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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灵之鬼剑传奇 > 匠剑遗孤(3)

匠剑遗孤(3)

两人还未出得府门,正撞上虢石父带了一行人前来,见伯勉一脸慌张,正yù出门,随即冷冷问道:“太史大人这么晚了,这是要到何处去翱”

伯勉心中明白,知其定是怀疑都尉府大火一事,前来查探随即拱手言道:“在下听闻都尉府突逢大火,心下大惊,正yù前往查探”顿了顿,又问虢石父道“何事亲劳丞相大驾?”

虢石父不答,冷哼了一声,道:“太史大人消息如此闭塞,都尉府此刻已成一片焦土,你现在去,恐怕有些晚了吧”

伯勉故作大惊,忙问道:“岳母一家可安好?”

虢石父冷冷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道:“众宾客中并无一人见有李家人出来”

伯勉立时一个踉跄,倒退一步,便如伤心透肺一般,当下大惊失sè虢石父见他如此,好似当真不知情,心中倒也从之前的肯定变为怀疑,随即双目一眯,言道:“太史大人不必作态,老夫到此便是为了此事,李家上下是否尽数葬于火海,尚未确定,切叫夫人出来说话,老夫有话要问她”

伯勉一听此言,暗道不妙,自己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此一节,贼人如此多疑,竟派人盯梢迎亲队伍,若是此刻交不出李凤鸣,恐怕难以让这老贼信服现下老贼势逼,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应答,一边暗想对策,一边言道:“厄……夫人此刻……并不在府中”

虢石父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yīn霾,言道:“新婚燕尔,良辰美景,正是千金一刻之际,夫人居然不再府中?太史作何解释?又不知夫人现在何处呢?”

伯勉心中一紧,此时确是无言以对,这老贼若是不问个清楚明白,自然心中生疑,恐还会迁怒自己,如此一来,便将落得把柄在他手中,只怕从此自己也陷入险境,这老贼一旦得理,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口中喃喃道:“……这个嘛……额……夫人她……”任伯勉平rì机智过人,此刻却是不知该如何应答,全然无计可施

正自苦恼之际,忽听身后一女子柔声唤道:“相公,外边发生何事?”众人均是一惊,忙向府中望去,只见那女子身穿喜服,形容娇媚,一脸惊奇直看望着众人,正是李凤鸣

其实从都尉府出来,那花轿中便空无一物,李家上下均换了礼服,扮做迎亲队朝南门而去,那些迎亲所用礼服本就按照李家人的身段所制,自然在合适不过,并无露出任何破绽李勃之事先早已备好船只,打算东上去投齐国远亲一行人到得聆风渡口,李凤鸣见所有人都上船以后,这才放心将纤绳解了李勃之将妻子老母安排妥当后,出得舱外,见李凤鸣始终立于岸边,大惊,言道:“小妹何故不上船?”此刻船已驶出渡口有些距离,只听李凤鸣道:“兄长先护家小去齐国舅舅家,小妹还有些事要办,待到处理妥当,自将前来相会”言毕,转身回头,又往镐京城中行去

李凤鸣虽为女儿身,但xìng格坚毅,自幼便喜在书房听兄长读书,自然也是知书达理想到今rì伯勉为救自己一家老小十二口xìng命,不惜于众目睽睽之下冷落哪位花蚕姑娘,但自己看得清楚明白,从伯勉眼中流露出的不忍与哀痛,着实不比哪位姑娘好受许多,想她二人如今定是痛心疾首,苦不堪言岂知情之为物,本就伤人,今rì一切皆因为救自己家人而起,若是他二人这误会不能冰释,必将抱憾终身,自己心中定然也不会好过逐下定决心,回头去找伯勉,消有机会能当面与花蚕解释清楚

李凤鸣行至太史府门前,正好见到虢石父等人与伯勉为难,当即悄悄绕过纵人,从后门进府,府中门人今rì多都去过李家,自然识得这位‘新夫人’,便即带她换了形状,李凤鸣又与府中丫鬟交代了一番,这才由丫鬟陪着,从厅中出来

伯勉见到李凤鸣也是一惊,随即眼珠一转,立即上前相扶,问道:“夫人,你怎出来了?”

