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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凭着一身高超的武艺,叶长风被封为御林军副都尉,后来听说夏允所在的边关告急,便自告奋勇的来了。

夏允看得出叶长风的眼神里流露出的一丝悲楚,他明白了这休书也绝对不是情愿所写,一定有某种不得已的理由,不然此时,所有的人都巴不得与张大人一家扯清关系,为什么他还要苦苦寻找,可见这张家小姐在他心中的重要。

夏允也不再追问什么,转移到轻松的话题,两人又谈起了小时候的种种趣事,时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聊了片刻,夏允突然站起道:“我差点忘了,我要去救我那小兄弟!”

“小兄弟?哪来的兄弟?”叶长风知道夏允是独子,难道是刚结拜的?

“他叫叶荣,说起来你们还是本家呢,你见到他就明白了,他可是不同一般的人!他被大同府扣住了,也不知现在是凶是吉!”

夏允说着便拿起佩刀,就要整装出发。

“大同府?我已经派人到大同府去抓捕张总兵去了,他有谋反之心,这次朝廷派我来就是要将他带回处死!既然你要去,事不宜迟,我陪你一同前往!”

于是两人出了大帐上了马,朝大同府而去……

等两人连日奔波到大同府,这里基本已经恢复平静,叶长风的手下已将总兵府所有的人控制起来,唯独不见了张总兵。

夏允开始搜索各个房间,不放过任何的角落,可是依然是没有找到他的小兄弟,他失望至极,心底有些哀伤的说道:“看来这小兄弟是凶多吉少了!一定是被张总兵带走或是杀掉了!”

“夏兄也不必伤心,待我去将那张总兵抓回,一切便知,说着吩咐道:“跟我走!”说话间便带着手下出了总兵府。

叶长风断定这总兵必定是听到风吹草动才逃走了,既然是勾结蒙古人,必定会向边境逃窜,于是带着手下一直向北追去。

追了一段路,仍不见那张总兵,倒是看到了一辆马车拉着一个被捆绑了手脚的姑娘躺在车子上,车上还拉着一个大箱子,除了车夫和姑娘,车上还坐了两人,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还有一个脸上拍着厚厚脂粉的老女人坐在车夫的旁边。

叶长风看了,本不想管,因有正事在身,可是又看不得不平的事儿,想来这女子一定是被劫持的,于是大吼一声道:“什么人,敢劫持民女?”

那女人听了大惊失­色­,道:“官爷饶命,她是我女儿,因为有疯病所以才如此!”

“疯病?我看不像!将她嘴上的东西拿掉!”

话音刚落,那膀大腰圆的男人便走到叶长风跟前,刚要将叶长风拉下马,只见叶长风一个反剪将他的胳膊拧住,紧接着就是一脚,那男人一个趔趄便倒在地上。

车上的女人见此大声叫了一声:“阿牛!”然后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大概是对方人多,我们吃亏不起。于是那男人便乖乖的闪到一旁。

叶长风的手下将那姑娘的手脚上的绳子解开,嘴里的东西拿掉,姑娘立即哭道:“大人救救我吧,我本是要去看我爹的,谁知半路遇上了他们!”

“姑娘,你可以走了!”说完又转头说道:“你们两个将这两个人抓起来交与地方官府处置!”

随后叶长风双腿一夹,骑马继续行进,刚走出不远,又听士兵喊道:“大人,这里还有一个!”

叶长风停下转头看了看,手下正指着那个大箱子,心想一定也是被劫持的姑娘,于是随口说道:“把她放了!”说完骑马急驰而去,他得尽快将张总兵带回。

“姑娘你可以走了!”那士兵将姑娘的手脚解开,姑娘也不作答,只是愣愣的看着远方喃喃说道:“是他!他怎会来这儿?”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回 梦里相见

这姑娘正是荣儿,原来张总兵在头天晚上就逃之夭夭了,至于从哪得到的消息,不得而知。

他在逃走之前仍然眷恋荣儿的美­色­,可带在身边又不方便,于是捎信给老鸨,让她将荣儿接去杏春楼暂住。

这老鸨自然是愿意,反正自己又不损失什么,总兵若是回来就交与他,若是不回,凭着荣儿的美貌自己也是大赚,于是第二天清晨便早早的来到总兵府将荣儿接走。

重新整理好盔甲,将头发梳成男人的发髻,荣儿想想也无处可去,只能重新回到军营,于是朝夏允的军营走去。

夏允从总兵府回来,独自唉声叹气着,他心里实在是放不下那个小兄弟。

虽然他与这小兄弟认识时间并不长,却觉得两人是既定的缘分,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兄弟。

心里正自责不该让他独自前往,只听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夏将军,我回来了!”荣儿走进大帐,笑眯眯的看着夏允。

听到声音,夏允猛然抬起头,看到荣儿一脸的笑意,他的心中一阵惊喜,不顾说话,大步走上前去,将纤细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道:“小兄弟你可是回来了,你让我找得好苦!”

荣儿一惊,身子也跟着不自觉的一颤,要知道她可是姑娘家,岂是男人随便抱的?使劲的将夏允推开,尴尬的站在一旁。

夏允被这么一推,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看荣儿的两半脸早已飞上了两片朝霞!心下想道:这小兄弟还真是有意思,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怎么还羞得满脸通红,果然不同常人!

“小兄弟,夏某实在是高兴过头了,举止有不当之处还望见谅!”夏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听到这话,荣儿方才想起自己此时是个男人,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将女儿家的举止表漏无疑!定了定神儿,荣儿道:“这不怪夏将军,只是叶荣的亲人早已不在人世,许久没有人对我这样的亲热了,一时有些不适应!”

“原来如此,那好办,以后每日都抱一下就习惯了!”夏允故意说道,嘴角勾起调皮的笑容。

荣儿听到这话,朝霞又重新回到脸上,低下头不做声了。

“说笑而已,小兄弟还当真了!”

看到荣儿的神态,这夏允越发觉得有意思了,看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衬着那双明亮清澈的美目,夏允都看呆了,几乎忘了眼前是个男人!

回过神来,夏允狠狠的斥责自己:是不是一个人久了,竟然对男人也产生了兴趣,真是可笑!

恢复了原来的淡定,他微微一笑道:“不知兄弟是如何逃出的?”

这总兵府并不是一般的地方,想要逃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是如何脱身的?

荣儿听此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趁乱逃脱的!”说完便没有了下文。

一想逃脱的过程就想起了那个叫叶长风的男人,她的心在隐隐作痛,所以,并不想再次提起。

夏允听此,心中确实有些疑惑,趁乱?总兵府的人都被控制在院内,唯独不见了他和张总兵,难道他被张总兵胁迫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传令兵,胁迫他又有何用?

不过想起以往的种种,夏允还是选择毫不怀疑的相信,他也不再追问什么轻声说道:“兄弟,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转身对阿狸说道:“你将小兄弟的被褥铺好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

阿狸很不情愿的答道:“是,将军!”说着转身去铺下被褥。

夏允又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阿狸,将被褥旁边隔一个帘子,这样小兄弟才能睡的安心!”

平日里,这大帐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在少数,想起小兄弟害羞的样子,夏允觉得隔上帘子,会让他睡的安心。

“谢夏将军!”荣儿躬身作揖道。没想到外表粗狂的夏允竟能如此细心。

“还叫夏将军,我已然把你当作兄弟,你又何必客套!叫我大哥就好!”

微笑爬上他的脸庞,荣儿感到那笑容无比的温暖,小时候自己常被人欺负,真希望自己有个哥哥照顾,没想到在这里她竟然有了大哥!

阿狸手脚麻利的挂着帘子,眼睛不时的瞟向荣儿,待挂好之后,闷声不响的离开了。

荣儿看到那眼神里有嫉妒。之前她是十分怀疑这阿狸,但却并没发现有什么不轨之处,所以对于阿狸的奇怪眼神荣儿只能理解为嫉妒!

撩起帘布,走了进去,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的睡了,顾不了那么多,躺下来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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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你回来了!那张总兵可曾抓到?”夏允刚要出去,只见叶长风走了进来。

叶长风神情凝重的说道:“让他跑了,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看来他早已接到消息,已经逃到蒙古人那边去了!我是来向夏兄告辞的,我要尽快回京复命了!”

“这么急!我们兄弟才刚刚见面,不能多留几日?”夏允有些不舍的说道。

“实在是军令在身,不容耽搁!下次再聚吧!”叶长风其实不仅仅是着急回去复命,主要想尽快打听荣儿的下落,他实在是无心逗留。

“可惜还没把我的小兄弟介绍给你,他已经回来了!”夏允有些遗憾的朝那帘子看了看。

“他在里面?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夏兄这样的牵挂!”看着夏允瞅着那帘子,叶长风断定所说的人一定在帘子里,于是疾步走上前。

“他还在睡着,你就……”夏允刚要说别打搅他了,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叶长风已经将帘子拉开。

里面,荣儿正侧身沉睡,叶长风看不清脸,只看到一个纤弱的侧身,这身影似曾相识,可是再看装束完全是一副男人的装束,叶长风暗暗的嘲笑自己思念过多,甚至把男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

转过身来朝夏允微微一笑道:“看来今天想认识你那个小兄弟是不可能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只是你这小兄弟也太过柔弱,这样的人行军打仗必是不行,怎配和将军称兄道弟!”叶长风不无调侃的说道。

“长风,你是小看这小兄弟了,别看他身体瘦弱,本事却是不同寻常!”夏允有些自豪的说道。

“哦?有时间倒是愿闻其详!可是现在我必须马上走!告辞了,夏兄!”

“既然兄弟公务繁忙,那就来日再叙!”说话间夏允将叶长风送出大帐。

帘子里面,荣儿轻轻的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说道:“长风,长风,你怎么来了!”梦里,叶长风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正疾驰而来……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回 结拜

一阵透骨的寒意扑袭而来,荣儿打了个冷战从睡梦中惊醒。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时在梦里出现。

手伸到脖子上,顺着红绳将胸前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麒麟拽出,荣儿呆呆的看着,虽说决定忘掉,但这随身的东西,荣儿仍不舍丢掉。

那曾经的话语又响在耳边:“只要相爱的两个人戴上它,就会生生世世不分离!”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荣儿心里又隐隐作痛,看来始终是无法抹去这个人的影子!如若是再次相逢,自己又该怎么办?

“小兄弟为何叹气,莫非是有何心事?”荣儿正坐着发呆,夏允已撩起帘子。

荣儿有些措手不及,快速将饰物重新放好,刚要整理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方才想起一时慌张竟然忘了自己并没有解衣而睡。

平静一下心绪,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荣儿道:“夏将军起的这样早!”

看到荣儿手忙脚乱的样子,夏允心里又是一阵偷笑,他还真像个女人!

夏允笑道:“都日上三竿了,还早?”转而又生气的说道:“怎么还是这样生疏,叫大哥!”说完脸便向荣儿靠拢了上来。

荣儿一惊,生怕看出什么端倪,慌忙转过身去,没有做声,心想:自己毕竟是姑娘家怎能与他称兄道弟!

“自从我第一眼看到小兄弟,就认定你与我有缘!随我来!”

说着,夏允不管不顾的将荣儿径直拉到帐外,道:“我们就在此结拜!日后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了!”

荣儿一愣,心想这夏将军还真是急­性­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就要结拜,可是心里亦是感动,除了心底的那个人,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好意难却,荣儿顺从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认可,夏允心里高兴极了,他立即请了关老爷,两人跪地而拜。

瞬时礼成,夏允的脸上满是笑容,重新回到帐内,他将荣儿请到桌前道:“现在我们是兄弟了,理应庆祝一下!”

“多谢大哥瞧得起小弟,小弟一定不会辜负大哥的期望!”眼前有这样的大哥照顾,荣儿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至于以后会怎样,她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赶紧坐下!”夏允拉着荣儿落座。

那桌上不知何时已摆好了一大壶酒两个杯子以及两盘菜,所谓的菜就是一盘野猪­肉­外加一盘野兔­肉­。

夏允为荣儿填满了酒,举起杯道:“大哥我先敬兄弟一杯!”说着一饮而下。

虽然知道自己不胜酒力,但也不好推却,荣儿拿起酒杯趁其不备,将酒倒入一旁,然后举起空杯,示意酒已喝下。

“真是不凑巧,要是今日他也在就好了!”夏允叹道。

“大哥,他是谁?难道也是您的结拜兄弟?”荣儿问道。

“我的结拜兄弟只有你一个,他是我一块长大的发小,昨天刚刚来过,是个很不错的人!只是有些不顺!”

夏允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道:“要不是你昨天睡得熟,也许你们早就相识了,不过以后还有机会!”

没再追问,荣儿将夏允的酒杯斟满,随后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擎起道:“大哥,这杯酒我敬你!谢谢大哥的厚爱!”

夏允看此心里甚是高兴,心想:这小兄弟虽说有些羞涩,喝酒倒是爽快,可见他的为人。于是一饮而尽。

荣儿则又趁其不备将酒倒在一旁。夏允将荣儿的酒杯斟满道:“兄弟别光喝酒,且尝尝我这里的野味!”说着殷勤的往荣儿的碗里夹菜。

不好拒绝,荣儿夹起那野味尝了尝,眉头一皱。

夏允看此问道:“怎么,不好吃?”

荣儿笑了笑:“好吃是好吃,只是腥臊味太浓,改天大哥尝尝我的手艺!”

“你的手艺?兄弟还会做菜!”夏允一惊,心想,这小兄弟懂得也太多了吧,竟然还会厨艺。

两人聊得很是高兴,夏允觉得这小兄弟心思缜密,必是自己最好的帮手。

两人正聊着,荣儿忽然发现少了一人,这半天不见了阿狸,于是问道:“大哥,阿狸呢,怎么没见他?”

夏允微微一笑道:“他到小镇上看腿了,每到冬天,他的腿总会疼痛不已,说是顽固的关节病,难以治愈!”

荣儿心下想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的腿有些跛?”

“嗯,对了,兄弟!”夏允眼前一亮道:“兄弟不是也懂医术,等他回来帮他一看,说不定会有办法!看他痛苦的样子,我实在于心不忍,毕竟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夏允低声说道。那声音酸酸的,听得出夏允打心眼里心疼阿狸。

他刚毅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荣儿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大哥是件幸福的事情,于是爽声说道:“大哥你放心,等他回来一定帮他看看!”

两人正说着,阿狸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狸,你回来了!”夏允道。

“是,将军!”阿狸恭恭敬敬的答道。

“我正和小兄弟说你的腿,她是懂医术的,让她帮你看看!”夏允道。

“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阿狸站在一旁,瞅了一眼荣儿,荣儿看出那双眼充满敌意。

既然不愿意,也不能勉强。于是荣儿说道:“不看也罢,毕竟我的医术不­精­!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这其实也是实话,荣儿也只是在张大人病重期间看了不少的医书,至于看病,也只是给家人看过。

不过凑巧的是张夫人也有关节病,而且时不时的发作,所以荣儿对这病还是很了解的!

话虽是无意说出,但是夏允却听到心里去了,他有些生气的朝阿狸说道:“怎么,你瞧不起小兄弟?”

在他心中这小兄弟是无可挑剔的,包括医术,上次要不是小兄弟,恐怕死去的士兵会更多,幸亏小兄弟及时为士兵治伤。

阿狸发觉夏允有些生气,也不敢违抗,于是不情愿的走到荣儿面前道:“那就劳烦你了!”语气轻蔑,并不友好。

“这才对嘛!”夏允笑了,他确实是为阿狸着想,并不想让他遭受疾病的困扰!

荣儿示意阿狸坐下,阿狸有些犹豫的撩起裤腿,露出膝盖,忽而显现出一些紧张。

荣儿俯身用手边轻轻的揉压边侧耳倾听。阿狸则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怎么,很痛?”荣儿问道。阿狸点了点头。

荣儿眉头一皱,让她奇怪的是并没有摸到游移的液体,活动关节也没听到骨头摩擦发出的咔嚓声,再看膝盖处也无明显的肿胀,手指末端也没有肿大。

所有关节病应该有的迹象,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应该不是关节病,而他却一口咬定自己是关节痛,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装的?为了博取同情好一直留在夏允的身边?可是这也有些说不通,以夏允的为人,既然收留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赶他走!

荣儿心里狐疑着,不过她决定暂且不揭穿,因为她想看看这阿狸到底要做什么?

定了定神荣儿道:“这关节病,我是从未看过的,只是看过一些医书,所以不敢妄下定论,还是要找好的郎中多看看才行!”

再看阿狸听了这话,刚才一脸的紧张全然不见,神情陡然放松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敌意,恭恭敬敬的起来作揖道:“多谢小兄弟!”

荣儿也赶紧回礼道:“没什么,只怪我医术太低!”

一旁的夏允看此情景乐了,道:“都是兄弟,就不要那么俗套了!阿狸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以后也叫我大哥就行了。”

说着拍了拍阿狸的肩膀道。阿狸立即躬身作揖道:“将军,万万不可,这会坏了将军的威信!”

