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畅饮笑道:”大哥,你别处我服你,可这女人的心事,那你可不及小弟我啦,你知不知道,李掌门是害羞才说不出口啊!”
众人闻,不禁一阵哄笑。
李玲儿又羞又恼,竟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痴Сhā口道:“这李大掌门还会害羞?”
李畅饮冷笑一声语带双关道:“李大掌门别的事自是不害羞,但这次不同啊!”
苏痴问道:“你又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是因为害羞啊?”
李畅饮双眼一瞪,一副认真的样儿:“谁说我不知道!”
杜部苏痴同声问道:“她想要说什么?”
李畅饮又喝了一口酒,这才开口道:”李掌门是想说啊,你又英俊又潇洒,文胜孔丘,武胜关羽,大智若狂,大智若癫,我对你又是佩服又是爱慕,唉其实啊,我真是对你一见……一见那个钟……
“唰”李畅饮话犹未完,李玲儿早已怒不可遏,”好你个李畅饮,今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月华宝剑如一条银龙般卷向李畅饮。
剑犹未到寒气已至,李畅饮大声叫道:“好,今日我就来会会名震天下的月华十二剑,秋田兄,你们都不要Сhā手啊。”
片刻间李畅饮已避开李玲儿七剑。眼见她又一剑直刺而至,李畅饮凌空一个倒翻,空中拔刀反挥,“咣”刀剑相交,李畅饮被震得边退数步,但口中仍不认输:“哼,月华剑,不过如此啊!”说完纵身又上。
杜部,苏痴怕他有失也拔刀加入点战团,顿时,刀光霍霍,剑影纷纷,四人打得难解难分,呼喝叱叫声不绝于耳,刀剑交鸣声震人耳膜。
正在此时,又有数十匹马自官道上飞奔而至,马上骑者赫然是武当别院的无梅其大弟子清风,花子帮帮主钟无梅,华山庄雪扬,花雨庄白少雄,燕子楼主关霜月以及几位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武林大豪。
秋田一剑冷漠的脸上透出一股逼人的杀气,“唰”长剑出鞘,剑芒流转如一泓秋水。
池上平原左手已紧紧握住了刀柄,手上青筋凸起,目光逼视前方。口中一字字道:“是时候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即有人放出一支蛇焰箭,带着尖锐的啸声,箭直飞空中,“嘭”烟花炸开,五彩的烟雾久久不散。
众人也全都变得无比严肃,兵刃俱已在手,空气中透着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恐怖。
转眼间双方又来了数百人众,此时路上,树上,房上,门口,远处林间山野中,满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总数将近二千人,其中有中华的武林精英,也有它邦的武术名宿,有名震天下的侠客,有扶佐君王的将候,有满人,汗人,有蒙古人,土家人,藏人,有的来自海外,有的来自内地,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因为一个人而来到这个地方的,一个近来武林中最有争议,最具传奇色彩的人。
大战一触即发,自在三友和李玲儿也不自觉地停手退回本阵。
秋田一剑用低沉的语调道:“太行四少该不该死?石心是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声音远远的传向四野。
群雄呼声如潮,远播天际:“太行四少不该死!太行四少真英雄!石少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要为他们讨回公道!让那些自以为的人赔命!......”
张定天等人见这声势也自骇然:“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他们鸣不平,他们竟会遍及整个世界,难道...难道我们真错了吗?”
无梅越众而出,抱剑施了礼,道:“今日之事追根究源不过是因为太行四少,一年前,宣铁、白剑、任天笑俱已身亡,三石心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死者已矣,又何必因为他们,而让更多的人流血牺牲呢?还请诸位三思而后行。”
秋田一剑冷冷一笑,道:“道长,看你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想不到内心却如此卑鄙肮脏,哼!”
无梅在中原武林素受敬仰,本以为自己一番措词纵然不能让他们心生退念产,亦可令气氛稍为缓和,没想到却让一个年轻日本人一上来就给抹了个大花脸,心中羞恼,面上却仍微笑着以示大度,道:“施主何出此言?贫道聆听高见。”
秋田一剑面上仍是豪无表情,双目紧紧盯着手中的剑,剑光耀眼,可它却是反射太阳的光才得以让自身闪亮的,许多人可能会羡慕它的绚丽,它的锋利,但又有几人能知道隐藏在它身上的血腥与罪恶。剑如水,正映着那几个大侠“可爱又可惮”的面目。
过了很久,他忽然问:“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最宝贵的是什么?”
生命
无梅微微一笑,手挦须道:“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都在心里想过,虽然答案因人而异,但贫道认为这也不外乎亲情,友情,爱情吧!”
秋田一剑道:“说出你的理由。”
无梅环视众人一眼,放大声音道:“我中华民族自古皆以仁义为本,自是重情重义,生我者父母,育我者父母,若无椿萱何得子枝?天地君亲师,以天地为首,但在我江湖儿女中,这‘亲’字怕是更在天地之上了。”
群豪闻者振奋,纷纷大呼叫好。
无梅也不禁颇有得色,待众人安静下来后这才道:“我辈中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莫过于一个义字,为朋友两肋Сhā刀,赴汤蹈火,更是义不容辞,当年武圣关羽千里走单骑,携嫂寻兄,名垂青史,伯牙闻钟期故而毁名琴,至今为人称颂。百年前,武林中的百变双侠,二侠段青云,大侠段平复血战湘江。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人不晓?至于这爱情嘛,贫道方外之人自是难窥其中奥妙,嘿嘿,不过古人有语‘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而且历史上尚有唐玄宗因杨玉环而致亡国,李自成因陈圆圆而兵败北京城之事。可见这爱情对有些人来说,也是十分珍贵的了。”
无梅自以为一番论调定可博得更多的呼声,却没想到众人竟是充耳不闻一般,他哪里知道他那番对爱情的论调若来解释“红颜祸水”还可以,但用来引证爱情的珍贵却未免有些张冠李戴了。
秋田一剑听他说完,这才抬起头望着苍天,道:“你错了,你们都错了,你们可知道这世上真正最宝贵的是什么?那就是生命,你们连最起码的生命的意义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无梅冷笑道:“素闻日本剑术第一高手秋田一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却没想到阁下竟也将性命看得如此重要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张定天,白少雄等人也陪着大笑起来。
池上平原,罗杰斯,罗土马等数十人齐向前跨出一步,双目逼视对方,手上青筋凸起。
秋田一剑单臂拦住了他们,接着说道:“你们自以为了不起,那么我先问你们,一棵树最重要的是什么?”
白少雄冷声道:“当然是根了。”
“江河呢?”
