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回忆道:“其实当时我也是逼不得已。那天,我在山中打猎,谁知转一整天,竟什么猎物也没碰着。正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忽见二人二马来到面前。其中一人:面如冠玉、唇如涂脂,双耳极,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富贵之相。虽然没有顶盔冠甲,但马鞍上横放着双剑,是位将军无疑。另外一人象是他跟班。马上之人问我:‘这位小哥,借问一下,去许昌路怎么走?’‘去许昌,下山向西走就是。’我心中琢磨,这人相貌在哪儿听说过,很熟悉,可就是一下想不起来。天快要黑,我想回家,也合该我多句嘴:‘这位将军,天要黑,你也不能赶路,我家就在前面山脚下,去那儿住一宿,明早再走吧?’谁知这两人就跟过来。”
刘安牛饮一碗酒,夹块肉吃,继续说道:“那时我家里可不比现在,一天没打着猎物,那就没肉吃,我只好搞些野菜下饭。那将军一直黑沉着脸,似乎有些不高兴事,而那跟班似乎想要讨好那将军,竟跟到厨房里来,一看我只是在摆弄野菜,就来火:‘刘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屋里坐着,就是名鼎鼎豫州牧刘玄德!而我则是他帐下谋士孙乾!我们也不会白吃你!可我看你只摆弄野菜,竟不拿点肉出来,把我们当什么人?什么……没肉?哼!我看你是个猎户,脸上有油,必是常吃肉主儿,今天竟敢说没肉?你敢情是活得不耐烦?’说完,竟拔出宝剑指着我。其实这孙乾我可以不怕他,可那屋里坐刘玄德却是三战吕布主儿,只怕手指头一动我就会玩完。我被逼无奈,于是只好……”
听到这里,冯菁忍不住长舒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竟怪不得你,而是那刘备……”徐庶却打断菁儿话,盯着刘安笑道:“不那么简单吧?如果只是被逼,你在这里可是熟门熟路,随便找个借口,往哪儿一躲,他刘玄德还能找得着?”
刘安伸出拇指笑道:“你这位客官真是高明!如果我按你那么做,那么直到今天也还不过是个苦哈哈,那有富贵可言?也是时来运转,合该有事,那孙乾一走,我那黄脸婆就来,冲着我直埋怨:‘亏你还读过几天书,不但不务正业,竟连好坏人都不分,带这么两个恶客!你平常学出来聪明劲儿都喂狗啦?’我刚被孙乾一顿咋呼,哪里受得这个?于是冲着老婆骂道:‘看来你也活得不耐烦是不是?那我就宰你当肉,给客人下酒!’一开始说出来全是气话,可话一出口,忽然灵机一动:你们既然说不白吃我是吗?那我今天就索幸给你们上一顿人肉,倒要看看你们出个什么价钱!反正我穷得叮当乱响,就博他一把!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就给我老婆一刀!可怜我那老婆竟然不信我会杀她,躲都不躲,当我刀Сhā进她脖子里时候,我至今还忘不她看着我眼神……”
徐庶实在听不下去,他站起身来一声冷笑道:“好啊!难怪!常言道‘一只巴掌拍不响’!原来你与那刘玄德竟能合作得如此亲密无间!怎么样,人肉哪块地方最好吃?”
那刘安酒一喝多,竟没听出徐庶话音不对:“咳!那就要去问刘玄德……他们走后,剩下肉我可是一块都没敢吃,毕竟是与我同床共枕六年啊!我怕遭天遣,就把那肉汤和我老婆尸体一块儿埋……嘿!想不到那刘玄德还真讲信用,过后竟派孙乾给我送来一百金。这下我可!我原以为,我杀老婆,再没人再敢嫁我,谁知我这一富贵啊,远近几百里都找上门来。这年头女人可真贱!这不,我又找两个老婆,比起原先漂亮多……喂!屋里,出来见见客人!”
里屋走出两位风骚女子,对徐庶二人一个万福。刘安介绍道:“她们俩在百里之内也算是美人!不过……”刘安转而面对冯菁道:“我阅人也算多,我看客倌您如果是女子之身话,定比她们漂亮百倍!不知我可猜中?”
“不错!”冯菁霍地站起,摘下头巾,任由长象瀑布一样披散下来,怒道:“你好逍遥自在啊!杀一个老婆,还能再娶两个?你以为不敢吃肉就不会遭到天谴吗?告诉你!我就是上界下凡公主!”说罢,从怀里抖出一卷“圣旨”,声喝道:“刘安接旨!”
这刘安不知对方来头,见她美似神仙,却又威势凌人,只得暂且跪下。
“奉天承运,上帝诏曰:查下界刁民刘安,负心薄幸,杀妻求荣,视妇儿如草芥,毁人伦之道。此等蛇蝎之人,不杀不足以清正一方教化!根据汉高祖约法,杀人者死,今敕立斩刘安!钦此!”
那刘安见状,早已取下一柄猎叉刺来!冯菁凭借心中愤怒,拔剑与他对打。徐庶为锻炼菁儿,并不上前帮忙,却返身收拾几个下人,拦住刘安退路。两个小妾早就吓瘫在地上。
十几招以后,刘安渐渐不支,虚晃一招,拔腿就跑,却被冯菁使出一招“疾风击”,一剑划断其脚后筋,跌倒于地。刘安自忖必死,嚎叫道:“我不服!我不服!”
冯菁上前,长剑指着他说道:“你这恶人,杀妻时候怎么不替人家想想,现在轮到自己要死,就不服?你还有何话说?”
刘安叹道:“杀人偿命!我并非不该死。可我不服是这个世道!为什么富人那么富,穷人那么穷?为什么富人可以天天吃肉,而穷人为一顿肉就要被逼杀妻?为什么富人可以杀人盈野而振振有词,而穷人杀一个妻子就得偿命?你说为什么?我不服!”
冯菁听,不禁心潮起伏!她声说道:“好吧!我在此誓,我要还给天下穷人一个清平,让他们再也不受欺凌,再也不会为一顿饭而卖儿卖女、易子而食,当然也不会因为无肉而杀妻!如果我做不到,有如此案!”说罢,奋起小蛮靴,照准那饮酒案桌,一脚踩下!只听哗啦一声,案桌竟被踩得粉碎!
冯菁喝道:“这下你该服吧?好,现在我代表全天下女子,向你讨还公道!刘安!你纳——命——来——”冯菁利剑一挥,刘安人头落地,一腔恶血直射屋顶。
冯菁总算出口恶气。她退开一边,奇怪地看着那粉碎案桌道:“我怎么会有那么力气?”
徐庶笑道:“我知道你要踏碎饮酒案桌,所以事先在桌底划几剑。”
冯菁暗道:“想不到徐庶心思如此绵密。”于是由衷感谢道:“多亏徐哥,才让我威风八面,谢谢你!”
徐庶道:“作为哥,理应帮助妹子!”说完,转身把刚才那张“圣旨”贴到墙上,以警醒世人,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太阳下山,冯菁跟着徐庶,溶入渐渐来临夜色当中,她身影,不再有丝毫怯懦,而是那么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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