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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岁开始就说要嫁给许间。自然钱家人是愿意的,许间虽然态度模糊,但也不抗拒钱美美的热情,两人似有若无的交往着,大有骑驴找马的架势。

接到钱美美生日的邀请电话,陈时这才知道钱美美从美国回来了。陈时明白4年后的钱美美又向自己宣战了。陈时与钱美美就是天敌,年纪一样,家世相当,而且同样出落得花容月貌。两人什么都要攀比,比身材、比相貌、比朋友、比成绩。两人从小学开始直到高一都在同一个班,直到陈时在当年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得了特等奖被保送到东大的数学系,两人这才分出胜负。很快的,钱美美就到美国留学,以陈时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陈时穿着新款战衣欣然应战。

她穿着巴宝利特有的格子图案的抹胸式的超短蓬松公主裙,嚣张的展示自己的魔鬼身材。她知道钱美美的五官比自己要漂亮,虽然钱美美的个子比自己高,但她身材的比例与肌肤是比不上自己的。

果然钱美美为了突出自己的五官,只简单穿了一件红­色­的礼服,头发盘起,张扬地露出她那张完美的小脸。

看到钱美美的手上居然挂着许间,陈时想,这也许就是宿命。自己20年来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梦里,这个男人却是她钱美美的。

陈时送上礼物:“美美,生日快乐!”

钱美美果然把自己的柔弱与娇媚在这个男人面前发挥到极致。她轻轻地把头靠在许间的身上,腼腆地笑着:“间哥,这是我的同学陈时。时时,这是许间。我们从小就认识,间哥一直都很照顾我。”

陈时假装不记得许间,笑得很开怀:“美美,你一向都知道怎样把自己照顾好。”陈时意味深长地看着许间,嫣然一笑。

许间这才明白陈时早已经认出自己,不用动脑子他就能知道这两个女孩之间发生了什么。

“许先生,希望待会能荣幸接到你的邀请。”陈时翩翩然走开,留下吃瘪的钱美美。陈时轻松地扳回一局。

陈时一直暗暗追随着许间的身影,这个男人真是很英俊,特别是他那双狭长的凤眼让陈时很是着迷,她朦朦胧胧地想自己大概是喜欢上了钱美美的男人。许多年过去,陈时想起今日仍是无法释怀。那时候的自己因为年轻所以不知道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所谓的飞蛾扑火,自始至终焚烧的也许只有她自己,真正被感动的,也只有她自己。

陈时偷偷地细细打量着许间,追随者许间的身影,今天许间穿的是正装,一身合体的阿玛尼银­色­西装把他衬托得要多英俊就有多英俊,陈时敢说现场90%的女孩都在注意挂在笑容满面的钱美美手上的男孩。不,应该说是男人。

20岁的陈时此时也只好给自己拼命地灌着香槟来掩饰自己眼里的失落……

陈时打发了几只‘苍蝇’,钱美美戏谑的目光让她觉得难堪,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心房。她只好躲到一处僻静的阳台外,不耐烦地看着满天的繁星。苏宁市的盛夏夜总是那样的美,­干­净而透明的夜空中每一颗星星都是那么的明亮,一闪一闪的,能照进每个人的心里……院子里夏季昆虫的叫声高高低低地奏鸣总是那样的甜美,浓烈的玫瑰花香随着夏夜的微风徐徐吹来,陈时的腿开始虚浮,她知道自己的酒今天有点过了……

月­色­果然撩人,陈时微醺地看了一眼在繁星点点中的月亮,在夜空中琉璃盘一样的清光四­射­。月亮倒映在楼下的波平如镜的泳池里,依旧是很圆整的琉璃盘。泳池中央一棵桂树就在水底月亮的边上,很完美的剪影。陈时觉得更晕了……

陈时一转身,就碰上了一道人墙,她抬眼一看,原来是许间。陈时了然地笑了:“许少,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你也来这里躲着你那娇弱不堪的女友吗?”

许间两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把陈时困在自己的怀里,凑上陈时,大力嗅着陈时身上的味道,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时。

陈时立刻举手投降:“别呀,许少。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免疫力,你这样看我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许间用力嗅了一下:“真香!Chu女的香味!”

陈时的脸顿时红透……

许间看着这样的陈时在心里狂笑,小丫头片子,想算计我,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陈时的手摸上许间的眼睛:“许少,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会放电。”

许间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时:“电到你了吗?”许间不得不承认陈时的确是可爱的女人,虽然搞点小把戏,但是并没有威胁­性­。陈时就像­奶­油、威士忌和香料结合而成的百利甜酒,让许间很想要尝一点她的味道。

“当然。”

许间的吻已经落下。他一把拉过陈时让她贴紧自己的身体,两只手不停地摩挲着陈时细腻的雪背,他第一次看到陈时的时候虽然光线朦胧,但他还是能隐约看到她有第一等的皮肤与肤­色­,现在证明他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他用力地吸允着陈时的嘴巴,陈时反应过来后拼命挣扎。可是当闻到许间那迷人的男­性­味道时,陈时停止挣扎,她承受着许间的亲吻……陈时很紧张,她的心‘蹦蹦蹦’地仿佛要跳出胸口,她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与双­唇­……

许间不停地诱惑着陈时张开小嘴,显然陈时没有意会到他的意图,依然紧张地紧闭双­唇­。许间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孩的万种风情都是假装的,她根本没有经验,这一定是她的初吻。许间觉得即好笑又好玩,他的手慢慢移到陈时的腰下,诱惑着她,闷笑着:“时时,这时候你应该张开嘴让我的舌头进去……”

听到许间暧昧的情话,陈时这才感觉到许间的手已经游移到自己的ρi股上,短短的蓬松裙摆让许间很轻松就抚摸到陈时挺翘的臀部。陈时猛地惊醒,她一把推开许间:“够了!”

被推开的许间毫不在意地抚摸着陈时的娇艳红­唇­,两人刚才并不算真正的接吻,却让许间觉得有些心动,他邪笑着看着陈时,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盯着气定神闲的许间,陈时提醒自己,今日的他们只是这世间最普通的红尘男女,有着自己的喜怒与哀乐,偶然相识了,那就逢场作戏一番,然后拍拍衣袖,不带走一朵云彩。­干­脆利落是现代男女的感情态度,彼此不用学,都会。她十分清楚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掌控的,她要很小心才行。

陈时甩开许间的手:“许少,过了!”

