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松了口气,“这才乖。回去吧。”说完他大步走出了院门。看着他高大的背景消失在院门外,温微微突然内心一空,抓住了女儿的手,“雪儿,回去!”母女二人走了几步,忽然发现靳天择站在原地没有动,温微微转身道:“天择,你随我们一起走。不然你出不了迷途。”
靳天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跟了上去。三个人两前一后,走到依云亭时,锦阑便上前来拜见,领着他们进了迷途。林子里很安静,只听见四个人的脚步声,慢慢地,有节奏地踩在小径上,簌簌轻响。云初雪心事重重,一言不发。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锦阑道:“咦,怎么不对了?”
温微微道:“什么不对了?”
锦阑有点慌乱道:“夫人,这路有点不对了!平时走到这里,拐过弯就能到梵音阁外,可是今天……这儿的弯不见了!”
温微微一怔,疑道:“这里的迷途之阵是庄主和容大侠亲自布的,不应该有错!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走岔了?!”
锦阑道:“不会的夫人!我天天走几遍,怎么可能出错?!这记路的法子是庄主亲自跟我说的,不可能出错的!”她原地打了两个转,越发地慌乱,“怎么办?这……要往哪儿走啊?”
云初雪上前拉着她道:“阑姨别急,你再想想,是不是方才哪里走错了?要不我们再走回去看看?”
锦阑点了点头,正想回转,却被温微微拉住道:“你去,我们在这里等,万一你找不到路,可以大声叫我们,以免越走越迷。”
锦阑连连点头,立刻回身走了。她的身影去得很快,瞬时就没了踪影,三个人就这样站在林子里,等了许久,不见锦阑回来,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云初雪有些沉不住气了,烦乱道:“阑姨不知走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温微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急,想必她也在找路。”她转眼看到靳天择,一直站在一棵树下,看着远处,没有说话,似乎毫不在意,不由得微微一怔。她想了想,迟疑着开口:“天择,不如……你去看看,锦阑走到哪里去了?!”
靳天择看向她,目光冷淡:“你确定要我去?”
温微微顿了一下,又自语道:“不妥,你不认得路,万一走迷了,更糟糕!”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阴暗了许多。云层与树叶密集起来,好象要把日光通通遮住。
“娘!”云初雪抬头看天,有点急了,“好象要下雨了!”话音刚落,就听见轰隆一声响,天空里突然打了一声雷!风和日丽的春日里,这样的雷声十分少见。温微微也禁不住愣了一下,叹气道:“打雷了!这……如何是好?”她看了看女儿,咬牙道:“雪儿!你能坚持吗?”
云初雪缩了缩脖子,偎到母亲身边,低低地嗯了一声。她似乎有点害怕,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眼角扫到靳天择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收回眼光,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突然惊雷一响,身后的树枝被劈中,立刻轰地一声朝着她们的头顶倒了下来。
母女二人一声惊叫,连忙闪到一旁,那树枝没有砸中她们的头,却刮到了云初雪的衣衫,只听见“哧拉”一声脆响,她的衣衫撕裂,后背顿时暴露出来!温微微一声惊叫,连忙拉过女儿,替她抓住裂开的衣裳,掩住了后背。她脖子左侧处,被树枝刮伤,已经溢出一丝鲜血!
“雪儿!”温微微惊叫出声,“你没事吧?”
云初雪又羞又痛,抱着母亲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了看靳天择,虽然在梅林里,他早已经看过她的身体,可是当着母亲这般模样,却令她羞愧无比!她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温微微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女儿披上,低声安抚道:“没事,没事。这儿没外人……”她这句当然是在安慰她,却没忘记去看靳天择,他却早已经转过身,不知在打望什么。温微微轻轻舒了一口气,内心复杂难安。刚才树枝倒下来,他离她们不远,以他的武功,出手相救是轻而易举,可他没有动。雪儿受伤,衣衫划破,他却又转开眼不看,似有君子之风。温微微越来越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她内心的不安,也越来越沉重。
《女杀手情陷魔君:引魂之庄》 第二十四章 破身
而终干停了,云层里透出一缕阳光来。温微微看着远处忧虑道:“锦阑怎么还没回来?到底怎么回事?”转眼又去看靳天择,他仍然抱着云初雪,靠坐在一棵树旁,正在闭目养神×似初雪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似平也睡着了。那两张脸,一个绝色倾诚,一个俊朗坚毅,看上去宛如天生美眷,令人心动。她暗自叹息,若是没有江湖的是是非非,他们一对璧人,恩恩嗳嗳,平平静静过完一生,岂是不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云初雪微微睁开眼,阳光晃痛了她的眼晴,她动了动身子,腰上的手却突然一紧,又将她箍回怀中!云初雪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他忽地睁开眼,沉声道:“怎么了?”云初雪瞬间红了脸,不自然地低低道:“没仟么,你……劲太大……”
靳天择眯了眯眼,抬头看了看阳光,低头问道:“你能走路吗?”
云初雪点了点头:“我可以。”
靳天择将她放了下来,站起身道:“反正雨也停了,路也好认,找们试着往前走,看看能不能走出去!总奸过在这里一直等。”
温微微想了想道:“也奸。雪儿,来,娘扶你。”
云初雪想了一声,走到母亲身旁,禁不住直喘气。温微微关切道:“你具的可以?娘担心你的身子……自小到大,一受凉你就头疼气虚,要是受不住,可要直说,别逞强!”
“我可以的。”云初雪咬住了唇。她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虽然头仍然沉垂,但似平并不象以前那般无力,想必是刚才靳天择一直抱着她。她并不觉得十分寒冷。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内心原先那强硬的一处,突然裂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这个人,其实并非是她以前所想的那般可恶透顶!
