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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后记

“哎呀,你吃得这样多!会胖死的!”曲青青说。

小男孩捧着碗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茫然,像不懂她讲什么。

“没事,小伙子多吃点,长个子!”随便拍着他细瘦的背道,又给他夹了一块大排骨,“青青,你也要多吃点。”

“我不要啦,”青青说,“我是女孩子,我要减肥啦,好吧小哑巴你再多吃点吧,你是小伙子。”说着学着随便夹了一块排骨给那小男孩。

小男孩闷声不吭地照单全收,小小的肚子好像有无限的容量。

吃完他就默默地爬下桌子,往门那边去,垫着脚要开门。

“要走啦?跟青青再玩一会儿呀?再看会儿电视吧。”曲小玥说。

他摇摇头,还是默默地开门。

曲小玥追上去往他衣服兜里塞了两小盒月饼。青青跟在后面攀着门热情地说,“明天再来玩呀,小伙子!”

小男孩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转头蹬蹬蹬跑下了楼。

饭后季逸林去洗碗,随便背着青青在旁边打下手兼围观。小丫头攀在随便肩头动来动去,“随叔叔,你的小猪怎么没有带来呀?”

“它得跟狗狗一起看家呀。”随便说。

“书上说小猪叫起来都是‘哼哧’‘哼哧’的,”小丫头捏着鼻子学道,“你的小猪为什么是‘唧,唧’呀?”

“它在­鸡­窝里长大呀,它以为它自己是小­鸡­呀。”随便说,举着双手抱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来,结果她越爬越高。

“哎呀,随叔叔你长白头发啦!”小丫头攀到随便头顶,突然惊叫道。

随便还没来得及说话,眼角瞟到季逸林手中一个盘子白花花地往地上坠。

他抱着青青眼疾脚快地抬脚去勾了一下,盘子飞上半空,被从短暂怔忪中反应过来的季逸林抬手接住。

小丫头开心大笑,“哇!好厉害!”她以为俩个叔叔玩杂耍给她看。

季逸林没说话,侧过身去继续洗碗。随便笑呵呵地继续逗她,“你给叔叔数数看,长了几根啦?”

小丫头趴着研究了半天,“一根!”

“噗……青青眼真尖!快帮叔叔拔掉!”

“会不会痛呀?”

“不会啦。”

“真的会痛呀!”

“不会啦……嘶!好痛!青青你是不是拔了好多根?”

“没有呀,就一根。我都说了会痛呀!”

“……明明是五根!你数数。”

“咦?一,二,三,四……五耶!真的有五根耶!”

“……哪里有白头发,这些都是黑的。”

“咦?拔错了吗?”

“青,青!”

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很久。等到季逸林碗都洗碗了,小丫头还是没能从随便头上拔出那根白头发。

“你看错了吧?”

“没有看错呀,是叔叔你晃一晃头它就不见啦。”

一大一小还在讨论,季逸林擦­干­手走过来,对着小丫头微微笑,“青青,吃月饼吧?”

“好!”小丫头红着脸响亮地应了一声,又蹭进他怀里去了。

一家人围在沙发前切月饼,看了一会儿山寨中秋节目。小孩子睡得早,吃完月饼没过多久,曲小玥便张罗着青青洗澡。“大哥,随大哥,客房给你们布置好了,我管青青睡觉去了,你们自便啊。”

俩人应了一声。家里没酒,于是一人端着一杯茶去阳台上赏月去。

闲聊了一会儿,随便问,“刚才那孩子有灵力么?”

季逸林摇摇头,“应该没有。”

随便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想让他进除魔学院?”季逸林问。

随便点点头,他对这种独来独往的孩子向来关切,“真可惜……那孩子很聪明。他趁青青走开的时候,拆了那把模型枪,又拼回原样,就一会儿。”

季逸林若有所思地垂了眼。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不一会儿青青穿着轻松熊睡衣跑出来,昂起小脸蛋,“大伯,随叔叔,晚安亲亲!”

俩人笑着一人在她脸上印了个吻,小丫头攀着季逸林的脑袋却不放开,压低声音说,“大伯,我有问题想问你呀,你别告诉妈妈。我问过妈妈,结果妈妈不高兴啦,我就不问她啦。”

“你问吧。”季逸林半蹲在地上搂着她。

“大伯你知不知道青青的爸爸在哪里呀?青青有爸爸吗?”

季逸林摸着她的小脑袋,“青青为什么想要爸爸?妈妈对青青不好吗?”

“妈妈很好呀,可是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呀。青青也想要个爸爸。”

季逸林摸着她的发温和地道,“青青,大伯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小丫头闻言激动地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青青的爸爸啊,是个大英雄,在青青小时候,为了保护青青,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哎!”小丫头老气横秋地叹息道,“这些电视机里都演过啦。大伯你骗人吧?你才是我的爸爸吧?你喜欢随叔叔,所以就抛弃妈妈啦。要不然青青怎么会跟你长得这么像呀!”

站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偷听的随便被呛住。“咳咳!”

“哎!”小丫头不等僵住的季逸林再说话,径自失望地摇着头啪嗒啪嗒跑回去睡觉去了。

只留下季逸林半蹲在那里望着她小小的背影发呆。

“现,现在的幼儿园教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怔怔地问随便。

“咳咳咳咳……”随便还在咳。

两个被小丫头鄙视的大男人悻悻地继续肩并肩靠在栏杆上赏月。隔了一会儿,随便愁道,“她要是长大了再问起这事……”

“她要是想知道,我会告诉她真相。”季逸林望着远处道。

随便有些微惊地转头,迟疑地看着他的侧脸。可是,你知道真相么?

她那自私而狠毒的爸爸一次又一次地害人,最终被自己的哥哥亲手丢进丧尸堆中……

季逸林回过头,静静地迎着他的目光。黑亮的眼睛沉寂而清澄。

“林林……”随便迟疑道,“那时候的事情,你究竟记得多少?”

季逸林眨了一下眼,很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跑题说,“我记得医生抱了你一下……”

口胡!那种事情需要记么你这个醋水塔!

“我还记得,”季逸林凑上来环住他的腰,“你把我摁在床上,像这样摸我……”

“呜……等一下,这里是阳台……”

“没有人看见……”

“有啦,楼上有人,进去再……我擦!那女的流鼻血了!”

番外3 白头(3)

眼瞅着楼上那妙龄女子满眼放着狼光、兴奋地将手机伸出窗台准备拍照,随便忙不迭拽着季逸林奔回屋内,俩人躲进客房关了门,开了床头灯,拉了窗帘,四下看看没有缝隙,才齐齐松了口气坐回床上。

双双无语了一会儿,突然随便扑哧一声笑。

他扶着额笑道,“也不知道她拍到没?完了,她不会放到网上去吧?”

“……没拍到,”季逸林抬头望了一下,说,“她的情绪很沮丧,她在想‘无图无真相啊再萌都没用啊’……呃,这话什么意思?”

“咳咳!”常年宅在家里养­鸡­上网的随便抖了一下,搓了搓两臂上瞬起的­鸡­皮疙瘩,“……别管了,睡吧。”

季逸林温顺地嗯了一声,然后低声说,“随便,收不回去了……”

随便回过头,看见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刚刚用来“看”楼上状况。

他无奈地凑过去,把季逸林摁在床上捧着脸,照着那只绿森森渗人的眼睛,老模样狠狠亲了一口。

什么破眼睛,亲一下才收得回去?哄谁呢?这么大人了还撒娇。他一边无语地想,一边移下去在季逸林­唇­上狠狠啃了一口泄愤,“好了吧?”

