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震慑
( 第八章
“奴婢原本以为只是苏三小姐比寻常的小姐娇惯些,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什么,如今向来却是······却是有些刻意。”
楚翘跪倒在地上,呈回忆状,眉眼微微蹙着,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让人不得不信她的窠。
毕竟,方才楚翘前来禀告的时候的确是这样说的燔。
苏锦儿不舒服的紧,想让白老夫人过去陪陪她。
“没想到啊,原来这苏三小姐看起来仗义执言,帮着她的那个姐姐,原来竟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我可是听说了,当初苏大小姐还是宸王妃的时候就是因为被是这苏锦儿陷害卖到了薄金盏,才会触怒了宸王殿下引起了那场大火,从而惹得皇上震怒,勒令宸王殿下废了宸王妃。”
“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那些夫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刺着人的耳朵。
夕月护主心切,捏紧了配在腰间的长剑眼看着就要出鞘,却被苏锦儿一把握住了手腕。
“主子,这些人死不足惜!”
夕月隐藏在苏锦儿的身后,刚好隐藏了拔刀的动作,因而除了寥寥数人,并没有其他人发现她的动作。
“你这么杀起来,杀得完吗?就算仅仅只是震慑那些人更会说我苏锦儿是心虚了,到时候反而会传的更难听,不如不理。”
苏锦儿清寒一笑,眸中淬着璀璨的智慧光芒,转头对着白老夫人恳求道。
“白老夫人,救人要紧,方才替我请的府医想必已经到了,还请他一定要治好姐姐。”
若是苏卿玉死了,接下来的戏可就没法唱了,到时候受益之人只会是云潇然罢了。
那可就违背了她的初衷了。
“来人,用担架抬着苏大小姐去暖阁,让府医务必要治好她。”
白老夫人的脸色也是变了,今个儿毕竟是她六十大寿的好日子,偏生就牵扯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苏卿玉真的死在她这里,且不说不吉利,恐怕苏丞相那里也不好交代。
“锦儿,老身相信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你这孩子心眼儿不坏。若是真的要害你姐姐,恐怕这个时候也不会紧着要救她了。”
对于白老夫人对于苏锦儿的高看,白墨宸不禁拂额。
这女人哪里是那么善良的人,如今留着苏卿玉恐怕只是为了恶心云潇然罢了,云潇然招惹上了这样一个煞星也算是的上辈子到了霉了。
“多谢白老夫人的信任,锦儿也相信这世界上必定是有公道的,冤枉我的人终究是会现出原型的。”
苏锦儿感激一笑,随即守在门边,等着大夫的诊断。
“小姐尽管放心吧,您方才给苏卿玉服了大还丹,她只要还剩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
夕月也守住了怒气,扶着苏锦儿低声安慰道。
苏锦儿点点头,反正无论如何,只要苏卿玉还留着一条命,云潇然和这一门婚事便怎么样也跑不掉。
不一会儿,大夫便诊脉走了出来,对着白老夫人一拱手,捋着胡子回禀道。
“白老夫人尽管放心,苏大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晕厥,只是头上的伤口太大,恐怕无论怎么治,淡淡的疤痕还是抹不去的。”
“药方在下已经开好了,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大夫瞧着这一屋子的人,那苏大小姐又撞的头破血流的,便知今夜定时有大事发生才会这般,哪里敢淌这堂子浑水,急急忙忙得告退了。
听到大夫这样说,白老夫人的心也算是平定下来了。
“鹧鸪,送府医回去,再去帐房支取四十两银子筹礼。”
送走了大夫,苏锦儿事情自然有人紧抓着不放,毕竟这些时日又是赈济灾民,又是行医济世,而且还和英武不凡的宸王殿下牵扯不清,恐怕不少人眼红着。
“白老夫人,苏锦儿这一次犯下的罪孽可不轻啊。宸王殿下到底是皇子,这可算是侮辱皇室的大不敬罪名,若是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过她去,恐怕说不
过去啊。”
如今这样的境地,不是谁说一声我相信你就可以解决的。
一个不好便是满门抄斩的境地啊。
“是啊,再者说了,也很有可能是苏锦儿和苏卿玉这对姐妹联合起来想要逼着宸王殿下重新迎娶苏卿玉。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些为了利益,连脸皮都不要的人。”
“够了!你们一个个说到底也是名门之后,怎么说话这么没轻没重的!”
莫说是苏锦儿了,就是白老夫人这个外人也是听不下去,大喝一声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多少双眼睛一齐看着白老夫人,想要看着白老夫人如何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竟然这件事情悬而不决,而苏大小姐头上的伤也不宜搬动,闹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不然让苏大小姐、苏三小姐和宸王殿下住下,等到明日再说。”
白老夫人被吵闹的头疼,挥了挥手冷声道。
这样的结局自然有人不服,当即就跳了出来。
“白老夫人是不是太过偏帮了,这件事情悬而未决多日自然也就没人理会了,今日既然大家都在自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是镇国将军府的纪小姐,平日里就仗着父亲的官威横行霸道,而今更加是非要闹个惊天动地不成。
她一说话,所有的夫人小姐们随着她的话叫道,非要白老夫人今日就给了一个明白。
“你们都给我住嘴!”
这一声并不是盛怒的白老夫人说的,而是一直沉默着苏锦儿开的口。
也许是被周围肆意霸道的威压所震慑,眼前的女子如一只刚睡醒的猛虎,张开锋利的獠牙,虎视眈眈的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时间盗汗如雨,四下皆是一片静谧。
“镇国将军府的纪小姐?好一个交代!我倒是要问问,你想要怎么样一个交代。”
苏锦儿慢慢踱步,走到纪小姐的面前,霎时间寒霜肆意,冻得纪小姐浑身哆嗦,身上似有千斤重石碾压,惊惶得难以喘气。
“你······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纪小姐睁大了眼睛,良久之后,才从牙缝中咯出一句话来。
“好一个交代!今日之事发生在白老夫人的寿宴上,白丞相府可以要一个交代;宸王殿下和家姐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他们可以要一个交代;我苏锦儿平白无故被人冤枉辱骂,可以要一个交代!”
苏锦儿的眸光更冷,凭借着威势又靠近了似纪小姐几分。
“那么纪小姐你,还有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凭什么要一个交代!就因为你们免费看了一场戏?还是说你们打算明日到处去长舌,像那些街井的无知 ...
(妇孺一样去炫耀自己的所见所闻?”
纪小姐眨了眨眼睛,被苏锦儿说的只能动了动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以为她已经是够霸道,够口齿伶俐的了,却没想到在苏锦儿的面前,她连一星半点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纪小姐没话说了,那就闭上你的嘴。”
苏锦儿舒了一口气,语气平缓得替着纪小姐整平了她有些起皱的衣襟,平静得让人觉得刚才那个口若悬河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苏三小姐这样说难道就能完了吗?你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罪行罢了,宸王殿下到底是皇子,你陷害皇子便是死罪。”
人群之中大多数人被震慑,却仍旧有人想要凭借着云潇然将苏锦儿踩进泥里。
“宸王殿下,既然这件事情没有定论,那么便暂且将苏锦儿压入九门提督大牢,等到这件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好狠!
