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摇摇头。
“他是我的中学同学,是A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江觐在旁边介绍,顺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你好。”顾悠汗颜,人家一个堂堂正正的外科医生竟然上门来帮她打针。
“你好,我叫王治,”王治笑笑,安慰道,“吊针就是Сhā针时痛一下,好了,吊完这瓶你的烧就会退。”
“谢谢。”
“不用客气。”
“你好好躺着,”江觐重新帮她掖好被子,“我们就在客厅,有什么事叫我们。”
顾悠望着天花板发呆,想不到有一天会在江觐那里得到“国民”般的待遇,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安静的房间里可以听到点滴的声音,可能怕吵到她,外面两个男子说话声很小,但隐隐约约还是听见江觐打电话,好像叫人送酒菜过来,他亲自下厨。
顾悠就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村里没医院,邻村倒有一家世代相传的中医,开了一个小诊所,大病绝症没法治,但村民们的伤风感冒给他看过后倒是药到病除。每次顾悠病了死活都不肯上老中医的诊所看病,谎称怕他家的大黄狗。父亲只好把人请到家里,因为心里过意不去,父亲每次都亲自下厨,好酒好菜招待老中医。老中医就刮着她的小鼻子说:方圆几百里内,也就你父亲最疼闺女。
长大后飘泊在外,每次生病,无论大小,总会想家想父亲,只是学会了忍住泪水,这次倒成了例外。
也不知是药水的作用还是真的累了,顾悠再次沉沉的睡过去,醒来后发现又换上了另一瓶药水,摸了下额头,烧真的退尽。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橘黄|色的暖光,客厅的灯光从门顶的气窗流泄进来,星星点点。
杯子的撞击声倒是格外清脆,有三个人的声音,第三人想必就是送酒菜来的那个。
“这场金融危机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听专家分析要到今年年度。”
“切,那些专家的话你也信?”
“江觐,你公司能撑到年底吗?”
“不能,”江觐似乎在苦笑,“这个月都成问题。”
“那你还不答应白濯的要求?”
江觐久久不语。
“我说兄弟,女人和事业,孰重孰轻?你不会连这也分不清?”
“怪不得,你会和院长的孙女结婚。”
“你这‘四不主义’给我闭嘴。”
“我不想把婚姻当成一场交易。”江觐声音很淡,顾悠想他眉头一定又深锁。
“什么交易不交易?还不是那么一回事,再说你不是还爱着她吗?”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听见江觐的咳嗽声,“喝酒,喝酒,那些烦心事抛到一边去。”
顾悠一共吊了三瓶药水,吊完最后一瓶已经是半夜二十点多,江觐把两位朋友送走后给她盛来了一碗白粥,粥熬得很稠,米粒圆润透明。
“喝完粥后再吃药。”
顾悠以为这粥肯定没味道,但入口却爽滑香甜,也不知他放了什么配料,“好吃。”
“那当然,终于知道你煮的那种粥是粥水是水的东西有多难吃了吧。”
“怎么煮的?”
“等你病好了再说吧。”江觐揉了揉她的头发走进卫生间。
顾悠喝完粥吃完药江觐也从卫生间出来了,躺在她身边,她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
“又怎么了。”
顾悠摇了遥头,“没有。”
“那睡吧,烧已经退了,睡一觉明天就好。”江觐伸手关掉床头的灯。
“江觐?”过了好久顾悠在黑暗里轻轻的唤。
“嗯?”
“我想你。”
江觐“噗哧”的笑了,“满脑淫色不利于病人康复。”
“……”终于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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