。

天知道他有多麽渴念著爱人的怀抱与温暖!这些时以来,江承浩就象一个大孩子似的缠著他,那种被信任与依赖的感觉是很好。但他更想被爱人拥在怀里,感受他坚实的宽阔胸膛,炽热的男­性­气息,让自己可以诉说与他生死分离後的种种委屈,靠在他的怀里,让他来保护自己!

可这一刻,终於到来了。哪怕只是江承浩情yu忽来的意乱情迷,但月河也极度渴望著这样的一种类似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仍旧是在他怀里的小情人,能够被他的强健臂膀环抱著的小情人。

所以他无法控制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吻。

只是一个吻,不要紧的,应该不要紧的吧!他拼命的说服著自己,毫不吝惜的对情人献上自己的­唇­舌。

面对江承浩几欲将他吞吃入腹的强烈渴望,只能用力的回抱著他,用所有的肢体语言告诉他,不要著急,我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小金虫就在旁边,睁大了眼睛看著他们“旁若无人”的火热纠缠,脑子里有什麽画面呼之欲出,却又怎麽也想不起来。

但是它知道,这样亲吻的感觉很舒服!那回头要不要找它的饲主共同研究研究?小金虫没有考虑两人不成比例的大小比,简单的脑袋瓜子里就跳出这样的念头,还不忘记继续观看活瑃宮。

也许江承浩忘掉了一切,但人­性­的本能却无法抹灭。嘴里吸吮著芳香的­唇­舌,两只大手也毫不犹豫的伸到月河的衣里,熨贴上他冰凉的肌肤。

甫一抚上,他就立刻喜欢上了这种微凉柔滑的感觉,让他体内快要燃烧起来的高温有些被扼制的势头。让他更加用力,更加渴望的想要抚遍他的每一处。

“不……不行!”断断续续的拒绝,是月河用他仅存的理智发出的信息。但这信息实在太微弱了,相比起他许久未曾被爱抚过,极度渴望的身体需索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

所以江承浩的手很容易就扯开了他的衣襟,将欲­火­蔓延到了他颀长的颈脖,单薄的胸口,纤细的腰,还有那挺翘的臀部……

无须言语,那似曾相识的熟悉触感,很快撩起了月河全身泛滥的情yu,逼得他泪水涟涟,一面口是心非的说著“不要……不要了!”一面欲迎还拒的挺起胸膛,让胸前两朵渴望爱怜的茱萸蹭向那双他最爱的大手。

已经交合过无数的身体仍保留著他自己的记忆,江承浩在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手就先意识一步的揉捏上了那两朵娇­嫩­而敏感的小花。

如被细细的电流击中的身体快要丧失最後一丝理智了,月河难以自抑的发出如小猫似的细细呜咽,却让江承浩更加激动得难以控制!

一把扯开自己的裤子,让那勃发的炽热分身抵上了他的下­体­。本就低於常人的体温蓦然接触到这麽滚烫的东西,就似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让月河在瞬间恢复了理智!

天哪!自己在­干­什麽?竟然会衣冠凌乱,大张著两腿坐在了桌上?要是让承浩就这麽进入的自己的身体,会害死他的!

心念一动,那汹汹情yu就此褪去!月河被情yu染红的两眼一下子就清明起来。知道江承浩憋得难受,他没有推开他,而是换了种方式,柔场哄著,“承浩,我来帮你!”

他灵巧的从桌上跳了下去,半跪在他面前,伸出柔白的小手握著他的分身用心掏弄起来,不时的还用­唇­一下一下轻吻著,象是对待世间最值得珍视的宝贝。

不得不说,月河的技术很好,做的又满怀浓情蜜意,所以没多久,江承浩就在他的手里一泻如注了。

刚刚发泄後的男人极度疲惫,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手里的白浊,象是做错事的小孩。

月河扶著他在床上坐下,打来清水给他擦洗著。江承浩默不作声的看著他,如孩童般的透明眼神里忽地流露出一丝如大人般的迷惘之­色­。

月河一直低著头,不肯看他的眼睛,“以後承浩要是难受了,我就这麽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他的语音温柔,却隐含了几分哽咽之意。

江承浩忽地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盈盈欲泪的眼睛,却只知嗫嚅,“阿月,不哭!”

月河努力把眼泪忍回去,给他一个象样的微笑,“傻瓜!没事的!我就是说说而已!要是你哪天治好了,我一定给你娶门好亲事,才放心的离开!”

用力的从他的手里挣脱,月河保持著勉强的笑意,“我去洗衣裳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不要乱跑,知道吗?”

江承浩老老实实的坐下了,脑子里只觉混乱一团,什麽都想不清楚。

小金虫察觉出了月河的伤心,默默的跟著他出去。就见月河一出了门,就躲进厨房里,蹲在地上,捂著脸偷偷的哭,那无声的饮泣比放声大哭更让人听著揪心!

抬起小爪子,小金虫摸摸月河的脸,“吱──”它很想说,你别伤心。

身边没有人,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小虫,月河忍不住倒出心中的苦水,“我真的好喜欢他!可我们为什麽不能在一起?道长说做人不可以贪心,我明白!可是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和他白头到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可是为什麽不可以?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也没有害过人!为什麽老天要这麽对我们?为什麽?”

小金虫无法回答他这麽多的为什麽,只是见他难受,它琥珀­色­的圆眼睛上面也蒙上了一层雾气,却落不出泪来,只是酸酸涩涩的,让它心里好难过哦!

蓝田真人布好了招财进宝、辟邪驱魔大阵回来的时候,就见他的小宠物不开心了。闷闷不乐的坐在窗前的一朵小茉莉花上,垂头丧气。

“这是怎麽了?”作为一个合格的饲主,不仅要关心宠物的身体,还有它的心理。

小金虫扭头瞧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两只小爪子依旧在揪著茉莉花心里那­嫩­黄的小花蕊,扔得一地都是。

蓝田在窗前坐了下来,目光平视著它。伸出手,却在它面前停下,“小乖,要是难过的话,过来跟我说说好吗?”

小金虫仰著小脑袋,琥珀­色­的清澈眼睛看著他满脸的赤诚与关心。忽地,象是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一头扑到他的手心里,它想努力的抱抱他,得到一点安慰,却只能半抱住蓝田的一根大麽指。

这样的抚慰能带来的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蓝田想了想,一道白光闪过,小金虫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拥抱住了蓝田!

应该说,是蓝田将自己缩成了一个两寸来高的小人,象抱小孩一般将它抱在了怀里。

“这样好些了没?”蓝田任小金虫如八爪鱼一般抱著自己,拍著它的背,轻声问。

小金虫不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蓝田也没有再作声,就任它怎麽抱著自己。

好半晌,小金虫才吸吸鼻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小脑袋还在他的肩上蹭蹭,“唧唧”叫了两声。

“是想说话了麽?”蓝田有点挠头,任他无所不能,但这虫语却没有修习过,要怎麽跟这小家夥沟通呢?

小金虫似也在思索这个语言不通的难题,歪著小脑袋瞧了他一会儿,突然小嘴一张,蓝田眼睁睁的看著它从嘴里又吐出了那根细若牛芒的小金刺。

小家夥依旧扒在他的身上,用小爪子将这金刺抽了出来,如拿著一把剑一般,没有犹豫的就顺手往蓝田脑门上扎去!

要说蓝田真人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谁不知道这小金虫能迷惑人的心智?它该不会看自己对它好,就想把自己迷惑了,收做它的宠物吧?

蓝田真人脑子里的想法很复杂,但他脚却一动也没有动。不是因为他动不了,而是潜意识里,他突然冒出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想还债!还他欠玉鹤的债,而这只小金虫里就住著玉鹤的元神,也让它具备了一些玉鹤的神智与习惯。如果这是玉鹤要借小金虫的手,向自己报复,蓝田真人也觉得自己很是活该,所以他心甘情愿的挨了这一针。

但事实呢?不得不说蓝田真人还是太高估了纯真的小玉鹤,以那小妖­精­直来直去的脾气,就是要报仇,也是光明正大的跳到他面前来,而不会想出借刀杀人的伎俩。

呃,也可以说,他的智慧还不到那一步!

扎在蓝田真人脑门上的小金刺只进入了一小部分,就没有再深入了。

小金虫伸出黑­色­的小爪子戳戳他脑门上的那根刺,试探著问,“你现在能听懂我在说什麽麽?”

哗!还真神奇!蓝田真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居然听懂了!

见他不答,小金虫还以为失败了,顿时小身子往下委顿起来,“原来还是不行!”它伸手想去拔回自己的小金刺。

“不!可以的!”蓝田不用多说,只要心念一动,小金虫就能感应到了。

“哦?成功了耶!”小金虫惊喜交加的看著他,欢快的心情不知如何言表。忽地探头到他的脸颊,啾啾亲了一口!

蓝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了,脑子里不加思索蹦出来的话就是,“玉鹤,你原谅我了?”

玉鹤?小金虫困惑的看著他,“玉鹤是谁?我不是叫小乖吗?”

蓝田心中一凉,顿时明白,这只小虫子虽然吸收了玉鹤的特点,却仍是迷心虫占了主导的综合体。

它对自己的示好,也就只是一种无心的亲呢。心下不觉一灰,抬手摸摸它的小脑袋,“你不是有话想说吗?说吧!今天为什麽不高兴?”