只听她身后丫鬟言道:“夫人想去荷花池塘走灯许愿,为少爷祈福”众人见那丫鬟手中提着花灯,自然不假

又听伯勉道:“这么晚了,夫人还是早些进屋歇着,明rì我陪夫人前去如何?”

虢石父在旁也是大感意外,一脸惊奇,暗道这女子竟也在府中,难道此事真乃意外,或又是李家人自知命不长久,引火自缢……随即言道:“太史不是说夫人不再府中吗?为何……”

虢石父话音未落,只见伯勉回头连施眼sè于自己,虢石父也不理会,随即对李凤鸣言道:“夫人可知都尉府突逢大火之事?”

李凤鸣一脸大惊,随即问道:“什么?何时之事?兄长与家母现可安好?”

虢石父见她反映剧烈,好似真不知一般,听她如此问,也未作答又见李凤鸣大惊失sè,随即抓住伯勉,问道:“相公,这是怎么回事?此人所言可是真的吗?”

伯勉微微将头低下,故作一副黯然,良久才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方才得知,这便正yù前往查看”

又听李凤鸣问道:“那家母与兄长可安好?现在何处?”

伯勉皱眉愁思片刻,才道:“火势突然,众宾客中,均无一人见到李家有人出来”

此言一出,李凤鸣立时一脸惊惧,气急而仰,就此晕厥过去,伯勉忙伸手将她扶赚对身后丫鬟言道:“快将夫人扶进去休息”两名丫鬟这才上来,将李凤鸣扶起,朝内堂而去

李凤鸣这一出唱得着实不假,由不得虢石父不信,正解了伯勉燃眉之急只听伯勉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真乃家门不幸”又拱手对虢石父言道:“丞相切勿见怪,方才在下并非有意相瞒,只是内人一向体弱,突来如此大的打击,在下实怕她身子承受不起这才言语相欺,脱出夫人不在府中直言,实是怕她知道了此事,还请虢丞相恕罪”

虢石父听伯勉如此说倒也觉得入理,心中暗道:“难道李勃之一家真全数葬身火海之中?若真如此,那倒也罢了,省的自己亲自动手”随即大袖一摆,领着众人回府而去

待到虢石父去远了,伯勉这才回府李凤鸣正于厅中陪小蔓蓉玩耍,见伯勉进来,忙上前问道:“公子,贼人可曾起疑?”

伯勉拱手称谢,言道:“多亏李姑娘机智,否则今rì恐怕被这老贼借机发难”

只听李凤鸣道:“公子说那里的话,若非公子为救我李家十二口xìng命,也不会趟这摊浑水,更不会……”言至于此,稍稍顿了顿,又道:“更不会另花蚕姑娘有所误会”

伯勉轻叹一声,随即问道:“姑娘为何去而复返,伯母与李大哥现在何处?”

李凤鸣道:“公子请放心,家母与兄长现已在去齐国舅父家的路上,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能找个机会向花蚕姑娘解释清楚”

伯勉听她如此说,心中感激,随即微微一笑,言道:“有劳姑娘费心,今rì天sè已晚,姑娘先在府中委屈一夜,我还有要事在身,须得出门一趟,恐怕不能相陪”随即便让丫鬟去予李凤鸣准备房间

“怎的公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李凤鸣奇道

伯勉又是一声叹惜,一脸愁云,言道:“此事说来话长,家兄弧厄如今命悬一线,我须得想法救他,否则明rì一过,便再也无力回天”言罢,拱手做礼,转身yù走,岂知小蔓蓉一把将伯勉拉赚道:“我要与哥哥同去”

伯勉蹲下身来对蔓蓉道:“蓉儿乖,有李姐姐在家中陪你,哥哥出去办点事,稍后便回”哪知蔓蓉说什么也不愿意,伯勉没辙,心想带上个小女娃也好,免得招人怀疑,随即便桥蔓蓉,由那侍卫朱僪领着,从后门出发,朝马车夫家而去

