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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姻缘一线牵7

石心不再言语,将内力提至八成,衣衫似有狂风吹鼓,漆黑的幽冥变得剑赤红如灼。

一剑挥出,挟千钧之势,带风雷之威,剑影重重叠叠,似有万柄剑齐发,将无名氏团团围住,如乌蛟闹海。青龙翻江,势不可挡,正是“三绝剑”第一式“天翻地覆。”

无名氏脸­色­微变,脚踏天罡八卦步,举臂凭空连划五个圈,将石心的长剑攻势硬生生的封住。

只听“啪啪啪”数声轻响。石心连退三步,长剑下指,凝身不动。

无名氏倒翻出去,“蹬蹬蹬”连退三步,衣袖上赫然已被剑气刺出了三个洞。

无名氏怒哼一声,双掌连挥,四周罡气激荡,瞬间已拍出十八掌,一掌快似一掌,便宛如十八掌齐发一般,上取天灵、闻香、承浆,中击璇玑、华盖、紫宫、玉堂等七处大|­茓­,每一掌都暗含几个变化,当真有泣鬼惊神之妙,风云变­色­之威。

石心知道他也用全力了,当下毫不怠慢,“三绝剑”第二剑“无孔不入”撒出满天剑华,方圆丈内都被剑气所笼,“哧哧哧”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千万条黑练,如千万条黑曼巴蛇盘旋扭曲一齐袭向无名氏。

围在场中的人纷纷后退,只觉得空气炽热无比,仿佛要燃烧起来。

那仆人此刻也不由得暗暗惊讶不已,没想到石心的内力深厚至斯,而且剑术也如此高明“五招之内,无名氏非拔剑不可。”

天少等人见此情景,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中年力武功竟如此高强,喜的是四儿剑术又有长进,此刻丝毫未落下方,真是给四少长大脸了。

但石心此时并不这么想,无论自己剑招如何凌厉,变化如何­精­妙,对方都能将自己的攻势完全封死,那掌法如龙凤交翔。灵动,矫勇,每一掌都带有极强的粘力与韧劲,每次长剑攻到便被阻住或引开,始终刺不到对方。

四招已过,石心目不转晴的盯着无名氏,额上微现汗珠。

无名氏也收起轻敌之心,全神贯注的盯着石心,衣衫上已被划出十几个小洞。

众人也全身心投入,摒住呼吸,攥着拳头,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

天地间一片静寂,落叶可闻。

突然间,石心的剑动了,动的极其缓慢,像是一点一点提起来,刺出去的,但没有人能够看出他出手的方位,没有人能够猜的出这一剑将刺向何处,看时在左,可眨眼间它又到了右边,上、中、下,似乎每个方位都有剑,又似乎那个方位都没有剑。

无名氏目中露出一种十分奇异的表情,像是恐惧,又像是欣喜,像是悲哀。

跟着剑光一闪,他的剑也出手了,但没有人看见他的剑是从哪里抽出来的,因为这一剑实在太快。

剑已刺出,只有一剑,但却快的令人无法置信,剑一出手,仿佛就已到了石心的咽喉。

只差半寸就能要了石心的命。

可惜长剑就宛如铁铸停在了石心咽喉的半寸前。

因为石心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虽然不致致命,但却令他的剑已去再移半寸。

石心缓缓道:“你输了。”

无名氏垂下剑,盯着石心,沙哑着嗓子道:“我会记住的。”

石心抽回剑,剑尖有一丝血痕,瞬间便被幽冥剑吸收了。

无名氏不再理睬众人,长啸一声转身,飞奔而去,片刻间已消失在长长的官道上。

众人似乎没有料到这场比武会这样结束,二人总共拆了刚近二十招,但众人却仿佛觉得过了一个时辰。

的确,越­精­彩的片断往往也越短暂,但它却能留在人们记忆的深处,让人永生难忘。

石心的脸­色­变的十分苍白,体力仿佛要透支了,脚下虚浮,脑中一片空白,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天少、鹰少、蝠少见头忙过去扶住他,齐声问道:“四儿,你怎么样?” _

石心使劲挤出点笑容摇摇头,道:“没事,还死不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那老仆也赶过去,问道:“石公子没事吧?”

石心苦笑道:“先生放心,我是钢筋铁骨,那些小人物还累不倒我。”又转过头对天少道:“大哥,该我们兄弟俩切蹉,切蹉了。”

天少等人明白石心此举乃是为了压住众人的口,教众人心服,使自己能够堂堂正正娶到小玉。

天少感激涕零,握住石心的手,颤声道:“四儿,你太几巴伟大了!”

石心道:“大哥,请吧!”

二人翻滚扑斗,剑光闪闪,却尽是虚张声势,当然只有为数极少的几个人能够看得出,到最后,石心以一招落败,被天少打了一掌,虽是一沾即收,但石心累得吐出一口鲜血,败下阵来。

如果放到现在,如此卖命逼真的表演绝对是金马影帝,奥斯卡金像奖的不二人选。

天少、鹰少、蝠少忙将他扶到一旁休息。

那老仆当即大声道:“此武招亲一事,及此完毕,多些各位捧场,现在我为大家宣布,左大人的乘龙快婿就是留在场上的最后这位,我们的**全国总冠军,太行四少中的天少宣铁宣公子。”

“天少,天少!”

“宣铁,宣铁!”

“酒圣,酒圣!”

从此江湖又一个偶像诞生了。

众人纷纷喝彩,一时间鞭炮喧天,锣鼓齐鸣。

天少等人面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石心轻声道:“恭喜大哥。”

“是我该谢谢你啊,四儿,没有你你这个大嫂还真不好娶!”

“大哥客气了,这才叫兄弟吗,呵呵!”

当晚四人便到左府中受贺,左信义见宣铁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心中甚是喜悦,在府中设宴招呼,左小姐也不拘小节,出房陪几人一起饮酒谈笑,与天少不时四目相交,喜意甚浓。左信义以及左夫人见二人如此,心中更是乐不堪言,宴上喜笑欢畅,谈笑风生,充满欢快的气氛。左信义乃当朝大臣,手握兵权,所率无敌兵团,南征北战,纵横天下,所向披靡,深得皇上宠信。言语豪爽,不失男儿本­色­。宴后便即定下了婚期:十月十六日。

时光飞驰,光­阴­如箭。

众人在欢乐中迎来了这一天,十月十六日。

四兄弟俱身着华冠丽服,意气风发。

天少宣铁更是黑面满春光,神采煞飞扬,身上红袍绣鹤镶金边,头上双龙戏珠红云托日冠,腰间白玉嵌珠红绿带,足下盘龙穿云薄底靴,当真如玉树临风,红云映日,那是当时绝对的偶像,江湖中的刘德华,跨下千里追云嘶风驹,神骏非凡。

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行向左府。

一行众人,在锣鼓鞭炮声中沿官道一直西行,边途老百姓都聚在街旁看热闹,在前方开路的有舞龙队,舞狮队,有曲艺,玩偶,戏班子,沿路献艺,更添一分热闹、喜庆。

约摸行了半个时辰,方始到了左府,左信义夫­妇­在众亲信,管家,仆人围拥下亲自来迎接。天少见头急忙下马见礼。双方寒喧片刻后,便请左小姐出来上轿。拜别岳父岳母大人之后,天少一行众人便即离去。

婚宴热闹非凡,四方宾客,有江湖豪侠,文人墨客,也有富贾大商,高官豪绅。大厅内,斛筹交错,酒香,菜香四溢,众猜酒,行令声,欢笑声不绝于耳,一直到将近子时众客方归。

自此以后,天少、小玉花前月下,比翼双飞,日子过的美满幸福,同时左信义上奏皇上,封天少为将军之职,鹰少、蝠少、山少皆为副将。

他们现在都当官了,从此吃喝不愁! 最好的txt

仕途1

自此,四兄弟竟然莫名其妙的不如仕途,看来命运之事确实难料。那些整日为将来­精­打细算的人,又怎会料到一点不经意的变化就让自己近乎完美的计划完全打乱。

有关系有时候真的能让人少奋斗半辈子!

半年后。

一日,四兄弟正在“听雨轩”小饮,忽听五花州尹派人来报,说五花山草寇秦鹏,雷昆等人率山贼屡犯州民,杀人劫败,­奸­­淫­放火无恶不作。州尹派兵数次围剿,因五花山山势奇险,贼人据险而守,又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在内,所以皆无功而返,今闻听秦鹏等人又劫了从京城运往甘肃的赈灾十箱珠宝,州尹无力,是以请宣铁等人派兵助剿。

宣铁闻言拍案而起,用了一个很官腔,很排比的句子:“好牛比的流氓,连公家的东西都敢动;好个大胆的草寇,连赈灾的财物也敢劫。哼,我倒要会会那秦鹏,雷昆是何等人物,又何等能耐!”说罢,对下边被自己一番话弄得有点无语的三兄弟,道:“阿剑,三儿,四儿,你们各率本部兵马,点齐三千兵卒,集合待命,我给岳父大人书信一封,禀明情况,随后就到。”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道声“是”。

三人刚退下去安排,宣铁便听到扑哧的笑声,“老大真的变成公务员了!”

左信义接到信以后,立即准命,并派那名老仆助四人一臂之力。

四少见那仆人来助阵,俱是大喜,道:“有柳先生在这儿,必然旗开得胜。”

原来,宣铁与小玉成婚之后,才得知,那老仆叫柳清鸣,年逾五十,原是民间一隐士,文武双全,二十五岁时,蒙左信义提拔,做了他的谋士,左信义南征北战,无往不胜,这与柳清鸣不不关系。

柳清鸣当即笑道:“这次可全得靠你们啊!左大人如此器重你们,可不能让大人失望啊!”

四人齐声答道:“我们自当尽力皆力,剿灭山贼。”

柳清鸣再看三千人马严阵以待军容严整,兵利马健,不禁颔首微笑,这时只听军中三人跑出,各自报道:“山王部一千人马到齐。”“蝠王部一千人马到齐。”“鹰王部一千人马到齐。”

天少,柳清鸣都认得三人,乃是军中骁骑先锋,战功屡屡。

天少点一下头,待三人退下了,便即大声道:“三军听我号令,开进五花城。”

待到了城中,与州尹李存树相见,问及五花山形势。

李存树白白净净的像个书生,六十岁左右年纪,下颌三捋仙人须,颇有得道高人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老是眯着,比石心的眼睛都小,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只听李存树道:“这五花山山高势陡,荆棘草木遍生,山石颇多,仅有一面可以通往山顶,其余三面俱是悬崖陡壁,山寨强人有两个头领,一个叫秦鹏,绰号”飞天雕“,一个叫雷昆,绰号”立地虎“,都是一身好武艺,还有一个军师马计,诡计多端。此外还有四名武艺不凡的副首领,也都有飞檐走壁之能。”

柳清鸣问道:“那山寨共有多少兵马?”

李存树答道:“从两年前啸聚五花山至今,山贼队伍迅速发展,如今怕是有不下三千的草寇,百多匹马,粮草丰足。”

柳清鸣微一皱眉道:“你身为五花州尹,为何不能及早通晓厉害,及时将这祸害出了?以至于如今令其祸害四方,你这是严重失职啊。”

李存树眼睛更小了,惶恐的弯腰低头道:“卑职实质,愿受责罚。一旦剿灭草寇,卑职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毫无怨言!”

柳清鸣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亏你还有点良心,同一般的蛀虫官员还是有点区别的,则法就暂时记下,望你能戴罪立功,还五花州一个安宁!”

