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明老宣读规则的时候曾说,过钟灵路时候的评分标准是一个快字,可是最难的就是这个快字。
整条钟灵路只有三里,对于一个魂院来说,这并不算是短了,可是对于这一场比赛来说,太短,太短了!
左澜咬牙,组委会坑爹也不能这样坑啊!
这钟灵路,每隔一段就会出现大钟的虚影,幽灵一眼纠缠不散去,每次遇到大钟肯定有人一头撞上去,那个血泪横流,别提多惨了!
九大魂院的天才们几乎是一把血泪走过来的,整整六十二人都被别人当做了猴耍。
左澜刚刚才从一口大钟的虚影之中过来,骂道:“老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叫做钟灵路了,这东西简直阴魂不散!”
这怨怼的口气可以说是散发着浓浓的阴森,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走在左澜身后的第九魂院众人不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谁要是接话那就是真正的触霉头,指不定就被左澜转身骂个狗血淋头,准比你撞钟还惨烈数百倍。
谁都看得出来,左澜现在已经快要被这不断出现的大钟逼疯了。
这东西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相应的是,大家的速度是越来越慢,有一些实力配备比较弱的魂院已经明显落在后面的。
最搞笑的是,已经有一队人完全撞晕了,前面第一魂院负责监控赛况的导师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显然那状况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
整个一队人参差地铺在钟灵路的云母石上,惨成一逼。
那边第一魂院换了崇礼打头,先将自己的魂力发散出去,如果前方有钟,就会被魂力激发出来,只是这样的方法毕竟特别浪费魂力,他在前面开道,后面的人却要慢慢过,而且走一段就要停下来慢慢过去,实在是太慢!
左澜扭头,一咬牙,下了决断,顿了脚步,竟然不再往前了,而是转过身对众人说了一番话。
原本整个过钟灵路的环节,已经是第一魂院的人凭借强横的实力打头,遥遥领先,眼看着路程过半,胜利在望,却不想强中更有强中手,一群奇葩当中必定有更加奇葩的一朵,即便没有更奇葩的一朵,也必定有一朵奇葩有的地方比别的奇葩更加奇葩——左澜就是这样一朵奇葩之中的奇葩。
大家忽然就发现,第九魂院的战术变了,之前是大家一起走,比较散,可是现在他们……
“这是……疯了吗?”
薛重释是第一个流星一般撞上去的,用自己的身体敲响了大钟,紧接着原本就已经在近处站着的其他人立刻从大钟的虚影之中穿过去——虚影出现的时间是有限制的,只有穿过虚影才能过去,这一点时间特别宝贵,这也是左澜他们之所以采用这样的战术的原因。
而在过去之后,便换了云祁加速,撞上去,其余人通过,利用这样一种车轮战的方法,他们成功并且有条不紊地通过了一个个节点,逐渐地拉近着与第一魂院之间的距离。
其实他们这样的方法跟第一魂院的区别不大,只是左澜的这种规划更科学。ww
不要忘记了,左澜乃是藏拙的大师级人物。
第九魂院的整体实力肯定是不能与第一魂院相比的,左澜他们的底牌本来就不多,大家轮流着来,还有休息的时间,前面的路段应该没有几口钟了,大家顶多也就轮流撞上两下,很快就结束了,之后的较量之后,相对的大家都保存了比较雄厚的实力。
这样的战术,并非是针对第一魂院,而是左澜针对别的魂院的。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很理智地认识到,第一魂院只要有一个天嘉在,就会相当棘手,所以就算是第一魂院疯狂地依靠崇礼一个人开道,也不会有任何的后患,然而别的魂院不一样。
第九魂院现在的积分还是领先的,所以即便是这一轮落后第一魂院一些,左澜也能保证第九魂院是积分前几位,或者说——第二位。
打不过第一魂院,其余的魂院还是能够干翻的。
他暗叹了一声,一掌打在前方的虚无处,又是一口青铜大钟的虚影出现,第九魂院其余众人迅速通过,终于是最后一点路程了,出口就在前面。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出口只有十丈的时候,斜剌里忽然冲出几道影子,定睛一看,不是第一魂院那些人又是谁?
后面的围观场上忽然就响起了一片沸腾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为之喝彩。
左澜觉得自己的血要烧起来了。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啊……
出钟灵路,酒炉台!
根本无暇去看自己的身后,左澜嘴唇微动,抛下一句话给薛重释,原本就已经相当快的身形顿时化作了残影,甚至在一眨眼之后连残影也不见了。
外面的光幕上看到的效果,几乎就是一眨眼,左澜就瞬移到了酒炉台处。
十余丈高的酒炉台上,端坐着几位魂皇,左澜他们是从钟灵路的路口飞身而上,他原本落后第一魂院众人不少,这个时候已经甩开了自己的伙伴,自己孤身一人上来追人。
后面的薛重释听到了左澜留给自己的话,也迅速地带着人跟上来,这个时候左澜已经凭借自己变态的速度从第一魂院的人头顶上掠过去了。
只是——天嘉依然在左澜的前面!
两个疯子!
——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这两个人竟然同时抛弃了自己的同伴,一齐向着酒炉台而去,现在场上的情况是——天嘉排在第一位,领先左澜两丈;左澜第二位,后面是第一魂院的大部队;再后面就是第九魂院的大部队了。
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五位魂皇同时抬起了自己的手指,一阵光芒乱晃,却见高高的酒炉台上忽然冒出了十五只青铜酒尊,飘在半空之中,似乎这就是赐酒?
就在大家都以为左澜跟天嘉会停下来的时候,这两个人竟然一阵飓风一般从酒炉台上方掠过了!
草泥马这两个人竟然像是在比谁的速度快一样从酒炉台上面掠过了!!!
神经病吧卧槽!
身后的薛重释咬牙,与崇遇等人仪器加速,眼看着左澜和天嘉已经过去了,而后面的崇礼已经接近酒炉台,他想也不想直接十指一转,八颗天品魂晶飘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其中一颗顷刻之间爆裂!魂晶的灰烬一瞬间被他速度带起来的风吹散——
这一枚魂晶爆发的魂力如何凶残可怕?竟然直接化作了一道魂力的风暴砸向即将达到酒炉台的崇礼!
崇礼本能地感觉到危机,却是大折扇在半空里面一扇,又是一道风暴起来,将薛重释的魂力扇开,方向一转,竟然借刀杀人一般将这祸水东引,放到了第九魂院身后过来的那些队伍的前路上。一瞬间,那些才从钟灵路出来,升上半空的人就已经被崇礼这一扇子给扇下去了,饺子下锅一样掉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半空之中的交手可以说是突然之间的, ...
(薛重释和崇礼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杀到了一起,别人则是冲过去抢酒尊。
说来也怪,这么大的魂力风暴,那些酒尊依然是轻飘飘地挂在半空之中,一点也不曾为之动弹,由此可见,魂皇们的修为果然是不一般的。
众人感叹了一句,却觉得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一过钟灵路,各大魂院之间就已经开始交手了,从一九两个魂院开始,后面已经是乱。
左澜方才飞身过酒炉台的时候根本没有往下面看一眼,临沧就在下面,但这并非左澜的终点,他们约定的地方是逐月天梯,怎能够因为临沧而在酒炉台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停下来。
左澜跟天嘉都似乎有一种异样的脑回路,那就是分散力量,同时攻下酒炉台跟接天壁。
只是左澜跟天嘉之间也有一种默契,那就是相互之间没有攻击,天嘉领先一点,左澜紧随在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从酒炉台上飞跃而去,紧接着齐齐撞上了酒炉台后面忽然之间出现的巨大光幕屏障!
“嗡”地一声闷响,沉沉地,像是天地之间响起了闷雷,左澜跟天嘉都不能前进一步。
左澜轻笑了一声,凌空退了一步,而天嘉,抬头看去,这一道光幕,当真是接天的。
抬眼看的时候,无穷无尽,似乎看不到尽头。
天嘉这样的人,总觉得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一般的魂皇,难道也要因为这些小小的事情而被限制吗?
不过也对,参加魂院大比,得把自己的实力控制到魂爵以下吧?规则无法被破坏。
接天壁,这一道屏障便是接天壁吗?
的确是厚厚的墙壁一样的东西,接天壁背后,就是一圈圈坐在那里的几个魂院的院长和重要的导师了。
左澜与天嘉,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之前没有看到接天壁,却是没有想到连接天壁都是触发性的。这么突然地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真是很震撼的。
左澜有些头疼起来,天嘉却已经毫不犹豫地继续往上升了。
攀接天壁!
从规则上的解释来看,重点能够抓住一个“攀”字,天嘉的脑瓜果然是很好用的,仅仅凭借规则之中透露的信息,就能够猜测记分牌是在顶端。
左澜迅速跟进,身后的薛重释更崇礼已经交手了好几个回合,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已经各自取得了不少的酒尊,而后崇礼笑了一声。
“我们还要继续打吗?很浪费力气呢。”
薛重释面无表情,接住了崇礼压过来的一扇魂力,自己又打了一掌的魂力,两人对望了一眼,竟然同时发力,将这一次巨大的风暴向着下面刚刚爬上来的众人丢去!
“轰”地一声,球体魂力风暴炸裂,下面别的魂院的人甚至已经有开始吐血的了。
草泥马这两个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神经病跟神经病之中也是有默契的,薛重释更崇礼这两个人眼看着是压不住对方,怎么打也是平手之后,干脆地就转了主意,准备联手坑别的魂院。不管怎么说,他们觉得,这一届的冠军应该在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之中产生,至于别的魂院——还是成绩越差越好罢了。
互相无法坑死对方,干脆就将精力用来坑能坑的人。这两位出手的也都是开明的主儿,然而历史的魂院大比上哪里又有这么无耻的打法呢?
不仅是围观的学员,就是导师和院长们也被这些人的无耻震惊了。
左澜笑了一声,“你们第一魂院还真是奇葩。”
这话无疑是乌鸦笑黑猪黑,听到这话的天嘉回了一下头,脖子也扭动了那么一点,他向右斜着眼,狭长的,带着几分潋滟,锁骨之间的红滴一闪,却像是一只小蝌蚪一样游动了片刻。天嘉的唇角,似有似无地弯起来那么一点,却没有说话,扭头就继续往上了。
自己讨了个没趣儿,左澜也不觉得怎么样了,已经能够看到记分牌的影子了,就挂在光幕最上面,只是接近了才能够看到,这些记分牌竟然是在光幕背后的,左澜和天嘉都停了下来。
这光幕,竟然像是冰墙,应该算是——有厚度的。
酒炉台上,临沧缓缓地抬眼,目光带了几分清浅的悠远,望向左澜凝在接天壁前的背影,狂风吹卷起了左澜墨绿色的衣袍,乱发舞动之间又有几分凌乱。
天,一下就阴了。
这样的天气,逐月天梯,能够看到月吗?
临沧又重新闭上眼,压下了心底忽然翻涌起来的深切不安。
130魂院大比·梅三刀
( 怎么才能够取出光幕之中的记分牌,左澜一下就傻眼了。
办法肯定是有的,只是想必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抢到。
天嘉现在也停了下来,大概是在跟左澜思考一样的问题。
而后,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按在了光幕上,就像是按在了墙壁上面。
这是要他们硬来的节奏吗?
