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说，可是我们往哪儿走呢！

文玉说，往哪儿走都得走，我们不能这样站着，说不定有蛇哩。一听说有蛇几个女孩子又叫起来。文玉说，我们’走动着蛇听到声音就会跑掉了。文玉就从一棵树上折下了一根树枝，在前面带路。他们就这样一个人拉着一个人的衣服像扯羊羔似的履着一条小路往前走，他们在斑斑驳驳的月光下看到脚下渐渐出现了一些石头，最后他们来到一条小溪边。文玉说，这下好了，我们顺着这条小溪就能走出去。他们就顺着小溪走，一直走了很长时伺，到最后走着走着小溪没有了，小溪跌到一个山崖下面去了。大燕说，我们这是到了哪了?文玉也有些害怕，小溪跌落在山崖下的哗哗声在夜里显得很吓人。文玉想，我们这是到哪啦?文玉说，我们不能再走了，我们就在这儿等到天亮吧。他们就在饥饿和恐惧之中在小溪边的一块大石头前坐下来。大燕说，累死我了，大燕说我们要是有个介绍信就好了，都怨王洪成个龟孙家儿。

文玉说，我们等天明了再说吧。

大蒸说，我们就一直这样坐着等吗?

文玉说，你们先睡吧，我在这儿守着。大燕她们几个就背靠背倚在一块儿慢慢地睡着了。文玉想，我们这是在哪儿呢?文玉想起了家，想起了文宝。文玉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文宝在这儿就好了。文玉，你这是在做梦。在梦中你不知道你是谁，你或许就是那风吧?昨天的风和今天的风一样吗?去年的风和今年的风一样吗？幼年的风和青年的风一样吗?死者的风和活人的风一样吗?文玉?文玉实在顶不住疲劳的侵袭，就在文宝的叙说中慢慢地睡去了。文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可是在他的四周却满是雾气，一些透明的雾，透明的雾气使他看不到两丈远的地方，他只听到从雾气中传来的一些鸟鸣。他伸伸自己的胳膊，看到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女孩子靠在一起睡得正香，文玉起身想叫醒她们，可是这个时候文玉看到在她们身后有架死人的白骨，那些骨头使文玉毛骨悚然。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使自己平静下来。文玉想，我不能让这几个女孩子看到这架白骨，不然她们会吓破胆的，我应该在她们醒来之前把这架骨头移到别处去。文玉这样想着就睁开眼，文玉走到那架骨头前，他想?这架骨头放在这儿有多长时间了?这是谁呢?你是怎样来到这里又死在这里呢?文玉这样想着就在那架骨头前蹲下来，文玉感到有森森的­阴­气从那架骨头里散发出来，使得他的手哆嗦不止。文玉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呢?他是一个青年还是一个老人呢?文玉想，看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文玉这样想着就伸手拿起了那个人的头颅。大燕这时在他的身后嘟囔了一句说，要是有介绍信就好了。女玉被大燕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转回身看到大燕又睡着了，她是在说梦话。文玉说，做梦，上哪去弄介绍信?

回家，回家找俺爹。大蒸又在梦里嘟囔了一句。

女玉说，家在哪里?文玉又想，大燕说得对，要是有介绍信我们也到不了这一步，要是有介绍信说不定我们早就坐上火车了。可是去哪儿弄介绍信呢?回家?可家在哪里？文玉望着那架白骨想，要是有封介绍信就好了。要不我自己写一封吧，说实话我的宇也不比大舅的差。可是我没章，没有章我就刻一枚!那章我又不是没刻过，我爹的那几枚藏书章不都是我刻的吗?可是这野山荒岭的上哪儿去弄章坯子呢?对了，这骨头不是能刻章的吗?文玉蹲在那堆骨头前，突然就产生了要用这骨头刻一枚章的想法。文玉就丢掉手中的头颅骨，在那架骨头中找了一会儿才选中了一块髌骨，文玉想，看来只有这块骨头才能做章坯子了。可是那块髌骨的表面不是平的，文玉想，应该把这块骨头磨平。文王想，到哪儿磨呢?他看了看身边的石头，他知道那些粗糙的石头是不行的。这时他又把目光落回到那些骨头上，他想找一块大一些的骨面来当磨平这章坯子的工具，最后他又一次从那堆骨头里把那个人的颅骨拿起来，文玉想，看来就是你了。文玉这样想着，他一手托着那颗颅骨一手拿着髌骨来到溪水边，他在哗哗流淌的溪水边坐下来，他用清清的溪水洗了洗手，而后就开始在颅骨上磨起他的章坯来。那两块人体上的不同部位的骨头磨擦起来；它们磨擦酌声音哧哧发响，带有一丝血丝的潮味，那声音在清晨的浓雾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声响叫醒了几个梦中的女孩子；她们惺忪着眼睛看到了那个坐在水边专心致志的人。大燕说，文玉，你­干­啥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