“怎么,难道我现在不是按照你陈大小姐的剧本演出吗?”许间迷人的笑容让陈时愣了一会儿,她愤然推开拦在自己身前的许间离开阳台。边走边说:“许少,今天的戏演到这里为止,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下次请早。”陈时向身后的许间摆摆手。

许间看着陈时僵硬的背影,陈时的故作镇定是否可以认为她在欲擒故纵?许间下意识地舔舔自己的嘴­唇­,邪邪地轻笑出声,这个陈时还真挺有意思的。

陈时一进大厅就看到左顾右盼的钱美美,她邪笑到:“嘻嘻,美美,许少在那里。”陈时意犹未尽似的故意舔舔自己的嘴­唇­,她指指身后的阳台,很明显,那是她刚才待过的地方。

钱美美看着此刻娇艳欲滴的陈时,她拼命压下怒气,起伏的胸口暴露着她此刻的心情。陈时丢下钱美美,径直走了。

陈时顺着花园慢慢的走到自己的车旁。从刚刚的衣香鬓影到现在的寂静无声。看,这出世与入世之间,也不过只是隔了短短几丈而已。她下意识地擦擦嘴­唇­,似乎想把刚才的一切都抹杀殆尽,她觉得许间的味道依然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

天上月亮很圆,空气中带点清气。花园里偶尔有人走过,说起话来也低低切切。陈时的脸在月光下像蒙了一层水汽,温温润润的。陈时拉开车门时,回头看看刚才与许间呆过的阳台,甩甩头,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很多年以后,陈时才明白,只有爱过的人,才会令自己心疼……

苏宁的夏天,天一向亮得早,此时,阳光早已穿透了门窗,细密的洒了进来。深浅不一,金­色­的碎光随着吹起的微风在陈时卧室的桃木地板上摇摆不定。一时之间,竟让陈时生出一种恍惚来,仿佛昨夜与许间的吻似乎是一场梦而已。

陈时定定神,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刚到学校,陈时就后悔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

她的紫­色­奔驰MINI刚一停好就发现自己停的不是地方,鲍德男正靠在他那辆拉风的五颜六­色­的路虎前不耐烦地对着哭哭啼啼地女孩说道:“喂,你不会跟我来真的吧?!”一副十分欠揍的表情。

看到陈时,鲍德男松了一口气,他赶紧拉过陈时:“时时,你怎么那么晚呀?”陈时立刻明白鲍德男是故意把车停在这里等着自己。陈时甩开鲍德男的手,可是又被鲍德男给紧紧抓住了,陈时只好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她从来都是鲍德男更换女友的理由和道具。

“小秋,看到了吗?她才是我父母给我选定的未婚妻。她的爸爸是安达药业集团的董事长,我爸爸是永进化工集团的董事长,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俩又是同班同学。陈时今年才20岁,数学的天才少女,美丽、大方。”

陈时翻着白眼,这个鲍德男还真的什么都敢说。

那个女孩眼泪汪汪地看着陈时,在看看陈时的汽车,抽泣着说:“阿男,可是你说过你是爱我的……”

陈时翻翻白眼:“美女,在东大你可以不认识校长,可是你不会没听过这株杂草的名声吧?他的话你也敢信?!”

鲍德男:“……”

美女眼泪汪汪地盯着陈时:“我们是相爱的!”

陈时‘扑哧’笑出声来:“美女,镇静些。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你们的关系我不想知道也毫无兴趣。我就闹不明白,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上当呀,前仆后继的。”陈时举起被鲍德男抓着的那只手:“看到了吗?我只是道具。”

鲍德男睁大双眼:“时时,你这不是害我吗?”

陈时撇了一眼鲍德男:“我跟你说过的,我这个道具一个月只能让你使用1次,这个月你超标了,下个月请早。”陈时丢下鲍德男走向教室。

刚一坐下,唯一的女­性­同胞、豁达的卫兰花同学十二万分的同情陈时:“时时,你真够可怜的,老是要帮株杂草善后。”

“嘻嘻,今天没有。这个月这厮已经把指标用完了,我没救他,让他死去吧。”陈时想起刚才鲍德男的憋屈样就一阵爽快。

快放暑假了,陈时每天都呆在实验室里忙得昏头转向。鲍德男也暂时放下他广交天下美女的宏图伟业,专心地做起学问。

陈时撑着腮帮子坐在离鲍德男半米远的位置上,流着哈喇子,­淫­*笑道:“阿南,这时候的你特别有魅力。”

包括导师在内的全体人员爆笑,陈时的肚子大概是又饿了。

鲍德男去伪存真,大手一挥:“好了,想吃什么?说!哥哥去给你买!”

“我想吃你家的豆冰。”

鲍德男立刻扮演缩头乌龟:“弱弱地告诉你,我家在城东,这里是城西。要不晚上你跟我回家得了,让我妈给你做了带回去。”

“呵呵,弱弱地问问帅哥,能不能直接让人给我送家里呀?”

鲍德男瞪圆双眼:“不能!你面都不露,你让我怎么跟我妈说?保姆做的你又不爱吃。”

卫兰花最忠实的追求者柏文同学疑惑地询问:“花花,你说我们都在研究生班同学两年了,我至今没搞明白阿南与时时到底是不是一对?这个方程式到底有几个答案?”

卫兰花用笔敲敲柏文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真够蠢的!人家小两口是欢喜冤家,两人在耍花腔呢,这都看不明白,都不知道你这号的怎么就混进我们这个如此­精­进的团队?”

众人皆倒。

鲍德男直接给卫兰花做了一个表扬的手势。

陈时大呼:“我这冤枉受的?真是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

同样年轻的导师笑着问:“同学们,我们有没有冤枉陈时?”

同学们异口同声道:“没有!”

鲍德男哈哈大笑,一副舍我其谁的臭屁模样。

陈时乖乖地跟着鲍德男的后面灰溜溜地走到停车场,一直以来陈时都觉得好吃的东西比受到的冤枉要重要得多。

两人在停车场被早上那个女孩给堵住了。女孩看到陈时,崩溃地大叫:“你不是说不是阿南的女朋友吗?!”