“自然是源头了。”
“房子呢?”
“自然是根基了。”
“人呢?”
“自然是……”
“哼!”秋田一剑冷冷一笑,道:“生命,若没有生命哪里会有快乐,若没有生命哪里会有事业,没有生命,又怎么会有爱情亲情和友情,生命之所以可贵是因为这是这一切一切的基础,对于那结轻贱生命,自以为是的人来说,他活着也只可能是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的白痴,所以——这种人的生命对人对己都毫无意义,所以——他活着还不如早些死去。”
无梅沉吟半晌道:“我不明白。”顿一顿,他接着说道:“我们来这儿好像不是为了谈论这个话题的。”
秋田一剑冷冷一笑,带着尖锐的讥诮:“你不是说死者已矣吗?那我问你:为什么还要杀太行四少?”
白少雄Сhā口道:“他们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当年的几起屠城血案已然引起了公愤,如果不杀他们,何以平民怨?”
秋田一剑斜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不知道是你说的话对呢,还是这个老头说得对?”
白少雄张口道:“当……当然是……”他斜眼看了看无梅竟没有把话说下去。
无梅微微一笑道:“是非自有公论,阁下这话问得却也奇怪,贫道和白少侠的话难道还会有什么冲突吗?”
秋田一剑道:“你不是说死者已矣,生者何必再为他们流血牺牲吗?那么你们为什么还要发动群雄为死者去报仇呢?青石崖一场血战,死的人比起血案中死去的怕要多得多吧?”
无、张、白等众人听了他这几句无理中透着几分理的话,竟半晌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秋田一剑的眼中似乎透着一种极大的痛苦与悲哀:“人类正是有了生命才有了欢乐,才有了幸福,才有了这个充满神奇和美丽的世界,可就是因为你们,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将一个个生命毁于转眼之间,如果你们仔细想想,那些因那场血战而死的人的凶手,正是你们啊!可你们呢?却总拿着那些所谓的‘正义’‘公平’‘慈爱’‘嫉恶如仇’作幌子,去做一些愚蠢,自私,卑鄙的勾当,这世上最可恶的不是小人,而是你们这样的伪君子。”
白少雄忍不住道:“你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绝吧?石心他们杀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是不该死的,而我们杀太行四少是天下英雄的公决,这也绝非是为了一己之私或是几个人的利益,其间的是非曲直,善恶之辨怕也是不问自明了的。”
秋田一剑副视他道:“你何以知道石心他们杀的人是无辜的?你又何以知道是‘太行四少’杀了他们,这些是你们亲眼所见?你们口中又有几个能拿出真凭实据来的?”
秋田一胚并不知道这些事的真像,他只是凭着对四少的信任才讲这番话的,可就是这番话却不禁让所有的各路群雄静下来思索。
片刻之后,人们不禁纷纷地小声议论开来:“是啊!说是事实,可又有谁亲眼见到他们杀人了呢?”
“不错,就拿独孤大侠那件事来说吧,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虽然石心拿着血剑在尸体旁边,但是谁又没有看到他杀人,况且以他的轻功,在我们以现之前就可以逃个无影无踪的。”
“还有啊,当时太行四少侠名正盛,又怎么会突然间就变成杀人魔王了呢?”
“铁龙铁大侠向来恩怨分明,侠肝义胆,如果太行四少等人真的品行不端,他又怎会舍命去救他们呢?”
“你们知不知道,青城血案事发那天,我们四兄弟是第一批赶到的,当时他们刚从城中出来,我亲耳听到宣铁当时连说几句‘奇怪’而且他们的表情也不像是作伪,只是当是也没放到心上…….”
“听说连子寨少寨主曾对宣铁妻子左玉簘有什么想法,后来左大人一家离奇死亡,据说都与连力杰有关。”
一时间群雄议论纷纷,许多过去十分肯定的事情突然变得有些动摇,而有些模糊的被忽略的东西一下子清晰起来。而自己所肯定的只不过是听多数人说的,而忽略的却是自已亲眼所见的,再想一想,不禁觉得自己又可笑又有点可悲,甚至还有一点可怜.
四神器
无梅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急了,大声道:“秋田一剑,你用不着在这儿蛊惑人心,太行四少是死有余辜。这一点中原武林已是公认的,而且闻听阁下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这样的人说的出的话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分量。”
秋田一剑的脸上充满了嘲讽和一种无法掩饰的萧索:“不错,过去我的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在我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仁慈和怜悯,只有血腥和罪恶,摧残生命曾成为我填补空虚生活的唯一欲望,当时的秋田一剑就像一只昼伏夜出的食人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温暖什么叫感情。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我生平的第一个朋友,他虽然比我小,却值得我去向他学习,他并不完美,甚至比许多人的缺点都多,他好喝酒,喜欢引起别人,”说到这儿,他突然微微笑了一下,一丝发自心底的笑:“尤其是漂亮女孩子们的注意,他许多所轻人一样爱虚荣,有时候还有些小气,他的报复心也很强,从不愿吃亏,但对于这一切他从不去刻意地掩饰。他曾经对我说过几句话,你们可以听听。”秋田一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思想方式不同,所做的事自会不同,你自认为满意的在别人眼里可能会是愚蠢透顶的,人既然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就不可避免会被他所羁绊,你不能去要求别人的行为让你满意,你也不可能做到那种走自己的路而真正不去管别人闲言碎语的境界。社会不可能会去适应你,而你只有去适应它,否则你根本无法立足。于是便产生了压力,一种无法逃避的压力,它可能会造就你的成功也可能令你一生潦倒,为了成功我们只有去面对这种压力,去改变自己,完善自己,不要过度地去掩饰自己的缺点,这样你就永远不可能进步,我们虽然不完美,却应该去追求完美。”
良久,众人不发一言,也不知是在思索还是自责或是悔恨。
池上平原看着秋田一剑:“你不觉得今天的话太多了点吗?我想你的前二十年也未必说过这么多话。”
秋田一剑淡淡一笑:“也许我变得有点像人了。”
池上平原肃容道:“可是今天……”他望了望四野黑压压地人群,没有再说下去。
张定天突然道:“难道这一场血战就不能避免吗?”
秋田一剑斜眼瞟了他一眼:“你能让死去的人再复活吗?”
池上平原道:“想避免也并非没不可能,一切都要看你们这些大侠的表现了。”
张定天,无梅齐声道:“此话怎讲?”