左澜觉得自己身体里天生就有一种暴力倾向,虽然很多时候自己想过要用智慧解决问题,然而不能用智慧解决的问题,往往只能用暴力来解决了,就像是现在。
这魂院大比就是神经病设计的吧?
接天壁上取记分牌,根本不是按照速度来的,而是直接看众人取得的记分牌上数值的大小,所以其实这一关拼的不是耗费时间的多少,而是看谁拿到的点数多,因而在左澜他们之后,每个人到了第一件事情都是去找所记数额比较高的牌子。
左澜与天嘉倒是无所谓,只要知道怎么能够拿出牌子,以他们的速度,抢记分牌不要太快。
除了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之外,别的魂院几乎没有能够跟上来,之前在酒炉台就已经摔下去一批,现在接天壁又摔下去一批,扭过头就能够看到一群人鼻青脸肿,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微妙。
懒得再理会天嘉那边的情况,左澜闭上眼睛,伸出自己右手大拇指,像是按一个印那样按在了有厚度的光幕上面,
将心神全部凝聚起来,用意念触碰那光幕,感受着这光幕的结构,左澜身周完全是一种凝滞的气氛,寂灭的状态。
没有人能够接近他,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左澜现在是什么状态。
已经有人直接伸出拳头一下砸向光幕,竟然将这光幕砸进去几分,凹陷下去!
立时就有人大喜,继续加重力度,一拳头又一拳头地砸下去。
顿时,整个接天壁前,十八般武器轮番上阵,更有强人以肉体凡胎跟接天壁硬捍,撞了个惊天动地。
左澜跟天嘉,却采用了一种明显更加装逼的办法,同时陷入了对于整个接天壁的感悟之中。
其实这两个人之间应当是有共识的,天嘉跟左澜都不想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因而他们目前只是暗流汹涌地相互在水面下争斗,却不会将较劲摆到台面上面来。
比如此刻。
左澜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意识在阻挠自己对接天壁的深入研究,他也直接如法炮制,天嘉阻挠自己,自己也去阻挠天嘉!
两股意识忽然就4两条大江一样汹涌了起来。
左澜的意识像是银河里面的一道细流,缓缓地流淌,却又星光一般璀璨不绝,他手指按在那记分牌上,背后有第一魂院的人不怕死地想要在背后偷袭左澜,直接一刀劈出,光华闪烁,观战的人都惊呼出声,近处的第九魂院学员还没反应过来。
薛重释目光一凝,揉身而上,只是那刀光,已经到了左澜的背上!
一代奇葩即将殒命?!
当然不!
祸害遗千年,左澜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死掉?
两肩一耸,那刀落下的力道顿时就被左澜卸掉,整个带光的刀没有了着力处,那人正在惊诧的时候,双目圆睁,似乎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抵挡住自己的刀。
就在他惊诧的同时,左澜豁然睁眼,双目之中有浅浅的金红色光芒,他的大拇指还按在接天壁上,那边的天嘉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已经进入了无我境界。
凝滞地转过头,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在接触到左澜的目光之时,那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住了,陷身于泥潭之中难以脱出。
此刻的左澜,浑身都是凝重的凶厉之气,恍如苏醒的上古凶兽。
尤其是,那一双眼!浅淡的金红色!
单手伸出,用一种说不上快,甚而是相当缓慢的速度,握住了方才砍在自己背上,却没有能够伤自己分毫的刀。
“一把好刀,刀身长三尺三分,秋水质,梅花纹,必是《精品魂器排行榜》上地品三阶梅三刀了。”
一口准确地道出这一把刀的来历,左澜表情不变,唇边却似乎还有笑容,抬眼,看向偷袭自己那人,似乎是比自己还小的蓝衫少年,“御座季九季隐吗?”
“果真是好眼力。”季隐出身御座家族,也算是十御座年轻一辈之中相当有为的了,整个第一魂院参加这次魂院大比的都是十御座的子弟——除了天嘉。
季隐平时是个很低调的人,毕竟在整个第一魂院,十御座很是寻常,不同的只是嫡出庶出,但是这里更看重的是能力的高低,本事的大小。季隐没有什么野心,日子寻常地过,就算是魂院大比也没有怎么当回事。
只是在看到左澜之后,这一切已经改变了。
“你是个很好的对手。”
左澜闻言一笑,只是他握住了对方的刀,却不曾放手,两个人之间是正在角力的,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只要靠近他们就能够感觉到那种汹涌起来的魂力。
“季公子,借刀一用,可乎?”
季隐心中一紧,已经猜到左澜肯定是要出手了,不想他虽已经有了预感,却还是难以抵挡左澜。
只见左澜气势汹汹凌空一掌向着季隐劈来,季隐下意识地运转魂力准备抵挡,却不想左澜根本就是虚晃一招,一掌劈过来轻飘飘软绵绵没有什么力道,季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左澜这样坑了一遭,他预备了宰牛的力道去杀鸡,其结果可想而知,力道没控制好,反而伤了自己。
众人只看得到季隐半空里就被左澜一掌劈出了一口鲜血,当□形就摇摇欲坠,而左澜更是直接将他那刀劈手夺来,凌空一旋便握在手里。
此时季隐再也支撑不住,从半空之中坠落,站在地上的时候踉跄的了几步,差点便摔了。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人有些转不过眼了,分明方才还是左澜的情况凶险至极,此一刻竟然就已经化解了危机,并且还让别人陷入了危机。
旁观者大都想不到,伤了季隐的不是左澜,而是季隐自己,只不过是左澜算计了他而已。
而左澜,在夺刀之后,整个人的气势攀上了巅峰。
他像是一座山,青峰刺天,长刀之光雪亮,左澜却将自己的魂力注入了刀中。
所有来参加魂院大比的人的实力都在魂爵以下,即便是左澜估计天嘉的实力也只能压制在魂爵下面,魂师巅峰左右。魂师,即便是运气很好,拿到了魂器,也不能够使用,所以在主人与魂器之间没有更深的联系的时候,就很容易发生现在的这种情况。
季隐的魂器落到了左澜的手上,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被左澜使用。
只是左澜其实可以接着白棋的力量,一瞬间达到伪魂爵的境界,也就是说,可以将这梅三刀据为己有,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拉仇恨了,若是左澜当众吞 ...
(了这把刀,以后怕是混不下去了。御座家族的能量到底大到什么境界,现在的左澜还不想去思考。
他对着下面怒视自己的季隐一笑,手腕一转,提着那刀就像是提着什么不值钱的破铜烂铁一般。
在出手之前,左澜看了一眼天嘉,对方的手指已经缓缓地陷入了那接天壁之中,但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的是——他的手指,像是捅破窗户纸,塞进去的那种,而不是跟之前那些还在外面进不去的人一样。
说到底,他还是适合最暴力的那种方式的。
左澜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大拇指,而后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抹了一下,而后身形一闪,再看时已经到了接天壁三丈开外,一刀扬起,双手握着刀柄,左澜弯唇微笑起来。
什么天嘉,什么感悟,什么该死的接天壁,都给老子去死!
梅三刀,之所以被称之为梅三刀,只是因为这把刀的刀背上有一整幅的梅花图。只是这图上,梅枝很多,梅花很少,只有三朵,每一朵都是天青色的,梅花三朵,因而谓之梅三刀。
在左澜的魂力注入刀中的时候,三朵位于不同位置的梅花,一朵接一朵地亮了起来,最后变成了蓝紫色。
下面的季隐忽然就愣住了。
梅三刀的妙处就在于此,梅花的颜色和亮起来的朵数,代表着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
从青色到蓝紫色,左澜简直……草泥马的他是疯子吗?!
明明那是自己的刀,到了别人的手里倒是更加威风了,季隐想起来竟然觉得非常憋屈。
左澜曾经扫过整个魂器排行榜,对梅三刀的特性也算是了解一些,但现在他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此,只是——破坏!
文文静静地去领悟整个接天壁的机妙得领悟到猴年马月去,他喜欢直接一点的。
刀光似惊破长天的青色匹练,隐约之间夹杂着蓝色的光芒,撞击在了接天壁上,只听得声音轰然,不绝于耳,乃是这接天壁在左澜这一斩之下不断地震动了起来。
众人只听得一阵血气翻涌,声音震动耳膜,让五脏六腑也跟着震动起来。
只是众人的震撼还未到此为止,在这样轰然的巨响之后,一点细微的声音忽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非常细小的声音,却将所有人心底的恐惧放大了。
第一魂院的众位导师齐齐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惊恐地看向了接天壁。
一直在抚摸自己那一把胡子的明老也手一抖掐断了一根精心打理的胡须,与第一魂院众人的反应不同的是蛇姬,她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笑煞我也,好,好,好,好个第九魂院,好个敢捋老虎须的左澜!好,好,实在是好!”
蛇姬一连说出了六个“好”字,再看她那妖娆的面容,当真是快意极了。
却不妨,整个第一魂院的导师们都觉得不好了。
“咔嚓……咔嚓……咔嚓……”
非常缓慢而细小的声音。
而左澜提着那刀,看向自己的正前方,接天壁依旧高耸着,只是在左澜刀光落下的时候 ,就已经有了一道细小的裂缝,并且悄然扩大,像是湖上的冰面,逐渐地开裂,速度越来越快!
看似漫长,实则只是一眨眼,在第一魂院的众位导师那恐惧的目光下,终于轰然倒塌!
接天壁,垮掉!
那一瞬间,冰裂一样,势如破竹,刷拉拉直接冲开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转瞬就已经完全碎溅,崩裂的接天壁,冰片一样四射开来!
天嘉扭头看了一眼,终于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枚写着二十的记分牌已经夹在了他的双指之间。
而左澜,在接天壁开裂的一瞬间,也已经将自己盯上的记分牌握在了手中!
他微微一笑,而后看向下面的季隐,随手将刀一松,那刀如Сhā到豆腐之中一样Сhā在了季隐身前三尺的地面上,没入一半。
全场寂静,只听到左澜那轻松无比的声音:“刀不错。”
131魂院大比·不速客
( 最终结果很吓人,第一魂院实现惊天大逆袭,原本只有两分,在第二日的赛程过去之后,狂飙到了三十六,在这一轮之中,天嘉的那一张记分牌起了决定性作用——二十五。也就是说,第一魂院其他人只抢到了九分,其中崇礼七分。
左澜拿到的是二十,整个第九魂院的分数是三十四,跟第一魂院的差距相当小,第九魂院其他人一共抢到了五分。
所以,这一轮下来,九大魂院的排名是——
第一魂院,三十六分;
第九魂院,三十四分;
第三魂院,十八分;
第四魂院,十五分;
第五魂院,十二分;
第八魂院,十一分;
第六魂院,八分;
第七魂院,五分;
第二魂院,一分。
在赛程开始之前,明老就已经宣读过规则,这一轮最后的三个队伍会被淘汰,所以第二魂院、第六魂院和第七魂院,这就要离开魂院大比的舞台了。
当分数和排位在光幕上出现的时候,前面坐着的第二魂院的院长黯然低下了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是第二魂院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次失败。
能够占据第二魂院这个名头这么多年,他们自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哪里想到这一次在第二轮就被刷下来了呢?