要是真的进了九门提督大牢,她哪里还有性命再?就算是出来了,恐怕也在帝都呆不下去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潇然的身上,只见云潇然一步一步得走到了苏锦儿的面前,凝望着她。
苏锦儿也是抬头与之对视,清清楚楚得看到,对方的瞳孔之中倒影着自己的模样。
“苏锦儿,本王在问你一遍,之前说的事情,你愿不愿意?”
“
云潇然,不管你说多少遍,我的回答还是一样。除非你拿北方三省来换,否则便是不!”
轻唇漫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冰冷刺目得几乎能够刻入云潇然的骨头里。
“好!苏锦儿,你有骨气!那么就莫要怪本王无情了。”
那笑容太毒,痛得云潇然红了眼,他咬牙切齿的转头,恨声道。
“既然如此,便将苏锦儿暂且压入九门提督大牢,等到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再将她放出来也不迟。”
白老夫人瞧着云潇然这般狠辣,刚想开口阻止,却见苏锦儿眼瞧着院门口,轻蔑一笑。
“恐怕宸王殿下晚了这么一步,能够证明我清白的证据来了。”
只见鸳鸯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得朝着院中跑来,对着苏锦儿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了。
“好!本王倒是要听一听,今个儿你怎么解释!”
“白老夫人,如今物证恐怕已经再难找到了,不过偌大的丞相府里,要找些人证还是有的。”
“我方才问了鸳鸯姐姐,从正厅步行到怡翠轩的时间是一刻半钟,而从怡翠轩步行到南苑梅林也就是我迷路走不出去的地方的时间是三刻钟。而若是直接从正厅步行到南苑梅林的时间是两刻钟。”
苏锦儿望着鸳鸯,只见鸳鸯点了点头证明道。
“的确是这样,这是最快的时间,若是按照小姐散步的脚程,恐怕还要再慢些。”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说了几个时间,那又能证明什么?”
那纪小姐嗤笑道。
“自然能够证明,不但能够证明我的清白,而且能够证明楚翘是说了谎话!”
苏锦儿又指了指鸳鸯找到的几个证人,开口解释道。
“我听说白老夫人特别注重时间,而老夫人身边的鸳鸯更是时时刻刻都注视着时间,再加上博识强记,很得老夫人的欢心。因而我方才问了,我抱病离开正厅的时间刚好是戌时,而原本要送我去怡翠轩的楚翘只将我送到了一出名为听风亭的湖边,那个湖边有一座小小的矮桥。”
“之后我便带着夕月迷迷糊糊走到了南苑的梅林迷了路,知道鸳鸯恰巧到了南苑见到我的时刻是戌时四刻。”
“所以证明了我从来没有去过怡翠轩,否则的话,从正厅到怡翠轩再到梅林最少也需要四刻半钟,再加上我当时身子不爽,根本走不快。既然我并未来过怡翠轩,也就莫说花时间的作案了。”
纪小姐见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哪里肯让。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你收买了她让她随便乱说的也未可知。”
鸳鸯也是领着几个证人上前,对着白老夫人纳了一个万福。
“老夫人知道鸳鸯的记性是绝不会记错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找了几个当时记得时辰的丫鬟小厮过来,老夫人若是不信一问便是。”
这话说的有几分置气的意思。
“我还不信你的,”白老夫人见鸳鸯置气,宠溺一笑,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是老身身边的人老身自然是相信,诸位若是有不信的大可以自己问。”
在场人中都是乖乖的闭上了嘴,既然白老夫人都这么多说了,旁人还有谁敢多事?
苏锦儿见没人说话了,就连方才主张要将她送进九门提督牢房的几个夫人也不忿的闭上了嘴,踱步到了楚翘的面前。
伸手挑起了那张姣好的容颜,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至于你,你戌时同我一道儿离开,戌时二刻便回到了正厅,若是真的将我送到了怡翠轩又同我说了一会儿话,想必最快也要三刻钟多的时间吧。难不成,你是飞毛腿?”
楚翘无话可说,苍白的嘴唇紧抿着,妒恨得瞪着苏锦儿,一副打死不肯求饶的模样。
“哼,倒是有几分骨气,只可惜不管你求不求饶,你家主子都留不得你。”
瞧着这个还在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的丫鬟,苏锦儿漠漠一抿唇,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倒在白墨宸的脚边。
“右相大人,您是不是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您府上的丫鬟要这样陷害我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不是有谁指使的呢?”
苏锦儿目光锐利,如鹰隼般阴沉得落在白墨宸的身上,是质问,亦是诘责。
楚翘被推到了白墨宸的身边,抬头见是那张心心念念的俊彦,心中含着几分希冀,眉角弯弯,低低得唤了一声。
“少爷。”
只可惜,这份希望太渺茫,还未成型便被无情的打破了。
“苏三小姐既然动怒了,本相自然要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可恶的狐狸般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那张脸上,让苏锦儿恨不得冲上去扯下那张假面丢在地上狠狠踩几脚。
“来人啊,把她拖下去,将那条会说谎的舌头割下来,送给苏三小姐。”
楚翘来不及叫唤,便闪电般的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几个黑衣人拖了下去,不出一会儿,一条鲜红的带着血的舌头便放在一个托盘之中呈了上来,就奉在苏锦儿的面前。
在场的小姐们都吓得尖叫,捂住眼睛不敢看,甚至有几个胆子小得直接被吓晕了,唯有苏锦儿岿然不动的站着,鼻尖萦绕着血腥的气息。
“这条舌头既然是会说谎的,于我也没有什么用,还是交由右相大人处置吧。”
恬然镇定的将那东西退了回去,面对白墨宸这样的挑衅仍旧稳如泰山,即使是白墨宸也不由得赞叹。
...
这个苏锦儿,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对手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意想不到声音自外传来,一个管家急匆匆的引着一位身着明兰色宫装的公公走了进来。
“回禀老夫人,回禀相爷,这是皇太后身边的刘公公,说是来宣皇太后口谕。因为皇太后着急着听复命,奴才便私自做主带了进来。”
那管家一脸可怜兮兮得,像是一只霜打了茄子一般缩在一旁,同那意气风发的刘公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谁都能够猜得到,恐怕是这刘公公变着法子的威胁了这管家,才让人来不及禀报就把人带了进来。
“老身见过刘公公。”
白老夫人看着虽是熟人,可深夜来访,又带着皇太后的口谕便知道这事儿不简单,急忙上前迎接。
刘公公见是白老夫人,也不敢怠慢,笑着虚扶了一把。
“白老太君不必行此大礼,咱家不过是来宣道旨,宣完了就回去复命,皇太后她老人家等着呢,夜深了,皇太后可等不起。”
说完便开口道。
“苏氏卿玉,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人品贵重,性资敏慧。今赐予皇四子是宸王潇然为侧妃。”
“这里的事情太后已经知道了,还请宸王和苏大小姐宽心,太后已经下旨成全两位了,恭喜恭喜。”
刘公公对着云潇然作揖敬道,抬头却看见云潇然一脸青霜像是嚼蜡一般,眼中满是通透,却也不点破,转头对着苏锦儿道。
“苏三小姐,想来白丞相府的寿宴也是差不多了,皇太后想要见你,随着咱家进宫吧。”
皇太后要见她?