池上平原道:“只要当时参与青石崖之战的主要凶手自刎谢罪并向天下武林宣布太行四少的清白,此战自可避免。”
秋田一剑先前的话对各路群雄产生很大的影响,此刻闻听此言,竟全都默不作声。
白少雄闻听此言,第一个忍不住,怒叱道:“想要让我们自刎,哼你们妄……妄……”想到此言一出,不免引起群雄鄙视,“妄妄”两声后,硬是把“想”字压回了肚里,尽管如此,却也遭了几记白眼。
无梅等人虽是久经大风大浪之人,但面对这种处境,却也都不由得心急如焚,不知如何应付。
池上平原高声道:“我数到十,如果你们还不做出回答,那么只好多死一些人了。”词锋尖锐,咄咄逼人。
“好,现在开始,一。”
“二…….三…….四……”
声音每响起一次,无梅等人的心都会“突”的猛跳一下,在生命和荣誉面前,很多人肯定都会选择性命,但可惜他们都是不属于“很多人”中的人,他们是令人敬仰的大侠,而这些名声是经过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才博得的,又如何能像“很多人”那样说放便放,一层细汗在额上渗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臭水沟上面的一层油脂,是七色的。脸上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像是戴了一副面具,僵硬而可怖。
“六……七……八……”
“大侠们”几乎是同时咽下一口唾液,张天嘴巴,身子同时动了动,但当看到对方时,双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把动作全收了回来。
“九……”
“大侠们”又几乎是同时向前跨出一步,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响,而后又相互看了一眼,再停顿住,就像几只被挂在钩子上的死鱼。
“十”字尚未出口,突然远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天刀,地剑,莫邪,龙泉四侠到--”
这四个名字对于中原武林人士来说,无疑有着绝对的震撼力,但那些美,非,欧洲名国的拳师,武者名将却是并不在意,有的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池上平原仍平静地数出了最后一个“十”字。
但这时无梅,张定天,李玲儿等人的欣喜却早已压过了一切,对那个刚才几乎让他们做出“无法弥补”的“错误选择”的“十”字,早已是不屑于听了。
池上平原刚想开口讽刺,只觉得面前人影闪动,四个人已经站在面前,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三男一女,一刀三剑,最右边的一个是天刀传人,仍是一身黑衣,黑得发亮,修长而笔挺的身材,稳健而有力的手,朴实而神奇的刀,苍白冷漠而又孤傲的一张脸。右边第二个是身穿绿衣的地剑传人,淡淡地绿色裹着他成熟壮硕的身子,加上一张冷漠的脸,他就像一具长满青苔的千年顽石,但他的眸子却又黑又亮。苍白而削瘦的左手握着那一柄曾威震群雄的绿剑地剑。
地剑左边是莫邪传人,一个四人中最年轻却是最孤傲的人,一袭白衣没有一丝褶痕,上面也没有任何饰物,纯白,就像万里晴空上偶尔漂过的浮云,入眼生温,漆黑的头发用一条纯白的丝绸带子轻束在脑后,还有一把纯白色的剑,一柄杀人永不沾血的纯白色的剑。
龙泉剑的传人是个纯粹的“冷美人”,就像一座美得神圣而又让人让人无法企及的冰山,一种朦胧而离奇的白色笼罩在她周围,让人觉得她是那么超凡脱俗,那么的孤傲美丽。晶营透明的龙泉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一看到这四个人,在场所有高手都不禁同时感到一种压迫感,瞳孔收缩,目光齐集,盯着这四个人,凭直觉他们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和那定如磐石的气度都足以说明他们的武功绝对是超一流的,他们所面对的虽然只是四个人,但那种感觉却像是站在波涛汹涌的怒海之滨。
天刀冷冷地盯着他们,“你们不好好地在自己的国家呆着,万里迢迢赶来中国难道就为这个原因?”
所有的人都听出他话中尖锐的讽刺,那无非是:“恐怕你们是另有企图吧?”
所有的人都同时向前跨出一步,秋田一剑目光如刀锋般直逼天刀,“跟你这样的人讲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只觉得你们真的很可怜。”
“四神器”笑傲江湖,武林中人谁人不敬,哪人不恭,此时竟被人说“可怜”。
但天刀的表情丝毫不变:“你用不着激我,这种方法对付三岁小孩还可以,在我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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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一剑冷冷道:“如果你不了解别人,就不要随便去猜疑,更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那样只会让别人说你是自以为是。”
天刀冷冷一笑:“在我眼中,如果你是强者,你就可以这样做,如果你是弱者就只能任人宰割。”
“四神器”的确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冷僻,孤傲,对于像张,无这样的“老大侠”们的施礼也只微微点点头,连看都没看一眼。而这句话也的确绝得很,很多人都觉得不妥,却无从反驳。
秋田一剑又握紧了手中的剑:“你以为你是强者?”
天刀淡淡道:“你可以试试。”
天,突然间就暗了下来,几片浮云遮住了太阳,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天地间一片寂静,不久天空中竟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的,就像秋风中凋落的花瓣,带着一丝伤感和悲哀。
群雄无一不对这种天气感到惊奇,但惊奇之处更多的反是一丝莫名的恐惧。
雪越下越大,地上,房上,树上,田野已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的了,雪花在风中打着旋,像是一个个精灵在跳舞。
其他人的身上也落满了雪,但只有秋田一剑和天刀身上没有。他们之间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火炉,雪未落下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目光比冰雪还要寒冷,还要锐利,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剑在后,剑光比雪还要白,一种接近死亡边缘的白色。
刀已出鞘,银亮如霜,淡淡的青气笼罩刀身,那丝如血的细线在白雪中显得特别刺眼。
他们都在等待,等到精气神合一的那一瞬间,也就是力量达到极限的那一瞬间,他们就会发出致命的一击,这一击是决定生死的一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雪花滚滚而落,几乎摭住了人们的视线,突然几片雪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落在了两人之间,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就在那一瞬间,二人几乎同时飞身而起。“唰”“唰”刀剑齐鸣,两道七色的彩霞在空中一闪而逝,在刀剑接触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仿佛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凝滞。
雪停,再落下,人在空中交Сhā而过,几滴鲜红而刺眼的血从空中滴落,落在洁白的雪上,被狠狠地冻结。
二人背对而立,表情依然如冰雪般冷漠,但秋田一剑的胸前衣衫被划开,一丝殷红渗出。天刀左臂的玄衣也破裂开来。只是没有伤口。
显然这一次天刀稍占上风。
一阵疾风吹来,雪花漫天,万物朦胧。
两人身形又动,这一次更快更狠,天地间又是两道绚丽的光芒闪起,更耀眼更美丽。雪再停,空气凝结,思想仿佛也要停顿。这次刀剑相接,必有一死,死的会是谁呢?