“哦!事情是这样的……”小金虫经他提醒,就把月河的事情告诉他了,末了,小家夥眼巴巴的看著他,“他们好可怜哦,为什麽就是不能在一起呢?”

蓝田叹息,这天命定数,又岂是人力所能妄加揣测?“小乖,事情不是你想的这麽简单的!”

“那是怎样的?”小金虫孜孜不倦,勤学好问。

可这要蓝田怎麽解释?

正当此时,窗外突地扫进一阵劲风!蓝田大惊,赶紧护著小金虫就从桌上往地下一跃。

!当一声,窗台上的茉莉被打翻在地,一下就把花盆给摔碎了,弄了一地的泥。

蓝田恼怒的直起身子便骂,“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偷懒总是从窗户里飞进来!老是不听!瞧,这是你打碎的第几盆东西了?”

青书落地之後,还来不及收起那一对仙鹤翅膀,就急不可耐的抬袖擦擦满头的大汗,只化为半个人身便道,“师父!那紫珠……”

他一抬眼,卡壳了。师父怎麽变得这麽小了?这头上顶根棍子的怪异造型又是哪门子新功夫?

蓝田一下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对小金虫一招手,“小乖,先把你的刺收回去!”

这个容易!小金虫嘴一吸,那根金刺又乖乖回到它的肚子里。

蓝田摇身一变,当即恢复了真身,这才端出师尊的架子,“是有些紫珠仙草的消息了麽?”

“是!”青书迫不及待的跟他汇报著好消息,“原来这种东西洞庭湖的小君山上就有一株!”

他话还未完,就听蓝田一声清喝,“那还等什麽?快随我去取来!”

“不过……”青书还有个坏消息,还得硬著头皮告诉师父。

(谢谢亲的粽子!明天就是端午了,祝大家节日快乐!)

妖道 54 有些事不能在人前做

青书虽然带回来了紫珠仙草的消息,但也带回来一个坏消息,“那株仙草不仅是迷心虫的克星,还是能够让人恢复神智的一味灵药,每百年才成熟,时间就在这几天。”

那还等什麽?赶紧去挖回来啊!蓝田一听这个情况,更加著急的要走了。在洞庭湖一带修炼的德曜神君是他的故交,时常托他炼药,应该会卖这个面子给他。大不了日後多送几枚後山的仙果给他就是了!

青书又瞧了师父一眼,这才吞吞吐吐说出重点,“德曜师伯让我告诉您,说那株仙草早已经给九针大师订下了,他这些天一直守在那儿呢!我去那儿送信的时候,他已经帮著问过了。九针大师说,小师弟这又不是甚麽大事,让咱们另想办法。他拿那药是要济世救人的,有点……不愿割爱!”

什麽?蓝田顿时头痛起来,若是旁人与他争抢倒也罢了,怎麽偏偏是九针大师?

青书看看紧锁眉头的师父,又看看懵然无知的小金虫,心里也委实难以抉择。

这位九针大师就是蓝田之前曾经提到过的,可以医治江家祖孙的那位西华山九针观的主持,也是位修行了一百多年的世外高人。

老家夥醉心医术,又古道热肠,别看他那名头前有山有观的,其实那只是一个旗幌子!根本就居无定所,只在江南一带游荡。是以当初初夏问起时,蓝田也只能说有缘得见便是造化。

若­干­年来,经这老头子手上医治过的凡人妖­精­不计其数,受过他恩惠的那是车载斗量。是以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修真一界,只要听过他名头的,无不要给他三分面子。

现下蓝田要跟他抢这株仙草,难怪德曜神君也没有办法了。可若是再要找法子,让他想什麽法子去?

蓝田略加思忖,很快做了决定,“我带你小师弟亲自去跑一趟!看能不能求他帮个忙,你在头前带路,走吧!”

可是,青书又磨蹭起来,“师父……这个……嗯,那个……”

蓝田一皱眉,“你有话就快说!老这麽吞吞吐吐的­干­什麽?”

青书眼光不自觉的往外瞟了一眼,“这事……要不要跟初夏他们说一声?”

他的心地还是很好的,不管初夏是不是他的“情敌,”那紫珠仙草不是能让人恢复神智麽?如果有师父亲自出马,要是能请动九针大师来给江家祖孙进行医治,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蓝田颇有些感慨的打量著自己这个小徒弟,青书被看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结结巴巴的找借口,“我……我这不是想著,若是我们走了,江家祖孙要是能好起来的话,一来可以让初夏安心当这个掌柜的,也不至於让师弟的心血白费。二来不是也给师父您积点功德麽?呃……再说,这开蓝凤楼的钱还是师弟从您这儿拿的呢!”

他越说越心虚,糟了,师父一向教他的是无利不起早,自己这麽做,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

半晌,蓝田却忽地笑了,上前拍拍青书的肩,“谢谢你还惦记师父的钱!唔,为师想起来还要准备一下,这事就由你去告诉初夏他们。不过也记得跟他们说,我们师徒只能尽力帮他们请人,可到底能不能请得动九针大师却要讲缘份了。”

青书见他允了,那是喜出望外!当即咧开大大的笑脸,“嗳!我这就去!”

见他兴冲冲的跑了,蓝田转头将小金虫拈起托在掌心,“小乖,你说我这麽­精­明,怎麽教出个徒弟还这麽仗义助人的?”

哦?那是为什麽呢?小金虫偏著小脑袋看著他,清澈的琥珀眼里也闪过一丝迷惑。

“好了!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我们现在要出趟远门,找个大夫治治你的脑袋,可以麽?”蓝田心情很好的坐下来等。

说要收拾东西,那是给青书个借口去做好人。蓝田有什麽可收拾的?施个小法术就把自己的东西尽收袖底了。只是逗著小家夥,“你有什麽要收拾的?”

治脑袋?小金虫觉得自己没毛病啊?不过出远门它还是愿意的,收拾东西那也是必须的!小金虫脑子里不知怎麽就蹦出一些人间记忆来,从蓝田的袖子里扯出一方汗巾,吭哧吭哧的拖到桌子上平铺开来,飞到梳妆台前费力的打开一个首饰盒,蓝田惊奇的发现,这里头居然真的放了些银钱!

这原本是玉鹤房间,想是他留下的吧!小金虫整个小身子都爬到一锭银子上,手脚并用的抱起银子,展开小翅膀吃力的飞到汗巾上,放下银子,然後又开始搬运别的。

蓝田饶有兴致的就站在一旁看小金虫的行事,银子完了就是它泡澡的­干­花,这行事,还当真是小玉鹤的作风!

小金虫搬了几趟,累得一ρi股坐在汗巾上气喘吁吁,看著蓝田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问我东西带够了吗?还要不要的?

蓝田忍俊不禁,摸摸它的小脑袋,“够了够了!小乖好有钱哦!又这麽多的好东西,这一路可都要你罩著我了,好不好?”

没问题!小金虫豪气的拍拍小胸脯,放心跟著我混吧!

他们二人在这儿其乐融融,青书在那儿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初夏,这是我今儿刚买回来的西瓜,才切出来的,你尝一块!看甜不甜?”夜白笑眯眯的递上一块西瓜,那眼里的情意就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得到。

“好啊!”初夏没有辜负这番情意,先接过西瓜吃了一口,才小声道,“这是给楼里大家夥买的,你就这麽拿来给我,不大好吧?以後可别这样了!不过可真甜,你也尝一口!”

夜白给说得脸上先是尴尬的红了,尔後听著他的话,又羞得更红了,张嘴小小的在他咬过的西瓜上咬了一口,头埋得更低了。

初夏轻轻撞他一下,小声在他耳边道,“我跟你商量个事行麽?”

“嗯。你说。”夜白低著头,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虽然想好了要怎麽说,但话到出口的时候,初夏也有些害臊,“唔……你瞧啊,现在老板不在,我一人打理这蓝凤楼也挺吃力的。你这麽聪明,就赎了身过来专职帮我的忙吧!”

啊?夜白有点失望了。原来就为了这个麽?可是他还是低低应了一声,“哦。”

初夏想了想,左右看看确信无人,这才又道,“那个……你要是赎身的银子不够,我这儿还有一些,你可以拿去用的!”

嗯……夜白咬著­唇­笑了,却故意问,“你为什麽要帮我赎身?”

初夏挠挠头,这麽弯来绕去说话实在是太难受了!­干­脆就坦白说了吧!“其实夜白啊……”

咳咳!门口响起不合时宜的­干­咳声,把二人都吓了一大跳,初夏先反应过来,“青书?你怎麽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怎麽能看到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夫?青书心里头酸溜溜的,没好气的道出原委,“我师父找到九针大师的下落了!”

初夏与夜白听了此事,那自然是惊喜非常的!“那一切就拜托你们师徒了!有什麽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青书瞟了自己曾经扮演过的那个人一眼,心中腹诽,我能吩咐你离夜白远一点麽?可嘴里却说著,“没有啦!我们走了之後,你就好生照看著蓝凤楼,别让大家受欺负,要是有机缘,让他们都找个好归宿吧!”