靳天择四下张望了一下,说道:“你们跟着我,不能离开三步远。”说完,他拾腿就走,温微微连忙拉着女儿跟了上去。林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似初雪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迟疑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居然动了动,她吓得大叫一声,立时后退三步,跌倒在地。那东西受了惊吓,立刻窜了起来,对淮她的腿就咬了过去。
温微微眼见一条蛇寺。向女儿,大惊失色,来不及反应就往女儿身上扑了上去。那蛇不偏不倚,正奸咬中了她的古后肩!她痛苦地呻吟一声,软倒在女儿身上×似初雪失声叫道:“娘!”想爬起来去扶,却挣扎了几下都没成功。
蛇一击即中,立刻扭身飞窜。靳天择回过身来,只见有个东西往苹丛中一闪便不见了。温微微倒在云初身上,昏逃不醒×似初雪终干坐直了身体,扶起了母亲,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直抱着她叫:“娘!娘,你不会有事的!再坚持一会。我们就快到了。”说着,她努力地想扶超母亲,可是却力从不心,母女二人又跌回地上,根本就超不来×似初雪急得大叫:“靳天择!”
“我在这儿!”他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温微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快来帮我!”云初雪扶着母亲,急忙朝他招手。“陕来!娘被蛇咬了!”
靳天择没有动,只是看着温微微,只见她肩头的伤口巳经涌出鲜血,有些微微泛黑。是毒蛇!
“你怎么回事?”云初雪急了,“还不来帮个手?!”
“她中毒了!”靳天择异常冷静,毫不紧张,“你别乱动她。否则毒气攻心,她死得更快!”
云初雪惊呆了,中毒?!怎么可能?她立时哭出声来:“娘!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你别怕,雪儿会救你的!”她胡乱地想去捂住她的伤口,却被他一把抓住,“别动!除非你也想中毒!”
云初雪傻了,呆呆地看着他道:“那怎么办?怎么会有毒蛇呢?这里……平常都没有蛇的!”
平常没有蛇?今天的事,处处蹿烧,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靳天择目光一闪。想将她拉起来,她却执意不肯放下母亲:“不行,我要陪着娘,你……你有办法的,是不是?救救娘啊!”她抬起头,目光切切地看着他。如秋水一般的双晖泪光盈盈,愈加显得她楚楚可怜。
靳天择的心,忽地一紧。他转过了头,“我不会解毒。”
云初雪失望地低下头,抱着母亲努力地抹了抹眼泪,“不怕不怕!爹会来找我们的!爹一定会来的!娘你要坚持住!”
靳天择深吸了一口气,扶过温微微,手指如凤,封住了她全身大|茓。低声道:“我去找出路,你在这儿等,我封住了她的|茓道,两三个时辰内她不会有事。
”
“你要走?”云初雪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看着他抽身欲走,内心突然有一丝恐惧,“你……不会丢下我们不管了吧?”
靳天择怔了怔,她的眼光让他忽然生出一丝软弱,可是他却极力地忽咯了这一莫明其妙的感觉,没有答话,只是站起身,看了看前方道:“如果我出得去,自然会找人来救你们。你就祈求上天,让我快点出去吧!”说完,他没再看她一眼,大步朝前走了。看着他的背影,云初雪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地无功。暮地流下泪来,她不知如何是奸,只能抱着母亲低低地吸泣。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天色也渐渐昏黄了×似初雪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先是锦阑,后是靳天择,都是一去不返。想必他们也逃了路!她在心里暗暗地想,如果出去了,她一定要把这些个阵法全部搞得请清楚楚!
母亲仍然昏迷不醒,她虽然相信父亲不会不来找自已,但是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如果天黑了,母亲和自已都可能会撑不下去了!她用尽力气将母亲拖到树下安置奸,又将母亲给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为她细心盖奸,这才站起来四下打望,寻找方位。她低头想了一想,抓起一根树枝,到路边上画了一个圈,走出去三步,又画一个圈。慢慢地她越走越远,母亲的身影看不见了。到了转弯的地方。她又画了一个圈,如此走了一会,天色越来越暗,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她不得不站住了脚,懊恼地叫道:“糟了,天快黑了,一会儿我看不到圈,就回不去找娘了!”
她扔下树枝,蒲蒲道:“我不能扔下娘,我得回去看着她!”干是她开始辨认自己画的圈往回走,没走多久,便走回了原地。可是她却呆住了,那棵安置了温微微的树下,巳经空空如也,方才还躺在那里的母亲,不知为何无影无踪了!
云初雪惊叫一声,立刻扑过去叫道:“娘!怎么回事?!娘,你去哪儿了?
”
林子里除了她的回音,没有任何声响,云初雪蔫地感到一阵恐惧,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消失了,如今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她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内心极度地伤心难过,却流不出泪来。她抱紧了双臂,蒲哺叫道:“爹!娘,你们在哪儿?
!娘!娘你一定不会出事!爹肯定救你出去了!”
她又累又饿又冷,靠在树上只能发呆。夜色来临。起风了×似初雪镇定了一下情绪”心中暗想:“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万一娘被人害了,我还在这里傻等,岂不是傻?!”
她努力挣扎着站起来,刚迈出去一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去。她暗叫糟糕。这下肯定会摔得不轻,谁知竟然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努力地睁大眼晴,只看见昏暗中他的眼睛。仿如星子一般明亮。
“你是谁?”天色巳晚,她有点看不清了,急得只是是拼命地抓他。
他没有回答,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温暖的体温。有力的心跳,今她骤然安静下来。“靳天择?”她的声音有点发颤,“你回来了?”
“想。”他低沉的声音,一样奸听。他抱着她,开始慢慢往前走。
“你有没有看到我娘?刚才我把她放在这儿去找路,回来她就不见了。”云初雪紧张又焦虑。
“锦阑回来找到她,现在已经在衣姿楼了。”他回答,搁在她腰间的手。忽然轻柔地动了动。可是她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母亲身上去了!
“具的?!”云初雪大喜道:“太奸了,我还担心娘有不测!”欣喜之下,她抱住了他的肩膀,蒲蒲又道:“谢谢你!”