陈时翻着白眼:“同学,你还不明白吗?这跟我没关系。你这都是这个月的第2个了,如果我真是他女朋友他敢这样吗?”

女孩嚎啕大哭,引来许多关注的目光。整个研究生院对这个场景那是相当的熟悉,只是这次的女生似乎动静大了一些。甚至有人远远叫着时时:“时时,你男人这次玩大发了!”鲍德男的美男计只能在本科生以及外校中使用,在整个东大的研究生院没人上当。

陈时看着鲍德男明显是在看唱大戏,她气恼地说:“你个杂草,算你狠!”鲍德男讨好地对陈时谄媚地笑着。陈时一向对他的事情总是很帮忙,鲍德男很放心。

陈时看着女孩:“同学,你不要哭了,要不让阿南带你回家?”陈时也烦了,她想一次­性­解决问题,最近这段时间鲍德男是越来越过分了。

女孩停止哭泣:“真的吗?”

鲍德男什么也没说就上自己的车。陈时自动把前面的位置让给那个女孩,自己安然地坐在后面。陈时保证这个女孩今天以后肯定一辈子都能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有几斤几两重,这个女孩实在是自信过了头。陈时一想到鲍德男的妈妈,会心地笑了……

鲍德男拨通陈驰办公室的电话,用免提:“吴秘书,我是鲍德男,你让驰哥的保镖到学校把时时的车给开回去,他有钥匙,晚上我送时时。”听完鲍德男的电话,刚才还欢天喜地的女孩顿时暗下神­色­。她明白,鲍德男这是故意让她听到的,他在提醒他们之间的差距。

陈时也明白了,这个女孩大概家里是有一点小权势的,怪道敢这样大吵大闹。可是这个女孩还没明白,在江南一带集中了全国60%的财富,可是这些财富却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其实陈家与鲍家在江南这个世家林立的地方什么都不是。

陈时又想起了许间,这个男人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见过。陈时几次想问哥哥打听许间的消息,可是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当车子开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两旁的高大梧桐树伸展着完全遮盖住小路,变得十分的­阴­凉。

站在鲍家的花园,这个女孩显然被眼前的一切给震住了。她终于明白陈时叫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她在提醒自己,这里没有她的位置,更没有她的未来与生活。这里与香港电影、电视中的那些豪宅别无二致,甚至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令人震撼,因为这个场景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海市蜃楼。

陈时是同情这个女孩的,她相信这个女孩的爱情是纯粹的,她是被鲍德男这个人给吸引。或许女孩知道鲍德男的条件是好的,但是她一定不相信鲍德男的生活与她是云泥之别。这个骄傲的女孩在她的家乡大概也是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她不相信自己配不上鲍德男。至少她的美貌是毋庸置疑,她认为自己是能够成功的。

鲍德男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陈时。天边的晚霞灿烂,姹紫嫣红,像打翻的颜料盒,泼洒成一副­色­彩斑斓的水彩画,映得大地都生出一种浅淡不一的红。落日的余辉照在陈时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光芒,阳光给她镶了金边,发出滟滟的光。他明白陈时的心里根本没有他,但他愿意等下去,守护着彼此,他一向把­性­与爱分得很开。

陈时淡淡地开口:“同学,阿南的生活离你真的很远。”

女孩盯着陈时:“你家也是这样吗?”

陈时点点头:“是。除了男女朋友,阿南说的都是真的。”

吃饭的时候,尽管陈时说女孩是自己的朋友,但显然鲍家人是不相信的。鲍德男的母亲除了微笑从头到尾没有跟女孩说过一句话,鲍德男最小的姐姐鲍德妘带着未婚夫冯军回来吃饭,看到这情况,她直接开火,笑眯眯地对着陈时:“时时,看过《麻雀变凤凰》这部电影吗?爱情其实也是分阶级的,爱情不止分阶级,还分背景,不但要计算过去,还要估算未来。”

陈时用眼角扫过那个女孩,此时女孩如坐针毡,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似乎用了全身的气力来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再也没有了白天的自信……

全程鲍德男都目无表情,仿佛就是一个看客。这让陈时为女孩感到悲哀。陈时想,知道自己是谁这很重要。这个女孩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很多时候生活中的积极进取并不能让人得到更多,因为愿望与目标都需要合适的土壤才能够实现,进取才会变得有意义。

鲍德男的妈妈慈爱地看着陈时:“时时最乖,不像阿南老是不着调。结婚以后你要狠狠管住他才行。”说完,鲍太太不经意地撇了一眼那个女孩。原来这个贵­妇­型母亲的慈爱也是要看对象的。

冯军笑道:“阿南这个孙悟空是逃不出时时这个如来佛的掌心的,妈妈,你不用担心。今天下午我和阿驰跟爸爸还有陈叔打球的时候,阿南的电话我们都听到了。”

离开鲍家,陈时看着女孩惨白的小脸,她知道此时的沉默才是对这个女孩最好的同情。张爱玲说过:“生于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陈时提醒自己,让自己警醒,人很脆弱,所以得先学会拥抱自己。

快到学校的时候,女孩开口说道:“阿南,其实你家里人都知道我是谁吧?可是都把我当成隐形人。我……我死心了……”整个鲍家人对她的冷漠,对陈时的疼爱都让她的心疼痛。女孩再也没有了底气。

从此在没人敢这样大闹鲍德男,陈时清净许多。她想人生就像吃旋转寿司,你要在想吃的东西转到你面前之前就做好准备,即使这样,你也总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夹到足够你喜欢的吃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人要随时调整自己的生命点。该得的,就牢牢抓住,该失的,就潇洒放手。要是都得到了,总有人为你失去;如果都失去了,也太对不起自己。

当你把一个后悔泡在酒里,另一个后悔就在不远处窥视着。于是从那天开始,你要不断地、不断地为同一件事后悔。鲍德男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陈时带到许间的面前。

放暑假的陈时到巴宝利买泳衣碰到了鲍德男带着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选秀明星水清。在陈时看来,水清是唯一一个有电视选秀以来长得最漂亮的,比起那些不男不女、五短三粗、江南七怪模样的选秀小姐们,水清无疑是最漂亮的。她的歌也唱得非常的好,人也不是那么的木讷。现在人们提起水清就读的学校总是说‘水清的那个大学’,可见水清出名的程度。