李存树老腰已经弯到九十度了,老脸涨得通红,微喘着气道:“感谢大人,感谢柳大人再造之恩,体恤之情。存树自当及尽心竭力报效朝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四少在一旁看着听着,终于明白看到了什么叫“为五斗米折腰”。

柳清鸣不再搭理他,对四少说:“看如此情形,我们倒是不易围山困敌了,待明日交战之后,先摸清敌人的路子再做商议吧!”六人又谈了一会儿,便各去休息了。

次日天亮,天少等人率三千兵马,浩浩荡荡奔向五花山。

与此同时,五花山探子早已得知迅息,立即回山报与秦鹏,雷昆。

这两个匪首长相普通,挤人群中绝对不容易看出来。只是一点,造型很独特。

老大秦鹏白面无须,一支冲天辫足有一米来长,高高翘起如同蝎子尾巴,耳畔两朵红­色­玫瑰花娇艳欲滴,活脱脱一人妖哥哥。

老二雷昆是典型的黑社会老大,光头,络腮胡,黑披风,脖子上拴一个足有差不多五六斤重的金链子,还有巴掌大小的一个金耳环挂在左耳。

雷昆闻言哈哈大笑,金链子哗哗作响:“谅他几个官兵,有何能耐,久闻‘太行四少’武艺超群,如今确当了官府的狗腿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今日倒要会会他们。”

秦鹏比较冷静,当下道:“二弟不可轻敌,那四兄弟的武功我是知道的,绝不在你我之下,若想胜他们,须在兵法上定计。”说罢,摸了摸耳畔红花­阴­笑着望着军师马计。

马计笑道:“大王放心,且待我们下山看看情景,再做定夺。”

秦鹏道:“军师言之有理。”说完对厅中四个头领道:“速速召集众兄弟,下山迎敌。”

四人得令而去。不消片刻,一行贼人,俱披甲携兵,自山上冲下来,直至天少等人阵前,顿时,双方阵上战鼓齐鸣,炮声轰鸣,军士摇旗呐喊。

天少立马阵前,大声喝道:“尔等贼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赈灾官银,当真是目无王法。平日在五花州­奸­­淫­抢掠,无恶不作,今日我等物来擒拿你们归案,秦鹏,雷昆,赶快下马投降,或可让你们留个全尸,否则——”

话未说完,只听雷昆“哈哈”大笑,骑马执枪,道:“太行四少,别人怕你们,我立地虎雷昆可不怕你们,咱们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说完长枪一挺,便要催马出阵。

四少看到雷昆这身打扮也是哈哈大笑,“又是一个暴发户!”

“笑几巴笑,没见过有钱人啊?”雷昆尚未开口,一个舔ρi股的声音已经冒出来了:“二大王息怒,对付这等无能庸材,何劳您出马,还是让我来打头阵吧!”

雷昆一看,却是副首领马超,未及开口,马超已纵马奔出。

天少见状,道:“谁去打第一阵?”

这时只听山王部副头领张琼请命道:“将军,这个舔ρi股狗就交给属下收拾吧!”

天少点点头,张琼手持红缨雕龙大刀,胯下追风逐电青骢马,头戴紫金缀莲青铜盔,身披雁翎盖口白玉甲,立马阵上,当真威风凛凛。

再看那马超,浓眉,三角目,蒜头鼻子黑鱼嘴,满脸黑须,头束白布,身着虎皮,手持长枪,骑一匹乌黑千里驹。

双方阵上一声炮响,二人纵马奔至场中,张琼长刀挥手便朝马超头上砍下。

马超举枪架住,口中道:“小子报上名来,爷爷枪下不杀无名小辈。”

张琼冷哼一声;“好个无知小辈,连你张低爷爷也不认得了,亏你问得出口。”

马超心中大怒,抖抖长枪“乌蛟闹海”直戳张琼当胸,张琼挥刀磕开,顺势反劈他左肩。马超急忙侧身,回枪救援,一架,一挑,化解了这一招,两人四条手臂,两样兵刃杀的难解难分,两区马儿八条腿,尘土飞扬,双方兵土呐喊助威。

张琼架过马超刺来的一枪,长刀直刺,马超偏头,同时长枪如电斜砸向张琼脖颈,孰料张琼这一招乃是虚招,见他长枪砸来,刀到中途,变刺为磕,一磕,一砍,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马超被一刀劈中前胸,鲜血迸溅,坠马身亡。

众贼人见头,尽皆大怒,忽见又一人从阵中奔出,嘶声喝到:“好个张琼,敢杀我兄弟,今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张琼定睛一看,来人身长八尺,发乱如蓬草,目瞪似炬,虎口狮鼻,虬髯厚­唇­,一身破烂不堪的土布衣服,足蹬草鞋,手持大刀,骑一匹劣马,直奔过来。

张琼认得此人,乃是五花州一巨盗,屡次犯案,都未被捉到,今日一见,张琼不禁喝道:“王魁,你屡犯王法,尚不知悔改,今日若不取你­性­命,我张琼枉为先锋。”言毕,纵马挺刀便奔上去迎战。

两人使的俱是一柄大刀,但见白光霍霍,刀影翻飞,战马嘶鸣。二人展开本领,各不相让,杀得难解难分。

王魁一刀砍过,张琼忙弯胸缩头,同时大刀斜劈王魁腰际,王魁回刀横架,“当”,双刀相交,二人虎口俱是一震,这时才知双方功力相当,是以都不敢丝毫轻敌。

战到约五十余合,张琼长刀挺刺,直取王魁前胸,势沉力猛,王魁不敢硬格,当下侧身避开,却不料此乃虚招,张琼见王魁闪向一侧,变直刺为横劈,王魁大惊之下,急忙回力架住,但仍晚了一步。

只听“嘶”的一声,王魁胸前已被划了一刀,虽不甚深,却也有血涌出。

四少阵中齐声喝彩,王魁不敢亦战忙策马逃回本阵。

仕途2

雷昆见状,气得火冒三丈,纵马便出,口中叫道:“跳梁小丑,也敢耍威。吃你雷爷爷一棍。”原来那雷昆使的是一根­精­铁打制的四棱棍,重有四十多斤。

张琼刚欲迎敌,只听鹰王部先锋鲁亮叫道:“张兄弟且先歇一阵,看我怎么打发这个秃贼。”

“小比,看清楚了。你雷爷爷这是自己剃的光头,敢骂老子是秃子,眼睛长到裤裆里去了吗?”雷昆怒不可遏,喝道:“小子找死。”铁棍一挥便直硒鲁亮头颅。

鲁亮使两柄铁锤,见铁棍砸来,不闪不避,竟直迎上去,棍铤相交,鲁亮双锤险些脱手,双臂酸麻难当,暗惊雷昆臂力之强,当下运锤如风,磕,砸,戳,架,严守门户。

雷昆挥舞一根铁棍,宛如一条墨龙飞天盘旋,将鲁亮牢牢裹住,不消片刻鲁亮已是迭遇险招,正在这时,只听蝠王部先锋李锐手提银枪,纵马奔到,口中大喝一声:“贼秃休得张狂,吃我一枪。”声到枪到,去势如电,直刺雷昆背心,雷昆这时正一棍砸向鲁亮天灵,倘一棍下去,鲁亮故是必死无疑。自己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李锐刺来的一枪,当下,急忙收棍,反挥架住李锐长枪,两兵相交,火星四­射­,李锐给震得虎口发麻,暗惊道:“此贼果真有些本事。”

“*们妈,告诉你们几回了,老子不是秃子,怎么都是睁眼瞎啊!”雷昆气得哇哇大叫,抡开铁棍,以一敌二仍是稳点上风。

斗到分际只听,雷昆一声大喝手持棍中,左一端架开李锐长枪,接着反转铁棍,运足力量,直砸向鲁亮,鲁亮咬牙,奋力举锤相迎,只听“当”的一声,鲁亮双锤脱手飞出,虎口鲜血长流,惨叫一声,跌下马来,李锐见状大惊,挺枪直刺雷昆后颈,待他回棍来格,李锐早已虚晃一枪,抄起鲁亮,径回本阵。

雷昆战败二人,不由得哈哈大笑,挺棍立马,道:“就凭你们几个小贼也想灭我山寨,当真可笑啊!你们还有谁想尝尝老子手中铁棍呀?哈哈。”笑声未绝,只听对方阵中奔来一员大将,戴金盔,披金甲,眉如飞剑,目似绿星,手提长戟,足蹬战靴,胯下一匹白龙马,如飞将军降世,岳武穆重生,正是鹰少白剑。

雷昆见有人迎战,叫道:“何方小贼,报上名来。”

白剑冷笑道:“无知莽夫,听过你白爷爷大名么?”

雷昆这才知道对方身份。但见他年纪不过二十多岁,有何通天本领,又见对方如此辱骂自己,心中早就大怒,纵马上前,劈刀就是一棍,口中还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素质真几巴低,见面就骂人。今天叫你偿偿爷爷的厉害。”

白剑横不理会这个白痴,戟一架,顺势直刺过去。

雷昆急忙沉棍反挑白剑下颔,以进为退。

白剑撤戟反格,提柄直戳他胸前璇玑|­茓­,雷昆不料白剑变招如此之快,急忙后仰,戟柄擦鼻而过,当真险到极点。

雷昆吓得冷汗直冒,不敢再有丝毫轻敌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

一来白剑骑术未­精­,不悉马上作战,二来兵刃也不顺手,三来那雷昆也确有些武艺,二人直斗到五十招开外。

白剑渐渐摸清他的路数,大喝一声,长戟戳出,如一条金龙,电­射­而至。

雷昆慌忙招架,只觉棍上一股大力涌至,猝不及防,只听“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铁棍脱手,坠下马来。原来白剑适才那一招已用了十成内力,用“隔物传功”的法门,重创雷昆。

白剑正要娶他­性­命,忽听背后“哧哧”破空之声传来,白剑知是有人偷袭,更不回头,反手一戟,“当当当”只听三声响,暗器落地,白剑也震的虎口发麻,不禁吃了一惊,再回头时,只见秦鹏已是携了雷昆奔出丈外,忽听得战鼓齐鸣,炮响震天,只见旌旗晃动,号角声起。天少等人已率大军掩杀过来,那一众贼人见主将受创,锐气大减,如何能抵挡得住,亏得有秦鹏,马计发号示令,才不至有过多伤亡,在头领带领下急奔上山,却也伤亡惨重。官兵追至山中,只见滚石,擂木齐下,万箭齐发,不宜攻取,只得暂且退下山来。

次日天亮,宣铁等人率军前去讨战,贼人却紧闭山寨,不发一兵一卒。宣铁下令攻山,却被山上的飞石、擂木、羽箭给挡了下来,不得已只得收兵回城,将详细情况报与柳清鸣。

宣铁道:“贼人不下山迎战,我们又无法强攻上去,这可如何是好?”