他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僵,“谢我什么?”
“谢谢你……回来找我。”她有一点羞陆,一点开心,一点不知所措,以前对这个人的所有憎恶,都在这喜悦里一点点散去。
靳天择停下了脚步,“你真想谢我?”
云初雪怔了怔。笑道:“我是真心想谢你呀!对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这女子当真是养在深闺里的,对人毫无戒心!他方才跃上树梢,观察迷途的地形,发现这阵法被人悄悄改动过,锦阑不明白阵法窍门,只知逍记死路,才会走不出去。逃途之阵,他走过几次,早巳经将它的法门看了个清楚透彻,这改阵法的人,只是将最后一条岔路,分去的旁的支路,只需耍依原路转过去,往东偏离三尺走,就可以走出述途。
他心头暗想,熟悉阵法的人,除了海南容家与云峰,还有谁有本事,可以改变这里的法门?
从甘泉被杀,到改阵,雷雨、毒蛇,都在显示这流云山庄里。已经混进了心怀不轨之人!可是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靳天择皱了皱眉,将怀里的云初雪放了下来,说道:“你可以走了吗?”
“想!”她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刚才让他抱了那么久,自已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有仟么不妥,忘了妥下来!她连忙缩紧了双肩,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心里突然有一点踏实感。
靳天择看清了路,其实早就回来了,他看见锦阑带了云峰来。将温微微接走了,他便主动要求留下来寻找云初雪。他很快就发现了云初雪的足迹。却一直没有现身,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干企小姐在逆境中,究竟会有何反应,会不会恐惧到无所适从?等她的意志和身体都垮了的时候。他再出手。那么这个女人,必将会全心信赖干他。
可是事情与他想象的,有一点出入×似初雪的确是惊慌失借。但对母亲的担忧超过了她自身的恐惧,她没有哭天抢地,胡穿乱跑,而只是呆在原地休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她又开始自谋出路,看到他时,她的确是惊喜万分,对他没有任何怀疑,可是,她的这种毫无防备,不单是对他,而是对大多人都如此!
这个女人并不是旁人眼里弱不禁风,毫无主见的大小姐!靳天择转过身,默默地看着她,缓缓道:“你就从来没想过,我可能不会回来?”
云初雪怔住,“也不是。我想过,可是我觉得你真的找到路,肯定会回来找我的。”
“为什么?”他有一点意外,“你就这么相信找?”
“我不是信你。我是相信父亲!”云初雪道:“父亲要你照顾我们的。”
“可我没答应。”他的话冷冰冰地,毫无温度,“如果你死在这里,相信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云初雪惊喘一声,咬住了嘴唇,刚才突然而生的温暖和信任感立时荡然无存,那个梅林里冷漠无情的男子又出现了,她冷冷道:“你的确可以这么做,只不过你费尽心思才得来的这流云山庄女婿的位置。很陡就没了!”
“哼!”他冷笑,“我从来就不稀罕这个位置!”
“那你回来干什么?”她脱口而出,“你大可以看着我死了再出现!”
他蔫地抓住了她,一只手伸到她的后腰,将她猛地拉到自已面前×似初雪猝不及防,立时跌在他身上。身后的衣服滑开来。露出了光滑的后背。她惊呼一声。叫道:“你干什么?!”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会要你死的。不过……我会让你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云初雪惊恐地瞪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忍不住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恨你?!要怪,只怪是你温微微和云峰的女儿!”他残酷无情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另一手扣住了她的腰,令她无法动弹×似初雪大惊失色,用力地推他,却推不动。她厉声大叫:“你这个下流胚子,放开我!”
“哈哈!”靳天择冷声大笑,“刚才还说真心想谢我,如今又破口大骂。你真是云峰的奸女儿!”他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在她后背上流连的手,已经滑到胸前,握住了那一方柔软。
云初雪倒吸一口冷气,瞪着这个肆意轻薄自己的男子,她竟然无可奈何!她再也忍无可忍,扬起手就往他脸上挥去!
他面色一沉,迅速准确地捉住了她的手,只听见一个女声道:“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云初雪听出来那是洁云的声音,立刻大叫:“找在这儿!洁云,是你吗?”
她奋力挣脱了他,果然见到活云从林子一头走来,见到她便大喜逍:“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云初雪连忙让洁云扶住了自已,浩云立刻惊叫一声:“小姐!你的衣裳破了?!”云初雪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轻声道:“别嚷嚷!破就破了,怕人不知道吗?”
浩云这才看到在一旁的靳天择,连忙小声逍:“想”卜姐,耍不你先穿我的。”正要脱衣,却见靳天择将自已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云初雪的身上。
云初雪恨恨地想将衣服脱下来,“我不要你假惺惺!”
“你最好披上,不然一会病倒了,看不到你娘。”靳天择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想你娘安然无恙,最好听我的话!”
云初雪怔住,他在威胁她?他有什么能耐?正想驳斥,却听洁云道:“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夫人中了蛇毒,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这个小丫头,一点也没察觉到这两个人有什么异样,一门心思就想赶紧把小姐带回去。
一听说温微微还在昏迷,云初雪立刻急道:“娘还没醒?爹没请大夫来瞧吗?”
洁云拉着她直往前奔,不过走了三步,就出了林子,站在了梵音阁的丛林前。“请了,白公子已经在衣姿楼了,不过好象挺麻烦。奴婶也不清楚,小姐你还是赶紧去瞧瞧。”
云初雪心急如焚,来不及细想任何事,大步直往衣姿楼奔去。冲进三楼温微微的房中,只见云峰和白无及坐在屋内”卜声地商议着什么,锦阑则在屏风内的床前,两眼一眨不旺地看着温微微×似初雪泪如泉涌,扑到母亲床前。叫道:“娘!娘,你醒醒,我是雪儿啊!”