或许是鲍大公子刚上手的缘故,他是这样介绍的:“水清,这是我的同学陈时。陈时,这是我女朋友水清。”

陈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我这火箭坐得,直接从你的未婚妻就变成你的同学了,真让人寒心。”

水清注视着着这个漂亮的女孩,一身巴宝利装扮,拿着一个大大的橙­色­爱马仕鳄鱼包。她在杂志上见过,这个包需要1万美金。她立刻明白,这就是鲍德男那个门当户对的所谓的女朋友。可是看到鲍德男神­色­如常,而陈时也毫无芥蒂,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安慰自己,或许这个陈时就是鲍德男换女友的借口而已。水清的学校就在东大的隔壁,所以鲍德男的事情她都知道。

水清听到陈时的话,立刻紧紧挽住鲍德男的胳膊,笑眯眯地对着陈时:“你好!我是阿南的女朋友,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想必你一定认识我的。”水清看着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路人与歌迷,喜滋滋地俯视着陈时。

看着这个没有几两重的女人,陈时忍不住说道:“很多人都说灰姑娘命好。不,不。不!不是她命好,而是作者手软,仁慈地给了她一场美好的爱情,送她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对于你来说鲍德男就是那纸上谈兵的幸福。说好听点,是一场短暂的童话。说难听点,你这是在意­淫­。”

看到陈时不高兴,鲍德男不着痕迹地松开挂在手上的水清。水清顿时沉默。

陈时撇下两人,自顾地从店长的手里接过泳衣:“ALS,挂在我家的帐上。”遂准备离去。

鲍德男看到陈时的巴宝利比基尼泳衣,立刻眼放金光:“时时,要不我们现在去游泳吧?间哥度假别墅里的游泳池特别好,用的是溪水,而且是流动的,特别舒服。不像家里的游泳池都是自来水,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听到鲍德男提起许间,陈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已经有20天零8个小时没有见过许间了,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她正愁找不到庙门。

看到陈时的汽车,水清刚才在陈时面前的那种名人脾气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陈时的漠视她以为是陈时用来掩盖自己的嫉妒心的,原来这个女孩是真不在意。陈时与鲍德男之间的那种同一阶级的互动与默契是她永远不可能有的,两人的那份淡定与理所当然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是天然的,无法复制与模仿。

陈时看着脸­色­暗沉的水清,戏谑道:“阿南,你姐上次跟我说过,投胎真的是个技术活,这世上,自作多情的不仅仅只是男人。”鲍德男哈哈大笑,他认为这是陈时在吃醋,可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看到鲍德男带着陈时与一个女孩进来时,许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虽然他刚认识陈驰,可是陈、鲍两家的关系他是了然的。看到一个女孩挽住鲍德男走在前面,陈时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这个场景让许间觉得相当的诡异。

看到许间的那双凤眼,陈时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她冲到许间的面前。

“许大哥。”陈时笑眯眯的,两眼放光地跳到许间的面前。

全身小麦­色­的许间是那么的阳刚与英俊。他的小麦­色­肌肤配合着他俊秀的五官让陈时直流口水……

许间看到陈时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兴趣,一点也不顾忌鲍德男变得暗沉的目光。他明白,鲍德男是爱陈时的,尽管现在他手上挂着的是别的女人。

鲍德男突然变得心情烦躁,这样的陈时是他从没看到过的,显然,陈时对许间很有兴趣。他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熟络?

鲍德男不耐烦地松开水清的手,甚至还把水清给推到一旁,把陈时拉到身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间哥,我们来了。”

陈时撑开鲍德男,猛翻白眼:“喂,你搂错人了,旁边这位才是你女朋友。我记得你半小时前才说过我们是同学的。”

许间看到陈时如此可爱,他笑出声来:“不管三位是什么关系我都欢迎。”

鲍德男看到穿着比基尼的陈时与许间在泳池里玩得不亦悦乎,陈时大胆地趴在许间的背上或是肆无忌惮地摸着她梦里一直出现的眼睛……他的心情变得很槽糕,他推开像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水清:“别烦我!”留下不知所措的水清呆红着一张小脸呆呆的站着原地。

鲍德男游到两人的身边,把陈时不经意的带到自己的身边,笑着说:“间哥,我们四个比赛接力吧。我和时时一组,你和水清一组。”

许间看着已经冒酸水的鲍德男,咧嘴一笑:“行呀。”

陈时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许间的笑容更让她觉得着迷,这笑容直直刺进她的心房,让她无法动弹……她呆呆地、无所顾忌地微张着小嘴看着许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许间这个英俊的妙人。陈时很文艺地喃喃细语:“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鲍德男生气地把水泼在陈时的脸上:“喂,擦擦你的口水吧!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真不害臊!”

正在YY许间中的陈时被鲍德男无情地打断了,她也很生气:“你管我!我们只是同学而已!鲍德男,不用我提醒你1个小时前说过的话吧?”

鲍德男反而哈哈大笑:“时时,你吃醋了?”

陈时立即向鲍德男伸出中指:“麻烦你这株杂草回家好好照照镜子!”三人大笑。

鲍德男与陈时扭做一团,毕竟都是年轻人,刚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披着浴巾的陈时推开房门,看到许间只简单围着重点部位在擦头发。许间看到陈时就知道陈时又走错了房间。陈时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美男出浴,现在的许间比刚才只穿着一条小小泳裤的时候更让她着迷,许间对她陈时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许间之于陈时就是世间一朵最美的食人花。

许间用力把陈时给拉进房间,并立刻给门下锁。此时只穿着比基尼的陈时的确诱惑着他。他把陈时给堵在墙上,嘴­唇­似有若无地划过陈时的嘴­唇­:“时时,你的诱惑又成功了……”

陈时紧张得连身体都在发抖,许间察觉到了。他的心在那一刻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地抬起她的头,诚然,这个女孩是极美的,一双黑宝石般的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地向上卷起,鼻子小巧挺翘,一双柔软的嘴­唇­,因为年轻,­唇­­色­绯红柔­嫩­,他看着陈时,陈时也看着他……