台下的所有第二魂院的学员更是完全无法接受,可是事实就在眼前。
第一轮的时候第二魂院就已经死了首席,第二轮实力大减是一定的,所以成绩相当难看,被淘汰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这罪魁祸首,便是天嘉了。
而第六、第七魂院,原本就是排名靠后的魂院,在前面被刷下来也不算是让人惊讶。只是第八魂院的晋级让人很是费解,不过在这闯关的过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的身上,也没人注意到第八魂院,因而暂时忽略了。
只有左澜,在看到那排名的时候凝眉好一阵。
“左琰在第八魂院,想必也跟着晋级了。”
他笑了一声,却也不再去想。ww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站在了台上,明老总结了这一次的情况,晋级队伍站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在圆形高台的最上面一阶便是第一魂院等人,下一阶才是第九魂院,以此顺延下去。
左澜跟天嘉,这个时候总算是站得近了,只是也奇怪,这两人竟然没有一个跟对方说话。
一直到下场离开,才有第一魂院处之前被左澜夺了刀的季隐出来,站到了左澜的面前,对着他一抱拳,笑道:“你夺刀的功夫不错,不过更厉害的是很能装,哪天你我切磋切磋?”
“切磋修为,还是切磋谁更能装?”
左澜随口打趣了一句,周围听到他这句话的人却都笑弯了腰。
季隐算是个心高气傲的,以往认识的人都比较正经,哪里接触过左澜这种“小门小户”实力还特别变态的人?当下竟然也没生气,也跟着打趣了一句:“二者皆可。”
“那便改日。”
左澜微微一笑,算是答应了下来,话说完了似有似无地向着天嘉那边一看,却只看到天嘉的背影,原来已经走远了。倒是崇礼还在原地站着,有些促狭地看着左澜,见他望了过来,于是说道:“季隐你回来吧,该走了。倒是左澜公子,有一句话还是得跟你说说的。”
“崇礼公子想必是有要事了,左澜洗耳恭听。”
周围不知道多少人的耳朵竖了起来,崇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折扇一展,却笑说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不知左澜你满了,该当如何?”
“找个新的容器,不知崇礼公子以为如何?”左澜完全是胡乱答的,他知道崇礼这是在说自己太自信。
可事实上,左澜心里没什么底,因为天嘉的可怕已经深深印刻在了他心底,成为一块无法磨灭的印记。
崇礼没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朝着左澜一拱手,左澜淡然回礼,一副跟崇礼很熟的模样。
回身便对上了崇遇那奇怪的眼神。
崇遇问道:“你竟跟他交好,不要命了。”
左澜耸肩:“何解?”
然而崇遇却不肯说了,这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身为御座崇一的嫡系,又与崇礼是兄弟,这两人,一个在第一魂院,一个在第九魂院,到底有什么目的,谁也不知道。
左澜知道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单看崇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就清楚了。
临走的时候,左澜看见酒炉台上,五位魂皇都飞身而下,他目光忍不住在临沧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的伤好了吗?
带着这样奇怪的疑虑,左澜终于还是带着人回去了,这一战,左澜算是一战成名了,并且迅速飙升到整个大6年轻一辈翘楚的地步,甚或是第一第二人。
一刀劈裂了接天壁,心疼得第一魂院那帮老子头说不出话来,只会一个劲儿地哆嗦,别提多搞笑了。
后来言深对左澜说起这事,只会拍着他的肩膀,一个劲儿地说“干得漂亮”。
还是在原来的那个小院子里面,左澜已经觉得很熟悉了,夜半睡不着,出来飞身坐在屋顶上,天上的月亮还不算是很远,这里接近整个大6最中心的位置,乃是中原第一魂院地区的第一魂院中部。
中心之中的中心吧?
他打了个呵欠,却忽然觉得额头冰凉,睁眼一看,竟然是一只青瓷的酒壶,那细腻的瓷质贴着左澜的额头,自然是冰冰凉凉。
几根手指搭在酒壶上,有几分枯瘦的感觉,顺着望上去,左澜就瞧见那那人对比分明的衣服。
“穿得这么明显出来,不怕被人发现吗?”
左澜问了他一句。
临沧将酒壶递给他,自己也一掀衣袍,坐在了他的身边,头顶上的月不圆,只是两个人还坐在一起,就已经是莫大的幸事。
“发现又能怎样?”
永远是临沧的做派。
现在第一魂院这边可以说是人多眼杂,这样明目张胆地坐在屋顶上,当真不会被人看见吗?只怕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不过人已经来了,左澜不能赶他回去,当下自己抱着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又将酒壶递回去。
“你是魂皇,你能耐。”
“你是左澜,你能耐。”
仿照着左澜说话的语气和那句式,临沧也这么一说,他那张脸在月光下头有几分惨白的感觉,左澜总觉得他是伤还没好全。
“左澜哪里有魂皇能耐?”左澜自己冷笑了一声,也不将酒壶递回去给临沧,他觉得身上有伤的人是不适合喝酒的,“你跟那薛冰都厉害,还能面不改色地坐在一起成为魂院大比的观看者,是我老早就一掌劈死他了。”
...
“你在这里说话,兴许别的魂皇能够听见的。”临沧不得不提醒这口无遮拦的二货。
然而左澜不以为意,手一指自己的头顶,“逐月天梯的月,跟这个月一样吗?”
“月照千古万年,哪一年不一样?”临沧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抬头,在看到那残缺的玉盘之时又收回来,随口说了一句。
“来干什么?”左澜问他。
临沧答道:“看你身上带伤,怎么弄的?”
说起这事左澜就来气,之时想到自己此前所闻所见,竟然也不是一句话说得清楚的,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因天嘉而起。”
临沧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他跟左澜并排坐着,闻言冷了眼,半晌没说话。
“身上有伤我为什么还要来魂院大比——这是你想说的吧?”左澜一眼看破了他的想法,而后却说道,“你伤好了吗?”
本来是他问他的,却被一句话给转移了话题。临沧本来打算责问他,只是一转眼才发现自己跟左澜是一类人,有的事情,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的,他坚定如此,左澜也坚定如此。
临沧随口道:“好好坏坏都那样。”
“我觉得要坏。”左澜灌了一口酒,看着下面的院落。
这屋顶也不算是矮,从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看去,第一魂院倒是有一大半能够收入眼中。
临沧说:“别说这些丧气话。”
左澜却笑:“我从不说丧气话。只是最近就有那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很不安。”
第一次,他如此坦诚地说,我很不安。
临沧沉默了很久,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像是一名长辈。
“族长没事了,已经苏醒,整个左家尽在掌控。”
这是个好消息,左澜一下抬起眼,看向他,“你原来还是有事来的,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吗?”
“只是单纯地告诉你一声。明日是抽签会,你记得抽刻着蓝色的那一支。”轻描淡写地这么一说,临沧忽地转头看向某个角落,“你有客人到了,我先走。”
而后身形一晃,直接消失在了空中。
左澜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便瞧见下面自己的院落里,出现了一道斜斜拉长的影子,光凭着气息的感应,左澜就已经认出了他来,“左琰,你来干什么?”
132魂院大比·蓝色签
( 魂院大比的节奏,依旧是这样的,只是在昨天的排名之后,就只有六个魂院还留在魂院大比的舞台上,其余的三个已经过早地告别了。
左澜忽然想起了一首诗: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还好走的不是第九魂院。
一九之间的差距,并不大,不知道……
他在袖中缓缓地收拢了手指。
第三日,抽题,探索秘境,寻找记分牌。
第一项是抽题。
这一次的场地又换了,左澜他们到了第一魂院的魂院塔——整个魂院最高的地方,也是最中心的位置,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6的中心处。
魂院塔的位置跟第九魂院的略有差别,在这一座魂院塔周围还是广场,一座环形的广场,将整个塔围在了中间,看上去跟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样。
秘境什么的,左澜一向觉得那是很神奇的地方。
六个魂院的人都在外面等待,魂院塔下面有一道黑铁的雕花大门,除了参赛的学员之外,还有别的导师,似乎这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而之前出局的魂院的参赛队伍已经完全跟别的观众一样了,全部在广场外面,环形的光幕从魂院塔的周围亮起来,现在还是全黑的,似乎什么也没有。
左澜觉得这玩意儿跟电视直播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心里很平静,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是临沧说的那句话。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左澜目不斜视,他不能露出任何一点异样。
“所有能够来参加魂院大比的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只不过魂院大比一向是非常残酷的,尤其是这一届。”明老端着茶站在所有人面前,面带微笑,下面的人暗暗猜测是因为第一魂院在第二天取得了惊天大逆转,让第一魂院的院长以及导师很有面子的缘故。“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来到了这座门前,现在就要进入新的一个阶段了。”
“这是大比的第三天,请六个魂院的首席上前,抽签,抽签的结果将决定你们将进入什么样的秘境。每个秘境都是不一样的,不过里面藏着的记分牌上所含的分值都是一样的。不管你们在秘境里面遇到什么危险,只要一动念头就可以回到此刻你们所站的地方,伤亡的可能性很小。”
明老非常尽职地阐述着这一个环节的各种细节,还奉送了一个非常和善的微笑。
“说起来,这一个环节可能是这一届所有环节之中伤亡最小的吧?”
那是当然了,因为看您的介绍,各大魂院的人似乎是不会撞到一起的。
左澜暗笑了一声,只是心中还是有隐忧。其实最后遇到天嘉,有好有坏,好处在于只要不遇到天嘉,第九魂院拿到好成绩的机会会多一些,坏处在于——左澜无法知道天嘉的底细。
留在大比之中的魂院是第一、三、四、五、八、九魂院,总体来说,还是第一魂院的威胁最大。
别的魂院之中也有熟人,比如左澜在魂际之地秘境里遇到的一些熟人。不过左澜目前的实力,基本能够秒杀他们,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六位首席走上去,而后明老说让他们按照积分排序抽签。
签筒里面有七支签,七个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多出来的那一支是废签,这也是防止别人作弊的一种办法。
魂皇们这一次是坐在魂院塔的中间,看着下面进行的抽签情况,期间临沧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对外界的状况漠不关心。
天嘉第一,左澜第二。
代笔第一魂院上去抽签的天嘉根本没有看捧着签筒的明老一眼,明老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那眼仁里藏着的是什么。
天嘉伸出手去,随意抽了一支紫色的签,而后看了一眼,退回去了,这个时候左澜正好走上来,二人对望了一眼,而后各自错开。
左澜依旧读不懂天嘉那种谜一样的眼神,在他看来,天嘉算是一个怪人。
他总觉得天嘉的年纪应该不算是很小,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小。
看到天嘉,他就想起薛重释。
薛重释是万分仇视天嘉的。
以前薛重释的身上有血契,并不信奉神灵,他甚至是神灵的背叛者,也就是说这家伙已经完全走到了神仆的对立面,可是天嘉……分明是个神仆……
现在天嘉不显山不露水,也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底细,要看清很难。
带着这样的想法,左澜也看了明老一眼,明老依旧微笑着,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想要努力装作自己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左澜忍不住扯开嘴角笑了,伸手直接取了那支蓝色的签。
临沧说,取蓝色的签。
左澜不知道这签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是他选择相信临沧——到底这一次,是不是可以相信,其实左澜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如果连相信都不能,也真的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那种不安的感觉到底来自哪里,现在的左澜也还不清楚。
揭开一看,那细细的木签上写着一个小小的甲骨文一样的“古”字。
这签文暂时还是看不懂的,左澜一语不发,退了回去,看着后面的人上来抽签。
站在后面的同伴想要看签文,左澜随意地递给了他们看,薛重释一看摇了摇头,“不明白。”
左澜说:“一会儿就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抽签已经结束,明老拿出剩在签筒里面的最后一支红色的木签看了一眼,一点头。
“抽签式毕,请各位首席握好自己手中的签,跟自己的队友紧紧站在一起。一会儿秘境将会开启,请你们凭借自己手中的签进入秘境,以签叩响秘境之门,并且在里面寻找记分牌。秘境之中有危险,大家需要谨慎,一旦遇到危险,可以默念‘不如归去’四字,顷刻便可以脱离秘境。”
“这一战,将淘汰掉两个队伍,剩下四个。”
明老将进入的方法和离开的方法都告诉了众人,表情已经严肃了起来,他收了那红色的木签,之后双手一展,那立体的环形光幕立刻就开始旋转起来,光芒亮起,有不同版块的颜色。
之后明老一掌拍在魂院塔上,高达三十余丈的巨塔竟然跟着一颤,还身处塔上的魂皇们却巍然不动,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紧接着,秘境便出现了。
光幕上出现了形制不一的秘境入口,都有一道颜色不一样的大门,左澜看见了那蓝色的一扇大门,忽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第一魂院玩的东西也真是高端,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来个七彩的搭配。
想必也是有红色的那道门的,只是没有人选红色。
左澜选的是蓝色,在西北方位,他走上前去,带着自己的人,薛重释等人跟着他一起仰头看那半空之中的秘境之门。
摊开 ...