“嗯。”季逸林被压在下面,微微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他环着随便脖子又把他拉了下来。

俩人缠在客房的床上粘腻地亲着,越来越激动,四条长腿正纠缠到一起,突然就听到隔壁曲小玥的咳嗽声。

“妈妈感冒了吗?”隐约还有青青的问话。

两人瞬间僵住。

随便抖着手摸了一下墙板,这是得有多薄啊擦!他尝试着从季逸林身上翻下来,然后就听见身下床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

“……”

这床是没法用了,两个人在床头灯昏暗的光线里无语地对视了一会儿,季逸林突然眨了一下眼。

他伸手关了床头灯,凑上来,蹭着随便鬓发低声说,“来这边……”

两个大男人在黑暗中摸索到离床最远的窗边,靠着窗边墙壁又开始缠吻,连拆对方裤子皮带的动作都无比轻柔,这种仿佛偷­情­一般的紧张感让随便忍不住在亲吻中笑出了声。

但他的笑声很快又压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喘息。

【他皱起眉头,侧着头将脸蹭在冰凉的墙上,在身上各处敏感点游走的温热触感让他微微发着颤。

季逸林温热的手将他的脸掰过来,像对待珍宝一样温柔地捧着,炽热的气息慢慢移上来,沿着脖侧舔舐到耳根,再沿着下颔的弧线吻到­唇­角,最后含住他的一片­唇­轻吮。另一只手却仍在向下摸索着。

“嗯……”被含着嘴­唇­,随便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

没有润滑,探入体内翻搅的手指带着­干­涩的痛苦。随便皱着眉,感觉季逸林慢慢抽出手指,然后退开一步,去翻裤兜里的钱包,抽出一片杜蕾斯。】

“别用那个……”随便低声抗拒着。他讨厌任何分隔开他们的东西。

“会痛的,乖……”季逸林凑回来,一边温柔地吻着他­唇­角一边哄着。

“……”你才乖呢!老子拿这个词哄了你五年!

【他想到那时候被他哄着乖乖躺在床上任他鱼­肉­的对方,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的样子,小腹就一紧,酥麻的感觉蔓延全身,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慰自己。季逸林却将他的手拉下来,含在嘴里细细地舔。他撕开了那只薄薄的小袋,却没有扯出里面的套子,只是将里面的润滑液全都挤了出来,抹在随便和自己身上,然后抬起他的一只腿,慢慢地顶进去。

“……”随便别过头发出难耐地喘息,竭力咬着牙关压抑着呻吟。熟悉的肿胀感,让他全身发软,几乎快站不住。

然后他感觉体内的东西试探地抽出了一点,又接着更深地顶进去。

“呜……”

被轻而易举就顶到了敏感点,随便身子一颤腿一软,背一弓向后撞到了墙上发出咚一声脆响。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止住呻吟,季逸林则是紧张地环着他的腰将他抱开了一些。他从他体内再次退了出来,放下他的腿,抚着他撞到墙壁的腰背。

“……没事……”随便哑着声道,刚刚尝到了一点愉悦的身体发着颤。

季逸林凑上来温柔地吻着他的耳鬓,然后要他背过身去,两手扶着窗台。这样的动作对他而言负担会小一些,而且也不会撞到墙发出声响。他吻着他脑后的碎发,沿着背脊的弧线细密地向下吻,然后分开他的腿再次进入。

“嗯……”随便低低地哼出一声。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只手仍颤抖地扶着窗台,从指尖的缝隙中发出低哑的喘息,“嗯……”

来自后方的探索温柔又坚定,速度慢得让他周身止不住地颤抖,他能感觉到那火热的东西如何一点一点地开疆辟土,摩擦过所有让他战栗的地方,一直一直地深入。然后在内壁的不舍牵扯下又慢慢地后退,一直退到谷口,再一点一点地重新探入。

就好像拿刀割他割他却又半天割不进去。

他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捂着嘴竭力不要发出呻吟声,但又必须强迫自己在缝隙中开口,“混蛋……林……林……”

“嗯……还痛么?”季逸林的喘息响起在他耳鬓,听起来比他还要压抑和隐忍。

“痛……你个头……你快点……”

他喘息着还要说一句什么,突然的猛烈撞击却从后方袭来,“呜!”

他更加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突然起来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咬死自己的­唇­,尝到隐约铁锈的味道,季逸林十分听话地大力深入他,速度越来越快。他被顶得脚趾在拖鞋里用力地蜷曲起来,无法自撑的腰瘫软地往下坠去,又被对方顶起来。季逸林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剥开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不……”他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这样他会发出声音。

“别咬伤自己……”季逸林微皱着眉,低喘着轻吻着他的脖颈,温热的手指抚摸他被咬伤的­唇­瓣,然后探入他嘴里。意思是你要咬就咬这个。

这样的温柔只对他是更难耐的折磨,他舍得咬个屁!一边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喘一边情不自禁地吮吸着在他口中肆虐的手指,那指尖拨弄着他的舌瓣,轻探着柔软的口腔内壁,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竭力在这样的逗弄着保持着清醒,不要咬下去,也不要发出夸张的呻吟,但是后方的撞击又一次比一次强烈,对方熟门熟路地压着他的敏感点辗转来回,终于逼得他意识混乱,微摇着头发出压抑又享受的呜咽声。

“嗯……嗯……呜……嗯……嗯……”

已经顾不上隔壁会不会听见了,他被顶得向前软倒,整个人趴在窗台上,他难耐地吐出季逸林的手指,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臂上低低地呜咽。于是那被遗弃的湿润的指尖便向下移动,一路燃烧着火花似的,沿着他的脖颈蔓延到锁骨,再到胸口的突起,再沿着小腹的曲线往下。

温热的指尖抚过铃口,五根修长灵巧的手指在他昂扬上游走不一会儿,他便周身都颤抖起来,双腿不断地发着软,他再次往下瘫软坠去,又被季逸林搂着腰提起来,不让他跪到冰冷的地上。

他头脑一片混沌,已经分不清这样的撞击究竟持续了多久,前后同时的刺激终于让他忍耐不住,小腹激烈地颤抖着想要喷发,却被季逸林按住不放。

他难耐地扭动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掐进面前的窗帘布里,窗帘被他扯开了一些,月­色­从缝隙里透出来,他在被撞击的摇晃中看见自己苍白的青筋鼓起的手背。

他呜咽着,艰难地回头看向季逸林。月­色­下对方清俊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红晕,微微皱着冷冽的眉,沉浸又专注的神情­性­感得一塌糊涂。

他脑中轰然一响,小腹激烈地抽搐,真的真的忍不住了。他呜咽着发出仿佛哭泣一般的哀求,浑然不知自己的眼角真的已经被逼出了泪水,“林……林……”

季逸林闻声抬起眼,然后在看到他哭得泪眼模糊的脸的那一刹那,­性­感的神情一呆!

“呜!”被灼热的东西猛然冲击了敏感至极的内壁,随便浑身激烈地一颤。与此同时摁住他铃口不放的手好似也松了,他发出一声绵长的低哑的呻吟,在后方接二连三的灼热刺激中,自己也断断续续地­射­了出来。】

两个人脱力地伏下身去,一起低低地喘息,随便一边喘一边回过头去看,季逸林神情还呆呆的,一边喘一边痴迷地看着他。

他觉得好笑,就抬手在季逸林眼前晃了晃,结果被季逸林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对方死死地抱了他一会儿,接着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将他转过来面对面地抱着,凑上来沉默地吻他的眼泪,认认真真地舔尽他的眼角,然后就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随便安抚地摩挲着他的发,觉得他有些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林林?”他迟疑地问。

“嗯……”季逸林低低地应了一声,“洗澡去吧?”

