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堂虽然兑现了林梁森的支票,但是在计划当天就将钱寄还给他了,是他自己不察。这种丧尽天良的计划也只有他那种人才想得出来。
芊亚是到了当天才知道整个计划的,因为咏堂怕她在公司露出破绽,所以到最后关头才肯告诉她。
她初时只感到震怒,但在他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转而开心的配合。她也乐于见到林梁森自食恶果,想到那对男盗女娼的夫妻相见的场面,他们忍不住笑得阖不拢嘴。
经过这件事,咏堂开始产生信心,准备将自己的身份以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全盘向芊亚托出。背负真相的压力逼得他猛想尽早解脱。
回到台北,他们上了阳明山赏夜景,芊亚请他吃了根香阳,两人开心的享受春末宜人的微风。
「今天的天气很好耶!」芊亚咬了口香肠,仰起头,满足的笑着。
「是啊!」咏堂看着她诱人的红唇,更想吃她口中那一块。
「你说林梁森明天到事务所看见我会说什么?」
「大概一个屁也不敢放吧!」他仍将焦点聚集在她的唇上。
「怎么了?你好象不太高兴。」她转头看向他,发现他不但没动手中的香肠,而且神情复杂。
咏堂没给她答案,倾过身去,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他的舌头探入她口中,找不到方才的肉块,只找到多汁的余香。
虽然是夜晚,但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么做也太前卫了,若是一般女孩子大概会扭捏造作的退开,可是她并不觉得两情相悦的男女这样的演出有何不妥的,于是很配合的尽情与他的唇舌嬉戏。
当他退了开来,芊亚仍陶醉的半瞇着眼,勾着唇角,好象要求他再来一次一样。
她歪着头,手拿香肠指着他,困惑的问:「你……这不是一般的吻。你是想做吗?」
「不要诱惑我。」咏堂一笑,伸手抹掉她嘴角的口水,有点骄傲自己这么容易就挑动她的情yu。
「哦?帅哥不想做耶!原来是我误会了。」她故意用力咬下一口香肠,意有所指。
「哇!别这么狠,美女,幸好我这根还很完整。」咏堂宝贝似的看着自己的香肠,只敢用舔的,不敢用咬的。
「好吧!那你吃你自己的吧!我去找别的帅哥。」芊亚耸耸肩,后退两步,煞有其事的东张西望看着。
「芊亚,不开玩笑了,我有话告诉妳。」他大步跨向她,拉住她的手,以严肃的态度面对她。
倏地,芊亚发现了一个熟人,她甩开他的手,带着夸张的笑容往目标走去。
「芊亚!」咏堂出声制止她。
「拜拜,帅哥!」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笑着对他说声拜。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跟在她后面。
她腿长,走路速度当然快,没多久,她走到一名穿著蓝色西装的高挑男子身后,用力的拍一下他的背,拍得那男子吓了一跳,这才转过身来看她。
「费骏豪!真的是你,你回来啦!」芊亚大叫。
「穆芊亚?我的天!妳变了好多。」费骏豪转惊为笑,两造在一片热络声中寒暄。
「我哪里变了?还不是一副没人要的样子。」
「以前是POLO衫加牛仔裤,现在是西装、西裤。是不是我看错了?妳好象变漂亮了。」
「嗨!」咏堂终于赶到她的身边,脸色不是很好的打招呼。他是谁?芊亚好象很高兴见到他的样子。
「他是?」费骏豪问芊亚。
「拒绝和我嗳嗳的帅哥,现在是路人甲。」芊亚胡乱介绍一通。
「哇!」费骏豪瞠圆了眼,一副承受不了的样子,「妳讲话还是这么辣。」
咏堂疑惑的看着她失态的样子,只好自己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项咏堂,芊亚的男朋友。」
「费骏豪,芊亚的直系学长。」费骏豪和咏堂握了下手,再转头暧昧的对芊亚笑笑,并甩手肘推推她,「还说没人要,人家都追上来了。」
咏堂看见这些亲密的举动,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呢?女朋友没带来。」芊亚不想回答关于咏堂的问题,咬着香肠,将话题又绕回他的身上。
「我哪有女朋友,去了美国三年,袍友交了几个,女朋友一个也找不到。」费骏豪了解她的个性,知道什么话可以说,这种程度的言词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他接着道:「哪像妳,行情看涨,我听说妳现在是小有名气的女律师了。」
「听说哦?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你好样的。」她哼了声,伸手再次用力拍了下他的背。
「噢!妳的手劲还是这么大。」费骏豪唉叫一声,转转手臂以甩掉那层酥麻感,「我回来才一个月,很多事都还没处理好呢!」
再一次目睹芊亚和别的男人亲密的肢体碰触,咏堂忍住一股将她拉开的冲动,开口问道:「呃,你们还要不要吃什么东西,我去买。」靠!不知所云,他应该问他们要不要顺便去开个房间才对,根本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三年,不就是芊亚和前男友分手的时间吗?摆明了两人是因为长距离恋爱不容易而分手,现在回来当然要续前缘喽!