苏锦儿忽然想到她和云潇然的这门婚事当初似乎就是皇太后赐婚的,如今又给苏卿玉和云潇然赐了婚,现在又要见自己,难道是想要说什么?
“刘公公请。”
苏锦儿倒也大方,对着白老夫人告别之后,便随同刘公公一道儿离开了白丞相府。
穿过狭窄高冷的巷道,到了永乐门便是内廷。
眼前一片开阔之势,所见之处无不是门闾高华,金殿玉阙,气势恢宏,摄人心魂,第一眼见到之人必然是臣服于这样高贵肃穆之下。
刘公公眼角的余光扫着苏锦儿,只见对方目光始终自若得平时前方,手上脚下的规矩半点不错,眼中甚至没有一丝胆怯倾慕。
倒是个可塑之才,眼界也开阔,只是不知道见了太后她老人家又是如何一番情景了。
若是能躲过今日一劫,恐怕将来的成就不会低。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风冷之中,就算是刘公公这样的人也不免冻得脸上、双手直哆嗦,而脚上却又满是汗渍。
可看着这苏三小姐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挺直着腰板,肩上及腰的青丝在夜风之中划
过一个接着一个的弧度。
终于到了懿嘉殿门口,刘公公哆嗦着对着门口侍立着的一个女官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女官冷漠的瞧了一眼苏锦儿,随后便带着刘公公闪身进了懿嘉殿。
寒风之中,唯有苏锦儿一个人挺拔得站着。
又是两刻钟的功夫,方才那个女官再次出来,对着苏锦儿纳了万福,低声道。
“苏三小姐,皇太后宣您觐见,请随着奴婢来。”
苏小姐脸上始终看不出悲喜,一如带着一张没有感情的面具,也只是彬彬有礼得回礼,跟在那个女官的身后。
虽然已经是春季了,可是今夜风大,懿嘉殿的仍旧升着暖炉,一进门便暖烘烘的一阵热风扫在脸上,有一种困顿的倦怠感。
藕荷色的素淡纱蔓之中,有一道人影斜斜得躺在榻上,地上跪着一个宫女替她捶腿,而边上又有一个宫女在打着扇子轻轻地扇风。
打着暖炉扇扇子,当真是奢侈。
瞧了一眼那隐隐约约的身影,苏锦儿心中不由得想着。
“皇太后,苏三小姐到了。”
那女官禀报了一声便悄无声息的退下,而原本打着扇子捶着腿的宫女也随之退到一旁,榻上的身影也直起身子,似乎在看外头的人。
苏锦儿屈身请安。
“臣女苏锦儿,参见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你就是苏锦儿?”
一道声音落下,有些低沉,有些稳重,而更多的却是宫中沉浸多年的气势。
“臣女正是苏锦儿。”
“混账,苏锦儿,你可知罪!”
只听见纱蔓之后,金盘打落之声响起,满地瓜果乱滚,甚至有一个鲜红的火龙果滚到了苏锦儿脚边。
苏锦儿看也不看一眼,仍旧低垂着头,四平八稳得回答。
“臣女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太后明示。”
“你敢说你无罪?欺辱皇子,污蔑了皇帝最重视的儿子,竟然将他和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搞在一块儿,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哀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皇太后义愤填膺,搁着纱蔓,带着护甲的手指戳在纱蔓之上,似乎将那纱蔓当成了苏锦儿一般泄愤。
“太后误会了,宸王殿下与姐姐情投意合,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今日之事是有人刻意陷害,方才臣女在白丞相府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太后若是不信,臣女可以再解释一遍。”
面对指责,苏锦儿眼皮子也不带抬一下的,反正这个皇太后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情是她做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里私下召见她。
“真心相爱?情投意合?哀家的孙子哀家还会不知道吗?你以为用什么时间上的间隔就能解释了吗?你手下的丫鬟但凡是有一个会轻功的,直接将你带到那梅林便是了!”
纱蔓之后的皇太后甚是激动,几步走下台阶,头上珠翠流苏玲珑直响,一阵一阵不绝于耳,一如她此时的愤怒,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
“回皇太后的话,臣女想既然皇太后已经将姐姐封为是宸王侧妃了,那么便是相信了宸王殿下和姐姐之间的确是真爱了。至于今晚这件事情,孰对孰错如今已经无从查起了,臣女只能说,这件事情同臣女没有任何关系。”
苏锦儿至始至终都静静得曲着身子保持着方才请安的姿势,皇太后也没有让她起身,她也就那样把持着这个姿势。
膝盖弯曲成近九十度,整个人重量全部在腿上,若是寻常人不过一会儿便已经是双腿发麻打颤儿了。
而眼前这个苏锦儿非但对答如流,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比起宫中的公主还要大气实礼许多。
皇太后点了点头,收敛了方才肆虐的怒意,抬了抬手吩咐道。
“起来吧。”
“谢太后。”
苏锦儿站直了身子,眉眼微垂。
而此时,纱蔓之中的人缓步走出,站在苏锦儿的面前伸出长而尖锐的护甲,托起了苏锦儿的脸。
双眸对视 ...
(,皇太后有些震惊。
第八十一章 宫苑深深
( vip9
太后的警告掷地有声,浓浓的不悦弥漫。
“苏锦儿,难道你想要在一日之中惹恼哀家两回?窠”
“臣女不敢。燔”
“哼,好一个不敢,哀家看着你倒是‘很敢’!”
对于这个心思不定的太后,苏锦儿也不免捏了一把冷汗,顿了顿,紧接着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太后之光如日月星辉,臣女不敢惹恼太后,只是这件事情毕竟是臣女一辈子的大事,就算是太后在生气,臣女也要争一争。
一阵翠玉流苏摇晃铿锵清脆,威压从面前消失,太后又坐回到了凤椅之上,睥睨着台阶下神色坚定苏锦儿,哼了一声。
“哀家倒是要听一听,你要如何争着一争。”
“第一,宸王真心真意喜欢的人姐姐,而不是我,即使我代替了姐姐的位置也代替不了姐姐在宸王心中的地位。母亲让臣女嫁给宸王是因为母亲希望臣女能够一辈子安乐无忧。而如今,臣女若是嫁给了宸王,这一辈子必然孤苦终老。”
苏锦儿仰面,对上皇太后凌厉的目光。
黄金凤座之上那个一身正红凤袍等到女人威严骄傲,浑身透露出一股无以伦比的尊贵气息。
只是再美丽的女人岁月也难免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珠玉璎珞之下衬托着是一个萧索沧桑的灵魂,被这深宫幽幽的岁月洗涤。
即使是万人之上的皇太后仍旧如此,更何逞是其他人呢。
“第二,我虽年幼之时喜欢宸王,爱他入骨,他却负我如此,我又何必再爱他。皇太后恐怕也想要让宸王殿下娶一个能够真心爱他的女子,天下钟情于宸王之女无数,又何苦将我牵绊在他身边。”
太后的脸上始终都是淡淡得似乎并没有被苏锦儿所说的震动,只是冷冷得听着,如一个未入戏的旁观者。
“第三,我想说的恐怕也是这天下女子心中所想却又不敢想。我苏锦儿为人嚣张乖戾,霸道无情,所以但凡事我的东西,哪怕是不想要的定可弃之不用也绝不会同人分享,男人也是一样。”
苏锦儿看着太后脸上渐渐有了震惊,唇瓣一勾,凤眸之中散射着滟滟流光,璀璨的如暗夜之星,光芒万丈。
“宸王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必然会有无数宠妃姬妾,可是苏锦儿绝容不下!太后想要让锦儿辅佐宸王这不是不可以,可若是将锦儿收于后院,锦儿必定绕身于后院斗争到时候对于宸王来说不仅不是一种辅佐,而是一种拖累。”
一语毕,苏锦儿立于殿中,清冷菁华,让人一瞬间移不开眼。
“混账,苏锦儿,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皇太后拧着眉,掐着自己的眉心,诘责道。
你可知道你所说的这些是什么?天下没有一个男子能够不纳妾只娶一人为妻,哪怕是平民家中但凡事能够负担的也不会如此!”