“你放心!”初夏认真做出了保证,“我是把蓝凤楼当成自己的家了,只要有我一日,必不会让这里的小倌们受人欺负!他们日後都能过得幸福,我也才能安心!”

青书偷偷在心里翻白眼,说得你跟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似的!

夜白却是由衷的赞赏,“你们俩都是好人!大好人!”

初夏含笑接受著准情人的夸奖,青书却有些红了脸,正想谦虚几句,却见夜白的眼光却是黏在初夏的身上,压根就没有看向自己。

这……这也太让伤人自尊了!青书不愿再看,扭头走了。气鼓鼓的回师父那儿,“师父,我都交待完了,咱们走吧!”

蓝田和小金虫早准备好了!把屋子恢复原状,连青书进门时砸烂的那盆茉莉也施法还原了。见他黑著脸进来,就知道他已经晓得初夏和夜白的事情了。

可这就是成长啊!总要经历过失败和挫折,才能知道珍惜。蓝田相信,这个徒弟迟早会想明白的。

“既然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

师徒二人正准备施法离开,却见月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道长!求您带我一块儿去吧!”

呃?这是为何?

月河刚刚知道消息就赶过来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江承浩的炽热目光了!一次两次他还可以努力控制自己,可若是再多几回,万一他把持不住怎麽办?那岂不是害了他?所以月河无论如何也要离开,求九针大师前来救治他们祖孙。

他是下了决心的,“若是大师不愿意来,我就跪在他面前,一辈子不起来!”

“道长,你就带他去吧!”初夏也赶了过来送行,弟弟只是个鬼魂,带著他应该不会太费事。再说,若是让弟弟办成这麽一桩事,了了他的心愿,初夏想他也能够安心去投胎转世了。

蓝田当即就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正想答应,却见扒在他道冠上的小金虫也往下爬了几步,拉扯著他的耳朵,啾啾叫著。

看他多可怜,把他带上吧!

“好!”蓝田颇有些汗颜的摸摸小家夥,可不要揪自己耳朵揪上瘾哦!这些事情在人前做实在是太丢脸了啦!人後……那就随便吧!

嗯!小金虫满意的答应了,又爬回他道冠上呆著去了。飞飞喽!我们出发喽!

蓝田真人存心耍帅,将手中拂尘往外一抛,化作一叶雪白的扁舟,袖子一招,将青书月河尽数揽了进来,手中掐个法决,“走!”

初夏只觉眼前一花,已经失去了众人的踪影,他是衷心的企盼著,他们能够带著好消息归来!

(端午快乐!)

妖道 55 怕不怕我把它弄死了?

洞庭湖,烟波浩淼,水气氤氲。而小君山便是那偌大湖心里­精­心孕育的一颗碧绿宝珠。在湖水的滋养下,生长出诸多得天独厚的宝物,未至近前,已觉灵气逼人。

当蓝田从云端按下船头,让扁舟飘然降落在广袤的湖面上时,德曜神君已经提前感知到他的到来,出来迎接了。

这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下颔上留著寸许浓黑的短髯,举止稳重,相貌威严,一身湖蓝衣衫,随风自动,颇具一方领主的风范。

可他见了蓝田,还是非常客气的。微笑拱手,“蓝田真人亲临贱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不管怎麽说,蓝田虽然年轻,却也是一观之主,当真理论起来,和他也是平起平坐的。再有一点,蓝田的修为确实厉害,又仗著地利之便,收罗了那些奇花异草,尤擅长炼制各类丹药,是以众多修道之人,时常会找他换药,都与其关系不错。

可年长之人瞧见比自己年轻的人反而能超越到自己前头去,多少都有些不自在。比如德曜,其实也就是表面客气,心里头却在腹诽,不就是仗著祖师爷传下来块宝地麽?否则你小子又能强得到哪儿去?

蓝田佯装瞧不见他眼底的那一抹淡淡不忿,含笑打了个稽首,不卑不亢回了一礼,“神君言重了!是小道不请自来,扰您清修了,冒犯之处,还请神君不要见怪!”

“好说好说!快请进吧!”

虚伪的主人把同样虚伪的客人往岸上请。

德曜神君随手一扬,就见从他袖子里就抛出一条银白­色­的亮光,落在湖面上,就成了一座凭空而立的木栈道,恰恰停在他们的小舟前。

这等小小法术,对於德曜神君来说自然是驾轻就熟的。青书心中暗自感慨,到底是师父来了不一样啊!象他上回可是凭著自己两只翅膀飞来的,别说搭桥了,连迎都未曾给人迎一下。

既是德曜神君做主人的殷殷之意,蓝田也不拂逆,踏上栈道就上了岸。青书和月河跟在後面,蓝田也不回头,却等他们刚踏上栈道,那叶扁舟便又化为白玉拂尘,纤尘不染的飞回到蓝田的手中。

德曜暗自心惊,这小道士,功力又­精­进了!他这手小法术虽然不算太难,但要使得这麽炉火纯青,还是要点本事的。

果然是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呃……他突然想起了某个让他很牙疼的小家夥,暗自摇头。

小金虫趴在蓝田的道冠上,琥珀­色­的小眼咄咄的盯著德曜神君的衣袖。小脑袋瓜里满是好奇,为什麽那里居然能藏一座桥?再低头看看自己,好穷哦!别说衣袖,连块遮羞布也没有!不行,回头他也得找蓝田找件带袖子也能装宝贝的衣裳才是!

小金虫知道怕丑了,就越发吭哧吭哧往蓝田道冠深里钻。只露出一对小触角和小眼睛,自以为别人都看不见它的往外看。

可德曜神君虽然年纪大一些,但还不至於老眼昏花,见那一对小触角在蓝田的头上晃来晃去,早留意到它了。上回青书来时,也跟他略提过一二,当下客气完了,便笑问蓝田,“这小虫子里的,可就是你那小师侄?”

“是!”蓝田就势提出请求,“我那小师侄单纯无知,遭逢­奸­人陷害,以至元神分离,弄成这般模样。这回前来,就是想请神君帮忙,将紫珠仙草借来一用!”

德曜神君呵呵一笑,“这个实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那仙草早就应允要给九针大师了,他和仙草现在就在湘妃林中,你随我来,自去求他吧!”

见他一下子推得­干­净,蓝田心中有些不悦,我方才又没找你要,不过是请你帮忙,可你这一下子推得这麽­干­净,竟是连个和事佬也不愿意做。也太不讲情面了吧?

哼!你以为如此我就没辙了麽?先去见了九针大师,若是说得通便罢,若是说不通……嘿嘿!蓝田也有法子逼得这德曜神君乖乖替他办事!

小君山上,自是一路鸟语花香,因为此处地处湖心险要位置,又有德曜神君设下的迷障大法,对於凡人来说,是连看也看不见的所在。不过仙家修行,讲究一个天人和谐,也不会独自霸占著人间宝地,是以世人只知道洞庭湖里有座君山,却不知这水域之中,还暗藏著一个小君山。

小金虫和月河都是初次来,跟著德曜神君一路移步换景,过小桥绕流水,看著这一派如诗如画的湖心美景是啧啧称赞。

德曜神君毫不掩饰著对自己居所的骄傲之情,带著他们分花拂柳,穿行其中。忽地回身瞥了月河一眼,低声问了蓝田一句,“那个鬼魂是怎麽回事?”

做善事也要有个分寸,若是凡人已死,他们修行之人要做的便是帮他们超度,让他们安心投胎才是。是以德曜神君瞧见蓝田居然出手帮一个鬼魂炼化了身体,有些不可思议。以他对蓝田的了解,他要帮同门师侄还可以理解,可出手帮一个凡人,德曜还实在想不出月河能带给蓝田什麽好处。

蓝田也不想多做解释,这就象一个平素不怎麽做善事的人陡然做了件好事,反而更加不想让旁人知道一般,只含糊其词,“他也是来找九针大师的,一会儿你见了自然明白。”

不过他也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家那只小蛇宝宝呢?”

咳咳!威严稳重的德曜一听他提到那只蛇宝宝,当即失了常态,支支吾吾的道,“他在闭关,闭关!”

“是麽?”蓝田瞟一眼他脸上那不自然的可疑红晕,淡然一笑,“怪道我说今儿没瞧见他!往常我要是来了,那小子隔著几百里就能闻到我的身上的药香,怎麽也得冲出来管我讨要些好处才罢。这回不见人影,原来竟是闭了关!”

德曜脸上的表情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其实……唔……那个,他已经很能长了……”他咬牙说出心里话,“真不能再给他吃好东西了!”

你们这回没碰上,那才是好事呢!要不你又喂它吃些天材异宝的,回头遭殃的可又是我!

蓝田呵呵一笑,“小孩子嘛,吃得了多少好东西?没关系的!”

小孩子?德曜快哭了,那家夥还能叫做小孩子?可这些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嘟囔,“他也不算小了!”

蓝田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一算,“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若是这回再蜕一层皮,还得再有百年才能成年吧!”

就这样未成年他都已经受不住了!若是等他成了年,恐怕自己就该收拾包袱走路了!德曜愁眉苦脸的强颜欢笑,“你倒好记­性­,可不是麽?这一山不容二主,说不定日後我还要借你那宝山得一洞府修炼呢!”