嫉妒啃咬着咏堂的心,由两人的眼中,他看到的不只是学长与学妹的关系。他们之间肯定有段他不知道的过去。
「我要喝咖啡!」芊亚无暇关心咏堂的感受,只是响应他的话。
「也帮我点一杯,我要蓝山的。」费骏豪跟着说。
这下他变成跑腿的了,真是咎由自龋
咏堂离开后,费骏豪语带揶揄的问芊亚,「男朋友?感情好象不错嘛!」这是保守的说法,那男人好象随时准备把她拖去藏起来,再把他碎尸万段的样子。
「普普啦!」芊亚漫不经心的回道。
「普普,意思是我还有机会把妳抢回来喽。」
「抢我,抢我做什么?我们根本就合不来嘛!你不会整理家务,我也不会,你不会煮菜,我也不会,你洗澡要洗一个钟头,我五分钟就解决了,你喜欢看电影,我喜欢下围棋……」
「妳说了这么多,请问项咏堂符合妳那些条件?」费骏豪打断她。
「除了会整理家务外,每样都跟你差不多。」芊亚努努嘴,老实告诉他。在这个旧日情人面前,她一向说实话。
「所以这全是借口,妳只是单纯的爱上他而已。」
「爱上他?」她怪叫,「你错了!先生,是他爱惨我了,我同情他,怕他为我要死要活的。」怪叫是她为掩饰尴尬的一种表现。
「你们彼此相爱,我很高兴。」费骏豪有些感伤的笑了。
「你高兴个屁啦!关你屁事。」
芊亚又想拍他的背,这次被他以手挡住了,两人好象在打咏春拳一样,推过来打过去。
咏堂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气得他差点七窍生烟。
反正他现在是透明人,什么都不是,情人还是旧的好、旧爱还是最美!
人家比他高,认识她比他久,而且是留美归国,前途看好的同业人。
人家样样强过他、样样比他优,他拿什么跟人家斗。
「咖啡!」他气冲冲的将两杯咖啡递给他们,因为动作太过生硬,有几滴洒了出来。
「嘿,老兄!轻松点。」费骏豪笑着安抚他的情绪。他知道咏堂误会了,他知道喝醋的滋味。
芊亚拿起咖啡啜了一口,发现是蓝山的,于是主动跟费骏豪换了过来。
「我这杯是蓝山的,刚才你说要蓝山的。」
「芊亚!」咏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干么?」她才不理他的小家子气行为呢!
「两杯都是蓝山的。」
「哦,那换回来好了。」
见她又想换,且费骏豪已经喝过了,咏堂气得转过身去,回到两人原来赏夜景的地方,一言不发。
「干么啦!」她对着他的背影喊。
「他生气了。」费骏豪说。
「谢谢你哦!我也看见了。」她赏他一个白眼。
「妳应该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知道,因为我只顾着和你说话嘛!」
「妳从以前就有这个毛病,看到熟朋友就跟人家哈啦个没完,结果冷落了身为男朋友的我。」
「就为这种小事生气,真无聊!」她嗤之以鼻。
「妳快去安抚安抚他吧。」费骏豪建议。
「又不是小孩子。」芊亚有点不甘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