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风波再起
老夫人就这样灰飞烟灭了,除了晴儿伤心欲绝,其他的人似乎都很平静,在他们看来,老夫人其实是得到了解脱。
几个知情的人隐瞒了老夫人所有的事情,所以晴儿只当是母亲因急病去世。
老夫人下葬的那天,子轩来了,荣儿知道晴儿和子轩两人互有好感,想尽快撮合两人以抚平晴儿失去母亲的忧伤。
正值江南水患,叶老爷决定把老夫人的所有不义之财皆充公以救灾民,但仍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难辞其咎,于是决定处理好朝中的事物即辞官归回故里。
依翎近几天似乎很安静,因为自己的所做暴露,生怕被赶出府去,所以并不敢嚣张。
不过长风是铁了心的想把她赶出府去,只是因为她并无去处,所以就暂且将她留在府中。
经历了这样的生死劫之后,荣儿和长风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人生苦短,他们觉得此后要珍惜每一寸时光。
已是秋天,郊外的山上多了些凉意和清爽,树叶开始凋零,草也失去了原有的绿色,但这丝毫也影响不了秋天的妩媚,高大的枫树随处可见,满树的枫叶已是一片红色,宛如一团浇不灭的火焰,那么耀眼,那么火热,那么的充满生机……长风牵着荣儿的手散步在枫叶编织的世界里。
荣儿被那热情的颜色深深的吸引了,她站在枫树下,轻轻拾起一片枫叶,那红彤彤的叶面上有着清楚的叶脉,仿佛是用晨曦的红霞织成这一片凝绯的轻绡。
“过些日子,我们就一起回山东老家,以后永远相守在一起!说!永远都不离开我!”
抬起头,长风正用那双深邃,迷人又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得到一张永久的保证书。
“嗯,这个嘛,我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荣儿戏谑的望着长风,莞尔一笑调皮的跑开了。
“什么,你说什么,考虑?待我将你锁起来,永远锁在我身边!”叶长风说着追了上去,两人在红色的世界中飞舞着,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笑声充斥着山谷的每个角落!
“看你还往哪里逃!”忽的窜到树下,荣儿的纤纤细腰早已被那高大的身躯揽入怀中。
“放开我!”荣儿娇嗔一声,略带红晕的脸颊在红叶的衬托下,更是娇羞可人,真是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此时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身体之外。
叶长风看到眼前的可人儿,皓如白雪的肌肤,清澈而带有灵性的美目,嘴唇湿湿的,晶莹红艳,叶长风的心醉了,不由自主的慢慢贴近那温软如花般的嘴唇……
此时仿佛周围的一切的声音都静止了,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心跳声。
“永远不要离开我!答应我!”叶长风不舍的离开那温软的嘴唇,轻轻的贴近荣儿的耳际说道。
“嗯”了一声,荣儿暗自思忖,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它溜走,从现在开始,她要守护这幸福。
两人依偎着坐于高大的枫树下,憧憬着美好的将来。
“清荷,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才好呢?”长风幸福的望着荣儿。
“真不害羞,这时就想起孩子了!”荣儿轻轻的按了一下叶长风的额头。
“那是早晚的事儿,我已经打算好了,自然是越多越好,那样家里才会热闹!”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长风真的希望以后家里时时都充满笑声。
“你呀,真是的!可是依翎怎么办呢?”忽然想起依翎,荣儿的心里一紧,如若是自己留在长风身边,依翎该如何自处呢?
“依翎?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长风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对于依翎,长风心里只剩下厌烦和少许的怜悯,再无其他感情。
沉默片刻,长风说道:“依翎自然会有她应有的归宿,她应该找一个喜欢她的男人,而不是我!这对于她才公平!”
“嗯!”荣儿赞成的点点头,的确,幸福应该是彼此相爱,否则只能彼此折磨。
“你休想再把我让给别人,我是不会中计的,从此以后我永远不离你左右!时时刻刻跟着你!”长风的样子很认真。
荣儿被那执着的样子逗笑了,道:“那我必定要被烦死!”
“什么,你说什么!我现在就要烦死你!”说着搔其痒处,直逗得荣儿咯咯地笑着,不断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那你说实话!”长风仍没有松手的意思。
“好了,我说,我说!我再也不会让给任何人,你只属于我自己!”荣儿笑着说道。
叶长风激动不已的将荣儿紧紧的抱于怀中。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幸福。
起风了,片片红叶落了下来,两人的头上,身上都缀满了红色,地上铺满了红色的枫叶地毯,似乎为两人布置好了新房……
傍晚,两人回了叶府,刚踏进门,只见依翎慌慌张张的朝两人跑了过来。
“依翎,怎么了?”看到依翎慌张的样子,荣儿问道。
“我……我……”话还没说完,依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长风赶紧将她扶进屋里!”荣儿大惊。
长风看此却是犹豫了一会儿,因为这依翎使过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不知此时又有什么新花招,不过不忍看到荣儿着急,长风决定先将依翎抱至房中,再看她耍什么花样儿。
荣儿则忙吩咐翠儿去找郎中。叶老爷和梅夫人听到此事也忙赶到依翎的房中,他们都是善良之人,虽然对依翎所做甚是反感,却也不希望她身体有什么微恙。
过了一个时辰,郎中匆匆赶来,坐稳之后开始诊脉。
少时,郎中紧锁的眉头忽然放开道:“哎呀,是喜事啊!恭喜老爷和夫人了,少夫人是有喜了!”
“什么?您没看错吧!”长风一脸诧异的问道。
“以我的经验,这是绝对不会错的,您就放心吧!”郎中胸有成竹的说道。
听此长风如同五雷轰顶,无力的坐在了靠椅上。
荣儿听此,也是一惊,她似乎已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
叶老爷和梅夫人的脸上也并无喜色,他们呆呆的看着长风。
此时只有依翎的心里是最高兴的了,当然她早已知道自己怀孕,只不过是用这样的方法让大家都知道而已,她的目的显然是达到了。
荣儿走过去,看着呆呆坐在那里的长风刚要说什么,只听依翎说道:“姐姐,我们叶家有后了,你高兴吧!”
“嗯,高兴!你好好养着吧!明天再来看你!”不自然的笑了笑,荣儿转身快速的离开了房间。长风见此追了出去……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回 病
长风追上了荣儿,一把将荣儿纤弱的身躯揽入怀中像孩子一样固执的说道:“我不让你走!”
荣儿本是一肚子的失落,此时竟然让他的举动逗笑了:“谁说我要走的?”
“你不走,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长风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在刚才他还担心荣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叶府,他觉得依翎的事情无疑是一盆冷水,害怕来之不易的幸福会悄悄溜走。
“可是……”荣儿的话没有说下去,她的心情实在是很难说得清,如果她不离开,那么就意味着和依翎共同分享这个男人的爱,她真的能承受吗?
“可是什么?我不准你有可是,你刚刚答应我不离开我,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长风一脸认真的说道。
老夫人的死让荣儿看到了两女共侍一夫的悲剧,如若是也老爷坚持只娶一妻,言辞拒绝蒋府的提亲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自己会不会重蹈覆辙呢?她显然是有些信心不足。
想到此处,荣儿从叶长风的怀里挣脱出来道:“也许我根本不能容忍两女共侍一夫!你应该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过的日子!”
荣儿的话里多了些失望和无奈。这并不奇怪,所有正常的女人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长风听了一愣继而沉默了,这也正是他的心痛之处,可是能怎样,总不能把身怀有孕的依翎赶出府去,让她流落街头。
少时,他犹豫的说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难道这样还不行吗?”叶长风的语气里充满了乞求,他一心想要留住心爱的人。
听到叶长风的话,荣儿的心里反而更乱了,她感到不知所措,于是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你让我再考虑考虑!”说着转身回房。
叶长风却并不放弃,紧追不舍的跟过去,可是只慢了一步,就听见咣当一声门关上了,他呆呆的站在了门前……
仔细倾听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荣儿确定叶长风已经离去,她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于是重重的躺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长风!长风!”朦胧中,荣儿看到依翎拿着一把长刀向熟睡的长风砍去,那长刀正是老夫人手下的黑衣人所用的那种。
荣儿大声的呼喊着长风,可是长风却一动不动的根本听不见。
“依翎,依翎!你住手!”荣儿大声呵斥道,上前欲夺下依翎的刀子,却怎么也够不着。
只听到依翎转身看了一眼得意的笑道:“这就是你不离开的后果,既然我得不到,也不会让你得到!”说完手起刀落,只见长风的头从床上咕噜噜的滚落下来,依翎哈哈大笑。
荣儿大叫一声哭喊道:“长风,长风……”
荣儿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掐了掐自己的脸,荣儿意识到原来是一场噩梦,可是那梦让人感觉如此的真实!她长吁了一口气,走下床去。
门外的风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噼噼啪啪雨点打击门窗的声音。
下雨了!丝丝凉意瞬间透了进来!外屋的窗还开着,荣儿走上前去将窗关好,就在关窗的一瞬间,荣儿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呼呼的东西立于门前,心一紧,再仔细一看,那东西竟没有了,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
关紧了窗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夜是那样的漫长难熬,心飘忽不定,难以入眠,可是这雨倒是很执着的下着,淅淅沥沥,缠缠绵绵,一直下到天蒙蒙亮!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儿?”外面是翠儿的声音,荣儿起身下了床,走出外屋打开了房门。
“你看,少奶奶,少爷他……”翠儿焦急的说道。
外面的雨仍然固执的下着,空气中透着刺骨的凉意,只见翠儿正蹲在一个熟悉的身影旁呼喊着。
“长风?”荣儿一惊,长风怎么会躺在这里?难道昨晚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长风,难道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眼前的长风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声音,荣儿的心痛了起来,她不由得埋怨自己不该那样的态度将他拒之门外。
两人迅速将他扶到床上。将被子盖好,荣儿摸了摸长风的头,滚烫的似烧炭一般。
荣儿赶紧将一块凉凉的湿布置于他的头上,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清荷,清荷,不要离开我!”
荣儿的心酸了,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不该说出那样让他为难的话,只要相爱,又何必管其他呢?
过了一会儿,翠儿请来了郎中,他为长风诊过脉后说道:“看来病得不轻啊,只是受了凉还好些,可是他伤及了肺就不太好办了!”
“什么,伤了肺?先生一定要救救他呀!”荣儿紧张起来。
只是发烧还好,如果是伤了肺,真的是很难治,荣儿记得自己的早死的母亲就是得了肺病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荣儿紧张的样子,那郎中安慰道:“少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样的病也不是毫无办法,我看他身体底子还不错,只要好好调养,别太忧心,应该是可以恢复的!我先开几幅药,帮他退烧,只要能退了烧,退烧之后再开药慢慢调养就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听了郎中的话,荣儿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但仍不敢怠慢,待郎中开完了药,即刻吩咐下人去抓得药来,亲自煎好,一勺一勺的喂到长风的口中。
不久,叶老爷和梅夫人也赶了过来,梅夫人要把长风接到自己屋里照顾,荣儿不肯,事情是因她而起,她一定要亲自照顾好长风心里才好受。
当然依翎也来过了,她也要把长风接回去照顾,荣儿没有同意,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将长风让给她,她害怕长风会心伤影响病情,一切等他好了再说!
“少奶奶,您就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少爷!”翠儿道。
荣儿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再加上这两天她几乎没好好吃过东西,脸色明显有些憔悴。
“我没事儿!”习惯的摸了摸长风的额头,荣儿疲劳的脸上忽然有了精神,她惊喜的喊道:“翠儿,你看,你看他已经退烧了!”
翠儿走上前摸了摸道:“真的呢!少奶奶,我这就去找郎中来看看!”说完翠儿跑了出去。
荣儿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趴在床边,疲惫霎时席卷而来,她睡着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回 妒忌
“咳咳……”随着一阵咳嗽声,叶长风睁开了双眼,一缕明媚的阳光跳入眼中。
奇怪?自己不是站在门外吗,只记得外面风雨交加,自己站了很久,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时候躺在这里了?
转头看去,只见荣儿正趴在床边熟睡着,一张清纯秀气的脸明显有些苍白,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精致小巧的鼻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叶长风轻抚着那张让人心动的面颊,忽然有种冲动,想在上面印上一个永不消失的印记,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是叶长风的所爱。
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喃喃自语道:“是我配不上你,总是让你伤心!
唉……”叶长风自责的拍了一下头,轻轻的下了床绕到荣儿的身后,用那双宽大的手将荣儿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床上的那张可爱的脸,经过这样的折腾,床上的人儿仍然熟睡如初,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可见已经是疲劳至极。
叶长风的心开始痛起来,他怜惜的将那白皙如玉的手臂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脉动。
“少爷,您醒了,怎么下床了!”翠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郎中。
“我已经没事了!”看着床上的人儿,叶长风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
“让我来看看!”郎中静静坐于一旁,开始替叶长风诊脉。
少时,郎中面露喜色道:“叶少爷,您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只要略加调养就可痊愈!真没想到啊!”说完又开了几副药,离开了。
“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长风转身问翠儿。
“还说呢,您昏倒了,又发着高烧,幸亏少奶奶两天两夜没合眼的照顾……”
两天两夜没合眼?难怪会那样疲劳,叶长风暗暗的责怪自己总是让心爱的女人操心。
咕噜一个翻身,荣儿喘了一口粗气道:“长风,长风!”
叶长风轻抚她的额头长叹一声:“我在这里呢,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值得你这样的挂念!”
荣儿似乎是听到了这话,忽的睁开眼有些发毛的爬了起来道:“长风呢,长风呢?”
一转脸却看到长风就坐在床边正微笑的望着她,于是有些生气的说道:“长风,你怎么起来了,你的病还没好呢!”边说着,边自顾自就要下床。
叶长风一把将她抱回原位,心疼的说道:“听话,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荣儿刚要开口,叶长风的嘴唇早已捉住那如花般的小嘴儿,深情的吻了一下道:“不准说话,闭上眼睛,否则还会有更多的惩罚!”
荣儿的脸嗖的红了起来,心砰砰的跳着,不敢再说话,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惠儿听说哥哥病了,亲自煮了八宝粥给哥哥送了过来,走到内屋门口,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不忍打扰,她将粥轻放在外屋的桌子上。
悄悄的准备离开,正遇翠儿走进来,她忙把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示意翠儿不要出声,拉着翠儿一起出去了。
经过前前后后事情,母亲已经回到自己身边,惠儿对于这个嫂子有了重新的认识,她可以为哥哥和家人出生入死,而且不计前嫌的撮合自己和李管家的婚事,这绝不是平常人所能做到的,确实令人刮目。
惠儿开始佩服起这个嫂子来,先前的偏见竟然一扫而光,至于她想觊觎叶家的财产,也是因为老夫人心机太多,哥哥又不管不问,自己气不过才想那样做的。
现在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自己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嫂子。
刚要转身离去,迎面走来了依翎,看到惠儿,依翎热情的问道:“惠儿,你去看你哥了?”
惠儿并不喜欢依翎的为人,于是冷冷的答了一声:“嗯。”便匆匆离去。
依翎看此心中是非常的不痛快,心想:这小姑子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样冷淡了,难道她不想和我一起对付清荷了?变得还真快!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这样想着依翎加快了脚步,进了荣儿的屋子,刚走进内屋,依翎看到长风正坐在床边不眨眼的看着床上的人儿,依翎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疼痛不已。
心想:我明明是好心来看你的,谁知你却是这样对我,我是绝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她没有再向前,转身愤愤的摔门而去。
长风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对门外发生的一切,他完全不予理会,只顾看守着自己的幸福,唯恐它会悄悄的溜走。
梅夫人知道儿子恢复了健康,很是高兴,她明白这一切都归功于荣儿,不忍打扰他们,梅夫人让下人悄悄的将饭菜送于房中。
荣儿醒了,叶长风仍然不许她下床,他拿过刚刚送来的饭菜,一口一口的将饭菜送进她的口中,荣儿感动极了,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眼里充盈着泪水。
叶长风勾了一下荣儿的鼻子微微一笑道:“傻瓜,这就被感动了,只要你不抛弃我,以后的日子还长,恐怕让你感动的事情还很多,到那时,你岂不会眼泪成河!”
“嗯嗯!”荣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停的点着头。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上演着浓情蜜意。
门外的依翎看此情景是怒火中烧,她想:看来只有梅夫人能帮上忙了,为了叶家的后代,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她疾步向梅夫人的房中走去。
“婆婆!”依翎冒冒失失的闯进了梅夫人的屋里,将梅夫人吓了一跳。
“依翎,有事么?”稳住神,梅夫人起身问道。
“婆婆,求你了,今晚让长风到我房里去吧!”扑通一声,依翎跪倒在地。
梅夫人见此赶紧上前将依翎扶起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有孕在身的人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分寸!”
“可是,长风他都不理我了,我还管这些做什么?”
依翎顿时泪如雨下,也确实是真的心里委屈,此时一下子发泄出来。
梅夫人知道依翎的为人,要是之前,她会和长风一样的态度婉言相劝让她放弃长风,可是现在不行,她已经有了叶家的骨肉,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的将她赶出府去。
于是安慰道:“你身子不方便,长风不去是怕伤了孩子,你是叶家的女人,应该以叶家的后代为重!”
“可是……”依翎的话还没说完,梅夫人就接着说道:“可是什么,快回去吧!”说完便自顾着离开了屋子,只剩下依翎一个人站在那里。
依翎的心里更加的不平衡,心想:为何叶家人的心都倒向了她,难道我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关心吗?清荷,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回 逼迫
这些天,叶长风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他白天和荣儿在一起,晚上则在书房里入睡,他想给荣儿一个新的开始。
可是这让依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正默默的在琢磨着什么。
清晨,荣儿刚睡醒,一股清新素雅的香味扑鼻而来,起身下了床,只见外屋的花瓶里多了一大束美丽的百合花,那洁白的花瓣纯洁无瑕却又十分内敛,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妩媚。
“这花可美?”正沉浸在花香中的荣儿抬起头,只见长风正微笑着站在门口。
“是你送的!”荣儿惊喜的问道。
“嗯,喜欢吗?这是我早上亲手采摘的,我喜欢百合,是因为它们像极了你!”
长风走了过来伸手揽过荣儿的腰肢,在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荣儿是没想到,一向冷漠,看起来丝毫没有情趣的长风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浪漫情节。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荣儿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现在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心里只剩下幸福满满。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么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的礼物!”叶长风调皮的说道。
“是什么?”看到叶长风的样子,荣儿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新花样。《小说下载|WRsHu。CoM》
“是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看如何?”说着叶长风已捕捉到荣儿如花般的小嘴儿……
“你使坏!”荣儿挣脱出来,绕到桌子的另一端,叶长风追了上去,荣儿身子一闪又躲开了,就这样两人在房间里你追我赶的嬉戏着,就像是初恋中的情人热烈而又美好!