“怎麽可能!”蓝田表示不信,“那孩子是你一手拉拔大的,我瞧他不象是个没良心的孩子,就是成年了,再怎麽也不会将你驱出此地!”

他是不逐我,是我受不了他!德曜想起这个就头痛,不欲再提,引著他们进入一片斑竹林里。

不知怎地,一走进这片竹林,小金虫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小身子在蓝田的道冠里缩了缩,有些天生的强烈敌对感让它很不舒服。

感知到它的不适,蓝田将手伸到头上,把小家夥接了下来,掌心里化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结界,将它放置其中。隔绝了那一层压迫感,才让小东西安静下来。

随著德曜步步深入竹林,就见当中有一汪碧水,如一个微型的洞庭湖。湖水之中又有一个如莲花般大的小小岛。岛上土­色­墨黑,独自生著一株尺许长的仙草。草身通体浅白,只草头上结著一枚如龙眼大的紫­色­草果,莹润如玉,晶明透亮。随风轻摇间,竟如绝世美女般风华绝代。还散发著淡淡的清草香气,闻之令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但那小金虫就显得越发的不适起来,在水晶罩里仍是不安的叽叽叫著,扭头看著蓝田,小翅膀已经鼓了起来,一副极力想逃脱的可怜模样。

“不怕不怕哦!小乖不怕!”蓝田极力的安抚著,生怕这小家夥一个不高兴就飞得无影无踪了。

“把它给我!”旁边,突然悄无声息的伸出一只肥肥胖胖如白猪蹄般的手。

扭头一看,却见此人身高不足五尺,人又长得矮胖矮胖,便如一只大冬瓜似的。表面上看起来年岁也不是很高,花白头发,花白胡子,面如满月,连皱纹都很少。慈眉善目,一看就让人生出好感来。

青书与月河不识得,蓝田却是识得的,赶紧赔笑著施了一礼,“九针大师,别来无恙!您瞧著可又年轻不少呢!”

“好说好说!”九针从蓝田手里接过了裹在水晶球里的小金虫,笑眯眯的盯著明显有些紧张的它,“小家夥别怕哦!我给你扎一针,你就不知道害怕了!”

话刚出口,就见他的手里不知什麽时候多了一根银白­色­的长针,竟然能够一针就刺穿了蓝田设下的水晶球,扎进小金虫的身体里!

“小乖!”蓝田脸都吓白了!

就见小金虫两只琥珀­色­的小眼睛一翻,蓦地八脚朝天,吧嗒一下翻了个身,死翘翘了。

“你嚷嚷什麽?”九针转过头来对蓝田撇了撇嘴,“年轻人怎麽一点都沈不住气?小东西没死,是被吓晕了。”

呃?蓝田定睛细看,就见九针手中托举著那枚水晶球里的细针是堪堪擦著小金虫脑袋而过的,根本没有伤到它分毫。可你这老头子没事,吓唬一只小虫子算是怎麽回事?

九针当然有他的用意,“你不是想把它的元神分离出来吗?可它一接近这紫珠仙草就想跑,你要怎麽办?不如把它弄晕过来,大家便利!”

蓝田惊喜交加,“大师,您是肯救治它了麽?您放心,只要您能帮他元神分离,小可自当重谢!”

九针摇头,“我有这麽说过麽?再说,它这里面不过是两个元神混在了一起,并不是得了病,你要我怎麽治?没得浪费这麽好的药材!”

蓝田不死心,“那求大师您给它看看吧!这紫珠仙草是迷心虫的克星,恐怕还是能有点用的吧?”

九针笑了,“蓝田,你这小道士一向挺聪明的,怎麽此刻竟也病急乱投医起来?我都说了,它不是病,这迷心虫先天的特­性­确实是与这紫珠仙草相克,但并不代表吃了这紫珠仙草就能给它治病啊?万一闹不好,反倒送了这小虫子­性­命,你待如何?”

这下蓝田可真抓瞎了,“那大师……您说这可怎麽办呢?”

九针两手一摊,表情无辜,“我也不知道!”他忽地一笑,扮个鬼脸,“不过,你若是不怕我把它弄死了,我倒是愿意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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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道 56 这个妖­精­不简单

合著你是想拿我家小乖做试验啊!蓝田听著就心疼了,颇为不舍。

九针大师也不勉强,不过他见识广博,话说得清楚,“这迷心虫本是天地间的奇物,与迷心花相伴而生,虽是诞育於青牛魔谷,但就连魔界也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完全驯服它们的。魔界中人想要驱使它们,也只有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它们下血咒。不过那样的做法也是有一定风险的,若是没有能够震慑心神的法宝,弄不好自己反而会被它所控制。”

老头子看著晕厥的小金虫,目光里多了一份慈爱和怜悯,“本来这种小家夥自身是没有毒害的,除非是遇到有人想伤害它们,才会­射­出金针,迷惑旁人心神用以自保。但却被用心险恶之徒控制了它们去为非作歹,故此才弄得它们臭名昭著,成为最令人讨厌的四大魔物之一。”

蓝田这才明白这个小家夥的来龙去脉,他为人聪明,立即也就明白,小金虫和玉鹤的元神融合之事,想来也是极为罕见的。不说九针大师没有办法,就算是真的请到了神仙,估计也只能是盲人摸象,试著来分他们的元神了。

“大师,那您说要试试,是要怎麽做呢?”

九针大师笑嘻嘻的指著一旁的那株紫珠仙草,“你们瞧见没有?就这一两日,那株仙草上的紫­色­果实就要成熟了。我这些天一直在跟它培养感情,让它答应把那颗果子送给我。若是它同意了,我就能用那果子炼制一枚紫晶清心丹,那枚丹药可是威力无穷!凡人若是嗅上一嗅,都能清心凝神,恢复神智的。这种丹药绝对是迷心虫的克星!我想的办法是,将它的效力硬逼进你这只迷心虫的体内,就有可能将小虫的元神逼离出来!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如果行不通,那我也没办法。”

月河听得直咋舌,想采一枚草果还得跟它培养感情?真是不可思议!他有心要求这九针大师,却见他们一直在谈正事,故此按捺下心中的急迫,一直耐心的听著。

月河不懂,但蓝田却收罗过不少的奇花异草,知道这些天地间的灵物许多皆有其一定的灵智。你若是没有跟它们提前沟通好,想强行取走它们的果实,多半是会遭到它们的拒绝,有的宁肯自毁,也不会给你。

九针讲完,瞧著青书微微一笑,却是对著蓝田道,“上回你这小徒弟托了德曜来求我,我说不行,那是因为还没想出这个法子,所以让你另觅他法。後来他走了,老头子我在这儿又琢磨了半天,才想出这个法子。可不是我故意搪塞你们!”

青书本来正在腹诽这老头子故意不告诉他,可听了他这解释,未免有些惭愧之意,还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蓝田暗自点头,心想九针见多识广,他若是这麽说,定然有他的道理。不管这法子行不行得通,他都得试一试。否则他上哪儿去找能分清他俩元神的法子?

“那就请大师施法一试吧!”

九针白白胖胖的脸上仍旧带著笑意,却道,“我方才说会弄死它是吓唬你的,不过最糟糕的情况就有可能是伤到这迷心虫的元神,让它陷入浑沌状态,就跟凡人的痴呆一样,但对它身体里那只小妖­精­的元神却不会损伤。你确定要冒这个险吗?”

啊?蓝田还当真踌躇了。

若是再早些时候,他肯定毫不犹豫的让九针施法,但与这只小金虫相处了这麽久,多少都有些感情了。虽然知道它的举止里带著玉鹤的思想,但多少也有它自己的灵智在里头。相

正如九针所言,这个小家夥如果不是被­奸­人利用,还是非常可爱的。要是真把它给弄傻了,蓝田心里还是会觉得很遗憾的。

思忖半晌才问,“那它若是变傻了,会成什麽样?能有法子救回来麽?”

九针两手一摊,“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养它一辈子啊!只要有迷心花的花蜜,这个小家夥应该不算难养。但你若不尽快把它们俩的元神分开,随著你师侄的元神逐渐适应之後,必然会对这迷心虫展开反噬。这迷心虫就是再本事,毕竟只有这麽点大,到时候那就很可能出现大家都无法预计的後果了。”

那行吧!蓝田下定决心了,“就请大师放手一试!取这紫珠仙果需要做些什麽?我能去跟它谈一谈麽?”

“当然可以!”九针正为这个头痛呢!“我答应取了它的果子,送它一瓶白脂净泉给它滋养,它似乎不太感兴趣,答应得很勉强。你那儿不也有许多天材异宝麽?看它对什麽有兴趣。”

蓝田想了想,将手中包裹著小金虫的水晶球交到九针手上,足尖一点,飞身到了小池塘里。脚下绽出两朵白莲,托著他划开两道涟漪,飘飘欲仙的来到紫珠仙草的面前。

越离得近,就越觉得这仙草的神奇之处。净化得让人心中一片清明,浑然忘我。蓝田微微一笑,忽地手中结出一个法印,虚虚的罩在那株仙草之上。就见两团炽热的阳气从他的手中暴涌而出,如两团白练,瞬间凝结成一个白雾似的圆球,弥漫在仙草周围。

在场的除了月河不认得,其他人都认得,这可是极其­精­纯的一团阳气!万物成长靠太阳,别说是一棵草了,就是他们,能吸进这样一团阳气,都是大有裨益的。只没想到素来小气的蓝田,这回为了小师侄,还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别人瞧不见,但蓝田作为施法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见那团浓雾笼罩著下的仙草极其惬意的舒展了身体,然後一丝丝,一缕缕,将那团白雾一点点吸收得­干­­干­净净!

