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看她一眼，可是别人都说他傻，但他不傻，他只是一个没有睡醒的孩子，在我的记忆里文宝从来都没有睡醒过。

大燕说，那就奇怪了，看着他好好的呀，也吃饭，，也走路。

可是，文玉说，他始终都在睡梦里，他是在睡梦里行走。文玉，这些都是梦吗?这阳光是梦中的阳光吗?这风是梦中的风吗?这树是梦中的树吗?这水是梦中的水吗?这人是梦中的人吗?文玉，这些离我是这样的远，这些又都离我那样近，文玉，你看，那些鸟儿是在梦中飞翔吗?

大燕说，他不是有病吧?

文玉说，我不知道，他整天都在睡梦里，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醒过来。

春玲说，你们看，文宝在岸上奔跑呢。

文玉和大燕就朝对岸望去，他们果然看到了在河岸上奔跑的 文宝，河风掀扬起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张扬着双手，他的姿态真的像一只飞翔的小鸟。

大燕说，他为啥要跑呢?

文玉说，不知道。文玉；你看到那很远的地方了吗?那里有一片蓝­色­的天，有一群水鸟朝那儿飞去了，姥爷说，我们就要到那儿去。文宝，你看到啥了?文宝?

王洪成似乎有些得意地说，我说他是个傻子吧，你们还不信。

文玉瞪他一眼，文玉想对他说，你才是傻子呢。可这时船已经靠了岸，文玉把嘴边的话当唾沫咽了下去，他背起自己的背包下了船。他们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排着队沿着码头上岸，王洪成肩上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在一些农人的注目下穿过了一个村庄来到一条公路上，然后继续沿着公路和颍河并行朝着他们心中向往的、红太阳升起的地方行军。这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最初的计划是先到有火车的城市里去，在行军的路途中他们和一些外地的红卫兵并肩而行，他们都对行走充满了热情，而对他们行走的目的却感到陌生。他们为此进行了一些浅显的交谈。文玉说，你们到哪儿去?

我们要到北京，你们要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