第三十回·好歹不识

话说那rì弧厄在尹贼府中,不慎遭老贼算计,中了荷香腐骨散之毒,傲了多时,终于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就此昏厥过去,没了知觉再次睁眼,便见一名女子正用树叶予自己喂水,只是头晕目眩,良久才看清那女子长相,只见她面如磷脂,眉若青柳,赤­唇­如朱,凤眸微颤,直望着自己,正是今rì在林中伏击自己那位女子弧厄只道是自己在做梦,全无忌讳,微微一笑,勉力对那女子言道:“姑娘……你……好美”

岂知那女子听言,双脸一红,柳眉微蹙,忙将本垫在弧厄头下的左手撤回,转身怒道:“你再如此无礼,我便将你丢入这河中喂鱼”

弧厄此刻浑身乏力,那女子将手撤回,自己便如自然坠落一般,后脑勺“噔”一下磕在石头上,还好距离不算远,倒也不是很疼,那女子见状,又觉着有些不好意思,随即问道:“疼不疼”只见弧厄双目微闭,轻轻摇了摇头,就此又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只闻到一阵女儿香,自己却好似在上下颠幅一般,耳中听到的却是女子的呼吸声,半晌,意识才渐渐清晰,原来是那女子将自己负在背上,此刻正在林中穿行自己头却是靠在她肩膀之上,随即轻声言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女子见弧厄醒了,这才找了颗大树边将他放下,这女子身段娇鞋而弧厄却是堂堂七尺,要她背负弧厄在林中穿行多时,确实有些为难她弧厄身子靠着树枝,双眼微睁直盯着她,见她一身黑衣,双眉微皱,早已是满头大汗,正用手搽去额头间的汗珠那女子稍稍缓了口气,便转头对弧厄言道:“你可别晕艾再晕了我就不管你了”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子,解开瓶盖,倒了一粒黑sè的药丸出来,递到弧厄嘴边,言道:“张嘴”弧厄依言慢慢的张开嘴巴,那女子将药丸塞入他口中,道:“用力嚼食”弧厄又依言,努力咀嚼,可惜此刻浑身乏力,着实花了不少功夫才将那小小的药丸嚼碎,只觉满口苦涩,如饮黄连一般,不自然便表情扭曲,身子微一颤,满脸涩相,倒也强行咽了口唾沫,将那药丸吞下

那女子见弧厄行动吃力,一板一眼甚是怪诞,又见他吞食药丸那副苦相,不慎咯咯一笑,待弧厄脸上表情松弛了下来,便听她言道:“哼!给你什么便吃什么,也不怕我毒死你,难怪被那老丑怪下毒”

弧厄心想自己今rì在尹贼府中却是少了些戒心,才不慎着了这老贼的道,这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随即微微一笑,道:“姑娘此刻若是想要我xìng命,何须浪费一颗这么名贵的药材,只需将我丢在这林中,明rì自然尸骨无存”

只听那女子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毒,我可是没把握能解得了,你既知道吃了我名贵的药材,便应当尽力相报才是”

弧厄听她所言,话语中竟是有所要求,不慎哈哈一笑,岂知这一笑,触动心肺,浑身又是一阵剧痛,不尽咳了两声,但见嘴角咳出些血来,那女子见状一惊,忙道:“你别乱动,你身子弱,刚服了这熊胆护心丸,需得好好调养,不可乱了气血”

弧厄一抬手,用衣袖抹去嘴角鲜血,微微一笑,对那女子道:“我弧厄贱命一条,却能值姑娘出手相救,以这灵药所施,在下确实不知,姑娘要我如何相报”弧厄心中却想“这女子若真是王后所遣,要想从自己身上打探道什么端倪,做出什么祸害伯勉之事,那自己便将这熊胆护心丸吐出来便是”

岂料那女子,皱眉沉吟了片刻,果真问道:“你对王后之事所知多少?从何处得知?”

弧厄听她如此问,冷哼了一声,便即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自行朝林中行去那女子见状一惊,忙追上来问道:“你这是作甚?你身中剧毒,这是要去何处?”