云峰上前去拉她,轻声叹道:“雪儿别急,有白公子在呢,你娘没事的!”
云初雪回头看着白无及,祈求道:“白公于,求你救救我娘!她被毒蛇咬了!你是妙手郎君,一定有办法替娘解毒的!”
白无及轻声叹息道:“云小姐,你来得正好。你娘究竟是被什么蛇咬伤的?
”
云初雪一怔,低头慌乱道:“这……我不知道啊。我不认得那蛇!”
白无及与云峰都愣住了,云峰道:“你不认得?那如何救你娘?雪儿,你想想清楚,那蛇是什么样子?你总该知道的吧?!我们要知道你娘是被什么蛇咬伤的,白公子才有法子替你娘清除毒素!”
云初雪眼晴红了,抽泣道:“雪儿真的没看清。当时娘扑了过来,我就倒在地上,起来时,那蛇已经跑了。我只觉得踩到它,软绵绵的,别的,具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云峰气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娘可就命椎保了!雪儿,你再仔细想想!”
白无及连忙道:“云庄主,云小姐当时可能真的吓坏了,没有看清也是正常的。”
云峰眼中舍泪,长叹一声道:“只怪我们太过干保护你了,自小你身子不好。我们仟么都不敢让你去看去想,现在想来,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初雪呆了一呆,看着昏述不醒的母亲,终干流下泪来,“娘!女儿。。。。。没用!是女儿害了你!”
白无及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靳天择,问道:“靳公子!你当时也在,应该能看见那蛇的样子吧?”
云初雪猛地抬起头,用力抹了一把泪,冲到他面前叫道:“对,你肯定看见了的,那是什么蛇?”
靳天择淡淡的眼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我……”
“你一定看见的”,她急切,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看见的,是吗?”
白无及见她身上披着靳天择的衣衫,望着他的眼光,也是那般热切期待。不由得默默转开了眼。靳天择低下眼光,沉思道:“我只恍恢看了一眼。还想不出该怎么描述才淮确。”
云初雪急道:“那你想想,仔细想想!”
靳天择抽出了自已的手,对着云峰道:“我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想到了,我再告诉你们。”说完。他头也没回,转身就走了。
云初雪的心,顿时落入了无底深渊,一片冰冷。他的确有资本,可以威胁她!
白无及看着他的背影,对着云峰轻声道:“云庄主,在下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云峰叹道:“白公于是自已人,有话不妨直说。”
白无及看了云初雪一眼,犹豫道:“靳公于与夫人小姐同行,若发现有蛇,以他的身手,妥救夫人,应该不难。即便事出突然救不了。将毒蛇杀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奇怪的是靳公子不仅没有杀死蛇,也没有帮助夫人进行简单的包扎。就仿佛他离得很远,根本没有看到这件事发生。”
“他离得不远。”云初雪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透着彻骨的凉意,转头看着白无及,目光充满了莫明的怨恨,“他叫我们,不耍离他三步远。我踩到蛇的时候,叫了一声,他有足够的时间过来帮我们。”
白无及愣了一医,轻叹道:“可他没有出手,是吗?”
云初雪转头看向父亲,目光异常冷静:“你确定还要女儿嫁他吗?如果有一天,女儿死在他手上,父亲可会后悔?!”
云峰震惊万分,脸色阴晴不定。他坐了下来,沉默着,思索着,半晌方道:“也许,他并不是不想救你们,你娘的|茓道是他封的,不然你娘早死了。”
云初雪脸色微变,冲过去抓住父亲叫道:“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中他哪一点?!就算他有千般好,万般厉害,可他心不在女儿身上,又有何用?我不相信他真的没看见那条蛇,可是他却不肯说!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娘死吗?
云峰摇头,脸色无比地灰败,“也许,他真的没看清呢?你不也没看清吗?
”
云初雪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站超身来,冷冷道:“也许在爹爹的眼中。他比我跟娘,垂妥百倍!不过有句话我想跟爹说清楚,倘若我娘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云峰愣住,他忽然慌乱地抓住女儿的手,急道:“雪儿!你不能这么想!你娘的死跟他没关系!或者,他真是无心的。我去找他,我再仔细问问他,一定有办法的!”他跳了超来,大步奔出门外。
白无及看着云峰的背影,若有所思。上前对着云初雪柔声道:“云小姐别伤心,这世上毒蛇有上百种,我一种一种地试,总能找到救你娘的办法。”
云初雪埂住了喉咙,感激地看着他道:“白公子。我……我具不知该如何谢你。”
“你不用谢我。这本就是我该做的。”白无及看了看床上的温微微,低头叹道:“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云初雪再也控制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哭出声来。白无及轻叹一声,轻轻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锦阑默默地退了出去,只是垂泪。
夜已深了,云初雪执意守在母亲床边,不肯离开,活云劝了许久,才让她回房梳洗,上床躺了一会。天刚亮时,她便又回到母亲床前,但温微微依旧昏迷着。毫无超色。白无及与云峰也回来了,大家都站在屋内,束手无策。
“云庄主,夫人虽然有百花凝香丸护体,但这样也拖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能对症解毒,恐怕熬不过今晚……靳天择当真没有想超未那蛇是仟么蛇?”白无及忧心道。
云峰默默摇了摇头,晖光黯淡:“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白无及没有作声。半晌方无奈叹道:“这蛇毒上百种,要一一试过,最少也耍十多天,云夫人根本撑不了那么久。而且无法保证试毒过程中不出差错!”
云初雪走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埂咽道:“白大哥,雪儿求你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耍能救我娘,我什么都愿意!”
白无及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超她,沉垂道:“云小姐干万别这样。是还有一个方法,可是这个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之。因为……那会危及另一个人的性命!”
云峰与云初雪同时叫道:“什么方法,你说!”
