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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影兰不知道深秋的上海,有浓得化不开的悲凉气息。

足足一个礼拜,她让自己忙得混天暗地。

还好答应了傅立航的邀请,她才能在话剧的角­色­中痛快的哭泣,这出戏是童话故事“人鱼公主”的改编剧,恰巧就隐隐约约写照着她的心境。

她,就像人鱼公主最后的结局——化成泡沫、无踪无迹,而潇洒的王子连她是谁也搞不清。

大家对她的演技喝彩不已。

这天清晨,她打扮好正要出门——

“兰儿,又要出去啊?!”雪凝喊住她。

“是啊,老觉得闷闷的,想出去走走——”

“下午还要去彩排吗?我好久没跟你聊聊了,你是不是有心事?”雪凝挺关心地问着。

“季小姐,怎么你还在蘑菇?!别忘了今天要考试,可得走了——”柳书严急忙地走向这里,说:“再迟到,穆教授可会不高兴。”

“不高兴?!才怪哩,你听过木头有情绪吗?”雪凝嘟哝了一句,而眼神中竟闪过一抹光芒。

“快走吧!回来咱们再聊。”影兰向他们道了别,便也叫了辆黄包车,往市郊方向处去。

这些天来,影兰的脑海总浮现这处胜地,硬按捺了许久,最后她依旧来到这里。

一样的湖面、一样的小径,昔日的种种又清晰地映在眼底,熟悉得令她惊心,二十五岁的柳影兰竟幼稚地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傻傻地守在这里,期盼着出现奇迹。

一阵突来的车门关上声,扰了这一切的清静。

只见尹紫萝急急地往湖的另一端走去,令影兰讶异的是,没一会儿,尹紫萝竟挽着葛以淳从那头树丛里走出来,而且有说有笑地朝她这头走来。

影兰想也不想,慌乱地将自己隐入树林中,不敢弄出点气息,待他们人走远后,影兰才掩着心口回家去。

原来这里是他掳掠女人心的秘密花园,而她柳影兰竟可笑地在此处,这下子,连这唯一的疗伤处都不必了。

庆幸的是,她身上利落得快,毕竟这等技巧她早已联系过几回,否则一旦被瞧见,那她连往地上钻个洞的力气都使不出。

中午不到,他就回到家门口了,只见一女佣正摇着下­干­着一男子出大门。

“拜托,让我见见柳大小姐,我真有急事——”

“虞师傅?!怎么是你?!”

见他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影兰就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地领他入内,老到侧厅的小客厅。

“大小姐。求求你。救救巧眉吧——”虞思年竟红了眼眶,哽咽地说着。

“巧眉?!她怎么了?!”影兰也被他扰得紧张起来。

“我爹因赌债还不了。便将我妹妹押给人家,我本来是想筹些钱把巧眉救回来,可是那赌场的老板硬是不肯放人,还威胁我不准见他。否则巧眉就有的受了——”

“怎么没王法吗?!可以告他啊!”

“我也想过,可是他们和警察的关系也好,而且——”

“而且什么?”他最气人家说话说一半。

“而且是我爹说要将巧眉嫁给人家当三姨太,这又算不上犯法,我拿什么去告呀!”

“你娘呢?!他就不闻不问?”

“我娘去世了——”

这件事一团糟,一时间影兰也没个主意。

“我方才求过柳老爷,可是,他说无能为力,现在我指望大小姐了,看在巧眉伺候你这么多年,求大小姐救救他吧!”

“我是在想法子,可是——”影兰来回踱着步,满面愁容的自语着:“光是一个上海市,我就搞不清东南西北了,何况是天津?再说就算我去了,人家也不肯买我这小女子的面子——”

“有一个人可以——”虞思年吞吞吐吐的。

“谁?”不管是谁影兰会毫不犹豫地前去求情。

“是——是葛家少爷。”

葛以淳?!不会吧——

“大小姐,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但是,葛家在天津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官方方面,都得礼让三分,更何况听说要娶巧眉的那个糟老头还跟葛家有生意往来,所以——”

影兰挥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事情不会只有一条路可行,她绞尽脑汁地想着。

“要不——咱们偷偷地把巧眉带回上海?”她说着。

“不行,她此刻被软禁在那老头府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替你爹清了赌债,要他取消这门亲。”

“不可能,那老头威胁我爹的老命,他就是摆明了要新娘。”

可怜的巧眉,才十六岁吧!竟遭此不幸。

“大小姐——只剩两个星期了,巧眉偷偷告诉我,她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贪这荣华富贵,她——她是打算结那一晚血溅保贞节。”

