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期间的种种遭遇,让我心如死灰,性情大变,对冒辟疆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温柔体贴
第一个发现我和以前不同的,是留守如皋的翠缕她十岁开始跟着我,那时我还是绣庄小姐,她家乡遭灾,颗粒无收,随爹妈一起背井离乡地来到苏州谁料刚到苏州,她爹妈就染上了瘟疫,双双辞世,她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流着泪跪在路旁,欲卖身葬亲,正巧我从那儿经过,心生怜悯,出银替她葬了父母Hxm
之后她就一步也没离开我,陪着我进“媚香楼”倚门卖笑,又陪着我进冒府“水绘园”当人小妾
先是翠缕的我的铂搬来被褥,睡在我木床的踏脚上
傻蛋趴在门边,摆出个标准的狮身人面像造型,以期吸引我们的注意见没人搭理它,又忍不住把尾巴高高竖起,旗帜一样,在身后大幅度地招椰见仍没人搭理,终于按耐不赚站起来一个短距离助跑,就飞身跃上了翠缕卧着的床塌
翠缕惊叫着一把抓起床边的笤帚,把它轰了下去
傻蛋不甘心,绕着床榻散步,继续寻觅时机,准备展开床榻攻占拉锯战
“臭狗啊臭狗”翠缕不敢放松警惕,紧盯着它骂
此后无数次,傻蛋惹得这个灵秀温婉的江南女子忍无可忍,擎着扫帚于大庭广众之下,指天指地摆出各种河东狮吼状,生生把个温柔贤惠的美女形象毁得干干净净
这是后话
我看看窗外,天已尽黑,轻薄的月白纱窗已暗如墨染
“时辰不早了,把门拴了休息”我吩咐翠缕
“冒公子还没来呢”翠缕虎视眈眈地瞪着傻蛋,头也不回地回答我
我脸色一寒,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弹到了地上--这门,非锁不可他还想睡在这里?做他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也不知我瘦弱的身体怎么会忽然爆发出无穷的力气,反正,我大步流星,几步就奔到了门边,把门栓了一道又一道,还不放心,又费力地挪过一张重若磐石的石杌,顶在门后,确定用滚石战车都不一定擂得开这门后,才如释重负地直起腰,拍去手上的灰尘
翠缕为难地看着我,欲言又止:“小姐,冒公子……”
“什么毛公子,本小姐没兴趣侍候,”我摆摆手,不由分说地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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