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后此番赐婚恐怕也是想要撮合锦儿和宸王,让锦儿能够辅佐宸王。可是有些时候,锦儿能够这般自由自在的反而更加能够辅佐宸王去争一争那大位!”
苏锦儿薄唇一勾,将皇太后的心思掌握在手中。
皇太后身形一震,刹那间小几上的茶盏飞出打在苏锦儿的脚边。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光是凭着你方才的那句话,哀家现在就能砍了你的脑袋,灭了你苏家满门。”
“太后若是觉得锦儿所说的话不对,锦儿甘愿受罚。只是宸王赐婚这事,锦儿不愿,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苏锦儿执意。
她在赌,赌太后不会杀了她,在赌她和太后心里的那一点点共鸣,在赌太后心里对于她母亲的那一点点残存的恩情。
良久的沉默之后,温暖的殿中终于响起了太后的声音。
“来人,苏锦儿竟然冒犯哀家,将她带到内殿,罚抄经书。”
苏锦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紧跟着上前的宫人朝着内殿走去。
外殿之中,方才梁女官重新沏了一杯茶,奉到皇太后的面前低声问道。
“
没想到这苏锦儿竟然不愿,太后打算之后怎么办?”
“无碍,苏卿玉赐给了潇然,苏丞相一家必然朝着宸王倾斜,朝中有着苏丞相,宸王不会太难过。至于能不能够得到这个苏锦儿的帮助就看宸王自己了。”
太后抿了一口茶,低声道。
“那如果那苏锦儿不肯帮宸王呢?是不是要?”
梁女官稍稍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对着太后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太后一笑,摇了摇头。
“这倒是不必,反正苏锦儿这样的性子若是不改,必然不会帮着任何人。而她若是改了这个性子便会知道,宁王愚钝,韩王无心,九王远在他国为质子,连封号都没有,而今最好的靠山便是宸王。”
说完这话,太后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对着梁女官吩咐道。
“那丫头就交给你了,若是乖乖的抄写经书到天亮便放了,若是敢有半点不敬之意,就让她好好吃点苦头!”
梁女官听罢,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惊愕,太后看似不喜欢这个苏锦儿,却还要变着法的磨练她的心志。
这个苏锦儿若是聪明应该知道太后让她行为处事低调圆滑的意思。
内殿的灯光昏暗,藕荷色的沙曼之下,唯有桌上的一盏蜡烛晃动着烛影,桌上对着厚厚的一叠经书,仿佛在告诉着抄写者抄写的内容之多,想要进一步将之压垮。
梁女官再次走进内殿的时候,看见苏锦儿站在那里头也不抬,安静得握着笔抄写经书,脸上是一片恬静安闲,半点儿不似方才同太后对峙之时的锋芒毕露。
“女官,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天都亮了。”
一旁一直守着的宫人低声在梁女官的耳边说道,心里不由得高看了这苏三小姐一眼。
恐怕这宫中还没有人能够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四个时辰腿不抖,手不停的抄写经书。
太后这样重罚,莫说是怨言,就是连一个不高兴得表情也没有,倒像是个虔诚的信徒一般。
想着半个月前太后惩罚清河公主的时候,那小公主可是撒泼吵闹,哭叫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罚抄了。
太后的手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个时辰之后再说,天虽然亮了,鸡可还没鸣呢。”
梁女官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得看着苏锦儿的背影,几乎要在对方的背上盯出一个洞来。
这苏锦儿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这样沉得住气。
可是既然沉得住气,方才和太后对峙的时候怎么会又那么乖张狂狷,全完不给太后一个面子,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这个丫头实在是不简单。
怕若是之后真的辅佐了宸王,宸王也很可能被她全然 ...
(牵着鼻子走。
“是。”
那宫女瞧着梁女官狰狞的脸,吓得噤了声,垂着头应了一句,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又是一个时辰。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万丈光芒散射,洒下星星点点的璀璨照进深深的宫门里来,桌上也倒影着斑驳的痕迹。
“苏小姐快别写了,太后吩咐奴婢将您送出去。”
苏锦儿这才放下笔,直起了腰,揉了揉有些扁平的肚子,从昨夜到现在她一直没吃东西,肚子有些饿了。
“奴婢扶您出去吧。”
那宫女看着苏锦儿站在原地不动,会心一笑,平常人站在原地五个时辰一动不动,哪有不腰腿麻木动不了的。
苏锦儿瞧了一眼那个笑靥如花的宫女,点了点头,扶住了对方的手臂,朝着宫外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做碧珠。”
那个小宫女歪着脑袋瞧着阳光下肌肤瓷白得几乎半透明的苏锦儿,精致的五官挑不出半点儿的瑕疵,一时间看呆了。
即使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看见过那一个人长得能有这苏三小姐这么好看的。
“我记住你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经能走了。”
松开了碧珠的手,苏锦儿点了点头
。
“可是······”可是苏三小姐您不认识路啊。
那宫女刚要反驳,苏锦儿便望着正面朝着自己走来的几个宫女冷笑道。
“不用了,我恐怕现在还暂时出不去宫门了。”
话音刚落,便见那几名宫女在苏锦儿的面前站定,纳了个万福,趾高气昂的开口。
“是苏三小姐吗?我家娘娘吩咐我来带您过去。”
为首的一个宫女一身翠色宫装儒裙,头上的翠饰大抵与寻常宫女不同,腰间陪着琥珀琉璃珠和一块金牌,显然身份地位不低。
“这是月华宫的春晓姐姐,她是雪贵妃的贴身侍婢,从进宫时就带进宫来的,贵妃娘娘十分信任她。雪贵妃娘娘就是宸王殿下的生身母亲。”
碧珠压低了声音,扯了扯苏锦儿的袖子提醒道,生怕她有和在懿嘉殿的时候一样,一开口便同人对上了。
这些宫女心眼可小儿,稍微一点不敬她们就能记上一辈子。
“既然雪贵妃娘娘要见我,还请姐姐前面带路。”
不卑不亢,清冷一笑。
“走吧。”
眼一斜,也不愿意和苏锦儿多说什么,率先走在前头。
远远望去,月华宫的五彩琉璃金瓦在朝阳初生之下闪烁着熠熠的光辉,相比于懿嘉殿的低调沉稳,多了几分精致妩媚的气息,就连殿中的宫人的目光也锐利了不少。
“娘娘,苏锦儿带到了。”
一进月华宫,春晓脸上的得色愈发彰显。
“你们都退下吧。”
红绡纱幔之中,雪贵妃倚在贵妃榻上修剪着指甲,听见苏锦儿来了,扬了扬手,吩咐所有的人都退下。
一时间,雨脚如麻,整个大殿之中只剩下苏锦儿和红绡纱幔之后的雪贵妃两人。
“臣女苏锦儿见过雪贵妃娘娘。”
“哼,你倒是认识我?”