“哟,还真是郎情蜜意!”听到声音,荣儿停住了脚步,只见依翎不知什么时候已立于门外。
“依翎!你来了!”看到依翎,荣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嗖的红了。
“你不好好在屋里呆着,怎么到这儿来了!”见到依翎,叶长风的心情一落千丈。他不知道这女人来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不欢迎?没有事我就不能到姐姐这里坐坐了!”依翎并不生气,依然是一脸的笑容。
“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是即将做娘的人,姐姐的针线活做得好,我想让姐姐给未出生的孩子做些贴身的衣物,也就不会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依翎边说边进了屋,自顾找了椅子慢慢坐下。
“是吗?就这么简单,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事儿?”长风怀疑的问道,这依翎平时的鬼心眼太多,他真的不能确定这次是不是又要捣乱。
“哎呀,长风,依翎都这样说了,难道还会是假的吗?女人之间谈针线活,你又不懂,忙你的去吧!在这里也是碍眼!”荣儿说着便将长风推向门外。
“哎!我不走,我不走!”叶长风话还未说完,已经被推出门外,门咣当的一声关上了。
叶长风笑了笑自语道:“这个女人,真拿她没办法!”
听到叶长风已转身离开,荣儿道:“依翎,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原来你早已看出我找你是其他的事情!”依翎有些惊讶,自己的心思竟然让她看透了。
“对,我知道,你找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不想让长风左右为难,我知道即便是今天不让你说,你也早晚会说出来,不如早早面对!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荣儿对依翎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所以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关于长风的事儿!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直接,我就索性直说了吧!是关于长风的事情!”依翎边说边观察着荣儿的反应。
“嗯,知道,你说吧!”荣儿轻轻的坐下来,没有一点的惊讶,这让依翎反倒是心里没了底儿,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要说的事儿,心里早已有了对策?
“我想……我想让你离开长风!”犹豫了一下,依翎终于说出了口。
“离开?你认为我会听你的吗?”
荣儿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是以前,或许她会考虑,但是此时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和长风彼此的心意,既然相爱,就要相守,为什么要做违背心意的事情呢?
“姐姐,我和未出世的孩子在这里求你了!”
依翎扑通一声跪到荣儿的面前,又乞求似得说道:“我知道你和长风彼此相爱,可是据我所知并无夫妻之实,你现在离开仍然可以嫁一个好人家,而我一样的爱长风,没有他我是活不下去的,而且我已经有了孩子,只能依靠长风了!有你在,长风就不会在意我,求你发发慈悲把长风让给我吧!”
依翎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荣儿。
这样的场景荣儿已经看了不止一次了,她已经领略了依翎的演技,于是上前扶起依翎道:“依翎,无论你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轻易离开,我是答应过长风的,除非是他休了我,不然我是不会离开叶府的!”
荣儿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她想她再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幸福送走。
“你说什么?不离开?既然长风永远都不会在意我,这个孩子我还要他做什么?”
依翎说着便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荣儿见此知道依翎是在做戏,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说道:“孩子也是你的,既然你真的不想要,那你看着办好了!”
听到这话,依翎是真的急了,她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道:“姐姐,你狠!既然这样,今天我要和孩子同归于尽,让你此世不得安生!”说着举起刀子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荣儿本来以为依翎只是演戏而已,没想到如今却当了真,慌忙上前去夺依翎手中的刀子,刀子算是夺下来了,可是依翎的手臂却受了伤,已是鲜血淋漓。
荣儿惊魂未定,慌忙拿起手绢为依翎包扎伤口,依翎并不配合,甩开荣儿的手,冷冷的说道:“我不用你假慈悲,你阻止得了这一次,还会有下次,总之你一天不离开,我和孩子就会危险一天,你看着办吧!”说完愤愤的离开了。
荣儿的心一下子掉入了万丈深渊,本以为任何的原因也不能让她离开长风,可是看来她的心意还是不够坚决,该怎么办才好?荣儿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回 心结
依翎走了,荣儿陷入茫然中,她知道以依翎的性格,必定会说到做到,荣儿的心终究是软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依翎做出那样的事情。
晚饭过后,叶长风来了,他心里美滋滋的,打定主意晚上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可荣儿却一反常态,推说自己不舒服,态度极为冷淡的将叶长风拒之门外。
叶长风虽然觉得怪怪的,不过看她面色苍白,没有精神,以为是过度疲劳,嘱咐了几句便离去了。
门外的老槐树下,依翎正悄悄的注视着这一切,看到长风从荣儿的屋里出来,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紧随其后。
叶长风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下意识的向后看了看,发现是依翎,顿时有些反感的说道:“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被发现了,依翎一时语塞,她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来。
“你再跟着我,就将你赶出府去!”叶长风吓唬道。
这招果然好使,依翎是最怕这事儿的,所以乖乖的停下脚步。叶长风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去……
叶长风走后,荣儿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没想到刚刚来到的幸福又要飘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难受时,门外又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荣儿以为叶长风又返回来了,于是大声说道:“我都说了,今儿个不舒服,怎么还来烦我?你回去吧!”说着又自顾着流泪去了。
“嫂子,是我,你病了么?”门外响起了晴儿的声音。
擦干眼泪,荣儿起身将门打开道:“晴儿,你怎么来了?”
看到晴儿,她有些吃惊,这几天晴儿的婚事定下来了,一直在忙于准备婚事,所以很少见她,今天怎会有空?
“嫂子你哭过了?是谁欺负你的!你和我说,我一定帮你!”晴儿看到嫂子红红的眼睛断定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看着晴儿那张甜美的脸,荣儿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她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真的?”晴儿眨着眼睛有些怀疑的问道。
“是真的!我能有什么事情!”荣儿并不想把自己的烦恼抛给别人。
“就要办喜事了,你不赶紧准备,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这几天因为你哥的病,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你还缺什么,我能帮上的,只管说就是了!”荣儿说道。
晴儿拿出一件用布包好的东西递给荣儿道:“这是送你的!以后不论我在哪里,只要见了这东西我就知道嫂子来了!”
荣儿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只手帕,那手帕上绣着几朵荷花,在池塘里随风飘荡,清雅中带了几分妩媚,栩栩如生,可见其刺绣的功力。
“这是你绣的?真不错!看来我真的没白教!”荣儿赞叹道。她很高兴晴儿的手艺能如此精湛,大概老夫人在天之灵也应该安慰了吧。
晴儿兴奋的说道:“真的有那么好!有嫂子说好,我太高兴了!这还要多谢嫂子呢,如若没有您,我现在可能还什么都不会呢!”晴儿挽住荣儿的胳膊撒娇似得说道。
“嗯是真的很好!”荣儿的目光依然不舍得看着那手帕,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欣赏不够。
“这样的手帕我总共绣了两只,一只我留着,另一只给嫂子,办完喜事,子轩就要上任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再见,这手帕就给嫂子留个念想吧!”
“这真是最好的礼物!”荣儿拥住晴儿微笑的说道。
她一直把晴儿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晴儿就要离开了,自己可能也要离开了,何时再见谁也不知道,这真是很好的念想。
晴儿抬起头,脸忽然阴沉下来,她顿了顿犹豫的说道:“可是……可是有件事我一直埋在心底,今天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儿这样神秘?你说吧!”看着晴儿吞吞吐吐的样子,荣儿有些奇怪。
晴儿转过身有意避开荣儿的目光低声说道:“嫂子,其实我对不住你!”
“对不住?”荣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丫头有什么对不住的,从自己刚来时就一直站在自己这边,感激她还来不及呢!
“嗯,其实把你推下荷塘的是我娘吩咐徐妈干的,我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怕坏了娘的名声,可是你对我这样好,我心里一直很内疚。现在我要走了,我不想把这个秘密带走!”晴儿转过身来眼泪汪汪的看着荣儿。
她以为荣儿会异常的震惊,会发怒,可是荣儿很平静并没有半句的埋怨,只是轻轻走过来将晴儿拥抱在怀中温柔的说道:“傻姑娘,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娘了,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必内疚的!是你娘告诉你这些的?”
徐妈之前早已在荣儿这儿忏悔过了,荣儿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可是老夫人平日里是那样在意晴儿,是绝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她的,她是怎样知道的,难道是徐妈?
“不是的!其实我当时正好经过梅园,听到我娘吩咐徐妈做这事儿,于是我就跟着徐妈来到荷塘,待徐妈将清荷推入水中,我就背着我娘悄悄的找了几个家丁将嫂子捞了上来,当时嫂子已经没有气了,可把我吓坏了!我当时怕爹会把娘赶出去,所以就没敢声张!后来你醒了,我也就把这事儿隐瞒了下来,嫂子你能原谅我吗?”晴儿楚楚可怜的看着荣儿。
荣儿看她认真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真是傻孩子,我现在好好的,还要感谢你救了我,何来的原谅?别胡思乱想了!”
晴儿听了像孩子一样高兴的跳起来道:“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会儿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嫂子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都快压死我了!”
“你呀!”轻轻勾了晴儿的鼻子一下,荣儿想到了清荷,虽然她枉死,但是如今令她枉死的人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她也应该安心的走了。
“很疼呢,嫂子!你这样欺负我,我这就告诉我哥去,他会惩罚你的!”晴儿皱了一下鼻子,调皮的说道。
惩罚,荣儿很希望那个叫叶长风的人能时常“惩罚”自己,但是恐怕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看到嫂子呆呆的样子,晴儿问道:“嫂子,你怎么了,有心事?”
荣儿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没有,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们能多给我生几个可爱的小外甥!”
“什么?嫂子,你真坏!”晴儿的脸顿时羞得通红……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回 心伤
近几日,荣儿对长风总是不冷不热的,这让长风着实有些纳闷,一时之间怎会有如此的改变,叫人难以接受。
秋末的黄昏总是来得这样快,冷冷的秋风带着透骨的凉意轻轻的扫尽最后一丝枯黄,荣儿打开窗静坐于窗前,两眼直直的看着窗外,感受着这秋末淡淡的凄凉。
风是越发的大了,咣当一声开着的半扇窗掩上了一半,荣儿微微的叹了口气自语道:“自古逢秋悲寂寥!”将窗轻轻的关好,荣儿转过身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什么让你如此伤感!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么?”身后响起了那深沉熟悉的声音。
转过身来,只见叶长风眉头紧蹙,正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仿佛要将整个人看穿。
荣儿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故作轻松的扬了扬嘴角道:“我很好,没有什么伤感的!”话虽说的很轻松,但是感觉却冷冷的,叶长风明显的感到荣儿的心里藏着什么。
一把将心爱的女人揽进怀里,叶长风在荣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在耳边萦绕,荣儿觉得耳朵痒痒的想挣脱出来,可是却被一双宽大的手臂牢牢地夹在里面动弹不得。
她有些着急的说道:“你放开我,真的没有什么!”
“你说谎!快点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会重重地惩罚!”看着那闪烁的目光,叶长风知道所说并非实情,于是双臂加大了力道,嘴唇越发的接近荣儿的脸。
心里激烈的挣扎着,有一瞬间,她几乎想不管依翎的死活,可是转念一想,为了叶家的后代,她不做出牺牲,又能怎样呢?
“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你放开我!”荣儿近乎乞求的说道。
“不放!除非你说出这几天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叶长风固执的说道。
忽然他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双手放开荣儿轻声说道:“是依翎吧,对,就是她!自从那天她去你那里之后,你就一直不冷不热,故意躲着我!对不对?”
“没……有,你多心了,我们只是说了说孩子衣服的事情,再无其他!”被看透了心思,说起话来明显有些磕磕巴巴。
“真的没有?那么你证明给我看!还我一个洞房之夜!”说着一只手揽住细腰,嘴唇早已落在那透红的小嘴上,而另一只手则解开了胸前的衣扣,顿时白皙诱人的肌肤显露出来。叶长风呆住了,心砰砰的跳着。
荣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本能的捂住前胸,俊美的脸因羞涩而涨的粉红,似桃瓣一般。
她不知道那迷人的样子更让叶长风欲罢不能。叶长风迫不及待的将荣儿抱起向内屋走去。
荣儿并没有反抗,她的心沉浸在幸福中,醉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姐姐,姐姐,开门啊!”荣儿听出来了,是依翎的声音,她的头脑清醒过来,一下子从叶长风的怀里挣脱出来,冷冷的说道:“天不早了,你走吧!”
听到荣儿的话,叶长风懊恼的走出外屋将门打开愤怒的说道:“你来做什么?滚!”此时他的心里只想骂人。
依翎看着叶长风凶巴巴的样子,委屈的说道:“长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着一头栽进荣儿的怀里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姐姐,你看长风,现在就这样对我,以后我还怎样活!”
听依翎说出这样的话,荣儿知道依翎是在提醒她:要是不离开,就不活了!于是她转身对长风说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说着就要将长风推出。
叶长风再也不上这样的当,他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用手一支,叶长风将双臂死死的卡在门框上,荣儿怎么也推不动。
“你休想赶我走!”叶长风固执的说道。
看到叶长风的样子,荣儿觉得赶是赶不走的了,反正早晚要面对,倒不如及早下猛药!看着一旁的依翎正狠狠的盯着她,荣儿明白若是自己不离开,依翎定能不管不顾的做出伤害叶家骨肉的事情。
荣儿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于是说道:“长风,其实这两天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只是不知怎样开口!”
“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高兴!”叶长风抓住荣儿的手,很认真的说道,他知道荣儿心里一定有事!
“我……我想让你给我一封休书!”荣儿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什么,休书?为什么?”这完全出乎意料,叶长风本来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心里是有人的,以前是没有了他的音信,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的下落,所以我觉得去找他!”
说出这话,荣儿表面上说的很平静其实心里却像针扎似得痛。
这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叶长风的头似乎炸开了,但是他还是下意识里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放开荣儿的手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知道叶长风不会轻易相信,于是说道:“你等着,一会你就明白了!”说着转身去了内屋,叶长风则紧随其后。
荣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交给叶长风道:“你自己看吧!”
这信当然是荣儿提前准备好的,料到叶长风会不相信,所以荣儿找人代笔写了这封信。
叶长风打开信细细的看起来,只见字迹刚劲有力,确是男人所写。
信上写道:清荷吾爱,我与你分别三年有余,惟相思不减,想当日不辞而别皆因病而起,身得不治之症,不忍累及,所以离开,现病已痊愈,思念至极,望吾爱速来与我相会,厮守终生……落款是:邵杰。
看到此处,叶长风将信狠狠的攥于手心冷笑一声道:“还真是亲密,没想到我终究是代替不了他!”
叶长风将信撕得粉碎,扬到空中,转身一把将荣儿推倒在床上道:“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让给他么,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先得到你的人!”说着开始撕扯荣儿的衣服。
荣儿并不挣扎,她显得很平静,她伤了心爱的男人,无论他怎样,自己都不会怪他,只是即将离开,心底充满了悲伤,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叶长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见不得心爱的人流泪,他的心很痛。
起身下了床,叶长风冷冷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走,你说过的,要是你走就把你锁在身边,那就成全你!”
那低低的声音充满无限的痛楚,继而转身大声叫道:“依翎,拿把锁来,将门锁上!”
依翎听此低声怯怯的说道:“长风,放她走吧,锁得住人,锁不住心!”
“闭嘴!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敢顶嘴!”叶长风愤怒的几乎要跳起来。
依翎不敢在说什么只得转身去拿锁,叶长风则呆呆的看着床上的荣儿,像是个空心人。
床上的荣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死了一般,她不停的在心里问着自己,到底这样做值不值得,不过箭已离弦,一切晚矣!
不一会,依翎拿来一把锁,长风将门关上,咔嚓一声上了锁,荣儿的心似乎也被锁上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回 休书
外面的风声此起彼伏,荣儿的心空洞无依,悲凉凄切。或许此生的幸福终究是不属于自己,是自己太过贪心么?
静躺在床榻之上,过往的种种清晰浮现,那些快乐的,悲伤的,心痛的,思念的,此时都好像越走越远,遥不可及。
这样想着,荣儿不禁抽泣起来,那声音透过屋子轻轻的在外飘荡。
屋外,同样有一人心情沮丧,听到哭泣的声音,七尺多高的汉子眼泪纵横。
风止了,夜静了下来,哭泣的人儿伴随着心痛慢慢睡去,期待在梦中重温那段幸福时光……
“怎么,又没吃饭?”看到翠儿端着饭出来,叶长风的心里焦急万分。
“嗯,不肯吃,也不说话,这样下去,少奶奶会……”翠儿的话没说完便鼻子发酸。
叶长风的心如刀割般的痛,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怎受得了,加快了脚步走进屋里,只见心爱的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心里一紧走上前去,只见眼前的女人面色苍白,整整瘦了一圈。两眼紧闭。
“为什么不吃饭,难道那个人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叶长风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哀伤,坐在床边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荣儿没有做声,她倒不是想故意绝食,而是真的吃不进去,睁开双眼望着长风那张痛苦的已经扭曲的脸,荣儿真的有不顾后果说出一切的冲动,可是她不能。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想用绝食来威胁我,让我写休书,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随你怎样吧!”
叶长风起身走出了屋子,随后就是重重的摔门声。
荣儿的心被摔碎了,头忽然像火炉一样滚烫,紧接着就是一阵晕眩,朦胧中,好像有一只手使劲的拉着她向前走,过了一会儿,她隐隐约约看到了回家的路,可是她并不高兴,一步一回头的向后看着,长风的影子慢慢模糊了,她想喊,可是嗓子干渴难忍,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门咣当一声开了,叶长风疾步走到床前,摸了摸荣儿的脸,脸色大变,大喊一声:“来人!”
翠儿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急急的问道:“少爷,怎么了?”
“快,快去请郎中!”翠儿走了,叶长风将荣儿抱在怀里,眼里噙满了泪水,他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能这样折磨我?赶快好起来吧,我什么都答应你!”说着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渴……渴!”怀里的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赶紧将她放在床上,叶长风倒了杯水,将水含在口中,对着那张干涸的小嘴儿徐徐的喂了下去。
荣儿轻轻的抿了抿嘴唇,干涸的嗓子终于不再那样难受,糊里糊涂的睡去……
翠儿回来了,郎中紧随其后。
待郎中诊过脉后,叶长风焦急的问道:“先生,她到底怎样?”
郎中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少奶奶是急火攻心,心病还是要心药医,少爷还是要打开她的心结才是!”
叶长风听后,呆呆的站在那里,心病?难道我真的要放她走吗?
清晨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声,荣儿从梦中惊醒,咕噜一下爬了起来,觉得浑身酸痛不已。
“少奶奶,你醒了!”进来的是翠儿,她放下手里的饭菜,惊喜的喊道。
“您昨晚烧的厉害,少爷守了一夜,刚刚离去!”翠儿站在床边,将外衣递给荣儿。
真是天意弄人,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要彼此这样折磨!荣儿的心很痛!
“他现在在哪里?”荣儿想知道那个心碎的人在哪里流泪。
话音刚落,依翎走了进来,接着话茬说道:“如果他来这里,可能我就会消失呢,姐姐不会不心疼我吧!”
听到依翎的话,一旁的翠儿很是奇怪的问道:“二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出去吧!我和二少奶奶有话要说!”荣儿说道,翠儿疑惑不解的出去了。
“姐姐不是要反悔吧!如果你不在意,我也无所谓,我的命是不值钱的!”
依翎并不看荣儿只是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荣儿起身刚要下床一阵晕眩让她又倒在了床上,她无力的说道:“你不用威胁我,你的命是不值钱,要不是看在叶家骨肉的份上,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
“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依翎露出一副与平时不相符的凶狠嘴脸。
“清荷,清荷!”叶长风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我听翠儿说你醒了,你想吃点什么?”荣儿分明看到叶长风心力交瘁的样子,但他还是故意装得很高兴,荣儿的心碎了。
一旁的依翎看到长风温柔的叫了声:“长风!”