“固执!随你吧!”夏允说完哈哈大笑。

阿狸转身离去,荣儿看那身影心里暗暗想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说谎?”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回 急中生智

自从两人结拜之后,夏允对荣儿倒是格外的照顾,闲暇之时,夏允还会时常带荣儿出去,教她­射­箭狩猎,荣儿对此亦是很感兴趣,并且凭着过人的聪慧,在很短的时间里,竟也能独自­射­中猎物。

每次将猎物带回,荣儿都会将其烹制的十分美味,这让夏允也饱足了口福。

在夏允的照顾下,日子过得很开心,荣儿尝到了被人照顾的滋味,有这样的大哥自然是高兴,但也时常为自己的身份担心,所以平时总是小心翼翼。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逝去,已是岁末,边境也日趋平稳,夏允打算置办些年货,让边关的将士们过一个不同以往的除夕,夏允觉得这事儿让这小兄弟筹划最是合适。

这天晚上,荣儿睡不着,正想着这事儿,忽听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将帘子拨开一条缝,荣儿透过缝隙看到一个黑影在晃动,刚要张嘴,只见这黑影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疾步朝帐外走去。

荣儿拉开帘子,走了出去,只见夏允正熟睡着,鼻孔发出均匀的打鼾声,仔细一看旁边却少了阿狸。

速速走出帐外,荣儿询问了外面守夜的兵士,才知道阿狸已经出去了,这深更半夜的,他要去哪里?荣儿心里疑惑不已,快速骑上那匹红血驹,出了军营。

正琢磨要去的方向,忽见一个身影在前面晃动,看样子是往前方小镇的方向,荣儿骑马追赶而去。

眼看离军营是越来越远,离小镇越来越近,那身影也越发的飘忽不定,终于在小镇的一拐角处不见了。

荣儿停住,下了马,四处张望,正疑惑时,只听后面传来了脚步声,刚要转头一看,不及反应就被反绑住,嘴也被塞住。

荣儿看到三个黑影,其中一人将一个袋子套在她身上,整个人被放倒在地,随后袋口扎紧,荣儿被丢在了一边。

就听有一人说道:“她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你只要将她带到京城交与官府即可领赏,另外将事情办好之后,我这儿还会有一份丰厚的酬劳!”

虽说听起来咬字不清,似乎是捂着嘴说的,但那浓重的异地口音还是让荣儿听出来了,可以断定是阿狸的声音。

朝廷缉拿的要犯?除非他已知道自己是张居正的女儿,除此没有别的理由,他是怎样知道的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容不得多想,只听马蹄混杂着马车吱呀吱呀的声音由远而近,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戛然而止,荣儿被一人抱起扔上了马车。随后马车便奔跑起来。

要是到了京城,真的交与了官府,那可就在劫难逃了,要怎样才能得救呢,马车飞快的奔跑着,荣儿的脑子也飞速的运转着。忽而她眼前一亮,暗暗想道:“若是不搏,必是一死,到不如这样……”

马车在路上只停过一次,在一个小客栈暂住了一晚,荣儿被看的死死的,想要伺机逃跑,根本不可能。

剩下时间便是日夜兼程的赶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喧闹声响在耳边,听这热闹劲绝非是一般的小城,应该是已经到达了京城。

勉强侧过身,荣儿将头狠狠地撞向马车,忍着疼痛,一次、两次、三次不停的撞去。直到温热的鲜血溢出。

荣儿暗暗想道:此地繁华异常,总会有人发现些蛛丝马迹。

只听一人惊呼:“大哥,她这样撞会出人命的,你看都流血了!”

另一个声音倒很平静:“反正已经到了京城,一会就交与官府,领了赏银她的死活就与我们无关了!”

马车仍在向前行驶,那鲜血顺着车缝滴滴答答的流出,车后面多了一条长长的血迹。荣儿的头也开始昏昏然。

正在这时,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站住!”只听一人大喝一声,那深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马车停住了,那人说道:“车上是什么东西,为何有血迹?”

车上的人先是一顿,然后镇静的说道:“大人,我刚杀了一头母猪!”

“母猪?刚杀的?只有这么一点血迹?打开看看!”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麻袋被打开,荣儿的眼前一亮,紧接着那张梦里常见的脸庞现于眼前,只听他惊喜异常的喊道:“是你!”

“我是在做梦吧……”荣儿的声音越发的微弱,眼前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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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夏允醒来穿好衣服,先出去巡查了军务,随后返回,阿狸仍睡着,帘子里也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夏允于是大声喊道:“起来了!懒虫们!”

阿狸被这么一喊一骨碌的爬了起来道:“将军有何吩咐?”

见阿狸被自己吓醒了,夏允看了看帘子,里面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心想:这小兄弟睡的还瓷实,这么大的声音竟然听不见。

于是走到帘子前,忽的拉起帘子刚要说话,陡然一惊,小兄弟竟然不见了。

“阿狸,这小兄弟呢?”夏允问道。

“我也刚起,没见到!”阿狸一脸惊讶的样子。

夏允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急匆匆的走向帐外,询问了几个昨日守夜的兵士,也都说不知道。

正疑惑时,从旁边走来了一个士兵道:“将军,我看到叶荣了,他昨晚就出去了!”

“什么,晚上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他会去哪呢?”

夏允绞尽脑汁的想着,少时,他大喝一声道:“你们几个听好了,赶快在周围寻找,不得有误!”

正要牵出红血驹,却发现那匹红血驹已不见了,难道她是骑红血驹而去?夏允心里很是着急。骑上快马朝自己和荣儿常常狩猎的地方奔去。

一旁的阿狸神情狡黠的站在那里嘴角微微的上翘,他用微弱的声音自语道:“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傍晚夏允神情疲惫骑马返回,他几乎已经把周边翻了个遍,却依然没有小兄弟的影子。

“难道他遭了不测!”下了马,他有些悲戚的喃喃自语道。

“不会的,要是遭了不测,岂会没有蛛丝马迹!何况他还是骑红血驹走的,万一有不测,红血驹也会回来,将军不必担心!也许他是自己离开的!否则怎会半夜离去!”阿狸说道。

听这话,夏允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到底为何不辞而别呢?夏允的心里仍是不踏实,吩咐手下扩大范围,继续寻找……

第八十七回 不期而遇

荣儿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精­美的红木床上,这床是如此的熟悉,环视四周,榻、几、窗、纱帘甚至各种小物件以及房间的格局都是如此眼熟,这不是叶府吗?

荣儿一时有些迷糊,难不成先前的经历完全是在梦中,自己仍身处叶府,根本没有离开过?还是自己又一次的穿越了?

拍了拍自己的头,一阵剧痛袭来,荣儿哎哟一声叫出声来。摸摸头,额头仍包裹着,触摸之处正隐隐作痛。

不对,额头受伤是真的,应该不是在做梦,重新回顾,只记得麻袋被打开,随后就看到梦中人。

“少­奶­­奶­,你醒了!梳洗一下吧!”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荣儿再一次惊住了,是翠儿?翠儿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翠儿,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里?是叶府?”看这陈设与叶府丝毫不差,应该是叶府无疑,难道叶老爷又重回京城?

“少­奶­­奶­,这可不是叶府,这是少爷为少­奶­­奶­新置办的住宅,只不过少爷按照记忆将这屋布置的与少­奶­­奶­原来的屋子一模一样!”翠儿甜美的笑容爬到脸上。

他还真是有心,竟然能把这里布置的和原来一样。可是为她置办的住宅?那么她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呢?非妻非妾!

想到此处,她暗暗告诉自己这里并不属于自己,还是要赶快离开,好不容易心不那么痛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起身下了床,洗过脸之后,照旧是对镜梳起男人的发髻。再一瞧那铜镜也是极其眼熟,荣儿想起这正是回门时叶长风送与她的。

摆着这许多眼熟的物件儿,他到底是心存何意,痴心不改,又有何用,那个孩子也应该牙牙学语了吧!她实在不想重新介入。

“翠儿,我的衣服呢?对了,是谁给我换的衣服?”看着自己身上所穿并非来时的衣服,心下想道:会是谁帮我换了衣服?

“少­奶­­奶­来时的衣服都已经沾满了血迹,送去洗了,是……是少爷嫌我们笨手笨脚的,怕弄疼您,所以亲自帮您换的!他守了您一夜,刚刚回去!”

什么,亲自换的?还守了一夜?荣儿的脸瞬时滚烫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恢复了原有的气­色­。

打开衣柜,荣儿看到衣柜井然有序的叠放着她曾经穿过的那些衣物,没有丝毫的改变。

随意拿出一件速速穿好,荣儿疾步向门外走去。

“少­奶­­奶­你要到哪里去?”翠儿挡在了身前拦住了去路。

“翠儿,闪开,我要走了,这里不是我的家!”说着用力推着翠儿。

“不是你的家,又是谁的?”门外传来深沉有力的声音,继而高大的身躯缓缓而入。

荣儿一愣,竟将想说的话一时间全部忘记,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翠儿,你先下去吧!”翠儿听此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叶长风走上前,目光落在那张白皙诱人的面颊,随后迎上那怯怯的且带有几分羞涩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了许久,方才说道:“我的便是你的,有什么区别吗?”

又是那样不屑的眼神,荣儿霎时间回过神来道:“我和你无亲无故,实在是不能担当!你还是让我走吧!”

“那么说你已经忘了以前?”望着眼前撩人的面庞,叶长风慢慢的伸出手轻抚荣儿的秀发,那动作极其温柔,深邃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嘴里温热的气息时时在耳边萦绕。

看到那脖子上显眼的红绳,叶长风轻轻的勾起将玉麒麟拽出。随后又将自己的那只拿出道:“既然已经忘了,那这个你还留着做什么?他们就应该是一对儿,不能分开!”

是啊,既然已经忘记了,为何还保留着,荣儿无言以对,她只知道爱惜这东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不论是睡觉还是洗澡,她都会一直戴着。

“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那声音低低的,丝丝入耳,没有了刚才的不屑,只是略略的震颤中带着几分酸楚,也带了几分魔力,荣儿沉醉在那声音中,不知是心痛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还有依翎,孩子呢?再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清荷了!”明显没有了先前的理智,荣儿有些语无伦次。

“别再提这个名字,我不想再提起她!”话刚说完,叶长风的手已经捧起荣儿的俏脸,随后头慢慢低下,锁住了那张温软如花的小嘴儿。

荣儿被这动作一惊,只觉得身子酸软,呆呆的,任他吻着自己的­唇­,挤入玉齿,甚至探入更深的地方。

与此同时,叶长风将纤腰一揽,荣儿整个身子便结实的倒入温热的怀中。

那灵动的舌越发猛烈的在口腔里搅动,似乎要探寻到每个角落,荣儿几乎失去意识,只觉得身体热热的,难以自控,心亦是越跳越快。

几乎是突然的,叶长风忽的将荣儿放开,神情略显调侃的说道:“你看,你的身体都告诉我,你是忘不了我的,你没有变!所以以后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生气的瞪着叶长风,荣儿仍旧在喘息着,一张脸早已红过桃花儿。

她在心里暗自埋怨自己的反应出卖了自己的心。平复一下心境,荣儿冷冷的说道:“我还有事儿,我该走了!”

荣儿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奢望,否则就只是心伤,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依翎和他的孩子,这永远是不可逾越的。

再说她要赶紧回去看看那个阿狸到底要做什么!定了定神,她转身就要离去。

“不准走!你现在没有离开的理由!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走!”叶长风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

“没有理由?那么我留下到底是做妾还是做情人?何况我是不能面对依翎和她的孩子的!”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想把话说的狠些,早些了断叶长风的牵挂。

“已经没有什么孩子了,我已经和依翎说清楚了,所以才来京城找你!可是没想到……”

叶长风顿了顿,道:“我对不住你,在张家落难的时候,我却不在!”那声音充满了歉疚。

怎么,没有孩子,难道又是依翎在捣鬼,荣儿有些难以相信。

“明明是郎中看过的,怎会没有?”

“有是有,只是因为她自身药物中毒,所以孩子在怀胎五个月的时候,就小产了!”

叶长风说这话时,神情并不轻松,毕竟那是叶家的骨­肉­!

荣儿明白了,她知道依翎服用了老夫人的毒药,没想到不仅害自己遭罪,还害死肚子里的孩子!

虽说是报应,荣儿还是觉得那孩子是无辜的,她为那无辜的小生命叹息。

“可是我……”荣儿有些吞吞吐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长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道:“可是什么?你要听夫君的话,不准离开!”

言语里虽有些霸道,但荣儿的心里是暖的,经历了这么多,两颗心却从未分开,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忽然想起什么,荣儿道:“不行,我还是要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惦记着夏允的安慰,怕阿狸有什么不轨对他不利!荣儿还是觉得要尽早回到军营。

“还是要走?那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叶长风并不放手,死死的搂住荣儿。

“别闹了,要是回去晚了,恐怕大哥会有危险!”谁知道那阿狸会做出什么,荣儿心里总是不踏实。

“大哥,你什么时候有了哥哥!我不管什么哥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如此不易的找到你,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联想到那两人的劫持,以及荣儿的男人装束,叶长风觉得她一定是很不安全,于是更加的不放心,一副不肯放手的样子。

无奈,荣儿只好说道:“那好吧,你去也可以,只能说是我哥哥,不能揭穿我是女儿身!”

“是,夫人!”叶长风痛快的答应道,只要是在她身边,自己也就放心了。

“什么夫人,叫我兄弟!记住了没!”荣儿嘱咐道。

“是,兄弟!”说完叶长风将手搭在荣儿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回 又回军营

看着荣儿的伤势并无大碍,叶长风拗不过她,找了一套男人的装束给她,自己则尽快的挑了一匹快马。

将马牵到荣儿面前,叶长风微微一笑道:“我们就骑这匹马!它的脚力好,日行千里!绝不会疲劳!”

那深邃得迷人眼神让荣儿又是一愣。

看了看叶长风又看了看那马,荣儿一脸疑惑的说道:“什么,我们?你是说我们要骑一匹马?”

“对啊,这有何不妥?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跟不上我了!”叶长风笑道。

什么?跟不上?两个大男人同骑一匹马,在这成何体统?

“那好吧!”荣儿只管提身上马,趁其不备,“驾”的大喝一声,骑马奔驰而去。

叶长风还未及反应,荣儿早已出了门。

他心里暗自笑道:这丫头真是禁不住说笑,如此也能当真!

顾不得许多,他骑了另一匹快马追赶而去。

少时,叶长风驱马赶来道:“你这丫头竟然敢戏弄我,待我治你一番!”

说话间骑马近前,右臂一伸,欲将荣儿抱于怀中。

可是哪成想今日之荣儿已不同以往,不但骑艺­精­湛,狩猎的本事也不一般。

只见她身子后闪,将缰绳一拧,便躲过了叶长风的臂膀,跃身向前奔去,身后留下一串响铃般的笑声。

这叶长风哪肯示弱,双腿一夹,晃动缰绳向前奔去,边跑边喊道:“清荷你哪里跑!”

这一声叫不要紧,荣儿勒紧缰绳还真的停了下来,她嗔怒道:“已经和你说了,叫我小兄弟,怎么总是记不住!”

“不这么叫,你怎会停下来!”趁其不备,叶长风将荣儿抱到自己所骑,浸入自己的怀中。

“你耍诈,可恶!”荣儿眉头皱起。

“兵不厌诈嘛!”看那生气的样子更是娇媚,叶长风的心有些醉了,两手紧紧环抱,心里亦是无限的温馨。

“好了,小兄弟,别生气了,不过总要有个名字吧!”叶长风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荣儿。

这一脸的娇媚哪有半点男人的样子?叫她兄弟,怎能出口?→文·冇·人·冇·书·冇·屋←

转头看去,那热烈的目光扑面而来,荣儿的脸颊一热道:“真受不了你,你若是这样去,我的身份及早就会被看出,你还是不要去了!”

“这不行,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的!”叶长风的执着让荣儿无计可施,她无奈的说道:“我现在叫叶荣,你就叫我荣儿吧!”这本就是她的真名,所以听起来也舒服。

“叶荣?姓氏都是叶,还说心里没我?荣儿,嗯,很像女人的名字,不错我喜欢!荣儿,荣儿……”叶长风不停的在嘴里叨念着。

轻轻的哼了一声,荣儿实在觉得有些可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对了,我还没问呢,你这大哥到底是哪里的!”

有些奇怪,只是一直向西北行进,却不知去往何处,再走就要到边关了。

“镇守边关的夏将军,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边关?夏将军?”看这方向却是越发的接近夏允的军营,叶长风心里有了底,原来荣儿一直在夏允的军营里!

两人相伴日夜不停的赶路,第三天清晨两人终于到达了军营。

到了军营,守门的士兵刚要盘问,只听一人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安与疑惑。

转头看去,正是阿狸!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身旁。

惊觉自己有些失态,阿狸的脸上笑容荡漾开来,赔笑说道:“你可是把将军急死了,他出去找你,到现在还未归!回来就好!”

这阿狸自然是吃惊不小,要知道那两个贼人已经到这里领了赏钱,说是已经将荣儿送进官府了,可是她如何会来这里?

