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清秀方丈登上峰顶,已是正午,登山过程异常顺利,顺利的让人不安,只是上山时,细的几不可闻的惨叫会偶尔传来。
“阿弥陀佛——” 深不见底的冰洞,想来是此行的终点。
视线————清秀大师猛地转身———
洞口居然瞬间竟被封住!用冰!怎麽这麽快?
“老和尚往里走,莫要滑倒喔~~~”清脆的笑声,竟是个小女娃的声音!四张机—-不可小窥,清秀方丈心里暗暗想。心下却沈著,径直走去。越来越暗,可走到最後,却发现眼前的路似乎分成了2条,该走哪条呢?只觉黑暗中莹莹的雪壁中陡然嵌了两个黑洞,幽幽的仿佛吸人入迷途——老方丈沈思半晌,竟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时。
“往右———”
往前行进了700尺左右,清秀停住了脚步。
“老衲少林寺和尚清秀,敢问里面4位施主是———”
“不愧是清秀大师,贫道华山玉须子。”原来黑不见五指的冰洞内居然有人,而且有4个!清秀点了点头,那玉须子是华山今代掌门,其内功十分了得,是以四十余岁就当上了华山掌门。
“西域丹青。”有点生硬的汉语,清秀皱了皱眉,这丹青横练一身外家功夫,内功业已炉火纯青,成名已久。可为人阴险狡诈,江湖风评差之极。
“水盈袖。”淡然的声音是第三个人了,声音极好听,柔和的极富磁性,此让人不禁猜想此人的容貌是否为一名绝代美男子。清秀心里一惊。
“敢问施主是否曾姓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声音淡淡的,显是不打算再提此事。
“冒犯了。”清秀却很是礼貌,让前两个人不禁大为好奇此人的身份。
“清秀师兄,是我——-清静。”最後一人忽然开了口。
“啊~!”说的话只有一个字,可发声的却有3人。第一个是清秀方丈,第二个竟是那神秘人物水盈袖,而第三个却——-不是已经开过口的任何一人!
“原来竟有第五位施主,老衲疏忽了。”清秀压住刚见师弟的惊讶,居然还有一个人!自己走近时根据各人的内力明明测出只有4个人,不料——!
“在下关沧海。”声音很是含糊,想是经过了变声,可这个名字,竟是武林三大神秘组织主人之一的沧海!武林之中,关沧海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竟然陡现於此,众人忽然想起今天发请帖的主人——-四张机———众人心中所想都是一个:流云盈袖。
“清静师父———-”声音有点——-腼腆,而且,出声的人居然是——-拥有好听声音的—-水盈袖。不想那叫清静的和尚似乎无意闲聊。
“师兄,东西收到了吧?”
“收到是收到了,可——-老衲不才,近日正是为此事而来。”清秀苦笑。清静却不再说话,听声音,竟是入定做禅了。清静和尚看来是少林方丈的师弟,可那来路不明的水盈袖竟似也认得他,对了,还有雎鸠主人沧海———神秘人物,又多了一个。
黑暗中的时光似乎特别难以忍受,漆黑一片,没有了时间感,敌我不知的同伴———等等一切,都构成了对身心的极大折磨。
时间如蜗牛一般缓缓而行,可蜗牛爬过的距离尚可测量,可这里的时间,仿佛被这里的冰雪——冻住了。只有黑暗,永恒的黑暗,没有吃的,渴了可以舔食冰水,人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逃离黑暗的捕捉,可—-毕竟——
“清秀法师——我—-受不了了~~~~”终於有人受不了大喊了出来,第一个被抓住的是———玉须子。
“莫慌———”清秀抓住了开始疯狂撞击冰壁的玉须子。
“看来,最有效的折磨—-毕竟还是心理上的折磨,呵呵~~~”丹青却阴阴的笑了出来。玉须子似乎听到了,却也撞的更狠了,刚开始只是是蛮力,後来忽然想到自己还有武功,竟开始使用内力摧毁冰壁,掌力很大,洞内的人都觉得浑身都被一股重重的压力所迫,可那冰竟然坚固万分,只是碎了些,厚厚的没有尽头———忽然———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是那清静,竟然颂起了经,玉须子渐渐平静下来,终於又盘腿坐下了。
“谢谢—-”虚弱的道了谢,玉须子的气息再次变得悠长平稳。
“哼!”丹青却很是不满的样子。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品味著师弟念颂的经文,清秀竟笑了——太久了吗?竟也忘了——
“无”“无意识”——“无恐怖”——-於是清秀也盘腿坐下,安然入定。
13
“有水——-”清静轻声说,随即不再说话。众人心下却一惊!
“这冰壁在溶化——”玉须子摸著泛著水汽的四壁肯定地说。“这帮妖女终於要——他没说完,可众人心下已自知,四张机终於要动手了!
水越来越多,已由当初的涓涓细流变成了大批涌入的冰水,水来的急,若不是里面这几位都是当今江湖上顶尖的人物,只怕还真的把人冲走,撞到冰壁,破碎—-冰水侵入了全身,顺著领口,袖口—-一切缝隙,钻入目标的衣里,刺骨的寒,细碎的仿佛无数的小口,极快的叮著每寸肌肤,留下的只有麻木—-
“清静师父,请抓住在下的手,这水急得很——”玉须子本是好意,自从清静念经救自己逃过一劫後,玉须子对这没听说也没见过的和尚有了极大的感激,只想好好报答一番。
“不用了,他身边有我。”冷冷的声音不悦的传来,竟是那水盈袖,水盈袖的语气极不好,玉须子很不高兴。
“贫道乃是好心——”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清静淡然的声音悠悠传来。
“道长的好心,和尚心领了,只是——和尚还挺得住,就不给各位添麻烦了。”淡淡的,很礼貌,却是连那水盈袖的帮手也一并拒绝了,玉须子心里很是受用,连说,“倒是我这画符老道小瞧了大师,想也是,清秀法师的师弟,怎可能不厉害?抱歉。”
这只是开始,因为,再後来,水越来越高,已容不得他们说笑!
“他母亲的~~~”别扭的骂人的话,出自丹青之口,他忘了那句脏话怎麽说,只记得意思,就自以为聪明的做了替换,众人听了却没笑,因为,在他说完那句话後,水已到唇下了。
“臭小娘要淹死爷爷——”丹青却浮著水,兀自破口大骂,可不久却也骂不出了,他的脑袋———碰到洞顶了。
听著那西域人哇啦哇啦不知所云的骂声,清静不动声色,深深吸了口气,身子逐渐下沈——忽然好像被什麽拉住了。
“云——-清静——,你——”声音竟是水盈袖!
