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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乱世虐情之赤血邪王 > 苦涩人间两相依

苦涩人间两相依

“七姐说真的?”那年轻公子的声音兴奋得很。

“荣华呀,小雪再怎么也只是个孩子,十九弟喜欢的话,我再去找个标致些的,改天送到他府上,今次就饶了这孩子吧。”爹爹委曲求全地央求道。

“不行,你现在就把他给我弄走,我看着他一刻都难受。”那女人的声音越发地飞扬跋扈。

“够了!”哥哥拍桌子起身怒道:“我们走,小雪。”他拉着我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对那男人说道:“我弟弟不是什么物品,由得你送来送去的。还有,我们不要你们赶,你们脸家的脸­色­我们也看不了,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少来再纠缠我们。”

“好个小兔崽子,倒是给我跳起来了,你试试看,没有我的吩咐,你们能走出这扇门?”那女人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本来不算难看的脸被泼辣蛮横衬托得如同夜叉一般。

“好!试就试!”哥哥拿起门边高大的景德镇出产的新颈瓷瓶,往墙上摔去。“嘡”地一声,那一人高的瓷瓶碎成一片一片,哥哥把我拉在身后,抓着锐利的瓶颈,拉开架势就要与那么人拼命。

“好了,好了。荣华。何必跟个孩子计较。”爹爹拉住那女人:“你们先回戏园子,改天我再去看你们。”

回到戏园子,反到比在那金碧辉煌的高墙大院里轻松自在,兄弟姐妹们拉着我问长问短,好不关切。

第二天仍然演《铡美案》,晚上演《宝黛相遇》和《金钏记》,来看的人很多,京城里有些个派头的人都来了。刚演到半晌,气氛有些不对,一群人拥着一个身着金衣,头戴金冠的人坐下,戏还是接着演,但看得出场内的每一个人都透着紧张。

我和蒋源正在演《宝黛相见》,搞不清楚下面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唱得很好,明儿太皇太后八十大寿,你们来宫里演,还演这段宝黛相见。”唱完正要谢幕的时候,那穿金衣的男人起身说道。妈呀,这人是谁,不会是当朝天子吧。

※※※※※※※※※※※※

“这样下去,早晚事情会暴露。”荣华公主府,一个低沉的女声响起:“如果让父皇查出你抛妻弃子来取我,那可是欺君大罪,到时候恐怕连我都保不了你。”

“那。。。。。”那个温声吞气的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到底该怎么办?”

“还不如早早地做掉他们!”女声透着­阴­狠,尖利得如同幽夜里的鬼魅。

“你要我亲手杀了?!”

“你怕什么?!出了事有我顶着呢。”

“好吧。”那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皇宫,高墙,大门,朱红的窗,碧琉璃的瓦,金­色­的大殿,好气派,第一次见到这禁宫,我好奇地不断掀开轿帘往外看。

到了皇宫后院,深深的庭院,“侯门一如深似海”这皇宫就更不要说了,这深墙琉璃瓦的院子里住着舒服吗?我却不这么觉得。

到了皇太后的景宁宫,果然看见一人多高的戏台子已经搭好了,今天仍然是唱宝黛相见,按那皇帝老儿所要求的,蒋源唱宝玉,我唱黛玉,他老是笑我天生就有黛玉楚楚可怜的气质,说不定还是什么遗落人间的皇宫贵戚。

台下密密麻麻的大概都是所谓的皇宫权臣,说不紧张是假的,我的手心都冒汗了,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明显地感觉到台下有几道灼灼的目光投在我的脸上,像是要烧着我,我像是被那些锐利如剑的眼光剥得浑身­精­光,赤­祼­­祼­地站在他们面前一样,头皮有些发麻,硬撑着唱下去,从戏台一脚转过去的时候,差点脚下一软跌下高台,幸亏蒋源身手快,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来了个亲昵的宝黛相拥,才化解了险境,听着阵阵的掌声,我的头上已经冒出大颗颗的汗珠子。

好不容易熬完那场戏,匆匆忙忙地去后台卸妆,就见几个流气的官员以及堵在那里。

我有些惊惧地推到后面,班主挡在我的身前:“如雪,下一场包公戏,不用你忙了,先去外面逛逛吧。”

我像是如获大赦一般忙跑了出去,景宁宫后面有一片梨花林,正开得鲜艳,我跑到一颗梨花树下,正扶着梨树急喘,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是蒋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得­精­光,在他的身上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巨大的凶器正往他身后的幽|­茓­里捅进去,拔出来又推进去,蒋源似是在奋力地挣扎却被那高大男人紧紧地压住动弹不得,他看见他面上痛苦的表情,紧咬的下­唇­。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断袖,但看见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也在抽泣。

蒋源抬起头,看见我,脸上闪现着惊讶,难堪,痛苦和愤怒,但更多的是焦急,他的眼中闪亮的似乎是泪水,他在示意我赶快逃走吗?我扶着梨树的手有些发抖。

正要转身跑开,不是不救蒋源,以我那点力气,冲上去恐怕也只会给他添麻烦,正转身想要到台后找正做杂工的哥哥帮忙,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被两个穿着金衣,头戴金冠的年轻人拖着压倒在梨花树下。

“放开我!”我挣扎着,却被那两个禽兽制住手脚,撕扯着,一生凌厉的声音,我的衣服被他们扯开,露出雪白的胸膛,我猛地咬住他们抓着我的胳膊。“臭戏子,竟然不知好歹,不收拾得你服服帖帖,今天我们哥俩决不罢休。”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呜~”他们将拿团衣服塞进我的嘴里,接着又扯下我的裤子,我急得要哭出来。

“哥哥,你在哪里?快救我。”我流着泪,在心里默默地喊着。

“你们在做什么?!”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那两个人放开了我。

我抬起头,看那人时却呆住了,不是哥哥,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公子,浑身上下一股庄严气质。那人的眼光无比地锐利,如同草原上的猎鹰一样,那种王者的气势让人震撼。

“都给我停手。”那人怒道:“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心急也不是这样。”

“是三哥呀,不过是个下贱的戏子,三哥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三哥要喜欢,改天叫人给送到太子府去。”那两个年轻皇子似乎很惧怕这人。

他是太子?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太子摆摆手,那两个皇子匆匆地逃了。

“你就是雪芙蓉?”太子走到我的面前,扶起我,勾起我的下巴问道。

“放开他!”一个愤怒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这次是我的哥哥。

“哥,你误会了,是这位公子救了我。”我拉着他的衣袖让我缓和怒气。

“他们皇家的人我们这些小民老百姓惹不起,如雪,我们走。”哥哥拉着我的手匆匆地离开。

“如雪。。。”我听见一个低柔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喃喃地吟着。

“以后要小心提防着那些人,知道吗?”哥哥把我带到一边低声地对我说:“皇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的。”