(自己的手掌,手指一动,那一枚木签就已经飞向了那一道蓝色的大门,只听到咔嚓一声,门开了,左澜想也不想就直接飞身而上。
那边的天嘉也是一样,直接就出去了,根本没有半分的犹豫。
天嘉和左澜二人是艺高人胆大,却显得别的魂院胆小如鼠了,见到这两家都进去了,别人也不好犹豫,反正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所以他们也跟着进去了。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所有人消失在了光幕前面之后,整个光幕一边,竟然再次变成了大屏幕的直播。
这一下差点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想看的魂院,于是迅速占据了有利地势,其中以第九魂院和第一魂院的围观人数最多。
只是刚刚过去了一刻钟,第三魂院原本站的地方就忽然出现了两个影子,却是两个相互扶着的人,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第三魂院的两个参赛队员,已然浑身是血。
整个场上一片安静,明老这个时候却笑眯眯解释道:“因为不同的秘境危险性不一样,你们方才抽到的是黄色的签吧?那个的危险等级比较高。”
下面立刻就有人问危险等级到底是怎样的,然而明老却不肯多说了,只是捻须一笑,卖着神秘。
外面的广场上是不断地有人从里面退出来,但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至今还没人被送出来。
其实里面的情况并没有外面的人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左澜他们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出了偏僻荒凉诡异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小胖子孟凡云觉得自己就要吓晕了,抖着声音问了这么一句,却不自觉地拉了拉云祁的衣角。
其实云祁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种坟场一样的地方,别说是云祁,就是别人也没有想到。
左澜也只是看上去镇定,其实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是头皮一麻——草泥马他们是到了坟场吧?
入目的全是衰草连天,大大小小的坟包立在荒原上,偶尔有几块断碑Сhā在坟包前面,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只是因为太过昏暗有些看不清晰。
这就是左澜他们所进入的地方——蓝签,“古”字秘境。
在这样的地方寻找记分牌?开什么玩笑?
临沧让自己进入这个地方,一定有记分牌之外的目的。
左澜心里清楚,却没有对自己的队友们说什么,如此诡异的环境,想必会有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坏事是想不得的,因为一想就已经发生了。
在地上忽然射出一柄长枪穿向习雨林的心脏之前,他还在想明晚应该做什么菜——
134魂院大比·须弥境
( 无由战,整个大6上最莫名其妙的战争,大6史上关于这一类战争的记载都偏向于模式化,左澜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ww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相当奇怪的。
无由战,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没有理由的战争?永远只能说,战争的理由是一般人不知道的。
所以普通人称之为无由战。
左澜只是忽然很想知道,无由战的理由在哪里。
他的心潮,在手指搭在那旌旗的旗杆上面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有的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在你遇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明晰了。
就像是此刻,左澜知道了,他想要跟这一杆旗,谈谈人生。
脚下的尸骨山,也不过就是蠕动了那么一下,虽然让在下面看着左澜的人担心到了极点,但是这样的趋势并没有继续下去,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一切平息,整个古字秘境已经安静到了一种极致,所有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风,依旧在吹。
飘动的旌旗,有一种亘古的苍凉与悲壮。
左澜听到的声音,开始在自己的鼓膜之间扩大,不断地。
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像是什么活物一直在鲜血淋漓的表面跳跃,左澜闭上眼睛的一刻,世界也寂灭。
古者有云,器所以历千百年者,一者至坚,二者至柔,三者至无极。
这一杆旗,非坚非柔,却也已经在此地许许多多年,那么留存在这旌旗上面的,便是无极了吧?
无则无极,有则有尽。
无极之外复无无极,无尽之中复无无尽。无极复无无极,无尽复无无尽。
无极有混沌之意,然则无极,无尽也。
因有无极,故而永恒。
时间静止在无极之中,所以这旌旗,也能长久地立在此处。
左澜的手指,缓缓地抚摸到了旗杆上面,有细碎的凹痕,不用感觉,便有一种奇怪的感应——无极。
这一杆旗,竟然就叫做无极。
是魂器吗?也不算是魂器。
这一种东西,应当是超脱于魂大6的规则之中的。
原本普通的东西,经过了岁月的长久洗礼,而拥有了一种玄奥莫测的力量。
世间最伟大的不是神灵,而是时间。
在这样的寂灭心境里,左澜的身下,一座魂阵悄然出现,并且缓缓地以一种变幻的速度旋转着,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只觉得那魂阵的旋转在飘飘渺渺之间,根本摸不清它旋转的速度和轨迹。
再没有人去打扰左澜,剩余的人只是随意打了个商量,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留下薛重释在这边看着,怕出什么意外。
左澜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装逼,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薛重释扭头看了去一边找记分牌的姜错明一眼,又回过头,手掌之中的魂晶转了转,又收回袖子里去了。
银灰色的魂阵光芒并不刺眼,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左澜魂阵的大小和模样,这在魂阵上乱窜的白棋似乎都已经温顺了很多。薛重释忽然想起来,这些小东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来刷存在感了。
在薛重释的注视下,前面的魂阵缓缓地改变了。
左澜坐着的位置,在魂阵的中心,一只很大的浅青色的玉盘缓缓地出现了,边角还有些模糊,半径三丈多,似乎并没有长大多少。
这一只玉盘,无疑就是左澜的玉青八极盘。
任由这玉盘旋转,左澜的意识已经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空间之中。
从这杆古老的旌旗上,左澜闻见了战争的铁血,烽烟,耳边似乎也已经有了喊杀声。
幻境似乎就这样出现了。
这一杆旗似乎也是有感情的。
左澜似乎也变成了这样的一杆旗,无极。在环境出现的这一刻,他便是无极。
无穷无尽,混混沌沌,是天地混沌初开时候的模样。
左澜感觉自己被人拿着,向着前面奔跑,然后Сhā在了地上,深深地,然而那感觉就像是一棵脆弱的小树苗。
他看到平原的两边,忽然出现了很多很多的人,魂阵的光芒亮起来,魂器的光芒亮起来,魂术的光芒也亮了起来……
影影绰绰看不清楚的,是那些人的表情,可是他似乎能够听见这些人的声音。
原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无数的人从左澜的身边经过,他也无数次地跌倒,又被人捡起来,或者是投入火中,或者是重新Сhā在地上,或者是长刀划过他的皮肤,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不可修补的缝隙……
他的身体开始有了破败和焦灼的痕迹,蒙上了尘沙,染上了鲜血,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那是一种存在的感觉。
他,一杆旌旗,以无极的名字,存在于这天地之间。
我的眼看到的,是这世间的变幻;我的耳听到的,是这世间的苦难;我的心感受到的,是这世间的欲望。
说不尽的欲望。
那些人,是想要力量吗?不是。因为他们的头颅已经被别人的武器削下。
那些人,是想要权力吗?不是。因为他们只不过是被别人指挥着的无名小卒。
那些人,是想要长生吗?不是。因为他们的身躯已经长埋在这漫漫无尽的黄土中。
战争,看似没有理由的战争。
他用自己的身体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无数次发生,无数次结束,又无数次开始……
一个不死的循环。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着,在这些魂修的眼中,他只是一杆旗,一杆历经了战火,千疮百孔,却还能够勉强Сhā在地面上的旌旗。所以他侥幸地留存了下来来,一直在这里。
他的身体跟尸骨在一起,长长久久。
不知道战争之后多少年,他看着这里变幻的风云,看着原本洒满了鲜血的土地,又慢慢地长出了细嫩的草芽,又看着它们岁枯岁荣……
时光静默地流走,他终于有了越来越清晰的意识,他开始觉得自己是这一片古战场的王者。
然而他还是不能走。
他见证了一切的发生,他还不能离开。
直到有一天,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点灯的人,七七四十九盏灯盏灯,七七四十九个人个人,他们的表情里带着一种信仰和虔诚,从天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
似乎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看到无极,看到左澜。
从天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
他们消失了,可是他还记得四十九人,虔诚的表情。
在很久很久以后,他抬起头,感受着冷风的吹拂,风霜雨雪,将他雕刻得更加苍老。
偶尔的时候,他 ...
(会看到自己头顶的天空,出现一只眼睛,很大很大很大的眼睛。他笃定,那是神灵的眼睛,在俯瞰整个世界。
后来,四十九人变成了四十七,三十七……
无极会想很多事情,比如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他是堂堂正正站在天地之间的。
他曾经试图跟天上的那只眼睛的主人交流,可是他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小,并且停留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想问,你是累了吗?
可是他无法开口。
整个世界,有无数无数的人想要与神灵对话,而神灵无法兼顾到每个人。
每隔一段时间,那些点着灯的人就要从这头走到那头,久而久之,他的乐趣就变成了数人数,一次两次三次……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不过总体的趋势是越来越少的。
等到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那只眼睛已经不会出现了。
恍惚之间回忆起来,那只眼睛最后出现的时候,似乎带着几分疲惫,又有几分欣慰。
很奇怪的一种感情吧?可惜自己只是一杆旗,不理解那些奇奇怪怪的感情。
战场已经没有战场的模样了,只有草,扎根在人血之中的草,一片一片地生长起来,它们的生命特别短暂,因而也就没有烦恼吧?