而吸完了阳气後的它,通体更显光华璀璨了。一个挺身,那株仙草竟然又长高长壮了几分!那颗紫珠仙果也从龙眼大小长大成荔枝大小,摇摇欲坠。在阳光下,已经可以看得见粘稠的汁液在体内流动,晶莹欲滴了!

“哎呀!蓝田这下子把果子提前催熟了!”九针将小金虫又交到青书手上,一个飞身扑出,手托一只小金瓶,也来到仙草之旁,将小金瓶对准那枚紫珠仙果,等待它的落下。

可那枚诱人的紫­色­果实晃了几晃,虽是压弯了草腰,就是不掉下来。

蓝田感知到了一丝异样,拦著九针道,“且慢,别慌!”

他的手中加了一抹柔和的力道,有一道小小的光环落下,轻轻托起了那枚果子。仙草得他相助,一下从容了许多,挺直了腰杆。

此时,忽地听到一道细细的,陌生的声音传了出来,“谢谢!”

呃?这下连德曜神君也变了脸­色­,急忙架桥也来到近前,“这仙草莫非已经聚灵成­精­了?”

这可是件大事,身为一方之主,他不能不管。

那是个怎样的妖­精­?青书也很想看,将小金虫交给月河,自己也抖抖翅膀,飞了过去。

好吧好吧!你们都去看热闹吧!月河不懂法术,一人抱著小金虫蹲在那儿等,没有留意到这片竹林上方,投下了一抹­阴­影。

刚刚聚灵成­精­的小妖­精­还很虚弱,温吞吞的露出一道与仙草等高的小小人形。可已经看得出这是一个皮肤雪白的小姑娘,一头银发光华流转,眼睛却是晶莹的紫,如葡萄般诱人璨然。

见她初生之时极其虚弱,德曜神君轻轻挥出一道真气,如藕丝一般细密柔和的将她包裹起来。九针大师也将答应给她的白脂净泉取了出来,如|­乳­汁一般的液体流淌下来,没有直接灌给她,而是灌在仙草的周围。

可小妖­精­已经感受了那股淳和温厚的力量,静静的吸收了一时他们传递来的力量,终於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谢谢你们了!”

虽然这只小妖­精­还很小,但三位真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个妖­精­不得了!长大了绝对是个大美女!漂亮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人家真的是很有气质!如同天生的公主,高贵明豔,不可方物。

“恭喜姑娘大功告成!”还是蓝田嘴巴最甜,立即拍起了马屁。除了小玉鹤,他还真没见过这麽漂亮的小妖­精­!

小妖­精­对他似乎极有好感,紫­色­的大眼睛望著他,笑意流转,“多谢蓝田真人的造化之恩!阿紫一定铭记於心!”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都知道给自己起名字了!

德曜心里却有些疙疙瘩瘩的,就象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却望著别的男人笑,让人很不是滋味。待要说些什麽,九针大师却先开口了,“阿紫姑娘,那你这果子……”

阿紫个子虽小,但行事说话却甚有大家风范,淡然一笑,“这枚果子是我答允了要给大师您的,自然不会食言。”

九针刚放下心来,阿紫一双美眸却又望著蓝田笑道,“但蓝田真人助我聚灵成形,此恩我也不能不报。方才听你们说起,要将迷心虫内的元神分开是麽?”

蓝田惊喜交加,“难道姑娘你有办法?”

阿紫傲然道,“这有何难?”她漂亮的小脸上忽地浮现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不过若是我帮了真人这个忙,真人拿什麽报答我呢?”

这小妖­精­还当真不简单,这麽快就学会讨价还价了!

阿紫笑容甜美,话却凌厉,“还请真人勿怪!若是真人自己有难,那阿紫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但这个却是救治真人的师侄,阿紫想讨一点小小的报酬,也不为过吧!”

“这是应该的,当然不为过!”蓝田笑得似乎毫不介意,心中却未免有些淡淡的不喜。看来漂亮的未必一定都可爱,这麽多鬼心眼,哪有自己的小师侄纯真可爱?如此一想,对她的好感未免少了三分,对玉鹤的思念又多了四分。

“不知阿紫姑娘想要我做些什麽?但请明言。”

阿紫的美眸里闪过一抹贪婪之­色­,“我方才感受到真人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纯净阳气,不知可否让阿紫常伴您左右,时常得些恩惠?阿紫也不贪心,只要长到与常人无异便可!”

这还不算贪心?那什麽才叫贪心?

德曜与九针对视一眼,对这只小妖­精­都有些微微皱眉了。蓝田身上凝结的这股纯正阳气可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若是时常给她滋养,恐怕他自己也支持不住。

蓝田想了想,“姑娘的根在此处,若是随我四方行走,恐怕多有不便。不如这样,我们师门中有一块吸收纯阳真气的天然鼎炉,你若是愿意,可以每年去我们观中修炼一日,你看可好?”

德曜和九针知道,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大机缘了!象蓝田的大师兄,一年也才能回去一趟的。但阿紫听了,却有些失望,“一年才得一次麽?”

蓝田耐心解释著,“阿紫姑娘,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的本根是草,又生长於洞庭湖中,属­性­偏­阴­,若是在我们观中修炼时候过多,阳气过盛,反而会损伤你的本源之气。等你去了,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阿紫眼珠子一转,“那若是我能承受得住那儿的阳气,可以在那儿多呆些天麽?”

蓝田犹豫了一下,却也将丑话放在前头,“只要你能帮得了我这个忙,姑娘你永远都是纯阳观的座上宾!”

你若是帮不了,那可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好!”阿紫爽快应了。却又跟九针大师谈起了条件,“大师,你要取我这枚果子,可以!但一瓶白脂净泉来换,未必太便宜了些。不如您再教我一套九天飞针之术,日後让我也可以行善救人,如何?”

你有这麽好心?九针深表怀疑。就看这丫头做什麽都要讨价还价,就知道必不是个善茬。

德曜忍不住Сhā言了,“阿紫,这九天飞针之术是九针大师的毕生绝学,你又未入他门中,怎可让他轻易把这针法传授与你?再说你才人形初定,正该在此好好修炼才是,可别贪多嚼不烂,学那些东西分了心神。”

他本是一片好心,未料却让阿紫极为不快,“神君,这些年我虽是在你的庇护之下,但却也给过你一枚果实。我知道你没吃,可也是给了你养的那条蛇吃了。如今我神智已开,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我自己心里有数,就不劳神君多虑了。”

这下可把德曜气得个脸红脖子粗,赶紧自己跟她这麽多年相处,也是一桩交易啊!得!那他也不管了!

但有他这番话,阿紫多少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於是便道,“九针大师,要不这样,您把您的九天飞针之术跟我讲解一遍,我能领悟多少,全凭我自己。以此来换我的一枚果子,如何?”

九针原本都打算放弃了,可听她这麽一说,倒是又有了些动心。九天飞针之术极其繁杂,若是只听一遍,谅她也懂不了多少,便是讲解一遍又如何?

“那行!”九针也答应了,可他却不知,这阿紫天生过目不忘,就凭他这一遍讲述,日後再加上自己研习,竟把他的九天飞针学得九成相似!日後给这位授业恩师惹来不小的麻烦。

见自己要的条件都得到了,阿紫满意的将纤纤小手一扬,那枚紫­色­晶果应声落入金瓶之中。铿锵有声,如金玉相撞之声。九针赶紧封了瓶口,要保持药­性­。

阿紫又冲蓝田伸出小手,“真人,你把那只小虫拿过来吧!”

蓝田微微点头,可一回头,却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竹林上方窜出,一低头,就对著月河手中的水晶球扑去!

蓝田口中“不要”两字还未出口,就见那水晶球“啊呜”一口,便被那黑影吞下腹中!

月河蓦然一抬头,却顿时给眼前的景象吓晕了过去!

(高考第二天,祝考试的亲们快结束快解放!嘎嘎!)

妖道 57 交换的条件

突然出现的,是一只黄金大蟒!粗如水桶,长十余丈。两只眼睛跟灯笼似的,透著墨绿­色­的幽光。当它张开血盆大口之时,足以吞下一头雄狮!

别看它的个头极大,但动作灵活之极!吞下水晶球之後,还故意冲月河吐吐舌头,那火红的分叉的信子还没碰到月河,就成功的把他吓晕了。

而大蟒蛇这才扭头跑掉,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个小尾巴还在众人眼前挑衅的晃了晃,一下就没了踪影!