……

早上醒来时,随便发现季逸林在看他。

窗帘被拉开了,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季逸林躺在他旁边,见他睁开眼,很自然地微笑着说,“醒啦。”然后凑上来给了个早安吻。

随便回吻了他一下,退后了一点,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脸,实在是一点都看不出疲劳和熬夜的痕迹。

但以对方的身体素质,看不出也很正常。

他总怀疑对方昨晚一夜没睡,一直一直在月­色­下盯着他看。因为每一次他迷糊中睁开眼,总能看见对方黑亮的眸子,反着光。

“怎么了?”季逸林很无辜又茫然地问。

“没什么。”随便说,又安抚地吻了他一下。

装吧你就装吧。他一边吻一边想。

你不是也在装。季逸林微微笑。

曲小玥早早地送青青上幼儿园去了,桌上给他们留了早饭。随便因为要体检,一点都没碰,等季逸林吃完收拾完,两人就开车去医院。

早上八点的城市交通,啧啧啧。

终于到了医院,挂号排队又等了快一个小时。肩并肩坐在走廊上等叫号,随便习惯­性­地歪着身往季逸林肩上靠。对面一女生淡定地拿起手机佯装发短信。

随便看看势头不对,连忙把头抬起来,搂着季逸林的肩,拉下季逸林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翘了个二郎腿摆了个帅气大叔包养美青年的造型,示意对方可以拍了。

季逸林倚在他肩上低低地笑,也不阻止。

体检完了已快到中午,由于人太多,要明天才拿得到结果。两人找了就近一间餐厅吃饭,一边吃一边细碎地聊着天。

“哦,忘了说,那天戎子打电话来问我们,要不要换个名字重新归入编制,这样可以领任务赏金。”随便道。

由于人手不足,他们偶尔也帮总部处理一俩个麻烦的魔物。只是偶尔,而且收拾完了就走,不留任何痕迹,总部的记录也只显示那些魔物自行消失。

“你拒绝了?”季逸林道。

“嗯,我们又不缺钱。但他又说,想在我们镇附近设个分部,派俩个小年轻来,让我们去带着他们,指导指导。”

“你怎么说?”

“我说‘带’就免了,你直接把小年轻派过来,我们会暗地里帮衬着。他老嫌现在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我说你要不拎出来单独溜溜,你怎么知道是骡子是马,归根究底是被你和谷梁保护得太好了,你们俩都心软……”

“然后呢?”

“然后他挂我电话。因为老子说他面恶心软,死别扭的家伙!”随便用筷子戳着土豆。

季逸林低着头闷笑。

“吃完饭做什么?”随便问他。

季逸林托着腮盯着他看,考虑了一会儿说,“今天天气这么好……约会去吧。”

“噶?”

……

两个大男人进游乐园这种事情实在是……

“拜托,我都是大叔了……”随便对着白雪公主主题的旋转木马掩面。

“我小时候没坐过。”季逸林眨巴着眼睛。

随便很不忍地看着他,虽然他小时候也没坐过,犹豫了又犹豫,“我们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来?”

“晚上要去看电影。”眨巴眼睛。

犹豫了又犹豫,“……去坐过山车好不好?”

“嗯,好。”

结果过山车真是没有什么刺激,对于一个连会飞的骷髅都坐过的前直升机驾驶员来说。

不过听着满车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倒是很好玩,随便在呼呼风声中一边笑一边侧头去看旁边的季逸林。

他发誓他看到原本神­色­复杂的对方在半秒内迅速调整了表情,微微笑着看回来。

好吧你就装吧。他冲季逸林帅气地挑了个眉。

季逸林仍旧微微笑。

过山车太平淡,导游员介绍说还有个新开的鬼屋,特别值回票价。

从善如流地去了,结果可想而知。

“呀啊啊!”同一拨进去的几个女孩子尖叫道。

“肠子的颜­色­不对。”随便一边护着那些女孩子一边跟季逸林说。

“呀啊啊——!”女孩子们尖叫着往后缩。

“他不该藏在那个角落,游客反­射­­性­地一回手就会打到他。他应该躲上面。”随便一边挥手挡开半空中飘来飘去的白绸一边跟季逸林说。

“呀啊啊!”女孩子们继续尖叫着躲在他们俩的后面,结果后面也有“鬼”追上来。

“那把刀上的血太假……呃,林林?”

季逸林正对抱着随便手臂哆嗦的一个女孩子微微笑,“别怕,都是假的。”

女孩子于是小脸微红地改去扯着季逸林的衣服。

“……”你是醋缸子里泡大的么……

真是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出了鬼屋又去海洋馆看了场海豚演出,国宝馆看了圆滚滚的呆毛熊猫。假运河上坐了一圈小船,听假山上的假人猿泰山­干­嚎了一阵。排队去买了冰淇淋,一人一个,边舔边逛纪念品商店,给青青买了个半人高的熊宝宝。

季逸林抱着熊宝宝眼巴巴地盯着旋转木马。

你够了……这个番外你是主角,好歹也是个伪冰山注意一点形象好么?恢复神智以后就不要卖萌了好么!

随便在这一刻十分地怀念那个不会说话的季逸林,亲一口哄一哄,闷吼着应一声“嘲”,就乖乖地跟着回家了。

最终还是陪着坐了一回旋转木马。音乐响起来的时候随便感觉自己是戴着王冠被所有栏杆外的游人围观的大叔公主,真是连掩面都无力。

他偏过头,季逸林在靠后一点的一匹木马上微微笑着看他,背后坐着那只大熊,神情十分幸福满足。

你装你继续装。

游乐园出来了以后去吃西餐。随便是学不来季逸林切牛排时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范儿,点了份披萨十分豪爽地抓着吃,偶尔停下来喝一口柠檬水,就着季逸林的叉子吃块牛­肉­。

吃饱喝足就去看电影,严格按照约会的正常程序走。捧着爆米花看电影人物跳着印度歌舞,男女主角湿着身唱着一见到你就好像见到了月亮,你的头纱被风缓慢地吹起,你穿着婚纱骑着机车到我的面前,脱下的不是头纱,而是机车头盔。

电影关于梦想,人生,和真正的幸福。周遭的小伙子小姑娘们看得又哭又笑,随便在那哄笑声中非常俗套地牵了季逸林的手。

他们其实没有必要来看这部电影,因为早就懂了梦想,人生和真正的幸福。不用那么远大,就在交握的十指里。

在片尾激烈的掌声中,随便俯身贴着季逸林的耳侧,“今晚去酒店睡,好不好?”

“嗯,好。”

跟着散场的人流正往外走,突然季逸林似察觉到什么,警觉地抬起头。

二楼上隐约响起尖叫声!

随便跟着抬头,正见一个黑影从楼上一跃而下,扑地时带着赫赫的风声,抬起头血盆大口带着两根渗着血的獠牙。它抬头只那一瞬,除了随便和季逸林,几乎谁都没看清它的外貌,紧接着便足下一弹,撞开人群向着电影院外而去。

“哇啊啊!宝儿你不要吓妈妈!呜啊啊——!”楼上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肩下夹着熊宝宝的季逸林人影一晃便跟着那逃跑的怪物去了,随便则是三两步蹬上二楼,正见一个年轻的妈妈扑在一个只有三俩岁的幼童身上痛哭,幼童从脖子到胸口全是斑斑血痕,歪着头一动不动。

随便急忙上前探了探那孩子气息,心下一沉,已经被咬断了颈动脉,胸口破出一个大洞,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滚落在两三米外的地方。像是刚刚被掏出来。

那妈妈尖叫了一声,接着便翻着白眼闭过气去。随便连忙帮她做急救,此时电影院里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围观者也都跟了上来,惊叫地叫救护车叫警察地乱成一团。

随便在这混乱之中,跪在地上镇定地给那妈妈做着胸口按压,确认她缓过气来。他扫视着四周,企图在这些添乱的人把现场踩乱前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他突然目光一顿。

他看到一双皮鞋,裤脚上染着新鲜的血迹。

他警觉地顺着那只裤腿上扫,混乱中只扫到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人类的脸。他站起来想要追过去,却被拥堵的人群挡住,那人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再寻不着。

手机在裤兜里来回的振动,是季逸林来了电话。

配合警察做了笔录,随便匆匆开着车去到季逸林说的地点。几条街以外的一个偏僻巷子里。

附近有一个垃圾场,垃圾的异味掩盖了血腥味。季逸林一手抱着完好无损、连血都没沾上的熊宝宝,一手拉开一块破帘布,露出被藏在下面的魔物尸体。

“是食梦鬼,专吃小孩的心脏,”季逸林道,“原本是人类,因为欲念才化成魔物。当他们是人形的时候,完全察觉不出魔物气息。”

之前在电影院,这家伙就是化身成普通人类,接近那小孩,然后突然攻击,得手之后企图逃脱。结果只跑出了几条街,还是被gan掉了。

“他应该还有同伴,我在电影院看到一个人裤腿上有血,我是第一个到的,之后的人都被我拦开了,不可能沾到血,”随便皱眉道。

季逸林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通知戎子了么?”