“可刚才那位大哥哥是好人呀,他还救了我呢。”我仰起头看着哥哥。g

“谁知道他心里是什么坏水。”哥哥的眼睛那样凌厉,愤愤的神态像是有些愤世嫉俗的样子。

后面还有我的一出戏,《打金枝》,我演里面的泼辣公主,蒋源已经和我搭戏,演小生,但我看进他的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约摸哭过的样子,那双满含水的眼睛看着我,似乎依然在哭泣。

台下依旧是一道道灼热似剑的眼光,我看下台去,看到刚刚救我的那皇子,他也在人群中,对着我笑。

那日从皇宫回去便昏昏沉沉地,回到梨香苑,我们戏班子比以前更有红火了,场场爆满,坐无虚席,隐约也知道自己在京城里有了些名气,常常都有富贾高官等着散场带我出去,好在有班主照顾,哥哥护着,尚没有出什么大事。

蒋源这些日子怪怪地,以前活宝一样的人如今成了个闷葫芦,常常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场边失神发呆,他那样子让人看了心里难过,我想安慰他,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小雪,有人找你。”正静静地坐着,戏班子的人来找我:“那人似乎是大有来头,你还是看下吧。班主很为难的样子,怕是挡不下来。”

“就去。”我皱了皱眉头,怕是又有麻烦了,我有些头皮发麻。

跑到戏台前面却见是那天救我的那白衣的皇子在对着我笑。“是你呀。”我对他没有什么防备,总觉得那日太鲁莽了,想找个机会跟他致歉,他却来找我了。

“如雪,我们出去走走吧。”他对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点头了,以前有人带我出去,我从来都不答应,这次竟是个特别。

班主担心地看着我:“小雪要小心点。”他一遍遍地叮嘱我。

“没事的,班主,这个哥哥是好人呢,上次还救过我。”我对班主说:“替我跟我哥哥说我去去很快就回来。”

一股咸腥的味道冲着他的鼻子,身上好痛,像是散了架一样。

莫问生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沙子,到处都是沙子,他的睫毛上,鼻孔,手上也全都是沙子,涩涩的,潮湿的,有点痒。

莫问生慢慢地坐起来,甩了甩头发,一粒一粒的细沙从头上甩落下来。肩膀上的伤口刺痛着,像毒蛇一样啃咬着他的神经。头也像是灌了铅一样地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深黑的夜,无边的牢笼,缠绕着他,鞭打着他,就像是一场恶梦。

如雪呢,他的小雪呢?

莫问生立刻四处张望着。想要爬起身来,浑身的骨头像是要碎掉一样,痛。

天很蓝,空气里是海水的咸味,

他半天才在沙滩上坐起身来。

海,蓝­色­的大海

无边广阔,自由,

终于得到了他渴望已久的自由。

他好想对着大海大声的呼唤,可他的喉咙沙哑发痛,什么也喊不出来。

“雪。。。小雪。。。。。。。。。”最后的声音沙哑的一遍遍的轻喃着。

爬起来,踉跄地摔倒在地上,又接着往前爬着。

小雪,你在哪里?好着急。心里像火在燃烧。

沿着海岸他俯伏着往前爬,爬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地到在沙地上,任海水打湿头发,沙粒沾满身体。

小雪,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一股深深的绝望代替了方才那一霎那刚刚获得自由的快乐。

他闭上了眼睛,又是一片深黑。自由却是绝望。

“哥。。。。。。”他听到了一个细小的近乎无法辨认的沙哑声音。

是他的幻觉吗?莫问生睁开了眼睛。

在一块礁石的后面,他看见一个人的腿半没在沙中。

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

哥哥跪下去,把我抱在怀里,紧紧地。

“小雪,你没有事就好了”他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

“好怕。。。。。。。好怕失去你。”

临晚时候,夕阳临海红透了天际,水天一­色­,波浪里浸这半­祼­的一轮红日。看着一天的晚霞绯红如血,黄昏是那么的美丽, 海天一­色­,苍苍茫茫,壮阔无比。

太阳慢慢地落下去了,天渐渐地黑下来。

海上的风反而更大了。潮水不断地涌上来。

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起来,我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礁石后面的沙滩上,在不停地发抖。

“哥。。。。。。。好冷。”我颤抖的声音沙哑难辨。

哥哥将我柔软纤细的身体抱在怀里,用手去摸,我的头好烫!

他晃着我的身体“振作点,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可是。。。。哥。。。。。。。我真的很冷。”

哥哥将我发烫的柔软身体抱在怀里,紧紧地,海风仍然在吹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这个荒芜的海岛上,什么都没,连个山炊济挥小?

怀里抱着柔软灼热的躯体,他的身体烫起来。

“小雪。。。。。”他的手抚摸着我发烫的脸。。。。。

“哥哥。。。”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绯红的­唇­因为灼热而­干­裂,哥哥突然像是失魂了一样吻住我,吮吸着我甜美的汁液我心跳不停地加快,喘不过气来,身体也越来越热。下腹的热流激荡着我的神经。

“好想。。。可以吗?小雪。。。。好想尝尝小雪的味道。”哥哥突然轻声地说。

“嗯。”我愣了下,接着点点头,白皙的脸已经开始发烫。

哥哥反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吻像蝴蝶一样地轻啄在我的身体上。一点点,一点点地下去,直到他的腿根敏感的部位,我轻声地呻吟出声。哥哥灼热的身体贴着我的。仍然在发抖。

哥哥分开我的腿,放在他的肩上。手滑到他细腻的身体柔软的根部。

“小雪。。。。我要。。。。进去小雪的身体了哦”哥哥的声音很温柔。

“恩。。。。”

猛地一下撕裂的痛,接着是缓慢的穿刺,哥哥的花蕾在我的身体里有节奏地律动着。慢慢地变得快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力。那股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旋转着,穿刺着,不停地敲击着我身体柔软敏感的所在,让我一次又一次得感受到那股销骨蚀心的痉挛和刺激的激越,不断地把我的感官推到一个高峰地顶端。如同在云霄中一样。

我睁开了眼睛,海岸线上已经露出微微的亮光,天快要亮了。

哥哥抱起身边的我的柔软的身体,在我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下,睁开了那双迷人的眼睛。

哥哥微笑着看着我,我看到他温暖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兄弟俩紧紧地搂在一起。随即看着对方赤­祼­的身体,又赶忙尴尬地分开。

“你先靠在这里休息一下”哥哥将我 扶着靠在沙滩上。

“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去找些木柴,生火来烤一下。”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哥哥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海风吹着,碧蓝的海水拍着海岸。终于逃出来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世界只在微尘里,而人生不过也只是一场梦。

如雾,如电,如梦,如幻,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然而梦中说梦重重梦,不如抓紧眼前这值得珍惜的片刻。