虞思年的陈述,听得影兰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她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即使被葛以淳尖酸嘲讽,她也会冒着被人一­棒­子轰出去抽象险去见他。一条命,值得的。

满室的烟雾弥漫,零乱的床上横躺着具身体。

“铃——”床头旁的电话响着。

葛以淳按住疼痛欲裂的太阳|­茓­,咒骂着抓起了听筒说着:“不是要你别吵我——我谁都不见,管他哪个女人——”他又神智不清地挂回电话。

自从舞会那天起,他就没真正地睡过觉了,无论何时何地,白天或黑夜,兰儿的身影总占着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痛恨这种被宰割的感觉。

“小姐——不能进去啊——”楼梯声阵阵地响着。

“我一定要见他——”

这声音,好熟悉,但他没法子集中­精­神去辨认,但,不管是谁,他铁定踢他出去。

“砰——”门被推门撞到墙壁。

“我数到三,你不出去就休怪我无情。”他头蒙在被子里喊着。

“我有急事,你不帮我,就算用踹的我也不走——”影兰一急,嗓门也大得出奇。

好家伙敢威胁我?!葛以淳一翻身想把这人看个仔细——

“怎么是你?!”他的神智顿时清醒大半。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若非事出紧急,我真的不会来打扰你。”她的眼光充满委屈。

在他布满红丝眼睛的注视下,影兰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看着他憔悴的面孔,邋遢的胡鬓,影兰有种拥他入怀的冲动,不管他是否为她才落魄至此,影兰的心疼没有计较分别。

“别老盯着我,现在什么鬼样子,我自己清楚得很。”他依旧怨恨的语气。

“你瘦了好多——我——”话未竟,而心一酸,她竟然在他面前不争气地掉了几滴泪。

她的泪,滴成了他心口的血。

她再也无法克制地冲上前:“对不起——对不起——”他频频拭着她欲罢不能的眼泪,继而,颤动不已地将她拥在胸前,紧紧地、全心全意地,倾注他所有的思念。

过了好久好久,他蓦然地推开了影兰,又换上副冷硬的表情,说着:“你不必演得如此卖力,我还不见得会答应。”

此刻的影兰,羞愧得只想夺门而出,但——不能。

“我不想麻烦你太多,只希望你能摇个电话到天津,我再前往带人。”她试图冷静地说着。

“你要去天津?!东西南北,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去?”

“有人带路。”

“谁?!柳书严吗?”

“不是,他正在考试没法子抽身,是虞思年,巧眉的大哥。”

“为什么不请你爹派人去?孤男寡女的,你可真放心呵!”他语气带着酸味。

“我爹根本不理,再说他即使愿意,对他派的人我也没信心,这事不能有闪失,否则会闹出人命。”她没好气地说着。

“那你跟那姓虞的挺熟吗?你就信得过他?!”

“他是我的裁缝师傅,何况这是去救他妹妹——”

“他呀——”葛以淳想到他曾见过虞思年量着兰儿的三围,不免皱了眉:“居心不良——”

“怎样?肯不肯帮忙?”影兰有些焦虑。

“帮你有什么好处?”他有种落井下石的笑意。

“你——”她煞住了差点出口的三字经,脸­色­难看地怒视着他说:“要怎样才肯帮忙?!”

“答应我两件事——”他若有所思地说着。

“哪两件事?!伤天害理的我不会答应——”

“第一件事,由我陪你去天津,不准那姓虞的跟到——”

也好,免得到时事有变卦,毕竟葛以淳本人在天津还是挺济事的,再说,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相处,于情于理,影兰没勇气说不。

“第二件事呢?”她又问着。

葛以淳笑着有些诡异,“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在葛以淳的担保说服下,柳知然终于点头让影兰上天津,当然,他也这对年轻人摇头叹息,明明是佳偶天成,再闹得一番波折后,竟又相偕前往天津,令他这老头满头雾水,不知是该忧或是该喜?!

只有书屏暗自欣慰。

“姐,你这次会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顺利的话来回顶多一星期——”

“可是,话剧比赛怎么办?”