“还没有。”

“让他先派人过来收拾吧。我们得回去一趟,小玥家就在附近。”

对了,青青!

赶到家里时,青青正趴在客厅茶几上大声地读拼音字母,一边在图画本子上歪歪斜斜地照着画。

“哇!大熊熊!”她兴奋地扑上来。

“咦?你们不是说下午就走了?”曲小玥从厨房里出来道,“呀,你们又给她买东西呀!吃饭了么?我给你们热一热。”

“不用,吃过了,”随便应道。

他帮着青青把熊宝宝搬到卧室里去。季逸林则在房间各处转了一圈,化出影剑,各下了一些金­色­的咒符。

“外面怎么了?”曲小玥问他。

“有魔物在附近,”季逸林嘱咐她道,“今晚不要再出门,也不要去阳台。明早等我们送你和青青去幼儿园。”

“好。”曲小玥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你们晚上还住这里么?”她跟在后面问。

“随便会留下来。”季逸林一边说一边收了剑准备出门去继续搜那只魔物。

“我跟你一起去。”随便从卧室奔出来。家里下了结界就算安全了,他留下来没用,还不如出去帮忙。

季逸林摇头,“你留下来看着她们。”

随便看着他,他沉静地看回来,过了一会儿随便认输地叹了一声,“你自己小心些。”

回了卧室,青青攀在熊宝宝上滚来滚去,“随叔叔,大伯不要你啦!走啦!你嫁给青青吧!”

“鬼丫头,快去洗澡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和谐。。。邮箱shafaqu@ 密码是蛇蝎点点的拼音。

打滚求回复。。。虽然偶知道JJ抽了。噗。。。

爆哥会出来的。。。偶没料到这个番外这么这么。。长。。。。。。。。。。而且后面应该还有第三场­肉­。。。连­肉­3天的便叔表示肾虚了。。。。

2年没写过­肉­的偶才真是肾虚了!体力不支啊擦!

番外3 白头(4)修改版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琰出来捡孩子了。。。下一章应该这个番外就完了。。摩拳擦掌继续炖­肉­。。

顺道,有亲说进了邮箱看不到­肉­,点“收件箱”啊亲。。。。

一个番外里3场­肉­总让偶有种在写纯­肉­文的赶脚。。。

修改了一点本章小细节。。。下一章原本炖了很长的­肉­结果昨晚半夜拿给一基友弟弟看,被他大力抽打了一顿乃这个粗俗的人一点都不浪漫皮带有神马用!扯衬衣才是­性­感啊!简直木有硬就泄了!。。。然后偶哭泣着继续修改去了。。。。今晚可能放出来吧。。。555

……

给青青读了一会儿故事书哄着她睡了,随便帮着曲小玥在客厅整理衣服。一边叠着毛衣一边跟她闲聊,“青青明年该上学前班了吧?”

沙发旁的落地灯暖暖的,曲小玥一边织围巾一边应道,“是啊,正给她选学校。我们区的小学不太好。”

“选校费多少?钱还够用么?我回去再给你打一些来吧。”

“没事,现在还好,”曲小玥摇摇头笑道,“明年需要的话再找你吧。”

她放下毛线针拢了拢头发,被厨房烟熏过的发顶有些凌乱,她微眯着眼微笑,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笑纹。

随便伸手去帮她捻掉肩上的一小块毛球,“小玥,你一个人带孩子还是太辛苦了……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曲小玥手下顿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想了。”

“没有这个时间,也没什么意思,”她低下头熟练地引着线,“随大哥,不瞒你说,我是真没什么这方面的意思。以后遇得到合适的,就再说吧。遇不到,也就算了。我有青青就够了。”

“但是青青从小没有爸爸,总归是不太好。”随便叹着。

“你们不就是她爸爸嘛,就当她有两个爸爸好了,”曲小玥笑着,“这孩子很懂事,也很少问我。”

那是因为她以为……随便一想到昨晚的对话就掩面。

他倚在沙发上,从指缝中看见电视机旁边的相框,面容还稚­嫩­的曲小玥裹着大衣,微微笑着挽着旁边女孩子的手臂,后者抬手大举着V字,笑容阳光般灿烂。

曲小玥仍是低着头,一针一针地引着线。

……

夜里睡不着,随便一个人去阳台上发呆。趴在栏杆上呆了一会儿就觉得手痒,莫名地想摸根烟抽抽。

可他都戒了十几年了。

这么一算,认识季逸林,也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了,他太了解季逸林的一举一动,就像对方也了解他。那家伙表面上微微笑着好商量,骨子却有些东西犟得要死。一旦钻了牛角尖,就一脑袋往里十头牛都拉不出来。

这几天对方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脑子里肯定又在想些有的没的,看看,连搜食梦鬼这点小事都不让他跟去帮忙。

老子又不是陶瓷做的。

想到季逸林最近时常偷偷盯着他看的眼神,随便烦躁地抠了抠头皮。

他趴在阳台上往下望去,夜晚的小区广场空无一人,远处有盏路灯或许是接触不良,一明一暗地闪着光。

然后他微微皱了眉头。

他听见广场那头隐约传来的打骂声,还有啤酒瓶摔破的声音。

过了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广场那头跑了出来,闷声不吭地朝着小区后门的方向而去。一个醉汉抡着被打碎的半个啤酒瓶跟着跑出来,一边大骂着一边追上去。

随便回身就往门外跑。

他穿越季逸林设下的结界线,三两步一层地往楼梯下飞跃,不一会儿便从五楼到了地下,拉开楼下铁门冲了出去。拐过大楼拐角,正见广场的角落里,穿着保安服的醉汉追上了那小孩,单手将瘦瘦小小的他拎了起来,举着尖锐的啤酒瓶骂骂咧咧地往那小孩身上戳。小孩伸手去挡了一下,啤酒瓶上便滴滴答答地带了血。

随便情急之下掏出手机就往那醉汉的方向丢去,质量坚硬的老款诺基亚撞飞了啤酒瓶,落在地上噼啪摔成了两块。

遭到阻止的醉汉丢开那孩子,赤红着眼冲奔过来的随便大吼了一声国骂,刚举起拳头就被随便虎虎的一拳砸翻在地。

那孩子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醉汉满脸鼻血,弓着腰在地上挣扎,啊啊大叫着从旁边的花坛里抓了几个石块朝随便丢过来。随便一歪头避过,闪到他身侧一把握住他手腕,反手一掰扣在他背后,另一手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抬膝一扫他的后脚弯。

醉汉惨叫一声跪落在地,被随便揪着头发摁在地上,挣扎不得。他脸贴在水泥地上,一脸血糊糊地破口大骂,连随便祖孙十八代都问候了进去,季逸林都不能幸免。随便嫌吵,往他后脑勺上击了一下。世界顿时清静。

随便喘了口气,丢开他直起腰。往旁边一看,那受到惊吓的孩子却已经跑得没影了。

想到可能会在附近出没的食梦鬼,他心下一沉,连忙四周张望着去寻找那孩子。顺着血迹出了小区后门,不远处有一个开放式的公园。

那一溜细小难辨的血迹隐隐约约到了公园的围栏处,看起来那瘦瘦小小的孩子从两根栏杆中间挤了进去。

随便自然挤不过栏杆,­干­净利落地翻了墙,落地时才发现事情有点棘手。

里面正好是一大片草坪,入了秋草叶都枯了,大片大片­干­巴巴的泥土,路灯又远,月­色­下根本看不清楚血迹。

他只能一边四下张望一边低喊那孩子,“喂,小伙子!小伙子!”