天虽冷,群雄只觉得额上手心里全是汗-冷汗。
突然,就在刀剑将接未接之际,空中二人似乎已合二为一,一起反折斩向地面,地面上是厚厚的一层雪,虽然厚但绝不会超过一尺,难道这雪中还藏有什么东西吗?
“唰”刀剑带着野狼般的嗥声斩了下来,这时纵然雪中有什么恐怕也只有一种结局了,有什么能够挡住圣力极剑的合力一击呢?
但世上就偏偏就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嘭——”
不及一尺厚的雪层中空然暴起一团红影,红影中夹着一道五彩的刀光,带着无可匹敌的霸气,直迎向秋田天刀的剑,天刀的刀。
刀剑相交,发出刺耳尖锐的爆鸣声,像午夜枭鸟的嗥叫。一般方圆丈内的积雪被气劲卷起如海浪般向四周倒散,数人当即毙命。
雪雾落定,群雄这才看清来人,红衣如血,华丽而奢侈,外罩一件宽大的黑袍,脚上是貂皮靴,一头金黄的长发散披及肩,双目深陷。绿色的眼珠发出森冷如野兽般的光芒。鼻挺而下曲,像一只狡黠的秃鹰,嘴唇薄而上翘,冷酷中透着阴沉。一把刀又宽又长,薄而锋利,造型与中土,扶桑的刀都有明显的区别,刀身一面镶着五十颗黄豆大小的珍珠,一面有十三条刻痕。
如此一个七尺大汉竟能藏在原不足一尺的雪中,在场众人纵然是稍谙武学的也能想得到来人武功定然是深不可测的。
天刀冷漠的脸上充满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愤怒:“你是谁?从哪里来?”
红衣人脸上带着一丝嘲笑:“你们中国人总爱问一些无聊的问题,你凭什么问我?你认为这个时候问我这样的问题有意义吗?”
天刀在中原素受敬重,此刻被这异邦刀客一顿抢白,脸不禁涨得通红,但竟忍住没有发作。
但其它中华武林人士却纷纷喝骂:“哪儿来的番邦野人,敢到中国来撒野。”“看你贼眉鼠眼,黄毛钩鼻,一定不是个正经东西,快给我们滚回去吧!”“看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拿一把切菜刀来,你他妈唬谁呢?”叫骂声此起彼伏,如钱塘潮水,一波接一波。
突然间,只见红影一闪,刀光起人头落,四名适才叫骂的中原武士已是身首异处。
红衣人仍站在原处,仿佛连都没有动一下,刀上也没有血,血在袍子上,但却没有几个看得见,因为那袍子也是红色的,红如血。
前边的人骂声立止,远围的人不明情况还在继续着,但很快也停了下来。
无梅,张定天等人面色铁青,一颗心在腔子里面通通乱跳。
欧恩里这时突然开口道:“布克兄,你来中国干什么?”
红衣人微微一笑道:“你们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杜部扭头问道:“你们认识?”
欧恩里对红衣人仿佛颇有顾忌,低声道:“他来自美洲与中国相隔万里重洋,是当今世界上我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一个人,刀下从不留活口,而且——六亲不认。”
李畅饮冷冷一笑:“什么?世上武功最高的人?吹牛皮吧?难道比天刀……”他刚想说天刀,但看到刚才的情形,天刀,秋田一剑联手都落败了,更何况他一人,当下忙改口,“比天杀魔君赵冥,白雪公主白雪梅还厉害吗?”
欧恩里表情严肃,注视场中,竟不回答。
秋田一剑强笑道:“原来是布克兄,刚才多有冒犯了,只是不知所来何事啊?”
布克却不回答,反问道:“秋田一剑,这几年剑术过步不慢啊!”
秋田一剑强道:“比起布克兄可差多了。”
布克冷冷一笑:“只是可惜啊!”
天刀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布克“哼”了一声道:“可惜这泱泱大国却全是些只会空言唬人,不堪一击的低能儿,哈哈哈。”
此时,纵然是泥人也会有土性的,群雄怒目而视,齐向前跨出一步,但“四神器”已抢先将布克围在中间。
龙泉剑女冷冷道:“黄毛畜牲,在中国还论不到你来撒野,若想活命,快跪下来向我们磕三个响头!”
布克冷笑一声:“好,人美,声音更美。只可惜嘴太辣了些,不过我最喜欢够味的女人,嘿嘿,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东方姑娘了,嘿嘿!”
龙泉剑女羞怒交加,“恶贼接剑!”当先一剑刺出,幻出千道剑影,直罩向布克。其余三人见状,不暇思索,立即出手。刹那间,刀光,剑芒与白雪辉映,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七彩的,炫丽,耀眼夺目,罡风激起的雪浪如山般压向四周,刚缩紧的人圈不由得又拉开了许多。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布克
布克以一敌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口中仍调侃道:“嗯,不错,这才像个样子嘛!”右手持刀在四人之间穿Сhā拒应竟是游刃有余。
武功弱的此时已完全被这种武学境界的势所控制,他们的思想可以跟得上手中的动作,但身体却完全失去控制,就像是一具具木乃伊。
武功强者,像秋田一剑等几乎接近极剑之境的人更是惊愕不已,他们没到布克竟抵挡住已臻圣刀极剑之=境的四人联手攻击。
其实以天刀等人现在的武学修为倘若联手拒敌,普天之下,只怕真的无人能敌,但一来他们已先存畏惧之心;气势上已是弱了一分,二来长年的赞誉养成了他们的自负和孤傲,以及缺少实际的对敌经验,这样自身的力量就又弱了一分,三来平日里他们总是单独对阵,从未联手,今日在天下英雄面前甫一如此,不免在心理上有所顾忌颜面,联手威力又自弱了一分,这样打了三次折扣,才让布克此时稍处上风。
布克久经沙场,眼光何等老到,甫过数招,便已瞧出端倪,加之又对中国武林有所了解,立刻寻罅抵隙,展开快攻。
战到第十四招时,布克偏头避开龙泉剑,一个左肘横击地剑前胸,天刀莫邪见状急去相救,天刀横斩他脖颈,莫邪剑“北斗映野”直刺他后背七处大|茓。
布克好像早料到如此,危急间,轻喝一声,右足以脚尖为轴一旋,同时暗用缩骨神功,竟在尺宽的刀剑缝隙Сhā了出去,天刀莫邪一击无功,立感不妙,同时后退,以待照应,但们快,布克更快,趁他们身形甫动之际连出十三刀,“唰唰”刀光如飞瀑般倾泻而至,逼得四人连连后退,但布克一攻即止,暴喝一声,挥刀向地面斜划而下,地上积雪顿时像狂浪一般溅向四人。雪雾弥漫,众人双目难睁,而同时布克身形如飞鹰般掠向龙泉剑女。
天刀,莫邪,地剑面上一片灰白,表情颓丧到了极点。手中令人胆战心惊的神兵利器也好像被尘封千载的破旧家具。”
龙泉剑女的脸色更苍白,更美丽,一种透着绝望的美丽,声音也已经嘶哑:“放开我,你这个恶魔!”她使劲地挣扎,就像落在蛛网上的小虫子。
布克看着她,一张像树皮一样的脸上颗满了令人作呕的得意:“你们中国人总爱这样去做一些徒劳的事,去说一些废话,而你又偏偏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嘿嘿,假如你们真的聪明的话,不要总陶醉于以往的荣耀中,能放眼世界,才会有进步,沉溺于现状,只能让你们更愚昧。”
龙泉剑女大声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布克紧紧扣住她的脉门,阴森森地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东方女人了,嘿嘿……”
“放开她,你这个畜生!”杜部忍不住挺身而出,欧恩里,罗杰斯等人想挡都已经来不及了,心中暗叫糟糕。
龙泉剑女闻听此言,心中又惊又喜,转眼一看,见是一名不见经传的破衣少年,又不禁大失所望。她原来以为为她出头的必定是像无梅,张定天那些人,但他们此刻恐怕早已吓得像一根根枯树枝一样了,哪里还顾得了她。
布克转头一看,鼻子中冷哼了一声:“一个臭花子,还想来个仗义救美啊?哼,用你们中国话说应该叫长臂挡车,不鸡两力吧!”