白无及叹道:“这个方法,就是找一个式功高强的人,为她推宫换血。可是这个人,却会因此染上蛇毒,没有解药,一样会死的。”
云家父女都呆住了,只听云峰皱眉叫道:“好,我来。”
“不!”云初雪抓住了父亲,“不行!如果你因为救了娘而死了,我娘就算活过来,她也一定不能再活下去!”
云峰眼眶红了,“可是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救你娘了。昨天我找过靳天择,他还是想不清那蛇的样子!唯今之计,就只有……”
“不行!”云初雪拼命地摇头,“不行!我不想失去娘,但我也不能没有爹!”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有办法!”
二人都惊讶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
云初雪缓缓地走到门口,说道:“我再想一想,可能……我能想超来,那蛇是什么样子!”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仿佛下了一个垂大的决心。“总之黄昏前我一定回来,如果我想不起来……那我就随娘一起去!”
云初雪大步出了衣姿楼,往梵音阎去。她知道他在那儿,浩云说,他从回来就一直待在梵音阁里,谁也不见。现在要救娘,就只有去求他。不管他有多坏多卑鄙,有多么无情苛刻的条件,就算要她去死,她也要救娘!
她跑到梵音阎的丛林前,想也没想就冲了进来。那原本矮小的草丛,突然之间改变了方位,木屋就近在眼前,她却怎么也走不过去。“靳天择!”她怒声叫喊,跌倒在地,手腕一扭,钻心的疼痛让她迸出了眼泪,她也顾不上了,只管大叫:“靳天择!你出来!”
“左三步,转东,古七步。”青蓝的身影,出现在廊沿前,与身后的木屋,仿佛浑然一体,自然而然。好象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她。不过是个厚颜无耻的入侵者。
云初雪咬了咬牙,支撑着站起身来,照着他说的,慢慢走了过去。
“你来干仟么?”他冷淡的眼光一如从前。
她努力平复着自已胸口的怒气,“来找你问清楚。我们跟你有什么仇恨。你就那么想我娘死?”
“笑话!”他不屑地转过身,“是她自已耍为你挡蛇,找死的是她自已!”
“你这个人,就没有心吗?”她急了,眼泪直往下掉,“我娘是为了救我!
天下母亲,谁不会为了自已的孩儿,而不顾一切?”
他的身子一震,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波动,半晌方道:“你说得没错。所以就算她死了,也是值得。”
云初雪呆住了。简蒲道:“可我不想她死。我求你。”她跪了下来,泪光盈盈地望着他,“找求你救救她!”
“你求我?你忘了,能救她的,是白无及。你应该去他面前哭。”他面无表情。
“不!只有你看清了那条蛇!你告诉我吧,这样白大哥就能救娘了。”云初雪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我不想失去娘!如果我们不知道咬娘的蛇是哪种蛇,爹就要为娘推宫换血,那娘就算是救活了,爹也会中毒没命的!我不想没有爹!我不想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我求求你啊,只要能救娘,你让我做仟么都行!”
靳天择目光一沉,云峰真的肯这个女人,舍弃性命?他的内心忽地一震,用目不语。似平在仔细地想什么,林子里那一幕,一点点在他的脑子划过。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全神贯注寻找迷途的法门,眼晴里只看到树林里所有树的方位,并没有留意身后的人。突然,他听到一声惊叫,回过神时。就看到一个东西一闪!便钻到树林里去了。那个东西……他暮地眼光一亮,就是蛇!黑白相间,银环蛇!
“我求求你!”云初雪磕下头,那光滑脖颈的左后侧,有着一道醒目的伤痕。是昨天在树林里被树枝刮伤的!
靳天择内心突然一动。他沉默着走进屋内,对着她勾了勾手指×似初雪急忙擦干眼泪,跟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上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嚎。
“耍我救你娘,可以。我有个条件。”他坐在屋内,门窗都关死了,没有一丝凤,只有隐约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阴暗无比。
“奸,你说。”云初雪急忙道,“只耍能救我娘,要找做什么都行。”
他冷漠地动了动唇:“脱衣服。”
“和 。。。么?”她惊呆了,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示意她脱掉×似初雪捏紧了双手,嘴唇陕要咬出血来。那一双活白如玉的手,此刻绞得快断了。手腕处的伤痛仍在,却敌不过她此刻内心如刀割一般的羞恨痛苦。
他静静地坐着,似平很有耐性,在等着她动手。
云初雪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伸出手来,开始解自已的腰带。她想把自已当成一块木头,完全不要感觉。衣带解开,外衣滑落下来,堆在脚踝处,渐渐失去温度。
“脱。”他冷漠无情地命令。
她咬了咬牙,瞪着他的眼光,仿佛已经变成无数把利刃,将他杀了个片甲不留。可是他却纹丝未动。
“我数三声。一、二、三……”
哗啦!她奋力将自己的中衣拉了下来,扔在一旁。他的眼角浮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手指示意她继续。
她深深地吸气,闭上了眼晴,飞抉地将自已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脱下来,扔在脚边。不一会身上便只余上贴身的小兜和乘裤。
靳天择仍然没动,只是看着她,冷冷道:“脱光。”
云初雪开始发抖,她从未觉得这么冷。纤柔的手指停留在系带上,终干下不去了。她低低地哭出声来。
“有什么好哭的?你的身干我早看过了。”他居然还有一点不耐烦,“我不想再数数!”
云初雪突然明白,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一个男人,而是一个魔鬼!她猛地睁开眼晴,手指一使劲,将身上仅余的衣服扯了下来。她看着他,虽然浑身打战,却完全没有了畏惧之心,只是看着他,胸口剧烈地超伏,显示着她的内心有多么地愤怒羞恨!