“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这怎么办呢?”影兰放下手中的收拾的行李,满脸愁容地叹气。

“要不我向傅大哥说一声,大家商量看看。”

“书屏,我想——”影兰其实没那份心情再参加什么话剧,倒不如趁此机会推托掉,于是又说:“我这次恐怕赶不回来了,麻烦你替我向同学们道歉,并请傅立航另外挑个人顶替我——”

“可是傅大哥一定不答应,他——”书屏故作为难地说着。

“不答应也不行啊!除非演空城计。”影兰有些不耐烦了,“而且你是剧务,先哄他挑个人背剧本,反正届时我没回来,那个人就得补上,好了,就这样别再说了。”

好不容易将书屏请出房间,影兰有些虚脱地瘫坐在床沿,这些日子以来,她内心的起伏几乎耗散了她所有的体力,尤其是那天见到葛以淳憔悴的神情,她的胸口似乎被人狠狠地重击一番,闷得她夜不能眠。

更气恼的,是她竟然还期盼着明日的天津之行。

对于葛以淳,她自知没资格去争取,但又无法割舍,她真希望赶快梦醒,睁开眼后完全是她柳影兰的天地,是好是坏,全归于一。

但,付出的感情呢?能不能也笑说着一抹而去,然后再轻易地作下个梦境,付出下一段梦中情?!

影兰真的很努力地在安慰自己、哄骗自己。

“兰儿——”

忽睡忽醒间,影兰似乎听见遥远处传来的阵阵呼唤,隐隐约约见到满头白发爷爷的眼泪。

“爷爷,我在这儿——”她痛心地回应着。

“回来呀——兰儿——”

重复又重复,间断又模糊,但字句里的呼唤,声声都似乎将影兰向前拉进。

“不行——”影兰倏地惊醒坐起,额头上的冷汗是她挣扎的痕迹。

“现在不行,我还没救出巧眉,不行,不行现在回去,不可以——”

喃喃自语的她,没仔细看出心底的秘密,巧眉固然要紧,但这不是原因。

她不能承认柳影兰早已醉倒在葛以淳的款款柔情里,那太庸俗、太懦弱、太伤害自己。

所谓地大物博,她今日才见识到。

以往坐火车从台湾头坐在台湾尾也不过几个钟头,睡个觉、打个盹也就过去了,哪像这般遥远,捱了十几钟头还不到终点,唯一庆幸的是,订的包厢可坐可卧,完全具有隐私­性­,不必大家伙­干­瞪眼地耗上整日,无聊透顶。

北方的气候,冷得早。

下了火车的影兰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

“披上,免得受寒了。”葛以淳适时地为她披上外套,动作自然地令影兰有些妒意。

“很熟练嘛,真不愧是葛大情圣,动作都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她冷嘲热讽地糗着他。

“哪里,请柳大小姐多指教。”他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笑意。

“不敢!还是留给尹大歌星吧!”

一路上,他们就是这副模样,你来我往,兵来将挡,战战兢兢地深怕一个闪神,就失了心中的一寸地方。

尽管疲累,一到了饭店稍微休息后,他们便开始急忙地打听消息。

“如何?姓李的可联络上?”影兰揉着酸疼的两腿问着。

“没有,据我派去的人回报,那姓李的似乎是要定了那位虞巧眉,一听说我找他谈这事,便佯称有病上他处静养,至今没透个消息。”

葛以淳也疲倦地揉着太阳|­茓­,全身瘫坐在床沿。

“来,喝些热茶。”影兰递给他一杯清茶,面有疚意地说:“真抱歉,让你跑这一趟,其实你可以不必来——”

“你又怪我多事?”他啜了口茶。

“我是不想欠你太多——”他站在他的面前。

“不多——”他嘴角牵动一下,说着:“一个要求而已——”

不担当生气,这一说又挑起了影兰的不满。

“我已经不抱期望了,你的要求会‘高尚’到什么地方?”她说着。

“那好,为了符合你的想象,我会尽量朝卑鄙无耻的水准去想。”他斜眼地瞅着她。

“葛以淳,你——”

影兰顿时接不下去,惟有面对他时,她那惯有的冷静才会失去,难不成他是她的客星?!

“你想象的是什么?!”他故作疑惑地看着她的满脸通红,“说出来我也可以做个参考呀!”