正想得出神。一阵脚步声响起。远处的海岸线上出现了一个人。哥哥抱着一堆木柴走了过来。

透着日出的微微的红­色­的光中。他的身影显得无比地高大挺拔。

“小雪”哥哥将木柴在沙滩上放下。高兴地奔到我的身边。

“你看,这是什么,我抓到了一只兔子。我们可以烤来吃,饿了吧。”

火堆生了起来。红­色­的火焰跳跃着。闪动的光中,我看到哥哥脸上生动迷人的笑。

哥哥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手指伸出来,抚摩我的脸颊,炽热的­唇­印上了我的眼睛,睫毛,嘴巴,舌头滑入我牙齿的缝隙里,吮吸我嘴里的汁液,我用手勾住他的脑后,与他口舌交缠,竟然有一瞬间的晕旋。

傍晚的时候,我靠着哥哥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看着夕阳,身下是金­色­的软软的沙子,远处是蔚蓝的大海。我们在海岛上一棵大树上面搭了一个小树屋,晚上就爬到上面去睡,每天晚上都偎依在一起,躺在小小的简陋的树屋里。有时候我们在沙滩上升起,一起躺在沙滩上望着星空。

“哥,如果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会怎么样?”我突然问起他。

“如果一直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呀。”哥哥笑着说。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也未尝是件坏事,虽然日子简陋辛苦,这样简简单单的过下去,什么也不用去想。

。。。。。。。。。。。

突然一阵揪心的痛让我的眼前有些发黑。

“哥哥。。。。”我捂住心口,轻声地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他忙将我搂入怀中。“小雪,你没事吧。”他温热的大手抚上我的额头。

“唔~~”真的好痛,刺痛像针一样要刺穿我。呼吸也像是要停止了,我的眼前变得越来越黑,一种无助的惊惧向我袭来。

“哥哥。。。我可能不行了,是不是真的活不了,好难过,以后不能再陪着哥哥了。”我虚弱的声息,颤抖地­唇­让他紧张起来。哥哥将我搂住,晃动着我的身体。

“振作点,一定要活下去,小雪,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他的声音竟然带着哭腔,坚强的哥哥也有脆弱的一刻。

“哥哥,别哭。”我抬起小手抹去他眼角留下的那滴泪,那滴珍贵的眼泪。“没有小雪,哥哥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呀。”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傻话,小雪这么可爱,这么善良,一定会没事的。”

我虚弱地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我要去天上找妈妈了,有妈妈照顾我,哥哥不用担心,没有小雪在身边,哥哥已经要坚强哦!”

我抬起小脸看着他,可我眼中他的身形和脸庞越来越模糊起来。。。。。

这里是哪里?好美,好纯净,一片纯白,好清晰,好清澈,好清爽,空气里飘散着如同雨后一般的清香,地上一片雪白的冰雪世界,纯净得没有一点灰尘的地面。。。走起来轻盈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好舒服。

“小雪。。。”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我,是谁?好熟悉的温柔与温暖,是妈妈!

妈妈笑着向我张开臂膀:“来呀,小雪,快来呀,来妈妈这里。”

我的身体轻飘飘地就要飞起来,眼看就要捧到妈妈向我伸出来的手指。妈妈,我就来了,就要和你在一起了。

一个焦急而且悲伤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大喊着:“小雪,不可以走,回来!不可以留下我一个人。”

那是哥哥,是哥哥的声音,他像是在哭,坚强的哥哥怎么可以哭呢?不要哭呀,哥哥,我不会走的,虽然我好累,厌倦这世界,好想和天上的妈妈在一起,可是哥哥需要我呀,我不可以丢下哥哥一个人。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哥哥紧紧抱着我的臂膀和充满血丝的眼睛。“哥哥。。。”我费力地唤道。

“小雪,千万要撑住呀,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他将我搂得好紧,紧得我无法呼吸。“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可以。”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我能觉得那湿湿的,是泪,他的手抖的利害。

“船在哪里?有没有人救救我们?!”哥哥抱着我对着大海大声地呼喊着。

许久都没有什么船的影子。

“天哪,为什么这么残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哥哥发了疯似地紧抱着我,对着苍穹呼喊着,嘶吼着如同一匹受了伤的野兽。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天,我的­性­命像是一直悬在发丝之上,随时都会坠落无底的黑暗。哥哥整天抱着我在海滩上等船,有时我昏过去,有时我醒过来,虽然时时的病痛折磨着我的身体,但哥哥焦急得头发都快白了,比我还要辛苦。

“小雪,不可以睡哦,我们一定可以等到的。”他总是在我就要陷入黑暗的时候摇晃着我的身体对我柔声地说。我昏昏迷迷地应了声,又倒在他的怀里,留下他一个人焦急地等待着。

“看!快看!那是什么!”哥哥突然兴奋地将我摇醒。

“船!有船来了!”我睁开眼睛看见海面上一个模糊的影子。

海面上有一艘巨大的帆船向我们这边靠近过来。

当船到他们近前的时候就没有了刚才那一刻在大海上看到船的雀跃。那艘黝黑的巨大帆船,船身看起来很古旧,上面还刻着神秘古雅花纹,奇特的火焰般的纹像是一种已经失传的神奇的远古文字。在日出的淡红­色­的微光里,还闪烁着幽蓝­色­的诡异的光芒。海船高高的桅杆上挂着一面黑­色­的大旗。旗上绣着血红­色­的烈焰。

船离得越来越近,在这艘黝黑的船的甲板上站满了黑压压的带着鬼面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从头到脸遮得看不清楚。为首的一个高挑的中年人穿着艳红­色­的长衣,皮肤白皙如纸,脸庞虽然俊秀,但透着邪气,远远地就一阵­阴­森森的邪气袭来。

“你们是什么人?”哥哥开口问他们。

“哈哈。”那红衣的男人笑得妖媚无比:“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问我是什么人。”

船停在小岛的旁边,那群黑衣人走了下来,将那红衣男人用一顶雍容的血­色­华盖抬下来,毕恭毕敬的样子,仿佛他就是他们的神。

“我是血魔。”那男人一字一句说道,嘴角微微地翘起成一抹幽美的弧度。“怕了吧?”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魔呢。”哥哥好无惧­色­:“只要你能医好我弟弟,随你是什么都好。”

“哦?有个­性­,喜欢!”那红衣的高挑男人走到我们面前挑起哥哥的下巴仔细地瞧。

“你想救你弟弟?”血魔看看我,似乎是略有深意地问道。

“你救得了他?!”哥哥的声音因兴奋变得尖利起来。

“不错,但你要付出代价!”血魔的声音拖得很长一字一句地说道。

哥哥抓住他艳红­色­的衣袖:“求求你,救救我弟弟,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真的什么代价都愿意吗?”血魔挑起眼睛充满邪气地看着他:“若我要你随我坠入魔道呢?”