可是叶长风仿佛没有看见似得只顾着和荣儿说话。
依翎尴尬的笑了笑道:“你们聊,我改天再来看姐姐!”瞅了一眼荣儿转身走了。
荣儿刚要起身下床,被叶长风拦腰抱起放在床上道:“不许动,你还没好呢!”
说完拿起一旁的饭菜轻声说道:“你就是要走,也要养好身子,我想过了,只要你养好身子,就放你走!”
那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某些让人心酸的东西。
荣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低声哭泣道:“长风,我对不住你!”
“你没有,只要你身体好了,你就可以找你的心上人去,我会给你一封休书!”叶长风的心堵的难受。但还是强带笑颜,一口一口的将饭送入荣儿的口中。
荣儿含着,却难以下咽,喉咙像是赛得满满的再也无法通过。
总算是吃了一些,叶长风满意的笑了笑,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你要的休书,我不愿再看到你痛苦!”
说着将信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荣儿望着书信泪如雨下……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回 又遇凶险
漫长的夜深沉而寂寥,世间的事情总是这样让人难以驾驭,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荣儿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和伤心。
独自一人散步在叶家的大院里,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住了这么长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荣儿已经对这里有了深深的情感,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如此的贴心。
不知不觉,抬头发现自己已在荷塘边上,秋天的荷塘着实有些凄凉,曾经千娇百媚的荷花如今踪影全无,只剩下少许枯萎的茎干立于荷塘当中。
荣儿想起了清荷,她答应过清荷要给她一个交代的,如今真相大白,清荷大概已经无牵无挂的去投胎了,有了自己的去处,而自己也将离开这里,她到底何去何从,此时一片茫然……
彼此相爱的两人却互相折磨,唯独有一个人心里是笑的,她打心眼里默默的高兴着。
依翎坐在屋里,心里正盘算着荣儿走后的事情,忽然她峨眉紧蹙,自言自语道:“虽说长风已经把她休了,可谁又能保证哪天她又改变主意,重回叶府呢?如果那样的话,长风也会求之不得的接受吧!”
想到这儿,她打了个冷战,暗自思忖:“不行,到手的幸福怎能让它溜走,既然事儿已经做出,无法回头,那就干脆做绝!以防后患!”打定主意,依翎安心的睡下。
荣儿则一夜未眠,思绪万千。
一大早梅夫人就来到荣儿的屋里,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梅夫人并不相信荣儿另有心上人,她看得出两人是相互牵挂的,所以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婆婆,您来了!”荣儿看到梅夫人并不惊讶,知道一定是为两人的事情而来。
“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事情而来,我也就不拐弯了,我只想问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梅夫人拉住荣儿的手慢慢落座。
经过风风雨雨的十几年,梅夫人看透了世间的险恶,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能理解有些时候的万不得已!
坐在了梅夫人的身旁,荣儿有些内疚的说道:“婆婆,其实也没什么,是我背叛了长风,我对不住长风!”
梅夫人将另一只手放在荣儿的手背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道:“清荷啊,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看得出你绝不是那样的人,不管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想说的是,一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否则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是啊,真的是得不偿失,还会有机会补偿吗?荣儿的心痛起来。
“婆婆,我已经想好了,这几天就离开这里,清荷对不住婆婆对我的我的疼爱,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向梅夫人叩头。
梅夫人赶忙将其扶起道:“孩子快起来!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已经想好的事情就依你自己的意思办吧!我也帮不了什么!如果哪一天你想回到叶家,叶家随时都会欢迎你!”说着将荣儿抱于怀中。
荣儿感动至极,只埋怨没有这样的福气呆在这里,不舍的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
这一切都没逃过门外一人的眼睛,她狠狠的咬着嘴唇心里默念道:“哼,看来真的不能留后患,还是尽快处理为好!”转身离开,她悄悄的溜出了府。
本来荣儿想尽早离开,以免自己会因为舍不得而改变主意,可是梅夫人却坚持让她养好身子再离开,好意难却,荣儿只好留下了。其实梅夫人是想给两个年轻人考虑的机会。
这几天长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翠儿看到少奶奶也同样是伤心,于是劝道:“少奶奶,少爷这个样子,会伤身的!不如你去劝劝他!”
听了翠儿的话,荣儿当然是心痛的紧,可是又怕自己看到长风会动摇,所以不敢前去,但心里又着急,无法安心待在屋里,于是在宅院里徘徊,也不知是心有所想还是天意如此,荣儿竟来到长风的书房前。
房门紧闭着,只听里面发出叶长风声嘶底里的叫声,刘妈使劲的敲着门道:“少爷,少爷,你开开门吧!”可是叶长风像是没有听见仍然自顾自的大吼着。
她走上前去,看了看刘妈道:“刘妈,长风他怎么了?”
刘妈叹了口气抹着眼泪缓缓说道:“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天少爷就像疯了一样,连夫人劝他也不听!”
荣儿不再说什么,她心里明白长风已经伤透了心,抬起手来,轻轻的敲了敲们,荣儿说道:“长风,是我,开门!”
话刚说完,里面没有了声音,但是门仍然没有开。
“长风,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有气就对着我出,毕竟是我对不住你!”
话音刚落,门开了,叶长风一把将荣儿拽进书房,又将门关上了。
“朝着你出,你说我应该怎样出?”叶长风将荣儿按在躺椅上,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荣儿抬眼看去,几日不见,叶长风的双眼明显深陷,眼里充满了血丝。
“你想怎样就怎样,想打想骂都可以!”这是真心话,只要能让心上人不再难过,荣儿的心里就会好受些。
“好一个想怎样就怎样,那好吧!”叶长风说完,用牙齿粗野的咬住荣儿的嘴唇,双手则使劲的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荣儿只是疼痛的嗯了一声,也不反抗,任他肆意妄为。
一会儿衣服已撕扯去大半,上身只剩下一件绣着荷花的肚兜。洁白如雪的肌肤立即露了出来,叶长风的血液沸腾起来。
他刚要伸手去摘那肚兜,忽然看见肚兜上的荷花,呆住了。那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纯净无暇,清丽高洁。
叶长风的手停住了,在他的心目中,荣儿就像这荷花一样,他不想因为荣儿的怜悯而得到她的人。
懊恼的站起身来,叶长风大吼一声:“滚!”说着将荣儿推到门外,荣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这几日,府里除了依翎以外,所有的人都劝荣儿留下,可是她的心意已决,难再回头。
一大早,荣儿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府,梅夫人将她送至门外,上了马车,荣儿仍然恋恋不舍的期待着什么,她不停的向外张望着,过了一会儿,她失望的放下帘布长叹一声道:“走吧!”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大喊一声:“等等!”撩起帘布,只见叶长风站在车子下面。
“你就这么着急离开么?”叶长风声音沙哑,目光沮丧。
他从身上掏出一件东西递到荣儿的手中道:“留着防身吧!”说着转身疾步离去。
荣儿低头细看,只见是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刀,刀鞘上刻着各种形态的荷花图案,一看便知是专门为她打制的。荣儿的眼睛湿润了……
马车顺着街道奔跑起来,待转至一个寂静的拐角处,只听车夫大叫一声:“不好!”
顷刻之间,只听见马的咆哮之声以及车夫的惨叫声,荣儿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已翻倒在地……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回 遭劫
随着轰的一声,整个马车斜翻在地,荣儿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是侧躺于轿内,正想挣扎着爬起来,无奈那轿子已经挤压变形,实在是挪动不得。
“赶紧看看死没死,如果是死了我们也好交差,如果是没死,赶快解决!”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帘布被撩开了,一张横眉倒竖,满脸横肉,皮肤粗黑的的脸呈现在眼前,荣儿一惊心想:“莫非是人为的灾祸?自己难道遇上了劫匪?”
再看那人,躬身探入轿子,手持一把尖刀就要刺向荣儿的心脏,可是就在眼神落在她身上的一刹那,那人的手僵住了。
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娥眉粉黛,肌肤胜雪,又大又亮的眸子清澈柔静,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那黑脸汉子呆住了。
“喂,磨蹭什么呢?再不快点,就被人发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有些着急的用脚踢了露在轿子外面高高撅起的ρi股。
男人哎呀一声叫道:“哥,这人杀不得!”
“杀不得,难道她有三头六臂不成,你这笨蛋,赶紧闪开!”说着将黑脸男人推到一旁,自己拿起刀探头到轿子里面。
荣儿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探进身来。一双贼溜溜的小眼停在荣儿的身上,顿时目瞪口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美人,手中的刀也跌落在轿子当中。
他一把将荣儿从轿子里拽了出来,两人从上到下的细细打量着,被眼前的女人深深的迷住了。
不过还是络腮胡见识多些首先回过神来,他拿起刀重新指向荣儿。
荣儿站在那里身体不由的颤栗起来,转身看到旁边的车夫已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心想:“看来是遇到劫匪了,现在只有靠自己了!”
调整了一下心绪,直了直疼痛的身子,荣儿看着两人道:“不知有什么地方得罪两位大哥,让两位如此作为?”
高个子的络腮胡子有些吃惊,一般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定然会心惊胆颤,那还会有问问题的心思?而这女子却不畏不惧,不慌不忙。
可见这女子并非一般!心里竟有些佩服,于是说道:“姑娘想必是得罪了人了,我们也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了!”
看着眼前的女子美貌异常,又有不同于一般的胆识,心里实在是下不去手,可是已经收了钱,不能破了规矩,于是手握尖刀直刺向荣儿。
“大哥!”只听一旁的黑脸汉子大叫一声,络腮胡的手擎在半空停住了,气恼的问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黑脸汉子急走上前夺下络腮胡手中的刀低声说道:“这女人如此美貌,不如让给我,我们只当这女子已被杀,只要不再露面,便神不知鬼不觉!你看如何?”
络腮胡生气的说道:“兄弟,你没听说过自古红颜多祸水这话,越是漂亮的女人我们越要远离,否则会带来灾祸!”
黑脸汉子听了似乎被震住了,他站在一旁不说话了。可是那眼睛还是不时的飘向荣儿。
“灾祸?恐怕未必!只要你听我的,不仅不会有灾祸,还会得到更多的钱!”
荣儿大概已经猜到是谁想要她的命,为今之计是怎样躲过一劫,所以只能想办法拖延。
“哦,愿闻其详!”高个子络腮胡眉毛一挑,不屑的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子?”荣儿缓缓说道。
“这个倒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了!”黑脸男人接茬道。这京城里大户人家比比皆是,那又算什么,还不是照样被劫!
“猜对了,我是张居正的亲生女儿张清荷!”仍然是一副毫无畏惧的表情,充满了大户人家的豪气!
“什么?张居正,你胡说!怎么可能?张居正的女儿谁敢动她!”两人都是一脸讥笑的表情。张居正可不比其他人,谁不知道他大权在握,他的女儿有人敢动?
面对质疑,荣儿也并不慌张,更加耐心的说道:“如若不信,我可以修书一封,只要你送到张府便可明白!至于那边,你只要说刺杀失败退钱便可,我可以让我爹给你两倍或是更多的钱,这样岂不两全!”
听了荣儿的话两人顿时有些动摇,只见黑脸男人对络腮胡子低声说道:“大哥,这样也未尝不可,反正人在我们手中,到时候得不到钱,我们一样可以玩够了卖掉,相信不会是个小数目,这样我们也不亏!”
络腮胡子微微思索了一会,觉得也有道理,毕竟是人为财死,既然有更多的钱赚,自己又不亏,那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如此,等我带你回去,你就修书一封,我送到张府,记住不要耍滑头,否则的话,我们都不要活了!”络腮胡子将刀直逼荣儿的脖颈威胁道。
于是两人将荣儿的眼睛蒙上,另找了一辆马车。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荣儿被挟持到了一间屋子,随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荣儿凭着一路上的声音,判断这里必定是出了城,因为一路上从喧哗不断到渐渐平静,可见这还是个偏僻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门咣当一声打开了,脚步声近前,荣儿蒙在脸上的布被拉了下来,手上的绳索也被解开。
眼睛由朦胧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四周堆满了干草,可见这是一间柴房。
先前的络腮胡和黑脸汉子站在眼前,后面还多了一个瘦瘦的姑娘,看上去十几岁的样子,面色苍白,怯怯的站在络腮胡的身后。
“英子,把纸和笔给我!”叫英子的姑娘犹豫的拿过纸砚笔墨递给络腮胡。
她怯怯的问道:“大哥,你又做什么坏事了?这是谁?”
络腮胡不耐烦的答道:“少管闲事,你只管吃饭去吧!”
看到那严厉的样子,英子不敢再做声,只是不停的咳嗽着转身离去。
将这些东西放在一张破椅子上,络腮胡道:“赶快写吧,记住别耍滑头!”
荣儿趴在椅子上写道:“婆家栖身,如处囹圄,身穿衣旧,已无前我。下面落款是清荷。”
写完荣儿道:“我信中说我婆婆对我不好,不给我钱用,不舍得添置衣服与我,爹是最疼我的,只要你对我爹说明我需要钱的数目,他定会给你!”说完将书信交与络腮胡。
“大哥,上面写些什么?”黑衣汉子不识字,焦急的问道。
“别吵,让我看看!”络腮胡仔细的看着那封书信,生怕其中有诈!他也是读过几年书的,认得那么几个字,端详了半天,并没看出什么马脚,但还是不放心,不停的端详着。
荣儿怕看出什么,于是转移话题道:“刚才那姑娘是你妹子吧,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得了肺病,要赶快医治才行!”
“你能看出是肺病?”络腮胡子目光从书信上移开,惊讶的望着荣儿。
“嗯,前些日子,我相公得了这样的病,那药方我还是记得的!”荣儿凭着超常的记忆力,把上次的药方回忆起来。
是啊,大户人家能请最好的大夫医治,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是请不到好郎中的,也只能熬一天算一天,替别人杀人也是为了多赚些钱给妹妹请个好郎中治病!
荣儿拿起笔来写下了药方说道:“这药也并不贵,只要照着药方抓药就行了,吃上几副定能转好!”
“真的吗?”络腮胡子的眼里现出几分激动和几分怀疑。
“如若不能见好,我在这里,任你处置!”荣儿不慌不忙的拿起药方递给了络腮胡子。
“对啊,大哥,反正人在这里,怕什么!我看还是尽早给小妹抓药去要紧!”黑脸汉子仍然是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荣儿。
“那好,你现在先去抓药,明天再去张府!”说着将药方递给黑脸汉子,黑脸汉子则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荣儿离去了。
络腮胡子说了句:“不要耍什么花样想要逃走,否则你会后悔的!”说着转身离去……
柴房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荣儿又身陷黑暗之中……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回 包围
身处黑暗之中,荣儿的脑子却是越来越清晰,看先前所发生的一切,无疑是那个人所为,但是她的心中并没有恨。
慢慢的起身摸索着走到墙边,荣儿发现这柴房并没有窗,房门又紧锁,想要逃出去并非易事,只有静静的等待着机会。
果然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那络腮胡走了进来,不做声的将荣儿连拖带拽的拉出柴房,荣儿一惊大喊道:“你要做什么?”
络腮胡仍不做声,一直将她拉至一间正屋里放开了手,只见屋里的炉上正放着一只有了缺口的砂锅,砂锅里已填满了水。
英子正躺在窄小的炕上不住的咳嗽,黑脸汉子则站在一旁。
原来那黑脸汉子已将药买来,正为如何煎药发愁。
荣儿原以为他会有什么不轨,现在明白了,他是想让自己为他妹妹煎药,于是不再挣扎主动上前说道:“这药我来煎!”
荣儿将一副药倒入锅中,先清洗了一遍,然后又倒入半锅的水将盖子盖上。
站在旁边的两人看到此处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大家闺秀也会做如此之类的事情,本来是不抱多大希望的,现在看来不得不佩服眼前的人儿。
看着两人惊异的神色,荣儿莞尔一笑道:“怎么?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做?”
说着开始蹲下身整理锅底的火,边整理边说道:“这火开始要旺些,待到水开之后,改用文火,煎药时要时常搅拌,以防熬焦,熬制半个时辰左右,即可倒出。然后再倒入水重新煎熬……”
荣儿边操作边细细的叙说着步骤,络腮胡子站在一旁几乎呆住了,这女子虽说是大家闺秀,但却一点没有大家小姐的那种傲气,反而更像身边的妹妹亲切和蔼。不觉间心中平添了几分好感。
荣儿灵魂没有穿越之前,因年龄不大就承担起照顾弟妹的责任,任何事情都要早早学会,亲力亲为,要是弟妹们有个头痛脑热的,她就会上山采了草药晒干熬制,甚至对各种草药的功效也有颇多的了解,这种事情做多了就变得信手拈来。
荣儿熟练的将药熬好倒出,然后端至英子面前,一勺一勺的将药喂入口中。
看此这样的情景,黑脸汉子对着一旁的络腮胡子轻声耳语道:“大哥,我看这女子这么细心的照顾妹妹,不如我们别再关她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络腮胡子微微一怔,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和兄弟同样的想法,不过只是一瞬,劫匪就是劫匪,毕竟是心狠手辣!
他继而眉头紧蹙,老鼠状的小眼贼溜溜的一转道:“妇人之仁,我们是劫匪,做好事不是劫匪应该做的,而且劫匪是不能轻易动感情的,这是大忌!你记住了没有!”说着狠狠的瞪了黑脸汉子一眼。黑脸汉子不敢再说什么。
看到妹妹已经将药服下,络腮胡子冷冷说道:“兄弟,把她带下去!”于是荣儿又被带入了柴房当中。
连续三天,英子在荣儿的悉心照顾下,病情有了起色,咳得次数也少了很多,每次照顾完之后荣儿总会被带入漆黑的柴房,但是她并不害怕,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一定会脱险。
晚上,荣儿迷迷糊糊的刚刚睡去,忽听门哐的一声开了,随后就是微弱的灯光飘了进来,荣儿还没有完全清醒,只见络腮胡子气冲冲上前揪住衣服将她提起大骂道:“你这个臭娘们,竟敢骗老子,你敢害我妹妹,老子把你掐死!”
荣儿霎时间清醒了,问道:“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明白?你用毒药害我妹妹,还敢狡辩!我先掐死你再说!”说着将粗壮的双手放在荣儿的脖子上,使劲的掐着。
荣儿刚想开口,只觉两眼发黑,脑中也渐渐化作一片空白,身子飘飘然了。
就在这时,只听大喊一声:“大哥,住手!小妹已经好了!”黑脸汉子拉着英子来到了柴房。
听到黑脸汉子的话,络腮胡子的手渐渐松懈,荣儿的意识又重新回来了,她虚弱的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着。
“什么?好了,不是吐血了吗?”络腮胡子问道。
“是吐了血,可是吐完了,小妹的精神就好了,也不咳了!”黑脸汉子看了看一旁的荣儿,心中有些不舍得,毕竟这样的美貌女子,自己是头一回看到,短短的几天对于这个女人已经放不下了。
“是啊,哥!我真的好了很多,你就放过这位姐姐吧,她治了我的病!”英子怯怯的躲到一旁。
“好了?好了怎会吐血?瞎说!”络腮胡子根本不信,他怀疑荣儿是别有用心。
“咳咳,吐血是……因为她已将肺中的一部分淤血排出,这是好转的征兆!”荣儿边咳嗽边费力的说道。
“是真的?”络腮胡子有些怀疑。“你要是不信就等到明天早上再看,她一定会再吐些淤血,精神还会好些!”荣儿看着他低声说道。
看着荣儿毫不心虚的眼神,络腮胡子有些相信了,他的语气也有些缓和,顿了顿道:“如果我小妹的病好了,你父亲的钱也拿到了,我会放你走的!”
