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头也不回地说，我在磨章坯子。

一个女孩说，磨章坯子­干­啥?

文玉说，有章坯子就能刻章，有章我们就有了介绍信，有了介绍信我们就能坐火车，坐上火车我们就能到红太阳升起的地方去。

那群女孩子都惊喜地叫起来，她们起身来到溪边，但她们都被文玉手中的颅骨吓呆了。大燕说，你手里拿的是啥?

文玉朝她们扬了扬手中的颅骨说，人头骨。

她们又都叫起来，吓得拥成一团。文玉笑了一下说，看你们吓哩，这只不过是一块颅骨，活着的时候它会思考问题，可现在它只不过是一块骨头，现在只有它才能帮助我们了。文玉说完又磨起他手中的章坯子来，那群女孩子看着文玉镇静的样子也都慢慢平静下来，她们围坐在文玉的身边，渐渐地适应了文玉弄出来的骨头相磨擦的­阴­森森的声音：哧——哧——

大燕说，用这真能刻章吗？

文玉说，能。于是她们的内心里就充满了希望，她们在期待之中终于听文玉说了一声，好了。她们看看文玉的手中，那髌骨已成了一枚章坯子。可是，你用啥刻呢，文玉？她们一齐叫道。

文玉对大燕说，你带有笔吗?

大燕说，有笔呀。

文玉说，把你的钢笔拿出来。大燕就从兜里掏出来一杆老粗的黑杆金星笔。文玉接过来，把笔旋开，又把笔尖从笔舌上取下来，文玉把笔尖在溪水里洗净后又用一块小石头把笔尖砸平，他一砸有个女孩就说，别砸，砸坏了。

文玉停下手说，不砸坏能变成刀吗?我要用这笔尖磨成一把刻刀，我要用这刻刀刻章。

大燕说，这是我出来的时候恁大舅给我买的新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