“施主这是怎的?和尚是出家人,请不要——”声音冷冷的,细小,几不可闻。水 ,没过了头顶,清静再也说不得话,脚已经开始冻住了,迅速的,小腿,大腿,一路直上,清静察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包住了自己同样冰冷的手掌,使力想脱开,却总也甩不开,终於,冰晶——慢慢爬上了,牢牢封住了两支同样牢握的手掌—-
“再也不分开了——可好,云?”闭息睡去前那一刻,清静忽然想起某个云淡风轻的白昼,日光和白雪,照得人睁不开眼—-,白色的绝美少年,微笑的对羞涩的自己说的话,,只不过,那天天太亮,少年的笑太耀眼,日子太古远,少年的长相——自己想不起了——-
红色的少女呀,有著霞般的笑脸,喜穿红衣的少女,跑起来的时候,乌发轻扬,红色的衣袂偏偏,如同裹著暧昧的霞光,脸颊也成了淡淡的红,真美。
大红灯笼挂的好高,红彤彤的,像血,也像小小新娘身上的吉服,红红盖头下,他知道,新娘的唇,也是血般的红——新娘的眼圈,也是——
大红灯笼挂得那样高,冬日的冰雪飞啸,春天还有多久可以燃烧?春天还有多久—-才会来到?大红灯笼燃得那样好,冬天就是这样,冬天—-他心里的冬天,一直都是这样。
清静睁开眼,眩晕——-红—-和白——身後有力的扶持是他最终没倒下。
看清楚了—-眼前红色的绝女子,雪白的脸,桃花般的眼,红红的唇勾起冷冷的笑,“妾身江风氏,小字流袖。”笑语盈盈,声比铃声脆。
身後,托住自己的人白衣凛然,虽有残存的碎冰裹在身上,可那出尘的气质,端丽的眉眼,一瞬间,清静忆起了睡梦中,少年的脸。
其实不只清静,别的人也很是吃惊,不说四张机的香座是个世间难见的美人,也不论那一起关了不知多久的水盈袖也果然如同事先所猜得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只看清静和水盈袖尚未分开的手,清秀不禁一咳。
“谢谢水施主,老纳的师弟有劳施主照顾了——”
清静的表情瞬时很复杂,终究——什麽表情也没了。
“谢谢施主。”手——-从水盈袖手中滑落,手—-空了,水盈袖苦笑著,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不易察觉的冰冷从四张机香座—-风流袖的眼中闪过,最後,只留下啜在唇角的危险而暧昧的笑。
14
“真巧呢~”风流袖盈盈站起,轻轻走到众人面前。清秀想用内功,可却惊异的发现一点内力也使不出,明明在里面,却仿佛隔了琉璃的瓶子,看得到,吃不著,看了看旁边额头冷汗涔涔的玉须子和丹青,心知大家都一样,不知中了风流袖的什麽歹毒手段。
“真是物以类聚——当今武林内力最强的诸位,都到齐了吧——”清秀立刻明了,当时的分岔路本就是设计好了的,自己选择了右边的路,那是因为自己多年习武的直觉告诉自己那里的人武功很高,而且派别多样,走的多是正气一途,先是後来跟著上山的众人,而左边虽然弱一些,可那边的内力明显走的是阴毒一门,必是四张机无疑。武功弱一点的人和心存不轨的人会选左边,一来是忌惮右边的人可能会阻止自己夺宝,对自己不利,而自己无力抵抗,二来是想自己可能会赢,先得到宝物。是以最後到达右边山洞里的,竟都是当今武林顶尖的人物!
“阿弥陀佛——-,不知香座如此大费周折,究竟是怎得一回事?”不愧是少林住持,有礼而尖锐地提出了问题。
“方丈言重,妾身只不过是想借些东西罢了——-”红衣女子浅浅笑著,罗袖垂地,莲步轻移,任谁看了都只会认为这是一名深苑幽居的贵妇,而不是江湖冷血组织四张机的当家!忽然,红影舞动,红袖出招,铃声叮当——
“妾身想借的—-就是———”众人纷纷向後退,可没了内力,毕竟躲不远,只是,清静没有动,水盈袖看著清静—-也没有动。
红影击出,清静迎著伴随著破空铃声的红袖,左臂死死扣住了欲挡在他身前的水盈袖。眼看马上就要被擒住,这是一道灰影忽然跃出,代替清静被红袖勾走。身上五大要|茓皆被红袖绕住,一声惨叫後,终於被抛了出来,清静连忙奔过去,是玉须子。
“那妖女—-吸净了老道一辈子积的那点内力——-我—-活不成了,只是还了这条命给师傅——心安了——。”眼闭上了,口角尚带血的玉须子却口角含笑。
众人却大惊——-吸人内力化为己有,几百年来一直是作为江湖上一个可怕的传说而存在的,现在居然知道真有这门功夫,而且—-自己就是猎物!
“长得明明不怎麽样嘛——黑灯瞎火的冰洞里呆了一阵子,竟然又勾搭上一个男人,还是个道士,为了你连命也不要了,很厉害嘛——”恨恨得看著清静,风流袖收回红袖。
“请收回前言,不要用此等低劣言语形容出家人。玉须子道人和清静师弟都是风节高尚之人,玉须子道长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大侠风范,清静师弟潜心侍佛,品行高贵。香座不了解他们,请不要妄下辱言!”最後几句,清秀方丈已说得声色俱厉。
“不了解?把我当外人吗?”风流袖浅浅笑著,完全没有刚杀完人的紊乱,“我可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呢,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你师弟的事情─我可都知道呢—对不对?清—静—-师傅?告诉他,我是谁呢?”
“———”清静沈著脸,没有回答。
“师姐——”不想倒是水盈袖的话吓了众人一跳。这两人是师兄弟!?
“师兄,对不起,那是清静俗家时的妻子。”这回,连清秀方丈都瞪大了眼睛。半晌,清秀却微笑了。
“既然是俗家时的事,那就过去了,现在师弟你既然已跳出三界外,那就已与她无关,不用为她的所作所为自责,师兄也许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我们僧人,重修业,俗家的,应该遗忘了——我知道的清静,是菩萨的好弟子,这就够了。”
清静张了张口,却没说话,最後,低头赧然笑了。
“云!你忘了盈袖吗?”风神俊美,翩然若仙的水盈袖竟冲动的扯住了清静的手。怨毒的目光,直朝清秀射去。
15
“嘿嘿—-香座,你老公是不是和你师弟有一腿呀?”丹青却出人意料的故意说了一句明知会激怒风流袖的话。
果然,红袖又起,目标直指清静!水盈袖反袖将清静轻轻卷至一边,兀自抵住了风流袖的攻击,没了内力,可水盈袖的动作竟然还是轻盈异常,宛如舞蹈,加之2人是师姐弟,对风流袖的武功知根知底,2人竟僵持了好一会儿。
“不好意思。”丹青阴险的声音忽然传来。2人停了打斗,发现丹青赫然横了一柄尖刀在清静的脖子上!原来丹青为人向来狡猾,自己没了内力,宛如案上鱼肉,仔细观察众人关系後,发现清静赫然是众人唯一的交叉点,水盈袖和清秀对清静都极为维护,风流袖是他老婆,料想若是风盈袖对清静动手,必有人可以支开风流袖,於是便故意激怒风流袖,果然水盈袖立刻推开清静自己迎上,鉴於刚才清秀说了自己讨厌的话,还故意把清静放在了离清秀最远的地方,於是伺机动手,丹青竟轻而易举的劫持了清静!