杜部三兄弟闻听俱大笑,苏痴道:“你个大*,脑残患者,不懂得中国文化就别他妈装懂啊!什么长臂挡车,不鳮两力,我看你应该说成是长臂挡驴,绰绰有余吧?”
布克脸上已罩了一层寒霜,“在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今天我一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李畅饮双手抱胸,冷笑一声:“小爷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有本事你就来啊!”杜部也大声接道:“看你那副得德性,还总爱别人入指手划脚的,你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啊?”
布克“呀”的怪叫一声,腋下挟了龙泉剑女,身形如电,直冲向“三友”,右手长刀挥如九*雷劈了下来,以三友的武功纵然联手也绝计抵挡不住这一刀之威,这时
“嘭”秋田一剑,欧恩里,罗杰斯,罗土马四人联合才架开布克全力一击。
布克绿目灼灼,脸上布满杀气:“怎么?你们竟都为了这三个小子与我为敌吗?”
事到如此,秋田一剑等人反倒冷静下来了:“布克兄还请原谅,但这三个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的。”
布克仰天长笑:“哈哈哈,秋田一剑,你果然变了,变得俗不可耐了,这真令我失望,不过你们都要明白,凡是跟我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们都是聪明人,不要一时糊涂,反把自己的命搭上。还是及早回头为好。”
池上平原横下一条心,冷冷道:“布克,你别总想指挥别人好不好,能管好你自己就已经不错了,现在我只想劝你放开那个姑娘,然后离开中国。”
“好”布克竟立刻答应了下来,这一下在场众人无不吃惊,尤其秋田一剑等人素知布克本性凶残,贪婪自负,绝不向人低头,此际闻听此言,俱感意外。就听此时,只听布克叫道:“这就把小美人还给你们吧!”
龙泉剑女|茓道被点,不由自主被抛了出去。众人惊喜之中连忙去接。不料布克身形如鬼魅般紧随而至,左手抓信龙泉剑女右手长刀如匹练匹挥下。
几人猝不及防下,竟受暗算,饶是他们的武功已臻非凡之境,也均身受重创,为刀气所创,倒摔到数丈开外。
“哈哈哈,”布克狂笑声止,恨恨道:“跟我斗,是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哈哈哈哈哈。”
群雄都被这场面惊呆了。
血,一片片,染红了洁白的雪,白得耀眼,红得刺目。
雪——血
“自在三友”武功最弱,此刻已是奄奄一息,那只小猴子却早已气绝。
苏痴面色惨白,仰天躺着,用颤拌的手抚摸着它尚留余温的身体,目中的痛苦之色浓得就像是夕阳西下时远处的那一抹秋色。
杜部身子倒在他脚下,胸口的衣衫稀烂,伤口不断汩汩地流着血,蓬乱的头发上有白的雪,红的血,双目怔怔地注视着天空滚滚而落的雪花,半晌他才用微弱的像春蚕食桑般的声音道:“老三,咱…….咱们的……阳……阳寿真的……到了尽……头了吗?”
李畅饮斜爬在雪中,侧着一张比雪还白的脸,左手还紧紧地抓着那只破了的酒葫芦,迷睁着双眼,笑着说:“老大,你……你难道不嫌咱们……咱们活得…..活得不够吗?”话刚完,“哇”地又吐出了一口血,雪立即融了,但血也立刻凝结,雪又落下。
苏痴苦笑了一下,道:“老三说得对,像我们……这样的人,活得……又累……又惹人烦……是该…..早点滚了……嘻……”
“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啊?老……老大?”
“可惜我们在临死之前,竟……也不能……再……再见他一面了。”
他!
他们二人当然知道杜部说的是谁,沉默,突然三人同时说道:“能够认识他我们已不枉此生了,人生在世,何必贪求太多呢?哈哈哈!”
三人三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对视一笑,就此气绝,脸上犹带笑容。
秋田一剑等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群风云世界的豪杰们双目都啜着泪。
风雪无情,依旧继续着它们的步伐,试图掩盖这充满血腥的世界。
群雄一步步逼了上来,目中再也没丝毫恐惧,取而代之的是烈火般的愤怒。
布克也似乎被这阵势惊骇了,不自主地退了一步,但旋即又恢复了冷静:“好,来得越多,杀得越过瘾,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来中国为的就是统一中原武林,哈哈哈!”突然,听见布克暴喝一声,宛如晴天一个霹雳,“我的魔子们,快出来吧!”