说着示意黑脸汉子带着英子离开柴房,自己也转身离开,门瞬间关上了。
荣儿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她心中暗暗思忖:“这劫匪喜怒无常,要及早脱身才行!”
清晨,柴屋的门终于打开了,黑脸汉子端着一碗饭走了进来,他凑到荣儿跟前双眼色迷迷的轻声说道:“只要你从了我,我会让大哥放了你,要不然,即使是收了你父亲的钱,你也不一定活命!”说着动起手脚来。
荣儿想站起身,可是被黑脸汉子按的死死地动弹不得,忽然她的手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对,是长风送给她的短刀,于是手深入内兜欲抽出短刀。
正在这时,络腮胡子走了进来大喊一声:“住手,你在做什么?”
黑脸汉子听此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道:“大哥,你一早来这里做什么?”
络腮胡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沉迷女色,这早晚是会害了你的,你怎么总是不听!”
黑脸汉子捂着火辣辣的脸嘟囔道:“你不就是被女人骗了,所以才不敢,我又没有……”
话还没说完,络腮胡子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把后半句生生的噎回去了。
“赶紧拿着书信,去张府,把书信交到她家里,我们要尽早结束这件事才好,以免夜长梦多!”
“那这女人该怎么办?”听到尽早结束这话,黑脸汉子知道,络腮胡子要把这女人杀死,但是他心中始终是有些不舍。
“怎么办,当然是同以前一样,等你安全的回来,就撕票!”
络腮胡子在说这话时声音平静的出奇,荣儿感到眼前的人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早就毫无人性,心中不禁有些恐惧,看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封书信了!
黑脸汉子拿起书信匆匆离去,柴房里只剩下荣儿和那个无人性的络腮胡子。
张大人刚要准备上朝,就听下人来报:“大人,有一人自称是叶府的下人,说是小姐捎来这封书信要交给你!”说着将书信递与他。
张大人接过书信展开细看上面写着:“婆家栖身,如处囹圄,身穿衣旧,已无前我。落款是清荷。”看笔迹确是清荷所写,但是意思倒叫人有些糊涂。
因为是清荷之身,所以荣儿写起字来也传承了清荷笔迹。
叶家之事,张大人是知道的,最近叶老爷一直在处理未处理完的事情,之后就要辞官归故里。这些都要经过张大人的同意,所以他很清楚。
至于这荣儿被休,张大人却一无所知,一来是叶老爷最近很少上朝也就无从见面,二来叶老爷以为只要荣儿回到张府,张大人便一切皆知,所以也就没派人通知,再者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谁能料想路上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张大人是何等人物,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蹊跷一:这梅夫人贤惠的很,定不会为难清荷,所以信里所说如处囹圄也就无从说起。
蹊跷二:这清荷虽娇生惯养,但平时却并不注重衣着,信中却说身穿衣旧,可见疑点重重!
再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书信,张大人恍然大悟。
“这送信的人可还在?”张大人问道。
下人答道:“在,就在门外等候!”
张大人吩咐道:“送信的人要多少银子,你尽管给他,而后带人悄悄紧随其后,只怕是清荷已经被他们劫持了!”
这黑脸汉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银子,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雇了车,带着银子回到住处,一下车便兴奋的喊道:“大哥我们有钱了!你看好多好多的银子!”
络腮胡子听到声音,不放心的拉着荣儿走出屋子,刚要上前看个究竟,只见四周呼啦啦的上来一些手持长刀的士兵,两人顿时呆住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回 危险
看此情景,络腮胡子一惊,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于是下意识的拽过荣儿,将刀直逼在她脖子上道:“给我退后!谁敢轻举妄动,我就将她结果了!”
周围的士兵听此停住了,不敢上前。这时士兵当中走出一人,年约三十上下,灰色长衫,髯长二尺,面容白皙,神态自如,一脸的温文尔雅之气。
只见男子走上前来,手捋胡须不慌不忙道:“此话差矣,如若你敢轻举妄动,你的兄弟及妹子都可能会为之付出代价,到那时你可能就得不偿失了!望你能好好权衡一二!”
这正是张府的管家余青,荣儿早就听说这余青不仅文武双全,而且胆识过人。
络腮胡子一惊道:“都不要再向前,否则就杀了她!”
余管家示意其他士兵退后一步,而自己却没有退去的意思。
络腮胡子转身看到黑脸汉子和英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几个士兵控制,正一脸恐惧的看着他。
他有些慌张,握刀的手一紧,就见丝丝鲜血从荣儿的脖子上流了下来,这让余管家心里一惊。
荣儿看到余管家的样子,微笑着用眼神告诉他自己并不害怕,让他不必慌张,此时一旦失去底气就有可能被牵着鼻子走。
他毕竟是跟随张老爷多年,立刻会意了荣儿的意思,于是神态自若的说道:“你若是识趣,趁早放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把那些银子都给你,你可以带着弟妹远走高飞,从此永无瓜葛,你若是一味的顽固,后果嘛,你可以想像得到!”余管家转头看了一眼络腮胡子的弟妹。
这时一旁的英子看到哥哥如此,终于是忍不住了,道:“哥哥,你就放了这位姐姐吧,看这姐姐心地善良,她定会说话算数,不会为难我们的!”
“是啊大哥,你还是放手吧!我们是斗不过人家的!”黑脸汉子接着说道。
“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这样的没胆量,我若是放了她,他们照样不会饶了你们!所以我只能将她作为人质,这样我们才能安全!”
说着又转头对余管家说道:“你放了我弟妹,不准跟着我,只要我们逃到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她!”
他将手上的刀更加贴近荣儿的脖子,血从白皙的脖颈上流了下来。
荣儿知道这是个狡猾异常的劫匪,并不好对付,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搏一搏:“大哥,你不放我,恐怕也未必能逃脱!我忘记告诉你了,其实眼前这人是恨我的,想当初他喜欢我,可是我并不喜欢他,嫁给了别人,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他巴不得激怒你将我杀掉,一解心头之恨,然后再杀了你!”
那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让在前面的余管家听到,又可以让其他士兵听不太清楚。
那余管家先是一愣,但很快领会了荣儿的意思。于是说道:“你倒是动手啊,我料你也不敢!还是乖乖的放下刀吧!”余管家说着做出就要上前的姿态。
通常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一般被劫持人的家人都生怕激怒劫匪,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商量,可是这人却是不断的激怒他。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对,你在骗我,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回去就不怕被你爹杀掉?想骗我,没那么容易!”络腮胡子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行走江湖多年,这些小伎俩能骗得了他?
荣儿也早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于是流下眼泪凄楚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你想啊,我写的那封信你也是看到的,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出来的时候是拿着随身的衣物,这你是看到的,那是因为我被丈夫休掉了,我本想回娘家,但是又怕爹娘不要我。”
“所以偷偷的让人捎信给余管家,让他先借我些银两,顺便探探父亲的口风,看是否愿意收留我,可他却捎信说父亲不愿收留我,而他恨我当初的绝情,不会给我任何帮助。本来我想安身之后,再修书一封跟爹爹要些银两,谁知半路上却遇到了你们!”荣儿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悲伤。
那轿子里却有贴身衣物,络腮胡子把那些漂亮的随身衣物都给了妹妹。但也不能说明她说的就是真的。
“可是他怎会跟来?休想骗我!”络腮胡子还是不能相信,他可不是轻易就能骗的。
“只有他知道我被婆家休掉了,他正恨我,又怕我爹知道他不借我银两的事情,所以想借别人之手将我杀掉,以解心头之恨!而且我爹给你兄弟的银两可不是小数目,他是极为贪财的。”
络腮胡子听后,手稍有松懈,荣儿知道他有些相信了。“如若他是不在意你,现在就可以把钱财拿走,又何必浪费时间!你骗我!”络腮胡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狡猾,他的手又是一紧。
荣儿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于是委屈的低声说道:“你是不了解这个人,他现在是做给那些手下看的。他料到你会挟持我离开,所以故意激怒你,如果你坚持挟持我,他就会让手下上前抓你,你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会杀了我,如若你被激怒,则正合他意,又不会落人口实,他只说是当时想极力救我,没想到会有那样的结果。回去以后可以将银子据为己有。至于我的事情,我爹知道了,虽然心里会埋怨,但是也不会太过为难他!”荣儿低声说道。
余管家则在一旁极为配合的喊道:“我看你是绝不敢下手的!还是乖乖就擒吧!”说着故意向前走了一小步。
听到余管家的话,络腮胡子想:这分明是在激怒我!他几乎相信荣儿的话,看来怎样都是死,这可如何是好?他有些着急的低声问道:“那我该怎样才能逃出去?”
荣儿心里暗自高兴,只要他相信自己,下面的事情就不难了,于是她低声说道:“现在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离着他又近,快速将我挟持到他跟前,然后放开我将他挟持,这样他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可以挟持他离开,也就安全了!”
那话说得极为恳切,好像同是患难之人,络腮胡子已经完全相信了她!可是他不知道就在说那话的同时,荣儿给余管家使了个眼色,看了看他的手,然后又看了看络腮胡,这余管家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络腮胡子完全依照荣儿的意思将她挟持到余管家跟前,刚一松手,正要挟持余管家,只见他一个闪身,飞起就是一脚,络腮胡子手中的刀便落在了地上。
知道上了当,络腮胡子爬起欲再次抓住荣儿,可是哪知荣儿早已闪到那些士兵后面,络腮胡子意识到自己已经逃不出去,还没等余管家将他擒住,便将手中的刀狠狠刺进腹部,应声倒下。
黑脸汉子和英子看此大声喊道:“哥!”可是他们被士兵控制不能上前。
荣儿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走上前来,只听络腮胡子正喃喃低语着。凑近跟前,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让你父亲知道你遇险了!”
荣儿道:“好吧现在我告诉你,这个都是那封信的功劳,信的内容是:婆家栖身,如处囹圄,身穿衣旧,已无前我。首先我爹看到一定会怀疑,因为我婆婆一向对我很好,不可能亏待我,再细看下去,前八个字,每句最后两个字连起来是栖身囹圄,后八个字每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旧我。这四个字连起来就是:身处囹圄,救我!所以我爹一看就明白了!”
荣儿说完,络腮胡子吃力的晃了晃头道:“原来是这样,果然聪明!没想到,我行走江湖……多年竟被你一个丫头给骗了,惭愧啊!”
说着转头看了看不远处自己的弟妹,道:“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还是有一事要求姑娘,这么多年,坏事都是我做的,与我的弟妹无关,我知道你是好心人,还希望你们能放过他们!”络腮胡子几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话说完,他不停的喘着。
“你放心吧,我会放了他们的!”荣儿说道,那络腮胡子听后脸上微微一笑竟全然没有了先前狡诈的神情,一脸的平静,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荣儿起身对余管家说道:“把那些银两给他们,让他们走吧!”
“小姐真的要放过他们?”余管家说道,他觉得这和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姐完全是两个人。
“嗯,他的罪过已经用命抵偿了,相信他兄弟会记住这样的教训,放他们走吧!”
荣儿真的不想为难任何人,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想自己死的人,连她都恨不起来,又何况是眼前的人呢!
余管家转身吩咐手下将银两给了兄妹俩,然后打发他们走了,转过身来,他掏出一块长长的丝帕不声不响的围在荣儿的脖子上,轻轻的将荣儿的伤口包住。
他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荣儿,轻声问道:“小姐,你刚才所说的被休之事可是真的?”
“嗯!我不知道爹会不会让我回去!”荣儿没有抬头,心情有些复杂。毕竟被婆家休掉的女儿是很丢人的,尤其是这样的大家通常会以此为辱。
“一定会的,你放心吧!”这余管家以前对这张家的小姐印象并不是很好,只觉得她身上有着官宦人家小姐的一切坏毛病,经过今日一事,却是刮目相看。
清荷惴惴不安的坐上了回张府的马车……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回 回
坐在马车上,荣儿思绪万千,拿着那把短刀,她仔细的端详着,似乎能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一行人回到张府,张大人及夫人早已在门口等候,见荣儿下车,张夫人便疾步上前将她抱入怀中心疼的说道:“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张夫人的眼睛湿润了。
这怀抱温暖得紧,荣儿清晰的感觉着母亲的气息,有些陶醉的叫了一声:“娘!”
“哎!”张夫人将荣儿更紧的抱于怀中。
一直默站在一旁的张大人此时终于开口了:“你看你们呣子,回府叙旧去吧,站在街上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听起来似乎是埋怨的话,可是声音里充满了和蔼,完全没有了权倾朝野的威严,此时只是一位慈父。
荣儿有些生疏的叫了声:“爹!”
声音刚落,张大人微微一笑道:“久不相见,我的清荷竟然都不认得我了!”说着疼爱的勾了荣儿的鼻子。要知道这清荷可是张大人心中最宝贝的女儿。
这毕竟不是荣儿的父亲,是有些生涩的,可是看到张大人如此的和蔼,心也就贴得近了。
张大人拍了拍荣儿的肩膀道:“你的哥哥们都已外调,家中只剩我和你娘,正闷呢,谁想你回来了,正好可以给我们解闷!”
那声音慈祥温和,完全没有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傲气。
进了正厅坐下,余管家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讲了一遍,张大人不时的点头赞许,他觉得女儿自从出嫁之后,变得聪颖异常,懂事体贴,越发的讨人喜欢了。
荣儿坐在一旁并无心思,犹豫片刻之后,把被休之事和盘托出。
当然荣儿把所有的过错都推与自己身上,说是自己心里另有他人,说这责任全不在长风。
张夫人听此是有些惊讶,看得出当初两人是心心相印的,可是如今却要分道扬镳,确实难以理解。
而一旁的张大人倒是没有太过吃惊,他看得出荣儿的心里并不畅快,也不问详情,只是手捋胡须轻声说道:“你既然决定了,爹都随你,只是你自己将来不后悔便可!”
这张大人果然非同寻常,要是一般人听了定会大发雷霆,而他却甚是平静。这并非是张大人前卫,而是他实在是太过疼爱这唯一的女儿。
有疼爱自己的爹娘,荣儿感到是此世最幸运的事情,这些日子,荣儿在爹娘的精心照顾下,苍白的脸颊红润了,人也越发精神了。
秋天的早晨凉的透骨,漫步在后花园,荣儿被一棵高大的枫树吸引了,树上稀稀落落的点缀着零星的红色。她沉浸在回忆中……
“小姐,在想什么?”回过神来,余管家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哦,没什么!”应付的回了句,荣儿继续仰望着眼前的枫树。
“这枫树难道和某个回忆有关?”余管家捡起一片枫叶细细的端详着。
荣儿惊讶的发现这人竟然能看穿别人的心思,这在被劫的时候已经显现,当时她只是使了个眼色,他竟能完全领会她的意图,这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做。
回过身来,荣儿微微一笑道:“难道余管家知道我心中所想?”
余管家并不回应荣儿的话只是缓缓的说道:“你看这枫叶,虽已风干,但其中的脉络仍是红的,保持着原有的颜色!”
原有的颜色,是啊,心并没有变,可是那又如何?一切终究是不能改变的。
“我知道先生的意思,即使心里的颜色没改变,也终究不能再回到原有的地方!”荣儿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那也未必,其实它本身和树就是一体的,根本不分彼此,即使落了,灵魂仍旧是一体!”
是的,即使人已经回来了,可是心依然是留在了那里!那让人难忘的过往也许会永世相随。
“有些东西也许是永不能分离的!比如说记忆!”荣儿轻声说道。
余管家没有了声音,默默的一脸的哀伤,好像失去了什么,神态极为难过,少顷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依余管家的条件,应该不乏女子青睐,可为何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荣儿有些不明白。
再者,余管家绝非常人,若是参加科考,定能前途远大,可是他却宁愿做张府小小的管家。这背后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故事。
余管家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也阴沉下来,他低声说道:“如若小姐知道了我的故事,相信就不会有现在的印象!”
他露出无比凄凉的表情说道:“你说得对,记忆是永不会分离的,我现在就靠记忆活着。”
他抚弄着手中的枫叶凄然说道:“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想当初,余管家是有名的才子,高中头名后,为了仕途,放弃了自己的所爱,要娶官宦人家的小姐为妻.
结婚那天他得知自己爱的那个女子终因伤心过度,疾病缠身而过早死去,他后悔不已,从婚礼上跑掉了,再也无心仕途,后来被张大人看中,从此就成了张府的管家。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有,所以千万记住不要错过!”余管家声音凄然,说完转身离去了。
不要错过?夜深了,荣儿睡不着,余管家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心不在焉在庭院里信步,荣儿不知不觉的来到张府的后门,这后门平时都是留给下人们走的,荣儿忽然有了出府的冲动,悄悄的开了门,荣儿来到院墙外面。
刚要继续向前走,只见一个黑影闪过,荣儿一惊喊道:“谁?”
那黑影听到声音也是一惊,荣儿以为他会立即跑掉,可是没想到他竟停住了。
“清荷?”那黑影激动的说道。说着猝不及防的将荣儿揽入怀中,荣儿一惊。
这声音是荣儿期待的声音,她在梦中会时常听到,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定了定神,荣儿借着月光仔细看去,月下是一张既熟悉又不熟悉的脸。
“长风!你怎么在这儿?”荣儿惊叫道,仔细端详,只见月下的长风那迷人的面庞整整瘦了一圈,眼窝凹陷,精神颓废,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荣儿挣脱长风的怀抱冷冷的说道:“你回去吧,再不要来了,我并不喜欢你折磨自己的样子!”
荣儿转身进了府,她边走边低低的啜泣着,心似乎被撕裂了。
叶长风则呆呆的站在那里……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回 寄托
荣儿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转身又跑向门口,重新打开那扇小门,跑了出去。
可是偌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叶长风已无影无踪。
大概是已经死心了吧,这不是她希望的吗,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失望,惆怅的回到屋子里。
荣儿躺在床上却不能入睡,她暗暗的安慰自己:叶长风这个名字应该彻底的从心里消失了。明天是个新的开始,所以不能再悲伤,再思念。你就是你,没有任何能牵绊住你,从今以后要活出一个精彩的自己。
这样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嘴角竟露出久违的微笑,对,即使遇到挫折也要面带微笑的活下去,明天将是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黎明开始在一阵嘈杂声中,荣儿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迷人的笑容顿时爬上她的脸颊,下人早已准备好洗脸水,迅速的下床梳洗完毕,荣儿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笑容灿烂,充满了迷人的光彩。
满足的站起身来,荣儿走出房门。
“刘嫂,我来帮你吧!”看到张府的仆人刘嫂拿着一盆衣服,荣儿热情的说道。
“哎呀小姐,这可使不得!”刘嫂端着衣服匆匆离去。
“这个给我吧!”看到张大人房中的丫头正拿着一盆洗脸水欲走进屋子,荣儿上前抢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能干这个呢!不行不行!”那丫头已经急的满脸通红,眼巴巴的看着荣儿。
“没事,这是我爹娘,我伺候一下没什么的!你放心,他们不会责怪你的!”说着荣儿端着水道:“爹,娘,我是清荷!”
屋里传来了张大人有些沙哑的声音:“清荷啊,进来吧!”听那声音,让人感觉似乎哪里不舒服。
推门进去,荣儿看到张夫人站在一旁,张大人则坐在床边,一手支着床沿,一手捂着腹部。
看到荣儿进来,他极力掩饰着不适笑着说道:“清荷,怎么不多睡些时候,起的这样早!”