“清静!”“云!”两个声音,
“没关系。”清静却一脸淡和,“风施主,无论你要和尚的内力,还是命,无所谓。”
一声风施主,断了多年前的夫妻缘分,风流袖咬著唇,看不出现在的表情是恨—-或是怨。
“ 水施主,多年前的事,你我年纪已高,就不要再提了,当年的事本就是荒唐。”
“——-”水盈袖却笑了,“荒唐?!我心底最珍贵的宝物,你就认为是荒唐?”一边说著,一边兀自朝清静的方向逼近了几步。
“不要过来!”丹青退了几步,连带著收紧了横在清静脖子上的刀,血——红红的淌下。
“师兄,安为清,般为静。我怎麽——是不是只有死去佛土—-才能得到真的清静呢?”清秀惊恐的看著师弟,二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尚是乌发修眉的青年,长身玉立的他,青衣淡淡,消瘦的脸愁色淡淡。
“方丈大师。”他坐在蒲团上,问对面自己的师傅——-上任少林方丈普林,“如何得到真正的清静呢?”
“安为清,般为静,守为无,意名为,是清静无为也。”慈祥的老僧淡淡地说到。青年微微抬起了头,禅房内,眼前的老僧似乎在看他,似乎又没看到他,素净的禅房,一席被,然後就是卷卷的经书。窗外,暮鼓响过,暮时念诵声起,青年痴痴听著,心随轻轻佛烟,无处可寻。
半晌,青年才仿佛醒了。
“方丈,佛——难吗?”
“万物皆有佛性。吃饭睡觉,皆可成佛,需要的,只是诚心和修行。”方丈淡淡的看著青年,青年身子一震,有种被洞穿的感觉。
“大师——请收在下入寺,只要收容在下,做个扫地僧也甘愿——”
於是,第二天,少林寺多了个名为清净的和尚。
“再会—-师兄。”清净淡淡的笑著,随即,猛地把脖子蹭上利刃!
“不——-”清秀叫出声来,而水盈袖和风流袖竟没动,尤其是水盈袖,呆呆的,只是站著。
血溅出来——可并不是清净的。
清秀看到了一个人,闪电般的速度,把自己的手,挡在了刀前,推开清净,制住了了尚未回神的丹青。
“是你——-何苦呢—-”看著救出自己的人——关沧海,清净苦笑。
“——-”关沧海不语。清秀扶起了清净。
“认识?”清秀悄声问。
“嗯。”
“关宫主——-你—-”风流袖脸色阴晴不定,阴阴的问。
“香座的百川纳海可是这样使的?”关沧海回过头,似笑非笑的面具此时看上去分外怖人,举高丹青粗壮的左臂,丹青挣扎著,可力气越来越弱——
“他母亲的——姓关的——-也会妖女的妖术——”关沧海看丹青的精神已萎靡,便松开了手,任丹青软软滑下。
“可你还不会‘沧海桑田’吧?”骨骼微微作响,丰沛的内力膨起了关沧海的袍子,衣袂飘飘,似笑非笑的黑白面具,关沧海看上去诡异万分。
风流袖勾起红红的唇,下一秒,一团红雾,裹著风流袖攻到了关沧海身前。
“带著丹青,赶快从左边逃走!”关沧海一边抵住红袖,一边对清秀说。清秀才发觉,风流袖软塌的左边,有一条密道。而本以为被关沧海吸净内力而亡的丹青,居然也没死,尚虚弱的呼吸著。
“你居然背叛!”风流袖攻势越发狠毒。关沧海渐渐有些吃力,毕竟身体可使用的—-只有丹青一半的内力——-
“这就是你本来的程度吗?未免太差了吧?你到底是不是关沧海?”风流袖渐渐察觉不对。
“香座聪明。”清秀方丈一行没能进入密道,因为有2个人正从里面出来。一个人身材矮小带著面纱,另一个人——赫然就是与正在和风流袖打斗的关沧海穿著打扮无一不同的——另一个关沧海!
16
“那——”风流袖一愣,趁对手不留意,红袖击向对手的面具,对面的关沧海闪过了攻击,可红袖带过的风却将面具一分为二,面具裂了,露出的脸赫然是—-
“静海!”清秀轻轻喊出声。不料却有一个比他更大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叫声,是洞内走出的两人之一——-带面纱的那位,面纱被主人急切揭开,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孔——-江流水。
“阿流——”静海苦笑,摘下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光光如也的脑袋。
“师傅—-”随即恭敬的对清净行了个礼。
“不用了,早知道是你了。”清净只是挥了挥袖。“傻孩子——”
“海为什麽装成那幅怪模样?”江流水只是盯著静海,眼光几欲将静海洞穿。
“若不是我,他本就该是那幅怪模样。”江流水身边的真正的关沧海却带著笑音说。
“静海,好久不见。”关沧海走近几步,笑著说,“或许我该说——关沧海?”
静海不语,众人不解。
“关沧海你——-”风流袖忽然握住关沧海的脉门,“我倒要尝尝你的内力。”
“无妨,我这里那种东西很多,尽管拿去—-只要你—-吃得下,呵呵—-”关沧海却任由她吸食,大方的站著。
“你——-”不多时,风流袖口中忽然吐了血,连忙扔开关沧海的手,“这是怎麽回事?我的内息怎麽?”
“紊乱——膨胀对吗?”关沧海却轻佻的勾起了风流袖的下巴,“待会还会更痛苦喔~~~你会呼吸困难,身体发热,每根血管都在高呼想要爆炸——你会想撞墙—-想抓破自己的脸,抓破一切——最後—-舞蹈而死呢——”风流袖甩开关沧海的手,往後走了几步,眼中有惊恐之意。
“你想干什麽?你帮我夺了这麽多东西,教我百川纳海到底安了什麽心?”
“我只是想见到沧海——-真正的关沧海——-我的哥哥而已。”众人一惊:静海居然是今代沧海的哥哥,而且听关沧海的口气,静海居然才是沧海!
“沧海早已被我舍弃,现在的只有静海而已,再说——-真正的关沧海是你,不是吗?”静海低声说。可人们听得很清楚。
“哈哈——我是‘关沧海’,可你也是‘关沧海’!”缓缓除下面具,莹白如玉的脸庞,盈盈若秋水的眸子,总是含笑的红色薄唇,不是桑美人却是谁?