“大人您也来了?”这叶长风阿狸是认识的,看到叶长风的一瞬间,阿狸有些明白了,眼神似乎是面对着偌大的强敌。

叶长风勉强轻哼了一声,那闪烁的眼神,一直让叶长风没有什么好感。

“大哥去哪里了,我去找……”话刚说一半,只见夏允沮丧的低着头,从远处走来。

“将军您回来了!”阿狸道。

“嗯。”答应了一声,夏允勉强抬起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忽而眼睛一亮,他看到荣儿正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放开了。

“小兄弟,你回来了!”满脸惊喜的看着荣儿,夏允忍不住的激动,紧抓住荣儿的手,又是一个拥抱。

这倒是让一旁的叶长风有些吃不住劲儿了,他走上前去将夏允的手掰开,忽而又觉得自己有些突兀,转而一笑道:“原来你所说的小兄弟就是他呀!”

听此,夏允方才注意到叶长风正站在一旁,方正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道:“长风兄怎么也来了,你们认识?”

看两人应该是同时到达,夏允疑惑的问道。

感觉被忽视了,叶长风一脸生气的样子道:“喜新厌旧的家伙,有了小兄弟就完全忽视我了!是我救了你这兄弟,你还是多动动脑子,想想如何报答吧!”

“那是自然,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夏允确是满心的高兴,毕竟这小兄弟安全回来了,不过还是听得有点糊涂,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到两人互相调侃的样子,荣儿明白了,叶长风正是夏允口中的发小,难怪叶长风对路途是如此的熟悉!

“这事儿说来话长,待我慢慢的向大哥说明!”说完,荣儿微微一笑,转头轻瞄了一眼一旁的阿狸,只见他正神­色­慌张的向一旁退缩。

三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夏允的大帐,阿狸也紧随其后。

坐定,荣儿将劫持到被救的经过说了个清楚,但是她并没有说是跟踪阿狸才会如此的,她不想打草惊蛇,毕竟她想弄清楚阿狸的真正目的。

夏允听后脸­色­突变狠拍桌子道:“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竟敢动我的兄弟!”

桌子上的茶杯砰的一声跳跃起来,紧跟着落在桌子之上,骨碌碌地打了个转,然后滚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声音把一旁的阿狸吓得打了个激灵,浑身一颤。

荣儿微微一笑道:“天黑,我没有看清楚!现在我也回来了,只受了点小伤,就不必追究了!”

说这话时,荣儿仍旧转头看了看阿狸,只见阿狸的神­色­更加紧张起来。

“不行,我定要查个清楚!”夏允不依不饶,再看阿狸的脸­色­更糟了。

叶长风一直不做声,他其实是看透了荣儿的用意,上前劝道:“夏兄不必着急,这事儿一定会水落石出!”

果然夏允的语气缓和下来道:“也对!我们三人聚在一起难得,今天就好好的喝一杯!”

可荣儿此时却有些心不在焉,对于夏允所说完全没有在意。

“想什么呢?”夏允轻拍了一下荣儿的肩膀道。

“大哥,是不是该审问那杨威了!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背后究竟是何人?”

想起那杨威,荣儿觉得这人也许和阿狸有着某种联系。

夏允的脸­色­一沉道:“兄弟回来晚了,那杨威已经服毒自尽了!”

什么?服毒?这事儿也太蹊跷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回 氤氲

闻听杨威服毒,荣儿的心里一沉,杨威怎会有毒药?看来这其中必是有人沉不住气。

怕打草惊蛇,荣儿也不再询问,三人坐定,夏允便吩咐手下摆上了最好的酒菜。

今日两个好兄弟都在,他自然是心里高兴。摆好酒菜,三人便边喝边聊。

荣儿还是和以往一样,每到填满之后,便会趁其不备偷偷倒掉,夏允当然是一无所知,可是这一切却逃不过叶长风的眼睛。

叶长风冷眼旁观,还不时的露出标志­性­的坏笑。荣儿瞟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只顾着给夏允敬酒。

借着夏允年长的缘故,两人轮番敬酒,很是殷勤,夏允一时大醉,不大的功夫儿,便趴在桌上,已是鼾声如雷。

转身望去,荣儿忽然发现阿狸不知何时已不在帐中,心里一紧,快速走出大帐,叶长风则紧随其后。

在军营内找了一圈儿,荣儿没发现阿狸的半点影子,“难道是逃走了!”荣儿自语道。

“不会的,要跑早就跑了,他必定还有没完成的事情!”叶长风随口接道。

“你难道知道我所说是谁?”

“当然!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和上次劫持你的是同一人!”

毕竟是心意相通,叶长风从荣儿的言语中早已心知肚明。

疑惑掠过荣儿的脸庞,她记得从未提起关于阿狸的事情,即使是上次被劫持,荣儿也没说过什么。

点了点头,荣儿没有心思猜想,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要找到阿狸,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走出军营,两人骑了马茫无目的的在周围寻找,不觉间竟然走到夏允经常狩猎的地方。

“阿狸?”荣儿惊道。

不远处只见阿狸正左手擎着一只秃鹫,右手抚摸着秃鹫的头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快速走向前。“阿狸?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两人,阿狸的脸­色­一变道:“我……我在这里散心!你们来了!”

回答的很勉强,神情也十分的不自然,双手一颤,慌忙将手一伸,那秃鹫便展翅高飞。

“怎么你也懂鸟语?”看阿狸和秃鹫和谐的样子,必然是­精­通鸟语。荣儿看到过很多喜欢养鸟的人,都喜欢和自己的鸟说话。

“是你养的?”

看那秃鹫的羽毛润泽­干­净并不像是野生的,似乎是有人特意打理的。

可是荣儿却从未看到过阿狸在军营里养过秃鹫。

再看阿狸,神­色­更加慌张,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不,不是!我只是喜欢和它们说话!像我这样的人上战场又不行,闲暇的时候也只能做些这样的事情打发时间!”

看那紧张的神情,会让人觉得养鸟是十分不光彩的事情,可是这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除非是……

荣儿也没再追问,很自然的谈起其他的话题,阿狸的神情终于有所放松。

转眼已到傍晚,夏允的酒劲儿也过了,发现两人早已不在,暗自埋怨:这两个人合起伙来灌醉我,他俩倒没了踪影。

正要出去寻找,只见荣儿与叶长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哥你醒了!”

“真不仗义,你们两人合伙把我灌醉,怎么没见你们两人喝醉呢?”夏允埋怨道。

“夏兄你最为年长,我们怎能和你比,酒当然是先让大哥喝过瘾!”叶长风­阴­阳怪调的绕到夏允后面。

夏允一个不及防,狠狠的拧住了叶长风的胳膊道:“你这个家伙,就你话多!一定是你把小兄弟带坏了!”

叶长风也不甘示弱,趁其不备,反身一扫,夏允差点摔倒在地。

“别闹了,你看你们还带兵呢,也不怕底下人笑话!”

“你这就不懂了,我们从小到大每次见面都是如此,打得越狠感情越深!哪像小兄弟那样弱不禁风,像个女人!”夏允笑道。

“什么,谁说我像个女人?”荣儿的脸上又泛起红晕。

“还说不像,你看脸都红了!”夏允仍是不依不饶。

叶长风却在一旁咧着嘴只顾吃吃地笑着,荣儿看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想拍他一巴掌。

忽而夏允想起什么,问道:“长风,你这次来是特意来送我这小兄弟的?”

叶长风微微一笑道:“也不是,我到这里也有其他的公事!”

鬼才知道,根本没有其他,此刻荣儿就是他的全部。他自己心里清楚,什么都比不上荣儿重要,他再也不能让她溜走。

“原来如此!我马上让人安排你的住处!”

“那他呢?”叶长风指了指荣儿。

“你是说小兄弟?他一直是住在我的大帐之内!”

听这话,叶长风一惊,什么,住在这里,与两个男人?一丝不满掠过心头,半晌,他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道:“看来我也要在这里挤挤了!”

话虽对夏允所说,叶长风的眼睛却是狠狠的盯着荣儿。

“那自然是好,我们可以彻夜长谈。”夏允当然是高兴。

“我倒要好好的和荣儿兄弟聊……聊!”那话是从牙缝中挤出的,故意拉的长长的,带着些醋意。

迎上那有些犀利的目光,听着气急败坏的声音,荣儿的心里忍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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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富丽堂皇的住宅里,一间华美无比的房间,隔着淡淡的红纱帐,床榻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个赤­祼­的身体在翻滚着。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肌肤胜雪,柔弱纤细的身体正被一个四十左右的肥胖男人抚弄着。

“大人,你会永远这样宠着我吗?”女人喘息着,不时的扭动着白皙赤­祼­的身体。

被那个男人抛弃之后,她变得更加实际了,只要有钱有势,她便不再计较其他,爱是什么,根本一钱不值!

“当然,我的宝贝!”男人应付道,此时他在意的是女人的身体,眼里再无其他。

虽然是应付的话,女人却有些安心了,以前自己虽说喜欢那个男人,但是男人心里却没有她,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只有冷漠。

是那个男人抛弃了他,她要报复!男人的手满足的在女人的身体上游移着,抚摸着每一寸肌肤,那柔­嫩­如水的肌肤让他欲罢不能。

“老爷,有书信带到!”正在兴头上,忽听有人来报。

“呈上来吧!”男人有些扫兴的从红纱帐中伸出肥胖宽大的手接过那封信。

女人也凑上前来。“该死的东西,想挡我的道,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看完信,忽而将信愤怒的扔至一旁,眉头冷竖。

女子则在一旁喃喃自语道:“是他们?”

女子说完已无心春­色­披上外衣下了床。霎时,那满心的嫉恨重上心头。

她愤愤的想:我决不会便宜了你们!……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回 心心相印

看到那书信,男人已然没有了兴致,他慢吞吞的穿好衣服下了床。

“母亲,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就凭你们也想挡我的道!”

喃喃自语着,他的嘴角微微上翘,肥胖的脸颊上露出几分凶狠。

他记恨老天的不公,不然也许现在他早已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一呼百应。

有这样的想法是源于母亲死前的那些话。

自小就没有爹,受尽了旁人的冷眼,他也曾问过母亲,自己的爹是谁?可是母亲总是闭口不答。

一切的谜底终于在母亲死前有了答案,那年,嘉靖皇帝刚刚驾崩,母亲也似乎很满足的离开人世,她在弥留之际告诉了他所有的一切。

原来他的母亲曾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与嘉庆帝的一次偶遇,得到了年轻的嘉庆帝的宠爱,还未及获得封号,宫廷的黑暗就将她吞噬了。

善良的母亲终究是难逃暗算,她被连夜扔到了护城河,幸而被人救起,后来母亲生下一个男孩,正是他。

在这之前,他从未奢望过什么,可是自从知道这一切,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他开始奋发读书,想方设法的接近官场中人,熟悉他们的逢源之术。

此后他顺利的走进官场,就有了现在这一切。可是这并不是他的目标,那张龙椅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他知道母亲的心意,只要能坐上龙椅,就能将母亲与嘉庆帝合葬。

本来新皇帝登基并无实在的能力,只是因为身边有了张居正,他才没敢轻举妄动,可是现在张居正已死,他的计划就又近了一步!

这些年他拉拢了不少的官员,就像张总兵,他利用张总兵想篡位的野心,将他玩弄于股掌,本来一切顺利,蒙人就会进关,可是没想到半路出来了这么两个人坏了他的好事儿!

微微的舒展了一下眉头,长吁一口气,他缓缓坐于榻上。

一旁的女人一袭轻纱,隐隐透出美好的曲线,她绕到男人身前,纤纤玉手早已环绕了男人的脖子,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大人,你打算怎样处置这两个人?”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你认识这两人?”男人边抚弄着女人的柔­嫩­的双手边疑惑的问道。

“嗯,算是认识吧,不过是仇人!”声音忽然一转变得有些凄厉。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让这两人活着!”男人笑了,微微的低下头对上了那小巧的嘴­唇­。

他有多久没这样喜欢过一个女人了,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那么顺乎心意。

同所有的女人一样,眼前的女子也喜欢富贵,也喜欢金钱,可是所不同的是眼前的女人直白,在他偶遇她的一瞬间,她就坦白的告诉他,如果想带她回去就必须有钱。

美丽的女子他看到的不在少数,可是大多虚伪,他喜欢直白,毕竟这世上能直白的承认自己喜欢钱的人不多。

一直生活在虚伪的官场他厌倦了,他也想说一些真话,包括那些美好的和龌龊的。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处置呢?”女人推开男人撒娇似得说道。

“既然是仇敌,放心,我会尽快处置的!”

男人可不是女人能轻易摆布的,他心里自有主意,好不容易在边关Сhā了几个耳目,却被这两人搅得一塌糊涂,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们。

男人起身疾步走到门前吩咐道:“你速速进京,将这书信交与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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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夜终于是过去了,这一夜,叶长风睡的是十分的不安稳,一早起来,深邃的眼睛里平添了几分红­色­。

“怎么,没睡好?”夏允关切的问道。

“嗯,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叶长风轻拍着自己的脑袋。

抬眼看了看那帘子,叶长风问道:“小兄弟起来了?”

“早起来了,他是闲不住的,一早就出去了!”夏允道。

“什么?一早就出去了,这怎么行?”

起身刚要走出帐篷,迎上了夏允惊异的眼神,叶长风惊觉自己的失态,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一个大男人会有什么事儿?”

“就是,他又不是女人,会有什么事儿,不过……”夏允话还没说完,猛然间想起上次的事情,转而又对叶长风道:“不对,这小兄弟弱不禁风的,也的确让人不放心,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是啊,就是不让人放心!”叶长风听了这话顺竿爬上,站起身来疾步出了门。

尽管不知道荣儿来这儿的目的,但是叶长风已经隐约发现这里有些不同寻常。

虽然荣儿并没有提起这事儿,看荣儿瞅阿狸的眼神以及阿狸再次看到荣儿的慌张,叶长风猜到这阿狸必是劫持的幕后主使,而且明白荣儿是心知肚明的。

当日,叶长风救了荣儿之后,当即询问了两个劫匪,那两人虽说不出幕后指使的名字,但依他们所形容的相貌,与阿狸极为相似。

叶长风令手下将两人送进牢房,可是这两人极为狡猾,竟在半路上逃之夭夭。

那两人视财如命,断不会将荣儿被救的事情告诉那主使。

他们一定是回去领了另一半赏金,所以阿狸以为事儿已成,再次见到荣儿时才会如此的慌张。

绕着军营的四周找了一圈,终于,叶长风在一个小山坡上看到了荣儿,她正呆呆的看着远方想着什么。

轻轻的走过去,叶长风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这肩膀似乎是越发的瘦弱了,这样柔弱的女子却要承受这样多的事情,叶长风心里隐隐作痛。

自从他从翠儿的口中得知荣儿是因为那孩子才离开叶府的,他后悔不已,不顾一切的来到京城找她,谁知道她家里已经发生了变故,人早已不知去向。

叶长风苦苦的寻找,他发誓要是找到了,便一辈子也不离开她,这一次,终于找到了,他永远也不会再放手了。

“荣儿!”声音低低的,柔柔的,似乎生怕吓坏了这柔弱的小人儿。

惊觉有只手搭在肩膀上,荣儿猛然转身迎上了那深邃迷人的眼神。

“长风?”听到他叫荣儿,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她终于做回了自己。

躬身坐在心上人的身旁,叶长风感到惬意舒适,此刻他的心里极其的幸福平静。

“我们一起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相守一生!”

说这话时,叶长风的声音深沉认真,眼睛温柔的盯着荣儿,似乎已经浸入那平凡中的美好。

这样的场景,荣儿在梦中经历过无数次,那温馨和幸福自然是不言而喻。

避开叶长风的目光,荣儿低声说道:“长风,我也向往这样的生活,可是我现在是朝廷要犯,恐怕不会那么清闲,何况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被­奸­细所害,边关被蒙人侵入。”

声音中透出几分无奈,叶长风已料到会如此,于是微微一笑道:“我明白,夏允也是我大哥,不管你做任何的选择,我都会一样的支持你!”

不忍看到他失望,荣儿莞尔一笑道:“不过,等这件事结束,无论你带我到哪里,我都跟你去!”说着将头轻轻的靠于叶长风的肩头。

“一言为定!”叶长风的心里充满了幸福。

两人就这样相互偎依着,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回 破庙­阴­云

荣儿与叶长风一前一后回到军营,还未及大帐,就听阿狸和夏允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荣儿在帐外欲倾听一二,可那声音极低,根本听不清楚。

疾步走进大帐,荣儿看到阿狸慌忙的站到了一旁,而夏允则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的看着荣儿。

听到阿狸所说,夏允本是不相信的,最终他亲眼目睹了两人的亲密,再联想之前叶长风深情款款的眼神,夏允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荣儿上前微微一笑道:“大哥,我们回来了!”

夏允看了一眼荣儿,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冷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他倒是想明明白白的问一问,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大哥的身体不舒服?”看出夏允不同以往的神态,荣儿心里一紧,莫不是阿狸在他身前说了什么。

半晌,夏允才低声说道:“我很好!”那目光冷峻异常,瞟了一眼随后进入的叶长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帐篷。

目光瞥向一旁的阿狸,荣儿与阿狸目光相接的一刹那,只见阿狸浑身一颤,继而又得意的挺了挺腰板。

那神情与先前的不同,完全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一瘸一拐的紧随夏允走出大帐。

“这夏兄是怎么了,今日有点儿怪怪的?”叶长风惊讶的看着夏允的背影自语道。

荣儿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某些事情,如若我们不早些告诉他,也许会引起误会,给别人制造机会!”