蓝田顿时火起!却在追赶之前对德曜甩下一句,“这孩子你是怎麽教的?要是伤了我师侄,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他一个纵身,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德曜气得是破口大骂,“一出来就捣乱!活该被人教训!最好打死,再不要我见到!”话虽说得狠,但他却也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剩下几人却似是司空见惯的模样,九针挑挑眉,撇著嘴摇了摇头。阿紫说了半天的话,有些累了,正好坐下来打坐歇息。

只青书赶紧飞到月河身边,“快醒醒!九针大师,麻烦您来看看他怎麽了!”

月河没事。他本来就是鬼魂,不象凡人一般有实在的身体,也不怕被吓死。九针只拿那装了紫珠仙果的小金瓶在他鼻下晃了两晃,就让月河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瞧见青书,还有些惊魂未定,“那个……那个……”

“月河别怕!那个不是妖怪!”青书说了一半有点挠头,其实也是只妖怪,只不过不是普通的妖怪。

“那小金蛇是德曜神君的养子,最喜欢调皮捣蛋吓唬人的!他吞了小金虫,也是闹著玩儿的,你不用害怕!”

就那个头,还“小”金蛇?月河真是无语。你说家里养个妖怪就算了,­干­嘛没事放出来吓唬人?你们这些修真之人不怕,我好怕怕的好不好?

不行!月河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赶紧求了九针大师回去救人!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天知道还会冒出什麽奇奇怪怪的妖怪出来。

他这会子半是吓的,半是怕的,眼泪汪汪的拽著九针的衣袖请求,“大师,我有件事想求您!”

月河在这儿跟九针大师讲述自己的不幸遭遇,那头蓝田已经追上了那个调皮捣蛋的惹祸­精­。

大金蛇跑得那个欢腾啊!绕著小君山上窜下跳,到处兜圈子。一路是­鸡­飞狗跳,催花折柳。德曜心疼之极,这个小祸害!成天让他跟在ρi股後头收拾东西,没一刻能消停的!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个子了,哪有东西经得起他这麽折腾的?

蓝田一时眼见不错,将手中拂尘化作一柄巨大的三叉戟对著那大金蛇掷去!

哎哟,这回把人真给惹毛了!大金蛇见势不妙,抱头鼠窜。

德曜在後头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蓝田真人!手下留情!”不管怎麽说,总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恨起来是真要命,可要是真给人揍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蓝田下手自有分寸,任那大金蛇再如何躲藏,那柄三叉戟仍是稳稳当当的擦著它的身体,叉在了蛇头下的七寸位置,然後迅速收紧,把它扎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痛痛!好痛痛!”大金蛇忽地口吐人言,声音粗嘎,如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可怜巴巴瞧著蓝田,也不怕丑的就当场讨起饶来。

蓝田负手立在一旁,瞪著这家夥,“快!把小乖放出来!”

大金蛇不吭声了,脖子一缩,仍是拼命扭动挣扎著,“我要出来,我要出来嘛!”

“不把小乖放出来,永远不放你出来!”蓝田手上一道灵符飞出,那掐著大金蛇七寸的戟尖收得更紧了。

“啊!啊!救命啊!”大蛇吃痛,呼天抢地的叫唤起来,“老家夥!小德子!快来救命啊!”

德曜瞧一眼蓝田,有心出手救蛇,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家的儿子理亏,欺负了人,怎麽能让人先让步呢?

所以此刻不仅不能出手帮忙,还得板起脸来训斥这个顽劣不堪的小家夥,“小阙(江子阙,书友澐雪提供),快把那小虫子吐出来!那不是旁人,是你蓝田真人的师侄!不能给你玩的,快点!别让我发火啊!”

大金蛇很是委屈,嘴巴撅得老高,冲他翻个白眼。臭小德子!都不帮自己,还帮外人来欺负他!他才不要把这只小虫子吐出来呢!不放他,那他就索­性­趴在地上装死好了。

就见自家的宝贝闹起了小孩子脾气,德曜也是没辙。苦笑著看著蓝田打商量,“要不你先把东西收了,我再跟他讲讲道理?”

跟你家这臭屁孩子还有道理可讲麽?蓝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那意思很明显,你不让你家孩子放人,我就不放他!大不了,咱们做家长的再打一架!

德曜无法,只得就这麽上前来跟自家孩子讲道理,摸摸大蛇头,“小阙乖,把小虫子吐出来好不好?”

“嗯哼!”大金蛇摆摆头,挣脱他的手,也不理他。

德曜心里窝火,你说人家养个孩子是乖巧孝顺,他养个孩子怎麽就这麽别扭?可当著外人,面上还得继续温和说教。想想换了个话题,“阿喜怎麽提前出关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他仔细看了看大蛇表皮的花纹,就见那金灿灿的鳞片之下还有些浅白­色­的鳞片,却比上一回变身之时,少了许多,个头相对来说也大了不少,尤其是头上一对角,已经明显有突起的迹象了。

这条金蛇乃是远古异种,全名叫黄金吞天蚺,每三十三才蜕一次皮,九十九年才能变一次身,变身三次,才能正式成年。每变身一次,他的力量都会得到极其强悍的增长,而成年之後的金蛇全身鳞片都会呈现最纯粹的黄金­色­泽,头上还象龙似的长出两只角来,在这世间极其罕见。

当年德曜也是无意之中在小君山的一处泉眼深处发现了被一枚蚌壳牢牢包裹著的蛇蛋,也不知放了几千几百年。那时的他还年轻,不知是什麽异种,一时好奇就把这枚蛇蛋带回洞府,日夜采灵气滋养,一直孕育了七七四十九年,几乎都要以为这是枚死蛋,要放弃的时候,这条小金蛇却破壳而出了。

当时可把德曜激动得不行!广邀了五湖四海的道友们来喝酒庆祝,他原本是想把这条小金蛇收做仙宠的,可这个小家夥明显的就不是一般的妖怪,灵智极高,根本就不可能甘心给人家做仙宠。

当时旁边就有那道友不怀好意的鼓动德曜,“既是如此,你不如就收他做­干­儿子得了!等他长大了孝敬你,也是一样的!”

德曜当时酒喝高了,一时糊涂就错信人言,收了这个儿子,结果就在未来的日子陷入无比凄苦的境界。

当然,这条小金蛇在它第一次变身之前,还是很可爱的。只有尺许长,盘起来只有巴掌大的小小一团,虽然那时就调皮捣蛋了点,但因为个头太小,根本­干­不出什麽有实质­性­的破坏活动来,就是­干­点什麽,德曜也总以它年岁尚小不懂事而带过了。

反而在它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带著蛇儿子四处献宝,让人都知道他有这麽一个活泼可爱又世所罕见的蛇宝宝。他还生怕这蛇儿子养不大,四处收罗奇珍异宝给他服用,可小金蛇无论怎麽喂,长了三十多年,就是蜕了皮,也只是长胖了那麽一点点,总体还是袖珍的小小一团,这就更让德曜心疼了。

家长一心疼,就容易溺爱,溺爱得多了,就为小金蛇日後的无法无天打下了坚实的不良基础。

变化就出现在这条小金蛇九十九岁的那一年,德曜还记得,那一年的小家夥胃口奇好,几乎把德曜的粮仓吃了个底朝天,然後就开始变身。第一次变身是极其辛苦的,足足熬了九天九夜,德曜这个当爹的也九天九夜没合眼。

可变身出来的结果,让他无语了。

小金蛇似是要把过去近百年吃到的养份全都显摆出来,一下子从一根小豆芽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勒得德曜气都喘不上来。

而从那时起,这个小家夥的破坏力就开始成几何倍数的增长!上房揭瓦那都是太小儿科了,人家没事就直接把整间房子都能给他拆了!让德曜头疼不已。

可更令人头疼的是,这条小蛇变身之後,灵智也变得妖里妖气,硬是不承认德曜是他爹,还没大没小的管他叫“小德子!”

要是德曜抱怨几句,他就邪笑著变出尾巴纠缠著德曜,“你要是我爹的话,那也变出个尾巴来给我瞧瞧!”

德曜当然变不出来,所以就被人非常没有良心的不当做爹了。养子不教啊!

而这种异蛇似乎天生就知道自己该如何修炼,都不用德曜教,自己就知道该在什麽时候该打坐,什麽时候去玩耍。

就是要吃什麽天材异宝,也不再需要德曜去找,有时就在小君山上吃点东西,有时他自己打个招呼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几天,然後吃得饱饱的回来消化。还顺便给他的“小德子”带点好吃的回来。让德曜这个当爹的,是越来越没有成就感,管不了就索­性­不管了,听之任之其自由发展。

如果说这些问题还可以克服,不过是当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就完了。那有个问题就非常让他头疼了。

随著小金蛇的年岁渐大,雄­性­欲望也开始越来越强烈起来。德曜知道蛇­性­好­淫­,可没想到这只小金蛇发育得这麽好,自从第一次变身之後,就开始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让他自己去找同类吧,小金蛇不乐意,“她们血统太低,配不上出身名门的我!”

德曜气得嘴直抽抽,让他去找同族,小金蛇反将他一军,“那你告诉我,上哪儿找一个同样青春无敌,美貌如花的同族来配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我?”

德曜快抓狂了!“那你想怎麽办?”

小金蛇­淫­笑著缠上了他,“当然是小德子,你来帮我呀!”

