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情感教育 > 第9章 上卷(9)

第9章 上卷(9)

“应该从钟情棕发女郎,转向钟情于金发女郎!这是你的看法吗,杜萨迪耶老爹?”

杜萨迪耶不回答,大家都逼着他发表意见,以便知道他的爱好。

他红着脸说:

“那好,我呀,我愿意爱着一个女人,永远一个!”

他说这话的态度如此诚恳,以至于大家一时都鸦雀无声。一些人对小伙子的这种单纯和天真表示惊讶,另一些人可能从中发现了他们自己心中妄想得到的秘密。

塞内卡尔把他的啤酒杯放在壁炉架上,独断专行地宣称,卖­淫­嫖娼是专制的产物,婚姻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最好两者都应戒除。戴洛里耶把女人当做一种娱乐和消遣,没有别的。德·西伊先生把女人看成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在一位虔诚的祖母的眼皮底下抚育长大,他觉得这些年轻人的聚会就像不健康的娱乐场所一样吸引人,又像在索邦大学里一样,让人能接受教育、获取知识。人们舍得花时间给他讲课,他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直至想抽烟就抽,尽管每次都引起恶心难受。弗雷德利克给予了他极大的关怀,他欣赏他领带的颜­色­,大衣的毛皮,特别是他的高统皮靴,像手套一样地薄,看上去又亮泽又­精­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他的马车在下面街上等着他。

有一天晚上,他刚刚出门,下起了大雪,塞内卡尔开始同情他的车夫。接着他就宣布反对黄手套,反对骑士俱乐部骑士俱乐部起源于英国,负责驯马、赛马等事务,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法国贵族也开始组织这样一个俱乐部。。他认为在很多情况下,一个工人比这些先生们要重要得多。

“我至少在工作!我穷!”

最后,弗雷德利克不耐烦地说:

“这还用说吗,明摆着。”

数学教员记恨着这句话。

但是,勒冉巴尔说他了解一点塞内卡尔,弗雷德利克为了向阿尔努的朋友表示礼貌,请他来参加星期六的聚会,这两位爱国者相聚在一起,彼此会感到很惬意的。

不过他们两个不完全一样。

塞内卡尔——脑袋是尖的——只考虑原则问题。勒冉巴尔则相反,他只看事实中的事实。最让他担心的,就是莱茵河的疆界1830年以后,很多法国人希望再进行一次革命的战争,取消1815年与德意志签订的条约,占领莱茵河左岸疆土。。他自认为熟悉炮兵技术,衣服要请巴黎理工学校的裁缝做。

第一天,当别人给他端来糕点的时候,他不屑一顾地耸耸肩说,这种东西只适合于招待女人;后来的几次,他一点也不见得斯文一些。当大家的思想交流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他就喃喃自语地说:“哎!别幻想了吧,别做梦了吧!”要论艺术(尽管他时常光顾画室,有时为了讨好,他还教人舞剑),他发表的意见也不怎么样。他把马拉斯特马拉斯特(1801—1852)是著名新闻记者,《国民日报》主编。的写作风格同伏尔泰的相比,把华娜斯小姐同斯塔尔夫人斯塔尔夫人(1766—1817)是法国浪漫主义女作家,才华横溢,英气逼人,触犯拿破仑,曾三次被流放。相比,这是由于一首关于波兰的颂歌,“里面有爱情故事。”最后,勒冉巴尔把大家都惹烦了,特别是戴洛里耶,因为,这位公民同阿尔努很熟悉。然而,书记官一心想成为这家宅子的常客,希望在那里能结识一些有用的朋友。他经常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他家?”阿尔努总是事务缠身,要么就是出去旅行;随后就说,用不着去了,晚饭马上就结束了。

如果需要为了朋友而冒生命危险的话,弗雷德利克也会在所不惜。正是由于他平时讲究外表、注重言谈举止和衣着打扮,哪怕是到阿尔努的工艺社去,也是衣冠楚楚,手套戴得整整齐齐,无可责备;现在,戴洛里耶穿一身破旧的黑西服,一副诉讼代理人的模样,自命不凡的谈吐,弗雷德利克害怕他使阿尔努夫人反感,以至连累了自己,让她看不起他,在她面前掉了身价。一般来说,他是能容忍别人的,可是,说实在话,这位先生的确有些碍事,一千次都不止。书记官发现他现在不愿意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弗雷德利克的沉默对他来说似乎是更严重的侮辱。

他本来想一定要带他去,看着他依照他们年轻时代所设定的理想发展,然而,他的懒惰激起了他的反感,他这种行为如同一种叛逆,一种不服气的表现。况且,弗雷德利克满脑子想的全是阿尔努夫人,经常谈到她的丈夫;而戴洛里耶越来越让人讨厌,令人难以忍受地重复着他的“嘲讽之词”——他每天要重复一百遍阿尔努的名字,在每句话的末尾都是如此,就像一位呆傻白痴讲着呓语一样。例如,有人一敲门,他就说:“请进,阿尔努!”在餐馆里吃饭,他要一块布里­干­酪,侍者问他要什么样的,他回答:“阿尔努式的”;夜晚睡在床上,他假装做了一个噩梦,一边嚎叫着,一边喊醒他的同伴:“阿尔努!阿尔努!”最后,有一天,弗雷德利克实在受不了了,就用一种哀叹的语气对他说:

“请你别再拿阿尔努吵我了!”

书记官答道:

“决不!”

永远是他!到处是他!热情也好,冷漠也好,阿尔努的形象在脑子里跑……

听着他哼着小调,弗雷德利克一边举起拳头,一边大声喊道:

“给我闭嘴!”

他不紧不慢地回答:

“提起这个人,我心里就难受,你不是不知道。”

戴洛里耶俯下身子,继续答道:

“啊!对不起,我的好好先生,以后,我要尊重小姐的脾气!实在对不起,恕罪!恕罪!”

他们的玩笑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三周以后的一天晚上,他对他说:

“好消息呀,我刚才看见她了,阿尔努太太!”

“在哪儿?”

“在王宫那里,同律师巴朗达尔在一起,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中等身材,对不对?”

弗雷德利克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等着戴洛里耶继续说下去。只要他稍微表示一点赞美,他就会尽情地倾诉衷肠,准备真诚地钟爱他一下,可另一位就是沉默不语;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态问他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戴洛里耶觉得她“还不错,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弗雷德利克说:

“啊!你这样觉得!”

八月份到了,这是他第二次考试的时期。根据通常的安排,用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考试的内容就足够了。弗雷德利克并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一口气看完了《诉讼法》的前四章,《刑法学》的前三章,还有《刑事诉讼法》的若­干­章节,一部分民法,再加上蓬斯莱先生的注解。头一天,戴洛里耶让他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一直弄到早晨才完;为了利用最后一刻钟,他还在走廊上一边走,一边询问他有关问题。

..t....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