雪贵妃冷笑了一声,不屑、愤怒,说不出是哪一种感情更加深厚些。
“是。”
她倒是不认识,可是之前继承了的苏锦儿的记忆之中倒是有不少这个雪贵妃的事情,包括喜好习惯,想必是苏锦儿为了让这个婆母接受她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
只可惜,雪贵妃似乎一点儿也不喜欢她,整整十年来她们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昨个儿晚上的事情本宫可是听说了,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着本宫解释的吗?”
还是如记忆之中的一样沉默寡言,是个扶不起的丫头,雪贵妃心中冷哼。
“回娘娘,臣女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是不是该和本宫解释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因为你,宸王在整个帝都丢尽了脸,甚至还得罪了白丞相府和白老太君,陛下生了大怒!”
一想到今日一大早有人来报这事儿,雪贵妃便气得七窍生烟。
早就听说这个苏锦儿是个混账,却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回娘娘的话,臣女叫做苏锦儿,苏卿玉是家姐。”
苏锦儿愣了一愣,垂着头继续开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夜和宸王殿下发生了丑事的人是家姐,太后赐婚封为宸王侧妃的人也是家姐。皇上生气,贵妃娘娘要找人发泄,也应该找家姐才是。”
苏锦儿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给雪贵妃解释。
“你这话本宫听懂了,没必要一字一句给本宫解释!”
雪贵妃被苏锦儿这一番绕弯子绕的,连刚才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也忘记了,咬牙切齿得隔着红绡纱幔瞪着站在那里的苏锦儿。
这个苏锦儿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听着雪贵妃这样说,苏锦儿应了一声,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整个正殿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僵硬的沉默之中。
“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是娘娘告诉臣女不必解释了。”
苏锦儿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雪贵妃感觉自己要疯了!
“本宫让你解释的是,为什么你要陷害宸王和苏卿玉,让宸王声誉受损,名声尽毁?”
“回娘娘的话,那些不是臣女做的,白老夫人知道,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昨夜太后连夜召臣女进宫问话,也知道这事儿。”
贵妃娘娘您就算是再受宠,难懂还想要和太后对着干吗?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雪贵妃柳眉倒竖,一动不动得瞪着苏锦儿,仿佛是想要将她震慑。
只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想必是太后的威势这一点儿震慑实在是太微末了,苏锦儿脸色不变,头垂得更低。
“臣女不敢。”
“娘娘!”
就在此刻,忽然春晓急匆匆得推门进来,连禀报也来不及了,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挥开了红绡纱幔冲进去,俯下身在雪贵妃的耳边喃喃自语许久。
苏锦儿眼力惊人,透过扬起的纱蔓清楚的看到雪贵妃的脸色越来越差,双手紧握成拳,倚在贵妃榻上的身子甚至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你先下去吧。”
视线凝在苏锦儿的身上,雪贵妃的声音冷了几分。
苏锦儿自然不会以为这话是同自己说的,仍旧乖乖站着不动,直到春晓退下这才看着雪贵妃挑开了帘子从红绡纱幔之后走了出来。
一身罗兰色的宫装,用金线绣 ...
(成无数多紫罗兰铺满锦缎,倾城国色的面容同云潇然有五分的相似,却要更加柔婉一些,头上那只八尾金凤步摇缀着两颗明珠,在晨光之下璀璨光华。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这对呣子的爱好还是很相似的。
苏锦儿仰头看着忽然对着自己一脸笑意的雪贵妃。
这么早就精心打扮过了,显然是为了震慑自己,如今怎么忽然变了主意?难道春晓刚才来传的消息有什么问题?
“你喜欢这支金步摇?”
见苏锦儿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雪贵妃以为苏锦儿是看上了自己的什么东西,霎时间就取下了自己头上最贵重的东西,笑道。
“这可是当年本宫生下宸王册封贵妃之时,皇上特意命人打造的金步摇,上面的东珠也是特意前往东海寻找的极品,你若是喜欢本宫便赠予你。”
伸手将那金步摇塞进苏锦儿的手中,容不得她拒不拒绝。
苏锦儿瞧着手中那支金步摇,唇漫上一抹冷讽。
态度变得这么快,就连这么贵重的东西也给她了,这雪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贵妃娘娘,这是您同皇上的回忆,臣女不敢要。”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勉强你了,其余的东西你若有喜欢的尽管挑。想必那次以后,你的婚事也是很大的问题了,不如本宫将你许配给本宫的侄子应国公府的长子如何?”
雪贵妃眉眼含笑,握着苏锦儿的手,很是和蔼的样子。
“你父亲虽然是丞相,可是到底没有能够继承的爵位,到底没有世袭的爵位来得风光尊贵,你觉得如何?”
苏锦儿蹙眉,这是拿着苏逸云和整个苏家在威胁她?看来这雪贵妃是要拿着自己当棋子使,才会忽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贵妃娘娘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皇上刚刚召见了宸王,想必是为了昨夜之事。宸王大难,本宫想让你去御书房,告诉皇上,昨夜之事全然是你做的,与宸王无关。”
雪贵妃生怕苏锦儿有顾虑,急忙道。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本宫会极力替你求情的。到时候只消说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你其实是为了和本宫的侄子私会才会这样,想来皇上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第八十二章 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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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到时候本宫还会同皇上言明,你们两个是两心相悦,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嫁进应国公府了,你看如何?”
雪贵妃的话充满了诱惑,如一只只小虫钻进人的心中,让人心下悸动,难免不乱了神志窠。
可是苏锦儿却神志清明,冷冽得望着满心以为能将苏锦儿骗到的雪贵妃燔。
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她还会不能明白。
若是自己承认了这件事情,那么介时雪贵妃必然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她的身上去,哪里还会帮着她成为应国公府的大少奶奶,怕是连性命也不保了。
“本宫的话,你听懂了吗?”
雪贵妃见苏锦儿杵在那里木木然,心中也是不耐,着急上火得问道。
“听懂了。”
苏锦儿低声应道。
“一会儿看见皇上的时候记得照着本宫的所说的话,对着皇上说一遍,只要能将宸王殿下救出来,到时候荣华富贵便都是你的!”
雪贵妃以为苏锦儿这是答应了,自以为得计,立即变得得意起来,态度也渐渐娇纵,全然不似方才那般礼贤下士。
“如今你再同本宫说一遍,昨个儿的真相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昨个儿的真相是,宸王殿下被发现和家姐在白丞相府的怡翠轩颠鸾倒凤,之后太后娘娘做主,成全了姐姐和宸王殿下的一片真情,将家姐许配给宸王殿下为侧妃。”
苏锦儿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差得又说了一遍。
雪贵妃听了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含恨瞪着苏锦儿言有余怒,这丫头分明就是在耍着她玩!
“苏锦儿,你是不是故意的!本宫方才教你说的那些话呢?你竟然还敢这样说!”