“你是说夏兄已经知道你是张家的女儿?”迎着帐篷里黯淡的光亮,叶长风分明看到那白皙柔­嫩­的脸上写满担心。

“嗯,也许吧!我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用担心,我曾经和夏兄说过我们的事情,即使他知道你女扮男装也不会怪你,难不成以我们的交情他会将你送进官府么?放心吧,没事的!”叶长风安慰道。

如若是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荣儿反倒不担心,只是怕这阿狸半遮半掩,添油加醋,事情就复杂了。

轻轻的抬起头,迎上了那温柔深沉的眸子,荣儿的心里暖暖的。

“长风,你不用担心,我和大哥是结拜过的,我自有分寸,倒是你跟我来这里只怕是会耽误公务的,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一个人承受一切,整个人变得强大起来。

如今心上人就在身边,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个需要保护的女人,心里自然而然的升起了强烈的保护欲,她要保护眼前的这个男人!

知道阿狸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不清楚他到底和夏允说的什么,荣儿的心里免不了担心,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世连累了长风,她想尽快让长风离开这里。

“我是不会走的,除非你与我一起离开!”

叶长风哪里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是个男人,岂能独自离开。

知道叶长风的固执,荣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总感到些许不安,她暗自忖道:“得赶紧向夏允说明一切!不然只怕夜长梦多!”

事不宜迟,荣儿和长风起身去寻夏允,可寻找未果,一打听方才知道,夏允独自出了军营,至于去哪儿,没人知道。

他们急切的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想把真相及早的告诉夏允!可是他到哪里去了?

天渐渐的被黑暗吞噬了,夏允仍不见回,正担心着,只见一个兵士进了大帐道:“叶荣,夏将军要见你,想和你一叙!”

“我和你同去!”叶长风有些不放心。

夏允要找她一叙,言外之意就是要单独找她聊聊,所以断不能让叶长风去。荣儿知道在夏允的心里定是有解不开的疙瘩,她要打开他的心结,把一切都告诉他。

“你放心吧,他是大哥,不会有什么事儿,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吧!”荣儿说完跟着士兵前去。

叶长风虽有些不放心,但一想荣儿所说也不无道理,他与夏允两人又是发小,感情极好,所以也就没跟去。

走出军营,荣儿跟着那士兵走进茫茫的黑暗之中,原以为是在军营里面,却不曾想越来越远离军营,没有了灯光,视线也越发的模糊。

起初荣儿是心存怀疑,转而一想,或许是夏允不愿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谈话,所以才找了个偏僻的地方。

跟随那士兵走了一段之后,借着朦胧的月光,荣儿看到自己被带到一所废弃的破庙前。

“你进去吧!夏将军在等你!”那士兵说完,便转身加快了脚步,眨眼间不见了。

“大哥,大哥!”走进破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荣儿大声的呼唤着。

没有听到回音,朦胧中,荣儿却感觉一个黑影正在向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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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允独自来到小镇上,找了一个小酒馆,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的喝着,这绝不是惬意,而是心里难受,到此借酒浇愁!

知道荣儿是女人的那一刹那,夏允几乎惊呆了,他不是没注意过,只是觉得她没有女扮男装的理由,所以也就没多想。

现在知道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更加深刻了,闭上眼,那灿烂迷人的笑容时不时的在脑海里浮现。

这么多年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女人,是他死去的妻子,可不知何时起,那女人的脸开始模糊了,另一张脸反而清晰起来。

莫非是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倾心于她?只不过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下意识里不敢承认?

知道她是女人,本是应该高兴的事儿,夏允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叶长风也同样喜欢她!而且看样子两人感情极深。

叶长风是自己的兄弟,这样的事情本不应该生气,可是让他难以释怀的是,他们竟然瞒着自己,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人伤心的透彻心扉,两人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他俩倒是心知肚明,却偏偏隐瞒了自己,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越想越气,起初是一杯一杯的喝着,最后他­干­脆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的喝起来,不久便醉倒在桌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黑,酒也醒了,想起自己公务在身,夏允付了钱,骑上那匹红血驹匆匆朝军营奔去。

还没到军营,夏允看到阿狸早已等在那里,心下想到:还是阿狸对自己好,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改变!”

“将军您可回来了!”阿狸走上前去接过缰绳,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小兄弟睡了?”夏允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问,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阿狸的声音停住了。

“她怎么了?你快说!”夏允顿时紧张起来。

“我还是带您去看看吧!”

“快走!”夏允重新骑上马跟着阿狸而去……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回 圈套

黑暗中,荣儿隐隐感到一个黑影正向自己靠近。

“大哥,是你吗?”话音落下,并无人回应,但那踩踏杂草的沙沙声却越来越近,荣儿心里一惊,难道是……

惊觉情况不妙,欲转身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黑影一闪,自己的脖子上转眼多了个凉凉的东西,是刀?荣儿下意识的想到。

“你是谁?要做什么?”

“这不重要!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就好了!”

听声音,荣儿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夏允,方才真正感觉自己上当了。

从声音上判断,此人说是男人,却缺少了阳刚之气,反而有些女子的­阴­柔,说是女人,那声音却极其的做作。荣儿感觉被逼到一处墙角,脸贴上了冰凉的墙壁。

此时黑影一手用那东西逼在荣儿的脖子上,一手紧紧的将荣儿的双手扣住,双腿则死死的卡住荣儿的双腿!

从那手的大小及力度来判断,荣儿觉得应该是个男人!

“如果你要是乱动,别怪我手上的东西不客气!”威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可是我总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吧!是谁想要我的命!”试探­性­的打听此人的动机,荣儿想知道这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

“哼!’冷笑一声,那黑影道:“你知道也没用,还是乖乖地,说不定还可以多活些时日!”

多活些时日?难道他并不想此时就要她的命,可目的又是什么呢?荣儿实在是想不透。

正在这时,夏允与阿狸匆匆赶到破庙前。

听到外面急促的马蹄声,荣儿知道有人来了,咣当一声,那金属的东西掉落在地上,这一下威胁终于没有了。

眼看机会来了,荣儿正要大声喊叫,那黑影的一只手早已牢牢的捂住了她的嘴,根本出不了声。原来他扔下手中的利器,是为了捂住她的嘴!

此后的一幕真正的让她瞠目结舌了!

只听那黑衣人竟模仿起荣儿的声音道:“我已经得到消息,将近年关,夏允的兵营会有所松懈,到时候,你让大汗趁虚而入便可,我做内应!”

那声音模仿的极像,一般的人根本无法辨出真伪,看来此人是一个绝对的口技高人,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功力。

“对了,那个叶长风你说服的怎样了?”声音仍在继续,明显是说给门外的人听的。

“我已经将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他一切都会听我的,放心吧!”又是一阵女声。

听着此人自说自道,荣儿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是谁想出如此下作的办法,要想对付自己,现在就可以把自己杀掉,何必大费周折!

不对,绝不是那么简单,荣儿暗自忖道:这人并不只是针对自己,还有长风,要知道长风和夏允是发小,彼此是十分的了解,想要污蔑他并非易事,原来他想来个一箭双雕!

虽说心里异常焦急,可是无奈全身被卡的紧紧的,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听眼前的人说瞎话。

“那好,我一定尽快通知大汗……”转而变成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段听不懂的外邦语言。

听那话语,荣儿猜想应该是蒙文!因为在张府的时候也有友好的蒙邦使节来张府做客,她听过这样的语言!看来这­奸­细的罪名是难以洗清了!

门外,夏允已经完全呆住,他实在是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旁的阿狸此时也没闲着,趁夏允发呆的时候,早已回去调兵遣将。

不多时,一阵嘈杂声起,几十个兵士已经来到庙前。

“谁让你调兵的!”夏允回过神来,朝一旁的阿狸埋怨道。

“可是将军,事情已经很清楚,难道我们要让­奸­细在这里横行!”阿狸轻声说道。

下意识的想帮荣儿开脱,可是这是自己亲耳所听,何况自己手下的兵士已经来到,也亲耳听到,实在找不出开脱的理由。

不再作声,夏允默立了一会儿,少时,他低声说道:“你们进去吧!”

说着,几十个兵士,点燃了火把冲了进去。

火光冲入,破庙里顿时亮了起来,荣儿惊觉刚刚还束缚自己的手早已放开。

明亮的火光下,荣儿清晰的看到这是一个蒙古装束的男人,皮肤却过于细腻,缺少了蒙古男人的那种粗狂,纤细的身材使得那蒙古袍子异常的宽大。

这人必不是蒙人!她刚要开口,却被那人抢先了一步,只见他趁人不备,上前一步,一把揽住阿狸,用手掐住他的脖子说道:“乌很度(蒙语妹妹的意思)快走!”

听到此言,夏允一惊,在一旁眉头微皱道:“你放开他!”可是那人并不理睬。

荣儿倒是急了,她大声说道:“我们根本不相识,你诬陷我,就在刚刚,你还用刀子顶着我的脖子!不信你们看!”

话音刚落,荣儿和所有的人朝地下看去,当目光落在那金属掉落的地方,荣儿愣住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刀子!

那只是一个带有有铜制把手的蒙古人常用的马鞭。自己刚刚就是被那把手逼在脖子上。

夏允趁其不备,飞起一脚,那男人霎时间摔倒在地。

他下意识里仍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疾步上前,将长刀逼在那男人的脖子上道:“赶紧招了,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只见那男人并无惧­色­,面­色­沉稳的说道:“我是蒙人,当然是大汗派我来的,你对我如何都无所谓,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乌很度!”

那声音听起来很真切,让夏允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夏允的目光转向荣儿,目光里满是失望和伤心,荣儿的心一沉,看来自己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了,怪只怪自己大意跳进了人家的圈套。

荣儿也不再做声,静静的等待即将来临的一切。

“把他拖下去斩了!”夏允一声令下,几个人将那男人拖了下去,那男人被拖下去的一霎那,嘴里仍喊着:“乌很度,乌很度……”

荣儿心下想道,那男人面对死亡不惊不惧,必定是培养出来的死士,看来这对手是下狠心要对付自己,要不然也不会派这样的死士前来。

此时解释过多也无济于事,她静立一旁,默默等待。

“那这女人该如何处置,原来她是­奸­细,我说怎会女扮男装,这就是她的目的!”阿狸眯着眼睛,样子着实像一只可恶的狐狸!

“阿狸!你不要太得意了!总有一天你会露出你的真面目,大哥你一定要防着他啊!”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不顾夏允此刻是否相信她,荣儿大声的提醒道。

夏允听此,头微微一抬,随后是一脸的茫然。

“叶荣,哦,不对应该叫你的蒙古名字吧,是什么来着?到这时了,你还死不承认,可是事实在这儿,大家都看到了!”

“对,对!她就是­奸­细!”一旁的兵士听此也跟着随声附和。

看来是无法自清了,就算如此,荣儿也不能容忍这样的嘴脸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她抬起手来,朝着阿狸的脸就是一巴掌,随后是一阵清脆的响声。

“哎哟!”阿狸叫到,刚要还手,一旁的夏允发话了,“阿狸退下!”

随后又朝一旁的士兵说道,“先将她关起来,择日再审!回营!”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破庙,阿狸则捂着脸悻悻的紧随其后,荣儿被两个士兵押着朝军营走去……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回 危机

那蒙人被就地处决,荣儿一时之间就更加说不清楚,她转头看了看夏允,只见他略显黝黑的脸上多了几分迷惑。

迎上荣儿的目光,他背过脸去,像是故意逃避着什么。

看来已经无法洗清嫌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荣儿也不再说什么,任凭兵士将她捆绑。

走近军营,远远的看到,叶长风正朝远处焦急的张望着。

待一行人到跟前,叶长风兴冲冲的迎上夏允道:“夏兄,你们回来了!”脸上满是诱人的微笑。

他本是高兴的,看到夏允回来,他猜想两人一定是谈透彻了,疙瘩也应该是解开了。

可是他却发觉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夏允的脸­色­­阴­沉,没有半点愉悦。

“小兄弟呢?”没看到荣儿与夏允并行,叶长风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在人堆里搜索片刻,终于,眼神凝住,他看到荣儿双手被捆绑,两个士兵正押着她走上前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叶长风一脸的惊讶,他快速走向荣儿,欲将荣儿的绳索解开。

“怎么回事儿,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冷冷的回了一句,夏允径自朝军营走去。

阿狸停下脚步,鄙视的朝叶长风看了看道:“别装了,你是什么人,自己难道不清楚?”

“你说什么?”叶长风完全被弄糊涂了,只不过是去叙谈一番,怎么会这样?

哼了一声,阿狸紧随夏允进了军营。

“这只是误会!你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很快就会没事儿的!”

被两人押着,荣儿勉强抬头看着叶长风,眸中一片温柔。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那样温婉,叶长风惊异于这样的气定神闲,没有半点畏惧之意。

“我不走!”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安。即使是一起死也是开心的,总比那撕心裂肺的离别滋味要好得多!

看着那双坚定固执的眸子,荣儿微微的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连累他!

少时,荣儿被带进大帐,夏允高高在上,阿狸则立于一旁。

才几天的功夫,杨威就这样立在下面,自己刚好站在当时他所在的那个位置,荣儿自嘲的笑了。

叶长风此时已在身前,深邃迷人的眼睛正柔柔的看着她,无形当中给予了她力量,四目对望,久久不能分开。

“真是感人的一幕,我是否应该鼓掌呢!”

半天没有言语的夏允突然冒出一句,声音低沉沙哑,他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两人,眼睛里跳跃着难以猜测的光芒。

“叶长风,没想到啊,你和这­奸­细是一伙的!还不把他抓起来!”

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此时阿狸说起话来倒是极有底气!

“­奸­细?你说谁是­奸­细?”叶长风瞪大了眼睛,目光犀利,直看得阿狸是浑身一颤。

他心里气愤不已,这贼喊捉贼还捉得那样理直气壮!

或许是听到阿狸所说过于傲慢,夏允心里极不舒服,他大喝一声道:“阿狸,闭嘴!”

阿狸听此,不敢造次,收了声,悄悄站立于一旁。

“你应该早就知道他是个女人了吧!而且是个蒙古人!”夏允看着叶长风,声音低低的,似乎并不想别人听见。两人的欺瞒对于他来说终究是难以释怀!

“蒙古女人?”一次简单的叙谈,竟然把一个汉人变成了蒙人,这当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叶长风的心里疑惑不解。

“还是让我跟他说清楚吧!”

阿狸又站了出来,抖了抖肩膀,一副重振雄风的样子,完全没了平日里卑微,腰板儿挺得直直的,此时简直就是趾高气扬!

阿狸把事情的经过说的头头是道,异常清楚,当然这其中不乏加上自己的看法和想像。

“什么?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叶长风听此一番话,既好笑又气愤,什么?蒙古­奸­细?这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有谁比他更了解荣儿,她怎会是蒙古人?联系事情的前后,叶长风断定此事必是存心诬陷。

他走到夏允身前缓缓说道:“夏兄你相信这些吗?你相信我和小兄弟是那样的人吗?”

此话一出,只见夏允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他默默无语的抬起头看着那张纯净无瑕的脸,清澈如水的眸子,回顾着过往的种种,心里又是一阵翻腾。

看到夏允飘忽不定的神情,叶长风真想说出这荣儿就是张大人的亲生女儿,并不是什么蒙人,

又转念一想:这朝廷正在通缉张清荷,自己倘若是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那无疑是将她送进牢中,倘若不说,就会被处死,这大概就是那人陷害的真正目的,进退两难!可是又该怎样呢?

“她根本不是什么蒙人,我一早就认识她和她的家人!所以绝不可能是蒙人!”

叶长风记得和夏允提起过清荷,相信他会有些印象,说出此话完全是有意提示夏允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什么?一早就认识?你就别胡说了,刚才我们都听见了,对吧,她亲口说道,叶长风已经被她说服投靠了蒙人!”

阿狸又接上话茬,跟阿狸同去的将士也是一阵附和。

夏允却是仍不做声,默立一旁。

阿狸此时态度是相当的积极,目的也很明显,他想一箭双雕!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直沉默的荣儿瞟了一眼阿狸笑道:“你雇的杀手倒是很称职,不但视死如归,而且口技也十分了得!”

笑声中带着讥讽,阿狸先是一愣,随后又故作疑惑的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是污蔑!”

“污蔑?真是可笑!”荣儿只觉得想笑,她倒是想说这话来着,可是没想到让别人抢先了,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夏允只顾在一旁倾听,似乎阿狸已经成了他的代言人。

“夏兄,你倒是说话啊!”夏允的默不作声让叶长风焦急,他的心一沉,暗自忖道,看来这夏兄已经被阿狸迷惑了,接下来凶多吉少了!

果然夏允站起身,冷冷的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把他们两个都带下去吧,看紧了,等候处置!”

说完将身子背对着两人,不再言语,阿狸则在一旁,似笑非笑中露出些沾沾自喜!

