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他不愿骚扰她,绝对不愿意。可是,如果不能观察一个不寻常的心灵,从中学到更多的精神力学知识,又怎么配做一名发言者?
于是他说:“诺微,我要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心情尽量放平静,一句话也别说,也别想要说什么。只要想着睡着了,你懂吗?”
她的恐惧感立刻复发。“为何要我这样做,师傅?”
“因为我想考虑一下,怎样才能使你成为学者。”
毕竟,无论看过多少书,她终究不可能了解身为“学者”的真正意义。因此有必要了解一下,她心目中的学者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开始探入她的心灵,手法无比精妙又极度谨慎,并没有真正接触,却能感知其中的内容。就像将手掌放在光滑的金属表面,而不留下任何指纹。结果他发现,她以为学者就是永远在读书的人,至于为什么读书,她却连丝毫概念都没有。对于她自己成为学者这件事,她心中的图像是继续日常的工作,煮饭、洗衣、擦地、搬运东西、听从吩咐。只不过是换成在大学里干活,因此可以接触许多书籍,而她也能有闲暇读书,然后就能“变得有学问”,但那只是非常模糊的念头。将这些想法加在一起,等于她想在这里做个仆人——他自己的仆人。
坚迪柏不禁皱起眉头。一名阿姆女仆——平庸、粗俗、无知、迹近文盲——简直难以想象。
他只需要改变她的想法就行了。一定有办法能调整她的欲望,让她心甘情愿当个农妇。这必须做得不着痕迹,要让德拉米也无从挑剔。
或者她正是德拉米派来的?这会不会是个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是引诱自己去干扰一个阿姆心灵,然后就被抓个正着并遭到纠举?
荒唐,他果真出现了妄想症的迹象。在她单纯心灵的某个角落,精神细流需要稍加转向。只要轻轻推一下就行了。
这样做是违反法律的,但是,不会有什么害处,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他陡然停下来。
向后退,向后退,向后退。
太空啊!他差一点就没注意到!
难道自己真的产生了幻觉?
不可能!现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里,他能辨识得清清楚楚。有一根最细微的精神纤维显得凌乱——一种不正常的乱象,可是又过分细致,几乎没有分歧。
坚迪柏赶紧钻出她的心灵,轻声说:“诺微。”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什么事,师傅?”
坚迪柏说:“你可以在我手下工作,我会让你成为一名学者……”
她眼睛一亮,兴奋地叫道:“师傅——”
他随即察觉她要跪在自己脚下,连忙伸出双手,使劲抓住她的肩膀。“别动,诺微。待在原处,不要动!”
他好像在跟一只稍微受过训练的动物讲话。直到看出命令贯穿她的心灵,他才松开手。刚才抓着她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的上臂肌肉好结实。
他说:“假如你想成为学者,就要表现得有学者的模样。这就代表说,你随时要保持肃静,随时要轻声细语,随时要听从我的指导。此外,你必须试着学习我的说话方式,还得和其他的学者接触。你会害怕吗?”
“我不会惊吓——不会害怕的,师傅,只要你跟我一起。”
“我会跟你在一起的。不过,我得先为你找一个房间,替你安排盥洗室、餐厅座位和适当的衣着。你必须穿得像个学者才行,诺微。”
“这些系我全部……”她的口气突然变得哀伤。
“我们会帮你找些合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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