许间慢慢俯下头去亲吻她,­唇­压下来的时候陈时的身体明显一震,却依然没有闭上眼睛,还是朦朦胧胧地看着他。许间轻笑出声,这个女孩真的很有趣。

陈时觉得很奇怪,许间的嘴­唇­很凉,这样炎热的季节,这个男人的嘴­唇­和手指一样,竟然全是冰冷的。她只觉得吻上去像是冰,可是这样的季节,那一点凉仿佛是条小蛇般般顽强地钻进她的心脏里,奇迹般地让她觉得舒畅。

许间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额头抵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鼻息和­唇­齿间喷出的热气痒痒地洒在她的脖颈间,陈时浑身都在轻轻地抖动着,两只手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似乎是想把他推开,又似乎是害怕他逃开,陈时觉得此时的自己致命地需要这个男人那冰凉的­唇­,她主动垫起脚尖,两手搂住许间的脖子,把这个男人拉向自己……

许间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他突地抱起陈时把她抛在床上,身体立刻压了上去。他准确找到比基尼的细带,一瞬间陈时那对丰满的、漂亮的柔­嫩­跳进他的眼球。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鸣,咬上那抹嫣红,手用力地揉搓着,让它们在自己的手上变换着各种的形状。陈时的脸早已经变得通红,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呼吸变得急促……此时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在也没有往日的温柔与含情,他的动作很粗鲁。陈时喃喃细语:“疼……疼……”

可是陈时的话让许间更加的兴奋,他不耐地扯开自己的那块遮羞布,一把拉下陈时的泳裤,堵住陈时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一只手指缓缓地伸进那神秘的桃园地。

陈时果然立刻开始反抗,她的两只手拿着许间那只放在她身体里的那只手,似乎想要把他的手拿出来,又好像在鼓励着许间。

看着初识情*欲的陈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让许间觉得很爽气。他撩拨着陈时,看着陈时一步步地接近崩溃的边缘。陈时哭着低低地求他:“不要……不要……”

许间被这样­性­*感的陈时折磨得也快要爆炸,他抓过陈时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欲&望上快速地抽动……他突然抓过陈时让她坐着,把自己的欲*望送到她的嘴边,诱惑着:“乖,时时,我的好时时,张开嘴,让我进去……”

陈时摇晃着不让许间得逞,许间邪笑着捏起陈时的鼻子,陈时一张开小嘴,许间立刻送了进去:“哦,时时,你真­棒­!”

陈时感到有一股热流涌进自己的嘴里,她难受的想要推开。可是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如愿,一股股的热流还是进到她的口腔里……

许间终于放开她,陈时被呛得立刻吐了出来。她觉得难受极了,似乎把黄胆水都给吐了出来。许间递给他一杯水,笑眯眯地说:“吐出来­干­嘛?这东西是最补女人的。”陈时把水给抢了过来赶紧漱口。

许间把陈时抱在怀里,让她躺下休息。意识这才回到陈时的怀里。她闭着眼睛问许间:“为什么是这样……”陈时喃喃细语,她很失望,因为显然现在的情形并不是她在认识许间以后想象过的无数次场景……她突然觉得是那么的无力,一种愿望被彻底粉碎的深深的失望。

许间的回答让还在彷徨和激动中的陈时彻底明白了何谓天堂和地狱。

“时时,你还是Chu女,我……不敢碰你……”

陈时觉得一阵阵的凉意从胸口漫延,直直地到达足底。她觉得心里空空的,在心尖的地方有一种血­肉­翻滚的感觉,因为太痛了,所以暂时还没有感觉。她绝望地坐起来,挺直腰板,镇静地披上浴巾走向门口。空气中的Xing爱味道与满地暧昧狼藉让陈时深深地感到生活就像是一把钝刀,它切割下去的伤口永远不是整齐­干­脆的,它总是让你血­肉­模糊连筋带骨。

这个男人不过是仗着自己喜欢他,所以才如此地轻视自己。这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刻依然计较着得失,计算着利弊。陈时在傻也明白,这个男人彻彻底底地把自己给耍了,这个眼睛会放电的男人对自己毫无兴趣。陈时想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差,初恋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就这样狼狈的结束了。

女人这一生兜蜘转转的总要为一个人费劲心思,熬尽心神,那个人终会在你心里留下一道痕迹,成了夜深无人时嘴边一声婉转的叹息,个中滋味永远无法与人道尽。她最终什么也没有再问,安静的走出房间。许间看着陈时的背影,这时候的陈时显得更娇小了,她的背刻满了少女的悲伤。许间知道陈时正等着自己把她给拉回来,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注视着陈时的背影,他的心也乱极了。

陈时打开房门,正好碰到鲍德男与水清。鲍德男错愕的神情让陈时觉得痛快,在看到水清的脸上有着与自己同样的潮红,陈时立刻皱起眉头,厌恶地甩开鲍德男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放开我!”

鲍德男看到陈时只包裹着浴巾,明显是真空的。他刺红着双眼:“时时……”

鲍德男的那种绝望与颤抖并没有换来陈时的一丝同情,相反她觉得这样的鲍德男十分的让她厌恶。她恶狠狠地说:“我们只是同学!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不然朋友都没得做!你要搞搞清爽,后面的那位名人才是你的女友!想管我?!我建议你回家好好照照镜子!”陈时推开鲍德男,回到房间。

陈时眼里的狠绝与失意让鲍德男无以为继,他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水清上前去搀扶他,被他一掌就推开了:“滚!你以为你是谁?!你给时时提鞋都不配!真以为自己有多能!”鲍德男捂住胸口,无助地靠着墙壁上。这一刻,水清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多余,原来在鲍德男的心里,她并无特别之处,鲍德男从头至尾爱的只有这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她觉得自己槽糕透了,白白娱乐了鲍德男与这个女孩。‘草根明星’说得好,自己可不就是草根明星吗?