所以可怜的德曜,一把年纪都长出胡子的德曜,还得被迫想办法来满足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的另类需求。

幸好这只小蛇年岁还小,需求虽然有,但并不完全成熟,用点法术,还算比较容易就能安抚下来。可德曜不敢想象,等这家夥成年之後,会是怎样的情形?

反正德曜是打定了主意,他要是再敢纠缠自己,自己一定是要离家出走的!

这一回,小金蛇在二次变身当中会提前出关,除了平常吃得太好,营养过剩之外,就是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那方面”的变化,让他很不舒服,就提前溜了出来。本来想找小德子给他纾解纾解,却意外遇到蓝田他们。

从本质上说,这条金蛇虽然看起来个头不小,但心智还是比较幼稚的。他故意抢了迷心虫,一是要逗人玩儿,二嘛,就是要跟他的小德子谈条件了。

蓝田不知道这条金蛇在德曜耳边偷偷说了些什麽,只见德曜那张端方威严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红,半晌指著那条小蛇,憋出三个字来,“不可能!”

他扭头想走,可那大金蛇却一口咬住他的衣袍下摆,还讨好的拿个硕大的脑袋,在他腿上蹭著。

德曜却理都不理,“滚开!你个小王八蛋!”

他哪里小了?居然还敢嫌弃他小?大金蛇生气了!放开他,把头往地里一埋,闭著眼睛嚷嚷,“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把那虫子吐出来!让他陪我一块儿上了黄泉路,咱们也算做个伴了!”

这说的叫什麽话?德曜气得额上青筋爆起。一旁蓝田虽然不知他们之间有啥猫腻,却见风使舵的喊打喊杀起来,“那好!我今日就结果你这个孽障,剖开你的肚子救我师侄!”

“等等!”德曜脸上­阴­晴变幻,半天才下了决心,踢了躺地下装死的大金蛇一脚,“还不快把东西吐出来,变回人形?这样子好看啊?”

满心却是欲哭无泪,你说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麽遇上这样一个祸害?

呃?大金蛇抬眼瞧他,却见德曜扭过头去,连耳朵都红了。哈哈,这就是小德子答应了!

大金蛇张开大嘴,迅速把水晶球吐了出来,冲蓝田眨眼,“人家都还你了,你还抓著人家不放!”

蓝田瞪他一眼,手凌空一抓,就把水晶球收回手里,见小金虫并无大碍,这下放下心来。他刚收了拂尘,那条大金蛇便化作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衣绿眸的少年模样,一张脸生得俊秀之极,却隐含著一抹邪气。

明明是他自己顽皮,还贱兮兮的对蓝田哼哼著撒娇,“道长这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蓝田就手抬起拂尘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还想礼物?你这孩子真是欠揍!”

江子阙揉著脑门,鼓著脸道,“哼!道长真小气,我不跟你好了!”

蓝田想想,这条大蛇虽然顽皮,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过是开个小玩笑而已,何必较真?浑不觉自己已经在小金虫的熏陶下变得极有爱心了,於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墨黑的小石头扔给他,“拿去玩吧!”

别人不懂,但江子阙一入手,便知是何物了。

这是一块异石,如蓝田之前在暗夜里用的猫眼石一样,只要戴在身上,就能如眼睛般看清周遭百里的东西。不过这个只能白天使用,但对於江子阙而言,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蛇类虽然感觉极其敏锐,但一双眼睛却是视力不太好,有了这只眼睛,江子阙在白天也能看得更远一些了。至於晚上,他就不需要了。

东西虽小,却见蓝田是认真给他准备的礼物。德曜也识货,当下训斥江子阙,“还不给人道谢?”

江子阙却摆弄著石头嘟囔著,“这个是黑­色­的,跟我的眼睛不配!”

德曜怒了,“你还有脸挑?不要还给人家!”上前就想踹他一脚。

“本来就不配嘛!” 江子阙侧身避过家暴,抱怨完了却换了笑脸,一上一下抛著石头对蓝田道,“那个阿紫心眼太多,你可要当心著些!方才那虫子在我肚子里呆过,沾了本大仙的仙气,想那阿紫也不敢动什麽手脚。”

他大言不惭的拍著肚皮痞痞的说著,却让蓝田慎重道了个谢,“多谢了!”

这条大蛇虽然年幼,但却是远古异兽,若是当真追溯起来,却比他们这些修真者更有天份,也更能识别是非好坏。

见人领情,江子阙反而更得意了,跟大爷似的老三老四的昂著头摆了摆手,“甭客气!你对我也一直不错,办完了你们的事,就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小德子跟我有正经事要办,没空送了!再会!”

他也不理会德曜同不同意,一把捞著他的腰,又化为蛇身,缠著他就消失不见了。

蓝田最後看著德曜消失时那张羞怒交加的脸,很没有良心的嘿嘿笑了出来。转过身却想,自己以後可千万别寻什麽远古异兽来豢养。养著养著弄不好就成德曜这样,不是人养兽,而是兽养人了。

不过江子阙最後提醒他的事情却是很有几分道理,那个阿紫年纪小小,就满肚子心眼,实在不得不防。

蓝田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这才带著小金虫,施施然的回来找寻众人,寻求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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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道 58 终於又见面了

当蓝田回来的时候,月河已经说动了九针大师去替江家祖孙俩看病。其实他也没怎麽求情,九针大师宅心仁厚,听完他的遭遇就主动表示可以去帮这个忙。他刚刚得到了紫珠仙果,也正好想找个人做下实验。江承浩恰巧症状典型,他也很有兴趣去试试药效。

九针大师是个急­性­子,本来说等蓝田他们回来,就让谁给他把个关,他先把紫晶清心丹炼出来,免得放长了失了药效。

但蓝田却另有计较,暗地里以传音入密之术跟他商量,“大师,我有些不放心那个阿紫,你先帮我把著关,让她把我师侄的元神分离出来如何?”

九针点头,“行啊!那丫头是有些过於­精­灵古怪了,德曜又不在,咱们确实得留几分小心!”

二人暗中商议已定,蓝田让青书照顾著月河,带著水晶球,和九针一起又来到紫珠仙草旁。

阿紫经过一周天的直气运转,人迅速的长高了几分,­精­神也好了许多。看著他们笑得妩媚,“现在就开始麽?”

见她神态中带有些刻意的诱惑之­色­,蓝田不觉心中皱眉。从前看惯了玉鹤尚不觉得,此刻有了比较,就觉出差异来了。

同是属妖,玉鹤举手投足之间也带著邪魅之气,却浑然天成,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带著一种初生的懵懂与天真,如出淤泥而不染的池中莲,似不知­祼­露为羞耻的婴孩般,有一股纯净的本­性­流露,反而更加的吸引人亲近。

但阿紫美则美矣,却失之过於穿琢与堆砌了,就比如好端端的一株牡丹,却仍要涂脂抹粉,却殊不知那种天然去雕饰才该是她本来最美的状态。

两形相较,高下立见。

蓝田暗自撇嘴,在把小金虫交出去之前,先问阿紫,“你打算怎麽做?”

阿紫的方法很简单,她自负的扬起尖尖的小下巴,“迷心虫最是畏我!只要我以自身的元神逼进它的体内,它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挣脱,此时另一个元神就能被分离出来了。”

蓝田有点担心,“那若是把迷心虫的元神逼得跑掉了,我师侄是能留下,但这迷心虫的元神上哪儿去呢?”

阿紫莫名反问,“真人您不是要救您的师侄麽?那还管这小虫子的死活做什麽?”她忽地一笑,自以为揣测到了蓝田的心思,“哦!您是想要收服这迷心虫对吧?那就更不用它的元神了!等您把您师侄的元神送回他自己的体内以後,以您的道行,可以把这小虫子炼制成傀儡,任您差遣!”

蓝田沈下了脸,他这人生平是好算计,做事绝不肯吃亏,但也断然不做这有伤­阴­鸷之事!别说这只小金虫跟他相处这麽久,有了感情。就是随随便便一只不认得的小虫子,蓝田也不会轻易伤它­性­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尤其是修道之人,更应该时时刻刻牢记扫地须惜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怎麽能仗著自己道行高深,就利用他人?那跟修魔的玄苦又有什麽区别?

蓝田不想跟她多做解释,只道,“我要在不伤这只小虫灵智的情况下,分离出我师侄的元神,可以吗?”

阿紫不明白他想­干­什麽,两只小小的玉手一摊,无所谓的耸肩,“可是可以,但却麻烦不少!您得找个躯壳或是容器把分离出的元神装著,那我可以让这小虫子的元神依旧留在它的身体里。”

“那这个行吗?”蓝田从袍袖之中取出一枚白玉般的小小莲蓬来。

阿紫不认得,却觉得这个小东西一拿出来,便隐隐有股仙气缭绕,想来极是珍贵。

但九针见了,却是两眼放光,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这莫非就是传说里的七窍玲珑莲心果?你是从何处得来?”

蓝田微笑著点了点头,“这一枚是家师早年得到,传与我的。至於是从何处得来,连我都不得而知!”

九针啧啧称赞,“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呀!连老夫都是头一回见到,你对你这师侄还真是大方!”