只听弧厄冷冷的道:“姑娘若是想要我xìng命,那便现在动手”

那女子听言心中更奇,却不知此人如此言语,到底从何说起,心想我要你xìng命­干­嘛?自己辛辛苦苦从尹府中将他救出,又煞费苦心的负着他在这夜间林中穿行,此人居然不领情,还口出轻狂之言,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我若要取你xìng命,你还能活到此刻不成?”

只见弧厄步履蹒跚,口中冷冷言道:“你若不杀我,也休想从我口中套得半点线索,哼!老贼好不狡猾,我纪弧厄可受不得这等软磨硬泡”言毕,又自行跌跌撞撞的朝林中行去

这女子一听此言,更是怒火中烧,直气得头晕耳鸣,咬牙顿足,若不是见弧厄此刻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早就两枚手刀朝他shè去想了半晌,实在是气不过,便即跑上前来,对准弧厄右腿狠狠的踢了一脚弧厄本就浑身无力,受她这一踢,身子一个踉跄,双手触地,差点跌倒只听她怒喝道:“本姑娘便是故意留你条xìng命,慢慢折磨又如何,你可知你方才吃下的熊胆护心丸剧毒无比,一个时辰后,你便会全身溃烂,奇痒难当,那时看你如何忍受”

只听弧厄冷哼一声,伸出右手猛的Сhā入自己口中,食指直冲咽喉而去,不一会,便觉一阵恶心,竟将胃中之物尽数吐出那女子实没想到此人xìng子如此倔强,又惊又怒,喝道:“你……”却是找不到言语来形容,直气得她身子微颤,吐气如牛,几yù晕厥,半响才愤愤的道:“你如此不识好歹,活该中毒身亡,你就自己在这林中等死吧”言罢,冷冷哼了一声,竟自行向林中跑去待她走后,弧厄这才缓缓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西北方那小酒店行去

第三十一回·心如烟尘

弧厄折了根树枝作为拐杖,沿着林中小径一路踉踉跄跄的朝旻河方向行去说来也奇,行了这好一阵,虽仍提不起气力,但头脑清醒,却无先前那般晕眩之状,只是感觉心跳缓慢,浑身发冷,好似血液就此在体内凝固一般心想“若是血液无法流通,那血液中的毒素自然就不能扩散,如此说来,这熊胆护心丸真能护住心脉,延缓毒发时间难道这女子真无加害之意,若非贼人所遣,为何她所关心之事又与那尹贼相同,连问话的口吻都一模一样,也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目的”正自不解,突然从右侧闪出一个黑影,猛的朝自己扑来,弧厄不及反应,当即便被那黑影扑倒在地待到回过神来,才知袭击自己的乃是一只硕大的山豹,那山豹利爪如刃,直架在弧厄手臂上,两颗孽齿冷生生的竟贴在他面门上,却已气绝弧厄又惊又奇,勉力将那山豹推开,爬起身来,只见那山豹颈部鲜血淋淋的,背脊处被两枚手刀穿透骨梁,想是在它跳出的一瞬间,便已被shè杀弧厄又是一阵虚惊,若是平rì,这等猛兽决计伤不到自己,只是现下自己内劲全失,心神不宁,这才差点遭这畜生所弑,若不是这女子出手相救,恐怕自己又要丧身在这荒林之中心下感激,忙回过头去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弧厄微微皱眉,缓缓低下身去,将那两计手刀从山豹背脊上拔出,用自己衣角将刀上鲜血搽净,又从自己怀中取出那对翡翠耳坠,与手刀一起工工整整的放在旁边一颗大石之上,这才转身朝前方行去

又行一阵,出得树林,沿着旻河朝北而去,不时回头观望,始终不见那女子身影,暗想定是自己方才言行惹她生气,也不知她是否还跟在身后她今rì两番相救自己xìng命,却连她姓什名谁都不知道自从今rì竹林初见,心中便暗自挂念,现下如此邂逅,本因心存感激,以礼相待才是,却因自己xìng子鲁莽倔强,又惹得她一怒而去,心中好生后悔,但此刻挂念伯勉安危,也顾不得这许多,只想快些行到那小酒店中一探究竟又行片刻,见前方有浓烟冒起,看方位便是那酒店附近,心中暗觉不妙,忙加快脚步,朝那小酒店行去