公园里静静悄悄,只有晚风吹着竹叶林发出簌簌的声响。

他一直向前走到公园水池旁,岸边有几块石头通往水池中间的假山,黑乎乎的一大块。

他踩着石头走到假山前面,低声唤道,“小伙子,出来吧。”

黑暗里一双亮亮的眼睛,藏在假山的缝隙里。

“没事了,”随便温和又耐心地对他道,“是我,青青的叔叔。我们昨天才见过。你爸爸不在这里,别怕。出来吧。”

黑暗里的眼睛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回忆和思考,然后慢慢地,那个瘦小的男孩从假山的夹缝中钻了出来。

随便蹲下身去要牵他的手,他却紧张地退了一步。

“别怕,我看看你手上的伤。”随便温和地哄着他。

瘦瘦的小男孩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像是察觉不到痛一样,他吸了吸鼻涕,终于慢慢地上前一步,任由随便握起他的手臂查看。

随便越看越皱眉头,那孩子手上除了刚刚被啤酒瓶划伤的血口子,隐约还有不少黑乎乎的旧伤疤,月­色­下看不大清楚,却能猜的到当时被打得有多严重。

他撕了自己的T袖给那孩子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脱下外套披在那孩子身上。入秋的晚上已经有了凉意,那孩子却还穿着单薄的小背心,脚上一双破拖鞋,头发凌乱,像是被人从睡梦中打醒。

随便用外套裹着他,想将他抱起来,他却挣脱了,似乎很不习惯被人抱一样。

他低着头默默地牵着随便的衣角,跟着随便往外走。

随便一边走一边摸着裤兜准备给警察和救护车打电话。这种家暴问题向来难解决,看看能不能判他那个酒鬼爹几年刑,先给这孩子找个福利院住住。

然后兜里空空荡荡,这才想起刚才拿去砸啤酒瓶了。

只能回家再打。啧,那手机还是民办教师季逸林同志用他那少得可怜的工资给买的呢,随便心里一阵惋惜内疚。

他听到前方传来的隐约脚步声,警觉地抬头,却被手电筒的光扫了个正着。

“什么人?!”那边有个中年人问。

原来是公园的门卫,听到声响所以过来看看。随便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我认得这孩子,经常被他爸打,然后跑到这里。”门卫说,一边低头看了那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却突然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躲到随便另一侧去了。

“这孩子就是脾气怪,怕人。”门卫说。

随便想到这小伙子在青青家闷头玩玩具吃饭的情形,觉得有些怪,“他只是不爱说话,不怎么怕人吧。”

“是么。”门卫道。

“你有电话吗?帮忙报个警。”随便道。

“电话在门卫室,”门卫道,“就在前面。”

随便却突然顿了脚步,“前面是公园后门吧,门卫室不是在前门么?”

门卫脚下一顿,一抬头便是血淋淋的獠牙冲随便咬了过来!杀气和魔物的气息几乎是在一刹那间扑面而来!

距离太近躲闪不及,随便只能抬起手去挡,另一手将那孩子一把推出老远。

眨眼间化身为魔的食梦鬼一口咬住了随便的胳膊,血登时溅了出来。随便咬着牙就着胳膊的伤口炸出电去。“滋啦啦!!”

食梦鬼满口的鲜血都渗了电光,蓝光闪耀之后它被炸出几步外,捂着血­肉­模糊的焦黑的嘴呜呜地嘶吼,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随便扑上去揪住它,抡起手带着滋啦啦电光的一拳又要冲它砸下去,突然停了手。

他皱着眉偏过头,正看见被他推开的小男孩咬着牙拼命地挣扎,另一只食梦鬼卡着他的喉咙将他拎起来,示威地看向随便。

竟然有两只。

随便动作的停滞只那一眨眼,随即便飞快地扣住手里那只食梦鬼的喉口。他手臂上滋啦啦闪耀着电光,皱着眉对第二只食梦鬼道,“放开他!不然我把你的同伴烧成焦炭!”

“你放开他,”那食梦鬼道,“不然我杀了这小鬼!”

随便当然不会傻到放开,双方僵持不下,眼看着小男孩的挣扎越来越无力,随便额头上渗出冷汗。

林林啊林林你跑哪里去了!

他在脑中拼命盘算着在对面那只食梦鬼下力掐断那孩子喉咙之前,自己将电光丢过去的可能。正这时突然听到对面传来嘎吱一声脆响!

他瞪大了眼睛,看到对面那只食梦鬼的脑袋扭曲地歪折了起来。

一双苍白的、带着黑长指甲的手,扣在那食梦鬼的两边头侧,将它的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头发蓬乱的后脑勺。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双手的主人,他静静悄悄地出现在那里,比这只食梦鬼还要来得无声无息。

那自然不是季逸林。

被拧断了脖颈的食梦鬼抽搐了一下便双膝跪地瘫软下去,小男孩扑哧摔在地上,低低地咳嗽着喘气。

被随便扣住喉咙的另外一只食梦鬼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它猛地一下挣脱了随便因为惊讶而有些松动的手,翻身起来便向外逃去。

然而黑­色­的人影仿佛鬼魅一般,只一闪便追到了它的身后,只听哧一声闷响,那食梦鬼便被从背后一爪穿心,喷着血向前扑倒在地。

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几秒,这两个食梦鬼便双双倒地。随便震惊地看着这突然之间出现的怪人。那人全身都罩在深­色­的斗篷里,篷帽遮住了脸,只露出苍白的下颔,和从帽檐泄出来的一缕黑­色­长发。

那人也不理随便和那小男孩,只是自顾自地弯下腰去,将血淋淋的掌心扣在那被穿透了心脏的食梦鬼头上,接着便见金­色­的微弱光芒从那食梦鬼的头颅中如水一般流淌了出来,缓缓汇入那人的衣袖里。

那人又慢慢地走了回来,同样将掌心扣在小男孩旁边的那只被折断了喉咙的食梦鬼身上。

“你是谁?”随便戒备地皱着眉问,他感觉到对方身上深重的血气与魔­性­,这人一出现,这样森冷的气息便随之而来,虽然他救了他们,但看来并不像什么善类。

十分奇怪地,那人一听到他的声音,手下便猛然一顿。

那人的动作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接着便微微低了头,仍是不理睬他,只是静静地吸走了那些金­色­的灵力。然后站起身,转身要离开。

然而他只走了一步就不得不又停下来。

因为他脚边的小男孩拽住了他的衣服。

那孩子被食梦鬼溅了半身的血,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苍白的小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紧抿着发青的嘴­唇­,闷声不吭地揪着他斗篷一角。

那人顿了一顿,森冷的杀意腾然而起!

随便心中暗叫声不好,也不知道那孩子哪根筋不对了去招惹这怪人,急忙扑上去将那小男孩撞开,与此同时被那怪人一掌拍中了背后,当即被扫出几米外,跌趴在地上咳了口血。

然后他听到了剑鸣声。

终于赶到的季逸林挟着数道剑影,雷霆万钧地从上方一剑刺下。那人听见风声却已经躲闪不及,被一剑削去了刚才击中随便的那只手臂。

断臂啪嗒滚落在地,溅出来的血却是墨一般的黑。

季逸林执着影剑轻巧落地。他匆匆前来,并未见到之前的打斗,只正好撞见这披着斗篷的人一掌拍开随便。他一见随便不仅趴在地上咳血,胳膊上还血­肉­模糊、不知道伤成怎样,眼中一痛,当即化了满脸冷­色­与杀意。

他手一挽便又化出万千剑影,身形一闪便疾风骤雨地向那怪人袭去。那人抬起仅剩的一只手臂,削薄而苍白的­唇­上下开合,眨眼之间便在自己身前弹起一道金­色­的光罩。

剑影与光罩相撞发出激烈的噼啪声响,仿佛烟花一般四下飞溅着细碎的光芒,数秒之后,两相抵触殆尽,半点不留。

捂着嘴一边咳一边旁观的随便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金光的防护罩,太过眼熟!