“哥哥——海——好想念你的桂花酒——”
“桑田!你究竟打什麽主意!”江流水踏上一大步。
“带走——本属於我的东西而已。”掩口笑笑,随即抱住静海旋风般的卷向密室,临行还在丹青头上轻点了一下。
“等等—-”江流水正欲追上,不想却被拉住了——是水盈袖。
“我想你们还有重要的事要说,所以不想干的人就帮你们解决了,海我带走,丹青我杀了,清秀方丈嘛—-知趣点自己走吧——呵呵——”笑声宛若犹在耳边,可人早就走远了。
“师傅,为何拉我?”江流水冷冷的对水盈袖说。
“因为我想你见两个人。”水盈袖如是说。
风流袖脸色阴沈,不著声色的按了按椅子左扶手的机关想请求支援,不想,江流水冷冷笑著。
“不好意思,那些人都被我解决了。”
风流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些人——-至少有200人呀——
江流水是个奇异的人。首先,他不会长大;其次,他的武功很高,10岁时就有了2甲子的内力;如果前面2点还不够特殊,那最後,他是流云盈袖的主人。
时间对江流水来说——-是用来挥霍的东西。他很聪明,他师傅说他是练武不世出的奇才。10岁的时候,阿公见到他的时候,用了20招才把他捕到。要知道,能在伽兰先生手下走20招的人,天下不超过10人。
“孩子,我是你阿公———今天起,把原来的事情忘了吧———”老头当时是这麽说的。
“好,但你要每天给我肉吃。”江流水自己回忆是这麽回答的。於是他就和老头走了,吃得好住得也好,小小的少年觉得很好,只是心里空空的。
自己对於武功一点兴趣也没有。可阿公还是给他找了师父,很好看的年轻人。江流水看了梨树下的青年一眼,便移回目光—-还是梨花好看——-
“你好,我是风盈袖,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师父了,请多多指教。”白衣如雪的男子微笑著,可从他的眼睛里,少年看出了失望——还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恨意。
老头找到了一个据说极美的地方,决定将那里定为总坛。
“阿水,你看这里,一个山谷,同时经历著四季的变迁,你说叫个什麽名字?”老头笑呵呵的问。
“淹水里。”少年瞥了一眼山下,随口说。
“烟水里?好美的名字。”老头抚著胡子,乐不可支。开始夸他有文采云云,少年径自走开,老头好像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自己明明说的是这个地方好像淹在一片水里的意思,简称淹水里,怎麽变成烟水里了?不管了,老头爱怎麽想便怎样想。
从此,烟水里就是自己的生活,自己在这里住了多少年?忘了。
2年後,师傅又收了2个徒弟:随波,逐流。原意是想有人给自己解闷儿,可自己好像融不进小孩子的世界,粘人的逐流,总是被自己冷冷的目光瞪得乖乖回去;倒是那不正经的随波,倒是隔三差五的给自己找点麻烦。
“真像个小老头,当心长大了娶不到老婆。”随波总是说。可当老头出去为自己找药後,就再没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长不大又怎样?当时自己总是想,可遇见一个人,当遇到那个足以颠覆自己的人时,江流水醒了。
17
我一定要找回他——江流水笑著,即使永远不能结合,身体的哀歌——-远处那帮和尚的目光真讨厌——白色软轿里,江流水皱起眉,自从海走後,江流水对脑顶空空的人就有些过敏,轻轻侧头瞪视过去,他清楚自己身上的杀气对人影响多大,果然,和尚们都僵住了,可那叫清秀的老和尚却一笑解乾坤,江流水便不再看,那和尚的武功不错——-他寻思。
江流水一直守在山底,他知道,海一定会来。海的武功好像——几乎没有的样子,所以一定走得很慢,也许到不了山顶,所以,江流水便一直坐在山脚下。
“怎麽会没有?难道错过了?”确定最後一个人也上去了,江流水的眉毛又拧成了八字。
“等人?”忽然一个戴著奇怪面具的男子轻拍了他的肩,心下一惊,左手如电,捉住了男人的手。
“阁下的手好快——”男子不在意地说。
“哪里,你也不慢。”未经自己允许,拍到自己的人——真不多。
“上山的路很危险,四张机应该布了不少陷阱,上去的话,凶多吉少呀~~~”男子忽然说。江流水的眉皱得更厉害了。
“那——”
“我知道近路喔~~~”男子忽然悄声说,隔著江流水的面纱,男子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可也猜到了江流水内心的疑虑,“我有情人在里面,她告诉我的,我们常在里面约会,呵呵~~”
量他也耍不出什麽花样。想见静海,非常想—-担心他,非常担心—-所以,没有考虑,江流水松开了男子的左臂。
“请带路。”一路上,男子一直在谈自己的情人,说得江流水心烦气躁。
“他会酿很好喝的桂花酒,中秋的时候——”
“你——为什麽找我?”听男子喋喋不休说了半天,江流水问了男子一个问题。
“这个嘛——”男子拖长了语气,不知怎的,男子的说话方式总觉得很熟悉,“一个人太寂寞了,这次我也不是来约会的,找个人作伴,一来解闷,二来——多个帮手。”
直觉告诉他,男子不怀好意,可直觉也告诉他,跟著男子,就可以见到海——第二个直觉的诱惑太大了,所以,江流水默默地跟著。
路上遇到不少阻拦的女人,利落的,干净的解决掉了。
“真厉害——小哥的白衣连一滴血也没沾上——”一指点在最後一个敌人的额头,满意地看著敌人倒地,男子笑著说。男子杀人的动作很轻松,仿佛爱抚的杀人动作。配上那似笑非笑的面具,宛若死神。
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两人宛如黑白无常,踩过几百人的尸首,终於到了——-
“海——”一踏进冰洞内,被红衣女人制住的狼狈男子的面具恰好裂开,露出自己日想夜想的脸孔。可奇异的,自己不敢上前,海为什麽带著面具—-穿的和带自己来此的男子一模一样?
“哥哥——海——好想念你的桂花酒——”一句话,江流水眼前一晃,忽然想起男子一路上一直在谈的,他的情人。
“他会酿很好喝的桂花酒——”这样吗?