白剑也道:“是啊,赈灾之银必须在限期内追回,此时已是五月二十,到六月三日,也就是说只有十二天的时间了,而据李大人所言,秦鹏等人的聚粮尽可支持一月之长。这样一来,围山不是好计,就只能想办法在短期内智取五花山了。”

柳清吟手捻长须,沉思片刻,突然拍手笑道:“有了。”

众人闻言大喜,都围上去齐声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柳清鸣在几人耳边如此这般轻轻叮嘱了几句,众人听罢,齐声叫“妙”。

再说五花山上,秦鹏等人在这一战中锐气大挫,不仅折损一员大将,而且连雷昆也险些败阵丧命。

回到山寨,雷昆仍一路骂骂咧咧,秦鹏­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议事厅中,几位头领坐着谁也不吭一声。

秦鹏冷冷的扫了他们几眼,道:“你们都有什么主意啊?”几人相互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啪”,秦鹏将一壶酒狠狠摔在地上,骂道:“废物,全是一群废物。平日里一个个都夸赞自己武艺超群,足智多谋,可一到关键的时候,都他妈的变成哑巴了。”

这时马计在旁边忙道:“大王且息怒,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鹏看了他一眼道:“讲”。

马计捋捋鼠须,道:“据我所知,当今圣上已下令,命太行四少在六月三日以前追回赈官银,若不然就革职遣回。属下方才查过山寨的粮草尚足一月之用。五花山三面是危崖峭壁,只有一面有路可通,我们可以紧守不出,跟他们耗,这样一来不须半月,山寨自然解危。”

秦鹏闻言大喜,“哈哈”笑道:“军师果然是才智过人啊!哈哈哈,可比这些酒囊饭袋强多了。”来人啊!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准备充足擂石、滚木,死死的守住寨门,日夜坚守,不得有失。“小卒得令而去。秦鹏赏了马计,当夜又大开酒宴,到天明方罢。

这样到了第五天清晨。秦、雷、马等人正在厅中议事,忽然探子来报说:“太行四少率官兵三千离开五花城,看样子像是撤回太行青谷县了。

雷昆闻言笑道:“这群无能鼠辈,准是知道自己不行,赶紧回去请罪搬救兵了。”秦鹏看看马计道:“军师意下如何?”马计摇着扇子,道:“限期未到,他们按说不会这么快撤兵的,其间定有诡计。大王,依属下之见,我们可派人去暗中跟踪他们,若他们果是出了五花县,那这就是真的了;倘若他们另走他路,我们也可早做准备。”秦鹏道:“好,就依军师之见。”说完就吩咐两名卒子,乔装打扮,暗暗跟踪石心等人。

三日后,二人回报:宣铁等人果然率军离开五花州,现在已是在百里之外的青红渡口了。

秦鹏闻讯大喜道:“此次官兵一撤,这五花州可就又是咱们兄弟的天下了,他妈的,憋了这许多日的鸟气。手早就痒了。老二,你同曹魁、张让、伍平国四人带四百喽罗,下山看看有什么买卖没有,顺便劫些粮草布匹来充足一下山寨。”

雷昆大咧咧一笑,露出满嘴黄牙:“老大放心,小弟去去就来,听说州中李员外家的女儿桃花长得不错啊,不如带上来给大哥享受几天?哈哈”说完,又“咕咚咕咚”灌下一碗酒,黑毛手在嘴边一抹,提起铁棍同三头领乘兴而去。

这几天因山贼封寨不出,五花城内外又恢复了以前的繁华景­色­,各­色­服饰的贾儒史氓,各式各样的摊铺杂货摆满街道。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锣声,不时传出一句悠长的号子:镇远——扬威。待那声音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山东蓬莱的镇威镖局押镖路过。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长须老者,手提一柄青钢剑,青衣白袍。两个腰悬长刀的青年跟在左右,再后边是两个趟子手提着两面铜锣,边敲边喊,中间是三辆镖车,十几名镖师分在两侧,后面还有十几人尾随护后。

人们见这情景不由惊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在五花山下大呼小叫,现在官兵已撤,山贼倘若下山抢劫,他们可要倒霉了。“正想到这里,忽见远处尘土飞扬,马匹嘶鸣,夹杂着粗犷的喊叫声,直奔五花城而来。

众人见状急忙收摊卷铺,奔走呼叫:“不好了,快逃啊!五花山的山贼又下来了。“刹那间,街上一片混乱,提子携女的,推车赶牛的,背篓曳筐的,互拥互挤,果皮草悄,牛粪马尿,满地都是。转眼间,已是人迹全无。只有那镇威镖局的镖师们还傻愣愣的呆在那儿,似乎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后边马蹄声传来,他们才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仕途3

雷昆等人马飞驰,一行百余人数十匹健马,直奔到跟城门百多米时才停下来,与镇远镖局的一­干­人当街相对。

雷昆摸了摸光头,捋了捋脖子上的金链子,三角眼一扫,“哈哈”一笑,道:“他们他妈的好大的胆子,敢他妈的在这五花山下耀武扬威,不拿出十万二十万两银子要孝敬老子们就想走,你们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啊?”

“素质,注意素质,二大王!”吴平国低头提醒。

雷昆讪讪一笑,竟然没有发火。

张让则在一边趁机迎合,故意把猴脸一沉,道:“对,你们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他妈的,凡在道上混的?就算不知道那个大名鼎鼎的剑神神莫什么谷,总该知道鼎鼎大名的我家二大王立地虎雷昆吧!”

张让见他们不语,以为是被吓住了,当下嘿嘿一笑:“怎么样,害怕了吧!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啊!”

那白袍老者同两个青年斜视一眼,茫然道:“立地虎雷昆是个什么东西啊!很厉害吗?没听说过。”

雷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挺棍便要打下去。

伍平国比较冷静,拉住雷昆道:“二大王且慢,我看这老者气度不凡,可莫要真遇上什么武林前辈,那我们可犯不着了。”

雷昆一听,也觉有理,便强按下心头怒火,收起铁棍。

伍平国拱拱手,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道:“在下伍平国,在江湖上虽称不上什么英雄人物,但在这五花州却也素有威名,嗨嗨。这位老爷子,额若阔海,英慧内蕴,眉目相连,心缜思密,眼光如电,耳大如扇,命中福缘不浅,鹤发童颜,海口仙颜,气宇不凡,想必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前辈人物吧!敢问先生尊称?”

那老者听了这番话,直陶醉的浑浑然不知其所至,飘飘然如坐云端,如饮醇酒,听他问自己的姓名,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果然是群无知小辈,不过我老前辈也就不知者不加罪你们了。哼,武林中只要见到这身打扮,看到没有,这五花隐龙青丝八缎衣,莲荷白云出尘袍,踏伏狮云阳蟒皮靴,兽口吞目超凡带,谁不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啊”

老者指着浑身上下,说得唾沫横飞,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最后再拍拍手中那把青钢剑,道:“尤其这把惊天动地泣鬼惊神乾坤五行八卦飞龙剑,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把剑便是老夫的招牌,你们仔细瞧瞧,还能认不出老夫是谁吗?”

群盗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伍平国见那老者说得厉害,心下也不由忐忑,忙道:“老爷子神威无敌,我们初涉江湖,却是早有耳闻,只是一时记­性­不好,还请老爷子明示。”

旁边那两个青年这时鼻子中“哼”了一声,左边一个道:“亏你们还敢在江湖上混,告诉你们吧!这位老爷子乃是当今武林中剑术紧次于剑神莫怀谷的镇威镖局总镖头、人称八面威风,神功无敌一剑镇乾坤的刘轻命刘老前辈。”

“刘轻命?好奇怪的名字”,群盗不禁议论纷纷。

“是啊,听起来满怕人的啊!”

“是啊,好怕怕哦!”

“怎么样,知不知道什么意思?刘轻命啊,那就是把人命看得轻很,视人命为草芥,懂不懂,杀个把俩人,那就跟吃菜一样简单。”右边一个青年很严肃的说道:“只要他一不高兴,想杀谁就杀谁,哧溜一剑,那人就死了。”

左边一个接着道:“你们可认识我们两个吗?”他指指右边那个,再指指自己。

伍平贵赶紧陪笑道:“两位少侠,相貌堂堂,气宇不凡,英气内蕴,果不愧是人中之龙啊!纵然潘安重生不能与之相比,唐僧在世——”

左边那青年秀眉微扬,打断他的话,道:“你给我拍马屁了,告诉你们吧?我们就是江湖人称,文武双全,艺冠江湖,誉满天下,*潇洒的天石双侠,这位是石尼爹,本少爷就是石尼叔。”

伍平国一听,这三人名号果真响亮啊!只是看样子又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

正思虑之际,那边雷昆早耐不住了,“呸呸,放你妈的屁,什么他妈的,文武双全,艺冠江湖,老子今天全他妈把你们这些牛皮无敌送到阎王殿里,看你们还敢在老子面前说大话。”说完早纵马奔至,手中铁棍一个“乌蛟闹海”直卷向那刘轻命。

伍平国大惊忙叫“二大王,且——”

“慢”字未出口,只见刘轻命拔剑出鞘,剑光闪闪直迎上铁棍,“当”兵刃交击,火星四­射­,那柄“惊天动地泣鬼神乾坤五行八卦飞龙剑”脱手直飞向半空。

刘轻命虎口出血,顺势一滚,才又避开了雷横的第二棍。却也闹得灰头土脸,狼狈万分。

雷昆挺棍大叫:“兄弟们,看吧,这些全他妈是一群酒囊饭袋,吹牛大王,快给我上,劫了镖,把人一块带上山去庆功。”

正说话间,突然两柄长剑从左右分刺过来,正是石尼爹、石尼叔。

“好强盗,敢不把天石双侠放在眼里,今日让你有去无回。”

雷昆狂笑一声,铁棍左右一挑,挡开二剑,提缰前奔,便冲向镖车。

王魁、伍平国、张让等人见状也纷纷率群盗冲杀上去,一时间,人喊马嘶、尘土飞扬,一来群盗人多,二来镖师中也尽是些武功平庸之辈,并无真实本领,虽然天石二侠身手不算太弱,却也招架不住雷横一根铁棍,不出二十招,二人兵刃皆脱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些人已是全部被缚住了。

群盗兴高采烈押了镖车和垂头丧气的刘轻命等人,经回五花山,伍、张二人一路上不断夸奖雷昆智勇双全,慧眼洞真伪等等。

山上泰鹏早已闻讯,当即便令众盗打扫庭室,摆下酒筵准备为此庆祝一番。

时间不长,便见雷昆等人押着车马镖师奔上山来,秦鹏命人藏起镖银,又把刘轻命等人关押在石牢中,这才传令开宴,一时间,山上酒气、菜香弥漫,叫闹声不绝于耳。

张让等人又在秦鹏面前极力吹嘘雷横如何­精­明,如何神勇,说得雷昆一张黑脸上亮光闪闪,就像上了油的羊粪粒。

秦鹏捋了捋冲天辫,端酒一饮而尽,脱口道:“好,这才像我秦鹏的兄弟吗?哈哈。一个字:牛,两个字:牛比!”

雷昆闻言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呆,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这是夸你自己呢?还是夸小弟我的呢?”

秦鹏冷冷一笑:“老二,这夸我跟夸你难道不一样吗?”

雷昆满头雾水,对这话弄不清个所以然,只得应和道:“对对对,大哥说得对,夸你也就是夸我吗,嘿嘿。”

马计喝下一杯酒道:“恭喜大王啊,现在官军一走,这五花州可又是咱们的天下了,适才二大王又力劫镖银,重振我五花山好汉的威名,这可真是我山寨扩势充蓄的好时机啊!大王依我之见,索­性­咱们明日就带众兄弟到五花州大­干­一场,一来让兄弟们过过瘾,二来也让那老头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厅中饮酒的盗贼们齐声叫好。

秦鹏闻言,羊粪粒似的眼珠子一骨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好,就依军师之见,嗯,这样吧!明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二弟率一千人马佯攻正门,另一路我与军师领五兄弟突袭后城门,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军师意下如何。”

马计拍手叫道:“大王好计策,这声东击西真妙不可言啊!纵有孔明在世、孙武重生亦不过如此,哈哈。”

雷昆在一旁吃得满嘴油腻,这时也Сhā口道:“大哥,你真聪明,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猾,小弟佩服,来,大哥,小弟先敬你一杯。”

秦鹏听了这不知是赞是讽的话也是哭笑不得,不由得叹了口气。

雷昆见状,不解的问道:“大哥,今儿咱们高高兴兴,你叹哪门子气啊!”

秦鹏白脸一沉道:“我叹气,那是因为你太他妈聪明了。”

雷昆一听,纳闷道:“这话可怎么讲啊?大哥,我聪明,那是好事啊?你怎么能叹气呢?”

