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是杀人老手,一刀刺进咽喉并没有马上拔出来,刀刃转动割断食管,一腔子血全漏到了肚子里,那日本兵哼也没哼就断了气。
火堆旁的人还在昏昏欲睡,谁也没有发现刚才的异常。乌云如羽毛般飘落隐在树后,见两个人靠着树干打盹,匕首顺着他们的软胁刺进了心脏,滚烫的血洇湿了棉袄,人也躺了下去。
二人身子一歪,旁边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那军官喝斥了几句,见他们没有反应,过去踹了一脚,赫然发现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吓得大叫,战刀也拔了出来。
剩下的兵背靠着火堆围着一圈,举枪搜索敌人可能藏身的阴影,翻译早哆嗦成一团,连话也说不出来。看得出来这些兵是经过良好训练的,在死了三个同伴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高度冷静。
而此时乌云又回到了树上,距地面5米高的树枝上,隐遁在黑暗之中。
下面的人没有发现凶手,心里更是发虚,也不敢在这里休息了,催促那些老百姓起来准备赶路。
然而乌云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的,杀戒已开,不尽兴是不行的,乘胜追击更是吓破敌胆的最好方法。在对方没有斗志的情况下,以一敌百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看这些日本兵用枪托砸那些人准备起程,乌云拽出长刀脚蹬树干猛扑而下,刀锋过处一个日本兵的脑袋应声而落,再斩断掉一人左臂,狂暴的杀气压得火堆几乎熄灭。
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无论是押解的差役还是镖师早就应该四散奔逃了,可这些是训练有素的战士,除了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灌满武士道精神的脑袋也与吃皇粮的满清兵有些不同,
为首的军官怪叫一声,举刀向他劈了过来,乌云刀反手上撩,左手匕首顺势扎进了他的肩窝,一脚蹬翻,剩下的四个日本兵端着刺刀围过来,没头没脸的一顿攒刺。
乌云左躲右闪,身上也挂了彩,但伤口却让他更加疯狂,抬脚踢在火堆上,木灰火炭满天飞舞,迷了众日本兵的眼睛,乌云扑过去趁机将四人格杀!
要说这些日本兵早可以开枪将乌云击毙,但日本步兵操典上规定近身格斗时一切士兵、军官都不可以开枪,必须白刃肉搏,所以让乌云能够突袭得手。
这种规定看起来僵化、死板,但也有其道理,一是怕近战中开枪误伤,二是军队向士兵头脑中灌输这种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正因为如此东洋铁蹄才踏遍了大半个中国。
烟灰散去,乌云如厉鬼般站在那军官身旁,日本军官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嚷嚷,乌云哪有耐心听他讲许多,手起刀落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回头,那翻译手脚瘫软正往回爬,乌云赶上前踏住他的背心:“别爬了,还跑得了吗?”
那翻译磕头如捣蒜:“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也是混口饭吃,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您放我一马!”
乌云冷声道:“早知如此你就不该干这缺德事儿,现在后悔也晚了!”
那翻译肝胆俱裂:“你敢杀我!皇军不会放过你的!抓住你就凌迟处死!”
乌云打了个哈哈:“皇军?皇军算老几?爷爷我祖辈都是干这个的,皇上都不怕,还怕皇军?见你的皇军去吧!”说着手里长刀一紧刺入了翻译的后心。
拔出刀,蹭干了血迹,乌云看了看这些老百姓,自己虽然救了他们,但也并不想有太多纠缠,用刀将他们肩上的铁丝斩断,回身就走。
这些老百姓也吓傻了,看着这胡子也不敢说话,生怕哪句话没说对自己小命也丢了。
乌云也没理他们,转身要进树林,就在此时身后一声枪响,整个人像被车撞倒一般栽进了雪地里。挣扎着回身一看,原来那个被斩断左臂的日本兵并没有死,见乌云要逃,操典上规定此时可以开枪,当即半跪在地上单臂持枪给了他一枪。
那日本兵单臂无法再次给三八大盖上膛,怪叫着持枪向乌云冲过来,老百姓们见此一拥而上夺了日本兵的刺刀,三两刀也送其见了阎王。
杀了日本兵,这十多个老百姓跑到乌云旁边,见子弹击穿了他的胸口,血流了一地。
“拿草木炭过来!给他止血!“一个男人喊着,过来扒开乌云胸口的衣服按住伤口,一扯之下大沓的银票掉了出来。
“……”在场的人全愣住了,人性中的善与恶瞬间产生了变化。
一个女人捧着木炭跑了过来要往伤口上堵,却被那个男人抬手拦了下来。
“大兄弟。”那男人看着带血的银票:“咱们都是苦命人,你救俺们一命,俺们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恩情。现在你受了重伤,眼看也不活了,不如好人做到底,把这些银票也分给俺们,让俺们也舒舒服服的过个后半辈子,你看好不好?”
乌云喘着气,瞪着他一言不发,而周围人的眼睛现在都盯在银票上,谁也不敢去看他。
那男人见状轻轻把乌云放在雪地里,率着众人给他磕了三个头,转身顺着原路跑了。
乌云躺在地上,那一枪并没有打在他的要害之处,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不致命,真正击垮他的是同胞的自私、冷血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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