“回娘娘的话,是娘娘让臣女再说一边昨夜事情的真相的。”
月华宫中一片冷凝,雪贵妃只觉得血气上涌梗在喉间,鲜血被这丫头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本宫让你说方才本宫教你的那些话,这到底是真傻啊还是假傻!本宫再问你,昨夜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苏锦儿服顺着眉眼,再一次乖巧的开口。
“昨夜的一切都是臣女一个人做的,是为了英国公的长子应乾元私会,没想到竟然让宸王殿下不小心服了原本准备好的茶水,才发生那样的事情。”
雪贵妃刚想要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听见苏锦儿继续道。
“雪贵妃娘娘说,若是臣女能够照着她教的话说,便能给臣女荣华富贵。”
雪贵妃额角的青筋突爆,这个丫头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咬牙切齿得对着苏锦儿道。
“最后的那句话不用再说了!你若是敢透露半个字,本宫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听见了没有?”
雪贵妃还想要再次试探,这是春晓再一次推门进来,却见她脚步匆匆,脸上满是急色,已经顾不得苏锦儿在场,飞快得开口道。
“娘娘,娘娘,不好了,宸王带下刚刚已经进了御书房了,若是再不快些想办法,恐怕就来不及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出去。”
雪贵妃不耐烦得对着春晓挥了挥手,将她赶出去,紧接着又看向苏锦儿。
“苏锦儿,本宫警告你,你是真傻也好,假傻也罢,你若是敢在皇上面前出半点儿的幺蛾子,本宫便让你似无葬生之地!到时候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就连你苏家,你父亲苏丞相必然也会受到牵连,听到了没有。”
苏锦儿动了动耳朵,回答。
“听到了。”
“所以,你会帮着本宫将宸王救出来的,是吗?”
雪贵妃笑中淬着毒,俯首捏住苏锦儿的下巴,笑得格外的残忍。
“臣女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苏锦儿这一次回答的诚心诚意。
雪贵妃见此,放开了苏锦儿的下巴乜斜了她一眼,又将手中的金步摇丢到了她的面前。
“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这东西本宫便赏给你了,事成之后自然还有
别的谢礼。”
清晨的阳光刺眼却不炽烈,打在人身上有一种寒冷的温度,冷风刺在脸上微痛。
太极宫三个大字横亘在眼前,不似方才懿嘉殿的仁慈祥和,也不似月华宫的妍丽骄奢,而是如一座亿万年的大山一般,沉稳肃穆的矗立在那里,却又无时无刻不彰显着王者之风。
还未靠近,便听到重重宫门之内传来帝王的怒吼声,声若动雷,难掩万丈怒火。
苏锦儿暗笑,皇帝的年纪可不小了,没想到骂起来人来倒是精神。
“哟,贵妃娘娘怎么来了,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
立在殿外的大太监看见雪贵妃,立即腆着笑上前打了个千儿,然而殿内传来的痛斥声不停,张公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僵硬起来。
对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即使是雪贵妃也要礼让三分。
“张公公,宸王殿下进去多久了?”
“刚刚进去一刻钟的功夫,娘娘还是回吧,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原本这事儿与娘娘无关,而今您一进去恐怕也要连着您一道儿给骂了。”
张公公低声劝慰道,生怕将人放了进去了给里头的那位平添怒气,便想着法子把人劝回去。
怎奈雪贵妃意志坚定又是有备而来,带着苏锦儿又是上前了一步,缓声道。
“昨夜的事儿本宫也略有耳闻,只是这事儿的确是不能怪罪在宸王的头上,如今本宫已经将罪魁祸首带来了。劳烦公公禀报了皇上,好让本宫为宸王殿下洗刷了冤屈。”
张公公瞧了一眼雪贵妃身后苏锦儿,深谙宫中之道哪里能不知道这不过是一招弃车保帅的秘方罢了,想了半晌点头道。
“咱家就为贵妃娘娘再通传一二,只是皇上正在气头上,见不见娘娘,咱家可就真的不知了。”
雪贵妃颔首,示意身边的春晓。
春晓会意,将一袋银子塞进了张公公手中,笑道。
“那就劳烦张公公您多跑一趟了,这个您留着喝茶。”
张公公见了,心中一凛,急忙推却。
“这是奴才分内之事,娘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个时候在太极宫门口,这么多爽眼睛瞧着,他若是真的收了,恐怕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那就不勉强公公了,恰好本宫有一副张介之的江山图,想必张公公一定喜欢,今日事后本宫便让人送去给张公公。”
雪贵妃也不强求,换了另一种法子。
“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张公公这些年在皇帝身边伺候着,什么好东西没看见过,唯独舍不下的便是张介之的书法。
果然,不一会儿内殿便传进来消息,宣召雪贵妃和苏锦儿觐见。
雪贵妃暗示了苏锦儿一眼,还是不放心得低声问道。 ...
“本宫叫你的话可都记熟了,一会儿对着皇上的时候可千万别说错了话!”
“臣女知道该怎么说。”
雪贵妃以为万无一失,便扭着娇软的身躯朝着大殿之中走去。
一进殿中,只见云潇然跪在地上,眼镜被打肿了,而背脊之上是鲜血淋漓的鞭痕,而皇帝则手执着驯马的长鞭立在那里居高临下得冷睨着地上的云潇然。
“皇上!宸王纵然有错却也已经成年封王,您如今这样鞭打他,却是要让全天下的人嗤笑他啊。皇上若是还没有消气,臣妾愿意代替宸王受刑,只愿陛下能够消气,臣妾也死而无憾了。”
雪贵妃一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伤成这样,当即大哭着跪在地上抱住了云潇然,抬头对着皇帝一番哭闹,早已经不顾了两人之间虽未帝妃,实则君臣。
皇帝见雪贵妃如此,也是在气头上,铁青的脸沉得几乎能够沁出水来,阴寒无得开口怒道。
“雪贵妃,你这是的威胁朕?你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眼看着皇帝高高扬起的长鞭就要落在雪贵妃的身上,云潇然急忙将雪贵妃护在身后,正面生生受了一鞭。
“父皇,母妃爱子心切才会如此,还望父皇恕罪。”
痛
得咬牙切齿,可是云潇然仍旧是强硬的忍受着不发出一丝丝的呻吟,只是语气之中的隐忍之意明显。
皇帝蹙着眉,瞧着云潇然这样子,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鞭子,沉声问着雪贵妃。
“你不是说要证明宸王的清白吗?那证据呢?”
雪贵妃停止了抽泣,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心痛得望着自己的儿子,不禁开口恳求道。
“皇上,宸王如今伤势这般重,求求您先请个太医来医治宸王。”
皇帝乜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潇然,冷哼了一声。
“不过是这么点小伤,还死不了。若是几鞭子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征战沙场,怎么建功立业?”
一句话堵得雪贵妃无话可说,只能低头嘤嘤抽泣着,一边哽咽一边楚楚可怜得转头看向了苏锦儿。
“皇上有什么话还是让苏家的三小姐来说吧,想必听了她的话之后,皇上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苏锦儿原本站在阴影之中,垂着头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听到雪贵妃叫她,这才走到了阳光处。
“臣女苏锦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头,瞧着站在正殿中央,一身玄色冠衣的高大男子,清瘦健硕,锋利如鹰隼一般的眼眸睥睨着她,如一只于云端俯瞰的雄鹰。
只是,脸上的戾气深重。
“倾歌?”
