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独自快乐,独自忧伤。这真的不像我,又真的很靠近我。
为了去见卓一凡,我特意叫钱总先开车送我回家换了身衣服,我不想穿着这么职业的服装去见那个孩子。对,他是个孩子,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干净的,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跟他相隔那么远。
钱总开车带我去卓一凡的学校,一路上还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不过,他不是在数落我,也不是在说卓一凡,他在说他自己。
“那是我的母校,很久没回去了,真的是很久没回去了,我常想回去看看,可是不忍心。”钱总这么说着的时候,我猜卓一凡是钱总的同学,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也是差不多的。不过,钱总不忍心回去,当然不是因为卓一凡,应该是因为他的爱情。
钱总接着说:“等会儿带你去操场看看,那里可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当年,我们好几个哥们儿都是在那里软磨硬泡地追到自己心仪的女孩的,追到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继续陪着女孩一圈又一圈地走。你说你们女生为什么就是喜欢等太阳下山后去逛操场啊?我觉得去看场电影也不错啊,真是奇了怪了。我大学的时候,看上过好多个女孩,可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她们被一个又一个色狼牵走了,就在那个操场上。对了,还有减肥,女生特喜欢晚上在操场上跑步减肥,还得叫男朋友带着,故意显摆给自己的朋友看,心想着:看我,有男朋友陪着我减肥呢!真逗!男朋友陪着减肥就能多减两斤啊?”
“那时候,卓一凡也会在操场上吗?”我半路Сhā了句话进去,才让钱总把话题转移到了卓一凡身上。
钱总看了看我,嘴角无奈地笑了笑,说:“他偶尔也会在,他喜欢一个女生,喜欢了很久,也许现在也还喜欢吧,可是他只能在操场上看着他喜欢的女孩跟别的男生牵手散步。我有时候挺佩服他的,他竟然能忍这么多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那个女生说过,可是谁都知道他喜欢人家。他一想她就去弹钢琴,弹贝多芬的《月光曲》。他弹得很好,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听听。我们以前一个宿舍,不过不是一个专业的。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是跳舞的,他常常在夜里忽然坐起来,然后轻声哼歌。那时候会有哥们儿被吵醒,然后骂他是不是又犯病了。这个时候,他就幽幽地说他看见那个女孩在他的钢琴曲里跳舞了。他就这样痴了这么多年。他不算是我很好的朋友,可是很特别,我想,他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特别的。”
“真好,原来他会喜欢,我还怕他不会喜欢。”我有些欣喜也有些落寞地说。
钱总忽然转过脸来,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我,说:“你没事吧?用这么感性的声音说话?”
“丫的,我也是女人!我不能温柔一下吗?”我冲着钱总就吼了一声,钱总马上眉毛一挑,开心地转过脸去了。
“对了,他爸爸妈妈离婚了吗?”我很八卦地问。
“谁知道呢?有人说离了,有人说还在一起。谁敢问他啊?就算有人敢问,他也是一瞪眼,什么都不说。”
我哦了一声,心里咚咚地打着鼓。
“等下带他来操场见我吧!你别说是带他来见我的,就说,就说你想跟他聊聊。别说我,千万别说,我觉得说了好像显得我对他怎么样似的。”其实我是担心他一听我的名字就不出来了。在钱总面前,我还想装一装。
钱总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意义深远,不管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多琢磨了,我现在对快要见到卓一凡这件事感到莫名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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