那声音透着烈烈的寒,让我一阵惊惧:“哥哥,不可以,不要答应他。”

哥哥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痛苦和不舍的表情:“好!我答应。”

话音刚落,血魔抬起头重重地朝哥哥的天灵盖拍下去,一声惨叫声传来,我爬到哥哥的身边抱着他满脸是血,倒下来的身形。

“魔头,还我哥哥来!”我哽咽着说道,冲过去,却被他一扶手打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了。

“这是他的选择,怪不得别人!”森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被推上高高的木塔,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在火光中我的发丝飘扬起来,仿佛能闻到灰烬的气息,灰飞烟灭,一切都要结束了,如果你不能想起我,如果不能忘记你,我宁愿忘记我自己。

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一切就都结束了。我闭上眼睛,等待那熊熊大火将我淹没。

“我来救你了。”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是他吗?是他想起我,来救我了,我惊喜地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他,一个黑衣人,骑着一匹黑马向我冲了过来。

不是他,竟不是他,他冷漠的眼光像一根刺。

幽幽地醒转,眼前一个人影在晃动,尹枫,竟然是他,一个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人。

我浑身的骨头像市粉碎了一样,艰难地想要支撑起身体,却又倒了下去。

“我这是在哪里?”

“华山。”

“是你救了我吗?”我低声问道。

“是的,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本来应该感激他,却觉得一种深深地绝望,救我的人终究还不不是他,他是决意看到我死。

“你们掌门呢?”突然想起了送我去魔窟的孤秋鹤。

“师父他已经过世了,目前我就是新任掌门。”尹枫紧紧地盯着我,目光里仿佛别有深意:“一直觉得师父那样做有愧与你,慕少侠在魔窟里想必吃了不少苦。”他的手抬起了似是想要抚摸我的脸颊,又停留在空中。

“让我先一个人静一下吧。”我闭上眼睛对他说。

“好吧,慕少侠先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尹枫帮我把被子拉好,关上了门。

拉高被子,眼泪又一次滑落,我压低声音默默地流泪,也许是该忘却的时候,有的时候,有的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论怎样争取也没有用。

我没有欠谁一世的眼泪。

紧紧地蒙住被子,不让一线光照进来,痛到不愿意生,如果无法忘记你,我宁愿忘记自己。如果心麻木就不会痛,我宁愿什么都不要记起。

忘记吧,让我怎么忘记他,放了吧,一切都是水中花,从最熟悉到最陌生,我们之间再见面也回不到从前。

在那以后尹枫果然没有怎么打搅我,我仍然住在华山,常常听到热热闹闹,火火爆爆的武林大会一次又一次地召开,商议如何铲除赤血魔头。

从魔窟里被放出了的那些人充满了恨意,武林中白道又更添声势,很多人都邀请我去,但我对那些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我常常一个人坐在西面的仙女峰看日落,东面的朝阳峰看日出,那壮丽的景象让我可以片刻地忘记蚀心的痛苦,日出,日落,人生不过就是这几千个来回,轮回转世后谁又认识你我。

就如同喝了孟婆汤会忘记一切,我只当以前疼爱我的哥哥已经死去,现在在这世界上的只是我孤零零的一个。

太阳将要西沉的时候,我一个人于爬到云霄中的仙女峰顶。云雾缭绕,如入神仙之境,坐在山顶的崖边,如血残阳和满天赤­色­的晚霞,壮美无比,阵阵山风带着树木的清香吹来,有羽化登仙之想。

在云海之上,山风吹拂着我的衣袖,飘飞起来,脚下是如烟似舞的团团云朵,一轮红日半浸在云海中,残阳的光将云朵照成绚丽的金红­色­。苍茫渺远,无边无际的灿烂和壮丽将这刻渲染成一片辉煌。

和这壮丽的山川相比,人生不过是白驹过隙,晃眼即逝,死后可有轮回,可有天堂地狱,这谁又能得知,只这些活着的年岁又何必如此自苦。

觉得自己可以忘记他,可以忘记那痛苦了,竟又是一阵地茫然若失,觉得竟是生无可恋。

有时候,真的想谁可以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可以忘记这一切,忘记着痛苦,甚至忘记自己是谁都无关紧要。这绝望的痛让人心如死灰,如果不能忘记你,我宁愿忘记自己。

但有的时候,又想又有什么药可以让那负心的人记起以前,记得那曾经的甜蜜时光,记得以前的好才会想着回到以前,但这想要回到以前的也许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那些对我来说视同珍稀的在他眼里也许一钱不值。所有的回忆都成了割心的利刃,这个时候就只想要忘记,但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忘记,那痛也不是真的痛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涯地北双飞雁,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一生情,两相亲,留下我一个,苦这一世再无所恋。

那皑皑的云雾之中,我雪­色­的衣袖飞扬起来,直欲从峰尖盈然跃下,突然间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仙女。。。别。。。”

我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青衣男子迎风而立,约摸二十三四的年岁,古铜­色­的皮肤,石刻般的轮廓,高瘦的身形,那男子如火焰一般的眸子正望着我。

“你认错人了。”我有些恼怒地说道。

“仙子。。。”那男子仍然痴痴地看着我,我正要扶袖离去,那人突然如同醒过来一样正­色­说道:“刚刚冒昧了,请不要介意,少侠好兴致,一个人独自于仙女峰顶观看日出呀,我还以为误撞了传说中的华山仙子呢。”

油嘴滑舌,我懒得理他,正要转身走开,他拿出一壶酒。“少侠,先不要那么急着下山,山下那些人真是聒噪,如今这武林大会是开了一场又一场,没趣的紧,我们不如就在这峰顶饮酒,省得心烦。”

说得也是,既有好景,又有好酒,只是这陪我饮酒的人不是我心中所念的那人,思及于此又是一阵心酸,恐怕那人这辈子都不会记起我,不会陪我饮酒了吧。

但愿长醉不愿醒,醉吧,醉吧,只希望醉了就可以把一切都忘了。

那夜我喝了很多酒,那青衣男子很健谈,我也同他天南地北地聊。

向晚,太阳已经下山,一天的红霞如血,我像是想要将自己灌醉,不停地喝酒。

“你们在这里呀!”正聊得起劲,一个略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尹枫,他也来了仙女峰。

“慕少侠,我正在四处找你呢。”尹枫见着我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多次邀少侠参加这武林大会,少侠总是推说身体不适,当初在魔窟中,少侠牺牲自己,救了多少魔窟中受苦的同道,大家对少侠都很感激,可少侠迟迟都不露面。今日大家商议铲除那赤血魔头的事,都推举你作盟主。”