“爹,娘,女儿来伺候你们梳洗!”荣儿笑得灿烂,让一旁的张夫人惊诧不已,她低语道:“这孩子是真的高兴吗,是不是生病了!”
一旁的张大人却并不奇怪,他拍了拍夫人手道:“这才是我们的女儿,她就应该高高兴兴的!”
这张大人说得也倒是实话,张清荷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十分爱笑的姑娘,荣儿因为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所以笑容就很少,而今天的样子却像是放下了所有的不快,心里释然了,也就开心了!
荣儿放下手中的脸盆,笑嘻嘻的走到父亲跟前道:“女儿从小没为爹娘做过任何事儿,从现在开始都补上!爹让女儿为你擦脸!”
张大人心里的开心不言而喻,自小到大他就偏爱这唯一的女儿,从不舍得让她做任何事儿,没想到今天这女儿却变得如此懂事乖巧。
暂时忘记了身体的不适,他笑眯眯的说道:“好,好!那就让爹想想女儿的清福!”
荣儿仔细的为张大人梳洗,头发梳的光滑整洁,那手法极其熟练。
“清荷,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张大人有些奇怪,只记得女儿虽说乖巧,却看不起这些事情,而且从不亲力亲为。
“奥,是在叶府时闲来无事跟丫头们学着弄的,做得不好,还请爹爹将就一下!”
这些事情张清荷当然是不会做的,但是荣儿从小就养活弟妹,万事都亲手去做,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她!
“是不是在叶府很无趣,要不然怎会做这些!”张夫人有些心疼,这女儿在府里从未做过什么事情,没想到在叶府却要亲力亲为,难不成,女儿在叶府受了委屈?
“那倒也不是,娘,我在叶府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总是不让我做任何事情,只是我忽然觉得自己做事情很有意思,所以才学着做的!”荣儿感觉仿佛被看穿了身世!说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不错的事情,没成想我们老了老了还能享女儿的福!”张夫人转身对张大人说道。
张大人微微一笑道:“我们的女儿本就孝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早就知道!”说完三人同时笑了起来,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为两人梳洗完毕,荣儿将梳洗的用具放置一旁道:“爹爹,我看你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张大人则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只是多年的痔症,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荣儿想起现在已是万历九年末,而张居正是万历十年病逝的,眼看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不行!要改写历史,让这位名相将他的变革进行到底!也许以后国家就不会落后于他国!
这么一想荣儿说道:“爹爹,女儿有一个请求,不知爹爹能否答应?”
这张大人一听是宝贝女儿的请求,自然是有求必应,他笑道:“我说这梳洗不是白来的,果然是有条件的,你尽管说,爹都答应你!”
“我不要任何东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爹要按时休息,按时吃药,多出去走走,如若是爹不听话,女儿就离开,永不回来!”
那话说的坚决,张大人是绝对想不到的,他的眼里竟充盈着泪水,女儿从前是刁蛮的,只知道索取,从没这样关心过他,如今这样,倒叫他有些不适应。
荣儿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她经常看到张大人一人批阅奏折到天亮,也不休息就直接去上朝,如此这样,身体怎能受得了!
“爹!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荣儿有些着急了。
张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女儿说得对,这样身体怎能受得了?”
张大人不是不想答应,而是不能答应,朝廷这么多的事情,只等他一人处理,他又怎敢休息?
可是面对女儿的关心,实在是不能拒绝,于是说道:“好,好我都答应!”
“一言为定!”荣儿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打定主意要亲自为张大人调节饮食。
事不宜迟,荣儿离开了张大人的屋子,匆匆进了书房,开始查找医书,寻找适宜痣症病人吃的东西。
这一进不要紧,荣儿看到了大量的藏书,虽然她小时候读过些书,但是这么多的书,却是头遭看到。
走进书海,荣儿几乎眼花缭乱,这里的藏书众多,上有天文地理,下有史书医书,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架在角落里,上面满是兵书。
她兴奋极了,求知的渴望使她迫不及待的冲入那海洋……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回 撒手人寰
转眼已是深冬,荣儿按照医书上所说,精心照顾着张大人的生活,见张大人病情好转,心里暗自高兴。
闲暇时就会跑到书房,浏览藏书,在这众多的书籍里,不知为什么她竟对角落里的那些兵书情有独钟。
《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等等各色兵书这里是应有尽有,一个女孩子竟会喜欢兵书?这些兵书好像有巨大的魔力吸引着她,每次进去就不舍离开。
戚大人是府上的常客,他精通兵法,而且极具实战经验,知道荣儿对兵书的酷爱,每次来都会指点一二,而且时常会讲抗倭的故事。荣儿饶有兴趣的沉浸于研读兵法的奥妙之中……
张大人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他不敢多休息,现在是变革的关键时期,那些反对变革的人正伺机而动,绝不能给他们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他常常深夜起来,偷偷的溜到书房,批阅着成堆的奏折,拟定着变革方案。而在表面上张大人还是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他不忍心让家人担心。
入夜,寒风刺骨,心意犹寒。今日听说,叶老爷一家已经离京回乡,荣儿心里又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那个叫叶长风的人终究是离她远去了,走得悄无声息。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自语道:“也许是此生无缘!只能擦肩而过!”
起身下了床,心绪万千的走在莫大的院子里,心里莫名的失落。
习惯的走向书房,忽听当啷一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荣儿推开书房的门大惊。
看到张大人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地上溅满了墨汁,一方砚台摔得四零八落。
荣儿疾步走上前叫道:“爹!您这是怎么了?”张大人依然是没有回音。
她大喊一声:“来人!”余管家恰巧经过,听到声音匆匆赶到,看此情景速吩咐下人去请太医。
张夫人也随后赶到,看到张大人不禁大声哭泣道:“你怎么这样不听话,难道你要扔下我们不管吗?”哭着哭着昏死了过去,下人将她搀了下去。
少时,太医来到,待诊脉之后长叹一声说道:“张大人的痔症已非一日之寒,又不能专心调养,现已病入膏肓,阻塞严重,恐怕已不久于人世!”
荣儿一惊心想:“昨日张大人还精神焕发,为何今日就如此了,难道说……”
她忽然明白了,人终究是不能改变历史的,虽然她细心的照顾张大人,可是看样子张大人仍然没有好好休息,不然此刻也不会在书房当中。看来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
荣儿黯然神伤!她转身对余管家说道:“请您赶快派人通知我的几个哥哥们,让他们尽快赶回,晚了恐怕难以相见!”余管家转身出去了。
“清荷!过来!”张大人睁开眼睛,声音微弱,没有半点气力。
荣儿赶紧上前握住张大人的手道:“爹,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大人顿了顿似乎在积聚着身体的力量,片刻他轻声说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并不是清荷!”
听到此话,荣儿着实有些吃惊,她的身份从未有任何人怀疑过,怎么可能?难道这张大人不同常人!
“可是……可是您是怎样知道的呢?”荣儿很奇怪,通常这样的事情即使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他怎会知道?
“嗯,咳咳……”一阵咳嗽声过后张大人缓缓说道:“是有一晚,清荷托梦于我的,在梦里,清荷告诉了我她所有的遭遇,起初我也只当是一场梦,可是你的习性与清荷的反差太大,而且对府里的事情也极为生疏,所以我才断定那是真的!”
原来清荷投胎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事情托梦告诉了自己最疼爱自己的爹爹。
“您怎么不揭穿我呢?”既然知道真相也并非一日了,为何还要还要替她隐瞒?还要派人去救她?
“因为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比起清荷,你更细心更孝顺,我怕揭穿了,你会离开张府!你要原谅我的私心!”张大人微微一笑,紧紧握住荣儿的手。
“爹!”这声爹叫得不在再生疏是发自真心,没有任何的勉强,荣儿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夺眶而出。
“孩子,别哭,这一天我是早预料到的,好在我的变法草案已完成,也算是无憾了!只是对不起家里人,尤其是你娘,以后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荣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此时她不敢告诉这即将辞世的老人,他苦心经营的变法最终是失败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安心的离去。
于是安慰道:“爹,您的变法一定会成功,娘我也会好好的照顾,您就放心吧!”
张大人继续说道:“还有一事,若我离去,你要告诉家人速速离京,我有不祥的预感,死后家人一定会遭难!”
这个荣儿是知道的,史书上有记载,张居正死后,家人也没有好的下场,原来张大人早有预料,这确实要早作准备才好!
“爹爹放心,我一定会让家人及早做准备!”
荣儿刚刚说完,张居正的脸上流露出满足的微笑,那笑容瞬间僵硬了。
“爹,爹!……”荣儿不断的呼叫着,再也没有了回音。
一代名相张居正就这样静静的去了。天空阴暗,寒风呼啸着……
张大人离世后,张夫人因伤心过度,卧床不起,几位哥哥也相继赶回,按照张大人生前的遗愿,一切从简办完了丧事。
荣儿想起了张大人的话,劝几位哥哥尽快带张夫人离京,可是父亲刚死,再加上皇帝为之辍朝,又赠上柱国,谥号文忠,看起来极为真诚,所以几位哥哥并不相信会有什么灾祸,根本不把荣儿的话放在心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这天荣儿正在庙里为张夫人祈福,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荣儿转身看去,只见余管家正急急的跑了进来。
心中有些不安的问道:“余管家,何事如此慌张?”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回 逃
余管家匆匆上前道:“小姐,快些跟我离开这里!”说着将荣儿拽出佛堂。
“到底怎么了?”荣儿紧跟余管家来到一僻静处,着急的问道。
余管家道:“今个儿我办事回来,就见官兵将整个张府四面包围了起来。我打听别人才知道,张府已经被抄家,据说是皇帝亲自下旨,目前告示已贴出,不准府里任何人外出,在外的人员也要缉拿归案。”余管家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么说我娘和哥哥嫂子们都被禁锢在张府了?”看来历史又要重演!荣儿心里很是不安。
“是,除你我之外,其他人皆在府中。我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官兵,穿着他的衣服混进了张府,总算是见到了夫人。
她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将你送出京城,趁现在告示还没有满城皆是,事不宜迟,我们赶快离开!赶紧换上这身衣服!”余管家拿出一套男人衣裳递给荣儿。
“不行,我怎么能自己逃命,我要回去!”荣儿转身刚要离去,只觉背后挨了重重的一掌,整个人便软绵绵的瘫了下来,没有了知觉。
“小姐,别怪我,这是老夫人交代的,一定要把你送出去!我不能对不住夫人!”余管家幽幽的说着眼里满含泪水。
荣儿被一阵吱吱嘎嘎的车轮声惊醒,醒来看时,自己正躺在黑暗当中,身子不停的晃动着,只听外面还有人的说话声。起身坐起,头被砰的撞了一下,疼得几乎跳起来。
“是我家小姐醒了,赶紧打开盖子!”是余管家的声音,之后就听到有人咣当一声将顶上的盖子移开了大半,顿时阳光扑了进来,荣儿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副棺木里。她忽的坐起身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荣儿有些迷糊。
“小姐,您醒了!我也只能送您到这儿了,我还要回去,这是老夫人给你的信!”余管家将信递到荣儿的手中。
荣儿慢慢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清荷吾儿,我张府全家皆被禁锢府内,将来之命运不可估,唯有你逃脱在外,是我张家唯一之希望,娘不希望你再落虎口,你好好活着就是对娘最大的安慰,闻听戚将军已被调职广东,你逃出之后,可去广东找他,记住,千万莫回!落款是:娘。”
荣儿看此,心中又是一阵悲痛,但是她又不能违背了张夫人的一片心意,于是洒泪说道:“那就麻烦你多多照顾我娘!等我找到戚将军一定设法解救全家!”说完两人告别,荣儿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已近黄昏,寒风刺骨,雪花飘飘。
凛冽的寒风中,荣儿艰难的向前行进着,四肢已经冻僵,身体疲劳至极,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此时她只想坐下来一动不动。
余管家留下的干粮也不多了,雪越发的大了,向前看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如果再没有人家,自己大概就会冻死在这里!
“不行,这样会被冻死,绝不能这样的死!”荣儿重新开始加快脚步,脚踩薄雪很有节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荣儿看到了远处的一座被雪覆盖成白色屋顶的小屋,袅袅青烟正从房顶上冒出,她心里一喜,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近处,荣儿才看清这小屋的真正面目,这是一家不大的旅店,上面挂着牌子:归回客栈。
终于有了过夜的地方,荣儿心里总算安心了,走进客栈,只见一个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衣着艳丽,容貌却极其粗俗的妇人正站在柜上,眯着一双并不讨人喜欢的三角眼睛看到荣儿,搔首弄姿的上前道:“哟,客观,您可是从京城方向来的!”那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只见眼前的少年儿郎俊美异常,浑身正瑟瑟发抖,骨子里透着些女人的秀美。
荣儿此时是一袭锦衣男装,她拍了拍身上的飘雪,故意粗声粗气的说道:“何以见得?”
“看您这身打扮就可知晓,这种锦衣面料是京城里独有的面料,只有京城官宦人家的子弟才可穿此面料!”将手搭在荣儿的肩膀上,她细声细语的在荣儿耳边说道。
一阵厚重呛人的脂粉味儿扑鼻而来,荣儿一阵恶心,向一旁挪动闪身,那妇人一个晃动差点扑地。那粗俗的脸上立即显出不悦之色。
“敢问老板娘可有空房?”荣儿问道。
“空房,那银子来!不识时务的家伙!”那声音明显冷淡,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荣儿掏出余管家给她准备的一锭银元,道:“这些应该是用不了的,你要找我碎银!”因为事情仓促,所以余管家只将自己身上的一锭银元给了她。
“碎银?笑话,这冰天雪地的,又不是我求你来这儿的,住不住随你,不差你一桩生意!”老板娘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那好吧,我走!”荣儿转身就要离开,她料定那妇人定会叫住她。果然那夫人不能抵御金钱的诱惑,一个闪身,胖胖的身体阻去了荣儿的去路,态度已无刚才的生硬,有些缓和的说道:“不然你可以将你剩下的钱作为吃饭的费用,你看如何?”
是啊,这冰天雪地的,不住又如何,难道要活活的冻死么?等天气转好再想办法挣回也不晚!想到这荣儿将银元不舍的递了过去,老板娘则一把抢过来,细细的看着那锭银元,生怕是假的,片刻之后,她方缓缓说道:“楼上左拐第二间!”
荣儿踏着吱吱作响的木制楼板上了二楼,左拐打开了房间的门,将东西放下,荣儿走到二楼的楼梯旁大声喊道:“老板娘,来一碗面条!”
暂时忘记了张家的不幸,此时只觉得饥肠辘辘。这做饭的速度倒是极快,不多时,一碗面条及两个小菜端了上来,饥饿的肚子早已不能拒绝食物的诱惑,她大口大口吃起来,甚至忘了品尝其中的滋味。
饭后不久,荣儿开始头晕,紧接着天旋地转,一头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回 黑店
荣儿虽头昏昏的动弹不得,但意识还算清醒,她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两人进了房间,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
只见两人径直走到荣儿的包裹,将包裹解开全部的东西都倒在床上。
两人低声的说着什么,荣儿只听见其中一人是那老板娘,而另一个则是并不熟悉的男人声音。
从头到尾翻了个透也只是一些男人的衣裳,并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两人都有些懊恼。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穷光蛋!”是老板娘的声音。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燕姐,今天就是这样的霉气,这个人该怎样处置?”
“处置?”老板娘看了看床上的荣儿似有所思的道:“这值钱的东西会不会在他身上?”说着两只手径直伸向荣儿。
荣儿虽有些意识,可是浑身都动弹不得,所以只能任其摆布。
那老板娘迫不及待的将手放在荣儿的身上上下摸索着,忽然她摸到一处柔软,眉头一皱,目光继而转向荣儿的耳朵,仔细看去,她大叫一声:“他是……”
那男人一惊赶紧凑上前去问道:“燕姐,怎么了?”
“这,这是个女人!怪不得长得如此秀气!这就好办了!”老板娘说着,心中竟然有些窃喜。
“什么女人,真的?”那男人赶紧凑上前去,色迷迷的看着床上的荣儿。
啪的一记耳光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赶紧将头又缩了回来。“你这个色鬼,滚一边去!我还指望她卖大价钱呢!你看这身段,这皮肤,不是一般的绝色美人,这下子我可赚大了!”
老板娘说着,胖胖的脸上露出几分兴奋。
“燕姐,你怎会知道这女人能卖大价钱?”男人问道。
“你难道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了?我是开过妓院的!是不是雏儿我一看便知!”老板娘得意的说道。
听到此话,一旁的男人更加口水连连,痴迷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老色鬼,赶紧的去城里一趟,告诉杏春楼的老鸨,就说我捡到到宝贝了,让她速速过来看货!”
老板娘似乎看到了大把的银元,这样的地方想要找到这样的美女实属不易,她觉得自己就要发财了。
“还是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男人并没有动弹,还是呆呆的看着荣儿。
“你想讨打是不是?你看着?我怕我的宝贝就变的不值钱了?要知道Chu女的价钱可是可观的,你在这里她还不成了你嘴里的肉!”
说着将男人一推道:“赶紧走!要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此话一出,那男人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老板娘也端详了一阵,自语道:“果然是好看!没想到我能捡到这样的宝贝,哈哈哈!”她忘形的笑了起来。
荣儿虽不能说话,但是还能勉强睁开眼睛,她狠狠的瞪着那胖女人。
“瞪什么瞪?只怪你自己找上门来,怪不得我!”
荣儿明白自己住进了一家黑店,这里做着抢劫,拐卖甚至杀人的营生,心里不禁有些失望的想:“这下完了,我不仅救不了张家人,连自己也难以逃脱,这该怎么办呢?”
老板娘看到荣儿的样子,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说道:“我知道你想逃出去,可是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否则的话连命都会丢掉!”
说着起身出了门,然后就是一阵锁门的声音。
又过了几个时辰,迷魂药的药性已经渐渐的失去了作用,荣儿浑身酸痛的坐了起来,她晃悠悠的走到门口,只听刚刚那男人说道:“杏春楼的老鸨让你带过去看看!”
“哼带过去看看,那可不行,到了她的地盘,就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得叫她过来才行!你在这看着,千万别有歪心思,我要亲自去和老鸨谈谈!”老板娘的声音。
“你放心,我敢不听您的话吗?”男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量你也不敢!”老板娘匆匆下楼去了。
听到老板娘下楼的声音,荣儿走上前去使劲的晃动着两扇门。
“怎么,想逃,别做梦了!如果你饿了,我可以拿吃的给你,放心不会饿着你的,如果是其他就别想了”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俄了!赶紧弄点吃的给我!”荣儿想,只要门开了,再慢慢想办法也好!
“那好,我就去拿,你等一会儿!”声音刚落,就听他大声喊道:“快拿些饭来!”
片刻之后,就有人开门进来,那男人尖嘴猴腮,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额头上还有个大大的黑痣。
男人端着饭放在桌上道:“赶紧吃!”说完就要离去。
荣儿道:“大哥,我看您也很辛苦,就一起吃吧!”
荣儿知道这男人好色得紧,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他留下。
“一起吃?恐怕不妥吧!”男人犹豫了一下,只见荣儿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他,看着这样国色天香的美女,他的心里一动想:“莫非是这小女子对我有意?”