男子摘下面具,是桑田。早该知道的,那熟悉的说话方式,以及——泥娃娃的故事。
“带走——本属於我的东西而已。”桑田笑了笑,示威地看了自己一眼,很快,可自己就是看到了。什麽你的?海是我的——-可——
“我想你见两个人。”突然出现的师傅,是自己失去了追海的机会。
清秀看看师弟,看看水盈袖,又看了看风流袖,风流袖披头散发,仿佛痴了,脸通红,仿佛忍耐著什麽。她——-活不久了——-清秀看得出。
“那——我去洞外等你。”清秀决定出去,有些事,不该知道,走到密道口,却停住了脚步,“清静,自杀的人是不能入天国的——记起了吗?”看清静缓缓点了头,清秀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密道。
“阿水,来,这时你爹爹,那——是你娘。”水盈袖指了指清静和风流袖。清静低著头,风流袖则不知在看什麽。
印象里,是没有爹爹这个人的,娘——-很久远的词了——只是那鲜刺目的红,仿佛似曾相识。
“阿水长得真像娘——-真漂亮——”记忆里总有个甜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呢喃。看著女人和自己8分像的轮廓,江流水刻意遗忘的记忆仿佛回来了。
“母—-亲——-”
18
“他是——-江流?”清静终於抬起了头,直直看著江流水。水盈袖看著清静,轻轻点了点头。
“这孩子叫江流水,不叫江流。”不想,风流袖却抬起头,忽然Сhā了一句。
“江流——-水—-吗?”清静又读了一遍这个名字,淡淡的—-笑了。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口里呢喃著,风流袖起身,梳理好头发,仔细整了整身上丽的红衣。
“云,我的玉呢?”仿佛回光返照,仿佛什麽也没发生过,亭亭玉立,笑语盈盈,风流袖冲清静伸出了手。清静痴痴看了她一眼,缓缓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锦袋,倒出里面的一块玉,上好的羊脂美玉,楷体刻了一个小小的“流”字。玉成扇形,两边的花纹,让人不禁猜想是否这玉是从一整块玉上分下来的。江流水朦朦胧胧忽然想起,记忆里,师傅好像有两块玉,紧紧的嵌在一起,似乎亲密无间,可总有种残缺的感觉——师傅终日把玩著,却不曾让自己拿在手里瞧一瞧。
“谁也不许碰——”师傅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严肃的,即使他当时在微笑。
“残缺了——果然还是在一起好呢——”风流袖盯著孤零零的玉痴痴的说。
玉本是三块。是上古珍玉,爷爷把它分成了三块,刻上“流”“云”“盈”三个字,分给了自己—-和另外两名爱徒:风云袖,风盈袖。
女娃子的性子本就娇惯,加上伽兰先生只此一个宝贝孙女,风流袖自是更加金贵,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风云袖是伽兰先生不知从何拣到的孤儿,只说这孩子本姓江,不知名字,便依著组织和流袖的名字顺次延了下来,後来又多了盈袖。盈袖是故人之子,一夕全家尽被仇人所杀,只此一个遗孤,繈褓中的盈袖便被伽兰先生抱回来,成了关门弟子。
三个孩子,三块玉,宠爱也分了三份,流袖不理解,只是喜欢趁人不注意欺负师兄和师弟,性格温和的云袖只是一味顺著她,默默地抱著不会走路的盈袖忍受著流袖的大小姐脾气。
“听说小男孩只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呢——”无意中听到的话,望著穿著红衣,脸蛋也红红的流袖,云袖脸红了。
望著日益挺拔,白衣倜傥的盈袖,流袖脸红了。
盈袖偶尔也会脸红,脸红的对象却是———
於是错误就开始了。
一日,伽兰先生召集了云袖和盈袖。
“我只有这一个孙女,嫁给外人也不放心,不如嫁给自家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必有喜欢流袖的吧?没关系,娶不到流袖的也莫急,我把流云盈袖传给他—-”
听到这话,帘子後的流袖脸红了,云袖清秀的脸——红了,盈袖的脸却——惨白了——
於是错误就这样进行了。
“喜欢你——云—-我们和师傅说,一起离开好不好?”一扫平时温雅无波的声音,此刻风盈袖的声音是急切的—-带著哭音。
“我——-是男的——而且——”云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终於鼓足了勇气,“我一直喜欢的——-是流袖—-”
窗外,少女的身子止不住地哆嗦,脸上缓缓扯出一抹笑,“喜欢我——是吗?”
最後,风流袖嫁与了江云袖——-成亲那天,风云袖便改回了本来的姓氏。
“再也不分开了——可好,云?”望著高高挂起的红灯笼,风流袖想起那天,阳春白雪,清风徐徐的那个白昼,雪一样纯洁的少年拉著青衣人不情愿的手,微笑的说,那笑容美的把天山雪莲比了下去,可好痛——那朵微笑,刺得她的心好痛—-
“这不就分开了吗?”望著手里的一片玉,红色的新娘冷冷笑著。
红盖头的缝隙里,风流袖看到惨白的盈袖的脸,咬著红红的长长的指甲—-笑了。自行揭开盖头,露出如画的芙蓉面。
酒气醺人的新郎,摇摇摆摆进了房,青衣不再,看著自己的红色染满了他的全身,忆及曾经看到的,青与白的交织,轻轻推倒云袖。
作个简单介绍:江流水love静海,清静是江流水的老爸+静海的师傅,水盈袖love清静+是清静和风流袖的师弟+是江流水的师傅,风流袖是清静俗家的老婆+江流水的老妈(废话)+风流袖暗恋水盈袖——-暂且就写这麽多,再写下去—-怕就没人看了,晕死~~
19
“云是我的了——”平时文秀的净白脸色今天有些微红,尤其是眼眶,好像戏子,红红的,晕开了来,很美。头一次发现男人也可以如此——妩媚。
“他亲你这儿了吗?”顺著额头轻轻吻起,著迷的肆虐的吻咬著,分不清自己亲咬得究竟是云袖或是——盈袖——身下的人一动不动,任由她啃著,红酥手轻轻扯开身下人的裤带,没有摸前面,径直捅进了後面的幽|茓。长长的指甲搔刮著柔嫩的肉璧,开始时仿佛羽毛一般,後来变成了折磨,血——流出来,洁白的手上粘著红红的血,好像是涂失败了的甲油,红红的——-
“他——进到这里了吗?我知道的—-”仿佛忽然有了点了知觉,云袖红了眼圈,泪——-缓缓淌下来。
那一晚,风流袖故意叫得很大声,她知道,窗外,红红的灯笼下,有个白色的人儿,一直没走。
大红灯笼挂得那样高,春天还有多久才会来到?红红的火焰跳到他的脸上了,可他仿佛没有知觉,只是痴痴看著屋里,红烛摇曳,交缠的人儿,曾经有自己一个的,可如今——
大红灯笼燃得那样好,春天还有多久可以燃烧?