厅中头领听着都忍不住掩口窃笑。

酒宴一直到了傍晚方休,其时红日沉山,霞光映红了半边天,草树也被镀了一层金,渐渐的,霞光收敛,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大地万物仿佛被笼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纱,而天上则亮起了一盏盏顽童眼睛似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一眨眨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仕途4

次日清晨,秦鹏披装执兵,亲自挑选­精­壮喽兵,细细安排。

雷昆、伍平时、张让、王魁带一千人驱马带车,擂鼓响号,以浩荡的声势直奔五花州正门,邀战攻城。

秦鹏则同姜文、崔武、马二杰等头领率五百贼兵瞄准时机——只待后门守兵前去支援正门时,便一拥而上先破后门,然后前后夹击。

马计原也想跟去,但秦鹏自认为胜券在握,此去定是马到功成,手到擒来,是以叫马计留守山寨,看管那些镖师,准备菜酒饭肴。

雷昆等人执兵纵马,一路摇旗呐喊,擂鼓鸣金,直奔五花城正门而来。

五花州州尹李存树早已闻讯,立即命手下大将赵刚、秦勇领兵守城备战,同时又安顿城中百姓,以备不测。

众贼寇赶到城下,立马排开。

雷昆挺棍大叫:“城上的人都给我听着,今儿你立地虎雷爷爷借点东西使,识相的便打开城门,恭恭敬敬的迎我们进去,或许还能饶你一条命,如若不然,哼,哼哼,叫你们一人吃我一铁棍。”

张让也扯开公­鸡­嗓子叫道:“赵刚,秦勇,你们都听到没有,现在你们帮手也没了,与其龟缩在里面受气,还不如开城投降,在五花山也做个头领,美女、好酒享之不尽啊!诗仙李白不有句话吗!叫什么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哈,对吧!怎么样?二—”他只顾说得得意,冷不防赵刚早搭了弓箭,“嗖”一箭­射­击,正中发髻,这一下,吓得张让只差点没叫出“妈”来,这“二”下面也就没话了。

雷昆刚想发怒,只听“吱呀”一声,那城门早已打开,秦勇披甲挺刀,领兵杀了出来。

两阵对峙,伍平国大叫一声,提缰纵马赶出,手中长枪如飞蛇般径取秦勇。

秦勇也不手软,抡起大刀,卷起团团白光,如九天飞瀑直迎上伍平国的长枪。

二人显是已交手多次了,对彼此的招式都已了如指掌,战到五十余回合仍是不分胜负。

这时秦勇使出一招“倒卷千层浪”,伍平国应一招“单枪点七星”,本来秦勇下一招应该是“斜挂白云间”,伍平国则顺势就是一招“霹雳劈云天”,谁知秦勇在刀枪将接未接之际竟将“斜挂白云间”变为“下旋走黄沙”由上而来“唰”地将伍平国斩落马上。

“你狗日的太……太­阴­险了,你……应该使‘斜挂白云间’的,可……可是——”伍平国至死仍瞪得死鱼似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毒、不甘。

秦勇无奈摇摇头道:“做人啊,不能太呆板迂腐,都教你好几回了,怎么就不听呢!”

一旁雷昆见状,怒骂一声:“好你妈的秦勇,敢杀我山寨头领,今天非活蒸了你。”话未完,已举起铁棍奔了出去。

秦勇冷笑一声:“光头秃贼,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不知死活的龟儿子们,今天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雷昆闻言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哇哇大叫。手中铁棍密如雨点,疾苦狂风,将秦勇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力,但秦勇却招式缠绵紧密,不露丝毫破绽。

转眼间斗了二十多招,雷昆虽是胜券在握,但要及时取胜,却也不能。

双方阵上,擂鼓摇旗,呐喊助威,天地间,风云渗淡,杀气一片。斗到分际,只听雷昆暴喝一声,铁棍一挑一撞,格开秦勇大刀,直撞向他前胸,“当啷”一声,秦勇只觉一阵气闷,眼前发黑,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护心镜被击得粉碎。

雷昆哇哈哈一笑,紧接着又是一棍照秦勇当头击下,城头上的*见状早就又是一箭­射­雷昆脑门,迫他收棍自救。而秦勇乘机强提一口气奔回本阵,往城中败走。

雷昆哪里肯舍,纵马便追,群盗紧随其后,越奔内城,也不知是官兵一时疏忽,不知怎的,那城门竟尔没有关上,任由贼盗冲了进来。

雷昆一马当先,边冲边叫:“小的们,先把这群官兵宰了,替伍头领报了仇,再抢东西也不迟。”众盗听纷叫喝:“对,先替伍头领报仇!”

“听二大王的!”

“走,先杀他狗娘养的当官的!”

且说他们追赶着官兵,只觉得官兵越来越少,巷子越来越多,而州民也越来越少,张让等人虽有疑惑,但仍得跟着一昧向前冲前的雷昆,约摸行了一里之遥,转过一条大巷,官兵突然都失去了踪影。

雷昆口中骂道:“直他娘的,这是怎么了,这么一群人,怎么一下就没了?这还搞­鸡­毛啊!”

看看四周空荡荡的巷子,张让心中也有点发毛:“二大王,咱……咱们是不是上了他们的当了,我总觉得,总觉得……”

“觉你妈个屁啊!”雷昆气冲冲地骂道:“我立地虎雷昆这么聪明的英雄难道会上那些笨蛋们的当。”

王魁在一旁忙道:“对,二大王说得对,他们啊,准是全吓得躲起来了,凭二大王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把他们给找出来的,对吧,二大王,嘿。”

“对,”雷昆怒道:“对你妈个大头鬼啊!你难道不知道吗?一个人的聪明才智是有限的,用一点就少一点了,用完了,那还不成一个白痴了,虽然我比别人的聪明多一点吧!但那也不能老用啊!否则,活不到一百八,我就成傻子了,到那时,我还不整天受你们的欺负啊。”

群盗听了这富含“哲理”意味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叫骂声从巷口传来。

雷昆冲众贼人大叫一声:“好啊!小的们,给我准备好了,这群不怕死的鸟官兵又来了,现在……”

“二大王”王魁面露喜­色­:“那是——”

“是你妈的小舅子啊!”雷昆骂道:“见了那群小王八蛋还不赶紧给哦老子抄家伙上!”

“不——不是,二大王,那是——”张让急忙辩解,又使眼­色­,又打手势,可雷昆仍高声叫骂:“怎么,不,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立地虎这么聪明的人还能说错吗?那就是那群乌——”眼见群盗都望着自己,雷昆也觉得有点不对头了,硬把到嘴边的“龟王八蛋”给咽了下去,刚扭转头只听“啪”的一声,脸上早狠狠着了一巴掌。

仕途5

雷昆口中刚又想骂,一看,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寨主飞天雕秦鹏:“哎,这,大……大哥,怎么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是那群王——官兵呢?”

秦鹏面­色­铁青,狠狠吸了几口气,这才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到这儿的。”待张让等人把事一说,秦鹏脸­色­大变:“不好,我们中计了!”

雷昆一听,心中一惊,口中仍道:“大……大哥,这不可能吧?我们兄弟这么聪明,应该不会——”

话犹未完,只听得四周几声炮响,顿时鼓震锣鸣,飞石、羽箭如暴雨飞蝗般飞了过来,群盗猝不及防,一下子乱了阵脚。

秦鹏也指挥不住,一时间,人马自相践踏,拥挤倒地者,中箭中石者,死伤无数,千余人四相奔蹿逃命,鬼哭狼嚎,叫爷喊娘,未及冲出城外已死伤过半,官兵乘胜追击,直杀得贼人人仰马翻,丢车弃马,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向五花山逃去。

一路上,群盗受伤者“哼哼呀呀”之声不绝于耳,秦鹏左臂也中了一刀,一箭,脸上满是血污,一对美目中充满怨毒。

张让整点人马,报道:“大王,这次我们折了近一千兄弟,其余的或多或少也都有伤,马匹失了四十二匹,车子八辆,另外——”

“够了”,秦鹏耳畔的玫瑰花就剩下一片残留的花瓣挂着,冲天辫也不冲天,改为下地了,粉面也变得铁青,大声喝道:“好,好,好你个李存树,以前我倒是小看了你,现在让我吃了这么大个亏,此仇不报我秦鹏誓不为人。”

王魁在旁劝道:“大王且息怒,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胜负乃兵家常事,以大王和二大王的聪明神勇,何愁大仇不报呢?”

雷昆中了两箭,此刻方得包扎,闻听此言,刚想答话,蓦瞅见大哥正瞪着自己,不由得又把头垂了下去。

秦鹏叹口气道:“当初要是让马军师跟来就好了,弟兄们,现在我们先回五花山,山上还有好酒好­肉­等着我们呢!只待我们养­精­蓄锐,恢复元气便去找他妈的那个李存树,替死去的兄弟报们仇。”

于是一群贼盗相互扶持着,缓缓移向五花山。

沿小路回去,穿过一片密林,五花山便已在望,秦鹏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山上浓烟滚滚,夹杂着丈长的火蛇,那面龙虎寨旗也早已化为飞灰。房舍阁楼俱被一片火海掩没。

众贼一看,尽皆失­色­。

秦鹏暴喝一声,冲天辫一翘冲天,手中长戟一挥:“小的们,快去救寨。”

正待要驱马先往,只见前面尘土飞扬,马嘶人叫,为首一人正是马计,披头散发,满面血污,后面跟了四五百喽兵,均是灰头土面,焦头烂额,形状甚是狼狈。

待双方相见,秦鹏急忙问道:“军师,这是怎么回事?是官兵攻山吗?”

马计苦笑一声,道:“大王,都怪属下无能,以至山寨有失啊!”

雷昆一甩披风,急道:“你倒是快说呀!这是怎么回事?发生火灾了?”

马计斜了他一眼,这才道出其中缘故 。

原来那群镇威镖局的镖师乃是由柳清鸣、太行四少,以及数十­精­悍兵丁所扮,那日假装押镖又假装不敌被俘,竟在混上山寨,暗中下手。而还朝的则是由人假扮的四少,其中的官兵,十之七八是城中的百姓所扮。他们正是利用了黑道中劫镖不杀人这一特点,轻易的上了五花山,而那些捆绑他们的绳索又岂在话下。昨天,任笑扮一打酒小厮,打听到了秦鹏等人的计划,于是几人计议,傍晚飞鸽传书报讯,并由柳清鸣定下了计:城中官军分为三部,一部千余人乘夜潜伏在五花山后,只待秦鹏等人离寨,使绕道攻山与石心等人会合,另一部一千余众则在五花州八门巷埋伏,只派几百兵丁前去前后门诱敌。第三部千余兵也是深夜悄悄潜伏在山前的这个林中,自然这一点马计、秦鹏等人尚未知晓。

且说秦鹏听完马计的话,又是气恼又是羞愧,手中钢戟一挥叫道:“今天,我秦鹏跟这太行四少拼了,弟兄们,给我杀啊,拼死也要夺回山寨来。”

那几个头领多是黑道的“混世”魔王,哪里经得起大阵势,这时听得秦鹏此言,除雷昆外,竟无一人响应,那些喽兵也俱站在原地不动。

马计见状,情知不好,赶紧道:“大王,此刻敌众我寡,强弱之势不辨自明,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为今之计最好先找一处所在,安顿众兄弟,调­精­养气,以备来日复仇。”

雷昆铁棍一挥,大声道:“军师你这分明是想逃跑吗,想我兄弟二人俱是杀人不眨眼的英雄人物,岂能——”

“住口——”秦鹏大声喝断他的话,这才对马计缓缓点点头:“就依军师之见吧,只是我们还能往哪儿走呢?”

马计刚要答话,只听一阵笑声传来:“我的小雕儿,我看你哪儿也去不了了,就到京师大牢里吧!”

