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医院住了这些天,零川又有告诉我病房号,我很快就找到了应轻书的所在的特级
病房。
快走到门口时,我特意放低了脚步声,心里揣测着他看见我来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举起手正打算敲门,但是眼睛通过监护窗口瞟向屋里的一瞬间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李若辰正坐在应轻书床边的凳子上和他说话,两人好像说得很开心,都带着笑。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犹疑了许久还是放下了手。心里的滋味太难说明白,总之苦涩很多。
叹了口气,我想,还是走吧,转过身,我吸吸鼻子。真是很奇怪,明明心里痛得就像被无数只马
蜂蛰了一样,为什么偏偏又平静得流不出眼泪。
“丁桑年!”一声高呼在寂静的医院显得异常突兀。我迈出的脚都被惊得抽了抽。心肝也被震得
一颤,这声音太熟悉,白天刚听过,可不正是躺在我身后病房的应大少爷。
迈出的脚终于踏在了地上,我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一个利索地向后转又踏了回去。
很久之后,我都好庆幸,那个时候多亏我回头了,因为我准备推门的一瞬间,从那个监护窗口看
见应轻书正掀了被子准备爬起来追我,左手刚好打算去扯右手的针头。
“干嘛,干嘛,你干嘛?”我边嚷着就冲了进去,一把将刚撑起半个身子的他又推回了床上。
应轻书脸色有点愠怒,声音冷冷:“你不是跑了吗?啊?”
他每次一摆这模样,我被他压抑的奴性就会不自觉地蹦出来,下意识地我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
说:“不……不是又回来了吗?”
“三哥……”李若辰的声音,很烦躁地又响了起来,我突然深刻地发现,她是不是词汇匮乏,每
次我遇到她,她都是“三哥,三哥”的,一点创意都没有。
顺着声音,我看了她一眼,小妮子还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脸色是看见我时标志性的锅底色。
想起那天我在她家时狼狈的情景,我都没过脑子就给了她一个白眼,然后又转头看着应轻
书。
“若辰没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帮你叫的车也快到了。”我有点不敢相信地
盯着应轻书,他的声音虽然柔和,但是连我都听出来了其中赶人的意思。
哟西哟西,应轻书居然赶李若辰走,明天估计要下红雨。
“三……”李若辰的声音变得更娇软,还有点欲哭出声的意味。
但是很不解风情的应轻书还没等那个哥字说出来,就打断道:“若辰,我好些时间没和桑
年独处了,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突然就觉得很解气,对那天李若辰家发生的事,我也更起了疑心。
他们这相处模式,怎么看都像李姑娘包藏祸心,应轻书洁身自好的样子。
当然这是当着我的面,我没来时他们好像也是有说有笑的,想到这儿,刚解的气又跑了回来。
李若辰虽然有些不情愿,奈何妾有情,郎无意,只得提了包出了房门。
阶级敌人一走,我马上开始了阶级内部斗争,打算和应轻书保持一点距离,毕竟没记错,我们还
分着手呢。
哪知,我刚想后退,应轻书就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我。
“丁桑年,你还想跑?”应轻书提高了音量。
没了外人,我的心口变得有点酸,眼睛眨了眨,有种润湿的感觉。
“你的手到底怎么了?”我没接他的话题问着。
“你还知道关心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晦涩。
我看着他露出来缠着纱布的右手,嗓子眼连咽口水都痛。
“没什么大事,就是旧伤发了而已。”他说得越发温柔,显然是想劝慰我的意思。
“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