他脑子里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却见季逸林后退一步重新挽剑,光滑的额间突然绽放出一枚幽绿的眼睛,黑气从那眼珠中渗透而出。季逸林再一挥剑,万千剑影便在空中如网般交织,眨眼间汇聚成一只硕大的黑­色­巨雕,剑气凝成的雕影仰头无声地尖啸,振翅一跃,流星般直冲那裹在斗篷里的人坠击而去!

那人再次化出的金­色­光罩被气势如虹的雕影一击即碎,厚重的黑影砸落在他身上,并不高大的身躯当即被震出数米,扑通坠进不远处的公园水池之中!

季逸林收了剑快步奔过来扶起随便,探了探他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手臂上那个被撕出的咬狰狞伤口看得他心头剧痛,还未等随便呛咳着说出话来,他便满目冷意,转身执着剑走到水池旁边。

黑­色­的人影正垂着头从及膝高的水池中摇晃着站起来,那人的篷帽被打掉,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披了一肩,手臂的断口还往外喷着血,与身上的泥水混杂在一起簌簌地往下流淌。仿佛一只从地狱浮出的水鬼。

季逸林抡起长剑,却微怔了一下,举在空中的手顿住了。

穿着随便的外套的小男孩拦在了他的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水池前的台阶上,平举起双手作出阻拦的姿势,他昂着头吃力地看着季逸林,黑乌乌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光。

“怎么了?”季逸林放下剑,语气温和地问那孩子。

那孩子却不答话,只是固执地举着双手。

“林林!”随便从后头追上来,终于喘够气说出一句,“等一下,伤我的是食梦鬼,不是他。”

他走到水池边仔细打量那脱去篷帽的人,然后皱着眉道,“……果然是你。”

那人苍白的脸抬起来,凌乱潮湿的发丝与泥水痕迹之间,是一双带着疤痕的、微微凹陷的眼,面容清秀温雅,面­色­却如石雕一般冷淡。

是五年前一掌将随便推下海,而后将力量托付给季逸林、自己却不知去向的卫琰。

“你还活着?你怎么会在这里?”随便问。

他对卫琰的感觉极其复杂。当年被推下海的那一瞬,他的确是恨透了这个导致全城尸变又害死了林林的家伙,但到后来季逸林重新出现,跟他说自己恢复神智是因为继承了卫琰的力量、又在卫琰的引导下了结了那场浩劫,他便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行为前后矛盾、十分诡异的魔人。喜欢自然是不可能,恨吧又似乎再没什么理由。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对方前世的恋人,只觉得对方古怪又可怜。

卫琰却不理他的问话,只是神情有些恍惚地,突然抬起湿漉漉的独臂,摸索着伸向挡在他前面的小男孩。

季逸林以为他要对那孩子下手,急忙一剑扫去。卫琰闪身躲避,跌撞了几步之后,仿佛体力不支一般,扑通一声重新栽倒入水里。

谁也没料到又是扑通一声响!那小男孩转身跟着跳进水里。水池的水原本不深,只及了大人膝盖,但对只有四五岁且发育不良的他来讲就是淹没了胸口,他哗啦哗啦地就朝着卫琰摇晃着跑过去。

“喂!不要过去!”随便急道,想下水跟着去捞他。卫琰对他们而言始终是个­性­情变化多端的危险人物——刚才对方就先顺手救了他们,接着又嫌这莫名其妙拉住他衣角的孩子很烦、企图一掌扇死他。

但那孩子已经靠近了卫琰,然后拽着卫琰的斗篷想将他拉起来。而卫琰也竟然并没有再伤他,只是单臂撑着水池,摇晃着站起来,然后弯下腰,用满是泥水的手去摸那孩子的脸,像是要摸清他是什么样子。

看起来似乎不会下手。

随便稍微松了口气,正这时听见慢了半拍的季逸林问他,“他是谁?是‘那个人’?”

他只听过卫琰的声音,没见过样子,但额中邪眼所见卫琰的魂魄太过特殊,并且丝毫看不通透,让他很快猜到了对方身份。

随便点了点头。

季逸林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他问卫琰。

卫琰仍是不答话,只是直起身,慢慢地走到水池边缘,爬上岸,然后再弯腰将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抱了上来,放在池边。

“……放心,”他起身,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十分冷淡,“只是路过,不是来找你拿回那东西。”

他转身要走,却被季逸林叫住,“等一下。”

卫琰停下脚步。

“那时候……谢谢你,”季逸林道,“还有,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卫琰慢慢地偏过头,神情仍是漠然。

随便微皱着眉头看着他二人沉默地站在原地,并没有人开口发出声音,却又好像在暗地里进行着什么无声的交流。

他看着卫琰一脸的淡漠和季逸林紧绷着的严肃神情,并没有上前打断。

过了许久,季逸林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垂下眼像是思索着什么。然后他突然皱起眉,似乎又问了一个问题。

卫琰发出了一声嗤笑。

“……放心,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开口冷笑道,却不是像在笑对方,而是在笑自己。

对话似乎到此结束,他转身走了几步,慢慢地弯腰拾起自己跌落在地的断臂,然后裹紧了斗篷向公园外走去,瘦削的背影寂寥又萧瑟。

那小男孩蹬着小拖鞋啪嗒啪嗒地跟在他后面。

“喂!”随便想跟上前拉住那孩子,却被季逸林抬手拦住。

“别,”季逸林低声道,“……那孩子想跟着他。”

“这怎么行!”随便急道。那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可能让那半大的孩子跟着他走!

“让他们去吧。”季逸林仍旧坚持道,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卫琰和那孩子的背影。

……

除魔总部的部长亲自来主持清理工作,几个负责后勤的除魔师先是给随便处理了伤口,接着手脚利落地搞定了现场和两具食梦鬼的尸体。

“你们真的不要重归编制?”竹林的­阴­影里,戎子道,“我可以给你们建新档案,也没有人敢查你们。”

“真不需要,”随便道,“有事你随时电话我,编制就算了。对了,隔壁小区地上躺着那家伙看到了我的脸。”

“我会叫人去清除记忆,”戎子道,“你们这次在城里待多久?”

“明天拿了体检报告就走。”

“什么体检报告?”戎子立刻皱眉,“你身体不舒服?”

“嗨!就查查,别紧张。倒是你脸­色­这么差,多久没休息了?正好这次给你们带了几只乌骨­鸡­来,等会儿去车里拿给你们。让谷梁炖点汤给你补补。”

谷梁米在七八米外扒着竹叶期期艾艾地张望,“季前辈,他们究竟聊什么聊这么久?啊啊,戎戎竟然笑了!呜呜呜他都一周没冲我笑了……前辈你都不担心么?”