秦鹏顺声一看,只见宣铁、白剑、任笑、石心、柳清鸣,仍是一身镖师打扮,手持兵刃,纵马直奔过来。

秦鹏大怒,刚要上马应战,马计忙在一旁低声道:“大王,不可逞一时之意气而毁终身大计啊!”秦鹏强遏住胸中怒气,大手一挥道:“弟兄们,先撤。”

谁知群盗脚步刚动,林中突然一阵喊杀声传出,衣甲映月,耀目生寒,刀剑挥动,杀气腾腾,枪戟如林,一大队官兵如潮水般一涌而至。而另一边柳清鸣等人也已逼近。

秦鹏双目尽赤,抡起长戟,嘶声叫道:“兄弟们,给我杀啊!”说完一马当先,直冲向林中的官兵,雷昆提棍紧随其后,马计、姜文、崔武也不肯落后,拼命向外厮杀,欲闯出一条生路。

柳清鸣等人这时也已赶到,勒住马。

柳清鸣运气发声道:“众寇听着,天朝圣明,抢劫赈灾银两之事只与盗首秦鹏、雷昆、马计等人有关,余人若肯弃兵投资,则俱怒无罪,若有助我官兵缉贼者,还可赏银五两。”

群盗本就已斗志尽失,无心作战,此刻闻听此言,千余人中倒有十之七八放下了兵刃,其余的不是被官兵杀死,就是被活捉。

秦鹏手持月牙戟,连毙数十名兵丁,眼看就要杀了出去,突然旁边一枪刺来,秦鹏见那枪来势又疾又猛,不由吃了一惊,心下道:“来人不知是谁,倒是个劲敌。”忙沉腰夹马,抡戟反格。

“当”枪戟相交,迸出数道火星,秦鹏定睛一看,此人绿目剑眉,双手八指握枪,正是白剑。

秦鹏冷笑一声:“好小子,又是你,今天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说完,长戟“星河日落”,当头砸向白剑。

白剑冷冷一笑,道:“今天就送你这个人妖回泰国。”

二人抖搂­精­神,戟来枪往,竟战得难解难分,那戟如玉龙飞天,势憾青云,挑、勾、扣、锁、戳、架,各种招式使得出神入化,令人神迷目眩。那枪却似翻江怪蟒力动湖海,枪头红缨时散时聚,忽如映日百荷,像含苞蓓蕾,攻时如狂风暴雨,威猛激烈,守时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马嘶人呼尘土飞扬。

雷昆这时恰拍马赶到,刚想举棍助阵,背后石心早到,大喝一声:“秃顶的猫儿哪里走,吃你石爷爷一刀。”

雷昆听得背后风响,急忙俯身马背,石心的长刀贴着他后脑飞过。

雷昆转过马头一看,怒道:“好啊!你小子原来就是当日那个扮石尼叔小王八蛋吧!”

石心嘻嘻一笑道:“乖侄子答对了,我就是你叔叔,哈哈。”

雷昆一听,心知被戏,不禁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像猪肝一般,暴喝一声:“你们这些当官的九他妈的知道耍心眼,还一个劲叫我秃子,毁我威名,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石心架开一棍,笑道:“要是那样我可不敢做你叔了。”

雷昆一愣道:“为什么?做我这么聪明的叔叔你还不高兴么?”

石心一听,差点晕倒,道:“高兴,有你这么聪明的侄子我这做叔叔的还能不高兴吗?只是你刚才说杀不了我誓不为人,你要是不是人,那你叔叔爷爷的也就不是人了吗?那我还怎么敢做你长辈呀?对吧,乖侄子。”

雷昆愣了一愣道:“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啊,啊!不对。”雷昆像是一个穷光蛋突然发现了一块金子,“好啊,你小子还是在转着弯子骂我,只是,哼,像我立地虎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被你耍弄,先吃我一棍。”说完一招“飞瀑直下”猛砸向石心。石心眼见他头脑虽然简单,但却出手狠辣,杀人不眨眼,心中早想将他除去。只见他一棍击来,长刀一架,“顺水推舟”“峰回路转”一引一斩,横砍他小腹。

雷昆虽然有点脑残迹象,但是武功确也不弱,一惊之下,铁棍下端一挑恰封住了石心这一击。

石心冷笑一声:“好侄子,有点本事!”

雷昆白眼一翻,道:“那是自然。”说完四棱棍又是一招“流星赶月”直戳石心前胸。

石心存心来个险中求胜,见铁棍递至胸前,竟不闪不避,手中长刀“横扫千军”拦腰斩向雷昆。

石心心中明白那雷昆的铁棍和是七尺三分左右,而自己的长刀是八尺一分,凭借长度的优势当雷昆的铁棍恰好触及自己时,那柄长刀当可将他胸膛剖开,而且自己又有护体罡气,就算承受一下,也应当抵挡得住。

说时迟,那时快,刚开始确如石心所想,雷昆的铁棍甫一触及他的胸口,石心的长刀已划开了他的小腹。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雷昆这一铁棍的尖端竟突然冒出了一截枪尖,“哧”,枪头直穿进了石心胸口。

雷昆却也倒地坠马身亡,面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仿佛在说“小样,想不到我这么没脑子的人也有这么一手吧?石心,你到头来还得死在我的手上!”

石心只觉一股钻心剧痛传遍全身,眼前一阵昏黑,“啊!这是怎么了,天怎么一下子黑了,呀,还有这么多星星,哎呀!真疼,不好,不好了,我是不是要死了,真可笑,死的感觉还有点舒服,全身软绵绵的,像躺在白云里,舒服极了……”

“四弟,四弟,你醒了!”

“石将军醒了。”

当石心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周围是一双双充满关怀和温暖的眼睛。宣铁、白剑、任笑、柳清鸣、李存树、张琼都注视着他。

石心微微一笑,道:“这……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任笑笑道:“四儿,阎王爷怕你到那儿篡了他的位,不敢要你,这就又把你给放回来了。”

石心:“是吗,那改天我可得请他老人家喝几杯。哎,对了,灾银追回来了没有?秦鹏他们呢?抓住了没?”

任笑轻叹一口气道:“灾银是追回来了,可秦鹏他们却……”

白剑叹口气道:“哎,一不小心让他跑了。”

“什么?”石心一听,险些跳起来,可这刚一动,又牵动了伤口,哎哟一声又躺了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吧!”说完石心又望望宣铁、张琼、柳清鸣三人。

张琼道:“将军,是真的,他们全跑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让他们跑了呢?”

“我们就是让他们跑了的。”

“什么……什么,你们让他们跑的?”石心有些难以置信。

“对,就是我们让他们跑的。”

“跑哪儿了?”石心不解地问道。

宣、白、任、柳、李、张六人对望一眼“哈哈”一笑,齐声道:“他们全跑到京城天牢里喽!”

“娃哈哈,你们真逗……”

艳遇1

五花州剿匪一役之后,石心卧床将近两个月,这也是号称铁打身体的石心第一次住院,这段时间可是把闲不住的他给憋坏了。

刚一出院,石心就迫不及待参加了剿灭江苏太湖水寇的大战。其实在此之前宣铁等三兄弟已经和水寇交手多次,以来三部士兵多为陆军,不熟悉水­性­,三个初来乍到的将军又是新官上任,立功心切。双方刚开始的三次交锋反倒都吃了败仗。

宣铁身先士卒,左臂也中了一箭,可是把左小姐吓坏了,飞车(马车)过来探望照顾。

柳清命刚回家没休息几天也陪着一块过来,稳住军心,重新部署战术。

石心过来的时候,三部兵马中挑选出来熟悉水­性­的两千兵丁已经组成了专门的水师。

五花贼寇被剿灭的第三个月,三部兵马又发动了一次对太湖水寇的一次大战,这也是对这帮祸害百姓的人渣败类发动的第四次战役。

最终在四少绝顶的武功和疯狂气势的带动下,三部兵马奋勇向前,一鼓作气拿下了太湖水寇的老巢。八百里太湖战火纷飞,残橹断帆,鲜血染红了半片湖水。

此后一年,三部兵马经过几次大战洗礼,以及平时严格刻苦的训练,逐渐成为朝廷南征北战的绝对尖刀。

因为五花州确实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四少决定就此留守五花州,他们的外号也由原来的太行四少变成了五花四少将。成为万千少女的心中偶像,除了已有家室的宣铁。

第二年冬天,宣铁回朝陪丈母娘和媳­妇­过年了。石心鲁莽追捕一个大盗被一个黑道团伙围攻,虽然最后打黑成功,却不幸再次挂彩。

被过年的气氛感染,石心实在不忍心在躺着了,伤还没好利索他就拉着任笑,白剑出门溜达了。

三人在街上边走边谈,忽然前边一年轻公子模样的少年在一家仆的陪同下在身边擦肩而过,遗风之处意留着淡淡的幽香。

石心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恰好,路边街上正有三个乞丐打扮的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一个乞丐蓬头垢面,腰间挂了一个小酒葫芦,手中捧着一只破碗,嬉皮笑脸地说道:“公子爷,赏两个钱吧,我们兄弟三人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一个头上打箍的乞丐道:“是啊,公子爷,行行好,赏点吧!”

那公子似乎有点吃不消三人身上的臭味,用袖子掩住鼻子,道:“四叔,你就赏他们几两银子吧!”声音清脆娇婉,竟酷似女子。

那老仆白眼一翻,冷笑一声,道:“公子,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莫要被他们骗了。这些人白日里抢乞行骗,到了夜里,不是到酒楼大吃大喝就是到青楼寻花问柳,万万可怜不得。”

那公子一听,一双月牙儿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道:“真的吗?”

那老仆一捋胡子,道:“那自然—”

“是放屁的呢。”老仆话只说了半句,后面便被另一手持木棍的乞丐接了下去。

那老仆一张脸顿时如刚贴上墙的稀泥一样沉了下来:“好几个穷叫花子,敢在这里招谣撞骗,还出口伤人,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们不可。”

那公子见状赶忙道:“四叔,你可千万别打他们呀,我看他们不像坏人。”

那老仆笑道:“公子是太好了,不过放心,我只对他们略施薄惩,也就是了。”

“可是—”那公子还想要说,却被那戴箍的乞丐给打断了,“这位公子,用不着猫哭耗子了,连闻了我们身上的味都要掩鼻子的,难道还会可怜我们吗?既然这位老不死的要教训我们这三扮乞行骗的,那就来试试。”

那腰挂葫芦的乞丐一摸鼻子,道:“老不死的,看你这一身打扮,就知道是个老不正经的,不知道背地里是糟蹋过多少黄花老婆子,今天我们‘自在三友’就要为民除害。”

围观的人群闻听此言,不禁发出一阵哄笑。

那老仆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低喝一声,“看招!”左右手呈爪形,“双龙戏珠”直取箍丐和葫芦丐。同时飞起右腿直踢棍丐小腹。

“好小子,说打就打呀!”箍丐边打边调笑,三人尔守彼攻,身法灵活,招式怪异,在那老仆凌厉的龙爪功之下竟丝毫不落下风,但十招一过,强弱渐分。

三丐虽是身法不错,但来来回回就是那两下子,一点创业都没有,而且内功修行也甚为有限。而那老仆时而是龙爪变幻莫测,时而是双掌凌厉刚猛,忽而又是掌拳相杂,令人目眩神迷,周围罡气激荡,显然他已用上了内家真气。

白剑道:“不出这三招,三乞丐必输。”

任笑含笑注视着场中道:“这老空伙身手十分了得啊,怎么江湖中也没听人说起过?”

石心冷笑一声道,“这老不死的,我是怎么也瞧他不顺眼,好歹咱也是当官的,我去帮那三个乞丐。”

任笑微微一笑,道:“四儿,你胸口的伤全好了吗?那老的可不大好对付啊!”

石心笑道:“三哥你用不着激我,若我拿不下这老头,今天的酒我请客。”

任笑道:“四儿啊,你有钱吗?”

“咱不差钱!”

“好,一言为定。”

“你们就放心吧!”

三人正说话,场中三乞丐已是迭遇险招。

那老仆斜拍开箍丐击来的一掌,向右一跨不仅避开棍丐一脚,而且绕到了葫芦丐的身后,顺势一个肘槌击中了他的背,葫芦丐踉踉跄跄地移开数步,“哇”地喷出一口淤血。

棍丐箍丐见状大怒,不及救援那老仆又是双掌攻来,棍丐一咬牙单掌相迎,右手挺棍直刺老仆双目,箍丐单臂一格,右脚飞踢他右腿,二人配合得很妙,但那老仆解得更妙,眼见掌棍脚攻到,那老仆中途双掌下翻,弯腰提右腿,拧身一旋,后仰双掌击出,“啪”二丐同时中掌,倒地跌出圈外。

但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岂甘当众受辱,三人一咬牙又站起来,欲重新厮杀。

那公子见状忙道:“四叔住手,我不准你再打他们了。”

那老仆道:“现在就算我想住手,他们也不想住手了。”

棍丐擦去嘴边的血迹冷笑道:“老狐狸,占了便宜还卖乖,今天早上叫你尝尝老子的洗脚水。”

那公子站了出来道:“三位小哥,适才是我四叔不好,多有得罪,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就权当向你们赔罪吧。”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箍丐。

那箍丐见他说得诚恳,实是一番好意,也不便恶语相向,便道:“这位公子,穷要饭的虽穷,可这骨气还是有的,有些人看不起我们,嫌我们脏,嫌我们臭,说我们是招摇撞骗,这是对我们侮辱,今天就算是送了命,我们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那公子秀眉一皱,道:“可你们打不过我四叔的。”

那三丐刚欲开口,旁边的石心早闪了出来,接口道:“他们打不过,那别人就打不过了吗?今天我这个穷光蛋倒要会会他这个老混蛋。”

众人见他穿着一身白绸,腰系玉带,哪里像个穷光蛋,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那老仆一见石心态度林容,步履沉稳,双目蕴华,显然不是好相与之辈,当下抱拳,道:“这位公子,不知尊姓大名,又何要Сhā手此事?”