陈时回到房间立刻换上衣服,她甚至没有洗澡。她觉得这个地方是她20年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和人生的污点,没有比现在更槽糕。她不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她十分的狼狈地上了自己的车子,径直开走了。

回到家里,陈时立刻冲进卧室并下了锁。当她躺在自己大大的按摩浴缸里被热水从头到脚的冲刷着,这里熟悉的一切让她觉得安全无虞。她的脑子空空如也,只是‘嗡嗡嗡’的直响,她突然觉得很累。原来一个人伤心到了极致是没有眼泪的,剩下的只有无助与彷徨。

陈时无力地爬出浴缸,换上保姆熨烫妥帖的睡裙,摇摇晃晃地跌进大床,深深地把自己埋进那无比舒适的真丝棉被里……

陈时强迫自己入眠,可是她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许间,她悲凉地发现自己能准确地记起与许间的每一次相遇,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脑子里有一千一万个片段,每个镜头都是他。这个男人如此沉着、安定,像一条闪电一样骤然劈开她的身体钻进她的心脏,她抗拒不了,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抗拒。

陈时下意识地摸了摸只有许间碰触过的嘴­唇­,她尽情地流着眼泪,甚至眼泪都流到她的耳朵里,可是她依然无力,因为她无望地回忆着两人接吻时的每一个细节。就像一部黑胶电影,只有画面而没有声音……

身心疲惫的陈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在梦里,似乎总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在嘲笑自己,不停幻化成各种的脸谱……陈时被惊醒了,原来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时时,时时,我是阿南,快开门。”

陈时抓起桌上的手机用力砸向门口:“走开!别烦我!”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一阵脚步声传来:“妹妹,我是妈妈,快开开门,你不吃饭吗?”

“妈妈,我不饿。今天游泳累了,我还想休息。”

“妹妹,阿南特意去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粉葛,还有豆腐脑。就冲着阿南的这份心意你还是起来吃一点吧,时时,好孩子,别让妈妈担心。”

陈时大叫:“我说过了,我不要吃!我要睡觉!”

一阵捶门声,原来是陈驰:“妹妹,快开门,我是哥哥。哥哥亲自给你做手擀面条好不好?”

陈时这才把门打开,她扑进哥哥的怀里:“哥哥,让他走,我不想见他。”

陈驰对鲍德男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暂时回避。妈妈看着都想哭出来声来的鲍德男,同情地说:“阿南,你先回去吧。小两口吵架过几天就会好的。”

陈时崩溃地大叫:“谁是小两口?!妈妈,我再说一次,我们只是同学而已!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

鲍德男心里很清楚,这是陈时在宣泄自己的情绪,发泄自己的不满。鲍德男默默地下楼,原来陈时面对自己觉得难堪。陈时离开后,他并没有去向许间求证或者质疑。两人都很清楚,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陈驰静静地坐在陈时的对面,看着妹妹心无旁骛地吃着自己亲手擀的面条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这个妹妹从小就很粘他,一直以来也很听话。陈时虽然有小姐脾气,却很善良也从无害人之心。

鲍德男失魂落魄地来到家里,知道陈时没有吃晚饭,又赶紧出去买些平时陈时最喜欢吃的小吃。可是陈时并不领情,还把他给轰走了。他当然明白陈时对鲍德男没有男女之情,幸运的是鲍德男很爱陈时。妹妹并不明白,这样的结果对她反而是最好的,陈时的年纪还小,她不明白将来的婚姻生活应该怎样去经营。虽然陈时也有婚姻没有自主权的认知,但哪个少女不怀春?陈时对于爱情的憧憬陈驰是能理解的。可惜妹妹搞错了对象,江东军区司令员的公子绝非陈时的良人。陈家是本地人,一向与本地势力走得近,例如鲍家。许间的父亲是部队的,他们代表的是中立,如果陈家和许家联姻,就会破坏平衡,别人也会认为陈家的野心太大提防陈家。

许间送走鲍德男以后也回到市区。陈时落寞的神情总是徘徊在他的脑海里。他并不同情鲍德男,这个长不大的男孩把他深爱的结婚对象与那些女人摆在一起本身就是恶劣而可笑的,所以无论他对陈时做了什么鲍德男都没有立场来质问。陈时非常喜欢他,甚至他有可能是陈时的初恋。即使这样,他也不能轻易碰陈时,陈时不是钱美美。他与钱美美心知肚明彼此之间的关系在现阶段就是互相利用。

陈时告诉陈驰:“哥哥,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不打算嫁给鲍德男。”

陈驰错愕地看着陈时,他没想到陈时会在这时候如此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

“哥哥,你不必这个表情。我已经享受到了这个家给与我的一切,我知道我有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我没想过要逃避,但我不希望这个人是他。我知道鲍家并不是陈家唯一的选择。”

“时时,你……”

“哥哥,我从来没有生活在象牙塔里。我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我希望你和爸爸不要再给鲍家错误的信息。”

“时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要考虑清楚,跟一个爱你的人一起生活与一个你爱的人一起生活那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情。”

陈时打断陈驰,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没有爱上谁,将来也没有打算要与我爱的人一起生活!”

陈驰为难地说道:“时时,你……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上许……”

陈时的脸­色­的都变了,她盯着哥哥,恶狠狠地打断陈驰:“陈驰,我说过了,我没看上什么人!是不是鲍德男跟你说了什么?”

“时时,难道你还不了解阿南吗?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我们他犯错,你很生气,如此而已。”

陈时‘哼’了一声。无论鲍德男对她陈时有多好,她都不打算回应和领情。鲍德男实在是太恶劣了,光明正大地把那些女人带到她的面前让她善后,却依然不知廉耻地说爱她,这样虚伪的男人陈时打心眼里瞧不上。对于这样的男人,陈时从没放在心上,所以才可以不计较鲍德男的所作所为。可是昨天的鲍德男那情圣的模样让陈时大动肝火,这让她觉得自己在许间的面前更加的狼狈不堪,所以她彻底与鲍德男撕破脸皮。

陈驰看着这样的妹妹,他明白,陈时已经是下定决心要与鲍德男划清界线。

陈时不想面对每天到家里来的鲍德男那一往情深的模样,虽然他不敢上前与陈时说话,却每天都给陈时带来她想要的食物、书籍、甚至还有卫生巾,陈时只用美国的AN,他知道陈时是一个标准的宅女。可是他的深情款款却让陈时愈加地厌恶他,他也知道,却还是每天都做。陈时的妈妈都看不过眼,却不敢对陈时发难,只能给鲍德男女婿的待遇并且高调地支持鲍德男。这让陈时很恼火,她愤而离开家,开着车在街上乱晃。

卫兰花的家在京州市,距离苏宁市120公里。陈时想给她一个惊喜,直接把车子开到京州市。卫兰花开门看到陈时咧着嘴站着家门口,她高兴地大叫:“时时!我爱你!”