行到酒店,果见店中燃起熊熊大火,已然烧得不成样子,弧厄忙上前两步,但觉一股热浪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焦臭迎面卷来,令人窒息弧厄借着火光往店里望去,依稀见到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早已烧的熏黑,辨不出莫样来,又想起那陈爽所言,店中所有人均被他所杀,无一幸免,难道伯勉也……,弧厄惶恐不已,在仔细往屋中查看一番,果真见到一件衣袍,虽然周边均已烧得破烂不堪,但那衣袍上的图案……正是今rì伯勉所穿弧厄当即愕然入定,如坠寒渊,想到义父临终时曾把自己唤至身旁遗训,道:“如今朝中jiān徒当道,官场凶险万分,勉儿一心报效国家,可惜势单力孤,恐难成其势,若是他能排除万难,兴我大周于遇难,固然是好,若是不能,你需得答应我,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为我伯阳氏留一条后……”如今自己身中剧毒,恐怕已是命不长久,这一切皆因自己杀贼报仇而起,可惜贼人未除,还累得伯勉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他rì自己死了,又有何颜面以对泉下父兄与义父想至于此,弧厄如受雷击,头脑一片空白,心中万念俱灰,不自觉便朝火中行去,唯有一个念头,即便救不了伯勉xìng命,也要将他尸身找回此刻忽听“咔嚓”一声巨响,店内一根大柱从中间断开,“噔”的一声倒在地上,梁上砖瓦顿时朝一方倾倒,嘭嘭嘭的散落一地,火势越发凶猛,其余几根大柱也烧得“嘎嘎”直响,整个酒店受力不均,眼见便要崩塌,弧厄哪里还顾得这些,只是加紧脚步往火中行去,忽然双足一麻,“噔”的一声跪倒在地,回头一看,正是那对翡翠耳坠不偏不倚的打在自己脚踝之上弧厄这才回过神来,忽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热浪将四周烟尘尽数卷起,伴杂星点般的火花迎面袭来,那火花像雨点般打在弧厄身上,弧厄只觉双眼一阵刺痛,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忽然觉得有人抓住自己手臂用力向后拽去,哪里还容他反应,便被这股热浪掀翻出好远,那小酒店就此完全崩塌,热浪将四周烟尘掀起好几丈高,伴着火花直冲云霄而去,良久才慢慢沉下来,火焰将店中所有的一切和那对翡翠耳坠一起,吞噬得无影无踪

弧厄爬起身来,忍着被火心灼伤的疼痛勉强睁开眼睛,见四周烟雾缭绕,眼前竟是灰蒙蒙一片,烟尘如同雪花般从天而降,一不留神就吸进嘴里,弧厄咳了两声,这才想起刚刚混乱中似有人拉拽自己,忙回头一看,果见那女子躺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满身烟尘,一动不动弧厄大惊,忙上前探其鼻息,见她呼吸平和,这才放心,想是被那热浪掀翻,摔在地上,震晕了过去弧厄忽然回想起今rì在竹林之中,自己也是这般去探她鼻息,同样的心情,可结果确全然不同,想到与她初见时那怦然心动,想到她一次一次的救自己xìng命,此刻再去想她身份如何,却已显得太无关紧要弧厄静静的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脸上却是一阵欣喜,他不尽想,老天爷还不算太刻爆在自己最失意之时,还能与她如此静静相候,心下足矣,哪怕能多活得一天是一天,多活得一时是一时,想到此处,忽又想起事已至此,父兄大仇不可不报,即便是死,也要将那祭贼诛之而后快于是起身,将那女子抱起,行至河边,撕下自己一块衣襟,在河中洗净,这才在她脸上轻轻搽试,冰冷的河水刚一碰到她脸上,那女子突然醒来,出于本能,猛的将弧厄一推,弧厄向后倒退两步,差点没能站稳,见那女子一脸茫然望着自己,弧厄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忙将头撇至一旁,言道:“你醒了?”又将衣襟递于她,道:“檫檫脸吧”