“算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个瞎子!”叶长风愤愤的说道,随后,他和荣儿被带到一个帐篷里,两人背靠着背捆到了一起。

要是平日,以叶长风的­性­格一定会冲杀出去,绝不会被俘,可是现在有荣儿,他不能一个人离去。

“让你走,你不走,何必非要在这里送死!”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再撇下你一人!”

那极具诱惑的声音,让荣儿的心里一软,静静的靠着叶长风宽大的后背,荣儿感到温暖,死有何惧,只要是温暖的,死也是幸福的……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回 雪夜

时值三九时分,天气是异常的寒冷,此时又下起了飘飘洒洒的小雪。

转眼已是一晚过去了,荣儿紧紧偎依着叶长风,倒并不觉得冷,倒是门口看守的兵士冻得瑟瑟发抖。

只听一个对另一个说道:“兄弟,我们在这儿挨冻,两个犯人却在帐篷里取暖,这叫什么事儿啊!”

“唉,忍忍吧!谁叫咱们是兵呢!”

两人为了驱寒不时来回走动,双脚踩踏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真不明白,这两人既然是­奸­细,杀了算了,还留着­干­嘛,我们也得跟着遭罪!”

“那你可就少见多怪了,不杀他们当然是有缘由的,像这样的­奸­细,当官儿的将他们送到京城处置,不但可以表功,还可以赚到一笔不少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嗯,也对!这大冷天儿的,看来咱们是少不了受罪了!”

“可不是!”

两人正唉声叹气,只听另一阵踩踏声由远而近。

这脚步声忽起忽落,断断续续。

这常人走起路来通常会很有韵律,而且节奏大致相同,而这声音,忽高忽低,显然是两腿的力度不同所致。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不好好看着!这样不尽心,小心将军会罚你们这个月的军饷!”是阿狸的声音。

两个士兵却并不买账,仍然来回溜达着,他们早就看够了阿狸狐假虎威的样子,倚仗是夏允府里的人,经常仗势欺人。

再说他没有半点的官职,说白了也只是一个下人。

“只不过是个跑堂的,狗仗人势!”

无人理睬的尴尬让阿狸很恼火,更何况又带出这样一句话,阿狸真想跳起来狠狠的教训这两个人,此时他的自尊遭到了重创。

多少年了,他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他的身份低下,就因为如此,自己曾喜欢的女人眼中无他,最终与夏允双宿双栖。

是他先认识的女人,凭什么让夏允捷足先登!他心里不服气!所以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夏允的仆人。

“你们不要太狂妄,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求我的,等着吧!”

想像着两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舒服了很多,“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暗自忖道。

径自朝帐中走去,他刚撩起帐帘,帐外的两人毫不避讳的笑开了:“什么东西,还想让我们求你,真是可笑!”

他们从未觉得阿狸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何况夏允是个体恤士兵的人,从不轻易罚下士兵的军饷。

何况他是不会轻易听信谗言的,所以即便嚼舌根儿也难以达到预想的效果。

已经不在意两人的说辞,反正用不了过多的时日,这里就是自己说了算,就让他们再猖狂几日又如何?

狠狠的朝外瞪了一眼,阿狸走进帐中。

“你们还好吧!”走到帐中,阿狸看到被绑的两人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托你的福,很好!今天又有什么新花样?”叶长风看到阿狸的嘴脸心里又是一阵厌恶。

阿狸此时心里是极高兴的,要知道对付这两人他可花了不少功夫。

笑了笑他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道:“花样?我还需要耍花样么,你们不是早已经在我手中了?这个时候,你应该求我,而不是跟我叫板儿!”

晃了晃翘起的腿,眯着的小眼睛盯着两人,一副鄙夷不屑、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不要太得意,小心乐极生悲!”荣儿莞尔一笑迎上了那双狭小得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那声音平和冷静得让阿狸一惊。

乐极生悲?他匆忙的将自己的笑容收了回去。

“你别嘴硬,再让你们呼吸几天新鲜空气,要不是上面要活的,你们恐怕早就死了,等着瞧吧!”说完他悻悻的离去。

看到阿狸离去,背靠着的两个人扭过头来相视一笑。

四目相对,绵绵深情倒映在彼此的眼中,要是能永远这样幸福的捆在一起,也不枉此生!

夜降临了,四周一片寂静,雪下得更大了些,雪片窸窸窣窣的落地声清晰的响在耳畔。

门外看守的两人此时已经冻得躲进了帐篷,正瑟瑟发抖蜷缩在一旁,借着微弱的灯光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看到两人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并没有逃走的意思,倦意袭来,两人的­精­神开始放松,眼睛也随之打架。

折腾了一天一宿,荣儿也有些乏力,靠在叶长风那宽大厚实的背上,安稳的睡了。

叶长风将自己的身子稍稍的向前压了压,以便倚在背上的人能更舒服一些。他不能睡,他要守护这背上的女人!

夜深了,屋中的四人,除了叶长风之外都已沉沉睡去,两个兵士甚至已经发出轻微的打鼾声。

帐篷外,雪愈下愈大,层层雪花翩翩而至,那飘落的声音似人们在一起窃窃私语。

天是越发的寒冷了,墙角的两个士兵越发的蜷缩在一起。

叶长风紧靠着背后之人,用稍稍能活动的手握住那酥软柔­嫩­却冰凉的双手,将自己的温暖传给她。

天虽寒冷,心却火热火热的!

叶长风正沉浸在幸福中,一阵急促的咯吱声从帐外传来,他屏气凝神,将自己的双脚腾出来,准备迎接即将来袭的不速之客。

忽而一个黑影闪进帐篷,进来的是一个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头到脚包裹的极其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叶长风刚要用双脚将其绊倒,那黑衣人目光掠过叶长风,与其目光相遇,那眼神竟是如此的熟悉。

叶长风稍稍的怔了怔,他欲在脑海里搜寻着与这人眼神相似的人。

不及思考,只见那黑衣人走到两人的侧身,举起刀刚要落下,叶长风的右腿早已向一旁扫过,紧接着就是一阵哐啷啷的声音,黑衣人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

这声音不仅把荣儿惊醒了,也同样惊醒了睡着的两个兵士,只听他们大喊一声:“谁?”说话间便向那黑衣人扑去。

可是他们哪是这黑衣人的对手,就在向前扑的一霎那,那黑衣人伸出两手朝两人的背部一击,两人瞬时倒下,昏了过去!

这真不是一般的功夫,叶长风和荣儿两人看呆了,一时难以判断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在两人发呆的瞬间,他重又拾起刀早已将绳索砍断。

两人松开了绳子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正想问些什么,只见那黑衣人躬身快速将那两个兵士的衣服拔下,用手指了指,示意两人穿上。

荣儿和叶长风两人相互看了看,有些疑惑,那黑衣人倒是有些着急,但他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使劲的抖了抖手上的衣物,意思是让两人赶紧穿上离去。

“不,我们不能走,说不定又是圈套!”一时不知此人的用意,想想昨天的一幕,荣儿害怕又是一个圈套。她下意识的觉得此人的目的不纯正。

听了荣儿的话,黑衣人是真着急了,他隔着捂住嘴的黑布有些口齿不清的喊道:“快走,要不然来不及了!”

“你是谁?”叶长风总觉得那眼神似曾相识。

“真拿你们没办法!”黑衣人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布……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回 黑衣人

蒙面人将捂在脸上的黑布拉下,荣儿和叶长风两人同时愣住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夏允!

“赶紧换上衣服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夏允说完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二人。

“可是,夏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叶长风是一肚子的疑惑,此时的夏允与昨日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昨日,因人证物证俱在,夏允一开始也是有所相信,可是后来在大帐之中,叶长风的一番话提醒了他。

想起叶长风曾经提起的妻子张清荷,又联系之前荣儿的所做,一时间所有的一切便全都清晰了。

但是在众将士的眼皮底下,他知道若是说荣儿是张居正的女儿,一样是逃脱不了被处置的命运,所以才想到了后来的办法。

“别啰嗦了,先离开再说!”

来不及解释,夏允将换好衣服的两人推出了帐篷。

“拿着这令牌,出门的时候能用到!军营外面的小山坡上,我经常打猎的地方,已经准备了一匹马,赶快走吧!还有这是一些银子,路上可能用得到!”

夏允将令牌和银子递到叶长风的手中,转身看了看荣儿,此时埋在心底的异样感觉越发强烈。

犹豫了片刻,夏允朝着荣儿微微一笑道:“如果长风对你不好,你托人捎信儿给我,我会收拾他的!”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

荣儿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道:“这大哥好像有些不同以往,他是怎么了?”

叶长风自然是心里明白,作为男人,他早以看出夏允对荣儿的情感很微妙,已经超出了结拜兄弟的感情!

风依旧在吼着,雪依然豪放,大片大片的飘落着,转眼地上已是厚厚一层。

顾不得多想,两人拿着令牌到了军营门口,将令牌递上,叶长风低声说道:“奉将军的命令,我们要出城!”

门口的士兵在这样寒冷异常的雪夜,早已没了心思仔细端量,便放了他们出去。

两人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夏允经常狩猎的小山坡,在一棵树旁,有一匹马静立于雪中,两人速速骑上快马连夜迎着风雪朝京城方向奔去。

在这样寒冷的风雪夜,两人相拥着,心是暖的,所以并不觉得寒冷。

走了一夜的路程,雪渐渐停了,太阳终于露出了冬日里难得的笑脸,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整个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异常耀眼。

两人正沉浸在冬日的暖阳里,突然,那马的前腿儿一弯,跪倒在地上,两人猝不及防的窜了出去,被抛到了雪地上。

天气的原因不仅让人饥寒交迫,马亦是如此,背负两人的重量,此时已经筋疲力竭,站不起了!

眼见一块顽石就在眼前,叶长风眼疾手快,他轻轻一推,荣儿便落在了一旁厚厚的雪地上,自己的头则重重的碰到了那块顽石之上,瞬间鲜血直流。

荣儿一惊,赶紧从雪地上爬起,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摆急急的走到叶长风身边。

叶长风笑了笑道:“我没事儿,只是小伤!”

“什么小伤,流了这么多血!”荣儿心疼的说道,边说便用撕下的衣角替叶长风包扎。

此时天气晴好,阳光暖暖的,凄厉的北风也早已不知去向。

荣儿晶莹剔透的肌肤在冬日的暖阳下熠熠生辉,温柔体贴的话语响在耳边,纤细柔­嫩­的双手触动着叶长风的皮肤,叶长风的心如暖阳!

正在这时,头顶上一阵疾风扫过,两人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一只秃鹫正在头顶上徘徊。

或许是闻到了血腥味儿,它正朝下俯视,探寻着味道的来源,久久不愿离去。

“这只秃鹫似乎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也觉得这秃鹫与平常所见不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两人站起身来,仔细看去,这秃鹫确与一般的野外秃鹫有些不同,它的羽毛整洁­干­净,身材也较为丰满,显然是食物充足,生活环境优越。

但是这野外的秃鹫,食物并不是那么充足,相比起来,身材也就较为渺小!

“是阿狸的那一只!”两人同时说道。

对,就是阿狸,那天他们亲眼所见眼前这只秃鹫就在他的手上!

“可是总觉得这秃鹫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好哪不对劲!”荣儿疑惑的看着那秃鹫若有所思。

“那还不简单,让它下来,我们一查究竟!”

叶长风说着手一挥,只见一把短刀从手中飞入空中,紧接着,那只秃鹫落在两人的脚下。

那秃鹫并没有死,叶长风把握的力度刚好,所以刀子并没有Сhā入它的心脏。

它使劲扑楞着翅膀挣扎着,荣儿走上前去正要伸出手去,叶长风早已挡在身前。

“这终究是猛禽,它还没死,攻击­性­还是很强的,小心受伤!”

叶长风说着,一只手抓住秃鹫的头,另一只手则伸进那秃鹫的羽毛当中。

这保护­性­的动作让荣儿心里一阵温暖,她深深的感觉到了被保护的幸福。

在秃鹫的翅膀下叶长风发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仔细一瞧,竟是一小截细细的竹管绑在翅膀的下面。

轻轻解下那竹管儿,看其内侧,只见一个小小的纸条紧紧的塞在竹管儿当中。

两人又是一惊,难道这阿狸一直用秃鹫来传递情报?这样的话夏允岂不是很危险!

轻轻的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夏允已将两人放走,请速派人捉拿!”

看到纸条,两人松了一口气,感到万幸的是这秃鹫野­性­依存,难以抵御血腥味儿不舍离开,否则的话,两人恐怕是在劫难逃!

“既然阿狸已经知道大哥放走了我们,那大哥恐怕会有危险!不行我要回去告诉他!”

荣儿隐隐有一丝担心,她不能眼看着夏允陷入危险。

“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何况这鸟已经被我们截住,相信一时半会儿大哥还不会有危险,我们先到前面的小镇落脚,再慢慢想办法吧!”

叶长风此时倒是格外的冷静,他不得不这样,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必须理智的安排好一切,既要保护好眼前的女人,又要及时的通知夏允做好防范!所以不能轻率处置!

躬下身,叶长风捡起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秃鹫。

“怎么,你要把它吃掉!”

“不是,我留着还有用,我要把它治好!”那神情稳重而成熟,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什么?治好?荣儿看着叶长风不解其意,看来这男人倒是越发的有心计了,他那深邃的双眼正充满自信的望着荣儿,她觉得这男人更有魅力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回 旧怨

阿狸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荣儿和叶长风两人不见了,联想当天晚上,夏允极力要和自己喝酒,当时阿狸并没有多想,两人都是夏允曾最亲近的朋友,因此夏允心里苦闷,想借酒浇愁也说得过去。

可是不曾想,几杯下肚儿,自己竟然大醉,昏睡过去。

一早起来听说两个­奸­细已经逃跑,这才恍然大悟。

情急之下,他急匆匆的唤来秃鹫去送信,没成想半路却被叶长风劫下!

阿狸哪里知道,还在沾沾自喜着,他暗自想到:只要大人接到密报知道夏允放走了­奸­细,一定会将夏允革职查办,到时候夏允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忽然他的脸­色­突变,露出凶狠的表情。

“这怪不得我,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抢走我喜欢的女人,我恨你!”他喃喃自语道,思绪又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他生活在夏府里,跟在夏允的身边,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救命啊,救命啊!”

他办完事儿正要赶回夏府,一辆飞奔的马车疾驰而过,一个­妇­人正哭哭啼啼的跟在后面奔跑。

阿狸问其故,方知马车里坐着一位小姐,正是这­妇­人之女。

这­妇­人刚刚自己下车办事儿,将女儿留在车中,车夫则在一旁抽着烟袋,哪成想,那马不知怎的受了惊,竟然狂奔起来。

“求求你了,救救我女儿吧!”­妇­人泪流满面的说道。

阿狸听此,赶紧跳上马,追赶而去。

待接近那马车,阿狸看见车帘被拉开,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正探出头大喊着救命。

阿狸迅速跳上马车,拉住受惊的那匹马的缰绳,死死的向后拽住,可那马哪肯停住,还是一直向前拼命的奔跑,此时轿里的小姐已经吓晕了。

阿狸想用刀刺死这马,可是又一想,此时要是用刀子若是不刺中马的要害,马在挣扎的瞬间依然会很疯狂,小姐同样会危险。

思虑片刻,他只好跳下车,两手拽住马脖子上的缰绳,两脚则死死的卡住了马车轮子,那马最终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马车是停下来了,小姐也得救了,可是阿狸却因此受了重伤,两条腿已是血­肉­模糊。

被救的小姐正是夏允的妻子欧阳凌菲。

这欧阳凌菲生的花容月貌,而且­性­情温和,知书达理,很是招人喜欢。墨斋小说

自阿狸救了她之后,欧阳凌菲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时常到府里探望。

欧阳家是医药世家,对各种外伤更是擅长医治,欧阳小姐经常带来家传的治伤药给阿狸医治,并经常做些好吃的点心送给他,久而久之,阿狸心里便产生了异样的情感,一时不见便牵肠挂肚。

可这小姐呢,对于阿狸只是有感激之情,并无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

倒是看到夏允,脸上总是布满红晕,羞答答的,她对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产生了爱慕之情,夏允也是一眼相中了这欧阳小姐。

养活了一段时日,阿狸的两腿在欧阳家祖传秘方的医治下基本复原,但为了可以再见到小姐,他谎称自己的左腿仍不见好,于是小姐仍然每日都来送药。

他本想向小姐表白,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的自卑起来,就在这时,夏允向欧阳家提了亲。

双方的家世都不错,门当户对,而且两人也是情投意合,所以很快就成了亲。

这让阿狸的心里很是不平衡,他恨命运不公,自己付出了,却没有得到心爱的女人,他恨夏允抢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之后新婚不久,夏允便被调遣到边关去了,欧阳凌菲则留在了夏府。

这时的阿狸又蠢蠢欲动了,他不甘心这样,他要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阿狸偷偷的潜入欧阳凌菲的房间强占了她。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畜生!”阿狸到现在还记得那凄厉的声音。

“我的左腿已经废了,若是这事儿泄露出去,恐怕我就无法苟活了!求你原谅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当时的阿狸就是这样央求的,只见欧阳的脸­色­苍白,无力的说道:“你给我滚!滚!”说着便嘤嘤哭泣起来。

念及阿狸是救命恩人,若是声张,不仅害了他,而且对自己的名誉也不好,善良的欧阳最终是忍气吞声了。

阿狸看此,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由于欧阳凌菲的懦弱,阿狸一次一次的得逞了,此后,欧阳凌菲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变得郁郁寡欢,身体也一天弱似一天,最终撒手西去。

在临终前,欧阳凌菲依然念念不忘夏允,嘴里叨念着夏允的名字,不停重复着同一句话,“我对不住你!”