台阶之下的女子是削瘦小巧,方才站在阴暗之中他几乎未能发现,然而当瞧见那张脸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得朝前跨了一步。
只是伸出的手刚刚要触及到苏锦儿,对方却是不动声色得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回皇上,臣女苏锦儿,乃苏丞相之女。”
一听到苏逸云的名字,皇帝面色一清,到底是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她和苏逸云的女儿,怪不得这张脸竟有七八分长得像他的母亲。
“你有什么话要说,朕听着便是。”
收起了手中的鞭子,皇帝做回到了龙案之后,双眸却是盯在苏锦儿的身上片刻不离。
“皇上,昨日的事情苏三小姐也在场,想必她的话必定能够令人信服。”
雪贵妃抱着自己的儿子,睇着苏锦儿,抢先道。
“启禀皇上,昨夜臣女的确是在白丞相府,而被太后许配给宸王殿下为侧妃的女子便是臣女的姐姐苏卿玉。”
苏锦儿并不理会雪贵妃说些什么,抬起头望着龙座之上那人,平静得叙述。
“事情的一切都证明是臣女陷害了姐姐和宸王殿下,使得宸王殿下的名声尽毁,如今还在太极宫中受到皇上的鞭刑。”
“皇上,既然苏锦儿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情都是出自她的谋划,还请皇上立即下令将苏锦儿以欺辱皇子,不敬皇室,欺君犯上的罪名推出午门斩首示众,还宸王一个清白!”
苏锦儿诉及此,雪贵妃的眼睛亮了亮,急不可耐得打断了她的话,只想着让皇帝立即将她定罪,也免得她再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贵妃娘娘,您别急,臣女的话还没有说完,等臣女说完了,再由皇上下旨也不迟。”
苏锦儿一眼便看出了皇帝的不耐烦,在这件事情上,雪贵妃护子心切,太过着急也太过自信了些。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方才已经自己承认了,接下来就算是有话要说也不过是诡辩罢了!”
雪贵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坚决不让苏锦儿有机会再说下去。
“贵妃娘娘,让不让臣女说下去全凭皇上的意志,臣女想皇上也想要将这件事情了解清楚,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苏锦儿一言毕,抬头瞧着座上之人,浅淡的眸中却又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霸道和坚定。
皇帝看着这样的苏锦儿,一时间愣住了。
越看越像,若是长相只有七八分的相似,那么论举手投足,这丫头竟然同倾歌几乎一模一样,那样耀眼,那样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
第八十二章
( 第十一章
苏锦儿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密密麻麻得箭网朝着自己穿心而来,抿紧了薄唇捡起地上那些黑衣人遗落下的长剑,仰头蹙着眉想要硬生生接下这一招。
霎时间剑光清傲,一如沧海骖翔龙之势,清光冷凝,一泻千里窠。
幸而箭网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紧密,一剑而出,冷光乍破,断箭落地,唯有少数擦身而过不过受些轻伤燔。
“小心!”
忽而一只遗箭朝着夕月的背后而去,夕月面前同样也有一箭,防不甚防已经来不及躲过,苏锦儿伸手一挡,左臂生生受了这一箭。
“再射!”
屋顶之上似乎有人探勘,发现了苏锦儿左臂重伤再无招架还手之力,趁胜追击想要永绝后患。
箭上弦,弓已满。
下一瞬就能将苏锦儿射成了刺猬。
就在这刹那间,忽然听见“铛铛”的敲锣之上,漫天的花瓣洒落,落英缤纷,小巷深处忽而一阵光芒,如神迹中走来的轿辇,由八人共抬,辇外附着红绡轻纱在风中微动,最前面是四位仕女撒花,铺满前进的道路。
“我家主子路过,不论人神佛鬼皆要避让,否则杀之!”
“不好,是他!快撤!”
屋顶之上一瞬间紧张攒动起来,一个个弃下武器落荒而逃,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见一阵凄厉的哀嚎,便有无数尸体掉落下来,砸在苏锦儿的前面,苏锦儿心下一惊,死者皆无首!
苏锦儿终于看清了杀了那些人的其实是暗夜之中穿梭而行的黑影,心生警惕,手中的长剑也是捏紧了几分。
那些黑衣人瞧了两人一眼,却是悄然退去没有伤害两人分毫。
那红绡轿辇之中,一道身影风姿绰约,手执折扇低声而笑,沉沉的音色带着磁性,瞥了一眼站在那里浑身浴血的苏锦儿。
“你欠我一命,偿报到时自来取。”
红绡软轿缓缓走出黑巷,等苏锦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消失在了眼前,若不是地上堆积而成的尸体,恐怕她还不敢相信方才自己所看到的。
神龙见首不见尾。
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姐,方才那是······”
夕月瞧了一眼那红绡软轿离去的地方,蹙了蹙眉头不禁开口问道。
苏锦儿摇了摇头,阻止了夕月要说下去的话。
抬手将***左臂的长箭截去一半,方便行动,又不至于直接拔出失血过多,苏锦儿咬牙忍着痛对着身边的夕月吩咐。
“此地不宜久留,先去默阁,其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
默阁之中,原本外出的存墨听到苏锦儿受伤的消息,急急忙忙赶回了默阁。
此时苏锦儿已经包扎完了伤口坐在桌前,翻看着存墨书架上的书,神色恬淡,姿容胜雪,如这昏暗房间中一抹琉璃月光白,印在人的心里。
存墨放轻了脚步走进门中,不想要惊动了对方,可苏锦儿还是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放下书抬起头来。
“小姐的伤怎么样了?今日刺杀小姐之人属下已经去查了,想必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谁想要伤害小姐!”
存墨看着苏锦儿苍白的脸色,皱紧了眉头,双拳紧握,指甲嵌进惨白的掌心。
“是属下不查,没有好好的保护小姐。”
“不管你的是,既然有人想要杀我,无论你们如何保护,他们都有杀我的法子。”
苏锦儿似乎想起了一个人,若是没错今日之事恐怕就是这人想要杀她,这雪贵妃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自己刚刚得罪了她便招徕杀生之祸,难道就不怕惹人怀疑。
还是说,雪贵妃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到了不必惧怕这等小事的时候了,怪不得就连皇太后也会支持云潇然。
“我今日来是为了问你一件事情,今日之前我见到了皇太后和皇上,两人似乎对我的容貌很是惊异,就连苏逸云也说我长得同娘亲有七八分的相似。”
苏锦儿抬
头目不转睛得看着存墨脸上的表情,连一丝丝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那么,我想知道当年母亲除了除了救过皇太后一命之后,还和皇家有什么牵扯?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皇帝看着我的眼神很是怪异?”
存墨听了这话,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良久之后才抬头平视苏锦儿。
“这件事情本是秘闻,夫人已经吩咐了默阁上上下下,不许将这件事情泄露了半分出去!”
