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柜震耳子一番劝,七爷终于被说服留下。
马队走几十里路天才蒙蒙亮,日本人划定的无禁作地带草苗齐长,基本成熟的庄稼被蒿草淹没。并屯在六月里进行,庄稼正值铲趟关键时期,日本人不顾及这些,刺刀把农民赶到部落村里,到秋你吃什么他们不管。
“小日本祸害人嘛!”穿过一片黄豆地,一个胡子说,“庄稼莳弄半半落(半道),白瞎啦!”
“地扔啦将来吃啥?屯子不让住,地不让种,农民扎脖呀?”又一个胡子说。
马腿绊在豆棵子上,豆荚炸裂声清脆,金黄的豆粒滚落垄沟里,看来让人心疼。胡子大都是农民出身,他们热爱土地,心疼粮食,恨糟蹋粮食的人。
登上一个土岗,眼前是一片荒芜田地,远见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扦高粱头——用刀割下高粱穗。
“二爷,你看那儿!”前边的胡子说。
晨曦中一溜尘烟卷动过来,摩托车、汽车的引擎声渐大。二柜震耳子说:“麻溜躲起来,日本鬼子!”
胡子的马训练有素,主人带它们到风掏出的沟壑里,磕碰下前腿马便乖乖地卧倒。
二柜震耳子分开树枝望去,两辆摩托一辆汽车停下,一群日本兵将一老一少强行拖走。胡子距离远,没看清被抓走人的模样。他们是祖孙俩,老的叫刘奔儿娄,他们原住的大柳树屯,他带瘫痪老伴和寡妇儿媳及孙子归屯到架火烧部落村,偷着跑出来到租种的地里弄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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