“哎—”石心一摆手,道:“老先生,别叫我公子,其实我跟这三位兄弟是一样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什么公子乞丐之分,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别。”

那老仆听出石心旁外之意是说他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当下冷冷一笑道:“阁下犯不着为这三个穷叫花子来惹麻烦吧!”

石心报以冷笑,道:“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况且,我跟这三位,哈哈”石心拉过三人的手道:“是亲戚,是朋友,是兄弟。”

那老仆一听,不禁有点糊涂:“你们的关系怎么复杂,恐怕你是说谎吧,而且看样子你们一定是初次见面。”

石心一听,一拍胸口道:“你看我像说谎的人吗?初次见面,哼,初次见面我能知道他们的姓名吗?”

那老仆一怔,问道:“你知道他们的姓名?”

石心见他上了钩,心中也暗自好笑,道:“当然了,他—”他指着箍丐“是—石尼伯。”又指着葫芦丐道:“他是—石尼叔。这个—石尼九。”

一群人听到这儿立刻爆出一阵哄笑,连三丐和那公子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老仆情知初戏弄,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好小子,今天非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话音未落,左掌已劈向石心。

石心冷笑一声,道:“就你那点刷锅洗碗的功夫,也敢在这儿卖弄。”

石心见他一掌打来,存心试他功力,不闪不避左掌运上三成功力直迎上去,“嘭”双掌相交,石心连退七八才稳住身形,而那老仆却只退两步便即站定。在众人之中也只有白剑和任笑才看得出其中的关要,而石心只用三成便可稳稳的接了下来,那自是石心功力稍胜对方一筹了。

那三丐却不明就里,还以为石心武功不济,齐步上前道:“这位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但事是我们惹下的,就应该由我们来摆平。”

石心一摆手,眯着眼睛食指一摇道:“什么公子,呣子的,我们是兄弟,是朋友,你们大哥我别的本事没有,这杀­鸡­宰狗的手段不留着呢,放心吧!”说完面对那老仆道:“现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老仆怒喝一声,道:“小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有本事就来。”说话的功夫,腿踢掌击,肘撞,已连攻出七招十四式,招招击人要害,式式指人重|­茓­。石心脚下“倒踩七星”避开三招,双手“手挥琵琶”“铁锁横江”“百步穿杨”“扭转乾坤”硬碰硬接了他四招。

那老仆凌空一个翻身,双掌化爪直取石双目,石心存心让他吃点苦头,直到那他双爪逼到眼前,这才猛然后仰,双手施展小擒拿手法,往外一格,向里一旋一扣,牢牢制住他的脉门,同时飞起右足,一下子正踢中他小腹,那老仆“哎呀”一声从半空倒摔在地上。

石心嘻嘻一笑道:“怎么样?这招叫‘宫中捉­鸡­’。”

三丐也在一旁齐声叫好。

那公子见状急忙跑过去,扶起那仆人道:“四叔,你没事吧?”

那仆人道:“公子,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那公子又转向石心道:“这位兄台,刚才是家叔不对,现在既然双方都有损伤,这件事就这样过了吧。这三位的医药费由我来付怎么样?”

石心看他长得相貌清秀,月牙儿般的一双眼中闪烁着纯真和温情,心中一动:“他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那公子见石心这样盯着他看,不禁红了脸道:“这位兄台,不知能否答应小弟的要求。”

石心这才醒过神来,忙对三丐,道:“三位小弟,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啊?”

那三丐同声道:“都听大哥的吧!”

石心转过身道:“好,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公子,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此言一出,不仅那公子老仆,三丐及众人连白剑,任笑也吃了一惊:“四弟,这次又要耍什么把戏。”

那公子急道:“为什么?我们已经赔了礼,道了歉,又挨了打,你还想怎么样啊?”

石心看他那又急又气的样子,忍住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只不过不想要你的医药费罢了。”

众人一听,同时松了口气,那公子也笑道:“多谢了。”

石心微微一笑,道:“你先别谢我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那公子微微一怔,道:“你还想说什么?” 最好的txt

艳遇2

石心道:“我只想对这位老先生说,人与人是平等的,即使你有钱也无权去歧视侮辱那些穷人,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和生活方式。你们走吧,不要让我看到有下一次。”

看完戏,围观的群众立马一涌而散,回家之后又可以向家人汇报了。

“今天大街上有人打架!好家伙,那叫一个厉害。”

“真的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于是这位观众口水四­射­,天花乱坠,滔滔呼如长江之水把这段街头打架案给一家老小经典重现。

言归正传。

片刻间,这里只剩下石心,白剑,任笑,三丐,那公子和老仆八人了。

那老仆一拱手道:“阁下年纪轻轻,就有此武功,实在难得,不知可否见告姓名?”

石心冷冷一笑道:“你是想以后找帮手来报仇是不是,不过放心,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的,免得有人说是我石心怕了你!”

那老仆闻言一惊,道:“石心?是不是五花州四少将之一的石心?”

石心看他那模样,以为他被吓住了,心中也不禁有些得意:“怎么?你也听说过吗?其实啊,也没什么的,不就是个将军吗?领首四五千人马,立过那几次小功,唉,好了,废话少说,你们走吧。”

石心刚要走忽转头对那公子说:“这位公子,你可得学点好,听到了吗?别他学,”他偷着指指那老头,“要学最起码也要跟我学,就像我这样。”石心一挺胸,认真会说道:“做个男子汉,酒要多喝一点,赌要少赌,老婆最好多娶几个,听到了吗?下次见面我可要考考你,看你有没有长进,对了还有看你的打扮,相貌,怎么瞅怎么像个姑娘。”

说完石心拍拍他的肩膀,轻叹一口气,道:“要记住,做男人就要做个真正的男人,不能带一丝女人味,女人可以有男子汉气概,可是男人绝不能沾一点女人气。”说完石心转身就走,只把那公子和老仆丢在那里,哭笑不得。

三人刚走几步,那三名乞丐又赶了上来,对石心道:“刚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我们‘自在三友’在此谢过了。”

石心撇撇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不过这我可要说你们几句了。”自从憋了两个月,石心的话好想一下子都了一堆,见谁都想说。

白剑和任笑眯眼笑看着石心。

“你说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啊。做乞丐,有胳膊有腿,都是大老爷们的,你们还好意思伸手向别人要饭要钱?说实话,虽然救了你们,可我还是替你们丢人!”石心语重心长对三人说。

三人相互看看竟然没有言语。

“怎么?不爱听?”石心有点火上来了。“是不是觉得做乞丐还挺光荣的,想带个大红花啊?”

“不,石将军。您教训的很对,谁不知道­干­这个丢人现眼啊。我们兄弟也是逼不得已才沦落到如此境地啊!”箍丐垂头说了一句,语气带着无比的无奈和辛酸。

石心看了也有点不落忍,叹口气道:“算了吧,打好的心情别被这事扫兴了。你们若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到醉仙楼喝几杯,嘻,反正今天有人请客。”石心望了白、任一眼。

那箍丐望着石心道:“其实,我们三兄弟从小失去父母,四海流浪,行乞讨饭,可谓受世间冷暖,受尽世人的白眼,歧视,辱骂,从没有人真正同情过我们。有时候纵然有,那也只是因为看着我们可悲可怜,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像一只无主的野狗,可以任人欺凌,高兴时他可以赏你一块骨头不高兴时他就会拿着棍子追你打你,直到你筋疲力尽,像一堆烂泥般倒在地上,于是我们对这个社会彻底失去了希望,只能自己逗开心。?

说到这,箍丐那张年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充满沧桑感的嘲弄的苦笑。

另二丐仰头看着天上的朵朵浮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石心三人则静静的站着,默默地听着,透过那充满伤感的幽怨的话语,他们仿佛看到一幅幅充满血泪的不公的画面。

“我们没有本事,武功又拙劣,受了气只能忍,我们不甘,可那换来的往往是更惨的结果,在那段日子里,从没有人把我们当人看,更别说把我们当成亲人,兄弟,朋友,可是今天,是你,第一次让我们对自己对人生,对这个社会有了希望,所以我们感谢你并不全因为你替我们打了那老仆,同时你也为我们为这个世界上的穷人们出了口气。”

石心倒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一番话竟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但平心而论那些话也确是由自己由衷而发,对这些高誉似乎也受之无愧,当下道:“你过奖了,其实嘛,这个世上也不只有冷也有暖,也有温情,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而且我也没有你们想像中那么伟大,我虽然不嫖不赌,但我爱喝酒有时也很奢侈,还容易激动,有时候很虚荣,很自以为。”说到这儿,石心不由得苦笑着叹了口气:“可我尽量努力改掉这些毛病,毕竟,活在现实中才更有意义嘛。”

三丐同声道:“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自己的缺点,这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恿气,不掩饰不虛伪,当今世人能做到这一点的,怕是少之又少了。”

任笑这时候赶紧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夸他了,你们要是再说,小四儿可真就飘起来了。”

三丐对望一眼,抱拳齐声道:“大哥若不嫌弃,我三兄弟愿追随左右,以效微劳。”

石心一听,忙道:“这—”

“大哥不是嫌我们身份卑贱吧?”

“怎么会呢?只不过—”

“这么说大哥你是答应了?”

“我,唉,好吧!”石心点了点头,再看白剑,任笑正在一旁笑着看着他。

石心突然大叫一声,“走,到醉仙楼,喝他个痛快,反正今天用不着我掏腰包。”

白剑笑道:“四儿,你不掏谁掏?”

石心一怔,道:“哎,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打赌可是输了的,君子一言,岂能言而无信?”

任笑也笑道:“我们打什么赌了呀?”

“我不是说了吗,要是我打不过那老家伙,今天的酒我请客,可,可我赢了啊!”

白剑笑道:“你赢是赢了,可并没说赢了就要我们请客呀。”

石心一想,也确是如此,只得无可奈何的一摆手道:“好,今天算我倒霉,不过,哼,有机会我可一定得捞回来。”

自在三友在一旁怔怔地看着三人说笑,直到现在才明白了所以然,不禁哑然失笑。

“走,兄弟们喝酒去,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过喝不了也千万别硬喝呀,我兜里的银子不是太多了吗?”

转眼间已是十二月二十七,五花州不论农民,财主还是商贾,官爷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当中。连­阴­冷的北风似乎也失去了昔日的威力,变得慵懒无力,那些小鸟站在梢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太阳无么的用她的光和热带给世人温暖和希望。

这一天,石心正同白剑,任笑,张琼以自在三友一起在内厅饮酒,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

李存树笑呵呵地启帘而入,道:“三位将军,你们看谁来了。”

话刚说完,只见一人高覆绸衣,玉带方巾,含笑走了进来,石心等人除方琼外俱都吃了一惊,来者并非他人,正是那日在被石心痛打的那老仆。

李存树丝毫没有察觉六人的神情,笑道,“这位乃是当年皇帝亲封的武状元齐国泰,现在在八千岁手下担任兵马都尉之职。”

石心等人一听此言,心中更是吃惊,“哎呀,这老头子竟是八千岁的人,还是什么都尉的,这下可是有点糟了。”

李存树对齐国泰道:“我给齐都尉介绍,这—”

“不必了。”齐国泰打断他的话道:“我们早就认识了。”

李存树一愣,道:“怎么,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石心生怕齐国泰说出当日的尴尬事来,抢着道:“我们,咳,我们哪,那是在京城认识的,嘿,在京城。”说完偷撇齐国泰一眼,见他不置可否,这才放了心。

李存树见状,道:“既然如此,也就省得我啰嗦了,你们且先喝着,我去迎接公主大驾。”

任笑皱眉道:“李大人,公主那千金之躯也要来这儿吗?”