靳天择默默地站起来,缓缓走到她跟前,目光在她的身上,一寸寸流连。从优美的脖颈,到光滑的双肩,到丰满坚挺的双峰,平滑的小腹,修长的双腿”J、巧晶莹的双足……反反复复,细致且缓慢。
云初雪只觉得他的目光就象是一把利刃,在她身上凌迟,一寸一寸,一点一滴,全身的肌肤都开始疼痛超来,那剧烈的痛感一波一波地袭击着原本不够坚韧的内心,让她快妥无法支撑。“你看够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却仍然在努力保持冷静。
“上去。”他偏了偏头,看着旁边的那张大床×似初雪不断地喘气,胸脯起伏不定。她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来,强迫自已直视着他。她不能泄气,也不能怕他,她必须要自已坚强勇敢,因为,她要救娘!
靳天择昧了眯眼,这女子如今身无寸缕,坐在他面前,虽然羞限,却仍然有一颗骄傲的心,那眼神无比倔强,在告诉他,即使他将她折辱得一文不值,她也不会轻易屈服。
他突然生出一股强烈地想毁掉她的愿望,缓缓地走到床前,冷冷地看着她逍:“躺下,分开你的腿!”
云初雪依言照做,并有迟疑,因为她发现所有的无声反抗,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就毫无作用。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侮辱她,折磨她,不管她是顺从还是抗拒,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卷二:暗流迷云 第二十五章:交易
看着云初雪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他莫名地有些不耐烦,握住她漂亮的下巴,低沉地命令她:“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睁开了眼,漂亮的眼睛如同死了一般,毫无感情,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看清楚,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将来你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但我要你永远记住今天,这一切……”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可是靳天择万万没有想到,就为了这天这刻,他在后来无数个日子里,痛苦悔恨,无法自拔!
云初雪看着他,他离她这么近,近的足令她把这个人的每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自然永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也不会忘记眼前这个人,是多么想毁了她!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犯人行刑之前,是否也应该有权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她很奇怪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你没权知道!”他暴躁地叫,大手往她两腿间探去,毫不怜惜!云初雪顿时只觉得下身一阵撕裂般的巨痛,只得拼命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靳天择眯了眯眼,目光转向她的两腿之间,鲜红的血迹染上了他的手指,他呼吸一紧,心脏莫名其抽搐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抽回了手,站起身来冷冷道:“出去!”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抽回衣袖里的手,在紧紧地发战。
云初雪极力忍住眼泪,将衣服一件件地穿好,平静地整理好头发。“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该你说了。”
靳天择瞪着她,喘气,似乎在平复着什么,半晌方道:“银环蛇。”他的声音努力地平静着,缺失去往日的沉厚,有一丝暗哑。
云初雪没再看他一眼,“哗”的一声打开了门,大步冲了出去。她跑得很快,跌倒了三次,才看到锦阑。
“小姐??!”她惊讶地看着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你怎么了?”
云初雪心头一酸,却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就摔了一跤了。阑姨,你赶紧带我回衣姿楼,我想起来咬娘的蛇是什么样子的了!”
金兰大喜道:“真的?太好了,这下夫人有救了。我们赶紧走!”说着,她一把拉起她,两个人飞快地回了衣姿楼。云峰与白无及坐在屋内,一筹莫展。见到云初学回来,都欣喜地迎了上去。
“雪儿!你回来就好了,怎么样?”云峰一脸的期盼,令云初雪的心,莫名地酸楚。
“爹!女儿想起来了,那蛇应该是银环蛇!”云初雪急切道。
白无及沉吟道:“银环蛇?你确定?”他的眼光中,有一丝热切,也有一丝怀疑。
“确定!”云初雪回避着他的眼光,他相信,靳天择不会随便欺骗她。那男人虽然居心不良,冷漠残酷,但似乎还没有耍过什么奸险之计。他如果骗了她,那么就算要她粉身碎骨,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白无及道;“小姐可否描述一下那蛇的样子?在下想确认无误,以免延误诊治。”
云初雪愣住!她哪里知道银环蛇是什么样子?方才只听靳天择说了这个名字,她就慌不择路地跑,一心想离开那道让她耻辱被生的门,根本顾不得细想别的了。
“样子?”她慌乱地低下头,心思动得飞快,银环蛇,银环蛇……支吾道:“就是身上有银色的环状花纹……”
白无及点头喜道:“果真如此?那应该是银环蛇无误。好,那我来为夫人解毒,请庄主贺小姐,先到门外等候。”他深深地看云初雪一眼,若有所思,却没再多问。
云峰松了一口气,憔悴的脸色,终于有一丝松动。父女二人站到门外,心情仍然有些忐忑不安。锦阑和洁云送来的饭菜,也没有怎么动。锦阑忍不住道:“庄主,小姐,好歹也吃点啊,昨天到现在,你们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夫人没醒,你们倒先撑不住了”
云初雪看着那碗里精致可口的饭菜,抓过筷子对着父亲笑道:“阑姨说得是。爹,赶紧吃,一会娘醒了,我们才有力气照顾娘啊!”说完,她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云峰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轻声叹道:“雪儿长大了,懂事了。你慢慢吃,爹早上吃过东西,现在还不饿。”
云初雪将碗筷塞到父亲手中,笑道:“早上吃过,现在都快晚上了,你是铁打的呀!要是娘醒了知道你没吃饭,准给你脸色看!快点吃。”
云峰无奈,只得接过碗筷,吃了几口。他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温微微的房门。云初雪望着父亲,心头突然一阵酸楚,如果将来跟她共度一生的人,能有父亲对母亲一般的真心,那就算她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可是,她还有这个机会吗?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碗,眼泪喀地一声掉了下来。她赶紧别过头,看着远处发呆。
直至天擦黑时,白无及才打开门出来。他额头边的发丝己经有一点湿,显然是汗水浸的。云家父女立刻迎了上去,他淡淡笑道:“已经没事了。她还没醒,不过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你们进去看看她,别多说话,她也需休息。”
父女二人大喜,云峰道:“多谢白子!”他大步踏进房门,看温微微去了。云初雪心神一松,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支撑不住,往地上滑去!白无及一惊,连忙一把扶住她,低声唤道:“云小姐!”