那女子猛的从他手中抓过衣襟,行至河边坐下,一语不发,只是借着月光呆呆的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见她眼角沁出泪来,眼泪顺着她脸颊清楚的划出几道痕迹,将脸上烟尘分割成几块,这才滴入河中,又泛起涟漪,将河中倒影荡得模糊不清,那女子好似这才察觉一般,倒也不做掩饰,放声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着实令弧厄摸不着头脑,他平rìxìng情豪爽,却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想那女子定是遇上什么伤心之事,自己此刻豪不知情,若是上前安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那女子哭了一会倒也累了,这才用衣襟檫净脸上污垢,又在河中将衣襟洗净,转身丢与弧厄,自行朝岸边走去

第三十二回·狡兔撞株

弧厄接过衣襟,也在河边清洗一番,这才上得岸来,见那女子始终站在岸边看着自己,弧厄不明所以,上前问道:“姑娘,你……”

“你什么你?我叫赵翎儿レ&レ”没等弧厄说话,只听赵翎儿道:“我问你,你可是要去杀那祭老怪?”

弧厄听到赵翎儿这个名字,只觉好生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听她如此问,暗想她两度出现在贼人府中,知道此事也不足为怪,于是轻点了点头

只听赵翎儿道:“好我与你同去”言罢,转身便朝镐京方向行去

弧厄正努力回忆,听她此言,心中一愣,猛的回过神来,忙道:“不可”

赵翎儿转身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何不可?”

弧厄眉头微皱,顿了顿,上前一步,道:“不瞒姑娘,今rì我假传后令,本yù诱杀三贼,祭乌龟虽已入滃,但此事确败于尹贼府中,幸得姑娘相救,在下才检得这半条xìng命,若是这两个老贼互有通气,此去极有可能是个陷阱,危险之致”

只听赵翎儿问道:“你既知可能是个陷阱,为何还要前去?”

弧厄淡淡一笑,言道:“老贼害死了我世间所有亲人,反正我已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再将我这半条xìng命送于他又何妨,此去便是赌上一赌”

赵翎儿听他如此说,确也不做声,顿了半晌,这才指着弧厄右手,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是如何得来?”

弧厄一愣,低头剥开衣袖,露出右臂上一条长长的疤痕,看了半晌,这才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对赵翎儿道:“幼时无知,纵火烧了别人庄子,这疤痕是那庄上农夫用材刀所伤”

赵翎儿自幼便与父亲过着隐居生活,平rì除了父亲外再无别的亲人朋友,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隐居前的一些琐碎记忆,听弧厄如此说,她脸上闪过一阵惊异,转瞬即逝,自然没人察觉,只听她言道:“快走吧,再晚恐怕就误了时辰”语气亲和,说完便转身行去弧厄知她xìng子倔强,也只得随她去了,暗想等到了镐京,在找个借口将她撇开,于是两人便朝镐京方向行去

行不一会,弧厄只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想是体内剧毒又开始发作了,弧厄抬头看了看天sè,见月已中梢,已临近子时,只得强忍着痛苦,跟在赵翎儿身后又行一会,忽听赵翎儿道:“你为何不问我了?”

此刻弧厄只觉四肢发软,浑身疼痛难忍,全身骨骼仿佛就要化掉一般,实在无力支持,便找了棵大树靠了下来,回道:“问你什么?”

赵翎儿行在前面,并没发现弧厄有何异样,只听她言道:“问我为何非要与你同去诛杀那祭老乌龟翱”半晌不见身后有动静,这才回过头来,见弧厄已与自己拉开好长一段距离,远远靠在一颗树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形容难受,知他毒发,忙跑过来蹲下身子,问道:“纪大哥,你怎么样了?”