李存树眼睛笑得都快挤没了,媚声道:“是啊,公主嫌宫中太憋闷是以由齐都尉陪同一起到五花州来看看。齐都尉你们先聊着,我先去迎接公主。”说完转身急步出了大厅。

八个人坐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不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艳遇3

石心心中有些忐忑,暗忖道:“真没想到这老家伙竟是在王府里办大事的,而且听说那八千岁很护短,不是个好角­色­,日后我恐怕不大容易混了。,刚到手的大好前程可能就此葬送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狗拿耗子,得不偿失啊!”

可转念一想:“­操­,不管了,反正事已至此,我石心难道还能当缩头乌龟。”

一念至此,石心端起一杯酒,道:“老—齐都尉,来,今天既然到了这五花州,我们兄弟就是主人,您就是宾客,我先敬你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

齐国泰见状,说了个“请”字,这才端起酒来,喝了下去。

石心问道:“哎,齐都尉,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齐国泰神秘一笑,道:“你先别着急,一会儿你就见到他了。”

石心见他这么一笑,以为可以前嫌尽弃了,心中不禁暗自高兴,一高兴嘴就又把不住门了。石心假装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啊,我这几日可是真得很想他啊,一想起他,我就开心,不过他长是有点像个女人,而且我还敢打赌,假如他是个女的,那一定是个美人,要是那么,我最好能娶了他,哈哈—”

“大胆,住口—”齐国泰听到这儿,猛然拍案而起。

石心适才也只是信口开了河,此刻被齐国泰这么一喝,先是一愣,继而也是“啪”的一拍桌子,道:“怎么了?闹几巴闹!齐国泰,在这五花州还轮不到你发威,我大胆?哼,我石心胆大那是天生的,叫我住口,哼,你以为你是谁啊?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到了这儿,也得听我们兄弟的。”

齐国泰气得变了脸­色­,沉声道:“石心,你可知你已犯了欺君之罪?”

石心盯着他道:“齐老头,你用不着吓我,这朝廷的律法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倒要听听我是哪儿欺君了。”

齐国泰怒声道:“你刚才说的那么些,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石心冷冷一笑:“哎,我说什么了?我只不过是说要是那少年女的,我一定娶了他罢了,那又怎么了,我只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再说了,他也不可能是个女的呀。”

“你—你—你可知道,他—他就是个女的。”

“扑”白剑,任笑都吃惊得一下子把刚喝的一杯酒全喷了出来“什—什么?他真是个女的?”

“哼,岂止这样,你可知道,那公子就是,就是—”

“公主驾到—”齐国泰话还没完,就被打断了。

这可把石心急坏了,他一把拉过齐国泰,道:“老—齐都尉,你快说啊,她是谁?”

齐国泰冷冷一笑:“别着急,你马上就见到她了,哼!”说完他一扯袍子转身出了大厅,只留下石心几人愣在里面。

任笑在一旁低声道:“但愿不是。”

白剑撇撇嘴:“但愿。”

张琼,自在三友在一旁,怔怔得不知该怎么说话。

石心呆了半晌,突然大声道:“瞎猜有个鸟用啊,走,咱们去迎接公主。”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行八人刚出大厅,便见李存树,齐国泰以及数名兵丁拥着一女子迎面而来。

石心一抬头,那公主也恰好转过脸来,四目相交,石心心跳为之一滞。

事先声明我并没有吹牛。

那是一张美丽得超伦绝俗的脸,四分高雅中还有三分纯真三分情丽一分娇憨,玲珑纤小的身材配上一袭纯白的百褶裙,衬托的她整个人就像一朵阳光下带露的荷花,微微上翘的嘴角又让人觉得她有一丝狡黠,浅浅的酒窝,细秀的眉,新月般的眼睛,飞瀑般的秀发,她整个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青春的气息和动人的魅力。

八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任笑轻轻一捅石心道:“四儿,你要真能娶了她,二哥我可就羡慕死你了。”

张琼也道:“石将军,说真的,这么漂亮姑娘,天下可找不出第二个了。”

白剑也笑道:“有这么个弟妹确实不错。”

石心苦笑一声,道:“二哥,三哥,我还是觉得我自个的命更重要些!”

自在三友同时低声道:“大哥放心,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叫她把罪全算到我们头上吧!”

石心一听这话,胆气一壮道:“你们这里什么话,哼,天大的事由我担着况且是他们理由,难道还要让我们向他们求饶道歉?张琼,你先同他们回内厢房,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可是—”自在三友,张琼四人同时道。

石心不耐烦地一摆手道:“没什么可是的,快走。”

四人都知道他的脾气,这才缓缓转身回到厢房。

白剑,任笑,石心三人下阶拜道:“五花州三少将恭迎震星公主。”

晨星公主一见三人,微微一笑道:“你们谁是石心石大将军啊?”

石心“嗖”地站起来,垂首低声道:“启禀公主,小将石心在此。”

晨星公主见状,笑道:“石将军,你怎么了?是脖子不舒服吗?为什么低着头。”

石心猛然把头一抬,双目看天,道:“多谢公主关心,小将并无不适。”

晨星公主强抑住笑,道:“石将军,那天多谢你的教诲,我呀,都牢牢地记住了,你叫我别学坏,我就学好,你告诉我做男人就要做到真正的男人,我就还回我的女儿身,你叫我以你为榜样,这不,今天我就是特意来拜师学艺的。”

如果现在眼前有个洞,石心一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公主,您大人有大量,我那些话也只是随便也只是随便说说,公主千万别放在心上,别跟我一般见识。”

晨星公主一摇头道:“那怎么行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些话,我是记在心里啦!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不如这样吧。反正我要在五花州住上他一两个月的,你就陪着我到处走走,当一次免费的向导,好不好?”

石心心中暗忖:“哼,天地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谁知道这一两个月里,你会怎么折磨我,我要是答应了,那就等于自己给自己套了个脖套吗?我才没那么蠢呢。”

想到这儿,石心忙道:“公主,实在对—”

后面“对不起”还没出口,晨星公主,拍手笑道:“好,既然你也说这个主意实在对,那就这么定了。”

石心心中暗暗叫苦,道:“公主,我—”

晨星公主笑道:“我知道你是一百个愿意,好吧,现在你先去给我收拾一下房间。我要先同李大人和齐都尉去客厅休息片刻,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哟。”说完话,三人一同进了客厅。

石心一脸的苦笑,仰头站在那里如泥塑般一动不动。

白剑,任笑有点诧异的问:“四儿,公主都走了,你还仰头­干­啥玩意啊?”

“我脖子转筋不能动了!”

艳遇4

“好歹我也是个堂堂的四少将之一,现在倒好,把我当仆人使唤。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算是又见识了!”石心拿着抹布边擦桌子边叹气,“为了生活啊,有时候我们真的不得不放下所谓的尊严,苟且活着。可是谁又说得上是对是错呢。不在同一个环境,真的没办法理解一些事情。这么想来,‘自在三友’讨饭,*卖身也许真的又有他们说不出来的无奈,只是我们局外人难以理解罢了!”

所有东西都打扫­干­净了,石心手里拿着抹布,也忘了洗脸,竟然趴在桌子上思索起人生来了。

“人生就像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命,总嘛要找工来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是落魄不免胆寒,哪怕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就像稻草人……”

“那公主长得真是漂亮,嘿嘿!”石心­精­神开始恍惚,就在这时——

“石大将军,谁长得真是漂亮啊?”一个甜美的声音把石心拉回到现实。

“参见公主,小将失礼了!”

“打扫得还挺­干­净的!”

“谢公主夸奖,俺天生就是­干­这活的料,嘿嘿!”

“如果现在让你去做一件事情,你一定比­干­清洁工更有前途!”

“公主请明示!”石心以为这女人又要刁难自己了。

“唱戏,演大花脸!呵呵!”公主弯月般的眼睛充满笑意看着石心。

“Sorry,公主,我先去洗把脸!”石心脸红了,急忙往外跑。

“又丢人了!”石心洗完脸沮丧的撇撇嘴。

“公主啊,没啥事我先回去睡觉了。您也早点歇息!”石心有点不舍,也有点想跑的意思,总之很矛盾。

他不是圣人,只是个年轻人。

“石将军,现在天­色­还早啊。先不忙回去,过来和我聊会天。上次你不是说要我好好向你学习的吗?我来了,你可不能跑哦!”晨星公主朝迈着猫步准备逃跑的石心喊道。

“公主啊,您能不能不提上次的事了!”石心满脸愁容。

“好啊,呵呵。不提也行,你可要先陪我聊会天才能走。”

“行,公主既然如此大人大量,我如果再不答应那真是不识抬举了。”石心引路,二人在客厅坐下来,一个女仆很快端上来两杯热茶。

石心长这么大,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女孩近距离接触,不由得有些局促,心也怦怦跳的利害,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杯茶。

晨星公主倒是显得十分兴奋,新月般的眼睛闪着迷人,充满活力的光芒。

如果说石心是个坚硬,粗糙,单调的花岗岩,那么晨星公主就是晶莹,剔透,清新的雨滴。

“这五花州听说风景很美。你说说,这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啊?”

“这个……好玩的地方是很多,可是我基本上都没去过。”石心如实回答。刚回来打仗就挂彩休息了两个月,刚好了就碰到这事,哪有时间去玩啊?再说,即使有空,像石心这种人也基本上不会感兴趣,还不如喝酒练武来的痛快。

“为什么不去呢?这么好的风景,又不收门票。”

“没兴趣!还不如喝喝酒吃吃­肉­舒服!”石心呆呆一笑。

“真没情趣,光知道吃喝。生活是哪来享受的,享受风景,享受亲情,享受爱!光是吃喝拉撒睡还不如转个猪头呢!”

“公主啊,我有句名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人活着啊,其实就是:吃点,喝点,歇歇!”

“歪理都还能讲出哲学味道来,真有你的!”公主差点笑爬了。

石心微微一笑故作冷静,“吃喝拉撒好了,身体才能好,身体好了,才能做大事,为国家作贡献啊!嘿嘿!”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多赚钱,再扬名立万!”

“你野心倒是不小啊!”

“总不能白活着辈子吧!”

“嗯,你说的对。有了理想,朝着理想努力,去追求,这样的生活肯定很­精­彩!”

公主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石心破天荒的第一次如此心细,发现了。

“公主好像有心事?”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想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像往外面自由自在的天空,却永远都飞不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命运,你羡慕我们这些围城外边人的自由,我们羡慕你围城内的衣食无忧。人都是这样,安静的时候渴望激|情;挣扎的时候盼望宁静,反正就是不满足自己现在拥有的。”

“可我知道最起码现在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那——”

“我想像你们一样,活在大千世界中,多姿多彩。我要走出皇宫,游历天下!”

“宫中难道就真的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语气这么坚决!”

说到这晨星公主突然一笑,“其实宫里还真有一个人有点舍不得,他从小到大都一直照顾我,关心我!他也是宫里除了我父皇母后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石心浅浅抿了一口茶,笑问:“这个人是难的还是女的啊?”

“你应该认识他的,呵呵!他就是当今八千王的儿子连博天,武功好,又善解人意。而且在我见过的人中,博天哥是最出­色­的一个。”

“又是名花有主了,唉,这世道啊!”石心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情致一下子都没了,歪着脑袋道:“我为啥要认识他啊?我们是在外带兵打仗的,他们是在京都安逸享福的,没法比!”

晨星公主感觉石心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有点生硬起来,瞅瞅他道:“你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还是你和博天哥以前有什么误会?”

“没有,我们压根就没见过面,怎么会有什么误会呢。只不过我们是两路人,两种人!”