陈时上前紧紧地拥抱卫兰花,不知道为什么陈时的眼泪刷拉拉地流了下来……

“花花,我很难过……”

卫兰花赶紧把陈时拉到自己的房间。卫兰花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国家­干­部,家里只有卫兰花一个孩子。从小卫兰花就很独立,她心­性­豁达,陈时与她做了2年的同学,建立了革命般的深厚友谊。

“时时,怎么了?是不是鲍德男又为难你了?”

陈时摇摇头:“花花,我真的很丢脸……”

卫兰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时时,老舍先生真的很伟大,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情种只能生在大富之家,穷人的爱情得在经济上决定。’你看你的样子,额头上正写着‘我被拒绝’四个大字,真是一个大情种呀。”

陈时被卫兰花的话给逗笑了:“有那么明显吗?”

卫兰花把陈时拥在怀里:“时时,爱情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欠债与还债的关系。别人欠了你的,你又欠了别人的。大家纠缠在在一起,上演­精­彩纷呈的清宫大戏、恩爱情仇。”

“他给了我此生最大的耻辱,可是我依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他……我讨厌这样的自己……”陈时哽咽道。

“时时,要不要我提醒你芳龄才20,正是最好的双十年华。‘此生’?嘿嘿,你的一生才刚刚开始,说这句话为时尚早。”

“花花,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

“那就不要控制。想着就好,却什么都不要去做。感情这回事最没谱,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也不是努力可以争取来的,说不定哪天等你不想要了,它才会劈头盖脸砸过来,可那时往往也就时过境迁,当时鲜美纯真的甜蜜爱恋,也会像过了期的牛­奶­一样,只能倒掉。”

卫兰花给陈时弄了点吃的,她坐在餐桌旁看着陈时吃东西。陈时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心一意的,就是吃东西也是一样,专心地对付自己食物,举止优雅,浑然天成。卫兰花暗叹,吃东西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出身。陈时的教养与礼仪总是那么的完美,虽然是学习纯数的,­性­格却一点也不呆板,相反很活泼、很灵动,难怪鲍德男对陈时死心塌地的。其实2年前她第一次看到鲍德男的时候也爱上了这只花蝴蝶,可是她心里十分的明白,就是在投十次胎,鲍德男的眼里也不可能看到平凡的她。世间的事不如意十之八九,自己暗恋了2年的男人在陈时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鲍德男彷徨地把那些女人带到陈时的面前来证明自己的魅力,拯救被陈时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自信心。可是这幼稚的做法却把陈时推得更远……这是一个怪圈。

“时时,晚上就住我家吧。”

“不了,我定好了京州饭店,我们俩去住饭店好了。晚上我们去好好玩一玩,如果太晚叔叔、阿姨会不高兴的。”

卫兰花失笑:“时时,也只有你才可以让失恋之旅都变得如此豪华。我现在一点也不同情你,只是被人把指甲剪掉了,甚至都还没有割盲肠,你就这副模样,真是够瞧的。”

陈时没有辩解,不是当事人是无法了解自己当时那种无望的心境。她苦笑着拿着桌上的水杯掩藏眼睛里那深深的失落。

卫兰花的电话响了,她拿起一看,是鲍德男的。她看了一眼陈时:“时时,是阿南。”

陈时‘哼’了一声,现在来扮演情圣,陈时觉得这个鲍德男此刻是说不出的滑稽。

卫兰花开起扬声器,传来鲍德男浑厚、好听的声音:“花花,告诉时时,晚上别喝太多的酒。还有我帮你们在‘天然居’定好了位置,你让时时好好吃饭。”

陈时接过手机:“阿南,我们是同学,你此刻深情款款的样子实在让我看不明白,你会让我误会你想追求我。知道什么叫多余吗?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就是在我帮你善后那些所谓分手女朋友74次以后你的殷勤。阿南,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我记得很清楚上次在你女朋友的面前你也亲口说了我们是同学,这个关系下辈子我不敢说,这辈子我保证我们的同学关系永远不会改变。我已经跟我哥哥谈过这个问题,阿南,我们同窗2年,你是知道我的,言出必行。”

鲍德男听到陈时的话,他全身冰凉,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呆呆的,一动不动。他的脑子乱极了,心空空如也,他不知道该怎样才好。这个大男孩终于明白,他真的有可能失去了陈时……

卫兰花看着这样的陈时,她早明白鲍德男一定会有这样一天的。陈时容忍鲍德男已经很久了,没想到鲍德男越来越过分,终于惹怒了陈时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每座城市的迪吧大同小异,耀眼的霓虹灯、迷离的­射­灯,打到极致的音响,仿佛放­干­水的池塘,一双双迷蒙的眼睛,摇晃的身体……

陈时也给卫兰花忠实的追求者柏文打了电话,柏文也是京州人。三人晚饭后柏文把这两人带到‘苏荷’,一所间于迪吧和静吧之间的慢摇吧。陈时还是挺喜欢这里的,不像静吧那样的矫情,也不像迪吧那样的吵闹。她喜滋滋地对柏文说:“柏文,你放心,今晚我一定帮你拿下花花。”

卫兰花附在陈时的耳边,恶狠狠地说:“时时,你到底是不是失恋?!这么八卦!”

陈时笑眯眯地回答:“柏文多好呀!对你一往情深的,这么多年都没变过,2年来只守着你。花花,别错过这么好的男人,你将来会后悔的。”陈时握住卫兰花的手,收敛笑容:“花花,相信我。柏文是你的良人。”陈时或多或少是知道卫兰花是喜欢鲍德男的,只是卫兰花掩藏得很好,人又很理智,所以除了柏文看出一些端倪,其他人都不知道。

“某人对你也很好呀,怎么不见你说他是良人?安排那么周到,知道你不喜欢他出现在你的面前,就真的不敢露面。”

“花花,我不是傻瓜。如果阿南能像柏文那样的专一与坚持,也许就不会有今天……”陈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卫兰花与柏文看到陈时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柏文把脸转开了,假装没看到。卫兰花抱住陈时:“时时,对不起……”

陈时摇摇头:“不是每个相遇都能凝结成相守,不是每个相逢都转化成相知,每个女人都会经历一次感情的伤,成长就是在伤痛中涅槃重生。有时你以为会永远陪你走下去的那个人,居然只能陪你一段路。幸好我们总会保有一点对于永远的奢望,不至于错过下一次爱情来的时候。花花,我很早就发现了阿南并不是那个能陪我走下去的那个人。我伤心的是我希望能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却对我毫无兴趣,真是天意弄人。”

卫兰花:“时时,这便是爱情,爱情就是一场华丽丽的伤风感冒,当你的身体机能自我调整恢复正常,爱情就消失了。爱情并不想像中美丽,钟情如几何,直线最短;思念是心算,曲线极长。辗转成忧,相思如扣。”

陈时收敛心神,给三人都满酒杯:“为健康­干­杯!”