雪地中突然“嘭”地冒出几个白衣人来,紧接着不远处又有些白衣人从雪中窜了出来,顷刻间已有几百人断断续续地冒出来,每个人都握着一柄银亮地鬼头刀,逢人便杀,鹰隼般的绿眼中闪着*的光芒。
刹那间,喊杀声响彻田野,震动街巷,一片片鲜红的血洒下,浇在白雪上。
刀剑不停地挥动着,闪烁着比雪还亮的光,残肢,断臂,满地都是,人一个挨一个地倒下,顷刻便被白雪覆盖,此刻不管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英德法意人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那些疯狂而可怕的美洲人。
血战仍在继续,虽然群雄人数占优,但那些美洲人竟全是些一流高手,他们足以以一抵十,再加上布克无人匹敌的刀法,他们竟渐渐落了下风。
秋田,池上,罗土马,阿托马,杜希米,桑布里奇,无梅,张定天,白少雄,李玲儿等人均已身负重伤,脸上,衣上满是血污,手下众人已死了十之三四。
布克挥刀肆意地发泻着,虽然带着一个龙泉剑女,但仍无人能再挡得住,那种刀法的速度与力量的确太可怕了,那种带着地狱之火一般炫丽的光芒的刀法,它带给人的只有不幸与死亡。
突然间,雪地中一股雪柱呼啸着奔驰而至,在人群中穿Сhā冲突,所到之处,异国白衣人纷纷倒下。
伤口只有一处,一处绝对致命的伤口——脖子。
死者身首已经异处,腔子中鲜血喷出,四散飞溅,斗大的头顿时在空中翻滚,落下,栽在雪中。
那股雪柱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从东到西,从西到南,从南到北,没有一个白衣人能避开,只要它到了你面前,那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死的方式也是一样,头在天上,身子在地下。
很快,群雄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惊喜地看着这奇异的情形。
所有的白衣人都去围攻那股雪柱了,近百个疯子般的刀术的高手,一轮一轮的进攻不停不歇。
可惜的是那雪柱就像一座壁立千仞苍劲雄伟的雪峰,巍巍而不可撼动。
“住手!”布克猛然大喝一声。
所有的白衣人立即收刀,行动如一,可是谁也没料到这竟是他们生命的尽头。
布克口中的“退下”还未发出,一声声惨叫如夜狼嗥叫般响起凄厉恐怖。
是的,他们虽然住手,可是那雪柱却突然间更大旋得更疾了。
就在他们收刀的那一瞬间,只见雪花迎面扑来,一道灿烂夺目的七色光一闪而逝,接着便是一片空白。
思想,精神,灵魂都伴着那道美丽的光芒消失在未知世界里,只剩下下具干瘪扭曲在身体,但那死鱼般凹凸的眼睛里仿佛还存有一些什么,是恐惧,悲伤,痛苦还是幸福?
片刻之前还勇不可挡,挥刀血战的白衣人,在片刻之后已经完全变成了死人,这其中却只有五十四个是死在雪柱之手的,其余的,有吓死的,也有自杀的。原因,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布克的脸色终于变了,灰黑中透着一种胭脂的红色,握刀的手一根根青筋如毒蛇般盘结凸起。宽大的红袍在风雪中像钢甲一般纹丝不动。一头黄|色去秋风中的枯草。一双绿幽幽的眼中闪烁着疯狂,愤怒的光。
几乎是所有人都感到了布克身上的那股杀气,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近感充斥在空气中,比寒风更冷,比刀锋更令人胆寒。
舞动的雪柱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朋友
周围的白雪散尽,一个黑色的身形显现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庞又回到群雄的视野中。
“是石心!”几乎是所有的人同时叫了出来,有的惊喜,有的疑惧,有的高亢,有的粗豪……
布克咬着牙,恶狠狠道:“不管你是谁,今天我一定要叫你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石心冷冷一笑:“该消失掉的迟早都要消失的。”
布克长刀一挥,道:“出手吧!”
石心向四周看了一眼,道:“我们走远一点。”
布克一怔:“为什么?”旋即又似乎有所悟,阴笑道:“你是怕自己会死得很难看?怕被这些同胞看到丢脸吧?”
石心的目光立刻盯住了他:“我告诉你,我这一生,最恨别人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
布克被石心冰冷的目光盯着有一丝莫名的恐惧,转过身“那我们就在这里吧!”说着,他已经先掠了过出去。
秋田一剑,罗杰斯等人齐声叫道:“石心!”那声音饱含着惊喜,关怀,激动和温暖。
石心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微笑,“你们好,谢谢!”转身大步而去。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众人却可以感觉到这五个字的份量,和其中可蕴藏的友情的关怀。
他们静静地站着,目送石心渐远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雪丝毫没有停的迹像,房屋,树,远山,大地全是白茫茫的,整个世界宛如一个冰封的海洋,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风卷着雪片像砣螺打着旋儿。
天空也是白的,苍白得像初愈的少女的脸。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等待着,默默地望着石心逝去的方向,默默的祈祷。
秋田一剑等人的心里既充满欣喜又充满担忧,喜的是石心没有死,他又回来了,忧的是布克那足以惊世骇俗的武功,石心否应付得了呢?望着迷朦的远方,风雪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是石心,没错,就是他。他正面带微笑朝着这儿走来,秋田心中激动极了,可是突然间,石心又倒下去了,血像赤练一样从他胸膛里冒了出来,背后出现了布克狰狞可怖的面孔,他正在笑,像一夜狼嗥叫一般。秋田一剑只觉昨胸口憋了一口气,“哇”地吐出了一滩血,再抬头,远处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恐怖而可怕的幻觉。
天刀他们那边的人心里却是复杂而迷乱的,毕竟在他们眼中石心的形像永远是那么恶陋,但现在却都朌望能看到最终归来的是石心,而他们以前对石心的认识却似乎变得有些模糊,在潜意识里,他们希望接受一个新的石心,一个像秋田一剑所说的那个石心。
在迷朦的风雪中,他们仿佛看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巅峰对决。两个传奇式的人物,两柄拥有绝对霸气的刀,两道比烈焰更绚丽的彩虹,足以让时间停顿的那种可怖而神奇的力量,刀锋相接时那撕裂空气的尖锐爆鸣声,也仿佛远远地传了过来,每个人的呼吸心跳都在加快,两只眼像箭一般要穿透风雪,在空白中寻找脑在的影像。
雪不断地落下,他们的头上衣服上全都罩了厚厚的一层,远远望去,就像一群冰雕塑立在雪原上。
尽管风很冷,可是他们的血却是热的,就像火山的熔岩。
终于,远处,就在他们逝去的方向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越走越近,群雄一阵心潮澎湃,忍不住要大声欢呼,可突然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心也沉了下去。黑点变成了红的,那是布克的红袍。
群雄由失望变成了伤心,终于他们愤怒了,几乎是同时,所有的都握住了兵刃,咬紧了嘴唇,天地间似乎已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们的爆发了。
远处的布克似乎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突然止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他张开了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咯咯”的喉响。这时,一股血箭“哧”地从他的前胸穿出,布克的脸立刻扭曲,双目也变成了死灰色,右手使劲抓着刀柄,像是一个落水者垂死时抓着一根救命草。更有那种一头垂死野兽临死前使劲蹬腿儿的味道,把一个不是希望的希望当成希望,以发泄自己对死亡的不满。然后他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就倒了下去,直到大雪覆盖他的身体,布克再没有站起来。
群雄先是一怔,继而滚动与兴奋,旋即又担心了起来:布克死了,可是石心呢?他为什么没有出现,难道他是在临死之前重创布克的吗?
