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寅农,你不要老是这样说。”单单是想象一下,我都觉得难受。
“可是那些鸽子很快就会被吃掉。”
“但是它不应该再为这件事担心。”
“你不放心的话……”
“明天你来找我,我要和你一起去。”我飞快的说道。
“好吧,六点。”他说的那么快,让人忍不住猜测他本来就想拖着我去做这件事。
心里有事,我总是睡不好,第二天五点钟,我就悄悄的爬了起来。一个人跑到厨房为全家人热了牛奶,王瑶女士起床以后,发现我在厨房里晃来晃去,差点高喊抓贼。
好不容易等到差五分六点,我决定抱着书包到楼下去等苏寅农,没想到一下楼便发现他已经来了。
等人似乎是他的长项,我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不急不燥的猫趴在自行车座上,早晨的风将他额前的一丛黑发吹得直立起来,带着一点落拓不羁的痕迹。
今天又是一袭黑衣 ,不同的是上衣是一件中山装,第一次发现这种衣服也可以穿出时装的效果,“这件衣服是银灰色的吗?”他笑着问我,好象一个故意捣蛋的顽皮小孩儿。
我想起他说过缝在衣服里的汉字标签,知道他在开玩笑,便假装附合道,“当然,很漂亮的银灰色。”
他满意的点头,马上邀功请赏,“我放过了你的遗忘。”
“哦?”
“鸽子。”
我们骑车去了明湖广场,我知道那里有一群被驯养的鸽子,每天有游客为它们投食。
到了目的地,苏寅农从一个小布包里拿出“遗忘”,“你看,我在它腿上绑了红布条,上面写着它的名字。”
我伸手接过来,阳光下鸽子粉红色的小脚上缚着一根铅灰色的布条,我的心突然痛得揪成一团,“苏寅农,”我轻声的唤他,“你自己找到的红布条吗?”
“不是,保姆帮我找的。”他好象被迫承认抄袭一样有些尴尬的笑着。
“你真好,红色是幸运的颜色,小鸽子再也不会受苦。”我把鸽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放了它吧。”苏寅农走过来慢慢的打开我的手,鸽子飞起来的一瞬间我的眼泪绝堤。
“你救了它。”他轻声呢喃,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苏寅农,让我看一下你写在衣服上的颜色标签。”我推开他,低声说。
“这一件没写。”
“那谁告诉你它的颜色呢?”
“保姆以前告诉过我,只有这一件中山装,所以不用写字,也能记住。”
“不要再告诉别人你衣服的颜色,它其实只是接近银灰色,在我看来它更象是黑色的。”我摆弄着他胸前的铜扣子,想不通他的保姆为什么也会搞不清颜色,难道真的那么巧,她也会是色盲?如果不是,我不愿意再往下想。
“是不是那根布条也不是红色的?”苏寅农看着加入鸽群的“遗忘”,笑着问我。
“我喜欢你选的颜色,很漂亮的红色。”
“真是疯狂。”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用了大概一周的时间学会了骑自行车。
当然周五的晚上除外,我们都知道罗浩阳不会同意放弃给我补课,就算他不教我什么,我也必须如约去他家里报到。
周六的上午,我和苏寅农约好去明湖广场看望我们救回来的鸽子,他还答应带我去骑双人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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