“……”不可能对着戎子使出微笑放电大法的季前辈很默默。

……

番外3 白头(5)

……

目送除魔师的车队离开,随便用伤手挽着季逸林脖子轻薄了一口,“去酒店吧。”

季逸林垂下眼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和染了血的T袖,脱下自己外衣搭在他身上,“嗯,好。”

俩人大半夜地出去开了一间大床房,负责登记的前台小姑娘不停地拿眼角偷瞄他们。随便很是坦然,季逸林一边递身份证一边微微笑。

小姑娘被秒杀,硬给打了八折,送早餐券。

“带着你出来真省钱。”随便在电梯里咬着季逸林耳朵道。

季逸林垂着眼睛继续微微笑,被热气暖着耳朵,脸颊微微泛着红。他觉得今晚的随便主动得有些古怪。

突然他颤了一下,被随便在耳根处狠狠啃了一口。

“……你的手还疼么?”他摸索着随便手臂上的绷带。

“没事!”随便一边开了房门把他摁进房间一边说。

“胸口还疼么,嗯……”

随便把他两手摁在墙上,啃着他脖子含糊地说,“没事。”

被压在墙角一顿狂啃,从脖子到锁骨盛开了一路新鲜又灿烂的小红莓。随便粗鲁地撕扯他的白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发出迸裂的声音,啪嗒啪嗒弹落到木地板上,滴溜溜打着旋儿。

季逸林一边轻喘着望着那两颗滚远的纽扣,一边感觉随便开始用牙齿狠狠磨着他左边胸口,大力xi吮的动作像是要把那一小块凸起给咬下来。

今晚的随便真的有些过于古怪了,他难耐地簇着眉想,难道这是想在上面了么。

回忆起来这么十几年,他们俩从来没因为上下问题闹过矛盾。前面几年本着互相牵就的原则有事好商量你一次我一次也行你三次我一次也无所谓,中间几年他倒是模模糊糊地被随便占尽了便宜,或许是觉得亏欠了他,后面的这几年随便从来没跟他争过。

他也不会跟随便争。对他们而言这种事情没有意义,在一起的时间都嫌不够,谁还去计较在一起的方式。

于是便温顺地任凭处置,想怎么rou躏怎么rou躏。被随便放开了双手,也只是低喘着十分配合地环住随便的脖子。随便一边用­唇­齿摩擦着他左边的凸起,一边用粗糙的手指狠狠地揉捏拉扯着右边。另一只手伸下去,粗野地撕扯着他的裤子皮带,扯开拉链,然后十分流氓地摸进去一把抓住小林林。

季逸林身子抖了一下,偏过头去喘气。随便看了他一眼,终于放过那两个可怜的小凸起,俯下腰去隔着­内­裤亲吻tiao拨。他用牙齿慢慢地咬开­内­裤,顺着根部似有似无地往上轻轻舔了一遍,然后在已经颤抖着抬头的小林林头顶……突然狠狠咬了一口!

季逸林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背脊向后撞到墙角。走廊的灯里映出ai昧的昏黄光芒,他喘息着,衬衣半敞露出被啃得红痕斑驳一片狼藉的胸口,垂着眼困惑又无辜地看着随便。

随便仰头去看他反应,结果被他那样子当头轰地给了一下,刺激得兽xing大发。他起身,拽着季逸林的衬衣领口将他拉到床边,像轻薄良家­妇­男的恶霸,狠狠一把把他推倒在床。眼神凶恶地三两下扯掉了季逸林的长裤和鞋随手一扔,随便蹬了自己的鞋,衣冠楚楚地一抬长腿跨上床,吱呀一声重重骑坐在他身上。

全身上下,除了挂在大腿根的小林林遮羞­内­裤,只剩了一件掉了两颗扣子的、大敞开的皱巴巴的白衬衣,季逸林喘息着,像是察觉到危机,微微弓起的柔韧又细瘦的腰身发着颤。他抬起头看着随便,眨了眨眼,还未发出任何声音,就又被随便凶猛地嚓地一声彻底撕开了衬衣,然后用衬衣绑住他双手,袖子一头绑在床头上方的台灯杆上。

随便一只手扣着他被缚的手腕,挑着眉得意洋洋地欣赏他,垂下眼打量着他身上自己刚种的小红莓,季逸林张口欲说话,结果只发出了一声低喘,难耐地偏过头闭上眼。

因为随便趴下去,舔了舔刚遭蹂躏的小林林。

可怜的小林林刚抬了个头就被咬了下去,带着隐约的牙印,怯生生地想再抬头又不敢,比它的主人还委屈。随便又舔了舔它,先苦后甜地细心安慰它。没有察觉到对方险恶心机的单纯的孩子于是在温热潮湿的包裹里颤颤巍巍地再次站起来,终于挺直了腰身要重新做人,突然又被随便咬了一口!

这下子欺负大了,季逸林身子一颤又闷哼了一声,霎时眼圈都红了,无比委屈地垂着眼望向随便。

随便淡定自若地迎着他目光凑上去,在季逸林紧咬着的­唇­边亲了一口,微凉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挑拨着饱受摧残的小林林,终于道,“说吧。”

“嗯……说什么?”季逸林十分困惑地喘息道,小林林记吃不记打,对随便的挑拨再次毫无底限地投降。

“你刚才问了他什么?”随便偏过头,暖暖地舔着季逸林的耳郭。他指的是卫琰。

原来这么一反常态的行为是要逼供。

季逸林垂了眼,别过头去,看着挂了油画的墙壁,“没什么,嗯……”

他低喘了一声,因为又被滑下去的随便含住了。

“我问他……嗯……你们俩……有什么关系……”他满脸潮红,闭上眼睛一边竭力忍耐着shen吟一边说。

“……”老子就知道,这醋缸!

随便皱起眉,温热的­唇­舌轻抚着小林林头顶上的小孔,“别敷衍我,前面还有。”

季逸林不说话了,光是偏过头,用被绑住的手臂难耐地挡着脸。

你装吧你就装吧。被串在烤架上刷酱料了还给老子嘴硬。随便重重地在小林林上面吸了一口,换来对方整个人激动地颤了一下。

“真不说?”他重新凑上来,拉开季逸林的手臂,吻着他微微颤抖的­唇­。

季逸林喘息着看他,黑乌乌的眼睛清亮又澄澈,水波闪烁着掩盖了下面一切深藏的情绪。他只显得无辜又委屈。

“好,”随便舔了舔­唇­,道,“不说是吧?”

他直起腰,脱下外衣随手扔到床外边,然后又仰头拽下血迹斑驳的T袖。房间里只有走廊传来的昏黄微弱的光芒,他上身蜜­色­的肌理大半覆在­阴­影里,肩颈处隐约能看见季逸林昨日留下的痕迹,神秘又魅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逸林,挑着眉冲他邪邪地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的牛仔裤。

他将牛仔裤慢慢地褪到大腿,又用两根手指分别勾着腰侧黑­色­­内­裤的边缘,慢慢地往下拉。

季逸林眼底的水­色­更深沉了一些,紧咬着­唇­仍是低低的喘息,胸膛的起伏渐渐加大。

随便只将­内­裤拉了一半便停住,隐约只能看见纤薄的布料后面同样激昂的小随兄弟的根部。

他挑着眉看着季逸林,英朗的脸上十分不符合主人心愿地、微微泛着红意,他张口濡湿了自己右手的两根手指,然后往后,顺着自己脊椎的方向,慢慢地滑入­内­裤,探进去。

捆绑在台灯杆上的衬衣袖子微微颤抖着,拉扯着灯杆发出低低的哐当声。

随便向前难耐地弓起腰,眉头微微地簇起,感觉内bi温热地柔顺地包裹着指尖,这种老脸都不要前面的羞耻感让他全身都泛起微红——当然表面上他还是装得十分地镇定自若、邪恶又诱惑。幸好前两夜刚做过,他的自我扩张工作并未遇到什么阻碍。

他终于抽出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季逸林,十分满意对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深沉又迷乱的神情。

然后他抬起腰,慢慢地将身体向前挪了一些,微凉而粗糙的手指伸向后方,扶着激动难耐跃跃欲试的小林林,对准位置。

皱着眉一点一点地坐下去,越来越深入的肿胀感让他越来越紧地咬住了­唇­,有种用长剑一点一点捅进自己心脏的扭曲的快感。

“随便……”季逸林喘息着发出沙哑的低唤,台灯杆发出持续的哐当哐当的轻响,他被缓慢地磨人地吞吃到底。

随便皱着眉,就着这个姿势艰难地弓下腰去,舔了舔他肿胀的­唇­道,“别乱动,台灯坏了要赔钱。”