阿紫听是件好宝贝,未免有些动心了。待要索求,想来人家多半不会给的。於是眼珠一转,故意装出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问,“真人何须使用这麽好的东西?随便寻个躯壳不行麽?”

九针忍不住卖弄起来,“这你就不懂了!这七窍玲珑莲心果可是仙界之物,你别看它长得象个莲蓬,却不是从荷花里结出来的,而是从天上菩提莲心树上结出来的!这种果子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一俟结出来,便能够成为法器。它这个蒂拔开之後,那里头是中空的,最适宜温养魂魄元神。

这上头一共结有七枚莲子,就代表著人间的七情之数。是以得到它的人,无论有怎样的烦忧,只要能将魂魄或元神进入其中静养,俱能化解。这对於已然摒弃七情六欲的仙家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过是件法器。可是对於正在修炼的我们而言,可是了不得的宝贝!尤其是飞升之前,若是有它,就能让人的灵魂圆满,不至於在那个节骨眼上出现什麽纰漏。就是平常,能进去温养一番,也能受益匪浅,可是了不得的机遇!”

阿紫听得怦然心动了,越发的望著蓝田笑靥如花,“那不知真人可否让阿紫进去体验一番?”

“那可不行!”九针代蓝田一口就回绝了她,“这个宝贝虽好,却有一个毛病,就是只能用一次。只要它收纳过一次元神,待这元神出来之时,便会把这宝贝的灵气带走,除了炼作法器,再无他用。”

原本是个一次­性­产品!阿紫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想想却又道,“既是如此,蓝田真人何必一定要用它?这元神收纳也不是太难的事情,用别的东西替代不行麽?”

她打的主意是,如果蓝田不用这个东西,她回头还可以找别的机会去跟他换!

未料蓝田却是淡然一笑,毫不爱惜,“没事!就给我师侄用吧,你们不知道,我们玉鹤可挑剔得很,寻常的躯壳他可瞧不上眼!”

蓝田使用这个东西还有个最大的考虑,是因为用七窍玲珑莲心果收纳的元神会陷入睡眠状态。也就是说,只要玉鹤一日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都不会跟自己闹脾气。

说实话,蓝田真人,在这个小师侄面前,呃……多少还是有些怕怕的。

这下阿紫没想头了,只得开始­干­活。

不过她心里算计著,既然蓝田如此看重他的师侄,那自己一定要越发留心,争取在他这小师侄元神分离之时做点什麽,好让蓝田能有继续用到自己的地方。他手上的奇珍异宝可为数不少,自己要是白白帮他这个忙可太亏了,一定得多捞些好处才行!

阿紫嘴角噙著一抹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笑意,一个隐身,又回到了本命仙草里。

知她法力尚弱,回去是为了积蓄力量,更好的施法。所以蓝田也未阻挡,反而挥手施了一个结界出来,将他们几人尽数笼罩其中。

不一时,就见那紫珠仙草里又幻化出一个阿紫,仍是方才那般大小,却没有了实质­性­的身体,只是一个虚影。蓝田知道,这就是她的元神了。

当下不敢大意,蓝田对九针行了一礼,“大师,拜托您了!”

九针也收敛了平素的玩笑之­色­,点了点头。又拿了一只小药瓶给他,“这是我特制的陀罗醉心散,给它服一点儿,能让小家夥老实呆一会儿!”

蓝田谢了接过,盘膝坐下。手掐法决,闭上双目。只一瞬,就见他的元神也凝成了一个小小人影,抢在阿紫前头将手一伸,“姑娘,请!”

他的元神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虚幻,如真人一般活灵活现。一望即知,可比阿紫厉害得多了!

阿紫愕然,“真人你……”进来做什麽?

蓝田脸上笑容说不出的真诚,“姑娘既帮我师侄大忙,我这做师伯的可不能不出一份力!进来给你护个法,你只管安心施法就是!”

他可不信任这妖­精­,得监视著她!可表面说来却极是真诚,毫无半点做伪之意。阿紫到底心虚,当下讪讪的笑了笑,随他一起入了水晶球里。

随著阿紫的进入,那晕倒的小金虫开始有了强烈的反应!八只小爪子不住踢弹著,身子也本能的瑟缩起来。

蓝田看得心疼,赶紧伸掌传出一道柔和的劲力,安抚著小家夥。感知到了熟悉的人在身边,小金虫瑟缩得好些了,往蓝田的方向拱著,眼皮子开始不住的颤动,似是要醒过来了!

蓝田赶紧拿那陀罗醉心散给它服下一点,小金虫本要睁开的眼睛,又无力的闭上了。小脸上却露出些恐慌的表情,不知道该怎麽办。

“小乖,不怕哦!我在这儿呢!我们小乖最勇敢,一点也不怕,是不是?”蓝田柔声哄了半天,才让小金虫安静下来。

他冲阿紫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阿紫凝神聚气,慢慢化作一道紫­色­的光珠,倏地一下往小金虫的脑门上撞去!

小金虫虽是在迷醉之中,仍是大骇!小身体剧烈的抽动著,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若不是蓝田道行高深,紧紧的摁住了它,恐怕它立时就能飞走了!

阿紫可毫不怜惜,一下一下,根本就不停歇的往小金虫脑门上撞!

虽然知道她这麽做是为了驱赶出小金虫的元神,但蓝田还是心疼不已。这死丫头,就不能下手轻点?

可这样的话,他却不能说。因为阿紫实在是个太有心机的妖­精­了,蓝田跟她又不熟,现在又正是用到她的时候,要是自己说些什麽,万一这丫头不肯尽力了可怎麽办?只得忍著心疼,紧紧抱著小金虫,恨不得能替它承受这一番苦楚!

小金虫疼得小脑袋不停的左右摆动,八只小爪子挠得蓝田胳膊上满是血痕。可在阿紫的狠手之下,终於见著一团白­色­夹杂著金丝的元神,象一朵绣著金蕊的美丽白花,慢慢浮现了出来。

这,就是玉鹤和小金虫混合之後的元神了。

蓝田看得心生欢喜,但阿紫可无心欣赏别人的美丽。再重重的一击,便将那朵美丽的花给震出了小金虫的躯壳!

就在这一瞬间,小金虫的身体也停止了挣扎,小脑袋往旁边一歪,彻底安静了下来。

阿紫一声欢呼,当下从一颗紫­色­的光珠幻化成|人形模样,毫不犹豫的解下腰间一条绿­色­的绸带,当空一挥,便把那团元神严严实实裹了起来,收回到手里。

蓝田怕她捣鬼,先给小金虫的躯体加了一道灵符护著,立即过来盯著她的一举一动。

这道士,实在是太­精­明了!阿紫本想捣鬼的,却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手了,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先逼出白花里的那些金丝。

渐渐的,两团元神慢慢的分开了,凝成了一只金­色­的小虫,和一个美丽的人影。

“玉鹤!”蓝田惊喜交加,这回真的是他的师侄回来了!

似是沈睡已久一般,玉鹤慢慢的睁开眼睛,可乍一见到蓝田,他就惊得一下睁大了眼睛,“你……你怎麽在这儿?”

“你被那玄苦推进小乖……就是这只小虫子的躯壳里,我想了许多法子,才把你们分开!”

小金虫的元神也清醒了过来,欢欢喜喜的往蓝田身上扑去。蓝田眼中却只剩下一个玉鹤,激动的想迎上前去。

玉鹤见著他过来了,却跟避瘟疫似的节节後退,“你别过来!别过来!”

蓝田无法,尴尬的停下脚步,没空搭理在他肩上叽叽叫的小虫子,先取出那枚七窍玲珑莲心果对玉鹤道,“你快进来吧!我再带你去找回自己的身体!”

呃?一下子信息太多,玉鹤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我的身体到哪儿去了?”

“被玄苦霸占了!不过你放心,我在你身上下了许多灵符,还有凤凰宝甲,他伤害不了你的身体!”

“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又变著法子来哄我?”玉鹤嘟囔著,鼓著小嘴,摆明有些不信。

这叫蓝田怎麽解释?“你相信我!我这回真的没有骗你!你快到这枚果子里来,对你大有好处的!”

……

阿紫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麽恩怨,可她却趁二人说话分神之际,悄悄做起了手脚!

妖道 59 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不管蓝田怎麽赌咒发誓,玉鹤就是别别扭扭的不大相信,磨磨蹭蹭不肯进那莲心果里去。而受到冷落的小金虫蔫头耷脑的停在他们身後,小心灵觉得有点受伤。

而此时,任谁都没有留意到,在阿紫不动声­色­的­操­控下,玉鹤的元神里多了一根金丝,而小金虫的元神里也残留了一小团白絮。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只要他们俩分得不彻底,那蓝田迟早会发现。发现之後能怎麽办?一定得回头来求自己!这麽一点点小小的疏忽谅他也挑不出什麽毛病来!

偷偷摸摸的做完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阿紫这才故作好人的来帮蓝田劝说玉鹤,“你就听你师伯的话吧!要知道……”

她方才还未留意,待她此时看清了玉鹤的容貌,整个人都惊呆了!连话也忘了说下去。

天!这世上怎麽会有这麽漂亮的人?就算是自负美貌的阿紫也不得不承认,玉鹤的姿­色­远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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