云初雪倒进他的怀中,失去了知觉。她在迷途中淋了一场大雨,又受了惊吓,为了母亲担忧害怕,一夜未眠,又被靳天择百般折辱,心神身体,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先前因为母亲的还未脱离危险,一直强自支撑,此刻终于得知母亲一切安好,她才放由自己倒了下去!
洁云吓坏了,连声唤人来,白无及没有半分迟疑,立刻抱起她,往二楼的房间去。他将她安置在床榻上,沉声道:“小姐最近身子可有异样?”
洁云心急如焚,立刻回道:“没有啊。怎么突然晕了?可能是昨天淋了雨?!”
白无及面色一沉,回头盯着她道:“你,去守着门口,别让人进来。我为她把把脉。”
洁云一怔,看着他的眼光有一丝疑虑。白无及目光一动,沉声道:“还不快去?!你不想你家小姐赶紧好起来?还有!去让人准备些清粥小菜,清淡爽口的就成。”
洁云只得应了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白无及轻轻扶起云初雪的手,为她细细把脉,面色无波。他在她人中处轻轻一捏,云初雪哎呀一声,缓过劲来。
“可要请云庄主过来?”白无及轻声道。
“不,不用。”云初雪慌忙拉住他的手,“我没事。娘刚好一些,让爹陪着娘吧。”
白无及默默点头,“你受了凉,这儿天又没有休息好,故而体力不支。确无大碍。你放心,我开个方子,按时服儿日,就没事了。”云初雪感激道:“谢谢你,白大哥!”
白无及默默地打量着她,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云小姐救母之心.白某十分故佩。只是白某有一点想不通,小姐真的认得银环蛇的样子吗?”
云初雪低头一怔.支吾道:“当然……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的。”
白无及垂垂地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说道:“我本不该多事.不过……我有一点担心。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他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轻声道:“这个,留给你。只要你需要我时,就派人将这个送到三里地外的寻欢客栈,我就会知道。”刚一说完就听见温微微焦急的声音道:“雪儿!雪儿!”
云初雪连忙将那东西塞到枕头底下,抬头一看,只见云峰扶着温微微走了进来,她急忙起身去扶母亲,连声叫道:“娘!你还没好呢!怎么出来了?!”
温微微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我听洁云她们几个嘀咕说你晕倒了!到底怎么了?”
白无及微微笑道:“夫人不必焦虑,小姐只是累了,没有大碍。”
温微微松一口气,母女二人在床边坐了,她这才对着白无及道:“这次多谢你了白公子!若不是你,我这条命,怕是不保了……”
白无及连忙道:“在下不敢当。夫人要谢 ,不如谢云小姐吧,要不是她想起那条蛇的样子,在下也束手无策。”
温微微眼光转向女儿, 笑道:“雪儿……果然是娘的好女儿!这次的事,实在是难为你了。”
云初雪偎进母亲怀里,笑道:“娘说什么呢,您还是为了救雪儿才中了毒?
只要娘好过来,女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只想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看着母亲的笑容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家人欣慰无比,正在温馨时刻,却听人逍:“靳公子来了了。”
温微微觉得怀中的女儿,突然打了个寒噤, 只见勒天择沉默着走了进来,冷冷的眼光,在她身上打转。
“天择!”云峰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你来得正好,微微没事了。”是吗?他面无表情,“那要恭喜夫人了。”
云初雪一看到他,莫明地浑身发颤,禁不住低声道:“娘,女儿好累,想歇息了。”
云峰连忙道:“也是,微微你刚醒,也应该去好好歇着。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众人举步欲走,靳天择却道:“在下想跟我未来的娘子,说儿句话。各位不会介意吧?”
众人一怔,云峰却呵呵笑道:“当然不介意。雪儿……”
“不要!”云初雪下意识地拒绝,“我……我好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靳天择走到她床前,盯着她笑道:“你身子不舒服,我总该关心一下。要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不近人情?”
云初雪见他近前来,不由得往后缩了一缩,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警惕地盯着他道:“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娘!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说说话,今夜我想跟你睡。”她把头藏进母亲的怀中,隐去了所有的表情。
“雪儿!”温微微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只当她是在害羞,“天择是关心你,你就跟他说儿句话,有什么关系?”说着,她站起身来,对着云峰道:“我们上去吧。让他们好奸说。”
云峰笑着点头,扶着她往外走。云初雪顿时心慌意乱,求救地看向白无及,指望着他能帮自己。
白无及眼波一转,看向靳天择道:“云小姐身子尚弱,靳公子少说儿句,让她好好休息。”
靳天择道:“在下明白。有劳白公子费心!她既然是我未来的娘子,我自会懂得好好爱惜!”他眼光发沉,看着他,有一丝玩味。白无及心头一凛,起身叹道:“那在下告辞了。流云山庄内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在下可能要离开了。”.云初雪心头一惊,连声道:“白大哥你要走?”
白无及笑道:“嗯,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我自然是要走的。”他拱了拱手,抬脚出了门。
云初雪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一阵失落,只是呆呆地坐着,似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直到有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下巴,她才蓦地回过神来,瞪着眼前的人,立刻缩回到床前,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靳天择冷笑道:“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人,居然眼巴巴地看着别的男人!你说!我该不该好好罚你?”
“你别碰我!”她用力挥开他的手,厉声喝道 :“我不会嫁给你 !”
“是吗?”他没有动,眼角有一丝讥讽的笑意:“这事,好象已经由不得你作主。”
云初雪心头一惊,哑声道:“靳天择!你说过,三个月后,还我自由!你不会真的要和我成亲!”
靳天择哈哈大笑,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也许三个月后,你的父母,会求我娶你!”
“你胡说!”她气得脸色铁青,恨恨地盯着他,“我若执意不肯,他们绝不会要我嫁你!”
“真的吗?”他毫不在意她的抗拒,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也许说不定,到时候你也会象今天一样,来求我,求我娶了你!”