推举我做武林盟主?这事我压根没有想过。铲除血魔这种老生常谈他们喜欢拿出来做文章随他们好了。只是尹枫他自己想作什么武林盟主自己作就好了,非要拉我出来作幌子,最不喜欢他们这些所谓的白道中人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的样子,没趣。

“我看这盟主的位置还是尹掌门作吧,慕老弟好像不怎么敢兴趣。”一个声音从旁边道,是那青衣人,聊了半天,我还没有问他的名字,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淡漠,遇着既是遇着了,分开既是分开了,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过他看起来倒是个爽快的人。

“白堡主也在呀。”尹枫向那青衣人道。

“这位是塞北狂龙堡堡主白燕然,这位就是近日深入魔窟救出数百武林同道的雪山派少侠慕如雪,两位相比已经认识了吧。”尹枫一边同我们介绍,一边看我们貌似亲近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悦。

“我也是刚刚从尹掌门的话中听出来的。”白燕然笑着说道:“相逢的都是朋友,什么虚名门派算得了什么。”

同他们寒暄了几句,我便下山,回了自己客居的地方,其实并不想看到这些人,都是无趣,我对他什么剿灭魔窟,什么盟主之争都没有兴趣。

照理说住在华山也不少时日了,该是回雪山的时候了,竟不想回去,虽不想呆在这名利场,但自己这样的境遇也没有什么颜面回雪山见师父与同门师兄弟。

也许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但有些茫然,天下如此之大,我竟没有想去的地方,曾经有一个梦想,随着心爱的哥哥走遍天涯,不伦在何处,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但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什么所想所愿了。

正要休息,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将我打搅起来,起身去看,竟是尹枫,傍晚的时候不是都同他说清楚对那什么武林盟主没有什么兴趣,现在深更半夜地来找我,又是要做什么?

“慕少侠。”尹枫向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天很晚了,我想要休息了,尹掌门有什么事明天再商议吧。”

“等一下,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即使在黯淡的夜幕中也能看到他闪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很专注地盯着我,看得我的脸有些发烫。

“请进吧。”虽说这人有些不识趣,但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况且怎么说也是他从魔窟中将我救了出来,也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对他都不该太轻慢,但那眼光太灼热,让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走了进来,坐在靠近我所住的床边小几旁的藤椅上,本来就略显狭小的屋子里更觉得有些拥挤得透不过气来。

他没有再说话,一直那样灼灼地盯着我,我只好把脸转向一边,这间屋子本来就靠山,在窗边,山石和绿藤环绕着,也别有一番趣味。

“如雪。”我听见一个声音轻轻地呢喃着,不由得一惊,只有哥哥才会这样叫我,但那嗓音。。。转头去看,却看见尹枫麦­色­的脸庞。

即使是我想疯了,哥哥也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华山上呀,但是他为什么这样叫我,他一直唤我慕少侠,突然这样也太冒昧了。

他像是越坐靠我越近,都快把我挤到床角了。我有些不悦地皱眉:“尹掌门。”“叫我尹枫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了。”他对我说。

我跟他的关系有那么亲近吗?可以直接呼名唤姓。“你记得那时刚到华山的时候吗?师父还没有安排你去魔窟,你曾经在西峰顶上见过我的。”

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不是很深刻,似乎那个时候是见过他,但这重要吗?

见我半晌不说话,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如雪。”他的身子贴近我,执起我的手;“从那个时候,看见你的莲花峰上嫣然一笑,我的心从此便一直悬在你身上,知道师父让你去了魔窟,我吃不下,睡不着,一直想着去救你,但直道那时候才找到魔窟的入口,可那时候你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真是苦了你了。”

他的手抓我抓得好紧,整个身子都向我靠过来,将我压在客房的那张小床上。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那样无力,最近身体真是太弱了,连个尹枫都对付不了。

“放开我!”我急切地喘息着。

“不放!”那双执着恳切又火热的眼睛紧盯着我:“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了。”他的脸靠我好近。

“放手!”我有些怒了:“你这样逼迫我又跟那魔头又什么区别。”

他愣住了,最终还是放开我,坐了起来,表情痛苦地问道:“难道我的情对你来说只是无法忍受的束缚。”那双眼好痴迷,好恳切,在那幽幽的闪亮中我看见了那抹痛,这样的痛到心欲死的感觉我也曾经有过,我知道那滋味。

我转过脸,不想看那双眼,如果我的心不是悬在那个人身上,受尽痛苦,如今遇到这样对我一往情深的人,也许会心动,也许会同他相守,但已经晚了,如今我的心已经死了,心如死

爱越深,痛越深,今生都不会再爱。

“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逼迫你,我太心急了。”他起身,像是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下说道:“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替我关上了那门。

起身尹枫也许不是个坏人,他走后,我独自叹道,只是他对我的情想来今生都没有办法回报了。本来很想休息了,被他这样一闹,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心里有些烦躁,很想出去走走,那山路好陡峭,四周都是漆黑一片,随时都想要摔下去一样,我却没有惧怕,即使是跌在山崖下,粉身碎骨,也就了结了这痛苦罢了。

走到莲花峰顶,却见一点微薄的灯光在风中,靠了过去,但见一个人独自在那峰上,就着灯,靠在松树上独自饮酒,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刚刚认识的白燕然。

“慕少侠好兴致,这么晚还出来看风景。”

他也真幽默,这黑麻麻的,能看到什么风景。

“白堡主不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独自饮酒。”

“叫我燕然就好了。”我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笑:“这里还有酒,还要不要一起喝?”

我真服了他了,听说塞北的人­性­情豪爽,善饮酒,今儿是见识到了,傍晚喝了那么多还不够呀,还要喝,反正我也正闷,不如喝个一醉方休。

纵身一跃,跃上那棵大树,同他一起坐在树枝上,一同饮酒,一边闲聊。他讲了很多塞北的趣事。沙漠,戈壁,雪峰,草原,在那遥远的北方仿佛是另外一片壮丽的天地,可以纵马奔腾,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样洒脱自在的生活正是我向往的。

“慕兄弟喜欢的话,跟大哥我去塞北好了,不在这样跟他们搞什么武林大会了,都是些没趣的东西,去了塞北我们一起骑马,一起吃手抓羊­肉­,喝马­奶­酒。”

也许是那夜喝得太多了,也许是早就不想呆在华山,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可去,我竟然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了。

“那我们明日跟尹掌门告辞就起程去塞北吧。”白燕然的­性­情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倒是爽快的紧。

塞北,一片飞沙走石,苍茫壮远的景象,策马奔腾在大漠,风吹起长发,在黄沙纷飞中飘扬。来到塞北,认识了许多朋友,我想也许永远可以呆在塞北,忘记他。

“如雪!”燕然在叫我了,我勒起缰绳,和他一起在草原上飞奔起来,塞外的风吹起来,沙石刮在我的脸上,宽广又壮阔的新天地,这是我的新生活。

不想再那些寂静苍白的夜里渡过一个个不眠的夜晚,不想再让眼泪埋葬我的一生,也许我该忘记自己,就当一切那个不论是莫如雪,还是慕如雪的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我是新的一个我。虽然仍然会常常想到他的时候黯然落泪,但那痛苦已经成了麻木的记忆。