此时边关吃紧,夏允终究还是没赶回来。这就是夏允一直感到愧疚的地方。

此后阿狸便更加的恨夏允,他潜意识里认为欧阳凌菲就是夏允害死的,于是他来到军营伺机报复。

“大人应该已经收到情报了吧!”阿狸站在帐篷外面独自发呆。

“阿狸,想什么呢?小心着凉!”夏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前,正将一件衣服披在阿狸的身上。

“哦,我在想这两个­奸­细是如何逃出去的?”阿狸看着夏允,想从他的眼神中获取某些信息。

“应该是士兵过于疲劳,又加上天气太冷,所以疏忽大意了,这也不能怪他们,这鬼天气,难免会这样!”

夏允说得很平静,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儿。

这样的平静是极不正常的,若是­奸­细逃走,作为最高将领,他本应该着急或是极其的生气,可是他却异常平静,这说明他下意识里是希望两人逃走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此时阿狸已经是断定无疑,必是夏允放走了两人!阿狸心里暗暗冷笑道:“这就怪不得我了,你是自作自受,就等着报应吧!”

在他的心里,欧阳的死都是因为夏允造成的,要不是欧阳对他念念不忘,要是没有他存在,也许两人已经双宿双飞了。

所以他无法不恨夏允,因为夏允处处都比他强,无论是身世还是仪表,他都比不上,他嫉妒,他要在他之上!

也许这愿望即将实现了,只要信送到了,大人一定会治他的罪,到时候那空缺自然是自己的,他的心里暗自窃喜着。

夏允却丝毫没有察觉阿狸的变化,仍然很关切的问道:“阿狸,你年纪也不小了,跟着在这边关吃苦,真是难为你了,你在老家可有中意的人,若是有,我会让我爹给你办了婚事,你就像我亲兄弟,不能委屈你!”

亲兄弟?猫哭耗子,你有那么好心?现在想让我走,没门!

阿狸暗暗想道,转头低声对夏允说道:“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应该尽快的找一个!”

说的完全是违心的话,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另一翻话:“你这样的可恶之人,永远都不会有人喜欢你!”

听了阿狸的话,夏允心里一动,时值昨日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她正悄悄的代替着妻子的位置,可是他不能,因为她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于是定了定神儿说道:“此生我心里只有欧阳一个女人,再不会容下其他女人了!”

那话说的真切,可是一旁的阿狸却觉得十分刺耳,他转过头去,不再作声。

夏允则低着头努力的搜寻着欧阳的点点滴滴,这些日子,他似乎已经开始慢慢的淡忘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走上前来对夏允道:“夏将军,有一老者在门口等候,说是您的亲戚!”

老者?亲戚?该不会是父亲来了吧,夏允加快了脚步……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回 露出尾巴

夏允走出军营,依士兵所指望去,离军营不远处,果然有一老者,但从身形来看并不像自己的父亲。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那老者身前。

“你是?”只见眼前的老者,白发垂须,皮肤黝黑,满脸的褶皱,一副农夫的样子,夏允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不认得。

正心中疑惑,只见那老者向前挪了挪,左右张望了片刻,随后憨厚一笑,道:“你就是夏允吧!”

夏允回到:“在下正是!”

“果然是不一样!”老者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着夏允。

“可是您是哪位?有事么?”

夏允心生疑惑,这老者从未见过,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完这书信你就明白了!”老者慢吞吞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封已经皱巴巴的信递给他。

夏允接过信,将其打开,紧皱的眉头刚松开随即又拧了起来。

“是他?”虽说早有怀疑,但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毕竟已经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老者离开了,夏允也转身回了军营。

阿狸在大帐前徘徊着,一看到夏允回来便急急的问道:“将军,是夏老爷来了么?”

“不是,是个乞丐,想混点银子,所以冒充是我的亲戚!”冷冷的回了一句,夏允便转过身去。

阿狸是谁,他跟随夏允多年,岂能看不出他的变化,心下想到:“这夏允回来之后的态度与之前完全是两个人,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正琢磨着,只听夏允大喊一声“秦保!”

少时一个二十几岁,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道:“将军,有何吩咐?”

这年轻人是杨威死后夏允新提拔的副将,此人胆识过人,并且­性­情敦厚,很受夏允的器重。

“你上前来!”夏允一招手,秦保快速来到夏允身前,夏允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秦保便出去了。

这一嘀咕,可急坏了一旁的阿狸,他使劲支起耳朵,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将军,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阿狸一着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此时他当然关心是什么事儿。

“没有,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夏允说完便坐于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帐外。

这举动实在是与平常相差太大,要在以前,不论何事,夏允从不瞒着阿狸,更不会背着他,与人耳语。

可是今天他实在有些反常,阿狸默默的在心底斟酌再三,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不再相信自己。

阿狸的心里一惊,暗自忖道:“难道那老者是叶长风派来的,自己已经暴露了?还是先前所送的密信在路上有什么差池?不论如何都要早做准备才行!”

蹲下身来,他故意捂着肚子大叫:“哎哟,我的肚子!”

夏允听此转过身来焦急的问道:“阿狸你怎么了?”

这神情才是应该有的神情,平日里,只要他哪里不舒服,他总会这样焦急。

由此看来是所送的信出了问题,要及早处理才行!

“将军,我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我出去一下就好!”阿狸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夏允望着他出去的背影喃喃说道:“我真的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悲哀。

出了大帐的阿狸径直向城墙跑去。

上了城墙,阿狸老远就看到秦保站在城墙之上,便笑脸迎了上去。

“秦兄弟真是辛苦,这大冷天儿的,还亲自上来!”这完全是一副讨好的言语。

可秦保却不领情,冷冷的回了句:“习惯了,应该的!”

这态度倒是并不奇怪,平时这秦宝就不喜欢他,对他总是不理不睬的,阿狸早已习惯了。

“狸管事有何指教?”秦保不冷不热的问道。

因为阿狸并无官职,平时又游手好闲,仗着是夏允府里的人,常常趾高气扬的管些没用的,所以军营里的人都习惯­性­的叫他狸管事,说是管事的,其实纯粹是羞辱他无所事事!

“昨日我听说军营里有人私自送信,你觉得会是谁所为?”阿狸凑到秦宝身前试探的问道。

没听清夏允所说,心里顿时没了底儿,他故意这样问是想确定夏允是否知道此事,想从秦保的口中探出点口风。

秦宝看了看阿狸狐疑的问道:“狸管事昨天就知道这事儿了?”

果然是知道了,阿狸的心中一惊,随后微微一笑道:“夏将军从不隐瞒我任何事情,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你是知道的!”

“那是当然,夏将军怎么会瞒你呢?至于这­奸­细……”秦保压低了声音说道:“夏将军让我秘密查清楚,说是可能就在身边!”

身边?难道他已经怀疑我了?不行,要早作准备!

顾不得多说,阿狸匆匆下了城墙。

中午的时候,阿狸趁夏允出去巡查军务之际,偷偷的跑到一士兵身边嘀咕了几句,左顾右盼之后,将一块儿令牌偷偷塞到他的手中,士兵拿着令牌便匆匆出了军营。

阿狸站在军营门口,一直看那士兵骑马消失在远处,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虽然这军营里诸多的人都瞧不起他,但还是有贪财之人,他用钱财也收买了几个心腹。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何时夏允已在身后。

听到夏允的声音,阿狸下了一跳,心想:“他不会是已经看到了吧!”

于是吞吞吐吐的答道:“哦……我有些想家了!”

他是没有家的,所说的家也只不过是夏府,那是自己的家吗?自己也只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每想到此,阿狸的心里总会不舒服。

“这好办,你随时都可以走!”看着阿狸的脸,夏允的神情极其复杂。

如若是现在离开,自己也许就没危险可言,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他想尝尝在夏允之上的滋味,想看到他倒霉的样子,以报夺妻之恨!当然他一直认为欧阳是自己的妻子,为了这冒险也值!

凄厉的北风又呼啸而至,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阿狸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我们回去吧,这里的风太硬!”夏允拥住阿狸的肩膀说道。

一直以来,他始终是把阿狸当作兄弟,根本没把他当作下人,阿狸可不这么想,他总觉自己寄人篱下,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位。

两人回了大帐,夏允道:“阿狸你坐下!”

他边说边将一杯热茶递到阿狸的手中。

阿狸小心翼翼的坐下,看着夏允认真的表情,心里顿时没了底儿。“这些年我有怠慢你的地方么?”夏允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你待我很好!”听到这话,阿狸开始细细的揣摩这其中的意思。

在衣食住行上,夏允确实从未亏待过阿狸,在没发生那件事之前,阿狸虽说也时有妒忌,但心里还是怀有感激的,自从那事儿之后,阿狸的所有感激霎时间全都变成了仇恨。

“你觉得在这里委屈么?”

夏允半笑不笑的看着他的脸,是怒?是喜?一时让人难以捉摸。

“没……有我觉得很好!”阿狸越发觉得心虚,他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把人带进来!”夏允的声音转而严厉起来,一声令下,两个士兵将一个人押了上来……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回 狡辩

话音刚落,秦保在前,两个士兵押着一人在后走进大帐,阿狸抬头一看,那被押的正是刚刚骑马出营的兵士,名叫陈七,只见此时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站在哪里。

“跪下!”随着秦保的一声厉喝,陈七早已吓得瘫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阿狸心里暗暗骂道:“你这废物,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亏我给了你那么些银子!”

不过他也暗自庆幸没有给他什么书信,只是让他捎个口信而已,心下想到:来个死不承认,他夏允又能如何?

“这人你可认得?”夏允冷冷的看着阿狸问道。

“他?认识!这里的兵士我大都认得,没事的时候总会找他们说话儿,怎么,他犯什么错了?”阿狸故作糊涂。

“通敌!”夏允低声说了一句,转头朝着底下已经跪下的陈七道:“你如实说来,到底出营所为何事?”

陈七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夏允,又看了看一旁的阿狸,只见阿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心里一惊,顿时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

支吾了半天他只吐出一个字。他在心里暗自打着小算盘权衡着利弊:“若是招出,必然会受到军法惩治,若是不招,说不定阿狸还会想办法救自己!

毕竟自己知道他那么多秘密,可是转念一想阿狸若是杀人灭口,自己又该如何?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快说!再不说拉出去斩了!”夏允大声喝道。

听到此话底下跪着的人早已吓得浑身哆嗦起来。

他刚要开口,只听阿狸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是­奸­细早晚都是个死,还不如招了,死得痛快些!”说着朝着陈七递了个眼­色­。

这话虽说听起来在理,似乎是在劝这陈七说实话,但其实则是提醒他,说了也是死路一条,只有自己可以帮助他解困。

这陈七岂会不明白,他顿了顿道:“是狸管事让我出营的!”说着用手指了指一旁的阿狸。

“什么?狸管事?他让你做什么?”夏允故作疑惑的看了看阿狸。

这可气坏了阿狸,这软骨头,还没怎样就招出来了,他心下一急刚要辩解,只听陈七回道:“狸管事让我给他买些药,他的膝盖又痛了!”

这阿狸的腿不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既然没搜出什么证据,这理由是最靠谱的了。

“对对对,我是让你去买药了,药呢?你又是怎么就成了­奸­细了!难不成借着买药,给人送信去了!”

阿狸虽没笑,但眼中明显流露出喜­色­,心想算你小子还有些头脑。

这些怎能瞒过夏允的眼睛,阿狸偷偷流露出的喜­色­让夏允的心顿时凉透了,他本想听阿狸自己说出这事儿,真心悔过,念及多年的感情,或许会放他一条生路,可是面对事实他仍在狡辩。

“我怎么敢做那事儿,我一出军营就被秦副将逮住了,我还纳闷儿呢,只是买个药,怎么就成了­奸­细了?”

此时这陈七被阿狸这么一说,倒是理直气壮了,此时完全是一副被冤枉的神态。

“买药?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把那东西拿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秦宝走上来将一纸条递到夏允手中,夏允接过纸条将其打开道:“这纸条是你的吧!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会抓你?”

“纸条,什么纸条?”陈七装作不知。

“看来你是要死扛到底了!拿下去给他看!”

说完就有士兵将纸条拿给陈七看,这陈七看到纸条,一下子傻眼了,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心想:这下全完了,本来是以防万一的,谁成想竟然成了葬送自己的证据。

“什么纸条?”阿狸一时有些心虚,他明明没有给过他纸条的只是让他口头传达,怎么会冒出纸条的?

不过他还是平复了一下心境镇定的说道:“有了证据正好可以定罪了!”这话说的好似与自己完全无关,神情也是镇定自若。

“定罪?恐怕就不单单是定他的罪了!”夏允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扫过阿狸的脸,这让阿狸心里有些发慌。

“什么,难道说还有同伙?”阿狸故作从容的问道。他断定自己并没有什么证据握在陈七的手中。

“把纸条拿给他看!”秦宝将纸条拿到阿狸眼前,看到纸条的瞬间,阿狸顿时呆了。

这纸条正是自己所写,是前些日子给蒙人送的信,上面写着:“营内死伤严重,可以强攻!”

当时正是让这陈七用箭发出去的,自己是亲眼看到的,怎会在这里呢?

“这是你的笔迹吧,你要如何解释?”夏允看着阿狸是一脸的失望。

阿狸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将军,我是冤枉的,一定是他模仿我的笔迹才会如此的,再说了,情报如果是送出去了,怎么还会在这儿呢,他一定是胡说的!”

他想来个死不承认,反正那纸条上又没写自己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七!你要是不说清楚,马上拖出去斩了!”夏允并不理会阿狸,只是瞪着眼双手Сhā在腰上,朝着陈七大声喝道。

这陈七看着夏允的表情早已魂飞魄散,他知道每到夏允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是要动用军法了。

原来这陈七被阿狸收买之后,经常帮阿狸传递情报,他怕阿狸哪日用不着他了会杀人灭口,于是就耍了个心眼。

那日阿狸让他将情报用箭­射­给蒙军,他推说不小心被水浸湿完全看不清了,让阿狸再写一张。

情况紧急,阿狸也就没多想,就又写了一张,原来的那张就被他藏了起来,可是谁成想竟被搜了出来。

“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便饶了你的命!”夏允的声音顿时柔和了一些。

思虑再三,陈七觉得此事再也不能隐瞒,于是便将这纸条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夏允点了点头,瞅了眼跪在地上的阿狸,转而又问陈七道:“你还未说骑马出营要做何事?”

陈七自知不能再有所隐瞒,于是说道:“是狸管事让我到镇上的福来客栈找一个姓李的公子,只要把“事情有变,速来!”的话带到了就行!”

“你说的都是实情?”夏允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陈七,这让陈七是浑身一颤。

“都是真的,绝不敢欺瞒!将军饶命啊!”说着陈七便不停的叩头。

“先带下去!”夏允的手一扬,陈七被带了下去。

“现在该你说了!”夏允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狸。

“我是冤枉的将军,你不能这样冤枉我啊!咱们是一起长大的,你还不了解我吗?”

阿狸几乎带着几分哭腔,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两人的关系上。

“不是我狠心,我是给过你机会的,只是你没有珍惜!”

夏允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深深的哀伤,他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些的,可是一切事实摆在面前。

“若是今日,你不是那么着急的向秦保问东问西的,竭力想打听这事儿,我可能还会相信你,可是你让我失望了!”

原来夏允只是想试探一下阿狸,那老者所送的信上提到阿狸才是真正的­奸­细,夏允一时难以相信。

他一直认为­奸­细另有他人,所以就故意叫来秦保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告诉他只要阿狸打听他就如何如何的对他说,又安排人暗暗监视。所以阿狸所做的一切都未逃过夏允的眼睛。

“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奸­细的话,而不相信多年的兄弟,你才让我失望!”

阿狸依然是理直气壮,他认为那些都不足以作为证据。

“可能一封信说明不了问题,但是两封信还是说明不了问题吗?”一个声音传来,阿狸此时又是一惊……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回 真相

正跪在地上的阿狸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叶长风走了进来。虽说阿狸已经知道密信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并没想到的是这密信竟然落入了叶长风的手中。

“怎么,不认得了?”看着阿狸惊异的眼神叶长风微微一笑道。

“你……你这­奸­细,你怎么来了!”看到叶长风,阿狸隐隐感到事情不妙,但他还是不死心,心想就是倒霉也要拉个垫背的,于是朝着夏允大声道:“将军,他是­奸­细,您快把他抓起来!”