年复一年的风雨,年复一年的日月,年复一年,年复一年……
他以为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孤独地,孤寂地,然后不知道过了几百年,他终于又看到点灯的人了。
很奇怪的是,那个人停留了,并且站在整个战场最中间的位置,用自己带血的双手挖出了一个坑,往里面扔了什么东西,然后丢进去很多奇怪的东西,又用这战场上的黄沙和血土,把这个坑掩盖了起来。
然后,这个人又点着灯走了。
他剩下的时光,都在看着那个坑的过程之中度过,可是时间太久,他已经忘记了那个坑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这个坑是不是再次被荒草掩埋……
从这一片战场上经过的人,再也没有增加过,始终只有那一个。
只有一个人了。
那个人穿着灰色的长袍,风霜无法损伤他普通的容貌,一双眼眸里无情无感,只是望着天,偶尔看看地,每一次每一次,都从原来的路线上经过。
有时候,他在想,也许这个人每次都从自己挖了的那个坑上面经过吧?
从天的这一头,走到地的那一头……
一个人,一盏灯,一条路,一辈子。
——天嘉。
135魂院大比·终现身
( 从白天到夜晚,晨钟到暮鼓……
整个第一魂院的魂院塔,此刻已然是一片焦躁。
在第九魂院的光幕出问题的时候,第一魂院的负责导师们就开始进行修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原因,只能归咎于是秘境里面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了。
中原第一魂院地区的胜景——暮风,再次降临了。
整个魂院都被笼罩在了流光一样的暮气之中,蓝紫色的雾气笼罩整个第一魂院,夜,就要来了。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从秘境之中出来了,除了左澜。
薛重释他们已经面临过很多次的盘问了,左澜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不过薛重释等人没有说实话,只说是走散了。
现在整个光幕里还是一片的漆黑,整个古字秘境之中的秘密,没有一分透露出来。
左澜到底怎样,还是没有人知晓。
已经有有心人看到魂院塔上,一袭黑白的衣袍,却是身形瘦削的临沧站在了最边上,目光一直定在之前古字秘境的入口大门处。临沧背着手,却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那收拢在袖中的手指,已经紧紧地握了很久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作对了,可是如果现在不让左澜去看,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天道选中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呢?
不,也许不是天道选中了左澜,而是——左澜获得了天道的认可。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认同强者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从黄昏,一直到接近子时……
明老看着那一道门,皱起了眉,“如果过了子时不出来,就算是……”
作废了,也将失去参赛资格——不过,最重要的是,过了子时还不出来,也许就是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生命危险明显是比参赛资格更加重要的。
明老叹口气,之前分明说这一局的危险性是最低的,可是偏偏天才左澜陷入了古字秘境之中,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左澜出事——他看了一眼临沧,第一魂院这可能是不能善了了。
时间越来越接近子时,临沧也终于在其余四位魂皇的注视下,飞身而下,站在了那大门前面,明老对着他一拱手,他却根本没有予以理会。
一刻,距离子时只有一刻了,整个广场上已经持续骚动了很久,便是其他魂院的人都站在下面,便是连天嘉都没有走。
崇礼站在天嘉的身边,两个人一起抬头看那个位置。
“你觉得他能出来吗?”崇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ww
天嘉的眼底似乎有一点迷茫的光,不过过了一会儿又消失干净了,他完全像是从来没有生命的物件一样,用一种麻木的眼光看着那道门,“不出来,不是更好吗?”
这边站着的几乎都是高手,整个场上的声音几乎都能够听清楚,所以天嘉这话声音虽然轻,可是第九魂院的人几乎已经完全听到了。
薛重释回以一声冷笑,却说道:“祸害遗千年,左澜这种神经病,怕是死不了的。”
众人汗颜,薛重释你这样在左澜不在的时候往死里黑别人真的好吗?
好不好不知道,可是薛重释这句话的效果却是相当震撼的。
第九魂院连薛重释都对左澜这么有信心,也许左澜真的不会有事呢?
薛重释本身是个变态,这是所有御座家族公认了的,毕竟这人年纪小的时候就是杀伐果断,可以说是杀人狂魔,满手都是人命,认同左澜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奇怪的意味。
尽管现在薛重释说的左澜不好的方面,但也算是一种异样的认同——谁敢说左澜不是神经病,不是祸害?
临沧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前面,手指缓缓地松开了,他完全感受不到左澜的任何气息。
不过在临沧的手指慢慢松开的同时,明老这边的一群第一魂院的导师却已经完全戒备了起来,明老看似不经意地打了一个手势,再次走上前去,“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耐心才能够成功的。”
意有所指,只可惜临沧根本不回头看他。
如果左澜不出来……
他根本不想去想这样的结果。
这一次的魂院大比可以说是意外频出,根本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么多离奇的场面,似乎有左澜的地方就有神展开——现在就是幽灵传播平台来的专业播报人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得太夸张,很明显,会被临沧打得连自己老母也不认识;可是不说吧,收听率去哪里找?
现在播报员已经成了个秃子——头发全部被抓掉了。
已经越来越接近月圆的日子,只是今夜,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很多很多很亮的星子。
第一魂院的魂院塔周围都已经亮起了光芒,第一魂院各处用魂力作为能源供应的灯笼也都亮起来了,整个魂院一片光亮。
这场面看着很像是第九魂院,可是九院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注意到这些细节,因为全副心神都在那道不知道开不开的门上面。
高台上面点着的香,已经只剩下了一点点,似乎只要风一吹,那一点火星就能伴随着落下的香灰灭掉。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之间喊了一声,“时间过了,左澜还没出来,一定是死了!”
“左澜死了,左澜死了!”
“左澜死了!”
……
整个广场上,忽然之间就喊成了一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铺天盖地都是这样的声音,临沧只觉得自己心尖一紧,似乎这字字句句都如同尖刀一般剜了他的心。
他缓缓地抬起手掌,却看到明老站在了他的面前,矮小的身子骨看上去很是滑稽,可是这一刻——没有人敢小视他。
明老,无论如何,还是八尊之中第一人。
“尊上,除了魂院大比的参赛者,外人不得入——”
他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能够说完,在他提气准备应对别人的一切攻击之时,冷不防地看到了一双冰蓝之中带着那么几分诡异的血红的眼睛,这哪里还是一双正常人的眼?
在全场的喧哗之中,临沧忽然就暴起一掌劈向,带起匹练一般冰冷暴戾的华光,脚下一个刺猬般的光球疯狂地旋转起来,魂力从魂阵上疯狂地通过他的双足、经过奇经八脉、汇聚到他的手掌上面,而后变成更加凶悍的掌力!
这一掌,推山平海!
明老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被这忽然之间出来的一掌掀翻,大海之中的一粒孤舟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得极其缓慢,所有人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一掌,却完全不知道这一掌的由来。
左澜跟临沧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真的不算是很多。
只是在所有人都以为第一魂院的院长明老就要葬身于天渊之皇临沧掌下的时候,一只如玉的手 ...
(掌却伸过来,轻轻地一拽明老,使之脱离了临沧掌力笼罩的范围。
“轰”地一声巨响,临沧的掌力没有来得及收回,或者说也不想收回,就这样轰然落地,砸在了魂院塔前面的地面上,无数的石板应声而化为齑粉,扬起一阵迷眼的灰尘。
临沧五指上都渗出鲜血来,眼底还有几分血红,看向了一瞬间已经退到自己攻击范围之外的人,“你,救他,拦我?”
很迟钝的发音和吐词,却带着那凛冽的杀机。
这一刻的临沧,不像是那个平平淡淡只是略带着几分诡异与疏离的临沧,而是一座煞神!
梅子青将明老放下来,和善地一笑,“临沧,明老德高望重,乃是第一魂院的院长,我们魂皇殿从来无法干涉九大魂院的事情,这是整个魂大6权力结构决定的问题,不要随意地违背。”
是的,因为魂皇的声誉相当高——毕竟这是一个崇尚个人实力的年代,所以很多人关注魂皇,却已经逐渐地忘记了整个大6的权力中心还是在九大魂院。
梅子青是经过无由战的魂皇,他知道的东西比别人多,说话也是玄玄乎乎的。
权力中心的问题,似乎关系到规则。
他不得不出手阻止临沧,尽管他一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五皇有隙的隐秘情况,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得不出手,再不出手,临沧这个疯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梅子青看来,临沧这个魂皇几乎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以前也不见得有多出名,连左澜都不如,甚至可以说连薛重释都不如,却忽然一瞬间就在天渊封皇,为这个事儿魂皇殿还研究过好一阵呢。
总的来说,临沧是整个魂皇殿封皇最离奇的人,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封皇。
“如果,我偏要进去呢。”
临沧不打算接受梅子青的忠告,他的那一掌,几乎震动了整个地面,一条条裂缝呈辐射状蔓延到了整个广场。
已经有有心人开始估算重新布置各种玄奥阵法和铺设地板等等的开销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第一魂院亏大了。
临沧是个很固执的人,可是梅子青跟他是一样的固执。
也不到是想到了什么,梅子青忽然朝着临沧一笑,却道:“谁都有这样的一天的。”
见到心爱之人受难,自己却无能为力,就是这样的感觉,痛失所爱!
梅子青缓缓地一闭眼,睁开的时候已然收敛了所有的心绪。
“呵,谁说我死了?”
一声轻笑忽然就在这因为对峙而死寂的广场上响起来了,那一道蓝色的大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正在里面疯狂地冲撞。
时间已经接近子时,所以开门会格外困难,也不知道左澜是在里面做了什么逆天的事情,竟然连他们之前布置好的咒语都已经失效。
“咔嚓咔嚓……”
一道裂缝缓缓地出现在了那道大门上,明老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一下扑过去,一声“不要”哽在喉头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已经听到一声大喊,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整个秘境的入口大门就已经完全化为了碎片四射飞溅!