站在一旁正犹豫是否坐下,只听荣儿说道:“看起来这里女人是说了算的,而大哥是完全没有地位的,我说的没错吧!”
男子一听,顿时有些生气,“谁说的,她只是一个臭婆娘而已,这里我说了算!”他手指胸口,似乎很有底气的样子。
“真的,那么您还着急什么,今天我的心情还不错真想喝一杯,不知大哥是否愿意陪我?”荣儿妩媚的撩了撩额前的发丝道。
那妩媚的姿态着实让男人迷住了,他已经完全忘了刚才老板娘说过的话。
“没问题,我就说了算的!我这就让人弄两个菜,我们好好喝一杯!”那男人此时已经心旌荡漾,完全被荣儿迷住了,他上前轻浮的欲摸荣儿的身体,荣儿微微一笑躲开了。
他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女子还真撩人!“你还真是个尤物!一会儿待大爷我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不一会儿酒菜上来了。那端菜的小二看到他色迷迷的样子道:“生哥,这让老板娘看到不好吧!”
“你算是什么东西,管得了我,老板娘走了这里我说了算,再说了她忙着找杏春楼的老板谈生意去了,哪有闲情管我,怕什么!”
他示意小二离去,然后将门关上。
走到桌前欲将荣儿揽到怀中,荣儿却一闪道:“我们还是先喝酒吧!”
“嗯,好!”男人坐了下来,荣儿为他斟满,又将自己的杯子斟满,两人对饮,趁其不备偷偷的将酒倒入桌下。
可是谁成想这男人可不是一般的好酒量,整整一壶酒下肚,竟没有半点醉意。
荣儿有些着急了,这样下去,老板娘回来,自己就更难脱身了!
慢慢的转到男人身后,荣儿深情的说道:“大哥让我再给你斟一杯!”
男人呆呆的看着她,口水即将流出。
荣儿拿起桌上的酒壶,趁其不备狠狠的砸了下去,男人哎哟一声倒地,昏了过去。
荣儿则动手将男人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戴上男人的帽子,出了门,将门关好,快速下了楼。
已是深夜,住客大部分已经休息,只有少数的人在下面喝茶。
荣儿低着头刚要踏出客栈的门,只听后面有人喊道:“生哥,这么晚你到哪里去!老板娘不是交代你看着她吗?”
荣儿一愣,想起穿得是那男人的衣服,怕被听出来,不敢作声,只是应付的嗯了一声便快步走出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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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又回客栈
那小二看到背影,不禁心生怀疑,这并不像生子的背影,而且声音怪怪的。
转身上楼,打开那屋子的门,小二看到那生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二大惊,转身慌慌张张的下了楼,正碰上老板娘刚刚回来。
“慌什么?”看到他的样子,老板娘生气的问道。
“生哥他……”小二一时语塞,这让老板娘更加的着急。
“到底怎么了?”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老板娘转身急急的上了楼。
走进那屋,看到生子躺在地上,屋子里的女人却已不见踪影,她生气的上前朝生子就是一脚道:“你这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男人被这么一踢竟然醒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羞愧的道:“燕姐,我哪知道这小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我还不了解你,色胆包天,还不赶快带人去追!”到手的宝贝飞走了,老板娘心里极其懊恼。
看到老板娘生气的样子,叫生子的男人也不敢怠慢,捂着头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梯,带着几个人走出了客栈。
雪依旧下着,前面白茫茫一片,到底哪里是通向广东的路,荣儿心里有些茫然。双手冻僵,荣儿不停的搓着,凭着感觉艰难的向前行进着……
忽然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由远而近,荣儿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躲避到一旁,可是茫茫雪海,并无人烟,躲到哪里去?荣儿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比起几个大男人毕竟是体力稍差,荣儿使尽全身力气仍然是躲不过几个男人的追赶,不多时,那咯吱声已在耳边。
叫生子的男人快步上前,挡住了荣儿的去路道:“小娘们,竟然跟老子来这一套,还想跑,没门!”
说着上前拽住荣儿的胳膊,荣儿边叫边拼命的挣扎着,几个男人连拖带拽的将荣儿拉回了客栈。
老板娘正在朝着手下人发火,见荣儿被抓回来,脸上立即露出花一般的笑容道:“哼哼,小妮子,你还挺有本事,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我都已经谈好了,明天他们就来看人,只要满意就给钱领人!钱到手了,你要怎么样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哈哈哈……”
听到喧闹声,很多住店的人都走出来看热闹,楼上的楼下的,都伸着脖子好奇的看着。
“这些人太没有人性了,各位住店的长辈们,你们都看看,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抢劫,拐卖,无恶不作!求各位能出手相救!”这是荣儿最后的希望,本来希望说出这番话,有正义感的人会站出来伸出援手,可是除了看热闹的还是看热闹的,并没有一人表示不满。
荣儿看到了人世间的冷漠,本来以为会有人站出,可是没有。
老板娘那双极小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忽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道:“这小妮子心眼太多,把她的手脚都绑起来,看好了,可别让她伤了自己,否则我的银子就打水漂了!”
一旁叫生子的男人拼命的点头道:“燕姐说得是,放心,这回一定跑不了!我会不眨眼的看着她,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听到此一番话,荣儿有些失望,看来现在是逃不出去了,只有另找时机!
荣儿知道这女人要把自己卖到青楼,她天真的想:青楼总比这个地方要好逃的多吧!
她被带到了一间杂物房,手背反绑在身后,脚上则绑了一个大大的铁球,休想再挪动一步。
旁边还有两人正瞪着四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来老板娘真是害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荣儿也不再想逃,那只是徒劳,只能等以后慢慢想办法!现在要好好的睡一觉,这样才有体力继续出逃!折腾了半宿,她也累了,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雪停了,天也放晴了,一缕阳光透过柴房的窗户溜了进来,照在荣儿的脸上,暖暖的。
荣儿睁开眼,下意识的想伸伸懒腰,可是手脚被绑住,这样一抻,手脖子火辣辣的疼痛。
再一转眼,只见一旁的两人东倒西歪的睡着,发出很响的鼾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板娘带着一个庸脂俗粉的老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脸上厚厚的胭脂几乎掩盖了整个脸,不伦不类,与年龄极不相称,简直活像个老妖怪!这样的人定是来自青楼,不会错!
看到一旁的两个男人,老板娘上去就是一脚,两人哧溜一下站了起来。
“你们这些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不是让你们看好吗,就知道睡觉!”说完用那两只奸诈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那两人被这么一瞪赶紧闪到一旁。
老板娘身旁的女人走到荣儿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道:“嗯,是个好胚子,说吧,你要多少?”
“这个数!”老板娘伸出右手前后翻转。
“什么,一千两,太多了吧!你这是打劫啊,再说,你又没花什么钱!”那女人生气的说道。
“对啊,对啊,你又没花什么钱,何必狮子大开口呢!”荣儿Сhā上一句,反正现在也逃不掉,迟早要卖给这人,不如多帮这老鸨说话,让她对自己放松警惕,说不定还有逃跑的机会!
“嗯,这话中听,你看这姑娘多懂事!你要是坚持,我顶多是不要了,倒是可惜了这好胚子!”老鸨看着荣儿是越发的喜欢。
“好了,好了,那就这个数!”这次只剩了四个手指,也和先前的一样翻转了一下。
“嗯,成交!”老鸨的眼睛笑眯眯的,这么便宜的价钱就可以买到这样的绝色女子,实在是占了大便宜。
吩咐手下拿出银两交给老板娘,老板娘看到银两立即两眼放光,兴奋异常。
“既然买卖做成了,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女子可不是一省油的灯,在我这里已经跑过一次了,你可要小心看管,否则跑了,可就人财两空了!”
荣儿倒是没想到老板娘最后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大概会增加这老鸨的戒心,再想逃跑,可就难了!
老鸨用眼瞥了一眼荣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那里是不会出这样的事情的,只要她一天不破身就休想离开杏春楼一步!”
听到此话,荣儿心里一冷:难道真的逃不出去了吗?
正想着,只听那老鸨说道:“阿牛你过来,这个姑娘就交给你了!”
荣儿抬头一看,差点晕过去,这叫阿牛的男人果然如牛一样壮,五大三粗,个头足足有两个荣儿那么高,而且这人面目凶恶,看着心里直透凉气,只见那阿牛上前一步像抓小鸡似得将她拽起,然后牢牢的夹在腋窝下,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有这样的人看管,自己还能逃得出去吗?荣儿沉浸在失望中……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回 身陷青楼
出了门,天气晴好,但依然是寒冷,荣儿被扔上一辆农用的马车,手脚依然是束缚的,阿牛将她放倒在马车上,用一床棉被盖在她身上,这样就不会被别人怀疑是抢来的女子了,避免了节外生枝。
不过荣儿倒是觉得可笑,在客栈里,她已经看到了人情的冷漠,即使有人看到了,也不会管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老鸨和阿牛也相继跳上了马车,经过一块荒无人烟之地,荣儿渐渐看到了来往的行人,紧接着越来越多,约摸半个时辰后,看到了城门,城门上写着“怀安”两字。
进了城门,街道上渐渐喧闹起来。这是个不大的小城,荣儿记得应该是在山西境内。
荣儿一愣想,自己怎会在这样的地方?明明是向南走,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偏离了方向来到西南方向的怀安城。
马车拐至一胡同,停了下来,“哟,这哪弄来个小妮子这样俊!”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妇人站在马车下面好奇的张望着。
“人还是不要有那么大好奇心才好,否则会惹祸上身!”老鸨一脸的阴郁,和晴朗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这老鸨不是一般的强势,这里的人都有些怕她,看热闹的也只是远远张望,不敢近前。
那妇人听了果然不敢再作声,闪至一旁,这是一处十分热闹的院落,这里人来人往,喧闹不止,好不热闹,形形色色的男人和浓妆艳抹的女人出出进进的,发出难以入耳的靡靡之音,荣儿心里一阵厌恶。
“好了,阿牛,把她带到楼上!”老鸨大声说道。
阿牛很麻利的将荣儿用被卷好,包住头部,像是不经意的拿着什么东西,很轻松的走到楼上。
虽然来往的人很多,但是荣儿被包在被里并没有人太过注意,阿牛将荣儿丢到房间里,锁上门然后出去了。
荣儿发现,这阿牛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好像是个哑巴,只是麻木的做着主人要求做的事情。
手被绑着,荣儿的行动极不方便,她一步步的挪动着走到门前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喧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刚要转身,忽的门开了,荣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怎么,还想逃走?你这样的我可见多了,没有一个能逃过我的手心,除非死了!要不然就给我好好的听话,等破了身子,我会适当的让你出去的!明天就召集这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谁出的价钱高,谁就买走你的初夜!”老鸨笑了起来,厚厚的脂粉让脸上的沟壑越发的清晰了。
她示意阿牛将荣儿身上的绳子解开。道:“就是不绑你,你也照样是逃不出去的!谁不知道,在这个地盘上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
荣儿并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跟着笑了笑道:“既然已经到了你手上,我也就没什么想头了,不过你这么早就将我的初夜卖掉,恐怕不妥吧!”
“哦?有什么不妥?”眼前的女子不慌不叫,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初入青楼的女子会有这样的表现。
“如果你就这样将我的初夜卖掉,恐怕就会过早的失去吸引力,我会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多,等我一一展示完毕之后,再随你也不晚!”
这只是荣儿的缓兵之计,毕竟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行!听了荣儿的话,这老鸨确有动心,看这女子说起话来不慌不忙,而且振振有词,恐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她当然明白越是神秘的东西越吸引人,早破了身恐怕就没有了神秘感,也就不值钱了。可是又怕这女子有什么背景,将来有了喘息的机会,再伺机逃跑,就得不偿失了!刚来的只要破了身子,通常都会破罐破摔,顺其摆布!
“你说的虽然是有道理,可惜我不想那样做,你就依照我的意思办就行了!”
荣儿倒是没想到,这老鸨竟不进盐味,看来只有另想办法了!
于是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吧,毕竟我刚来不太适应,还望妈妈多多照顾!”
声音悦耳,话说的轻柔,说的诚恳,那老鸨听到此话,真的无法生气,心想:“这小妮子,还真是诱人,连我都要被她迷倒了,何况是男人!还是不能来硬的,要让她顺从才行!”
她走上前去停在荣儿的跟前,眼睛直视着她说道:“好吧,就答应你,拖几天再说,如果再不行就由不得你了!”
“是,多谢妈妈!”荣儿笑着说道。那笑容迷人,老鸨都有些看呆了,怔了怔转身离去,门又重新锁上了。
只剩下几天的时间,要怎样逃出去呢,荣儿急急的在房里来回走动着。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阵清晰的暧昧之声:“大爷!您还满意吧!下次还来啊!”是一个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荣儿听着打心眼里厌恶。
“哎?阿牛,你怎么在这儿?”女人问道。
“老板娘让我在这看着这女子!”阿牛冷冷的说道。
“怎么,又弄来一个?美吗?阿牛哥我可以看看吗?”女子柔声说道。
“不行,老板娘让我看住她,不让任何人进来!”阿牛说道。
“真是无趣!走了!”女子生气的离开了。
这阿牛竟然也是会说话的,荣儿以为他是哑巴,这就好办多了,只要能沟通,就可以通过他知道这里的情况,伺机而动。
“阿牛哥!”荣儿凑着门缝说道。
“什么?有事吗?”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其实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像我哥哥,我家里原本也是有一个哥哥的,他特别疼爱我,可惜他后来得了重病去了,呜呜呜……”荣儿假作哭泣。
“他和你一般的高大魁梧,所以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哥哥!呜呜呜……”又是一阵哭声。
哪个男人听到那娇滴滴的声音,会不心生怜悯,阿牛的语调有些缓和的说道:“你别哭了,只要你不做破规矩的事情,我会照顾你的!”
“真的吗?”停止了假哭,荣儿道:“那么刚才那个女人是谁?”要想逃出去,必然要洞悉这里的一切,包括人,包括事儿。
“你说她啊!是我们这里的花魁小红!”阿牛说道。
花魁?荣儿忽然眼前一亮,她的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回 金蝉脱壳
隔日,荣儿正在用饭,老鸨走了进来。“考虑得怎样?”老鸨凑上前坐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荣儿。
荣儿看着老鸨的样子实在是咽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一双筷子,荣儿道:“嗯,已经考虑好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孤身一人,也无处可去,既然来到这里,也认命了。可是我有个想法……”
话说了一半,荣儿又咽了回去,她静静的看着老鸨的反应。
“想法?是什么?”老鸨觉得有些可笑,这还要想法?
“我想当这杏春楼的花魁!”荣儿看了看老鸨道。
“花魁?这还不简单,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保准让你成为花魁!”老鸨心想:以这小妮子的姿色,当花魁还不简单!
“可是妈妈,我可不想当一般的花魁,我想挣更多的钱!当然您的受益就更多一些!”
双眼暗暗观察老鸨的脸,荣儿发现那脸上露出了喜色,这说明她已经心动了。
“如何能挣更多的钱?”老鸨道,虽有些心动,但她还是怕这鬼丫头耍什么花招。
“琴棋书画我都懂,而且我还懂许多您不知道的东西,把我的才艺都展示完之后再将我的初夜卖掉,岂不是会赚更多的钱?”
听了荣儿的话,老鸨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有一样,我的舞跳得不是很好,所以我一定要学会,这样才能迷倒更多的人!再者我对青楼的规矩也不懂,这都需要有人来指点一二,只要我学会了,定能为妈妈赚更多的钱!”荣儿说的头头是道。
那话说的确有道理,老鸨有些心动了。这女子国色天香,确实能倾倒一片,可是跳舞确实是青楼女子必不可少的功课,于是说道:“那好,明天我就找人教你,你可不要有什么花招!”
老鸨说完又转身对一旁的阿牛说道:“这小妮子你给我看好了,如果有什么差错,我定不饶你!”阿牛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做声。
“谢谢妈妈,我一定会尽快学会,不过我还有个请求,能不能让红姐教我!听说她是这里的花魁,舞艺一流是这里最好的!”
荣儿知道这个时候,老鸨绝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果真老鸨痛快的答应道:“这不难,我一会儿就和小红说去!”
看着荣儿的样子,老鸨倒有些相信荣儿所说的话了,心想要是这小妮子只要死心塌地的干,杏春楼岂不就有了摇钱树?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的笑出声来。荣儿嘴角翘起,会心的笑了!她的目的同样也达到了!
这小红是杏春楼的招牌,凭着年轻妖娆,这几年一直是这里的花魁,听说荣儿要做花魁,心里着实有些不高兴,终究是拗不过老鸨,有些不情愿的来到荣儿的房中。
“你就是刚来的!想一下子飞上枝头,野心不小啊!”荣儿抬头看去,这女子果然是美貌,不愧为花魁,只见她峨眉紧锁,皮肤白皙,杏眼妩媚,颇有些妖娆之气,说话的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敌意。
荣儿却并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没有没有,姐姐误会了,你就是小红姐姐吧!以后要拜托你了!其实……”
“其实什么,我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有什么话直说!”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向自以为姿色极佳的小红,竟有些自惭形秽,眼前的女子不但有国色天香的姿色,还有一般女子没有的贵族气质,如若这女子在杏春楼长期待下去,岂会有她的容身之地?
“我现在是身不由己,既然只能……呆在……这里,如若没有一定的名气,又怎么能有立身之地?唉……”长长的叹了口气,荣儿装出一副可怜状。
荣儿故意把只能呆在这里几个字拉得很长,说的含蓄,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这小红自小就被卖进杏花楼,已经摸爬滚打了许多年,这样的话她岂能听不出来,于是说道:“要是能出去你愿意吗?”
她当然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待在这里抢她的饭碗!
“这不太可能吧!”荣儿表现出一脸惊讶的样子。
“你等着吧!”说话间小红离开了屋子。这态度正合荣儿的心思。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小红又回来了,对门口的阿牛道:“阿牛哥,我想让她到我屋里去学,我那里的服装道具都很全,在这屋里不方便!”
阿牛听了顿了顿道:“这恐怕不行吧!”要知道老板娘可是交代过的,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是承担不了的。
“有什么不行的,你也可以一块过去,她又跑不了!”小红道。
阿牛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她又跑不了,怕什么呢?他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好吧!”
于是荣儿和小红在前,阿牛则紧随其后,来到小红那间屋子。
“你出去吧!我们要换舞衣!”小红将阿牛推出房间,关上了门。
小红将荣儿拉到床上坐下道:“你想出去就要听我的!你这样……”两人在屋里又嘀咕了一阵。
半个时辰之后,有一四十左右男子站在小红的门外喊到:“小红,小红,你在里面吗?”
听声音打开门,小红懒懒的从里面出来柔声说道:“刘大人啊,您怎么有空啊,正好我有事找您,您进来说吧!”
“这恐怕不妥吧!”阿牛赶紧上前挡住了男人的去路,要知道荣儿可是新人,这新人是不能轻易见客人的!
“哎呀,只是一会儿,说完就出来,又不会耽误什么,你放心吧!”说着就将那男人拉了进去关上了门。
阿牛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好在没过多大一会儿,那男人就出来了,而且急匆匆的离去了。阿牛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阿牛正要催荣儿回去,只听里面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阿牛冲了进去……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回 误入军营
(因有事,文发得晚了些,还请各位友友原谅!)