“­奸­细,到底谁是­奸­细还不一定呢!”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荣儿款款走入帐内。

此时她已经是一袭女装,內着粉­色­绣有荷花的衣裙,外罩一件粉­色­披风,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发簪将整个发髻高高的挽起。

盈盈素靥,没有过多的修饰,吹弹可破的肌肤柔­嫩­白皙中透着几分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浑身散发着清凡脱俗的气质,似是一朵夏荷带着丝丝温暖闯进这寒冷的冬天,在场的人惊呆了,包括夏允。

他一直看到的都是荣儿一袭男装的打扮,虽也是英俊异常,但比起今日所看真容,却是迥异不同,他痴痴的望着竟忘了该说什么。

两人是在小镇上碰到秦保,跟随而来。

荣儿走上前去盈盈一福道:“大哥,我来了!”

听此,夏允愣了愣,想想平日里以兄弟相称,不拘一格,同处一室,不由得有些尴尬。

半晌他才喃喃说道:“荣儿……你也来了!长风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转身对着叶长风,夏允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叶长风还未开口,荣儿早已接了过去,“大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以前我办什么事儿您总是很放心,怎么如今却不同了?”

“可是你是……”夏允刚要说你是张大人的女儿,怎么能来这里冒险,虽说此时并无几个人在帐内,但是仍有兵士在一旁,夏允实在是不能不顾忌。

“哼,一个­奸­细还敢在这儿猖狂,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旁跪着的阿狸狠狠的瞪着荣儿。

荣儿并没有生气,她莞尔一笑道:“是不是­奸­细,一会儿便知!”说着转身对叶长风道:“长风,东西呢?”

叶长风从袖中掏出一小截竹管上前递与夏允道:“夏兄你看!这是从这秃鹫身上发现的!”

夏允接过竹管,从中掏出那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夏允已将两人放走,请速派人捉拿!”所写的字迹与先前陈七所藏的纸条字迹如出一辙。

他转向一旁的阿狸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起初他以为阿狸做­奸­细是有某种万不得已的原因,没想到这纸条上所写却是完全针对他,他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阿狸,实在是不能理解。

阿狸看此情景早已明白这其中的缘由,顿了顿从容的说道:“模仿笔迹又有何难,我现在就可以模仿!”

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了畏惧,他心里清楚,此时恐惧是无济于事的,只能拼死抵赖。

看到阿狸的样子,夏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幽幽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秦保,你进来吧!”

说话间秦宝进入了大帐,身后跟了一个人,这人阿狸认得,正是福来客栈的老板。

阿狸这才想到刚才没注意,秦保已不在大帐多时,原来他去了小镇,这小镇离军营很近,骑马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这秦保竟把这老板请了来!

阿狸此时有些心虚,他的额角开始冒出丝丝冷汗。

原来秦宝据陈七所说,到客栈去找那姓李的公子,结果没找到,于是就找这客栈的老板打听。

他将阿狸的样貌形容给老板听,问他是不是见过此人,没想到老板当即就说这人很熟悉,还说他经常来这里见客。

前几天他还带了一个说口技的人来住过,之所以知道那人是说口技的,是因为这人表现欲很强,常模仿别人说话以炫耀自己高超的口技,这老板也是极其的佩服,所以印象极深。

秦保怕有错,于是带着他来辨认。

“没错就是这位客官,他常来我们店里,不会错!”老板很肯定的说道。

“原来那日在庙里,并不是荣儿所说,而是那个人模仿所说!”夏允恍然大悟,他一直疑惑这事儿,倒不是怀疑荣儿,只是想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今一切都明白了。

“你还有什么说的?”

见夏允对自己已经完全不相信,没了回旋的余地,阿狸不再辩解什么,神情也平静下来,他站起身直直的盯着夏允道:“夏允,你也不要太得意,你窝藏朝廷侵犯,好日子不会太长了!”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夏允不禁一愣道:“阿狸,我什么地方对你照顾不周吗?”

“哼,岂止不周,我几乎是活在你的­阴­影下!”

说着他噌的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夏允刺去。

一旁的叶长风早已料定他会狗急跳墙,他飞起一脚将阿狸手中的匕首踢了出去,只听阿狸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底下的士兵立即将他擒住。

“你别得意,就是我死了,你也好不了!”被擒住的阿狸气喘吁吁中仍带着些歇斯底里。

“可是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夏允仍有些迷糊,他自己感觉待阿狸就像自己的兄弟,并没有瞧不起他,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何?

“你夺去了欧阳,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还说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拼命救了她,可是你却娶了她,这公平吗?”

阿狸的眼睛里满是愤恨,每到想起欧阳他的心里就恨透了夏允。

“你喜欢她?可是你并没对我说!如果你说了,我是不会娶欧阳的!”

“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你难道就看不出?你骗谁,仗着你的身份高贵,你就抢走了我的女人,可恶的家伙,还说什么不知道!”

阿狸顿了顿转而又狂笑起来,“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天还是让我得到了她,而且我们上床的次数应该是比你多得多!”

“什么,你这畜生!”夏允抬手就是一巴掌,他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家里捎信说欧阳一直是闷闷不乐,而且身体大不如前,原来是这畜生所为。

想起欧阳,夏允抑制不了悲愤的情绪,伸手拔出身上的佩刀就要向阿狸砍去,只见阿狸大呼一声:“慢着,我还没说完呢!”

夏允的手停在了半空,愤愤的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嗯,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惊人的消息,我可不单单放了一只秃鹫去报信,恐怕你们的愿望要落空了!”一旁的人听后又是一惊……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回 狐疑

在场的人听到阿狸所说着实吃了一惊,叶长风暗暗想道:“若是真如他所说,信已送出,恐怕他们三人便危险了,现在首要的是要知道他将信送与何人。

于是厉声问道:“你要将信送与何人?从实招来,说不定还会饶过你的­性­命!”

夏允将手中佩刀又向阿狸的脖子一逼,碰到那袭人的凉气,阿狸的头微微一颤,随后脸上竟露出笑容。

这一刻他想开了,反正怎样都是一死,想骗我说出,绝不能如你们所愿。

此时他倒是显得英勇,迎刃而起,道:“要杀便杀,费什么话!”

夏允的心中虽充满怨恨,可是他拿刀的手却不知为何微微一颤,垂了下来。

“先将他押下去,再行处置!”声音低低的,充满了酸楚,随后将头转过去。

阿狸被押着走出帐篷,他边走还不时回头朝着夏允露出示威­性­的微笑。

“大哥,他早已丧失人­性­,留着必是后患!”

“可是他毕竟与我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唉……”轻叹一声,夏允的神­色­黯淡下来。

听此,荣儿似乎想起了某个人,是啊,就是生活时间不长,明知道她存心不良,却也难以狠下心看着她伤害自己而不管,何况是如此长的时间在一起!

叶长风此时可没有心思安慰夏允,他在默默的琢磨阿狸所说的话。

这封密信倒是截住了,可是依照阿狸所说的那封又在哪里呢?

阿狸被单独看押在一个帐篷里,他自己心里明白,其实所谓的第二封密信也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

反正是一死,也不能让他们舒坦!他只盼望着能在地下与欧阳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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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大宅子里,男人正坐在镜前,女人站在背后举手轻柔的梳理着男人的长发,还时不时的问道:“这样好看吗?”

透过镜子看到一双纤细­嫩­白的小手不停的忙碌着,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幸福。

多少年了,男人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女人,即使官做得再大,也不娶妻,那是因为他看到的女人都是那么虚伪,总感觉没有真实感。

而眼前这女人的真实的确打动了他,此时他甚至有了娶她的想法。

“过来!”

男人拉住女人的手将女人揽入自己的怀中,女人便顺势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人,男人真想把她吞进肚子里保护起来。

“大人今日是怎么了?”女人温柔的低语着,双手早已环上了男人的脖子。

“我只是想……”他本想说我要娶你的,可是他忽然想起自己都不知道明日是否还活着,他做的事情别人怎会明白。顿了顿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男人不同以往的身态,女人有些吃惊,“大人有话尽管直说,奴婢愚钝!”

女人一脸执着的样子把男人逗笑了,“我想说你的样子很丑!”

“真的么?”女人赶紧转脸望向那几上的铜镜,境里的女人,眉头微蹙,娇羞淡淡,风情别样,实在是看不出哪里丑。

“哈哈哈!”看着女人傻傻的样子,男人顿时大笑起来,笑得是发自内心,释出自我,心底也是轻松无比!

“大人,你真坏!”轻轻的捶打男人的前胸,女人的脸上泛起红晕,心莫名的跳着。

女人对自己的表现感到疑惑,从前也会,但是好像并不一样,那时总是怕自己做不好,处处小心翼翼,感觉是心累,而现在是不一样的,是愉悦轻松的快感。

难道自己动了心?转而一想,不可能,也绝对不能,她的目的是报仇!

两人正嬉戏着,忽听有人来报:“大人,有密信送来!”

“呈上来!”男人站起身,就有下人将一截竹管儿递与他。

从竹管中拿出那小小的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两人已在押送途中,请务必放心!”

“怎么,已经将两人押回来了?”女人的眼角露出一丝喜­色­,她暗自忖道:终于可以报仇了!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眉头一皱自语道:“好像有些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女人接过纸条仔细的看着,与上次的笔迹并没有不同,她是看不出哪里不对。

“嗯……”轻轻的嗯了一声,男人若有所思的抬眼朝外看去,少顷,大声喊道:“阿四,你进来一下!”

一个瘦小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

“那送信的秃鹫,你别喂得太饱,否则它就不会飞回去了!”

这秃鹫送信之前是不能喂得太饱的,不然它就乐不思蜀了,信也就无法送到,这阿四哪能不知,只是事关重大,每次男人都要嘱咐上一遍。

“大人,我刚想和您说这事儿呢,那秃鹫就在外面,我刚刚喂它,它根本不吃!”

“什么,不吃,飞了这么远的路会不饿?把它带进来我看看!”听了此话,男人的心里有些心疼,这毕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不多时,阿四的手上多了只秃鹫,男人接过放在自己的手上细细端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轻叹了口气,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首先是那密信,并不像送信人的口吻,他是从不会在密信中说什么请务必放心之类的话。

再说这秃鹫,飞了这么久也应该吃些食物了,怎么就不吃呢?

还是不死心,他伸手按了按秃鹫的肚子,想看看它的肚中是否有食物。

手刚按下去,只见那秃鹫像受惊一般扑棱着翅膀就要飞走,情急之下,他伸手一抓,那秃鹫肚子上的一撮毛便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再看那秃鹫,扑棱了几下便掉落在地上。

男人上前将秃鹫捧起,只见那肚子上少了羽毛的地方已经是鲜血直流。

将血清理了一下,细细看去,只见一刀口正位于肚子上,此刻已经撕开,刀口旁还有些粉末状的东西,那伤口正汩汩的流着血。

“这真是不错的金创药!原来如此!”男人的嘴角一弯,露出邪恶的笑……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回 逃

阿狸所说果然让在场的人不得安心,三人思前想后,皆想不出这接信的神秘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来这接信之人绝非平常之辈,不但与蒙人有染,似乎在朝中的势力大得很!”

夏允幽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看阿狸之前的所做,可以断定这接信之人绝非一般的角­色­,阿狸不肯说出,所以此人的目的也就不得而知。

他转身对叶长风道:“长风,你还是尽早带着小兄弟,不,是张大人的女儿离开此地为好!”

面对此时一袭女装的荣儿,夏允有些不知所措。

看出了夏允的尴尬,荣儿上前莞尔一笑道:“即便我是女儿身,我与大哥也是结拜过的,既做不成兄弟,以后我便是您的亲妹妹!”

听了荣儿的话,夏允方祛除尴尬露出笑容道:“既然如此,甚好,从此我便多了个妹妹!那事不宜迟,小妹,你与长风速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夏允对张大人也是十分的钦佩,张大人的改革,夏允是举双手赞同,但没想到的是改革还未成功,张大人便撒手西去,家人又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平,再者与荣儿之前的相处,更让夏允深切的了解了张大人一家的正直。

“可是大哥你如何脱身?不如和我们一起离开!”想到阿狸所送的信,荣儿就不免担心,夏允此时也并不安全,阿狸随意按上个什么罪名,夏允便劫数难逃,

夏允岂能不知,可是他不能独自离去,要知道他一走,跟随自己的这些兄弟就要倒霉了,于是他微微一笑道:“你们放心,我早已想好了退路!”

这话当然是安慰两人的,叶长风岂能不知,仅窝藏朝廷要犯一条便可下狱,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正要张嘴相劝,只见夏允轻轻的递了个眼­色­,叶长风明白了,夏允如此说只是想让荣儿尽快离开此地。

“我是了解夏兄的,既然他如此说,必是有了后路,我们只管离开!夏兄是不会有事的!”叶长风附和道。

“京城你们是回不去了,就暂且到我那远房表哥家一避,待风头过后,我会去找你们的!”夏允将一封书信交到叶长风的手中道:“这是书信,拿好,表哥见信之后自然明白!”

叶长风接过信,有些不安的嘱咐道:“夏兄一定要小心!”

“别啰嗦了!照顾好我这妹子,拜托了!秦保,你去挑匹快马,再弄些­干­粮给长风和小妹带上!”

“是,将军!”秦保下去准备了,荣儿看着夏允总觉得有些不安心,欲开口嘱咐几句,却被夏允一句挡了回去,“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便舍不得了!等你们安顿好了,我就去找你们!”

夏允边说边推着两人离开,嘴角虽说带着笑意,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

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想安顿下来,再作打算,于是两人骑上了夏允准备好的快马又启程了!

这夏允呆呆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喃喃的说道:“妹子,一路平安!”那眼神极其不舍。

送走了两人,夏允又重新返回帐中,想起了阿狸,夏允加快脚步朝关押阿狸的帐篷走去。

“将军,您来了!”看守的士兵将夏允让了进去。

疾步走进,只见阿狸手脚被绑,正倚在帐篷上发呆,忽见夏允进来,转而回过神来,吃吃一笑道:“夏将军怎会有空来看我,难不成想让我及早去见阎王!”

那满不在乎的神态深深的刺伤了夏允,他紧握的拳头,手指已经深深的嵌入­肉­中,从指缝中渗出点点鲜血。

“怎么,恨得咬牙切齿吧!我不但占了你老婆,而且还要你倒霉,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倒霉!哈哈哈……”阿狸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似是故意激怒夏允,想看看他愤怒发狂的样子。

夏允几乎已经举起拳头,咬着嘴­唇­忍了忍又将两手放下,道:“你毕竟是在夏家长大,我的父母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为何会这样的恨我!”

想想当时的阿狸,父母死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人,常被别人欺负,夏允不忍心便求父亲将他留在府中,父母是何等慈祥之人,他们从未把阿狸当作下人看待。

阿狸的眼中一瞬间掠过一丝歉疚,但紧紧是那一瞬间,随后嫉妒,愤恨又重新回到他的眼中,“功劳,他们也只是把我当作下人来看待,要不然怎么你去考官,却不让我去,我读过的书并不比你少!”

每当想起这些,阿狸就会怨恨,要是他当时也能进京赶考,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官居高位了!但凡被嫉妒掩埋的人,都会这样想,他们总不会想别人的好,总是尽量的把别人想到最坏!

“可是你当初并没有说你要去!如若说了,我父母是不会反对的!”

“这还用说吗,既然当是亲生的,就应该和亲生的一样对待!”阿狸说的言之凿凿,听起来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夏允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简直惊讶世上竟有如此狭隘的人!

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嘴脸,夏允转过身去低低的说道:“你只要说出背后主使,我便可以饶你一命,否则的话,明日军法处置!”

外表的沉静其实只是假象,不论是谁面对死亡都是惧怕的,何况阿狸,但他不想让夏允看到他恐惧的样子,于是强作镇定的说道:“随你处置,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背后的主使权利一定比你大上几倍,你就等着吧!”说完便笑起来。

夏允已经无心再听那笑声,他疾步走出帐篷,看来他要把自己的事情好好安排一番,不能连累自己的手下。

叶长风和荣儿此时已经远远抛开了军营,朝着南方奔去。

走了一日,两人决定快速行进,到前方的小镇歇息。

马在旷野上狂奔着,天­色­渐暗,两人心情也是焦急,眼看已经看到灯光,忽的一阵疾风从叶长风背后袭来,叶长风啊的叫了一声,荣儿听此一惊,回头道:“长风,你怎么了!”

“没事儿!”朦朦胧胧中荣儿看到叶长风嘴角一弯,满不在乎的说道。

马仍旧在飞速奔跑,此时荣儿才发现那双握住缰绳的手却是愈发松弛,慢慢的没有了力度直至松开。

荣儿大惊失­色­,她拽住缰绳,将马停住,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叶长风的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紧接着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长风!”荣儿下了马将叶长风扶起,方才发现一支飞镖正Сhā入了他的右肩……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回 寒夜凄凉

见叶长风背上的飞镖,荣儿的眉头紧蹙,这飞镖并没有命中要害,以叶长风的身体应该是可以承受的,但看叶长风此时却好像伤势极为严重的样子!心里一紧:难道这镖上有毒?

“荣儿!”叶长风吃力的张开眼睛,声音明显有些微弱,他尽力支起身子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道:“你听我说,现在有人追杀我们,你先走!我随后就到,快!”

