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龙大声道:“跟老子跑啥子跑?人是老子打死的!跟大家莫得关系!”说罢,掇过一条凳子,坐了上去,持枪在手,怒目而视。彭文龙手下的几个宪兵也都围将过来,个个抬起枪来,将子弹顶上膛。
众人见彭文龙等人凶神恶煞,一个个都有硬火在手,心里都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过大多数人好奇多于恐惧,便又都踱回院中。正不知如何是好,赵通玄站起来道:“彭兄弟休要担心!我来也!”彭文龙没好声气地道:“你也跟老子爬远点,惹毛了老子连你一枪打个对穿对过!”
赵通玄却不以为意,仍然作科唱戏一般道:“彭兄弟你错也!贫道有起死回生神符一道,可活此人!”彭文龙骂道:“道士三你龟儿再乱冲壳子,老子一枪打死球你!”
赵通玄自顾自的转身走向苟袍少的尸身,俯身在苟袍少额上贴了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太上欶令,冥使听者:无头转生,有头复阳;逆吾者灭,顺我者昌;听吾玄旨,敢有逆抗!令达地府,还我真阳!急急如律令!起!”
只听“腾”地一声,苟袍少身子一挺,应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还在地上走了两步,不过口鼻流血,两眼发直,动作僵硬,好似木头人一般。
院中之人从未闻此怪事,一时都忍不住惊呼:“噫!硬是扯拐呐,死人活了!”“我的先人也!勒不是成了腔尸唛?跟老子今天出了恁多怪事,早逗该迢了!勒哈安逸了!”“怕啥子,勒个道士三硬是逗是神仙咯,死人都能救活,怕啥子腔尸?”
马大麻子只觉噩梦重演,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供攀爬之物,心想只要这僵尸暴起伤人,自己便先行逃命。
赵通玄又伸指凭空虚划,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这才将苟袍少额上的黄符取下,在碗中烧化了,让苟袍少和酒吞下。苟袍少吞了符酒,登时如大梦初醒,走路也不再生硬,活蹦乱跳,仿佛适才那一枪打倒的并不是他,而是别人。
只是他两眼仍然发直,不停地向四周窥视,场中之人给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瞅得心里直发毛,纷纷后退。
苟袍少双眼发直的四处搜索,看见了同样双眼发直的彭文龙,便向他大步走了过去,其疾如风。彭文龙见他脸色苍白,行止诡异,动如飘风,不知他是人是鬼,不禁连连倒退。他手下的几个宪兵见状也都撒开大脚丫子,逃了个无影无踪。
苟袍少逼视彭文龙,骂道:“你跟老子为啥子要打老子一枪,来,来噻!来噻!再打老子一枪,老子再还你一枪!”说罢便去夺彭文龙的枪。
彭文龙吓得大叫一声:“骇死你屋先人哦!”魂不附体的逃入了中堂的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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