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说很对,对他们来说百世难求的栝蒌果,黎氏兄弟仅用一天时间就已经弄了来,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七颗栝蒌果竟然是黎氏兄弟偷来的,而且还是偷逆鳞府刘代忠的,所以,在段轻烟把给黎书逸要服用的栝蒌果调包给慕容所赋服用完的第二天里,刘代忠便手持逆鳞剑杀了进来。而在江湖上名气几乎顶天的东城四公子,虽然此刻只剩下三公子,但对于刘代忠来说,却显得不堪一击。
段轻烟,褚大夫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然后,黎灏,黎京,项氐就直接从门外跌进了黎书逸养病的屋子里。敞开的门口站立着白衣飘荡,冷面寒霜的刘代忠。他手中的逆鳞剑充满温和的霸气,斜指着屋内三人,肃然说:栝蒌果还我,否则,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玉雪城也好,独天盟主也罢,都休想踏出逆鳞城半步。
轻烟,褚大夫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黎书逸勉强的坐起身,看向黎灏他们,声音仍显虚弱却不失冷锐的问:怎么回事?
黎京不敢看门口脸色难看的刘代忠,也不敢看脸色虚弱的黎书逸,低首小声的说:我们本来是想向逆鳞公子买栝蒌果的,可是,他不肯卖,我们救主心切,就……把栝蒌果给偷了回来。
屋里的空气,因为他这句话而凝结起来,仿佛被一根透明的弦系着,只要这根弦一断,屋内立即会血洒尸横。
门口银光抖动,一道银光似要笼罩着黎灏三人而来,将他们给淹没。
黎书逸神情平淡无波,倒是褚大夫大惊不已。
段轻烟突然挡在黎京三人身前,柔弱的身影挡住了百练钢般的逆鳞剑。
英勇豪侠怎会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刘代忠的逆鳞剑在离轻烟半寸之遥硬生生停住了,逆鳞剑散发出来的清冷白光一闪而过的耀花了众人双眼。
段轻烟直视刘代忠说:江湖中谁人不晓逆鳞府主刘代忠所在的整个南沩就是正义的象征,天下翩翩君子的雅号绝不会虚传。他们虽然拿了逆鳞公子的栝蒌果,却是因为救人心切。难道逆鳞公子要因为别人心急救人而拿了唯一有起死回生的栝蒌果而怒杀无辜吗?逆鳞公子拿栝蒌果是救人,他们栝蒌果也是救人,只是所救人不同而已,所行之事却是相同,请问,他们何错之有?
刘代忠被门口的大片白光笼罩着,拿剑的手因为段轻烟的一番话变得挣扎起来,仿佛被深沉的梦靥给魇住了似的,而他,正在与梦魔做痛苦的挣扎。喃喃碎语说:难道是天意吗?没有了栝蒌果我如果何救活他,是老天让我欠他一辈子吗……
原来,他也需要栝蒌果救人性命啊。段轻烟在心底叹息,却也无能为力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刘代忠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果然,刘代忠听完段轻烟的一番话,痛苦的挣扎了会儿,便失神的转身离去了,他潇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耸动的街道,然后,被彻底的淹没。
黎书逸看向段轻烟,眼神逐渐变得深沉难测起来,他平淡的声音里却充满了危险。他说:栝蒌果给谁服用了?
段轻烟褚大夫俱是大惊,有些慌乱的看向黎书逸。
黎灏、黎京、项氐也是一脸迷惑不解的看向黎书逸。
黎书逸过于细白的脸色充满慑人的气息,他说:我自己的伤,我自己心里清楚。虽然严重,却不足致命,更不需要什么栝蒌果来续命。怎么?还不肯说实话吗?说着,他已动怒,站起身随手轻拍了下床榻,整个床铺轰隆一声,已经碎为断楫。
段轻烟褚大夫心头俱是大惊。
黎灏黎京项氐已经变得怒意横生,恨不能上前把段轻烟给撕成粉碎。
段轻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公子息怒,轻烟因救兄心切,才胆大妄为,骗了褚大夫与诸位,虽然可气,却是人之常情啊。
黎书逸突然轻轻的笑了,他说:这么说,你是承认我服用的根本不是栝蒌果。
段轻烟心头一凉,已知中计,心生悔恨已是晚已。只听黎书逸接着又说:我虽然知道自己伤得不足以丧命,但我并不是大夫,刚才也只不过是诈你一下而已。一个柔弱女子,竟胆敢挺身为我们挡逆鳞风的逆鳞剑,不是血亲关系,必是有愧于我们。他眼神严厉的看向段轻烟,声音变得寒冷起来:你胆子倒是不小,竟将我东玉雪城的人骗得团团转,还些丧生在逆鳞剑下。今日不杀你们,我东城四公子颜面何存。
东城四公子岂是轻易便能被逆鳞君子所杀的。今日黎公子只所以不出手,不过是有伤在身罢了,其实心里更清楚的了解以刘代忠的为人,是不会伤害令兄弟的。事以至此,公子杀了小女子也于事无补,只会落得欺善凌弱的恶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