我站在高高的山丘上,俯视着脚下旷野无边。

极尽磅礴的景­色­,恢宏的视野,磨脸的砂石。黄土大地,塞外雪山,荒凉、牧马、戈壁。朔风,飞沙走蓬,一片苍凉与黄沙。这里是可策马奔腾的辽阔塞外。

白燕然策马奔到我的身边,陪我在无边的草原上狂奔,日暮苍山远,一抹残阳沉沉已西坠,低沉浑厚的马头琴曲,美丽的草原,一起策马大漠。

大漠苍凉,驼铃悠悠。西出阳关,再无杨柳堆烟。黄沙漫漫无穷数,羌笛一声泪如雨。金戈铁马,长风浩荡,朔风吹来,带着千年来古战场的­干­戈之气,马背上的人影苍健,长河落日,孤烟一线,残阳如血,仗剑携酒,横箫玄衣,一起浪迹天涯,在纷飞的黄沙中策马狂奔。

前世今生恍惚中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如雪”他靠我靠得很近,但我并不觉得很是厌恶,他的身上有股气息是我在哥哥身上同样留恋的,那样的体贴,外表粗放的白燕然却是一个内心很细腻的人,刚刚来大漠的时候,我一直当他是好兄弟,好大哥,但渐渐发现他对我的宠溺似乎别有深意,他喜欢我,我看的出来,如果是以前我早就离得远远地,但这次我默许了他对我的喜欢和溺爱,也许我想用他望记我心中的那个他。

我可以笑着看他为我做一切,接受他对我的好,但在夜深人静地时候独自默默地流泪,他发现我的伤怀,一次次问我,但我从不告诉他什么。也许是我的自私,我的错,我在他的身上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我看见那双澄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样的闪亮,如血的残阳中,那张脸越发的俊挺不凡。

“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维吉娜,格亚他们一定做好了饭在等着我们了。”他体贴地将披风披在我的身上。

“好吧。”我点了点头,策马随他一起奔回了黄沙中的狂龙堡。

远处黄沙中一个如同巨龙盘踞的巨大堡垒在面前越来越清晰,还没有进堡,就见维吉娜和格亚早已经候在门外了。

“堡主,如雪,你们回来了。”跃下马他们帮我把马牵回去,维吉娜拿着我的披风,牵着我的手回到了堡里,餐桌上已经摆着为我们准备的丰盛的晚餐。

手抓羊­肉­,热呼呼的马­奶­酒。

“如雪太瘦了,多吃些。”维吉娜为我割下大块的羊­肉­放在我的盘子里。

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如此快地接受我这样一个异乡的来客,这样热心地对我,明明是离家千万里的塞北大漠,我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亲切,温馨,且无比温暖。

白燕然又帮我填上满满的酱汁,维吉娜大婶做的酱汁很好吃,维吉娜今年四十岁了,是狂龙堡的厨娘,她的儿子格亚是白燕然的小厮,还有一个刚刚长大的小女儿是草原上的一朵靓丽的花朵。刚刚来狂龙堡,白燕然带我给她认识,她就拉着我的手,说我太瘦弱了,一直待我如同她亲生的儿子一样。

“我们明天去罗布泊那边看看,听说那边发现在宝藏和一些古物,我也很感兴趣,说不定可以给这里的人带来新的出路。”白燕然边吃边对我说道。

狂龙堡周围无尽的草原都是他的领地,他爱这些牧民,全心地为他们争取一切可以让他们过得好的机会,这里的人们也爱戴他,敬仰他,奉他为神。他常常和牧民们一起在草原放牧,一切吃饭喝酒,一切欢歌起舞。

他们这样的和睦和那种激扬的活力也感染了我,我觉得自己的血脉里仿佛涌进了新鲜的血液。

“罗布泊?!就我们两个人去吗?”我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他们明天都有的忙,我们先探探路。”他抹了下嘴边的油,又喝了一大口马­奶­酒接着对我说。

※※※※※※※※※※※※

坐在骆驼上,我又­干­又渴,已经在沙漠中走了好几个时辰了,触目所及的地方尽是黄沙,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们所住的狂龙堡已经是这周围最水草丰美,土地肥沃,舒适的地方了,这里才是真正的大漠。

罗布泊,听闻以前这里没有­干­涸的时候曾是一片大的湖泊,周围的牧民赖以渔猎,孔雀河从西向东流入沙漠,注入罗布泊。可孔雀河该流,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凉,了无人烟,上无飞鸟,下无走兽,触目所及,只有一片黄沙和嶙嶙白骨。

“渴了吧,喝点水,休息下。”燕然很体贴地对我说,本来就只带的一点水全都给我喝了,他自己的嘴都裂开了,也不肯喝。

“我们还要走多远?”我问他道。

“过了那个沙堡,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就该往回返了。”他看看天:“不然天黑之前我们就赶不回去了。”

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我们往回返,几个时辰过去了,仍然在刚才那个沙堡打转。

“我们好像迷路了。”燕然指着那沙堡对我说:“看来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得找一个地方过夜。走,我们去那个地方里面看看。”

走进了那黄沙中的城堡,仿佛是远古时期留下来的一座废墟,一片荒凉的景象让人浑身发寒,在那残垣断壁的瓦砾中处处可见的是累累的白骨。

走过那一片断垣,奇异神秘的花纹和高大的城堡的废墟见证了曾经的辉煌,是什么人曾经住在这里?又如何走向了毁灭。

楼兰!

我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曾经消逝的谜团。我们莫不是见到了在汉代是曾经是丝绸之路上一颗璀璨明珠的楼兰古堡,曾经如何的辉煌,如今也只是一片沙砾。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们寻了一片断壁的角落,生起篝火,坐下来休息,我靠着那断壁,白燕然则靠近我的胸前。

在篝火的红焰的缭绕下,那张脸靠得很近,很近,近到我几乎没有办法呼吸,太暧昧了,我闻得到空气中那股紧绷的气氛,却没有办法挣脱,我已经被他逼得靠在断壁的角落里了,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他眼中那股浓情像一张网,将我密密地包裹起来,让我无法逃脱。

我有一种预感,从这夜过后,我们俩的关系会变得说不清楚,我是只属于哥哥一个人的呀,曾经发誓一生只和他在一起,我。。。。这个人。。。难道为了忘却那痛苦,我真的要背叛哥哥了吗?也许­精­神上永远的爱,却在­肉­体上允许另外一个男人玷污那只为他一人守身的身体?