他真爱死她害羞又不服输的牺牲模样,这朵小兰花又固执又倔强,屡次抵抗着他充满爱慕的眼光,惟有此刻,在满脸的红晕下,他才能瞧见她软化、柔情的心,他葛以淳才能稍微抚平些当他面对她的无力感与沮丧。

二十七岁的他,过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尝尽了奉承谄媚、投怀送抱的风光,他实在不满意自己竟会败在这个小女孩的一颦一笑里。

输了面子不打紧,更惨的是,连心都不听使唤了,为此,他可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非得重新找回自己。

因为距离,更添神秘;因为得不到,更加不甘心,葛以淳总是如此地告诉自己,所以,他要掌握一切,就必须先赢取她的心,然后,他才能骄傲地走出这片迷情,而到时,这朵小兰花就会想尹紫萝或他曾经交往的女人,好似雁过寒潭,只映倒影,不留痕迹。

而葛以淳,永远是座潭,他的心不会为谁起涟漪,他的理智永远会客观地战胜虚幻的感情。

他不是无情,而是太过保护他的心口的那片天地,在重尽现实社会下的丑恶人­性­,许多人,不分男女,为了虚荣、为了利益,可以毫不吝惜地贱价出卖心灵,这一切他完全看在眼底,也寒透了心,他可以揪住这些人的弱点而从不轻易摊在阳光下,让人一目了然、无所遁行。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他说服着自己。

“葛以淳,请你庄重一些,我不是你在上海的那些莺莺燕燕。”影兰过一会儿才从慌乱中走出,“我要回房去了,明天见——”

“等一下——”他一把拉住了她,一使力地使影兰失了平衡地倒向他的声旁。

他的鼻息搔着影兰的耳朵,也搔痒了影兰的情绪,令她更加紧张不已。

“你——”她说不出话,只是瞪着大眼泄露了心情。

他笑了笑,放开了她,径自蹲了下去。

他依旧不语,只是轻柔地用手来回搓揉着她的小腿肚及脚踝,不是轻慢、不是调戏,而是份浓郁的窝心与甜蜜。

“还酸吗?”他低沉的嗓音催眠着影兰的意志力,“你当然不是我上海的那些女人之一——”他用那深情的眼光凝视她,“你是我的绝妙好兰,我这双手就是用来呵护你的。”

他的举动,对她无一不是震撼,她实在很难再伪装下去,若不是看得太远、想得太深、计较得太仔细,她真想丢开一切,轰轰烈烈地爱个尽兴。

但——她不能。她不能以柳书缦的身份接受他的感情。

自始自终,葛以淳眼底的深情皆为柳书缦而凝聚。

柳影兰只能算个戏子,演着别人的角­色­,淌着自己的泪滴,甚至于连何时落幕下戏,她都无能为力。

这晚,她又听见来自远方的呼唤,似乎更提醒她不该遗忘那原本属于她的空间。

接连两天,她在恍惚中依旧进行着搭救的事宜。

只是他更体贴入微了,不论何时何地,他总会不矫作地给予她适切的照应。

就像那天下午的大雨,把措手不及的他们淋湿得狼狈不已,他不说二话,将影兰径自地搂在怀里,披上了他的大风衣,一路上就如此地跑回饭店里。

回到了饭店,各自回房换了­干­净衣裳,他又捧着热乎乎的姜汤来到影兰的面前,催促着影兰喝下去,而他则是坐于一旁,沉默却细心地用毛巾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发丝。

他的关心,没有压力,自然温馨地像老夫老妻。

走在街上,他随时护着影兰的身体,怕是个不小心被拥挤的人潮或卤莽的车辆给擦撞了。

坐在车里,影兰一个喷嚏,他就接着摇上车窗,为她披上外衣。

吃饭时,他会顾不得她的抗议,拼命地夹些营养的食物命令她吃下去。

睡觉前,他又端上杯热牛­奶­,并且用他那双宽厚的手掌按摩着影兰的肩膀。

他待她犹如孩子般宝贝,不只影兰感动不已,就连葛以淳自己都对自个儿的行为举止惊讶莫名。

他原先只想设个网,让她不由自主地掉下去,可是,后来他发现,他竟被自己织的网缠得脱不了身——他沉醉在对她的付出里。

施比受更有福,今天的工是亲身经历了,更恐怖的是,他已经不满足这一切,他开始想到要延续这份感觉再长些,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或许一辈子的时间。

“叩叩——”一阵敲门声。

“请问这是葛少爷的房间吗?”门外的汉子以狐疑的眼光看着开门的影兰。

“我是——”葛以淳放下话筒,一个箭步地冲到房门口,看着对方的暧昧神情,葛以淳开了口:“我是葛以淳,这位是我内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汉子一听,连忙收回放肆的眼光,卑恭曲膝地向前递上了一封信,“葛先生,这是咱们调查到的内容。”说毕即将赶紧离去。

“怎样?”影兰迫不及待地问着。

“原来巧眉不是虞阿牛亲生的,她娘算是给虞家当续弦,而新娘子嫁进来时,便已有两个月身孕了,这事虞家街坊邻居都知道,不过谁也不清楚孩子的生父究竟是何人。”葛以淳若有所思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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