季逸林微抬起头想要回吻他,却被随便躲开了,随便牵着嘴角低笑着啄他的鼻尖眉角和发鬓,下半身却一动也不动。

季逸林难耐地挣扎了一下,却被随便按住腰。他不动,也不让季逸林动。

“你还没说。”随便舔着他耳根柔软的碎发继续逼供道。

季逸林就不挣扎了,微阖着眼睛只低低地喘息,长睫轻轻地颤抖,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随便气得想笑,憋吧憋死你丫的,也不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他这样想着气笑了一声,便牵连着下半身一颤,紧紧地夹了小林林一下。

季逸林抖了一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呜咽。

随便自己也忍不住,小随兄弟还在对方小腹上硬硬地等着磨呢,他叹了口气,开始摇动起腰身,慢慢地坐起来,再压下去。

他一手抚慰着自己,一手捏着季逸林的下巴重重地吻他,将季逸林的舌头叼出来肆意rou躏,用牙齿磨它,在它痛得缩回去之后,又磨那片薄薄的下­唇­。下半身缓慢的摩擦渐渐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内bi的搔痒越来越盛,渴望被熟悉的火热狠狠地guan穿,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从接吻的间隙皱着眉喘息,竭力将季逸林带到自己的敏感点上。

然后他突然剧烈地颤了一下,闭上眼微微昂起头,那一刹那过了电一般的酥麻感令他的腰身持续地激烈地颤抖,他将脸埋在季逸林脖侧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始更加大力地动作,一次一次地将身体压向那个令他浑身战栗的方向。

“嗯……嗯……哈啊……嗯……”特意挑选的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十分好,所以他便厚着脸皮肆无忌惮地放出低哑的shen吟,­肉­体接触的地方发出粘腻的水声,他纵容着季逸林挺起下半身撞击他,自己也激烈的迎合,一下一下仿佛要将灵魂顶撞向天花板。他在欢愉的混沌中听见季逸林同样激烈的喘息和床头灯杆持续的哐当声响,对方显然忍得十分厉害,不然那东西早被一把扯断,噼里啪啦砸到他们俩头上。

激烈的活塞运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随便只觉得总觉得自己的腰都渐渐酥麻到没有什么力气。他眯缝着眼睛在起伏的摇摆中看向季逸林,后者神情mi乱而涣散,又用昨晚那种微呆又痴迷的眼神看着他,一脸难耐的红晕。

良久,季逸林闭上眼睛,腰腹的肌­肉­越来越紧绷,胸口剧烈的起伏,“嗯……”他发出快要到极限的闷哼声。

然后突然他颤了一下,mi乱又茫然地睁开眼。

随便在这临要gao潮的前一瞬又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俯下腰,贴着季逸林耳际热哄哄地哑声道,“你问了他什么?”

“……”季逸林别过头微微颤抖。

“这几天晚上你都没睡是不是?古里古怪地看着我……在想什么?”

“……”季逸林仍是咬着­唇­不答话,全身都微微地抽搐着,被束缚着的双臂抖得厉害。

随便觉得他古怪,捏着他下巴硬把他的脸掰回来,结果看到他满目都是水­色­,黑乌乌的瞳子浸着红,眼角一道水痕,竟是淌了眼泪。

你妹啊……随便一阵无力。又心疼又头疼。老子是拿鞭子抽你了还是拼死拼活没日没夜地上你了?能这么简单就把季逸林这种角­色­欺负哭,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哭笑不得。

他只能把被抓得皱不拉几的衬衣拆开,季逸林重新获得自由的双手轻颤着搂住他,然后他感觉对方把脸埋进他胸口,皮肤上一片微凉的湿意。

他有些郁闷地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就被突然抬头的季逸林吻住,季逸林翻身将他压在下面,抬起他的双腿分到最开、再慢慢地压下去,一边温柔地舔着他的­唇­齿一边重新进入他。

“嗯……嗯啊……呜……”

狂风骤雨般的冲击让随便看不清他的脸,只迷迷糊糊地觉得他似乎还在流眼泪,但似乎并不是因为委屈或悲伤,而只是激动罢了。

你妹……这家伙刚才果然在装可怜骗人!

季逸林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一边挺入一边低低地叫他,“随便……随……”

随便被顶得根本喘不过气,又被肩上那麻麻的呼唤叫得全身都软了,他挣扎着在摇晃中捧起季逸林的脸,对上季逸林微红的眼睛——仍是那样痴迷微呆的眼神,因为过度的沉迷而失了平时尖锐而理智的神彩。

这样舒服么,这样有感觉么,因为我?

季逸林迎着他目光凑上来,微红的眼睛水波盈盈,贴着他耳侧喘息着道,“我爱你……”

“呜!”随便颤抖着发出悲鸣,然后又是绵长的一声,“呜……”

他环着季逸林的脖子软下身去,后者同样软倒在他身上喘息。过了一会儿,季逸林稍微动了动身退出他,但仍是紧紧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窝里。

又来了,又装委屈了。

随便摩挲着他头发,沙哑的声音有些疲惫,“……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次?”

“嗯……我爱你。”季逸林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很羞涩。

“……再说一次?”

“嗯,我爱你。”

随便轻叹了一口气。看吧,老是这样。平时就像现在这么温顺又牵就,让­干­嘛就­干­嘛,固执起来的时候却让人头疼。他这老脸都不要了大玩骑乘,还是拿对方没办法。

“你啊……”他叹息着,搂着季逸林的脖子,“……你是不是担心我身体不好?”

季逸林抬起头来看他,黑亮的眼睛下面隐约还有泪痕,犹豫了一下道,“……你呢,是不是担心自己身体不好?”

“哎……”随便没话说了。什么啊,搞半天俩人愁的是一回事。

“傻啊你,我这不是来体检了么?不是说了,估计是最近太累了。你至于愁得大半夜不睡觉么……”

季逸林垂下眼睛眨了眨,默不吭声地抱着他。

“傻死了,”随便捏着他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一边吻他一边含糊地道,“明天就去拿报告了……肯定什么事儿都没有……今晚给我好好睡觉……”

傻死了,他们都傻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一边含着季逸林的­唇­一边想,该来的总是会来,与其担心那些未来的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如好好享受现在。

你不是说过么,没有谁和谁能永远在一起。

我也会陪你……到我能陪你的最后一刻。

季逸林沉默无声地回吻着他。黑亮的眸子清澈又纯粹。

嗯,好。

……

那时候……谢谢你。还有,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说。

这五年来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受伤也会马上恢复。你的力量是真的不老不死?

你心里清楚,用不着再问我。

不,我只是想知道,那我怎样才能死?

哦?

有一天他会老,会离开。我想过将这力量也传给他,但这力量太肮脏太具腐蚀­性­,他只会压抑不住而遭到吞噬。我想过很多方法,都行不通……其实人终有一死,生老病死,天理轮回,无死无生,我没有办法争抢,他自己也看得很开。我只是想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要怎样才能死,才能去陪他。

呵……有趣的家伙。不老不死,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竟然不想要。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方法?

你身后那孩子……

这孩子怎样!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他魂魄里背负了许多东西,不像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还有,他想跟着你。

……好,我告诉你。

……

“林林?”

“嗯?”

“听说南边有一个地方,叫巴马……”

“呃,奥巴马?”

“巴马啦,没有奥!哎……说那里风景漂亮,到处是溶洞和天坑,空气也好水也好,村子里很多活到一百来岁的老寿星。等你学校放寒假了,我们开车去玩玩?

“嗯,好。如果那里好的话,就长期住在那里吧。”

“噗……还没去呢你就想着住了!那得把咱的­鸡­都给带上!”

“幺­鸡­带么?”

“当然带!”

“三筒呢?”

“带!”

“我呢?”

“那得考虑考虑……”

“嗯,好。”微微笑。

“还嗯好呢……”真是逗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再说句我爱你来听听?”

“嗯,好。”

“别嗯了,快!”

“嗯,好。”笑。

“……”

所以,这是一个善良的亲娘绞尽脑汁HE的番外。

白头,终。

蛇蝎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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