秋田一剑带头冲了过去,天刀,无梅等人对望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出了镇,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沿着布克留下的足印,他们很快找到了倒在积雪中的石心。
大雪丝毫掩盖不了激战留下的痕迹。场周三棵一人怀抱粗的青松齐根而折,残枝废屑到外都是,白雪像波浪般向四周扑散,深及人腰,场中却满是败草湿泥。
石心仰面倒在一株断松旁,胸前一处刀伤从左肋直到腹部,血水仍不时地冒出,衣上,雪地上,满是斑斑血迹。石心的脸色比雪还要白,嘴角还有一丝未干的血迹,右手紧紧握着幽冥剑,左手如钢钳般深深Сhā入树里。两条腿却在不停地抖着。
秋田一剑,罗杰斯等人一齐上前,扶起石心,帮他止了血,其中欧恩里爱伤最轻,于是由他运功为石心疗伤。群雄在欣幸之后都静静地站在一旁。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石心的腿才停止抖动,双眼也慢慢睁开。他刚想站起来,可双腿的旧疾和胸前的伤口让他不得不重新躺下。秋田一剑握住他的手道:“你伤得很重,就别逞强了,我们大家可不希望刚见到你就要给你送终啊。“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石心脸上也露出一丝久别的微笑:“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可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你们不应该来。”
这句话在无梅等人听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毕竟人远万里赶来为你洗冤报仇,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还说人家不该来,这未免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可是秋田一剑他们却能理解石心的这句话,因为它不仅包含对他们的信任和感激,还体现了对他们的关怀和对自己行为的负责。
欧恩里,咧开嘴一笑:“但我们毕竟已经来了,你知道吗?萨托尔国王和许多英国人都很想念你,希望你能再去一次英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言文谈武,饮酒拌茶。”
“是啊,石心,我们大君也希望你能回到土耳其,因为那里有很多人都想念你,想念你们。”罗杰斯似乎是很吃力地才将后面四个字说出来。
阿托巴微笑道:“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最醇的红葡萄酒和最美妙的歌舞啊!”
……
……
……
一声声温暖的话语传进耳内,石心的眼有些湿润了。
]此时此刻,他甚至想冲着天空大声呼喊:“我不再孤独,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这么我的朋友,我的一生毕竟不是太失败的!”
石心突然道:“你们既然来了,我就应该稍尽地主之宜了。”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支红色的烟花点燃。
“吱——”烟花冲天飞起,亮彻天幕。
池上平原斜眼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道:“可今天你这地主可不容易当啊!”
石心道:“平原你就放心吧,再多的人今天我也请得起。”
谈话间,十几辆马车平稳地奔驰而来,驾辕的是十八名黑衣少年,别有两名坐在两侧。车一到,几人一齐行动,动作干净利落,迅速有序。片刻间桌椅盘盏,酒菜碟筷,已经全整齐地摆在雪地上了。
酒全是上等的女儿红,竹叶青,杜康,菜冷热炖炒,素卤荤肉,是应有尽有。
石心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拄着剑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今天各位朋友远道而来,我石心就此略备酒菜,请大家尽情地吃喝,不管是不是朋友,只要看得起我,就留下来。”这是青石崖之后,石心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
秋田一剑道:“石心,你可是越来越行了,竟然什么都准备好了。“
石心看着他:“因为我知道你们会来的。”
一扭头石心看到天刀,无梅等人,他分开众人走过去,对天刀说:“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就开始吗?今天就是初一,这儿就是黄风岗。”
天刀看着他,一咬牙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从此以后,四神器再不Сhā手石心的事。”地剑,莫邪,龙泉紧随其后消失在远方。
石心又转身对无梅等人道:“今天,我是青石崖之前的那个石心,我们之间的恩怨在今天不会存大,但总有一天我还会去找你们的,现在要留要去,请便。”
张定天,无梅等几人对望了一眼,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而那群白路人士却十之*都留了下来。
雪地上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杯盏撞击声,猜拳行令声,嬉笑闹骂声,在空气中回荡不绝,远远的传向四野。欢乐的气氛充斥整个黄风岗。风在歌,雪在舞,人在笑。
夜渐渐降临酒宴仍未散,场上燃起了火把,雪已停,一轮明月交县 在深黑的天空中。已有七八分醉意的汉子们畅醋高歌,嘹响,粗犷的声音直冲霄汉:“狂风吹面,飞雪飘扬,对酒当歌,胸中豪情万丈,莫笑儿女情长,休言烦愁忧伤,酒醉把歌唱。天地间我自在翱翔,沸腾的热血激励我们冲向前方,男儿当自强,孤独的英雄流血不流泪,快乐的英雄豪情如水,寂寞的英雄,任它雨打风吹……”
石心默默地看着听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段难忘的时光,行侠仗义的*驰骋沙场的激|情,花前月下的柔情……
石心擦干了湿润的眼眶,转过身,慢慢消失在黑暗中远远的,石心还听到了他们的呼喊:“石心,我们等着你——”
月光冷冷清清的,石心在自在三友墓前久久地站着,在雪地上投出一条淡淡的影子,终于,月亮钻进了云里,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风在呜呜地吹着。
崂山二怪
雪儿
夜漆黑,石心一个人缓缓的走在大街上,路边挂的灯笼将他的影子远远投了出去,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却永远是孤独的,远处黑影幢幢,宛如鬼魅一般。
手中长剑依旧,黑鞘,白布缠在剑柄上,显得那么萧索,凄凉,麻木的躯体,空洞的灵魂,石心一步步地走着,毫无目标,他只知道;一步迈出去之后便不能回头。人生岂到处充满这许多的无奈与痛苦,一个人连自己都无法驭驾,他还能做些什么?太多的苦难与坎坷,是否可以将一个人摧毁?人生究竟是美好呢?还是痛苦?