一个穿着破烂绸衫、灰头土脸像是从垃圾堆里面蹦出来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门里面,然后飞身落下来,还扯着一面同样破破烂烂的大旗,像个乞丐一样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祸害遗千年,像我左澜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不过是找东西找忘记了时间,可惜的是最后还是没找到。”
他抬起一张灰黑的脸,然后看到了临沧,临沧冷着眼眸,看着他,那沾满了鲜血的手藏在袖子里面,最终还是握紧了,这才忍住给他两巴掌的冲动,转身便走了。
136魂院大比·天嘉预言
( 夜很深了,甚至已经是第二天,但是在这样的凌晨时候,没有睡的人还有很多。ww
魂皇们在什么地方休息,左澜是不清楚的,可是这个时候,左澜觉得自己必须要联系一下临沧了。
似乎在自己困在秘境里面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自己却不知道。
这种感觉,很有趣,可是也让他有些不安。
尤其是临沧那个时候的那种表情,似乎是他左澜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第一次,他拿出了通讯珠,主动地跟临沧联络。
今夜很多人可能是睡不着的,毕竟第一魂院那边已经派人去检修秘境了,左澜在里面闹出的动静挺大的,不过是不是有人知道那就另说了。
如果古字秘境真的是古战场的话,那么左澜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看到的幻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想见你。”
简洁的四个字——左澜实在说不出什么更加奇怪的话来了。
他就是这种要死不死的德性,很多东西做得很坦然,却很难说出来。
四个字,其实还能再简洁一点的。
只不过……
临沧的确也是没有睡着的,今夜想必是很多人都不可能入睡了。
在左澜不知道的时候,第一魂院联合其余魂院召开了紧急的会议,秘境出了一些问题,所以必须集中力量先解决秘境的事情,况且昨日因为左澜的幺蛾子,一直闹到很晚。众多参赛队伍虽然说根本没有休息的必要,但是一来要顾及到秘境那边左澜搞出来的麻烦,另一边还有观众和众位导师的情绪。
这一次晋级的魂院有四个——第一魂院,第九魂院,第四魂院和第八魂院,其积分基本是差不多的。
第一魂院五十六,第九魂院五十三,第四魂院二十九,第八魂院二十五。
可以说,整个魂院大比的梯队情况是比较严重的,两极分化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只是这一次的大黑马第九魂院,可以说是相当出人意料。
毕竟之前就算所有人觉得第九魂院可能会比较厉害,可是毕竟第九魂院的种种师资力量摆在那里,要说他们能够厉害到哪里去,大家也是不会相信的。所有人对于第一魂院有一种盲目的迷信。ww然而这一次,第九魂院似乎一直致力于打破第一魂院的神话。
原本第九魂院似乎就只有一个左澜是很有名气的,别的除了薛重释似乎都是边角余料,毕竟就算是在第九魂院内部比较出名,可是一放到九个魂院之中,也就沦为了泛泛之辈。
然而在昨日的抽签进入秘境寻找记分牌之中,左澜对整个队伍没有任何的贡献,最后他虽然出来了,却没有带出来一个记分牌,整个第九魂院这一轮的积分都是别的队员一个个找出来的。这并非什么坏事,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第九魂院依旧是紧紧地在积分上面咬住了第一魂院,这已经足以证明第九魂院普通队员的能力了。
大众的视线,终于能够从左澜的身上转出来,转而落到这些普通队员的身上——只是左澜身上的神话光彩,并没有因此消减,反而是更加强烈了。
因为他是这一群人的首席。
“所以你说这么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薛冰端起一杯茶来,似乎是在笑,可是那眉梢都带着冰蓝色的霜雪之意。
梅子青分析了很多,“左澜的神话,其实至今还没比过另外一个人的神话。”
于是密室里的诸位魂皇都停下来了,便是一直闭目养神的临沧也停止了敲击扶手,睁开眼看向梅子青,“什么意思?”
“这一届的魂院大比跟以前本来就不一样,这一届的实力,强横到一种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理解的境界。其实我们大家,大部分都是魂院里面出来的,就算是我,也基本参与了每一届魂院大比的各项工作,对于目前魂院大比遇到的这种事情——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你指的是那种神奇的死亡率,还有普遍偏高的众人的实力吗?”写意之皇江山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得文雅,一派儒士风度。
这一届的魂院大比,强到令人发指,死亡率也是令人咋舌的。
昨天从秘境出来的几个重伤的学员,没救过来,半夜就死了,离奇极了。
“其实你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吧?”袖子里的通讯珠亮了,临沧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对梅子青提出了这么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那么你觉得我想说的是什么?”梅子青很聪明地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然而临沧没理会他,只是站起来,手指一点,虚空里面荡漾开了一圈波纹,而后他的身形便消失了。
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座位,梅子青一耸自己的肩膀,“我赌十魂晶,他肯定是去找自己的小情人了,我方才看到他袖子里面的通讯珠亮了。”
“他去找他的吧,不过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崇阎,终于抬眼看向了梅子青,话语之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破晓之皇崇阎,一直是梅子青这个魂皇首席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种压迫力。
面对他的询问,梅子青一笑,却很坦诚:“你们都已经猜到,何必还让我卖这个关子。”
江山也笑:“有天嘉这种东西的存在,事情不正常才是真正的正常吧?反正……”
反正什么呢?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说起来,那杆旗,在左澜的手里,真的没问题吗?”江山忽然又问了这个问题。
梅子青刚刚转身,也准备走了,可是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步,“这有什么有问题的吗?你真正想说的话,不如也说出来吧。”
“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只是在想,这样到底值不值得。”江山不知道为什么嗤笑了一声,望着梅子青的背影,最后那笑意又渐渐地敛住了,表情沉沉地,轻叹一声,“罢了,都已经是被埋进黄土里面的事情了……”
梅子青沉默了很久,重新迈开脚步,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留在密室之中的崇阎和薛冰,对望了一眼,而后看向江山,同时道:“你何苦揭他伤疤?”
“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山丢下一句话,也走了。
道,道道道皆可成大道,世上还有什么道不同的说法呢?
无法是道道道,是否都能成为道本身的问题。不可通之道,便不谓之道了。
临沧不知道他们之后的谈话,也不知道江山问出的这个问题对他们的计划有什么意义,他只是拿出了通讯珠,看了一眼,在外面站了很久,才给他回复了消息,“逐月天梯等你。”
后面还有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他到底能够走到哪里……
逐月天梯啊……
左澜看了这消息,心里倒有说不出的失落,他从 ...
(自己的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临沧恰好踏入自己的房中,永远是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已经是凌晨,本该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却依旧是看不到月。
逐月天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这相当于一个随机触发的隐藏任务,等着合适的时候开启。
左澜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能够踏上去的,可是他大致知道逐月天梯出现的位置。
第一魂院最高的地方,魂院塔的塔尖上。
他举目望去,心底却忽然月色一样柔软。
没有月色,即便是踏着星光,似乎也能够满心平静。
“你来,也是看逐月天梯的吗?”
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忽然从很高很远的地方传来,左澜还站在广场的台阶上,距离魂院塔有一段距离,可是那个声音,还在他的前方,还在他的上方。
清冷之中,还有几分奇异的沙哑。
左澜抬起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天嘉。”
“你我之间,也算相互之间神交已久。”
很不像是天嘉,可又的确是天嘉。
左澜抬起头来,看到天嘉站在塔尖上面,瘦瘦长长的身子,深灰色的衣袍,让人忍不住想象他披着一身月光站在那里的时候。遗憾的是,此刻没有月光,只有星光,细碎的、点滴的星光,他的头发,在那一瞬间,似乎也变成了灰色。
“如果此刻,有那样一轮素月,真是再好不过了。”
天嘉说出了左澜内心深处的想法。
如果有一轮月,真是再美不过了。
尖尖的魂院塔,一只青鸟的雕塑,展翅欲飞,而天嘉站在青鸟长长舒展开的脖颈上,手中握着一壶酒,柔软的头发被风吹散了,若是有月,当真是仙人一样了。
不过天嘉说的有月,大概跟左澜不是一个意思。
“我总觉得,此刻的天嘉不像是天嘉。”左澜直言不讳。
现在看不清天嘉的脸,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天嘉却喝了一口酒,将那酒壶从百丈高的地方抛下来,坠落在塔下面,他的轻笑像是来自虚空,淡淡浅浅,有一种难言的神秘:“三日后,你左澜,葬身于逐月天梯。”
137魂院大比·抵死
( 道光十三年,湖南院试,曾国藩被取中,列第十七名,属中上,入县学。ww当时的湖南学政为岳镇南。曾国藩时名子城,是年二十三岁。
道光十四年,湖南乡试,曾国藩考中,全省排名第三十六名,属中上。是科钦命主考官徐云瑞,副主考许乃安,曾的房考官为张启庚。
道光十八年正月,在京参加全国会试,得中,排名第三十八名,仍属中上。是科会试钦派主考官、大总裁为大学士穆彰阿,副主考朱士彦、吴文熔、廖鸿荃,曾的房考官是季芝昌。
道光十八年四月,正大光明殿复试一等,殿试三甲第四十二名,属下等,得赐同进士出身。此后正式更名为国藩,取国之屏藩之意。
道光十八年五月初二,由礼部堂官引见,朝见道光帝;因答对明白、条理清晰,加之衣着朴素,深得道光帝赏识,被破格钦点为翰林院庶吉士。——同进士入翰林,清朝开国以来仅曾国藩一人。
——曾国藩,你给朕说说,做官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回皇上话,学生以为,做官的第一要义无非是个“廉”字。
其实,从道光十七年开始,清朝就已经不再太平。
农历十月初一,正是大清入关建国的纪念日,这一天,原该风和日丽,九州祥和,偏偏奉天府却发生强烈的地动现象,而且是入关以来的首次。地动过后,不仅东陵陵基出现断裂,北陵的两块神道碑也齐腰折断。消息快马报到京师,满朝文武震惊。
举国皆知,奉天府乃大清的陪都,是大清国的发祥地;东陵是太祖努尔哈赤的万年吉地,北陵乃太宗皇太极的陵寝。
是年,大清国又遭遇百年大旱,旱得大部分省份树枯草焦。——庄稼正灌浆的季节,却三十几日不见一滴雨。惟独湖广地面的湖南、湖北雨水勤,勤到十天半月不见一回日头,勤到江满河溢,勤到两湖的百姓苦撑了三十几日的船。
大灾过后,干旱的省份起蝗虫,蝗虫的密度达到三尺见方上万头。根本看不见地面,一脚下去,便是松软软的一片。——独两湖行痘疫。蝗虫食庄稼,百姓没得东西吃,便吃蝗虫。先是一家吃,然后家家吃,蝗虫还真能让人保命。蝗虫被吃得日夜都怕。痘疫却是要命的瘟疫,又没得东西吃,两湖人口锐减,每天都有死人的数字成百上千地上报给朝廷。
是年,在举国无措的情况下,大学士穆彰阿上折恳求皇上祈天以缓解灾情。道光皇帝本着对百姓负责的态度,收到折子的第二天,即带上文武大臣,怀揣着一颗虔诚的心,到天坛祈天。祈天的仪式极其隆重,京师百姓无不称道。
但上苍并不买道光皇帝的账,蝗虫和痘疫继续肆虐;灾情不仅丝毫未得到缓解,反倒日益加重。
道光二十年。
经过两年的将养,加之各地丰产丰收,大清国国库稍有积蓄,朝廷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道光皇帝总算能舒一口气。这时,夷人也瞧准了国富民安的大清日子好过,认为发财的机会已经来到,就通过广东省的香港岛,往两广一带大量贩进烟土(鸦片)。
当是时,朝廷对夷商贩烟并不禁止,均按正常商情对待;因为夷商贩烟并非始于今日,早在康熙年间就已有小批量的流入。总因糜银太甚,吞吃量没有铺开,一直是达官贵人的专利。夷人在烟土一项上的赢利并不可观。
如今丰产丰收,百姓手里也或多或少有了银子,夷人便开始把烟土降价,直降到普通百姓也能消受得起,进货量也达到空前。有时一天,仅广东码头一地,就能卸十几船的货物。两广一带,鸦片是真正地走进了千家万户,烟馆建得比茅厕都多。
不久,别的省份也6续有了烟馆。清国的烟民是成千上万地增长。清国的雪花银子成船地被运往海外。夷人好不喜煞!
