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都散尽,庄子夫慢慢走近那年轻男子,手搭上那强健肩膀,柔声说:“胜杰,你累了,上楼去休息一下吧。”
她的手指修长柔美,有意无意在男子肌肤上流连,似挑逗似安慰,胜杰身体明显绷紧,倒也没有逃开,只是局促地说:“不用了,我,我走了。”
他一面说,一面凝视灵位前那张遗像,一生一死两个男人,抛开年龄的影响,容颜线条简直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显然是父子无疑。说要走又不走,站起来期期艾艾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人生大忌也,我打包票你好快有大麻烦了。
果然,庄子夫看他动作,虽然犹豫,脚步的确是向门外移动的,你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比脑子有更强的控制力,只要后脚一出门,之前生死纠缠的想法,也有一多半散去了云烟里,因此她急忙说:“厨房里煮了消秽汤,你喝一碗再走。”
她根本不等胜杰回答,快步往客厅一角走去,转入厨房,此时我ρi股上一只小脚轻轻一踢,转头看到一苇对我挑眉毛,示意跟上去看。
跟就跟,怕你啊?要是消秽汤够多,我也喝一碗再出来。
太习惯一天到晚给人看得见,突然可以透明着为所欲为,多少有点不习惯,我扭扭捏捏跟上庄子夫,经过胜杰身边时还本能地低下了头,窗台上,一苇发出闷笑声……
这家人的厨房,比厅堂更加气派,挂在墙上的锅子大大小小平的圆的十几个,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比锅更多的是菜刀,连超级无敌大的屠夫刀都有——难道这家还要自己杀猪?
庄子夫进得厨房,雪白灶台上小火正燎着一个黑色的瓷煲,她开橱柜取小碗,笨手笨脚打了一碗汤出来,手腕一转,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那瓶从我这里拿走的长情水,尽情洒落入汤,拿银匙搅拌两下,端将出去。
这过程全程入眼,我大惊失色,不顾自己可能暴露身份,连滚带爬就蹿了出去,对着窗台上看风景的一苇大叫:“下毒,下毒,她对这男人下毒!”一苇很镇定地说:“什么毒?”我转念一想,难免讪讪:“长情水。”
她很好脾气地对我普及常规药物知识:“长情水不算毒啦,喝了之后,最多就对你的爱人生死不渝,狗咬不变而已,常人求都求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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