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知道自己要敢说个不字,也许他明天还是黄牛县的县委书记,但保不了后天还是,后天还是,就保不了大后天还是。什么是政治?服从,无条件的服从。上级永远都只需要服从的下级,说得不好听点,就象是一件被使唤的工具。否则,就会听到一句话:滚蛋去吧。
不怕管,就怕管啊。
以前,他在很多事情上对自己的下级摆出神一样的态度,是非都是他说了算,想吼就吼,想骂就骂,他知道自己扼住了别人的咽喉,今天,他才更深切的体会,自己的咽喉被人扼住了,有多难受!
终于,他只能沉重的叹口气:“一切,刘市长您说了算吧!”
刘市长笑了:“看来你当官当到这个位置上不是靠捡来的,是有一定本事的,很有前途啊。”
他只能很尴尬的笑,象摇尾乞怜的狗,但心里,却在骂姓刘的祖宗十八代,狗娘养的。
刘市长说:“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处理好吧,我相信王书记还是很有能力的,可以处理得很好。另外,公子的医疗费用,多少,报个数给我,还是应该给的。”
他王大权是差那点医疗费的人吗?
还不如痛快点,送个大人情:“刘市长您就不用客气了,这件事情麻烦了您本来就挺不好意思,哪还应该要什么医疗费。”
其实,刘市长知道他是不会要的。他让王大权陪着,去医院看望了王少,好言的安慰了,说希望他以后能与李不苟和睦相处。然后,他又假惺惺的说应该给点赔偿。
王大权说:“您这样说是看不起我王大权了。让您为这事忙了,还要您的钱,哪有这么个道理。”
刘市长很满意的走了,转过身他却打了电话给朱自然人大主任的战友张有亮说:医疗费还是需要的,伤得那么重。拿一二十万就好了。
张有亮也不是傻子,知道王大权是不可能也不敢接受赔偿的,如果他还想继续在官场上混的话。但是他没有说什么,知道刘市长是为了自己的腰包,大家心知肚明,反正这钱又不是他出,于是答应得很痛快:“应该的,应该的,我回头帮您把钱送来。”
可悲的是王大权,刘市长的车一溜烟不见,他还傻子一样的站在那里,想这算什么事儿,你打了我的耳光,我不但不能追究,还得先谢谢您看得起我,然后再象您道歉,不好意思,把您手打痛了?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儿?
这不是什么事儿,这是政治。他其实很清楚。
回头他安慰了下自己的儿子,让他想开点,同时叮嘱他:这是一次教训,以后,该收敛了。
王少却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实,他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他这位黄牛县的黑道大哥,败给李不苟这样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混混了。
他对这件事很置疑:“这么久了,李不苟怎么可能钻出来这么大个亲戚?”
王大权说:“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
王少说:“这事肯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