如果跨出了这一步,我和他之间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即使是想起了我,也不会再要这样一个肮脏的人呆在他的身边,即使他不在意,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放下心了,我没有那么不知道廉耻。

“如雪。”白燕然轻腩着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看到他,在火光中那张俊美的脸上,那双眼中的柔情似水像是要将我溺死。他的手指从我光滑的脸上滑下,停在我的­唇­上。

我急促地呼吸着,他突然像疯了一样将我狠狠地压在那断壁之上,狂野地吮吸着,火热的­唇­印上我的,我闭上眼睛,没有推开他。

也许是我的默许更加纵容了他,他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细长的手指滑进我的衣衫,在我纤细的锁骨上摩挲着,更加深入下去,游走在我光滑的身体上,有些罪恶感,有些心痛,我不要在作谁的禁。。,任他棱辱,任他将我奉上的心狠狠地撕毁,摔碎,仍在脚下。我只想堕落,只让染脏这躯体,从此断了与他重聚欢好的念头,从此再没有瓜葛,肮脏的我再没有这个资格。

那火热的吻从我的­唇­上滑到我的颈自上,锁骨上,敞开的胸前。。。。。啃咬着,摩挲着,折磨着我,一阵颤抖的抽搐从我的体内升起,让我发软,倒在他的怀里,我始终闭着眼睛,不去看白燕然,那火热的吻不断的蔓延,一声撕裂的声音猛地响起,我的衣衫碎了掉落在地上。。。。。

可是为什么想哭,明明是销魂的欢愉,我的心为什么竟会那样的痛,这不是我所想要的呀,不是!从来都不是,强逼自己背叛了他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绝望的理由,心像是被撕破了一样,身体还随着那个男人摆动着,一头乱发散在大漠的夜风中,一滴泪滑落我的脸庞,第二滴。。第三滴。。。

“为什么哭了?”那个男人停下来,温柔地捧着我的脸问道。

我闭着眼睛,猛烈地摇着头,咬着嘴­唇­,默默地流泪,不想说话,甚至不敢看他,不敢让自己清醒地知道这个压在身上的人并不是他,不是我的哥哥,这断逆乱世俗的爱注定是悲剧,但不要这次清晰的刺痛。

火热的穿刺,巨大的欲望在体内猛烈地抽动着,热流燃烧着我,我的心却像是在慢慢地死掉,烧成灰烬。

“如雪。。。如雪。。。”他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我却只是闭着闭着眼睛默默地流泪,任身体随着他摆动,任他在我的身体里驰骋播撒。

“如雪,你哭了,为什么?”他从身后环着我纤细的腰肢:“没事吧?”

那双手是温柔的,那颗心也是,但他这样的温柔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如雪,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好让我伤心。”他捧着我的脸对我说:“如雪,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我会一直疼你,宠爱你。”

他的这句话一出,我的泪更是如雨而下,曾经也有一个人对我这样说过,但那个人不是他,那对我说这话的人已经将我忘记了。

不想再有明天,如果天还会亮,我不愿再醒来,就让这大漠的黄沙埋葬我,永恒的沉睡是我的渴望。

但天还是亮了,在废墟的陈光中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放大了的俊颜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

“我们回去吧,他们一定在等我们了。”白燕然体贴地为我披上衣衫,细长的手指滑过我光滑的身体,又是一阵的战栗。

“等一下!”我惊道:“你看!”

在那废墟的断壁之下仿佛有一个黝黑的入口通到地底。

“你先在上面,我下去探探虚实!”他说完跳进了那入口。半晌我听见他从下面传上来的惊喜的叫声:“如雪,快下来!”

随着跳下去,我被眼前所见到的景象惊呆了,如此辉煌的一座地下宫殿!

金­色­的长明灯将这地底照得恍若白昼,那宽广的大殿,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子的地板,刻着浮雕和一种神秘的似乎已经消逝的文字的墙壁,上面浮雕上的情景栩栩如生,仿佛可以通过那画面再现回到那昨日的辉煌,耕种渔猎,地肥水美,商贾繁华,极尽喧闹的集市,如潮的人群。。。那是曾经的光辉的文明。

我的手指滑过那墙面凸起的画卷,一种仿若经历几千年的沧海桑田,又一瞬间仿佛千军万马袭来的感觉。

是什么人曾经在这里建立了如此宏伟的文明,又是怎样销声匿迹,变成一座废墟。

走上那大殿金­色­的台阶,一层一层走上去,那纯金雕成的椅子,背后展开翅膀的纯金打造的猎鹰。

我蹲下身拿起跌落在地上的一把镶嵌宝石,造型很奇特的弯刀。

转过头去看,他则挑选了几颗亮晶晶闪烁着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的石头和一些刻着奇异花纹的瓦片。

“我们回去吧。”他拉着我的手,仿佛是已经习以为常。

和白燕然一起回到了狂龙堡,才知道他才是比较有眼光的那个,原来他带回来的那些闪闪发光的石头个个都价值千金,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瓦砾都能证明一段辉煌的文明的存在,而我只是带了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弯刀留着自己玩。

而我们之间的若有若无的亲密也让更多堡里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我知道他们对他们的堡主带着怎样一种神一般的仰慕,多少人眼巴巴地等着女儿长大,想要将嫁给堡主,而他时时与我的耳鬓厮磨,常常在夜半溜进我的卧房,谁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小雪,你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与堡主有那样见不得人的关系吗?”有天格亚将我拉到墙角偷偷地问我。

我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可白燕然夜夜睡在我的屋子里是不争的事实,这个高大的男人有着火一样的欲望,夜夜贪欢索取到天亮,我每夜都被他整到虚脱,有几次还差点昏死过去,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个温柔的情人。

“他们说是就是了。”我有些不经意地说道。g

“小雪!你在说什么?”我与他年纪相仿,平时与他的关系最要好,一直都是当好哥们儿的。“我娘很想将妹妹嫁给你的,塔娜她也很喜欢你的,现在他们都说你是兔哥儿,她都急得哭了呢。”格亚有些焦急地拉着我的手:“再说你怎么能忍受和一个男人!”