听了这话,苏锦儿忽然冷笑起来,抬头睨着存墨开口提醒道。
“存墨,莫要忘记了如今这默阁已经是我当家了,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存墨踌躇良久,最终闭了闭眼,跪倒在了苏锦儿的面前。
“阁主恕罪,存墨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唯一能说的便是,当年夫人和皇上两情相悦,只可惜好事难成,让皇上和夫人只能被迫分开,夫人远走他乡正好被苏丞相所救。”
“夫人同丞相日久生情,之后便生下了小姐,直到夫人去世也再没见到过皇上一面。而夫人和皇上之间清清白白,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您是丞相大人的亲生女儿,丞相府的嫡小姐。”
存墨眼中含着急切,抬头望着苏锦儿希望她能够明白,也不要再纠结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毕竟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后人没有必要再追溯什么。
“我明白了,那么我身上的毒可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苏锦儿不知为何,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线在牵引着她,而她也总觉得自己身上的毒便是解开这件事情的真相的一把必不可少的钥匙。
存墨惊愕,刹那间有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对着苏锦儿低声安慰道。
“小姐尽管放心,您身上的毒一定能够找到办法的,这是在您出生之后一朝夫人不慎才让您染上的,同皇上亦或是丞相大人之间没有半点儿的干系。”
即使存墨极力得想要让苏锦儿相信他的说辞,可是对方至始至终神色都晦暗不明,让存墨不知道她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那你们默阁寻找了十多年,如今可找到了治疗这血毒的方法?”
苏锦儿轻哼了一声,斜眼睨着存墨。
面对这样深不可测的主子,存墨不禁抹了一把冷汗,低头道。
“方法是有,传言只要得到五灵便能够实现所有的愿望,想必到时候小姐血毒也能够解开。”
苏锦儿听了这话,响起了那日去玉泉寺之时,那个扫地的老和尚对她所说的话。
她原本将信将疑,可是就连默阁也查到了这个消息,难道这样荒谬的传说是真的?
“想要得到五灵何其苦难,我只有半年的时间,恐怕不等到得到五灵,我便已经是入土半截了吧。”
...
( “要暂时压制小姐身上的毒也不是不能,只要小姐得到地灵,日日佩戴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便能够压制住血毒,直到得到其他四灵。”
存墨的眼睛亮了亮,压低了声音对着苏锦儿继续道。
“虽然传说帝灵是在云祁,可是属下查到,如今的帝灵早已经在三百年之前随着和亲到南隅的昭和公主被带到了南隅,成了南隅皇家传承之物。”
存墨见苏锦儿脸色始终未变,只好继续开口道。
“据属下所查,那帝灵如今便在南隅太子君惊澜的手中!听说之前小姐在玉泉寺之中深受重伤,已经和那君太子有了接触了。”
苏锦儿既不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仰头瞧了一眼窗外的幽艳的夜,低低笑了声。
“天快亮了,我也该回去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便将母亲同皇帝之间的事情告诉我吧。”
下意识的,苏锦儿总觉得存墨在强调着写什么,而他所说的话之中也亦真亦假,不可全信也不可全不信。
存墨将苏锦儿送出了墨玉阁,回到书房之时一个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青龙抬步上前,望着一脸担忧得存墨不由得笑了一声。
“怎么?如今这阁主成长的可不错,至少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多了,虽然性子有些刚烈,总是惹事生非,到底也没有主动招惹过谁。”
青龙大大咧咧得
坐到了存墨的怀中,抬头望着心爱之人一脸苦瓜一般,撅着嘴有些生气得扳过他的脸,直接就亲了下去!
“我不会准你时时刻刻都想着别的女人,这样我会吃醋的!哪怕那个人是阁主,也不行!”
存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年对于青龙的小性子他是越发没有办法了。
那又能怎样呢?说到底不过是自己宠坏了她。
将怀中的人小腰一搂,站起身来抵在书桌之上,反客为主。
温润的眼中尽显邪肆的光芒,赤果果的一点一点掠过青龙欺霜赛雪肌肤,雪色的肌肤起了点点的小红疙瘩,渐渐的变成了赧然的浅粉色。
“我对着阁主有这样吗?”
轻轻得咬着青龙,存墨低淳的音色如酒一般浓厚。
“我只是担心阁主的性子恐怕不会相信我方才所说的话,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这对于阁主来说实在是······啊······你这小妖精!”
存墨瞳孔中的黑色浓郁了几分,瞪着咬住他肩膀不放的小家伙。
“谁让你看着我到时候还想着阁主。”
青龙瘪嘴,眼中满是委屈。
看得存墨却是爱不释手,想到今日她又去训练堂找事,心想着这丫头是越来越嚣张了,虽然阁主随着她的性子,可是也该好好教训教训,免得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
风吹灭了书房之中的那盏唯一的灯,暗夜之中传来一阵姣侬软语,夜还很漫长。
***
转瞬半月,苏卿玉于十日之前的半夜便被宸王府来的一顶轿子从后门接走了。
云潇然似乎并没有要风光大娶的意思,甚至不想要让人知道这事儿,毕竟传了开去不是一件风光的事情。
因而虽然苏卿玉百般不愿,可是面对云潇然的强势,还是逆来顺受,哭哭啼啼的上了的轿子,离开了苏丞相府。
之后的几日,苏锦儿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
半月以来苏锦儿足不出户,让那些杀手根本无计可趁,雪贵妃到底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贸贸然闯入苏丞相府杀人,只好命人暂退了。
“小姐,宫里的人来传话,说是五日之后的辰时,国师回朝,到时候皇上要大宴群臣,朝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即家眷要赴乾元门迎接。”
苏锦儿正握着医术想要找着解开自己身上血毒的办法,毕竟存墨说的那个方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她并不能完全相信,看来如今只能靠着自己了。
“知道了,去告诉父亲大人我会准备的。”
此时的苏锦儿还没有在意什么,只是低头一门心思落在手中的医书之上。
***
城外五十里,驻扎下来的军帐之中,一道朱砂色斜躺在榻上,妖娆的凤眸微眯,邪肆得笑容之中带着无害得笑意。
“紫黛,你说她再次见到本座,会是什么反应呢?”
坐在桌案前无聊的翻看着军令的紫黛白了榻上的男人一眼,手中的军令霎时间如利刃一般朝着那人躺着的方向掷去。
“那也得她能认得出你,我想那个没心的女人恐怕没将你放在心上过吧。”
凤无邪丝毫不动,军令擦过耳边,猛然间将帅帐划开一个大洞,帅帐之外猛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原本躲在帐外准备刺杀的黑衣人瞬间身首分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哗啦啦整个帐篷全部坍塌下来,将紫黛压在其中。
而凤无邪仍旧躺在榻上,享受着夜间清凉的寒风。
“国师,出了什么事情了?”
周围巡逻的士兵听到巨响声,急忙冲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片残亘之时不由得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副将不小心没把军令拿稳而已,派人重新支一座帅帐。”
凤无邪云淡风轻的起身,也不管被压在帅帐里头的紫黛,转身离去。
反正这个女人压不死。
“君惊澈,老娘和你没完!”
暗夜之中,沉静得军营之中,
传来一道女声的尖叫,带着无边的愤怒,响彻整个的军营的上空。
而那些在休息的士兵只是翻了个身,该睡觉的还是继续睡觉,对此见怪不怪了。
这样的事情这个月已经是第六次了,他们也终于知道,为何全军出发的时候要带上那么多的备用帅帐了。
***
五日之后的辰时未到,所有身带品级的官员和官员家眷全数出现在了乾元门,就连皇帝也提前赶到准备迎接国师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