“你现在就是由情绪嘛?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晨星公主反倒是有点着急了。

“没事,公主,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而且明天一大早还要­操­练,公主劳顿一天也

要好好休息一下,属下县告辞了!”石心颇有点不识抬举,脑子一发热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啊?我哪惹你了你也不说!”倒是公主显得很委屈。

“公主我先走了。”石心现在已经无视公主的存在了。

“我——命令你,不许走!”公主到底也不是省油的灯。

石心冷冷撇了她一眼,还颇为冷静地分析,“公主,我们当差的不像你们宫里人,整天不用做事就能穿金戴银,衣食无忧。我们要上班,要工作,要玩命。希望公主能够体谅一下我们当下人的,我们真的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回去吧!”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陪我!”

“公主,你这话会让我丢脑袋的!”

晨星公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一下子红了。

石心站起身不去看她,径自要走。

“站住——”公主脾气终于发作了。

“公主,你也不要太过分了。你再有钱再有权也不能恃强凌弱,迫使我去做那些我不愿做的事,谁都不行。”

晨星公主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红着眼眶,怒叱道:“好,好你个石心,你敢对本公主,这样说话,你—你—”

石心冷冷一笑,道:“我怎么了,我石心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人可以迫我向权势低头,在我面前绝没有高人一等的人,你可杀我但绝不能改变我,因为我是石心,公主如果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其实看到晨星公主那楚楚动人的样子,石心本也不愿说这些令她伤心的话,但年轻人的血气,在石心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况且其中还掺杂刚萌芽的爱情就夭折的不爽,石心说完扭头出了­精­舍。

晨星公主见他一走,心中蓦然感到一阵空虚,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一下子涌上心间,想想突然发生的这一切,竟忍不住爬到桌子上低低的啜泣起来。

石心大步出了庭院,独自一人走到了后面的土丘上,凉凉的风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夜­色­很清朗,大地万物都在酣睡之中,星光灿烂,辉普四方,一弯新月悠悠挂在中天之上,石心抬头怔怔地望着,仿佛是又看到了那双新月般的眼睛。

夜格外的静,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呼吸声清晰可辩。

石心慢慢冷静下来,回想到刚才的事,不禁有些酸楚,又有些后悔。

“好久没有练过剑了。”石心喃喃自语,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唰唰”地练起来。

渐渐地,只见他身形越来越快,仿佛一条淡淡的影子,衣袂飘飞,一根木棍子化作万条重影,破空之声,隐隐如风雪,剑术之中的­精­妙之处,表现得淋漓尽致,人棍合一,宛如天矢娇龙,纵横寰宇。

足踩八卦方位,飘忽自如似行云流水,“击蝶剑”“三绝剑”“风雷九剑”几套绝世剑术加上独一无二内功,方圆丈内的空气,树木,大地仿佛都被一种奇异的韵律控制。

使到风雷九剑最后一招,“八面雷霆”石心霍然起身,拧身一旋,运足十二成内力,手中木棍如闪电般电­射­而下,“轰”周围几株枯树被击得粉碎,整个大地似也为之动摇,那根木棍因承受不了那股强大的内力,Сhā入地下手,便断为数截。

石心单膝跪地,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中的断棍,良久不动,就像一具漠然的石塑。

第二天,晨曦初露,冷冷的雾气刚刚消褪,五花州的百里丘上已站满了官兵,今天只有山王五千人马进行最后一次训练。石心披甲戴盔,手持银枪,站在高处扫视四周,张琼手持令旗站在一旁,全体兵士分为五个方队,马军八百人,由周密指挥,弓箭手八百人,由刘世昌负责,其余的兵军则按兵刃的不同分为刀盾队,剑盾队,长兵队,各队均有一名并没有领负责训练。各队军容整齐,队列纵横,层次分明,鲜亮的衣甲,锋利的兵刃映着一张张坚毅面年轻的脸。

石心注视着众士兵大声道:“大家听着,今天是今看我们最后一次训练,所以我要求我们要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其中,绝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到最好,也许—明看我们要去西藏,知道吗?到西藏去平定叛乱,我们要面对的是一支比任何敌人都要更为凶悍­精­­干­的队伍,所以只有我们比他们更强大,才能取胜,说,你们想不想去西藏?”

“想—”震天的喊声中充满激|情,四千五百士兵异口同声。

石心大声道:“好,想作战的兵才是好兵,现在各队听令,开始­操­练。”五队头领立即得令而去。

顿时,平野上喊声喧天,号鸣鼓响,扣人心弦。冬天的寒意在这里荡然无存,这里只有烈火一般的激|情。

雪亮的刀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划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线,盾牌上的兽头,狰狞诡异,似要择人而噬。滚,扑,爬,挡,砍,刺,劈,架,磨得膝上手上全是血,沙尘枯草被汗水沾在脸上,谁也没有去注意。

剑光闪烁,吃喝声中,每一剑都绝对有力,每一双眼都盯着剑尖,仿佛敌人就在面前,而那一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准的方位刺中对方,盾是用来掩护进攻的,而不是掩护逃跑的。

骑兵们手持大刀,长矛,尖枪利戟,纵马越过一道道障碍,同时还要以不同的动作完成杀敌的目的,那些稻草扎的人就在各个障碍区里密密的布着上面Сhā满了倒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马军中已有数十名被刺穿了铠甲血染红了战袍,但没有一个停下来包扎。

弓箭手们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射­箭次数,而且必须要全­射­在那些作为靶子的稻草人身上,弦断了,重新换上,臂酸疼难忍了,用尖针刺一下继续练,弓弦将手指割得血­肉­模糊,缠上布再接着­射­,长时间的训练之后,大多士兵已能完成­射­箭次数,虽准仍不能十分令人满意。

另一边长兵队则架梯攀援陡壁,过沟壑,打埋伏,按绊马索,潜钩挠手,整个百里丘就像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战场。

张琼对石心道:“石将军,我敢说,现在的山王部一定是当朝少有的­精­锐之师。”

石心微微一笑,道:“要想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就要多到沙场上去拼杀,而不是在训练场上,但我不否认,山王部确实很不错,将来他们会更强大。”说到这话,石心言语里透着一丝自豪。

张琼道:“那朝廷会不会派我们去西藏平乱呢?”

艳遇5

石心颇自信地一笑,道:“这还用问吗?皇上要起兵,自是先要同左大人商议了,有左大人在,相信我们这三部人马一定可以兵发西藏,剿除叛军。如今没有关系想办啥事都不容易啊。可是相反呢,如果你有关系,很硬的关系,那一切都将不同了!”

张琼呵呵一笑道:“将军说得是。”一扭头,就看到林中小径中走来三个人,“将军,晨星公主来了。”

石心一听,心中先是一喜,旋即又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来了就来了,这里是山王部,又不是宏明城,难道还要去迎驾吗?”

“将军啊,这么好的媳­妇­你都不想要?”

石心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张琼不知道石心态度何以如此反常,也不便多问,只好装作没有看见。

晨星公主在齐国泰李存树的陪同下,一起向这边走来。

因为天寒,令天她披了一件貂毛大衣,更显得娇美动人,只是眼眶有些红肿,但一路上她仍是说笑不停,直到快接近石心所有的小丘才停下口来。

石心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双目注视着平野上的­操­练,身子一动不动。

三人一直走到了跟前来,仍不见石心有反应,也不见张琼打招呼。

齐国泰心中暗气,却也不敢对石心发作,轻咳一声道:“张琼,见公主驾到,为何不来参拜?”

张琼刚想答话。

石心这次却一扭头,笑道:“噢,原来是公主,李大人,齐都尉来了,有失远迎,不过现在我们正在­操­练兵马,三位要是有事的话,不妨下午再谈。如果没别的事,那请便,恕我不能奉陪。”

齐国泰怒道:“石心,你这是什么话,你一个小小的将军胆敢对公主如此不敬。”

石心淡淡一笑,道:“齐都尉,我石心列兵晨练尽的是我的职责,问心无愧。况且本将军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黄庭内部的督尉来管。看在你这么大的年纪的份上,我也不与你计较,但你也要自重些。”

齐国泰这下气得脸­色­都变了:“小子,反了,你—你—你—”

“四叔。”晨星公主打断他的话,勉强一笑,对石心道:“石将军,你放心吧,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是怎样练兵的,绝不会妨碍到你们。”

石心转过头,没有吭声。

太阳已经升了很高,只是阳光有些惨淡,平野上的喊声仍不断的传来。

看着场上士兵们汗水掺杂着血水拼命一般地苦练,晨星公主脸上充满了同情:“他们训练都这么苦。那要是真的到战场上岂不是——”

齐国泰在一旁道:“是啊公主,他们太苦了,有些将领就是这样,只管自己安适地在一旁冷眼旁观,却让士兵们拼死拼活地进行残酷的­操­练,也太没人情味了,闹不好指不定哪一天,嘿,会酿成兵变。”说完他斜瞟了石心一眼。

晨星公主也觉得这种­操­练方式太过残酷,对石心道:“石将军,他们已经练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石心冷笑道:“你这是可怜他们?公主,多谢了,不过他们并不要人可怜,他们也并不可怜,你们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虽然他们没有显赫的地位,强大的权势,甚至死后都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不在乎,因为他们志在四方,他们有铁般的意志,怒潮般的斗志,是他们让整个大地充满和平与安宁,是他们让我宪载王朝可以睥睨四视,纵横天下,也是他们,才让那些高官显贵王子皇孙们能太太平平地在宏宁城里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齐国泰冷哼一声,道:“石心你这后面一句话怕是另有深意吧?”

石心斜了他一眼,笑道:“齐都尉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啊。”

齐国泰道:“石心,你—”后面的话却说不下支了,只“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晨星公主不再言语,转身下了土丘,径直走向队列前沿。盾队一直走到马军队前,突然只听“哎呀”一声,一匹战马因越过一排桩时被绊倒在地,马背上的一浓眉虎目的骑兵猝不及防一直子摔了下去,左腿被稻草上的尖锋划了长长的一条血口子,皮开­肉­绽,血一下子涌了下来。

晨星公主见状,忙跑过去,俯身察看,口中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吗?你先别动,我叫人给你包扎一下伤口。”说着便向齐国泰叫道:“四叔,快来呀,这儿有人受伤了,你快给包扎一下。”

齐国泰,李存树闻言都赶忙跑了下来,石心张琼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齐国泰一见,道:“伤得不轻啊,得赶紧止血,包扎住伤口。”说完便要动手帮那人止血。

谁知那骑兵一把推开齐国泰道:“多谢好意了。”说完挣扎着便要站起来,却力不从心,一下子又倒了下来,晨星公主急道:“你的伤很重啊,就先让我四叔给你包扎一下吧。”

那骑兵却淡然一笑,道:“这点伤没什么的。”说完自己动手点|­茓­止住了血,一咬牙硬站起了起来,吃力地爬上马背,一拉马缰,挺枪又加入了­操­练。

“石将军,你能不能发下慈悲,这样训练会出人命的。人心都是­肉­长得,你怎么就好像铁石心肠呢?学会关心一下别人你会怎么样嘛!”晨星公主的眼圈又有点红了。

石心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我只知都他们如何冲杀拼搏,从来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关心照顾他们。”

张琼在一边看到公主的样子也有点不忍了,忙道:“公主,你别听石将军这么说,其实啊,他最爱护部下了,每次­操­练完毕,他都亲自为伤兵们止血包扎,安慰鼓励我们,有好几次,几名部下受伤很重,石将军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地照顾他们,给他们开方,喂药。每次作战,石将军总是冲在最前面。青湖剿匪一役中,他为了保护我们安全撤退,单枪匹马与渔霸们大战,结果身上受了八处重伤,亏得后来大队人马赶来,才—”

“张琼,”石心打断他的话,道:“Shut up。”

“那他为什么要装做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别人会很容易误解他的。”

“我是活给自己看的,为什么要管别的闲言碎语!”石心不屑道。

“人言可畏啊,再说别人的认可也是对自己的鼓励。对别人态度好一点,乐人乐己,何乐而不为呢?”晨星眼中又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在他看来世界一直都是美好的。

石心终于看了她一眼,半晌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就是有时候不太容易改掉!”

晨星公主听到这儿,浅浅一笑,道:“我可以帮你啊,只要你愿意!”

石心此刻终于笑道:“小将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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