弧厄微微摇了摇头,勉力一笑,道:“姑娘今rì三番四次救我xìng命,我弧厄自知不识好歹,错怪了姑娘,还险些累得姑娘差点葬身火海,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询长问短,姑娘要去,自然有姑娘的道理”弧厄此番话说得着实费了不少气力

赵翎儿见他如此痛苦,竟还是在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一脸焦急,忙道:“纪大哥你别说话了,定是你体内毒发,我负着你先去找郎中吧!”说完便转过身子去背弧厄

弧厄一把抓住赵翎儿的手,言道:“赵姑娘,多谢你美意,只是我体内之毒恐怕非郎中能医治,你若是不生我气,我可否求你一件事”言至于此,弧厄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轻咳了两下,立时便觉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赵翎儿见状大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她先是摇了摇头,又猛的点了点头,她心想:“我自然没生你气,你有何事相求,我答应你便是”只是此刻心中焦急,却是说不出话来

弧厄见她点头,这才勉力言道:“你那熊胆护心丸,乃解毒灵药,可暂缓我体内剧毒,若是姑娘不记恨我先前无礼将它吐出,可否再赠我一粒?”

赵翎儿听言忙道:“不可,不可,那样会害死你的”

只见弧厄微微一笑,道:“现下我与死了又有何区别,这毒药好不厉害,我只觉全身骨骼都快断裂一般”

赵翎儿知他难受得紧,伸手轻轻将他额头上汗珠檫去,这才从怀中掏出那个白sè小瓷瓶,言道:“并非翎儿舍不得这药丸,只是这药丸乃是爹爹所配,配置这药丸的十七种材料均是剧毒之物,爹爹剂量配置成粒,即便再身强体壮之人,每rì也只能服食一粒,若是超过这剂量,便会有生命危险”

弧厄听言,轻点了下头,言道:“原来如此,姑娘大可放心,难道你忘了,我刚才已将那药丸尽数吐出,此刻只求能抑制体内剧毒,容我去取了老贼头颅下来,即便是死了,我也深感姑娘大恩”

赵翎儿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才将瓶盖取下,倒出一淋胆护心丸,只见她将药丸拿起,送入自己口中,用力一咬,那药丸顿时分成两半,她将一半递与弧厄,言道:“话虽如此,这药丸乃是嚼食,哪那么容易吐得­干­净,这剂量若是超出一点也会有xìng命之危,这半粒你服下应当无碍”

弧厄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灵药相赠”言罢,这才接过那半粒药丸,放入口中赵翎儿自将另外半粒药丸放入瓶中

弧厄吃了这半淋胆护心丸,又调息了一阵,果觉这药丸神奇,先前剧痛顿时消减,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四肢冰凉,好似坠入冰窟一般见赵翎儿始终在旁望着自己,这才站起身来,言道:“在下觉得好多了,咱们走吧”

两人一路行来却是一语不发,弧厄对眼前这女子自然是充满好奇,不知她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xìng命,也不知她此行究竟有何目的,只是觉得她并无恶意,若是此去能取那老贼头颅,便是立时毒发身亡,也再无怨言,有她如此相伴,仅此足矣,又何须多言而赵翎儿却是若有所思,相比弧厄此刻如此放松的心情,她反倒显得更为凝重,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时,两人便行至镐京城外南门方向,弧厄心中暗想“此去不知是否有危险,不如就此找个借口将她撇下”随即言道:“赵姑娘,前方便是镐京城了,那老贼若要进城,必走此路,不如你在此处侯着,我先进城去打探一番,稍后与你汇合”

岂知赵翎儿言道:“你修要哄我,此处乃是南门,祭老怪若是进城定是走的西门才是”

弧厄确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鬼jīng,见被她识穿,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赵翎儿忽然将他一拉,弧厄随她伪下身来,转头望去,但见前方三人,一前两后正随着大路朝城门行去,后面两人身材魁梧,步伐矫浆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前面那人步履蹒跚,须发苍白,形容猥琐,正是祭公易只听赵翎儿轻声言道:“纪大哥,对不起,翎儿错怪你了,你是如何得知这老怪物定走此路的?”

此刻弧厄也是满头雾水,这老贼府上明明在西,却走南门,这一折腾至少要多绕行半个时辰的路,若是自己按常理去西门伏他,定是竹篮打水,到头来扑空一场想这老贼机关算粳确被撞个正着,真乃天意随即轻言道:“我也不知,刚才确是骗你”言罢站起身来,朝那三人行去赵翎儿一愣,也起身跟在他身后

灵之鬼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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