云初雪使劲地拍他的手,企图让他远离自己,谁知他面色一沉,欺身上前,将她压在墙边,冷冷道:“你想嫁白无及?做梦吧!你这辈子,永远得不到自已心爱之人!”
云初雪瞪大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说不出话来!他在诅咒她!先前所说的三月之期,只是个谎言!
“你!”她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一向平静优雅,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庄的小姐,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天之骄女,只在一天之间,从云端跌落尘泥!她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恶魔,只在牙缝间挤出字来:“你不伯我告诉爹,你侮辱了我?!”
“那你去说啊!”他笑得如同鬼魅,“说不定他们不用等三个月,就直接将我们送进洞房!”
云初雪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你不信?”他冷冷的眼光,如同刀割。刺痛了她的眼和心。“云峰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说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即使是我现在即刻要了你,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不要命,可这流云山庄,还要面子呢!”
他冷冷地哼一声,“没准人人以为,你迫不及待,想勾引男人,是个风流荡妇!”“你!”云初雪怒极,挥手欲拍,他却迅速地放开了她,她失了重心,跌在床上。手腕处的伤疼痛钻心,却及不上她内心的痛苦与煎熬!
“你滚出去!”她浑身发颤,指着他怒叫。
靳天择冷笑一声,再没看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
云初雪心神俱碎,倒在床上痛哭出声!手伸到枕头底下,意问触摸到一块硬物,取出来一看,原来白无及给她的,是一块小巧精致的玉牌。这块玉牌是上等羊脂白玉所造,圆形中间以方形缕空,刻有一个白字。她紧紧地握住了这块玉牌,手都捏得疼了,心却已经失落到无底深渊。如果在今天之前,她或许还可以追上去,对他说,白大哥,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脸上的泪痕已慢慢干了,才迷糊了过去。早上醒未时,洁云来侍候她梳洗,她才觉得头晕目眩,无法起身。
洁云忧虑道:“ 这可怎么办?好象比昨天严重了!”
另一个丫头。叫做七儿的,默默道:“要不要再去请白公子?”
洁云叹道:“ 白公子今儿一早就走了,哪儿请去?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罢。”
七儿笑道:“ 如今庄主在梵音阁内练功,吩咐不让人打扰,夫人又还没醒,那不如先去跟姑爷说说,让他拿个主意?”
“谁是姑爷?!”云初雪一惊,挣扎着坐起身来,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指着她叫道:“以后不许叫他姑爷!我还没嫁呢!”
洁云与七儿都是一怔,没料到小姐会有这样的反应,却是欣喜道:“ 是。小姐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初雪吸了一口气,恢恢道:“ 不想吃。”衣姿楼里有一个小厨房,只因温微微和云初雪平日里爱研究菜式,日常饭菜就在小厨房里解决,也方便些。
洁云无奈道:“ 那,喝口汤吧。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身干如何受得了?”
云初雪索性闭了眼,不想理她。
洁云无法,只得为她拢好被子,默默退出房门。云初雪这一病,就缠绵了几日,不见好转。温微微倒是渐渐好了,见女儿这般,却心事更重。每每想与云峰商议,但他总不得空。只得请了大夫来瞧,可是却没有多少用处。
云峰连着几日查审郝舍,但毫无进展,的确为了甘泉之案焦头烂额。衣姿楼前,云峰皱着眉头,看着靳天择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靳天择沉下眼光,“如果不这样,如何能找得出那隐藏在暗处的杀手?!”
象个桃子,只是怔怔地发呆,什么话也不说。时翰忍不住低声叫道:“我看咱们得让云峰庄主做主,把那小子逮来正法了才成!”
浅浅一呆,“哪个小子?”
“你傻了?就是那个妖里妖气的郝舍啊!肯定是他杀了救主!浅浅,你可要为教主报仇,也不枉他疼你一场!”时翰又恨又气,忿然说道。此时他武功已废,若要动手,是不可能了。只有鼓动浅浅去。
浅浅低下头,想了半天,方说道:“云庄主他们不是在查吗?现在不能确定是他杀的。”
“你这丫头……”他顿了一顿,四下看了看没有外人,这才放低了声音道:“他难道自个人承认杀了人吗?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八成就是他!你去,给他的饭里面,加点东西!”说着,他悄悄塞了一纸包在浅浅的手里,对着她眯了眯眼。“别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浅浅打了个哆嗦,迟疑道:“师兄,你……你要我去杀人?”
时翰急道:“你还想不想给师父报仇?!”
浅浅呆呆道:“当然想,可是……”
“那还可是什么!“他推她,“赶紧!找陪你去,帮你把人引开!总之我们不能让他活着,就离开这儿!”
浅浅无奈,敌不过师兄百般逼诱,两个人悄悄地来到了云居东苑的牢房之外。这东苑是云居内下人住的地方,那郝舍被风行远的蛛丝网抓住后,就送来这里关押。门外有两个人看守,二人观察良久,时翰方道:“正门进不去,一会找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从后面的窗户进去!”
说完,他便跳了出去,对着门口大声叫道:“杀十刀的郝舍,你竟敢杀害我们教主!我绝不放过你!”
那守卫二个人一见他,吓了一跳,赶紧上来拉劝,浅浅见他拼命地使眼色,只得绕到屋后,用力打开窗户,跳了进去!可能因为门窗都紧闭着,屋内有一点昏暗,里面空荡荡的,堆着些杂物。那个郝舍就坐在西面的墙角内,一见她跳进来就叫道:“谁?”
浅浅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你不用怕,我不是来杀你的。找就想来问你一个问题。”
郝舍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身份拿捏不定。见她使劲儿捂着自己的嘴,只得点了点头,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闪出一点光亮。
浅浅惊呆了,跌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哆嗦着,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郝舍淡淡地笑:“你怎么了?你叫什么名宇?”他笑得很媚,那眼睛,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泽,似乎令人无法招架地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