大红灯笼挂得好高,冬天就是这样—-红红火焰化成灰烬还在烧,他心里的冬天,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红色的冬天,红得刺目,红得像血的——冬天—-
“流袖,你心里的冬天,是什麽颜色呢?”曾经的江云袖,今天的清静和尚静静的问。
“冬天——”冬天,是她成亲的季节,是什麽颜色的?“想不起来了—-江南四季如春,若不是此次来此,连雪是白色的——怕是也忘了——”风流袖温柔的笑了。 水盈袖抿了抿唇,忽然明白了风流袖一去江南数十年的理由。
江流水看著各怀心思的三人,开始不懂,可後来——从师傅看那被认为是自己父亲的人的眼神里,从那被认为是自己母亲的人看师傅的眼神里,以及那目视前方,僧衣飘然的瘦削身躯空洞眼神里,他懂了,那种眼神—-自己也有过,想起静海时的,眼神。
“我做这件事,有2个目的。”风流袖忽然说话了。水盈袖抬眼看向她。不想风流袖竟绝口不谈,只是柔柔的看向江流水。
“阿水长大了些,真漂亮,若是再大些,怕是将娘也比下去了—-”仿佛不在意儿子历经数年未曾发育的身子,兀自温柔的冲江流水招手,神色平和得像任何一位慈祥的母亲。
“来——让娘亲一口。想很久了吧?”痴痴的,江流水走向母亲,母亲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麽深刻印象,可记忆里—-自己确实想得到一朵母亲的吻的。
红红的唇如约落下,这次不是红红的指甲—-江流水暗暗想,恍惚中,感觉脉门被母亲抓住了。
“放开阿水!”师傅在叫,父亲也难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乖——阿水,娘亲你—-”母亲的怀抱很舒服,热流慢慢的丝丝滑出自己的身体,很舒服——好像正被吃掉,可很舒服——母亲的眼光柔和,喃喃地说著什麽。
“阿水,娘对不起你,真的—-只希望这次娘是对的——-”他只听清了这一句。
“阿水快挣开,再下去你会死掉!”师傅一个“死”字却打醒了自己。不能死!死了就见不到海了——-一念之下,江流水左掌击出,牢牢打在母亲左胸。
“啊———”风流袖厉声惨叫,可并没死,惊异的看到,血管仿佛从她体内浮起,宛如撑裂一般,继续膨胀—-
“好疼——好丑——-”看著自己不成|人形的双手,风流袖想到了静海说的“沧海桑田”,是因为没学那个吗?
“紊乱——膨胀对吗?——-待会还会更痛苦喔~~~你会呼吸困难,身体发热,每根血管都在高呼想要爆炸——你会想撞墙—-想抓破自己的脸,抓破一切——最後—-舞蹈而死呢——”关沧海轻佻的口气忽然浮现耳边。这是预兆吗?
“罢了—-我的第一个目的已经完成了。”风流袖忍住痛苦,忽然说。余下三人不由惊讶的看向她。
“现在—-我临死前,第二个目的——”风流袖单掌击出,忽然传出什麽东西碎裂的声音,水盈袖抬头一看——是冰!冰裂开了,接下来—-雪崩!
“流袖—-你好狠!居然——”
“不错,得不到的话,我们死在一起吧——想过了,还是原来好—-原来,三个人一起时——”痴痴然站在洞中央,风流袖迎著洞顶掉下的冰块。
“你害我们不要紧,可阿水——是你儿子呀—-”水盈袖看著呆呆的剩下的三个人,不由喊了出来。风流袖仿佛如梦初醒。
“阿水——”
飞扑过来抱住自己的红色身影,是江流水晕倒前最後的印象。
20
“你娘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你。”慢慢睁开眼,只见灰色僧袍。是清静,跪坐在自己身边,静静对自己说。不远处,有个小小的冰做的坟。
“那是你娘。”顺著江流水的目光,清静安静的回答。坟—呀—-人死了,就只有这个了——
抬起手想扶一扶微痛的额头,却意外地发觉手里握了个东西。张开手掌——是刻了一个“流”字的玉,淌著尚未干涸的血,黏黏的。
“那——大概是你娘留给你的,收著吧。”清静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身子虚虚的,被吸走太多内力了,江流水心里懒懒的,没有力气。便仔细打量著身前跪坐的被认为是自己爹爹的人——很瘦削的身材,至多称得上清秀的容貌却因为向佛而映上浓浓一层慈悲色泽。
“师傅呢?”
“在後面,他晕过去了——为了——救我。”清静面无表情的陈述著,目光透过江流水,看向一望无垠的雪峰。缓缓站起身来,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流水身後的水盈袖。
“你是我爹爹——”江流水拉长了声音,故意留下了起身欲走的清静。
“爹爹这个词—-清静受之有愧——”清静轻轻叹了口气。
“我看出了—-师傅喜欢你,他等了了你一辈子,娘已经不在了,为什麽不成全他呢?”江流水静静说著,说给清静—-亦或说给自己。
清静停住脚步,却没回头,低声说:“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或者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成全了他,谁来成全我呢?悉心侍佛者求得无非一个清静,佛性是‘空’,那是吾等佛门弟子追求的原始未经污染的灵明的原初本心,这就是我要的成全,也是静海希望的成全,希望你和你师傅都能明白,忘了吧——”说完便绝尘而去。
他——知道了,自己对静海的—-能发现,就证明他原本并非无心之人。看著身後的师傅,记忆里的师傅总是一身白衣不染凡尘,浅浅笑著,蕴著解不开的愁绪。可尽管那样,也是干净的神仙样的人物,可如今却一身狼狈,白衣上有雪,也有—-血。忽然发现师傅睁开了眼。
“你醒了?”淡淡询问了一声,随即移开目光。
“他走了——”不像回答的回答。
“不追?”
“追?”水盈袖苦笑,“你不懂——”忽然一口鲜血吐出。
“师傅!”毕竟是养育自己的人,冷漠如江流水,也不免著急。
“你娘还真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我没有内力护体,内脏受了不少波及—-”幸好护住了他,水盈袖忽然笑了起来,带著小小幸福的那种微笑。江流水忽然觉得不妙,师傅脸上的笑,竟仿佛时日无多般的笑。
“师傅你—-”
水盈袖但笑著,忽然发觉怀里若有一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包。包上附了一张小纸,写著:
“流袖的药三日内自然解开。包里的药——名曰忘忧,是给你和江流水的——”
忽然想起云本来就擅长制药,这药——八成就是当年他一心要制得让人失去某段记忆的药,当年笑他痴,不像他竟然做成了—-
“你以为我会乖乖照做吗?云呀云——你太——”水盈袖淡淡苦笑,小心的将纸条收进怀里。忽然看向一边痴痴然的江流水,忽然想到他进洞时喊出的名字,静海。他也同自己一样—-爱上了无心的人吗?不应该呀—-想到自己和云之间的苦痛,水盈袖心里下了个决定。
“阿水——-”
21
云深处,有雎鸠宫。
“海——-真开心——终於又见到你了,当年怎麽那麽傻—-舍得你走?”桑田—-雎鸠宫主—-关沧海,紧紧拥著身下的人儿,满足的叹息。静海静静的人任他抱著,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静静的。
“叫我阿江吧,哥哥?好久没人叫我的真名了,真怀念—-那是哥哥给我的名字—-”静海只是静静的,眼仿佛没了焦距。阿江忽然紧紧握住了静海的分身,半晌没有反映,於是另一只手使劲闯进了禁制的静海的後庭,手指逐渐增多,大力的抽Сhā著,终於找到了能使静海不得不回神的那一点,便用力按下——
“阿——江——-”一丝断续的呼唤忽然从静海口里空洞的唤出。阿江变得很兴奋,脸儿微红。
“哥哥——舒服吗?阿江知道,哥哥只有後面敏感,只对阿江敏感——”手指淫荡的进出著多年没人进入的小|茓,指尖渐渐感到湿意 ,分不清那是血水,或是情yu的表现,阿江把自己的欲望深深埋入——