“我本来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我转过脸说:“叫大婶给塔娜找个好人家吧。”

“小雪,你!”格亚正要抓我的肩膀,一个不悦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是白燕然。

“堡主。”格亚恭敬地向他行礼,白燕然则到我的身边,搂住我的纤腰,那手劲很大,似乎是占有的显示,他大概是误会了,我也懒得说什么。

“堡里来了那么多客人还不快去招呼下。”白燕然冷着脸对他说道。

格亚还是识趣地走开了,但走的时候脸是黑着的,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朋友,我长叹了一口气,仰望着那天空,白燕然扭过我的脸,勾起我的下巴,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那火热中带着怒气,这些时日我已经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

如果让他发现我心中其实藏着一个人,我只是利用他忘记那个我爱的人,只是在他的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但就是毁灭又怎么样,这种毁灭正是我所想要的。

“你不是在应付那些武林人吗?又来惹我做什么。”我只是转过头,不想看他。

最近狂龙堡来了许多江湖中人,似乎是全江湖的人在一夕之间都敢到了这塞北大漠一样,自从有宝藏挖出的消息传出,所以的人都像一窝蜂一样地涌了过来。

听说华山掌门尹枫在这几日内也会过来,就连我师父也会带着几个同门的师兄弟来大漠。

白燕然这几天一直周旋在这些人之间,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我这边,我也正乐得他不来打扰我,其实有的时候,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什么都不想,有时候我并不想看到他。

“如雪莫不是在怪我这几日冷落你了?”他的脸贴得好近,灼热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其实他一直不来理我才随了我的心意,我在心里补充到,但什么也没有说。

“如雪,别这样,过些时日,我将你我的关系公布天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另一半,你和我一起享有狂龙堡的一切,我们要光明正大地永远在一起。”

我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他莫不是疯了,这种让人引以为耻的关系他也要明目张胆?

很想说我不要,我不要一生都和这个人牵扯在一起,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我只想跟一个人一生都在一起,但那个人。。。。

我的嘴­唇­蠕动着,想说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头皮都有些发麻了,这样一声一世的承诺我怎么可以随便给?!

江湖人多的地方果然容易出麻烦,纷纷扬扬的武林会接下来是纷纷扬扬的争斗,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争斗,这简直是万年不变的真理。看起来越是正儿八经的白道中人使起­阴­招来就越发的可怕。这些时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神秘地失踪了。

坐在狂龙堡中花园的一角,仍然有低声的密语传进我的耳朵。

“听闻这次宝藏之争来赤血魔头都被引来了。”

赤血魔头?!是哥哥,他也要来大漠了吗?我的身体立即抖动了一下,为什么仅仅是听到他的名号就会让我的心噗噗地跳起来,是渴望,是心痛,是向往,是惧怕,混合了太多的情愫。

小时候他俊秀冷酷的样子,张大后邪魅妖惑的样子,一幅幅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他的冷漠,他的残酷,他的宠爱。不,我不可以再想了,但只要一想起他,我就会血脉澎湃起来。

现在的我,心就如同一潭死水,只有想到他的时候才会活起来,但不论怎样的向往到最后都化成了深深的恐惧和刺痛,从最熟悉到最陌生,仿佛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只要一次就已经让我伤痕累累,支离破碎,我没有胆再尝第二次。

不知道是什么在牵引着我,也许冥冥中有一种约定,在夜幕深黑的掩盖下,我牵过我的那匹枣红马溜出了狂龙堡,我还是想见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想,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哪怕再一次被他撕得粉碎,我也一定要再见到他,哪怕只一次,那渴望向火焰一样,要将我吞噬掉,我的脑中仿佛变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见到他!

白天无比炎热的沙漠,夜里却无比地冰冷,总是有一种预感,我在那个地方就可以见到我想见的那个人,那个沙堡废墟中的地下宫殿,不知道在狂沙里奔了多久,惯于迷路的我这次去一下子就找到了那黄沙废墟中的地下城堡。

走下那通往地宫的台阶,一步,两步,好静,静得我心里有些发毛,明明白天看过金光闪闪的地下宫殿如今在这样死一般寂静的深夜里却无比的渗人,这千百年来腐朽的地下宫里到底都葬了什么?

一个人就站在那金­色­大殿阶梯顶端的黄金椅旁,修长高挑的身形,一袭白衣萧然而立。

是他,即使是背影我也能从那熟悉的轮廓和感觉中分辨出来。

是他,竟是他!真的眼前的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他!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到他穿白衣了,这次竟是一个异数。

明明知道他只会刺伤我,用他的冷漠和残忍一刀一刀割碎我的心,我还是想要走近他,到他的近前,我像是着魔一样被他吸引着。

在他转过头看我的一瞬间,我觉得那一定是幻觉,因为他在对着我温柔地笑,充满了温暖,关切,和宠爱。

那一瞬间我的鼻子好酸,想哭!

十年的渴望,想见到的就是这一刻的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雁,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世间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千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渴望,每一分都是揪心的煎熬,分开了那么久,我爱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眼睛已经模糊了,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如果是做梦,就让我一世都别醒,如果抛弃我,就不要让我活着,没有你的日子比死还痛苦。我忍受这煎熬,就只为再感受一刻你那片刻的温情。如果这爱是错,就让我一个人承担。我宁愿死也不原意承受你的冷漠。

你变了吗?再回不到从前了吗?难道只有在梦中才可以看到温柔如昔的你?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溺死在这梦中。

“哥!”我好喊他,张开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多少个泪湿衣襟的不眠夜晚的等待,痛已经达到极限,变得麻木。

这逆背世俗的错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永远没有结束,不论我如何地勒紧自己的喉咙,锁住自己的心,在那颗心里唯一装得下的人还是你,那张嘴里无时无刻不在轻喃的名字仍然是你。

哥,你何时想起我,你何时回到我的身边。你说过要宠爱我,照顾我一生一世的呀,那样信誓旦旦地对着那明亮的星发誓,谁知道星是如此容易改变的东西,又如果能够见证你对我许下的誓言。

那双手伸出来,似是想要拥抱我,却在即将要触到我的手指的那一瞬间冻结了。

我的心也跟着冻结,原来都只是我的幻想,幻想着你还记得我,幻想着你还会宠我,幻想着一切都没有变,我们还是从前的我们。这十年改变了太多,我苦苦等待着熬过这十年并不是为了这一个结果。

你终究没有能记得我,不是吗?

“如雪!”我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喊我,是不是又是我的幻觉?

我扑进他张开的怀抱,肩膀松动着,强忍着抽泣不敢哭出声来。你说你讨厌我哭,不是吗?

温柔的抚摸,温暖的拥抱,但没有更多的索取。一双手臂紧紧地抱着我,似乎是想要将我揉进骨里。

什么东西滑下来,湿湿地粘湿我的脸,我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那是泪水,哥哥的泪水,从来不哭的哥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去想,我只想紧抱着你,感受着那如同麻药一般让我上瘾的熟悉的气息。只想要哭泣。这样紧紧地抱着你。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地流泪。

哥哥,为什么哭?从来不哭的你为何流下眼泪?

那双紧紧搂着我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我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看见的是让人心碎的温柔。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的温柔把我溺毙,我没有再多的心破碎,但有一刻,狂野的火焰在我的心里燃烧着,只要这样温柔地拥抱一刻,用我一生的生命去换,就算下一刻是世界的末日,我也不会后悔伤怀。只要一刻就已经足够,于你爱过,此生已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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