鸦片的大量流入,白银的大量流出,使刚刚度过天灾的清国,又笼罩在茫茫烟雾之中。各地衙门中有识之士要求禁烟的折子一天总能收到八九个,搅得大学士穆彰阿也烦。穆相爷于是上报朝廷,希望皇上能申饬几句,一再强调,夷人是惹不起的。
朝廷这时倒忽然有些清醒,竟置穆彰阿的建议于不顾,反倒要痛下决心禁烟了。
不仅国人奇,夷人也始料不及。
禁烟的告示发到各省还不算,又派了能员林则徐径去广东,誓必从源头上灭火,声势造得老大。而能员办事从来都是刚直不阿的,林钦差的手里又有天朝大皇帝的圣谕,管你是英吉利还是美利坚,钦差一到,统通地滚出国门去。这种霹雳手段没吓着洋人,倒把个堂堂的穆中堂吓坏了。穆中堂当时就联络耆英耆中堂以及另外几名德高望重的老臣,联名上折子给皇上,一再强调,林大人的这种鲁莽做法一旦惹恼了洋人,洋人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务望我主三思。
道光帝却对穆、耆二老微微一瞥,既未夸奖“有见识”,也未申饬“真糊涂”,权当什么都没发生。折子也被弃置在龙书案不提不问。
穆、耆二位只好坐在岸边观火,对禁烟一事再不敢提起。但暗中,这些自诩有见识的老臣,却日夜盼着夷人发怒,林钦差倒霉。
于是乎,夷人终于着恼,鸦片战争爆发。
战争以失败告终,付出的代价是割地赔银,将能员林则徐革职拿问。
但烟雾蔓延之势总算有所减弱。
清国百姓的脸上不仅有了烟色,又出现了菜色。
道光皇帝重又带着文武大臣登上天坛。穆、耆二老因为“有见识”,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威风。百官都说:穆彰阿爱国,林则徐误国。
这一年,翰林院庶吉士陈启迈、白殿壹、洪洋、刘向东、曾国藩等五人见习期满,照理该过班引见。
庶吉士不是官员,是翰林院里见习的学生,除了每年拨付给些许银两补贴伙食外,俸禄是一文也没有的。只有等见习期满过班引见后,才算正式的大清朝官员,各人的去向也一朝明朗,或留京补为国子监助教,或外放到省补为知县。但也有留在翰林院任为检讨、内阁中书等官职的,不过比例都很小,大多数庶吉士不敢做这个梦。庶吉士们只求早一天引见,早一天出去做官,足矣。所以,庶吉士们都很看重过班引见这一关,都早早地寄信回家让汇大笔的银子,为的是打通一些关节,能早早地引见,引见后能分发一些好的省份或好的差事,也算不白当一回翰林公。这是老翰林们传授的经验,据说是很灵的,必须如此,概莫能免。
陈启迈与洪洋的家境是比较好的,两个人花钱的手脚原本就大,临近过班引见的日子,更是今天请礼部堂官,明天请吏部郎中,连宫里的一名在御膳房当差的太监,也懵懵懂懂地得了五十两银子。
白殿壹和刘向东则稍差一些,但也每人给恩师穆彰阿送了二百两的礼金。
五个人当中,曾国藩最不行。
一则源于他出身农家,至今尚未还清进京赶考时借的银 ...
(子。一则因为他平时木讷不擅交际,百两以上的银子钱庄和会馆都不肯通融。何况庶吉士借钱,原本就是钱庄的大忌。当值
的京官借贷尚要考察偿还能力,你一个不拿俸禄的人借贷,又没有哪个大臣肯为你担保,钱庄是断断不冒此险的。当然,十两二十两的不在此例,却又办不了事。
曾国藩只能干耗着。
陈启迈与洪洋很快便由内阁通知开具履历,明日午时引见,引见大臣为翰林院掌院学士文庆、吏部左侍郎敬爱。
引见的当天就从内廷传出消息,陈启迈分发江西,洪洋分发广西,都是遇缺即补的候补知县。
两个人引见后都很丧气。银子没少花,结果却不理想,两个地方都是穷省,靠做官发财一途先就打了折扣。
一个月后,白殿壹与刘向东,也由吏部侍郎敬爱指引,入宫陛见。
引见后,白殿壹被外放到湖北做候补知县,刘向东被指发湖南,也是候补知县,省份较江西、广西要好些。两个人好一顿欢喜,连请连吃了三天花酒才打点行装离京赴任。
几天光景,期满该过班引见的庶吉士只剩了曾国藩一人。
曾国藩尽管每天照常去翰林院当值,却每天都盼着引见的通知。吏部的知示却影儿都没有。
曾国藩知道这是不打点出现的结果。吏部不上报,皇上又日理万机,如何能知道还有一名该引见的庶吉士没有引见?吏部耗时日,往后拖引见的日子,说穿了,就是干耗庶吉士的银子。这也是曾国藩不打点的“报应”。
吏部轻轻一拖,六个月便悠悠地过去,曾国藩存在手里吃饭的银子已告罄。所幸会馆的账房总管没有催逼,否则便有曾国藩的难看。
曾国藩这时最大的逍遣便是背书、写字,背《大清律例》,练楷书,写诗词。这当中收到刘向东的来信,信中说自己已然见过湖南抚院,近日抽闲便告假去湘乡代他看望家人云云。
道光十三年,湖南院试,曾国藩被取中,列第十七名,属中上,入县学。当时的湖南学政为岳镇南。曾国藩时名子城,是年二十三岁。
道光十四年,湖南乡试,曾国藩考中,全省排名第三十六名,属中上。是科钦命主考官徐云瑞,副主考许乃安,曾的房考官为张启庚。
道光十八年正月,在京参加全国会试,得中,排名第三十八名,仍属中上。是科会试钦派主考官、大总裁为大学士穆彰阿,副主考朱士彦、吴文熔、廖鸿荃,曾的房考官是季芝昌。
道光十八年四月,正大光明殿复试一等,殿试三甲第四十二名,属下等,得赐同进士出身。此后正式更名为国藩,取国之屏藩之意。
道光十八年五月初二,由礼部堂官引见,朝见道光帝;因答对明白、条理清晰,加之衣着朴素,深得道光帝赏识,被破格钦点为翰林院庶吉士。——同进士入翰林,清朝开国以来仅曾国藩一人。
——曾国藩,你给朕说说,做官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回皇上话,学生以为,做官的第一要义无非是个“廉”字。
其实,从道光十七年开始,清朝就已经不再太平。
农历十月初一,正是大清入关建国的纪念日,这一天,原该风和日丽,九州祥和,偏偏奉天府却发生强烈的地动现象,而且是入关以来的首次。地动过后,不仅东陵陵基出现断裂,北陵的两块神道碑也齐腰折断。消息快马报到京师,满朝文武震惊。
举国皆知,奉天府乃大清的陪都,是大清国的发祥地;东陵是太祖努尔哈赤的万年吉地,北陵乃太宗皇太极的陵寝。
是年,大清国又遭遇百年大旱,旱得大部分省份树枯草焦。——庄稼正灌浆的季节,却三十几日不见一滴雨。惟独湖广地面的湖南、湖北雨水勤,勤到十天半月不见一回日头,勤到江满河溢,勤到两湖的百姓苦撑了三十几日的船。
大灾过后,干旱的省份起蝗虫,蝗虫的密度达到三尺见方上万头。根本看不见地面,一脚下去,便是松软软的一片。——独两湖行痘疫。蝗虫食庄稼,百姓没得东西吃,便吃蝗虫。先是一家吃,然后家家吃,蝗虫还真能让人保命。蝗虫被吃得日夜都怕。痘疫却是要命的瘟疫,又没得东西吃,两湖人口锐减,每天都有死人的数字成百上千地上报给朝廷。
是年,在举国无措的情况下,大学士穆彰阿上折恳求皇上祈天以缓解灾情。道光皇帝本着对百姓负责的态度,收到折子的第二天,即带上文武大臣,怀揣着一颗虔诚的心,到天坛祈天。祈天的仪式极其隆重,京师百姓无不称道。
但上苍并不买道光皇帝的账,蝗虫和痘疫继续肆虐;灾情不仅丝毫未得到缓解,反倒日益加重。
道光二十年。
经过两年的将养,加之各地丰产丰收,大清国国库稍有积蓄,朝廷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道光皇帝总算能舒一口气。这时,夷人也瞧准了国富民安的大清日子好过,认为发财的机会已经来到,就通过广东省的香港岛,往两广一带大量贩进烟土(鸦片)。
当是时,朝廷对夷商贩烟并不禁止,均按正常商情对待;因为夷商贩烟并非始于今日,早在康熙年间就已有小批量的流入。总因糜银太甚,吞吃量没有铺开,一直是达官贵人的专利。夷人在烟土一项上的赢利并不可观。
如今丰产丰收,百姓手里也或多或少有了银子,夷人便开始把烟土降价,直降到普通百姓也能消受得起,进货量也达到空前。有时一天,仅广东码头一地,就能卸十几船的货物。两广一带,鸦片是真正地走进了千家万户,烟馆建得比茅厕都多。
不久,别的省份也6续有了烟馆。清国的烟民是成千上万地增长。清国的雪花银子成船地被运往海外。夷人好不喜煞!
鸦片的大量流入,白银的大量流出,使刚刚度过天灾的清国,又笼罩在茫茫烟雾之中。各地衙门中有识之士要求禁烟的折子一天总能收到八九个,搅得大学士穆彰阿也烦。穆相爷于是上报朝廷,希望皇上能申饬几句,一再强调,夷人是惹不起的。
朝廷这时倒忽然有些清醒,竟置穆彰阿的建议于不顾,反倒要痛下决心禁烟了。
不仅国人奇,夷人也始料不及。
禁烟的告示发到各省还不算,又派了能员林则徐径去广东,誓必从源头上灭火,声势造得老大。而能员办事从来都是刚直不阿的,林钦差的手里又有天朝大皇帝的圣谕,管你是英吉利还是美利坚,钦差一到,统通地滚出国门去。这种霹雳手段没吓着洋人,倒把个堂堂的穆中堂吓坏了。穆中堂当时就联络耆英耆中堂以及另外几名德高望重的老臣,联名上折子给皇上,一再强调,林大人的这种鲁莽做法一旦惹恼了洋人,洋人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务望我主三思。
道光帝却对穆、耆二老微微一瞥,既未夸奖“有见识”,也未申饬“真糊涂”,权当什么都没发生。折子也被弃置在龙书案不提不问。
穆、耆二位只好坐在岸边观火,对禁烟 ...