腰几乎被折成两半,静海失去焦距的眼冷冷看著自己身上用力摆动的阿江,那里—-和阿江深深结合的部位早已麻木不堪—-如同自己的心—-麻木—-忽然,静海看到巨大的卧室入口处,飞扬的轻纱下,忽隐忽现的一张女人的脸。很熟悉,是谁呢?身子被剧烈晃动著,静海的灵魂仿佛出脱肉体,静静回想——想起来了—-那是云罗─多年前,被称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现在—-则是压著自己的—-阿江的夫人—-
发现静海的不专心,阿江顺著静海的视线看去,云罗的影子已经不见了。阿江便回过头,笑了笑,忽然退出了静海的身体,然後一个狠狠进入,静海不由叫出声,身子也随之痉挛了一下,内部一阵紧缩,灼热——阿江满足的在他身子的最深处解放了出来。
眼前一片花白,静海只觉得自己顺著一根看不见的线越飞越高,软软得——很舒服,苦笑。那时候—-阿流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可悲的身体在当年被自己的亲弟弟凌虐一番後竟然成了只有後面被Сhā前面才会有反应的淫贱体质——-
想到阿流——静海觉得眼角湿湿的—-
“那麽舒服吗,哥哥?都哭了——”温暖的物体灵活的舔上自己的眼角,是阿江的舌。
线断了——静海止不住堕落,越堕越深——直至不见底——-
再醒过来,只见阿江坐在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分身被阿江的内壁裹得紧紧的,静海很稀奇,阿江一向喜欢压著自己,至於被自己抱——这—-好像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为了吸走自己的内力—-等等!难道?静海一调息,果然——刚才从丹青那里吸的一点内力也没了。
“干净了—-哥哥—-”阿江伏下身子,亲了亲自己汗湿的额头。随即松开自己的分身,拿起一旁的薄被轻轻盖住自己,径自坐到一旁调息。
微微偏过头,阿江兀自瞑眸打坐。一瞬间,阿江赤祼在外的白皙肌肤上条条血管爆出,诡异的仿佛可以见到里边血液的流向,静海知道这是“沧海桑田”,关家独门功夫,也是雎鸠的秘密所在。
首先用百川纳海吸人内力,然後用沧海桑田将吸来的内力化为己有。很简单,可非常凶险,先不用说学这门功夫要本身无任何内力,有内力的要硬生生将原有的内力散去,首先散尽千金的豪赌本就不易,可没了原本的内力,能否学会那也看造化。静海记得曾经自己有三个兄长,可—-学了这功夫,都在自己小时候或早或晚的死了。即使学会了这功夫,那也是有风险的,静海记得那时候,自己被吸尽内力离开雎鸠宫之前,经常会莫名的头痛,那就是隐患。那时想,也许自己也不是父亲期待的“沧海”,可为了阿江,自己要坚持———
“哥哥—-怎麽还不睡?不是很累了吗?”阿江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静海略微被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
“云—-罗—-呢?”很平常的询问,不想阿江却很愤怒。
“你还在问那个女人!你还喜欢她?她连自己真正的丈夫都分不出来——-”阿江大声发泄了半天,终於缓和了语气。
“哥哥——请你喜欢阿江好吗?阿将好喜欢哥哥—-从第一次见到哥哥那天—-”温柔的将自己温润的面颊贴上哥哥的,想起那天,银月如钩的夜晚,化名桑田的自己将头轻轻靠在哥哥肩上,端的也是这样的的心情——甜蜜——又苦涩——
22
5岁以前的记忆,没有了。日子是枯燥的。娘亲去世的早,又是沧海为了繁衍下一代的工具,所以自己的地位很低—-低的连靠劳力吃饭的仆妇都不如。大家都说自己傻,5岁了连爹爹也不会叫,可根本没人和自己说话,又怎麽学得会?爹爹——仆人们又敬又怕的人似乎是自己的爹爹,可一面也没有见过,爹爹似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直到有一天,不知为何,忽然叫人把自己带到主屋里见了一面,又匆匆的挥手让人把自己送回了。带著花脸的爹爹,看不出表情,可他知道—-爹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无所谓,同样带著面具的自己,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爹爹也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厌恶。扯平——
“你是谁?”一天自己寂寞的天地忽然闯进一个陌生的男孩。
“———-”自己想回答,可忽然想起,第一,自己不会说话;第二。自己没有名字,才发现:怎麽没人给自己起名字?
“我知道了,看你的小花脸,你是我的弟弟。”同样带著面具的男孩忽然想起了什麽,开心的笑了,虽然看不到他的笑,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笑,自己也学样—-傻傻笑了。
自己的世界本空无一人,不知道爹爹,不知道娘亲,可自己知道—-从此,自己的世界将只有一个称呼:哥哥。
哥哥是世界上最美的的称呼,误以为自己是哑巴,便耐心的教自己写字,即使自己不会回应,还是每天陪自己说话。第一次放风筝,第一次抓住鸟儿,第一次——才发现自己的无数第一次,都是哥哥给的,後来—-包括了自己的童贞—-阿江苦苦笑了笑,看著静海累极睡去的面容,亲了亲,接著回忆—-
“没有名字?”哥哥见自己不会说话,便抓了仆人问自己的名字,结果便是仆人为难的回答,小少爷还没有名字——
“那怎麽行!”哥哥抓了抓头,自己著迷的看著白皙嫩滑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静静想著要是自己能碰一碰,那滋味该是多美—-忽然哥哥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阿江!关沧江!好听吗?”哥哥欣喜地说,一个9岁的孩子起的如此名字,很不错了。
带著面具,少年——从今以後那便是关沧江了,眼睛湿润了,热流滑下来了—-透明的水珠代替被面具遮得无法述说欣喜的自己,把自己的兴奋完整表达出来了。
“干嘛哭?男孩子要坚强!”自己终於知道,那水珠是眼泪,欣喜的眼泪是哥哥教给的,是甜的;後来,心痛的眼泪的苦涩的,也是哥哥带来的——
哥哥越来越忙,自己每天完成哥哥留的作业後,就是等待,痴痴坐在门口,看日出,日落,哥哥不会让自己失望,不管多晚,哥哥总会来看自己,检查自己一天乖不乖,阿江怎麽会不乖呢?自己偷偷笑著看著哥哥。
哥哥开始会发呆,长时间的发呆。每当这时候,自己总会光明正大的看哥哥。看不到脸没关系,哥哥的瘦削却结实的肩膀,修长的身子,乌黑柔滑的发——-都是最美的——一直以来,很想用手穿过哥哥的发,想试一试那手指接触的感觉,是否美好的一如自己多年的梦想,可——不敢—-
“阿江,哥哥其实本来也没有名字——”哥哥忽然回过头,自己被吓了一跳,哥哥没发现吧—-自己一直盯著他的事—-
“父亲懒得起名字,总是按年龄排名字,找到接班人才会把自己的名字传给他,也就是说,父亲也叫观沧海。”
这自己倒不知道了,那令自己深深厌恶的男人—-居然和自己最美好的哥哥分享一个名字?那是对哥哥的侮辱!阿江唯一的想法。
“我死了,阿江就要改名了——”哥哥今天的话让自己分外不安,紧紧抓住哥哥的衣角,不让他再说下去。哥哥半晌终於笑了─很虚幻的那种笑。
“放心,我一定会死守这个名字的,没有我这个海,阿江要流到哪里呢?”哥哥轻松的化解了自己的不安,後来想起来,哥哥那时其实是很害怕的,11岁那年,哥哥正式开始了家族修炼,每天陪自己玩耍之余,自己坐在门坎等待的时候,哥哥正在和死神对话。
哥哥开始发烧,经常性的头痛,终於—-有一天哥哥倒下了。
哥哥呢?哥哥呢?自己抓著能碰到每一个人无声地问,可没有人理解,是了,这世上,除了哥哥—-还有谁能理解自己呢?