荣儿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一出杏春楼便飞速的奔跑着,不知跑了多远,累得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了下来,荣儿才发现自己跑进了山里,怀安城已经远远的脱离了视线。
不顾刚刚下过雪,荣儿一ρi股坐在一块盖满雪的大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已经身无分文,但荣儿还是很高兴,她终于逃脱了!
想想刚才的惊险,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原来,小红和荣儿商量好一切细节之后,下楼告诉那男人过一会儿上来找她,待男人上来之后,趁其不备,将他打昏,她这才穿着男人的衣服逃脱出来!
当时荣儿真的很怕和上次一样被抓回去,于是拼命的奔跑,直到跑不动了!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荣儿站起身望着远处,想找到去广东的方向,这一次再也不能偏离方向了,否则耽误了时间,张府上下恐怕就没救了!
正向远处眺望,忽听几声马嘶声,荣儿大惊:难道是杏春楼的人追上来了?念头闪过,荣儿朝自己已定的方向跑去。
刚跑出不远,荣儿听到一阵阵呻吟声,似乎就在不远处,循着声音,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声音已在耳边,荣儿藏在树后,偷偷的望去,只见一个士兵正躺在地上呻吟,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鲜血。旁边有一匹战马,原来是个受伤的士兵,这样的情况总不能坐视不管!
走上前去,荣儿半蹲下来,撕下自己的衣服的下摆正欲替士兵包扎,士兵眼睛半睁着,吃力的抬起手晃了晃,荣儿明白他的意思是已经没救了,不必浪费时间!
士兵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一封信,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野兽惊了……马,将我……甩了……这是战报……你……帮我送到大同府……你穿着我的……衣服去送……”士兵吃力的将信和令牌递到荣儿的手中道:“兄弟拜托了!”
荣儿明白了,这人是因为马受了惊,被摔下来头碰到了大石头上才会这样的。
他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手慢慢的落下了,失去了声息!眼睛却还睁着,也许这封信让他走得极不安心!
荣儿拿起那封书信仔细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军报加急!看来这是一封极为重要的书信。
略略考虑了一下,荣儿心想:现在也只能先把书信送到再说!脱下那人的衣服,荣儿用手将士兵的双眼合上,扒开雪,拽了些干草盖在那人的身上。
她穿上那人的衣服,戴上头盔,顿时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
荣儿所附之身清荷,从前跟哥哥们学过少许的武功,骑马更是不在话下,她上了马,双腿一夹,用手轻拍了一下马ρi股,大呼一声:“驾!”骑着快马朝大同方向而去……
经过两天日夜不停的赶路,荣儿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到达了大同府,拿着令牌,荣儿很顺利的进了大同府。
将信件交给大同府的总兵,荣儿便要离去,谁知那总兵懒散的手一挥道:“等等,待我修书一封,你带回去!”
荣儿一愣,本来以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谁知道又有新的任务!
“您派其他人前去可否?”荣儿想尽快离开这里,赶往广东。
“这可不行,谁送这信来,谁就要捎回去,难不成你要当逃兵不回去了?”那总兵四十左右,身材臃肿,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停的看着荣儿,荣儿浑身一颤。
逃兵的罪名可是不好当,轻则发配边关做苦役,重则杀头,荣儿可不想此时惹出什么事端!
于是无奈的说道:“您误会了,我半路得了伤寒,身子不爽,怕耽误了公务,既然如此,我这就起身将书信捎回!”
“如此甚好!”总兵说完,不紧不慢的修书一封递与荣儿嘱咐道:“边关告急,你务必要将书信送到军营夏将军的手中!这牵扯到大同的安危!”边关告急,这等危急的事情,在他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着急,荣儿觉得这八成也是个贪官。
可是这并不是小事儿,自己该何去何从?张府被抄家,她是唯一的希望,但估计皇帝一时还不会至张家人死地,毕竟太后还是偏向于张大人这边的!
而边关告急牵扯到大同百姓的安慰,还是要先救急,打定主意,荣儿又骑上战马赶往边关!边想着边走出大同府。
又是几天的奔波,荣儿终于到达军营,走进军营的,到处可见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看来战事不乐观,受伤之人不在少数。
荣儿经打听方知夏将军所在的帐篷的位置,走进帐篷,只见一人身穿军服身高七尺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此人虎背熊腰,一身的军人气质。
“您可是夏将军?”荣儿问道。
那人忽的转过身来,荣儿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此人浓眉大眼,方脸阔鼻,嘴唇厚重,一脸的大气。
可是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眉头紧锁,双拳紧握,他冷冷的答道:“是我,有何事?”
荣儿掏出那封信走上前递给他道:“这是大同府信函,请过目!”夏将军接过信函,拆开一看,眉头锁的更厉害了,少时不觉大骂一声:“狗娘养的,此时还在推脱,援兵不到,我们便危急了!”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低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荣儿有些不解,近年来虽有倭寇时常骚扰沿海,并没听说这边境有什么战事。
“你是谁?我记得送信的人不是你?”夏将军回过神才发现送信的人已经换了!
“哦,送信的人半路受伤,信送到了就死了,我是大同府的人!”荣儿说的有些磕磕巴巴。
凌厉的目光扑面而来,夏将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荣儿有些心虚,使劲低着头。
“嗯,怨不得不了解这里的战况,大同府的人向来只知道坐享其成!你看这细皮嫩肉的,说话细声细气的,看来只顾着享受了,怎么会关心前方的战事吃紧!”
狠狠的掐了一把荣儿的脸,冷冷的一笑,转身对荣儿说道:“你暂且下去休息吧!待明日我修书一封你带回大同!”
荣儿一听这话心里急了,这信送来送去没完没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得了?刚要拒绝,只见夏将军右手轻轻一挥,示意荣儿退下,荣儿不在敢多说什么,只得捂着火辣辣的脸,悄悄退下。
走出帐篷,荣儿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之下去帐篷休息,正想着如何才能找借口离开,只听一旁的一个士兵对另一个低声说道:“你听说了没有?朝中张大人的府邸被抄了,而且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张家这回是彻底的完了,可惜啊!”
荣儿一听如五雷轰顶,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心中不禁埋怨自己耽误了行程,强咽回眼泪,荣儿走上前去道:“刚才听两位所说,张大人家中的事情,两位可知道张夫人的下落!”
“张夫人已经死了!绝食而死!可怜啊!听说张大人还有一个女儿在逃,朝廷已经贴出了通缉令!对了,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那士兵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荣儿的心彻底失望了,看来历史终究是无法改变的按照它的轨迹运行着,自己又要去向何处,她茫然。
不知道身为张居正女儿的她是否能逃脱朝廷的追捕,这个历史上倒是没有记载。
已经没有了目标,转过身走向帐篷……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回 危急时刻
(因家里有事,所以断更了两天,谢谢各位友友在我不在时继续支持我,今天我会抽时间补上一更,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谢谢了!)
这个夜晚并不安静,军营中到处充斥着呻吟声,荣儿走出军营,只见外面躺满了伤员,一问方知帐篷里已经安置不了那么多,只好安置在院子里。
蹲下身子查看这些伤员,大都是箭伤,也有少部分是刀伤,这么重的刀伤说明是近距离所刺,看来敌人已经开始攻城了,而不只限于原来的骚扰,那呼号的攻城声直到深夜才有所停息。这里的士兵伤亡严重,形势万分危急。
帐篷内外都已经躺满了伤员,而且不断的有新伤员抬来。天寒地冻的,这么多伤员并没有人照顾,只是放在地上,瑟瑟发抖,呻吟声不绝于耳。
这样下去,只能耽误病情,使更多的人死去。荣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朝夏将军的帐篷走去。
“夏将军,你怎能将伤员随意放置,不予理睬呢!”荣儿撩开门帘气愤的说道。
军情紧急,夏将军正烦恼,忽听荣儿的声音,更加烦心,随口说道:“你是哪里的兵,竟然不禀报便闯进来,没规矩!滚出去!”
“不出去!就算你把我砍了,也要为这些伤兵讨个说法!他们在战场上拼命杀敌,受了伤就应该被抛弃不管吗?”
荣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将心里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现在她只担心那些伤员,已经无暇顾及自身。
听到这话,夏将军的怒火似乎一瞬之间烟消云散,他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大胆顶撞的士兵,围着她前前后后的转了一圈道:“你是谁?在谁的手下当差,竟然如此无理?”
荣儿看到那一脸的严肃,虽然心里有点发慌,但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露,她从容的说道:“大人您可真健忘啊,我们才刚刚见过面!”
夏将军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传令兵!我说怎么这样眼熟呢,可是你到这里做什么,那些伤兵的死活与你何干?”看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如女子一般的士兵,胆子却不是一般的大。
“与我何干?哈哈……”荣儿忽的大笑起来。
这一笑倒是把夏将军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愣愣的问道:“你笑什么?”
荣儿停住了笑,神情阴郁下来,“我笑是因为夏将军说这话很无知,他们是为了保护大明的子民的安危才受的伤,他们与每一个大宋子民都有关,您怎能说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说这话时荣儿异常的愤怒,激动。她甚至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反感,指挥无方,又不爱惜手下的士兵,这人实在是不配呆在这样的位置。
这夏将军听后着实被震慑了,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士兵竟能说出这样慷慨激昂的话语,何况这人还是来自大同府,大同府何时出了这样有血气的男儿?心里竟平添了几分钦佩。
“兄弟你说的都对,可是现在实在是抽不出人来照顾他们,能坚持的都上战场了,而且这里缺医少药!实在是……哎……”
长叹了口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强硬,夏将军语气变得凄楚无奈,荣儿甚至看到那眼里闪着晶莹的东西。
看到那样的神情,荣儿没有了先前的气愤。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未听说过这里有这样如此强大的边寇。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荣儿问道。
“你既是大同府的,怎会不知道?”大同府的人对这事儿应该是一清二楚的。“我是刚刚到大同府的,还不太了解这里的状况!”说这话时荣儿有些心虚。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与大同府的人大相径庭!”
此时,夏将军已经完全忘记了荣儿是从大同来的,只把她当作自己人,竟有了知己般的感觉,他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一道出。
原来元朝灭亡以后,蒙古国重新撤离到自己的栖息地,虽然权利集中掌握在汗的手中,但是总有部分成吉思汗的后裔对大明朝仍不死心,时常骚扰边境,其中最为猖狂的就是特木尔为首的一派。
因为势力强大,所以图们札萨克图汗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再加上对明朝的仇恨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的过去了。这就使特木尔更加专注于骚扰大明边境,由于受到大部分成吉思汗后裔的支持,最近势力是越发的强大了好像时刻都在伺机攻入。
“说来也奇怪,起初他们也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敢强攻,后来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不断发势强攻!按说他们并不了解我们的兵力,怎会任意妄为?”
“再者,每次我都会上奏大同府派兵支援,可是每次都无果而终,我也派人到京城去过,最后人和信都杳无音信了。”夏将军紧皱眉头,一脸无奈。
荣儿思索片刻道:“别人怎会如此了解您的动态,夏将军就没有考虑过身边的人……?”
荣儿想:这样一个小部落既然敢猛攻猛打,说明他一定知道对方的兵力不足,而且并不惧怕对方的增援,偏偏这大同府明知道边关危机却不给与增援,这其中的蹊跷显而易见,而蒙军经常能攻其不备,说明他们对守军的习惯和计划也极其的了解!
“身边的人?这不可能吧,这些兄弟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这两天的异常又不得不让他怀疑。
“将军,该吃饭了!”正说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腿有些跛的男人走了进来。
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馒头和一盘菜,那菜里没有半点的油星,好像是煮熟的一样。
“吃饭?那些伤员都吃过了吗?”夏将军问道。
“吃……吃过了,将军您也赶紧吃吧!”男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真吃过了,胡说!库里的粮食还有多少,你以为我不清楚?把我这一份匀给伤员吃吧!”夏将军将饭推至一边。
“可是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您还是吃点吧,把我那一份匀出去,您这一份就不用了!”
两人相互谦让着,荣儿看得出,这夏将军还是极为体恤士兵的。
粮食,帐篷,药是这里目前急需的,如不尽早解决,恐怕不等敌军攻进来,士兵早已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可是要如何才能解决呢?
荣儿忽然想起来时的路上她所看到的一种植物,虽已是冬天,其他植物早已冬眠,可是有一种灌木却绿油油的,充满生机。
荣儿认得那就是紫柄冬青,以前从医书上获知,这种植物对于刀伤有很好的疗效。看到这周围也不乏这种植物。
“这就好办多了!”荣儿自语道。
“什么?”夏将军听到荣儿的话有些迷惑不解。
“奥,我是说药暂时可以解决了!”荣儿答道。
解决了?要知道从城里运药到边关至少要几天的路程,等运到了,恐怕伤病兵早已死了大半了。这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夏将军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叹着气道:看来是天意!
“是真的,您只要给我几个伤情较轻的士兵就可以了……”荣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回 疑惑
听到荣儿的话,夏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荣儿道:“我要去找些治伤的草药!”
草药?难不成他还懂医?虽有些怀疑,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眼前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坏人。
于是转身吩咐道:“阿狸,你去找两个人来,归小兄弟调遣!”
“是!”叫阿狸的跛脚男人答应了一声转身看了一眼荣儿下去了。
荣儿与其目光接触,感觉那眼神怪怪的,与常人不同。
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夏将军,这人是?”
“他是我府里的家丁,跟随我多年,叫阿狸。小时候他父母死了,别人总是欺负他,是我让我爹收留了他,从那时他就一直跟着我。”
夏将军倒是很爱和眼前这小兄弟闲谈,心情舒畅,自然放松,与平时的古板严肃相比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原来如此,我说呢!”荣儿只是觉得这阿狸的眼神里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对了,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虽然刚认识,但夏将军却觉得和眼前的人极为投缘。
“就叫我叶荣吧!”一张嘴这叶字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怎么偏偏姓了叶,一时间那人的身影又飘忽在自己的眼前,荣儿有些懊恼,可是话已说出,也只好认了!
“奥,原来是叶荣兄弟,在下夏允!你定是比我小,那就称荣弟好了!”夏将军抱拳说道。
“与将军陈兄道弟的,叶荣实在是不敢!”这还真是让荣儿受宠若惊,要知道他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
夏将军眉毛轻轻一挑道:“这有什么,我结拜兄弟只在乎缘分,只要第一眼看得投缘便可,在我看来,我们两人就很投缘!”
结拜?缘分?这人还真是突兀,对一无所知的人就要急着结拜,何况她还是个女儿身。
看到荣儿有些为难的样子,夏允也不再强求。
其实荣儿是真不知如何作答,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夏将军,我的帐篷腾出来给伤兵住吧!”
这也是心里话,那么多伤兵都在外面挨冻,自己怎能独占一个帐篷!
听到荣儿的话,夏允倒是吃了一惊,以往从大同府来的人不论官职大小,都气粗的很,总是挑三拣四的不满意,别说挤挤了,稍有懈怠,就会将不三不四的话带到总兵的耳朵里。而眼前这人的确不一样。
“那好吧!你就与我同住吧,这里只有我和阿狸两人!”这夏允倒是大方,荣儿却有些不舒服了。
“这不太合适吧,我还是和其他人挤挤就好,不必劳烦将军了!”
荣儿只是想把自己的帐篷让给伤兵,可是她竟然忘了自己是个女子并不能和男人共处一室,可是话已经说出,也不能收回,想要拒绝夏将军的好意,又找不出理由,这可如何是好?
正左右为难,阿狸回来了,道:“人已经找好了,随时可以调遣!”说完他恭恭敬敬的闪至一旁,用那双极小的眼睛注视着荣儿。
“事不宜迟,我这就带兄弟们出发,将军放心,我们不会走得太远!”
转身走出帐篷,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夏允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上天派来的福星?”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阿狸神情怪异,他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没成想这不经意的声音却被夏允听到了,他转身问道:“怎么了,阿狸,你对他印象不好?”
阿狸一惊道:“没有,只是觉得将军刚认识他,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您是不是太过交心!”
夏允也并不生气,拍拍阿狸的肩膀道:“我看人是很准的,此人目光清澈,心无杂念,定是可靠之人,应该是不会错的!”
听到这话,阿狸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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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军营的周边紫柄冬青的数量不在少数,荣儿和几个伤兵在月光的照耀下,不大一会就将一个个袋子装满了紫柄冬青的叶子,满载而回。
找了一口大锅将所有的叶子都蒸过,然后捣成泥状,开始逐一的给伤兵涂至患处,这药方是荣儿在医书上看到的,据说对外伤有极好的疗效,可以止痛消炎。
果然,疗效不错,那些呻吟声逐渐减少了,第一步,止痛的作用已经达到了。
夏允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荣儿忙碌的样子,不时的露出赞许的微笑。他对这个小兄弟有了更多的敬佩之情。
平静只是那么一时,第二天早上攻城声又此起彼伏响在耳边。敌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一宿没睡,荣儿感到有些疲劳,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在她的精心照顾下,一些轻伤士兵,已经可以稍稍的活动了。
对于轻伤的病人来说,这方子确实不错,但是那些重伤员,也只能是暂时缓解,要彻底治疗这也并非长久之计。
还是要尽快找到相应的药品,得到好的照顾才行,想到这儿,荣儿加快了脚步向夏允的帐篷走去。
帐篷里夏允愁眉不展,现在形势是越来越危急,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城门就将被攻破。
荣儿走进帐篷,夏允并没有听见,只是自顾着思考。
看到夏允愁眉紧蹙的样子,荣儿便知他是在为战事烦恼。
“将军,您也不必烦恼,其实想要他们退兵也不难,关键是封锁内部消息,让他们对我们一无所知!这就要……”
荣儿凑近夏将军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夏允频频点头。
两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夏将军召集自己的副将杨威及其他下属到了自己的大帐。
夏允上坐之后看着两边站立的将士们道:“昨日大同府捎来的公函,说是明天之前大批援军就会赶到!”
说完将信函放进盒子里起身将那盒子放于帐篷的一角落里。重新坐定,夏允道:“今日我要亲自上城楼督战!各位将士要奋力抵抗,等待援军!”
“是!奋力抵抗,等待援军!”底下左右齐声一片,起身抱拳而立,士气高涨。
众将士离去了,夏允等了片刻也跟着出去了,阿狸紧随其后。
众将士经过一天的浴血奋战,敌军终究是没有攻上来。
第二天早上,军营周边异常的平静,没有了先前攻城的喧闹声,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战事。
“今日怎会如此的平静,敌军似乎没有一点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阿狸有些不明白,昨日还如火如荼的战事,怎么转眼平静了?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夏允神秘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回 奸细
夏允将大大小小的将领全数传到大帐之内,待所有的人坐定之后,夏允道:“近日各位将士辛苦了,大同府运送的粮草帐篷及衣物很快就会到了,今日让大家来,就是想量一量衣服和鞋子的尺寸!以便更合适的发放给诸位将领!”
说完转身对荣儿道:“叶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是,将军!”荣儿答应着,走下去开始逐一量比,从衣服到鞋子,很是仔细!
已经很久没发放衣物了,下面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唯独轮到副将杨威的时候,一脸的严肃,没有丝毫的高兴意思。
荣儿将他的鞋子翻转,拿起尺子刚要量,只见鞋底上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她眼睛一亮,拿起鞋子快速走到夏允身边,耳语了几句,夏允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把杨威给我抓起来!”
