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听到见到过,知青们在我家乡那块土地上"受苦受难"的事情。但我知道,那段记忆,已经成为了他们共有的苦难;成为了他们的一段珍贵而欢乐的历史回忆。包括后来,村里不断地丢鸡丢狗,甚至有整头的山羊、绵羊,都会突然丢失。然你在四处寻找了三朝两日之后,那狗头羊毛,却在知青点的房子周围,赫然地扔着挂着,仿佛是一种旗帜在向敌营示威,是城市向农村示威。在我的记忆里,对知青们没有爱恨,也没有什么美好与羞丑。更没有ji情和所谓的无奈。只是觉得,那是那个年代的一桩事情,就像季节中的一场风雨,来就来了,去就去了。记忆犹新之时,令人痛惜之事,是1967还是哪一年里,村头的河滩地上,要枪毙几个犯人。其中之一的是个男的农民,他的死与知青有关。说他翻越知青点的院墙,企图强奸一个女的知青。虽未得逞,但却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也就只能将他认真毙了。
枪毙那天,人山人海,庙会一般,先在附近各村进行了一翻游行,让犯人们都站在卡车两侧,反绑了双手,胸前挂了纸牌,上写罪犯的人名罪名,如欲要强奸女知青的那个年轻农民,他的黑墨名字上,划了鲜红的墨水红叉,名字之下,又写了"强奸犯"三个大字。后背上还如戏台上的死刑犯样,Сhā了木牌,写了他的人名罪名。
人山人海。游行的卡车,从人群中缓缓过去。
人山人海,人们都把坚硬的泥巴、石块,投到那所谓的"强奸犯"的脸上身上。而不去投那也要枪毙的杀人犯和放火偷盗犯的人的脸上。
也就认认真真地,将他毙了。
几声枪响之后,一切又归于风平浪静,和雨过天晴后一模一样。
待那河滩地上的人潮退去不久,我和几个同伴去枪毙人的现场找着看了。确实看到,沙地上有着一些血迹,就像一些黏稠的浑水,浸染了沙地上的沙土。也就有些惘然。有了对知青们的惊恐和敬而远之。因为,就此之前,在我们邻村的一个知青点里,有着一桩同样的事情,只是角色倒了过来。是个男的知青,强奸了村里的一个女孩子,十六七岁,她去地里割草,被知青骗到屋里生生奸了。事情的结果,是那女孩从知青点里哭着出来,就在村头投河自杀。而那男的知青,听说女的死了,也就连夜逃出村庄,回了城里。女方父母,为此痛哭不止,葬了女儿,也曾上告政府,可政府并没有因此施法而进城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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