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高声说笑,同时释放出怪异的烟酒臭。
电梯走走停停,我飞快的转着念头,他到底想把我送到哪里,才会离开?
很快,我们站在一楼的大堂里啦。
我无奈的看着杜渐,听到他正在对我说话,“我已经明白,你不想让我对你有好感。那些小把戏你大可不必再费心去做了。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你想回家,我现在送你回去。如果不想,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说一会儿话,而且我有话跟你说。”
我感到有些泄气,并且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脸红,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能做的似乎只有乖乖的听他的话。我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对于这样一个把西装穿成另一层皮肤的男人而言,除了站在他的面前,我不需要做任何事,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对我这种女人感兴趣。
不用我强调,他会自动把我划到以吃红烧肉为最高享受的那种女人堆里。他眼里的女人应该是那种喝红酒吃西餐,身上有着我叫不出名字的香水味的的女人。
“想好了吗?”
突然想明白以后,我改变了主意,“想去吃一大杯冰其淋。”
“离这儿最近的一家是对面的DQ,去那里可以吗?”
五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坐在DQ的店里了。送餐的小妹把一只丰满的香蕉船摆在我的面前,杜渐手里的杯子中盛着一杯桔黄|色的桔子水,我很快发现他只是把它当做一个道具,并不会真的去喝。他之所以叫了一杯那样的饮料,无非是怕我一个人吃东西时会尴尬。
“为什么要那样做?”坐在我对面的杜渐,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
“好玩儿。”我舀了一大勺冰其淋放在嘴里。把冰其淋含在嘴里的感觉甜蜜的让人想叹息,“生命是如此的美丽。”
我挑衅的看着眼前这个将一杯甜橙饮料拿在手里把玩的男人。
“你这样说我不是很奇怪。”他抬起头再次看我。
我试图辨别他话中隐含着的意义,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我以前见过你。”他放下杯子,拿起香蕉船上的另一把小勺子,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跟我争食冰其淋,结果他只是将小勺伸到他的杯子里开始慢慢的搅拌。
“你并不想喝它。”我说。
“我买下了它,可以对它做任何事。”
“是吗?”我吃下另一口冰其淋,既然他无意染指我的冰其淋,那我也不必管得太多。
“很久以前,在罗奶奶家门口,你曾经跳到我的面前,很大声的跟我说:我叫宁羽西。我相信你已经不记得了。”他继续搅拌杯子里的桔子汁,让它们形成一个一个美丽的旋涡。
我咬住伸到嘴里的勺子,象是被魔法棒点中一样,动弹不得。
后来,我听见是自己的声音在说话,那些话被我说得语无伦次,“没有全忘,还能记得一些。我……忘了你长什么样,还有你的名字,叫杜小松,也叫杜渐,现在我想起来了。还有疯妈妈……我在梦里见过她,还有衬衫的事……对不起。”
“没关系,那时候你太小。”他认真的接受了我的道歉。
“疯妈妈,你母亲,她还好吗?”我胡乱的伸手在餐桌上抓着,杜渐把一片面巾纸递到我的手上。我紧紧的握住,又好象它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突然将它丢在了桌子上。
“还好,她一直想着你。后来……她的病治好了。但是她记得你,还说就象做了一个梦一样。”
“……”
“你在做园艺吧?”停了一会儿,他问道。
“你知道,我为今天的事觉得难为情,还有以前的事。”
“我是不是也应该向你道歉?为当年我……打过你的事。”他谨慎的选择了字眼,“你还没有回答我前一个问题,你在做园艺吗?”
“一定是宁林森告诉你的。”我百感交集,无心的低语道。
“不是,我在公司里看到过你,你去维护花卉的时候。”
“哦,我没想到,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环顾小小的冷饮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我觉得好象是在做梦,你怎么会记得我呢?”
“我比你大,记得的事情要比你多。不过,记得的都是你小时候的样子,我是通过你的名字,认出你的。你维护花卉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很神奇。”我只能这样说。然后我告诉他,“我和一个同学合伙开一个店,做花卉园艺,也会给一些企业提供植物的出租。”
“单位总务科的人告诉我,你的店叫香浓园艺。”
“是。”我不好意思的笑。
那一晚,我让杜渐送我回家,回海边的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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