话刚说完,这杨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有两个士兵上前将杨威擒住死死的按倒在地上。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威仍是一脸的疑惑。
夏允疾步上前道:“都到这时了,你还耍滑头!你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
“将军,我不明白您说的话!”杨威一脸的委屈。
“那好,叶荣,你来讲给他听!”夏允转脸对荣儿道,此时他对荣儿是打心眼里佩服。
荣儿拿起那只鞋子,不慌不忙的走上前问道:“你鞋底上的白色粉末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我怎会知道,谁知道不小心踩到哪里了。”杨威依然是一脸的坚决,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看来不见棺材你是不会落泪了!那就让我告诉你吧,这是石灰粉,是将军故意撒在存放书信的小木箱旁边的!你偷看了书信,还不承认!”
原来夏将军和荣儿的看法一致,都觉得这里有内奸,而且一定不是一般的士兵,应该是能提早知道消息的人,这样才能将这里的动态及时的告诉敌人。
这人应该是极为狡猾的,夏允的大帐每天都会有将士进入大帐,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也并非易事。
荣儿和夏允两人斟酌再三,想利用信函来钓鱼,众所周知,仗已经打了这么久了,大同府从未派过援军,可是昨日夏允忽然宣布大同府要派援军,奸细自然会心存疑虑,想一探究竟,所以荣儿将石灰撒在放置书信的木箱旁边,既然已经宣读了书信的内容,一般人是不会近前的,只有对书信感兴趣的人才会看这封书信。
其实大同府派援兵是根本不可能的,荣儿只是将书信中的一个字做了一下改动。原来书信是写的:援军未到,请静候!荣儿将那未字改成了来字,就变成了:援军来到,请静候!
荣儿知道奸细看到这书信必会及时通知敌军,敌军也就不敢贸然进攻,果不其然,今日确实是异常的平静!
“这好像还不足以说明我碰了那封信!我只是到过这里而已,其余的什么也没做,请将军不要听一面之词!”杨威倒是很有底气,没有半点心慌的样子。
荣儿其实也早就料到这一点,于是说道:“你说的确实没错,来将军帐篷的人很多,并不只有你一人,可是双手红肿刺痒,布满小疙瘩的恐怕只有你一人吧!”
“小疙瘩,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杨威此时虽故作镇定,可是慌张之色还是溢于言表了。
荣儿笑了笑道:“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们大家看看,一切便知!”杨威下意识的将手缩进袖口,就是不肯拿出。
一旁的两个兵士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从衣袖中拽了出来,双手露了出来,只见那手背已经布满了一个个麻疹样的痘痘,有的已经破损,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看来这是刺痒难耐拼命揉搓所致。
“这有什么,你刚才已经看到了,我只是得了病而已!这和信又有什么关系?”其实杨威心里也是一塌糊涂,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手上会起些疹子样的东西,他还以为自己得了麻疹呢!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你不是得病了,而是信封上的蝎子草粉末起了作用,这东西,只要人一接触,就会皮肤红肿刺痒,而且会起些麻疹样的痘痘。本来这东西我是留着防身的,没成想在这派上了用场!”
荣儿说完,底下各位将领听后唏嘘不已,都极为佩服荣儿的睿智,真相大白,杨威此时像蔫了秧的茄子,脸色由紫慢慢变白,他低着头也不再狡辩。
“说!你是谁派来的?”夏允厉声说道。杨威也不作声,他知道反正是个死,说不说没什么两样,不如咬紧牙关不说。
—文—“拖出去军法处置!”停了半晌仍是没有回声,夏允火了,一声令下,两个士兵就要将杨威拖下去。
—人—“慢着!”荣儿上前阻止道。她觉得这里的事情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书—“这样的人还留着做什么?”夏允此时是一肚子的火气,要知道他平时对杨威也是百般信任,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奸细。
—屋—荣儿双手抱拳道:“将军可以先暂时留下此人,待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在处置也不晚!”
夏允一听稍稍平息了怒气,觉得有道理,这杨威正是大同府派来的,说不定会查出些蛛丝马迹。
于是说道:“把他看好,等候处置!”杨威被带下去了。
夏允重新坐定道:“虽然敌军会暂时放弃进攻,但是知道真相后必定会卷土重来,所以大家务必要提高警觉!”说完手一挥:“今日到此,有事明日再议,散了!”各位将领听后散去。
“今日之事多亏了小兄弟,否则奸细不除,士兵的死伤定会更加严重,敌军也会趁虚而入!这都多亏了小兄弟,请受夏某一拜!”夏允说着便要躬身作揖。
荣儿那承受得住这个,赶紧上前阻止道:“这是应该的!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大同府迟迟不派兵,其中必有蹊跷,要速速派人进京求得援兵才是!”
“小兄弟说的极是,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送进京,现在奸细已除,我们也可以放心的派人送信去了!”夏允的眉头舒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除掉一块心病了。
这时候本应该高兴的,可是荣儿看到一旁的阿狸却有些神情紧张,显出不应有的凝重。
荣儿心里暗暗想:“这人举止奇怪,看来要多多注意才行!”于是说道:“夏将军,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今晚就与夏将军同住!”
与两个男人同住自然是不便,但是,荣儿想看看这阿狸,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她隐隐感到这阿狸并不寻常!
“好,好,阿狸,赶紧把我那床新被找出来给小兄弟用!”夏允自然是高兴,他现在对荣儿是心服口服,同住在一起当然是求之不得!
阿狸很不情愿的翻找起来……
与两个男人在一起,自然是极不方便,荣儿也是倍加小心,生怕被发现是女儿身,总是推说自己睡不着,看两人睡下之后再躺下。
另外这样也可以很好的监视那个阿狸的一举一动。只是睡的总是不好。
荣儿虽然对阿狸有所怀疑,但她没有对夏允说明,她知道这阿狸是从小就跟着夏允的,说了,他也未必相信。
夏允已经派人进京送信去了,荣儿一直注意着阿狸,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常,难道自己错了吗?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回 又入虎口
虽然这杨威是死不开口,但是夏允和荣儿一直认为这事儿一定与大同府有着某种关联,杨威被俘,敌军当然也不可能长时间的按兵不动,若是此事真的与大同府有所关联,敌军必然会尽快与大同府取得联系,所以必须将事情探查清楚。
于是夏允提笔修书一封道:“边关危急,急需援军,请速派!”这与前几次送往大同府的信件内容几乎如出一辙,大同府还不知道杨威被俘,蒙军退兵的事儿,因为夏允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估计应该暂时还不会引起怀疑。
写完之后盖好将印,交与荣儿道:“我想来想去,这送信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小兄弟了,一来小兄弟是从大同府来的,时间久了不回去,大同府定会怀疑。二来小兄弟正直睿智,是我值得相信的人,可以帮我探探大同府的动向。小兄弟以为如何?”
荣儿并不是大同府的人,但又不好说出真相,倘若真的回到大同府,如何才能留下?
心里有些矛盾,但转念一想,这不但关系着边关将士对安危,也关系着整个大明的百姓,而且也不过是送一封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就一口答应道:“这事我去最是合适,事不宜迟,我这就启程!”
“好,爽快!那夏某就送兄弟启程!”夏允吩咐下去将自己的红血驹牵来,道:“这匹马陪伴我多年,也救了我多次,兄弟这次去,骑着这马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说完将缰绳递与荣儿,然后在那马的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那马竟然长嘶一声,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荣儿惊呆了,这马竟然通人性!
荣儿上了马,正准备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夏允道:“夏将军,请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夏允走上前去,荣儿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夏允的眉毛微微一皱,道:“好吧!我会注意的!”荣儿又转脸看了看阿狸,只见他正死死的盯着荣儿的脸,那神态并不友好。
于是荣儿用力拍了一下马ρi股,骑马奔驰而去……
****************
顺利的到达了大同府,通传过后,荣儿走进大同府内,躬身将书信交与总兵大人。
总兵拆开信封略瞟了一眼懒懒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荣儿心想不能就这样走了,还要仔细的探查一下内情,刚要找理由留下,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慢着,把头抬起来!”
荣儿一惊,微微抬起头,才发现那张总兵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更让她惊讶的是这女人她认识!
“果然是你,小妮子,你又跑到这里来了,你还真能!”女人一把揪下她的头盔,随后拔下她的发簪,顿时一头秀发倾泻下来。
荣儿刚要转身逃离,就被一旁的士兵拿下,死死的拧住胳膊。
张总兵愣住了,眼前出现了一个绝色美人,他有点迷糊了,转身对那女人道:“他,你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她是从我杏春楼跑出来的,我怎么能不认识!她女扮男装可不是一次了!”女人嘿嘿的奸笑着,她正是杏春楼的老鸨。
荣儿明白了,怪不得这老鸨在怀阳城无法无天,原来是有这么个靠山,一时间心里有些懊恼,怎么会偏偏碰到她!这下子估计难逃了!
“怎么,他是个女的?”总兵凑上前去上下打量着,果然是个女子,那耳朵上的耳眼儿清清楚楚。
眼前的女人,肌肤胜雪,柳叶弯眉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如湖水一样清澈,如月光一样柔美,身穿盔甲的她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
这与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些庸脂俗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绝不是一个类型的,张总兵看呆了,不觉间口水已经流了下来。
“总兵大人!”老鸨叫到。
“哦,哦,你说什么?”总兵回过神来,但眼睛还是不肯离开荣儿的身体。
“她虽是我的人,但若是总兵大人看中了,还和以前的规矩一样,先让大人享用,等大人不喜欢了,我再带回去!”老鸨讨好的说道。
原来如此,荣儿是明白了,这老鸨时常送些姑娘给这总兵,所以才会得到如此照顾,荣儿实在是气愤难耐,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老鸨听了愤怒了,扬手就要打,被那总兵一把拦住了,道:“住手!这小脸蛋要是打上个手印子,多可惜啊,这小女子有性格,我喜欢!”说着就要往荣儿的脸上凑。
荣儿胳膊被拧住,动弹不得,于是抬起右腿狠狠的踢了上去,疼得那张总兵哎哟一声退后一步。刚要发火,看着荣儿那张迷人的脸庞,忽而又将拧住的眉毛放开了。
“这样的美人,真是让人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不着急,我会慢慢的调教你!”说着拖着那臃肿的身体一摇一晃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脖子上的肥肉也跟着上下颤抖着,荣儿心里厌恶到了极点,再看那老鸨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不过这小妮子心眼可是多得很,大人可是要小心,别让她跑掉了!”老鸨一脸献媚的样子。
“哼哼,我这里想跑可是不那么容易!”张总兵瞪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荣儿。
“大人,我也该回去了,什么时候你不喜欢了,就送到杏春楼,我还可以用她多赚几锭银子孝敬大人!”老鸨的声音极为做作,让荣儿心里隐隐作呕。
倒是这总兵听了心里乐开了花,不论怎样,自己总是受益,当然是高兴。他口里不住的应和道:“好好,一定一定!
但是心里却想:这难得一遇的美人,估计短时间内是稀罕不够了,如果她表现好,说不定将来会纳成小妾也不一定!
老鸨走到荣儿身边,双眼眯成一条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荣儿道:“这回儿看你往哪跑!”说完哈哈大笑走出了大同府。
这张总兵此时倒是心情激动,迫不及待的要享用眼前的绝色美餐,刚要急急的带荣儿下去,只听外面有士兵来报:“总兵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是谁,这么扫兴,将他打发了就是!”心里极为气恼,竟然有人打扰了他的好事。
可是那士兵并没离去,又道:“那人说了,大人如果不见,恐怕性命难保!”
张总兵一听,脸色一沉道:“好吧!让他进来!”
又转身对士兵说道:“将她带到我房里,严加看管,若有差错唯你们是问!”
荣儿在一旁听了,心想:会是什么人来找他呢?
被两个士兵带着向门外走,荣儿迎头碰上了一个身穿盔甲的人,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人便大步走进去。
他所穿的盔甲与大明士兵的盔甲完全不同,此人的气质也与汉人大不相同,眉宇间透着狂野,装束也与汉人不同,难道是蒙人,他们的行动也太快了吧!
这也证实了荣儿的想法,果然大同府与蒙人勾结,该如何通知夏允,让他有所准备呢?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回 柳暗花明
荣儿被带到后院,正巧经过马厩,荣儿清楚的看到那匹红血马正抬头张望,她想起了夏允说过的话,想起了这马极通人性,于是她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喊什么!赶快走!”一旁的士兵听了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荣儿并不理会仍然大声喊叫着。
回过头看了看那匹马,只见它正低着头津津有味的吃着饲料。荣儿想:毕竟是畜生,怎么能对它有所指望!顿时心里有些失望。
穿过一个长廊,她被带进了一处宽敞的院落,与大同府严肃的气氛完全不同,这里极其闲适安逸。
院落里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楼榭,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佳木葱茏,奇花熌灼,房屋四角雕刻精美,极具雍容华贵之气,比起张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处办公休息用的临时住宅。
又走过了两个长廊,她被七拐八弯的带进一间屋子里,荣儿傻了眼儿。
只见这屋里四周的墙壁皆是由白色石砖砌成,黄金雕成的牡丹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上好的紫檀木家具上摆满了金杯玉器。
这屋子的奢华之气实在是让人惊讶!花费自然也不会是小数目,这钱要从何处而来,仅凭那点俸禄是绝对不够的。
可以断定这张总兵必是一贪官!荣儿被两个士兵推倒在一张晶莹的白玉床上。
她的手被反绑,身体极不灵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坐了起来,正寻思着如何能逃出这里,忽而一抬眼,她发现了让人震惊的东西——龙的图案!
这床是三面合围的,左右各雕有一只凤,正中则雕有一条长长的飞龙!这龙是皇帝专有的图案,别人是不允许随意雕刻的,这张总兵不可能明知故犯,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想做龙!
荣儿心里的疑团总算是解开了,这样说来,一切都合理了,他总是隐瞒军情,不上奏朝廷,又与蒙军勾结,显然是想借蒙军的力量来满足自己的野心!
即使是知道了,荣儿也是无能为力,自己深陷在这里,又能怎样呢?
正了正身子,荣儿尽力思索着逃脱的办法,忽然她想起了那把精致小巧的短刀,捆着的双手费劲的撩起盔甲,尽力的伸向侧腰间,终于摸到了那把短刀。
将刀刃朝向手上的绳索,她用手慢慢的上下滑动,过了一会儿绳子终于被割断了。
荣儿站起身来走向门口,从门缝看去,只见两个士兵牢牢的把住门口。
这总兵府守卫森严,看来想脱身绝不是那么容易,不过有了这把短刀,等他不轨的时候多多少少可以起点作用,大不了同归于尽!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影走了进来,荣儿重新把手放在背后,摆出一副被绑的姿势,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短刀。
“宝贝儿,我来了!”让人作呕的声音传来,荣儿摆好姿势,静静等待。
肥胖的身影越来越近,她刚要拿起短刀,只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大人,那匹马不见了!”
“说什么,一匹马不见了也要找我,难不成我还要帮你们找马,你们这群废物!别坏了我的好心情,滚!”,又有人打扰他的好事儿,张总兵一肚子火。不予理会,张总兵继续走向荣儿。
“可是大人,是那个传令兵的马没有了!”已经走到荣儿跟前,张总兵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问道:“什么?是她的马?”
张总兵一惊,他知道马是识途的,这马真的空跑回去了,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这人被扣下了,万一手下的将士知道真相反而攻之,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这还了得,于是看了一眼荣儿,转身疾步上前将门打开,大喝一声:“一群废物,还不赶快追!”再也顾不上美人,甩手出了屋子。
荣儿松了一口气,看来那马还真听懂了她的话,果然是不同寻常的马!心里暗暗的希望它千万不要被追到!
清晨,荣儿刚从朦胧中醒来,只听门开了,两个士兵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将荣儿架起,向外走去。
荣儿一下子清醒了,大喊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两人并不理睬荣儿继续向前走去。过了一会儿,荣儿被拖进一间暗室,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两人将荣儿推了进去,咣当一声,铁门被关上了。这一次,真的是不见天日了,想逃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看来注定要死在这里了,荣儿的心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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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儿已经走了两日了,夏允坐在大帐里,心里正担心着那个小兄弟的安危,忽听一声马嘶,他疾步走出帐篷,果然是他的红血宝马回来了,只是它的背上并没有人,马ρi股上还扎着几支箭,看来是被人追赶时中箭的。
夏允的心一紧,知道荣儿凶多吉少,可是又不能轻易离开,这里战事吃紧,蒙军从清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自己是绝对不能离开的,正左右为难之时,只听手下来报:“将军不好了,蒙军已经快攻上城墙了,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夏允眉头一皱道:“给我顶住!援军很快就到了!”说着随后跟了去。
夏允亲自登上城墙与守城的士兵一起与敌军拼杀,敌军是越来越多的攻上城墙,夏允拼死一战,身上多处已经受了伤。
正杀得眼红,却见城墙下的敌军已慢慢撤退,夏允很是吃惊,心想:这敌军又要耍什么花招?
此时忽见城门已开,大批的士兵冲出城门,追击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心下正疑惑着,只听手下来报:“将军,援军已到!”
夏允听了顿时明白了,怪不得敌军仓皇逃窜。
下了城墙,夏允来到大帐之内,只见一人背对着自己站在大帐里,夏允走上前去,那人转过身来,夏允一看不禁心中惊喜道:“原来是兄弟你啊!”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回 擦肩而过
“长风?”看到一起长大的发小叶长风,夏允是异常的激动。
只见他铠甲在身,目光炯炯,更显仪表不凡。
“怎么,没想到吧!”走上前去,叶长风给了夏允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不来,你的危机如何解除?我是来救急的!”露出标志性的坏笑,叶长风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顾自的落座。
看着那桀骜不驯的表情,夏允笑道:“还是这样的脾气,一点儿都没变!”说着也跟着落座。
叶长风听了呵呵的笑道:“这恐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夏兄也仍旧是如此的直爽!”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这夏允也是出身官宦,只是很早就高中武举,外派为官。
两人已经有几年没见了,只是当中有过书信的往来。
“阿狸,上茶!”夏允吩咐一旁的阿狸道。
少时,阿狸端了清茶,递与叶长风。叶长风点了点头,与这阿狸的目光不期而遇,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什么。
阿狸重新站立一旁,目不斜视的朝外看着,耳朵却在仔细的倾听。
“夏兄还是一人?”叶长风记得,夏允与妻子的感情甚好,每每来信总是提到妻子,那言语中的甜蜜自然流露。自从妻子病逝,夏允一直孤身一人。
“嗯,一个人挺好,无牵无挂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说不定哪一天就烟消云散了,又何必让另一个人跟着伤心呢?”脸上挂着苦笑,某些回忆又清晰的显现于眼前,他仍然是忘不了。
看到夏允的表情,叶长风有些后悔不该多嘴,于是附和道:“夏兄说的有道理!”
“对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娶了张大人的女儿又把她休掉了,这事儿可是真的?”
荣儿被休掉,本没有几人知道,依翎怕长风和荣儿两人旧情复燃,于是到处散布消息。
毕竟是当朝首辅的女儿,所以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张居正死后,关于张居正的一切就传得更快,就连边关这样的地方也不乏有人知道。
“嗯,确实如此!我这次回京就是来找她的!”这话题同样也给了叶长风重重的一击,听说张家遭难,荣儿失踪之后,叶长风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从山东老家重新来到京城,寻找荣儿。寻找了几个月未果,荣儿没找到却碰上了朝廷武举考试,叶长风有意无意的参加了,没想到竟然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