说话间,就要将荣儿抱上马,可是身体极其虚弱,终究是没了力气,手垂了下来。

借着月光,荣儿看到叶长风的嘴­唇­已经有些发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额头沁出丝丝冷汗。

“不行,你中毒了,要走一起走,你忘记了,我们决不再分开!”看到叶长风的样子,荣儿更加断定了自己的想法,飞镖一定有毒!

叶长风的用意她心如明镜,上一次她将他一人丢在门口落寞而去,这一次她绝不能丢下他。

叶长风心里焦急,他知道自己中了剧毒,已经走不了很远,此时只听后面的马蹄声越发的接近了,不能再耽搁片刻。

“好,一起走,你先上马!”叶长风强打着­精­神说道。

听此,荣儿先行上马,待坐稳后,刚要转身看,忽听“啪”的一声响起,那马的ρi股被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荣儿还未及反应,瞬间那马便受惊似的窜了出去。

回头看着叶长风,正微笑的看着她,已经慢慢远离了她的视线,那神情让人不安,似乎是诀别前的微笑。

荣儿急了,任凭她怎样拽动缰绳,那马依然飞速奔跑着,她一狠心纵身跃下了马……

叶长风站在那里,看着消失在月­色­里的荣儿,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夫人,他在这里!”随着一个男人的叫声,马蹄声停了下来,几十个人下了马。

一个身穿紫衣,面蒙白纱的女子走了过来。

“果然是他!”

女人望着躺在地上的叶长风,心里怅然若失,双手微微发颤,事前曾经想过的千百种折磨他的方法,此时无影无踪,看着眼前苍白的面孔,她竟然有些心痛。

“阿四,解药呢?先给他服上一粒!”

女人转身朝站在身后的瘦小男人道。

“夫人不是说要他死吗?”

虽说大人并没有明媒正娶,就凭大人对她的那股疼爱劲儿,怎能看不出大人对这女子的宠爱,他们心里早已把她当作明媒正娶的夫人!

“我原本是想要他死的,现在又不想了,我要留着慢慢的折磨他!”

女人面纱后的眸子里露出几分怨恨,镖上的毒药吃三粒解药才能将体内的毒解开,可是她的恨意犹存,怎能这样便宜了他!

叫阿四的瘦小男人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缓缓倒出一粒药丸,蹲下身子将叶长风的嘴扒开放了进去轻拍后背,解药便顺了下去。

“只服一粒应该可以吧!要是死了这戏就不好看了!”

女人的话说得刁钻,但语气里多多少少还是听得出些许担心。

“不会,一粒虽说不能完全解毒,但三五日内是死不了的!三五日之后再服解药仍然有效,这毒是我亲手所制,请夫人尽管放心!”

阿四说的很有信心,别的方面他并不擅长,唯独这制毒是他的兴趣所在。而且研究极深。

女人听了这话稍稍松了口气,她顿了顿,转身看着随行的十来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找那女人,别忘了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是,夫人!”一行人开始四处搜寻。

女人则蹲下身来,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双眼紧闭,嘴­唇­微张,高高耸起的鼻子里发出略显沉重的呼吸。

这容颜并不陌生,不论是恨着,还是思念着,她总会时不时的在梦里看到。

“夫人,都找遍了,没发现什么!”

明明是看到两人从军营里一起出来,可是没成想,半路追来,只剩了一个。

“她怎么能狠下心扔下他自己跑了,这不像她平时所为!”女人低头看着此时昏迷的男人若有所思。

“荣儿,快跑,快跑!”叶长风嘴里发出呓语。

荣儿,应该是她现在的名字,都到这节骨眼了,还想着她,女人的心里恨意又起。心想决不能让你好过,我要让你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滋味!

抬头向前望去,只见不远处星星点点灯光依稀可见。

“阿四,那是什么地方?”

“夫人,前面便是松江镇!”

“天­色­已晚,我们暂且到镇上住上一宿,明日再回去!”、

“可是夫人,大人还不知道您跟来了,晚上若是回不去,大人知道了一定会怪罪的!”

阿四有些为难,本来这夫人就是半路跟来的,若是晚上不回,有什么闪失,大人定会怪罪。

“可是那张清荷还没抓到,你们就不怕大人怪罪,大人还等着抓了她向上头交差呢!我可是最了解这人,所以没有我你们是抓不住她的!”

“夫人与这张清荷相熟?”

“非常熟悉,所以我敢保证一定会抓到她的!放心吧,大人那儿自有我交代,你不必担心!”

这倒是说了实话,这张清荷又有谁比她更了解呢,她要尽快抓到她以泄心头之恨!

“那就依夫人所言!把这男人带上,我们走!”阿四也不再劝说,他相信只要不出意外,大人是不会怪罪的。

几人将叶长风放在马背上,女人也上了马,一行人朝着小镇奔去……

荣儿从狂奔的马上跳下来,摔在地上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醒来。

她心里焦急,立即策马转身返回原来的地方,可是叶长风早已经不在那里。

心下想到:一定是被刚才追赶的那帮人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回想方才叶长风的举动,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也夺眶而出。

“长风,你怎么这样傻,丢下我一个人,现在该去哪里找你?呜呜呜……”想起叶长风身中剧毒,荣儿更是心急如焚。

风停住了脚步,夜静悄悄的,原野上回响着轻轻的啜泣声……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回 客栈

荣儿仍不死心,循着原地找了一圈儿,仍没看到半点人影,她既失望又后悔,心情一落千丈,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正沮丧着,只听有低低沉闷的男音传来,荣儿闪身躲到树后。

“真够倒霉的,一下住进来这么些人,可有的忙了!”

“可不是,害得我们这么晚还得到屠户那里买­肉­!”

“行了,别埋怨了,我们得快点,回来晚了又该被老板骂了!”

两人加快脚步,急匆匆的走过,身边带起了一阵疾风。

这么多人一起入住客栈,难道是他们,这念头一闪,荣儿即刻上了马朝小镇奔去……

到了小镇,荣儿茫无目的,并不知道是哪家客栈,但她断定这么多人一定不会选择小客栈,所以便只打听那些比较大的客栈。

这小镇不比京都,到了深夜,街上便空无一人。

此时已近三更,荣儿算了算已经打听了八家客栈,却都无多人同时入住的消息。

再往前就要走出小镇了,那些人到底会住哪里呢?

正满心疑惑着,忽听一­妇­人厉声说道:“这两个废物,让他们去买些­肉­,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死哪去了!小山子,你赶紧去瞧瞧!”

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强悍的声音极为醒目刺耳!荣儿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形臃肿的­妇­人正站在一家客栈门前。

这客栈比起刚才荣儿所看的几家明显要小得多,就连门口的牌匾也是略显渺小,不仔细瞧,几乎难以看到,只见上面写着不大的几个字:安来客栈。

听刚才胖­妇­人所说,可以断定刚刚那两人是从这家客栈出去的,这样的小客栈哪会一下子准备那么多的食物,怪不得要临时抱佛脚呢!

赶紧上前,荣儿微微一笑道:“您是老板娘吧!”

听到声音,胖女人微微抬头,胖胖的脸上,眉头紧皱。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说话的人,半晌蹦出一句道:“是啊,怎么要住店?”

“嗯,我要住一晚!”荣儿道。

“今天真是邪门了,我这小店平时就没住满过,今天倒好,住不下了,实话告诉你吧,已经没地儿了!”这老板娘也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一晚上竟来了这么些人。

“忘了告诉你了,我是和前面那帮客人一起的,只是我来晚了而已!”荣儿莞尔一笑道。

“哦?”老板娘有些不信任的看着荣儿。

“是不是当中有一个受了重伤行动不方便的人!”这当然是荣儿猜想的,她只是想探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抓叶长风的那帮人。

老板娘胖胖的脸上立即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圆圆的下颌堆满了厚厚的赘­肉­。要知道这帮人对于她来说可是大财神,多少年了也没见这么有钱的人住店,出手大方,而且人又这么多!

“是,没错,我说呢,一个姑娘家的,半夜三更竟然独自行走,原来是与他们同行的,你大概是刚才那夫人的妹妹吧!”

老板娘看眼前的女子一脸俏颜,一身贵气,应该是和先前的夫人有些关系。

夫人?也就是说这里还有个女人?难不成这些人中还有带家眷的,荣儿狐疑着,做这种事,怎会带着一个女人?

容不得多想,荣儿决定先住下再伺机查看。

“我这就去叫醒那夫人!”老板娘说着便要转身进去,荣儿上前一把拦下道:“姐姐恐怕已经睡了,就不用打扰她了,你再给我安排一间就行!钱少不了你的!”

荣儿将一锭银子丢给了老板娘,老板娘那堆满赘­肉­的脸上顿时开了花。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没有了房间!要不这样,我让小山子腾出一间伙计住的房间,姑娘可否将就一宿?”

“看来我是没选择了,也只能如此了!”

老板娘便示意小山子下去腾房收拾。

片刻之后,小山子转回道:“姑娘,房收拾好了,请姑娘歇息!”

听此,荣儿跟随着小山子穿过一个小门儿来到后院。

这院子是四面合围的,虽说不大,却也宽敞。

东、西、南、三面边皆是客房,而北面则是伙计房、厨房以及马厩。

“我姐姐住哪里?”荣儿问道,她要知道这些人的具体位置。

小山子用手一指道:“就在对面那些房间!”

荣儿所住的房间位于北面小门的旁边,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最主要的是这房间正对着,对于客房的一举一动正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倒是个不错的位置。

荣儿进了屋子,将门微掩,留出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以便看到对面的客房动态。

天蒙蒙亮了,寂静的小镇上又重新响起了­鸡­鸣狗叫的声音,这一夜,荣儿不敢闭眼,她怕那些人会悄悄的带着叶长风离开,自己却浑然不知。

一早,对面的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对面正中的房门中走出一个面蒙白纱的女人,仅看那露出的眼睛和雪白的肌肤,便知道这女子并不是寻常姿­色­。

荣儿从门缝中看去,只见女人伸了个懒腰,然后便直直的看着那间屋子。

过了不多时,一个瘦小的男人从一旁的另一间屋子走出来,他在女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女人便疾步走向前屋。

看来要接近那屋子方能一探究竟,还好,荣儿的包裹里一直随身带着些男人的衣服,将头发用发簪Сhā好塞进帽子,她找了一套比较破旧的衣服换上走了出去。

荣儿绕了个弯儿,走进了厨房,看见几个伙计正在里面忙活着。

轻轻走上前去,她朝着那个个子高高的伙计道:“大哥,我是新来的,老板娘让我送些热水给客人!”

“刚来的?”大个子疑惑的看了看她随后说道:“开水就在那壶里,你拿走便是!”

“哦!”尽力压低声音,荣儿提着水快速走了出去。

走出厨房,荣儿拐了个弯儿,随后朝着那间客房走去。

此时两个男人正站在客房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干­什么的!”

荣儿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是来送热水的!”

“热水?这屋不需要热水,你送到别间去吧!”

还没等荣儿说话,两人早已将她推出,虽没看到什么,但荣儿断定,如若这确是劫走叶长风的那帮人,那么叶长风必是在这客房里无疑。

此刻硬闯必是不行,看来只能另谋他策。

荣儿将热水一一送完,故作清闲的样子,走上前去同两个男人拉起家常来,这两人便越发的放松了,没多一会儿,就将事情零零碎碎的兜了出去。

从两人的口中,荣儿知道这是山西府的人此次是专门来捉朝廷要犯的,结果抓了一个,跑了一个。

她心里有了数,的确是那些人,可是他们办案怎会带着一个女人,荣儿心里狐疑,正想详细打听一番,只听那清脆的女声响起:“阿四呢,你们谁见他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荣儿转头看去,只见那个面蒙白纱的女人走了过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回 急切

听那声音,与女人随行的几十人霎时间便站到了院子里,齐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这样的气势也引来了这院里的其他住客好奇的围观。

荣儿悄悄的躲进这些人的行列里。

听女人的声音,荣儿的脑海里立即跳出一个人的影子,但转而一想又觉得有些荒谬,她怎么会同这些官兵在一起,绝不可能!

只听那女人喃喃自语道:“我不会让你们好过!”虽说是自语,声音却不小,站在一旁人听的是真真切切。短短的一句却说得咬牙切齿,薄纱后的她,­唇­边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荣儿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是她?看着那熟悉的眼神,荣儿越发确定了。

这个名字似乎从她的脑海里消失很久了,她下意识的不愿想起那些过往,因为这女人改变了许多原本应该美好的东西!现在她再次出现在眼前,荣儿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阿四呢,我让他搜查屋子,他到哪里去了!”女人再次重复了一遍。

“夫人,我在这儿!”话音刚落,叫阿四的男人从荣儿住的屋子里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匆匆的走了过来。

“夫人你看!”将包裹递与女人,阿四静静站立一旁。

打开包裹,里面除了几件女人的衣服,还有些男装,荣儿抬眼望去那正是自己的包裹。

看来这老板娘已经把自己所说全数告诉了她,荣儿其实早已料到,她本想打探一下便出去另想办法,可是如今看见了老相识,心里立即不安起来。

爱之深,恨之切,就凭她刚才所说,就足以看出。

“夫人,怎么没找到啊,她明明就是住在这间,这小妮子可真够鬼的!”

老板娘不知何时已站在女人身后,一副讨好的样子。

可是女人并不买账,她转身看了看老板娘,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如若是找不到,你的罪过可不轻啊!”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是她……”看到女人狠狠的瞪着她,老板娘不敢再说,立即捂着嘴躲到一旁。

荣儿心里越发的担心起来,没想到长风会落到她的手中,这事儿真有些蹊跷,她怎么会到的山西府,而且好像还很有背景,不论为何而来,以她对这女人的了解,长风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的人,她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给我搜!一个也不要放过!另外她很有可能女扮男装,都给我瞪起眼来!”

女人语气淡漠,冷然中带着几分恨意。

话音刚落,几十个人立即忙碌起来,开始一间间的搜起来,女人跟随在身后,默默的审视着每个角落。

围观的人再也没有了兴致,都慌忙的跑回自己的屋子。

趁着一阵混乱,荣儿提着茶水朝小门走去,守门的两人恰巧是刚刚与她拉家常的两人,荣儿镇静的走上前,向两人打了招呼,然后从容的走到前厅。

大多数人都到后院去看热闹了,前厅只剩下几个喝茶的客人,荣儿整了整衣襟离开了客栈。

将整个客栈搜查了一圈儿,没发现半点影子,女人有些失望,走进那间屋子,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面纱后的嘴角一弯,冷笑一声道:“叶长风,我不信她会扔下你不管!”

忽而那笑容消失,女人的心因嫉恨而烧灼起来,眼睛也露出几分寒光,那绝情的话又响在耳边:“以后你的事儿与我无关,你的死活也与我无关,你休想再用任何事情威胁我!”

真的不能威胁你了么,哼!我倒要试试!女人的嘴角露出得意的浅笑。

抬脚走出屋子,阿四正站在门口,女人上前一阵低语,阿四频频点头,随后说道:“您放心夫人!”

两人正商议着,只见老板娘摇晃着笨拙的身躯边说着边走上前来。

“夫人,我刚听厨房的人说,有一个人说是刚来得伙计,我想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挣钱事儿小,她可不想得罪这些人。

“嗯,知道了,你刚才怎么不说!”女人语气冷冷的,明显有些埋怨,一双狭长的眸子狠狠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人。

被这目光一刺,老板娘全身的赘­肉­轻轻一颤,她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便直说,我还有客栈里的其他人都随时听候调遣!”

话说的好听,其实此时心里只想着一句:“好心当了驴肝肺!”只是不敢说出口。

“阿四,写好以后也发些给他们,把小镇的每个角落都贴满了,我就不信她会看不到!”女人转头对叫阿四的男人说道。

“是!”阿四应了一声,带着胖女人去了前厅,找了些会写字的,准备了纸笔便写了起来……

荣儿离开客栈,就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偷偷的观望着,片刻间,她看到好几个人骑着马从客栈出来,直向通往小镇的路口奔去。

看来大路是不能走了,现在别无他法,荣儿决定绕山道回军营求助夏允。

她急急的朝着小镇的另一方向走去,拐至一街角,一人骑马疾奔而来,荣儿一个趔趄,刚要埋怨,只见那骑马的人迅速下了马,手里拿着一叠纸,之上写着字。

拿起其中一张,那人迅速的贴于街角之上,不大一会儿便引来了一些人好奇的围观。

荣儿走上前,只见那纸上清楚的写到:寻人启事,今有一男,名叫叶长风,身中剧毒,活不过三日,唯有一愿,想见妻子一面,见信,速去安来客栈,错过机会,将后悔莫及!

这看似是一张极有人情味的寻人启示,其实暗里是在威胁她若是再不出现,叶长风将有生命危险。

荣儿岂会不知这是要引她上钩,可是看上面所说也不能完全不信,长风确是中毒很深,若是去找夏允相助,恐怕还未及回来,长风早已毒发身亡,根本就来不及。

既然他们要的人是自己,那就随他们好了,她太了解那女人了,她恨透了自己,相信若是自己去了,那女人应该会泄了心头之恨,顾及旧情救长风一命。

打定主意,荣儿起身向安来客栈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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