抱著膝盖,苦涩的泪滑下,哥哥到哪里去了?把哥哥还给阿江——-阿江─只有哥哥了——
哥哥回来了,伴著陌生却好闻的味道。哥哥说那是栖霞的味道,哥哥偷偷告诉自己,自己背著父亲拜了一位和尚为师,哥哥给自己讲栖霞山,落霞满天的栖霞美丽欲燃的景象,很长时间,成了自己梦的背景色,梦的主角—-当然是自己——还有哥哥拉─
梦好的梦—-最痛苦的时候—-就是醒的时候,可梦里醒来现实哥哥的微笑总可以使自己破泣为笑,可现实中的梦醒了,自己该─怎麽办才好?
23
“好耀眼——”抬起左袖遮下阳光,恍如隔世,在自己假寐的时候,阿江走了,这是当然的—-他有许多事要忙,他是─沧海。临行前那羽毛般地落在自己唇上的吻,轻得让自己心痛——
静海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因为男人是不应该爱著男人的,兄弟之间也是不该有肌肤之亲的——可,自己和阿江——
也许错误早就开始了,从那个同样阳光满地的午後,从自己跳进那个寂寞的园子起——
“叔叔,帮我摘那朵花!要最高的,开得最红的那朵!”静海一低头,看到一个有著苹果般健康笑脸的孩子,似曾相识的面容,心里立刻明白了。
“不是叔叔,应该叫大伯呢—-”看到孩子,静海没来由的高兴,马上想到,这是阿江和—-她—的孩子吧?
“你娘叫什麽?”费了点功夫,可静海还是为孩子摘下了花。
“云罗。”小孩接过花,看起来很高兴,“这花就是要给娘的,谢谢大伯。”忽然孩子好像看到了谁,往静海身後连连挥手。静海回过身,来人聘聘婷婷,不是别人,竟是云罗!
“你——”静海想说点什麽,毕竟那晚—-那晚她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可又一想,云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也就是说—-摘下面具的自己和云罗只是陌生人,当然,除了自己是她丈夫的情人这一点。
“宝宝,娘在那边看到开了好多的花。给娘编一个花环好不好?”云罗微笑著,看上去很端庄,静海想起来,当年自己就是喜欢看她这麽含蓄的冲自己微笑,所以,娶了她。看著眼前已经是自己弟弟妻子的女人,静海心里除了愧疚,再无他念。
“对不起——”静海想道歉,可却被云罗下一个动作吓住了,云罗待孩子走远,立刻跪了下来!
“对不起——请离开——”
晚上了,月如钩,星如棋,人将泣——
云罗哭泣的脸,阿江犀利却柔情的目光,阿流执拗的表情,反反复复,重重叠叠,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静海脑海里,最後—-繁华落尽,竟只余下佛火渺渺的栖霞山上的一株草,一土——
身心俱疲,不如归去!
此身亦废,不如舍了一切,禅心一点,归隐青山——-
摸摸自己头上寸余的头发,静海笑了,看著手里的药包,开心地笑了。
“怎麽有酒香?”阿江的声音高兴得传来,见到一身白衣的哥哥安静地坐在桌前,等著自己,阿江心里很开心,开心得想流泪——
“想喝酒,要不要一起喝?”静海斟了两个杯子,看著阿江,自己竟没发觉,阿江的气色很不好,那印堂—-!
“当然要。”阿江还是个孩子,在自己眼里,阿江一直是个孩子,一个离了哥哥就活不下去的孩子,自己是哥哥,原本就要多爱护弟弟,可—-原来—-自己竟让阿江吃了这许多苦!
“哥哥——你为什麽开心?”酒过三巡,阿江媚眼如丝,近来多遇美色,可却忘了平凡如自己,是配不上这许多神仙人物的—-
“看著阿江,我开心。”能为他最後尽一次哥哥的义务,就算死了,也甘心——只是——
“为什麽阿江觉得好热?”
“因为——阿江醉了——”轻轻握住阿江的分身,看到阿江通红的脸,静海不知怎麽,眼有点热。
[对不起——我知道——]美人含著泪,也是美人,云罗继续说,[我一直知道——你是谁——]
[可——我爱的是阿江——很可笑吧?我居然连喊一声自己爱人名字的权利都没有——]
原来—-可怜的是自己,被弟弟欺骗了,被妻子抛弃了——
看著在自己爱抚下眼光变得迷离的阿江,静海轻轻除下自己的衣裳。
[请救救阿江——]云罗卑微的祈求,[知道沧海的继承仪式吗?]
静海摇摇头,可—-顺著雎鸠一系的武功想下去,静海脸色一白,颤声说[难道是——-]
[不错—-使用身体呀—-内力的完全继承仪式—-是要通过交媾—-进行的!]不用云罗再说下去,剩下的─静海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哥哥——我们走吧—-]阿江曾经说过的却被自己拒绝的话,历历在耳。
[我不会——把哥哥让给任何人的!]轻轻抚在自己身上的阿江,发誓般的在自己耳边呢喃。
原来—-原来——-阿江早明白了吗?不愿自己被父亲拥抱,所以废了自己,替了自己?当年的阿江—是否曾经偷偷哭过呢?宛如被母亲遗弃的孩童—-
扶著阿江进入自己的体内,看著阿江迷离的眼忽然变得恐惧。
“哥哥—-不要——”惊恐的发觉自己使不出力,难道——
“和你那天给我吃的是同一种药——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身体会很舒服——”鼻尖微微冒汗,静海面色潮红,自己主动—-还是第一次。
“阿江—-你要乖乖的——”阿江看著哥哥对自己笑了,很温柔的——一如昔日。
“睡吧——好好睡一觉—-你已经太累了,醒来—-一切就都好了。”什麽都忘记了,岂不美妙?想到唯一的弟弟将从此再不认识自己,静海微微笑了。
“云罗,从此——阿江——就完全交与你了——”静静转身,对帘後聘婷的女子说道。
女子的脸隐在帘後看不清楚,许久—-女子缓缓行了个福礼。
“沧——静海师傅——您走好——”
END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