石心的影子慢慢缩短又渐渐拉长,终于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站住——”只听一声厉喝,两个黑衣人从路侧墙上一跃而下,手提长剑,目光炯炯,显然武功不弱。
石心不语,但迈出去一脚后,便站定了,却不回头。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你便是石心了?”没有回答,那人冷笑几声,道:“听说你身上藏有阳光剑谱,我们‘崂山二仙’特来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石心仍不答话,不知听没听到那人的话。
另一个黑衣人道:“大哥,何必跟他口罗嗦,一剑解决了他不完了吗?原来那黑衣人便是“崂山二怪”中的大怪“不要命”阿大,另一个自是二怪“不要头”阿二。
“不要命”,“不要头”?江湖上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胆就吓破了,其手段之毒辣,武功之高强均是骇人听闻,虽然起名“不要命”“不要头”,但又有谁敢,谁能要他们的命,要他们的头?
“不要命”阿大“嘿嘿”冷笑两声,道:“石心,我们最好能够好好谈谈,否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们先开出价来,同不同意就由你了。”说罢从怀中掏出来一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红光一闪,灼灼发亮,竟是一颗赤红如血的大珠子,显然价值不菲。接着又拍拍手片刻,便有一少年带了一少女来到二怪前,细看之下,那女子约摸双十年华,青丝披肩,碧钗朱帕束发,面如桃花,眸似晶,眉含远山,贝齿朱唇,俏鼻中嵌,耳中翠玉连珠,粉颈*,白衣百折湘竹裙,纤纤素手,莲足微露,端的好样貌。
阿大干笑两声,道:“石心,美女配英雄,珠宝归真主。现在,美女,珠宝都在这儿,只要你一点头——这便都是你的了。”
石心似乎是被打动了,转过身来,看着那儿,缓缓道:“真的?”
大怪见状,以为石心已被打动,当下哈哈一笑,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们还会对一个后生晚辈失言吗?”说完向二怪一点头,二怪带好女子和那血珠走向石心,在大约四五步的距离停了下来,阿二一伸右手,道:“拿来吧!”
石心确保洞的眼睛看看那血珠,再看看那女子,冷漠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半晌,才道:“你先把那女子和血珠交给我。”
二怪刚想发怒,只听大怪“呵呵”道:“既然这样,老二你就先交货,再取东西。”言下之意,并未将石心放在眼中,自然不怕他反悔。
二怪信言将血珠抛给石心,将那女子也推了过去。
石心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因年深日久,书页已发黄,石心顺手又抛给了二怪,不发一言,带那女子缓缓离去。
崂山二怪仿佛不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但事实就在眼前不由得不信,大怪接过书塞在怀中,向二怪一使眼色,“嘿嘿”冷笑两声,厉喝一声二人如苍鹰般挺剑刺向石心,快捷,迅猛,诡异瞬间已到石心背后,眼见便要刺入他的肉中。
那少女仿佛吓呆了,站在哪一动不动。
石心转身,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啪”,牢牢夹住了二刺来的一剑,但大怪的剑也已刺到了他的腹下,就在那一瞬间,石心左手的剑已分毫不差的挡在那里,金铁交鸣,火星四射,同时只听“啪”的一声二怪长剑的剑尖已被折断,石心抖腕甩出,“嗖”“哧”二声,阿二左肩已是鲜血淋漓,两怪同时退下,瞪着石心,仿佛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有如此高的武功。刚才两怪同时出手二怪攻上,大怪攻下,上剑变幻如灵蛇,暗含五个杀招,可以在任意时刻,从对手意想不到的方位攻其要害。下剑如电,一剑之出便已笼罩敌方委中、大豁、昆仑、照海、白海,双剑合壁,配合的无衣无缝,而石心却能在间不客发之际破招攻敌,的确是不可思议。
石心空洞的眼中突然暴射冷光,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寒气,崂山双怪纵横江湖数十年,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但此刻却只觉得全身发冷,手中的剑似已握不稳。
石心剑已出鞘,剑气冲天,宛如利电。那崂山双怪行走江湖多年,武功自不是泛泛之辈,慌乱之中已腾空而起,快愈鹞鹰。但他们快,石心的剑更快,只听“啊——”的一声,二怪的双足齐膝而断,鲜血狂喷,在地上号啕大叫,大怪凌空倒翻,虽躲过断腿之灾,但头发却齐顶而削,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两怪此刻狂性大发,二怪双足虽残,手中却不停,厉喝一声,几十种喂毒暗器,如飞蝗般打向石心,用的还是江湖少有的“漫天花雨”式。大怪乘机挺剑如狂风暴雨般攻了过去。
剑影霍霍,暗器哧哧,凶险无比,石心长剑再次飞出,强劲的剑气将那些暗器,全都倒卷了回去,照数钉在二怪身上,阿二惨呼一声,便既倒地而亡。
大怪胸前亦被划出一道血口,但仍不停手,长剑脱手飞入接着糅身扑上,用的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五指如钩,直取石心胸前要|茓,那长剑竟不是刺向石心,而是刺向其身旁的那少女,这样一来,石心若是救那少女,就须以剑磕挡那剑,或是用手,足来挡住,空门必露,大怪的爪却已是近在咫尺,势必难以避开,自然非死即伤。
就在那一瞬间,石心仿佛已死定了,因为他长剑已挥出,“当”就在那剑距那少女不足一尺之际,被石心格开。同时大怪的利爪业也到了他腰畔,力透指尖,刺得他皮肤生疼,闪避已是不及。
此刻,石心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不知是嘲讽,痛苦还是悲伤?在那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就在大怪的手Сhā入石心腰侧一寸深之后,便再也Сhā不进去了,因为一柄剑已刺入他的咽喉,只有一寸,但这一寸已足够要他的命了。大怪双目突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至死他都不相信世上竟有这等怪事,还没等他弄清怎么回事,一柄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他不相信世上竟会有这么快的剑,格剑,回转,刺出在令人难以置信的时间刺出,“啪”“不要命”终于倒了下去,这次却是想要命也要不成了。
石心回剑入鞘,只觉得腰畔已有麻木之感,显然大怪手指上喂有剧毒,顺手连点,封住|茓道,扭头便走。
“呀——”只听身后一人怒喝奔来,却是原来送那少女的少年,手持一柄匕首,刺向石心背后,石心侧身闪过,右手伸出,已扣住他脉门,那少年顿时全身酸麻,动弹不得,口中却大骂:“好恶贼,你今日杀我师父,我定要报仇。”
石心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你想报仇?”
那少年咬牙,恨恨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石心道:“好,”说完便即放手。
那少年愣愣,仿佛不相信会有这等事,喃喃道:“你…你…”望着眼前的杀理由仇人,削瘦的脸上平淡的表情,一双空洞却又似明亮,简明又似深隧的漆黑的眸子,看起来很年轻,但头发却已白了很多,破烂的黑衣。
“你不是要报仇的吗?”“呀,”那少年挺起匕首,直刺了过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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