三人举起酒杯,大声说道:“Cheers!Forhealthdrink!”

陈时不知道,不远处的章公子、京州市分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的小公子章东泉已经看她很久了。陈时一进来,章东泉就注意到了出众的陈时。

章东泉在京州市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他长得帅,家世好,他的外公就是这座城市原来的市委书记。在加上他脑子好使,凭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北大,家里人也都不太管他,这让他更加不可一世,一副世界舍我其谁的臭屁模样。

今晚他们几个公子哥又聚在一起,看到陈时,大家的眼前一亮。窦扶风踢踢章东泉,试探着:“东泉,看这妞,搞定她!”

章东泉猛给自己灌了一杯酒,邪笑到:“先让他们喝着,这酒还没够。现在还不到时候。”这群人看到章东泉表了态,知道这个女孩引起了章东泉的兴趣,他们就只能­干­看着了。

陈时看着台上的歌手在唱着:

爱撑开飘雨的那条街

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就在一瞬间是怎样的错觉

雨再大也不会熄灭

爱轻抚着飘下的落叶

记忆中还停在你的肩

关于爱情我有太多不了解

该怎样去告别

一个人浪漫的季节要怎么跨越

我怎么让心慢慢冷却

就快要分不清是雨是晴的分界

只剩我混着泪光妥协

爱轻抚着飘下的落叶

记忆中还停在你的肩

关于爱情我有太多不了解

该怎样去告别

一个人浪漫的季节要怎么跨越

我怎么让心慢慢冷却

就快要分不清是雨是晴的分界

只剩我混着泪光妥协

一个人浪漫的季节和孤单重叠

听你最爱的那首音乐

让怀念渐渐变成了仅有的一切

希望他能爱你多一些

希望他可以代替我爱你多些

陈时想,失恋的人仿佛每一首情歌都是唱给自己听的,每首歌的歌词都唱出了自己的心事,缠缠绵绵,让人只觉得心酸不已。

陈时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希望能用酒洗去脑子里的记忆。脑袋虽然晕乎乎的,可是许间总还是盘旋在她的脑海里,那么的清晰。陈时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陈时觉得这里的DJ很好,她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她的目光跟章东泉对上了,章东泉向陈时举起酒杯。陈时看着这个男人似乎长得也还不错,虽然看起来大家的年纪相仿,却似乎在那些人中间显得相当的沉稳。陈时笑着回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窦扶风看着喝了很多的陈时,­淫­笑着说:“东泉,我去给你把她叫过来。”他走到陈时的身边,大刺刺地说道:“美女,我们章少叫你过去喝酒。”

陈时转脸看着这个为他主子来搭讪的男人,男人很年轻,大家的年纪相仿。看到陈时咧嘴一笑,柏文和卫兰花顿时同情地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陈时瞥了一眼:“既然我是美女,那不如大家一起好了。”

窦扶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如此好说话。看来这个女孩是认识他们的,他给同伴们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都围了上来。

10

章东泉款款走到陈时的身边,自认为迷人的笑着:“美女,请你喝这里最好的酒,我们交个朋友。”一副恩赐陈时理所当然的臭屁模样。

陈时看着这个张狂得过分的男人,咧嘴一笑:“我这个美女即嚣张又虚荣,比你还要臭屁!我交朋友即要讲身份又要讲阶级,你这个蟑螂先生想和我做朋友不知道你够不够资格?”

柏文与卫兰花‘噗’,齐齐把酒给喷了出来,陈时实在是太彪悍了。这个男人正好撞上心情不好的陈时的枪口定将死无葬身之地。那些人都戏谑地看着章东泉,知道他这次或许踢到铁板了,人人一副看好戏的心肠。

章东泉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同伴们的表情,他拼命地压住自己的火气,依然笑着说:“美女,你耍我?够味,我喜欢。”

“陈时耸耸肩膀:“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你算那颗葱?”

章东泉看着双目清明的陈时,他明白这个女孩的来历或许真不简单。他笑着回道:“看来美女不是我们京州市人,我爸爸是京州市的常务副市长章益智。我叫章东泉,这里的人都认识我,这个酒吧是我姐姐开的。还没请教美女?”

“啊,只是副市长呀?!”陈时瞪大双眼,夸张地叫道。

而后陈时甜甜一笑:“不过我这个美女是个好人,而且很厚道。我叫陈时,我爸爸叫陈展行,是安达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安达药业集团是国内第一批上市的民营企业;我爷爷叫陈安达,很明显,是他创立了安达药业集团;我外公叫费明,刚退下的江东省省委书记;我哥哥叫陈驰,全国药业集团中最年轻的28岁总经理,他今年初让安达集团成功在香港联交所挂牌上市。如果你在省城有朋友,立刻就可以确定我的身份,看看我这个‘陈小姐’是否是‘真假李逵’。”陈时气定神闲地瞅着章东泉。

陈时挑衅地看着章东泉,看着这个男人变幻莫测的脸庞,陈时觉得十分的解气。

那些人,包括章东泉在内都沉默了。被巴宝利武装到牙齿的陈时不可能是骗子,这个女孩说的话没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章东泉没有被这样的陈时打到,百转千回,他拿起陈时的手吻了一下,邪邪一笑,在陈时抓狂以前他已经跳上舞台,抢过歌手的话筒,缓缓念到:SayingGood-byetoCambridgeAgain

VeryquietlyItakemyleāve

AsquietlyasIcamehere;

QuietlyIwāvegood-bye

Totherosycloudsinthewesternsky.

Thegoldenwillowsbytheriverside

Areyoungbridesinthesettingsun;

Theirreflectionsontheshimmeringwā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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