(一事再不敢提起。但暗中,这些自诩有见识的老臣,却日夜盼着夷人发怒,林钦差倒霉。
于是乎,夷人终于着恼,鸦片战争爆发。
战争以失败告终,付出的代价是割地赔银,将能员林则徐革职拿问。
但烟雾蔓延之势总算有所减弱。
清国百姓的脸上不仅有了烟色,又出现了菜色。
道光皇帝重又带着文武大臣登上天坛。穆、耆二老因为“有见识”,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威风。百官都说:穆彰阿爱国,林则徐误国。
这一年,翰林院庶吉士陈启迈、白殿壹、洪洋、刘向东、曾国藩等五人见习期满,照理该过班引见。
庶吉士不是官员,是翰林院里见习的学生,除了每年拨付给些许银两补贴伙食外,俸禄是一文也没有的。只有等见习期满过班引见后,才算正式的大清朝官员,各人的去向也一朝明朗,或留京补为国子监助教,或外放到省补为知县。但也有留在翰林院任为检讨、内阁中书等官职的,不过比例都很小,大多数庶吉士不敢做这个梦。庶吉士们只求早一天引见,早一天出去做官,足矣。所以,庶吉士们都很看重过班引见这一关,都早早地寄信回家让汇大笔的银子,为的是打通一些关节,能早早地引见,引见后能分发一些好的省份或好的差事,也算不白当一回翰林公。这是老翰林们传授的经验,据说是很灵的,必须如此,概莫能免。
陈启迈与洪洋的家境是比较好的,两个人花钱的手脚原本就大,临近过班引见的日子,更是今天请礼部堂官,明天请吏部郎中,连宫里的一名在御膳房当差的太监,也懵懵懂懂地得了五十两银子。
白殿壹和刘向东则稍差一些,但也每人给恩师穆彰阿送了二百两的礼金。
五个人当中,曾国藩最不行。
一则源于他出身农家,至今尚未还清进京赶考时借的银子。一则因为他平时木讷不擅交际,百两以上的银子钱庄和会馆都不肯通融。何况庶吉士借钱,原本就是钱庄的大忌。当值
的京官借贷尚要考察偿还能力,你一个不拿俸禄的人借贷,又没有哪个大臣肯为你担保,钱庄是断断不冒此险的。当然,十两二十两的不在此例,却又办不了事。
曾国藩只能干耗着。
陈启迈与洪洋很快便由内阁通知开具履历,明日午时引见,引见大臣为翰林院掌院学士文庆、吏部左侍郎敬爱。
引见的当天就从内廷传出消息,陈启迈分发江西,洪洋分发广西,都是遇缺即补的候补知县。
两个人引见后都很丧气。银子没少花,结果却不理想,两个地方都是穷省,靠做官发财一途先就打了折扣。
一个月后,白殿壹与刘向东,也由吏部侍郎敬爱指引,入宫陛见。
引见后,白殿壹被外放到湖北做候补知县,刘向东被指发湖南,也是候补知县,省份较江西、广西要好些。两个人好一顿欢喜,连请连吃了三天花酒才打点行装离京赴任。
几天光景,期满该过班引见的庶吉士只剩了曾国藩一人。
曾国藩尽管每天照常去翰林院当值,却每天都盼着引见的通知。吏部的知示却影儿都没有。
曾国藩知道这是不打点出现的结果。吏部不上报,皇上又日理万机,如何能知道还有一名该引见的庶吉士没有引见?吏部耗时日,往后拖引见的日子,说穿了,就是干耗庶吉士的银子。这也是曾国藩不打点的“报应”。
吏部轻轻一拖,六个月便悠悠地过去,曾国藩存在手里吃饭的银子已告罄。所幸会馆的账房总管没有催逼,否则便有曾国藩的难看。
曾国藩这时最大的逍遣便是背书、写字,背《大清律例》,练楷书,写诗词。这当中收到刘向东的来信,信中说自己已然见过湖南抚院,近日抽闲便告假去湘乡代他看望家人云云。
140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
( 场上的情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场的观众无不翘首看着前方的光幕。
然而西南角广场的边缘,却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并且引起了一小阵骚动,只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只有那两个人往前面走的时候经过了人群,才会被人知道,然而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多看着两人一眼罢了。
光幕上的姜错明分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躺在那儿了,只是不知道死生,而左澜却淡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高高地一跃而起,顿时不仅是场外的观众,就是在天罗地网之中的人也知道这一战是左澜赢了。
只有一刹那交手的功夫就已经分出胜负,所有人都猜测是两人的实力悬殊比较大,或者是左澜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现在众人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只是顿时就判断出场上的剩余人数,用以推测自己下一战会遇到的敌手。在这种时候,算计就变得尤为重要,一般来说,保持相同的速度前进的话,相邻的人挨在一起的可能比较高。
每个人在选择位置的时候,基本能够看到别人的位置,至少知道一大半,对自己接下来遇到的对手的实力也能够有一定的预知。实力弱的人,可能会选择减慢前进的速度,来避免遇到强敌的可能,毕竟他们这个实力等级的人求的不是夺魁,而是尽量保存实力,不在下一轮拖全队的后腿。
当然也有那么些个坏心思的高手,专门拦在某些岔路口上截杀剩下的人,不说下狠手搞死,至少也要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为本队的下一轮排名努力。
“这些人已经完全是分工好的呢……”
“嗯。”
“你们无学院的学生,都这么厉害吗?”
“嗯。”
“段昆仑,你这人很是无趣。”
“我从未觉得你有趣。”
“青傀倒是有趣,可惜死了。”
“你杀的。”
“他该死。”
“慢慢看吧。”
两个人从人群之中,缓缓地走向了魂院塔,从最底层,一阶一阶地往上走。
而魂院塔上,梅子青豁然回头,看向了塔下,江山注意到他的这个异常举动,问道:“怎么了?”
崇阎一掐自己的下巴,笑了一声不说话,只是将那目光重新投射到了光幕上面。
天罗地网之中,左澜的前进速度相当快,转眼已经连斩三人,进入到上层圈子里了。
这天罗地网本来就是按照层次划分的,平均每个人会遇到十个岔路口,但因为不一定每个岔路口都有人,所以每个人的前进速度又受到别的因素的影响。
左澜几乎是没到一个路口都要遇到人,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
天罗地网上下一共有四个圈层,最底部的那一层几乎没有什么交叉点,在第二层大多会遇到自己的第一个对手。当然也有跑得快的根本没有遇到对手。但是在第三层,因为树杈状的道路设计,所以越到后面,道路的数量越少,相遇的可能也就越大,换句话说,越到后面战斗的可能性也就越高。与此同时,越到后面高手越多,人数越少,拔得头筹的可能也越高。
左澜现在已经到了第三个圈层中段的位置,他一路上都有对手,除了第一个左琰、第二个姜错明之外,别的都没有什么爆点,顶多就是第三个对手是女的,直接乖乖女一样给他让出了道路;顶多就是第四个对手一见到左澜就投诚,希望加入澜会;顶多就是第五个对手奉上了自己的宝剑,希望左澜捅他一剑,他好拿回去炫耀……之类的……
其实也不算是很有爆点嘛╮(╯_╰╭
毕竟您瞧下面的观众都平静着一张脸,淡定地围观了,哟,习惯了吧?
第六个岔路口,左澜停下脚步,深呼吸:“这位同学,你想说什么?”
站在左澜面前的是第八魂院的一个脸上有蓝色花纹的男人,这放到左澜生活的时代就是一真实的机耕道非主流啊!
左澜看到这男人的第一时间就肃然起敬,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兄台啊,你这猪脑子里得是半斤脑花都没装下去才能干出这么牛逼的事情来吧?!
瞧瞧,这一身五颜六色像是涂料染过的衣裳,这一脸邪魅的花纹,那紫黑色的嘴唇,因为斜斜上挑而微微抽搐的眼角,必然武侠小说之中最大的反派boss,出场老牛逼老牛逼的了啊!
那人果然嘿嘿冷笑了一声:“左澜,今日遇上我,算是你的运气好。”
左澜抖了一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一抖身上的腰牌,“今日为了与你交手,我特意换上了这一身衣服以示郑重,区区不才,第八魂院首席。”
——原谅我真的没看出您就是第八魂院的首席。
左澜已经风中凌乱了许久,下面第八魂院的众人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忍直视,那个逗比绝对不是他们魂院的首席……他不是时常发疯,他只是在不正常的时候发疯,他发疯的时候一般不像是个人,他的名字叫——
“我叫言郝帅。”
好帅……
真的好帅……
左澜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几乎已经没有前进的勇气了——尼玛的什么破天罗地网,老子的人品有这么差么竟然遇到这种神一样让人掉血的生物,谁给老子加一管血,真的要扛不住了啊!
“澜少,要顶住啊!”
下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接着台下喊成了一片,“澜少不哭,站起来撸!”
“干翻那个Diao炸天的装逼货!”
“顶住,澜少!”
左澜:老子顶你个肺啊!
魂院塔的楼梯上,那两个人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雪蓝忽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向了场中那个穿得五颜六色的人,眼底有几分迷惑。
他身边的段昆仑瞥了一眼,还是那落拓不羁的模样,灌了一口酒,“那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雪蓝很迟疑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往楼梯上走了两步,才笑道:“我以为你肯定会说以为那个人是我私生子呢。”
“他姓言。”段昆仑一句话戳中了雪蓝的要害。
一身闲适的雪蓝脚步忽然顿了一下,落后了小半步,双手背在身后,同一时间,段昆仑也停住脚步,僵直着脊背,似乎身体里有什么力量紧绷着。
二人都不说话。
过了许久,雪蓝轻笑了一声,重新迈开了脚步,一步走到了段昆仑的前面去。
段昆仑的目光接触到的时候,看到他双手的手掌很自然地卷曲着,而他自己,也缓缓地将握紧酒壶的手指松了松。
今日这两位神仆来第一魂院的魂院塔,多半是有正事的。
在他们踏上魂皇和魂院院长们所在的一层的时候,第一个望过来的人是梅子青。
似乎所有人之中,当真是 ...
(他的修为最高。
梅子青一下站了起来,然后雪蓝却是微笑着向着梅子青一拱手,却转身朝魂院院长们这边走过来,一直到了第九魂院院长言深的面前。
这是一个内敛的女人,兴许年纪已经不小。
第二魂院院长蛇姬一笑:“哟,雪蓝你难道好这老妖婆这一口?”
言深站在那里没动。
雪蓝亲昵地一把揽过言深,微笑道:“我跟院长可是很好的朋友呢。”
他微微一弯身,也靠近了蛇姬,嘴唇贴着她的脸颊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他耳垂上挂着的坠子缀着羽毛,在半空之中有着诡异而优雅的弧度。
段昆仑始终只是在一旁看着,不时喝口酒。
之后,言深跟着雪蓝和段昆仑走了。
在他们离开第一魂院之后,蛇姬忽然一掌拍碎了身边的雕花小几子,咬着牙,眼泪却掉下来。
整个塔上,尽皆沉寂。
塔下,太极顶,天罗地网,却还上演着速度与力量的比拼(不
遇到这个什么“言郝帅”,左澜简直是头大,正在预备着从哪里下刀、将这个伤风败俗的傻Ъ整出去或者是送进地狱入轮回所的时候,那酷帅狂霸拽叼炸天的男人竟然相当拉风地一展自己的手臂,紧接着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一场——脱衣舞!
“啊……”台下一片女性的尖叫声,男的则是忽然开始欢呼起来。
“哥们儿不带这样的啊!”
“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哥们儿这是要准备提枪上阵霸王硬上弓吗?!”
“身材不错啊!”
只见言郝帅一把甩开了自己的外袍,展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左澜,然后大喊了一声:“请尽情地践踏我,让我用身体成为您的垫脚石吧!”
轰隆隆雷倒一片——
左澜直接被这傻Ъ的一句话劈昏了,丧失理智,骂了一声,却直接揉身而上,一脚踹翻了言郝帅,只让对方惨叫了一声捂住肚子。
紧接着左澜在出了一脚,让对方完全瘫倒在了地上,又是一脚帮他翻了个身,光洁溜溜的后背十分“坦荡”地朝着天,却还是一脸的傻笑和呆滞——估摸着这孩子应该已经被这销-魂的三脚给踹得找不到北了……
而后——左澜踩着他的身体,过了这道岔路口,旁边的树上还挂着言郝帅的衣服……
左澜听不到观众们的声音,他只想到一个问题:左琰就不能挑个靠谱点的魂院反水吗?
141魂院大比·作弊高手
( 谁按常理出牌,谁就死。
不按常理出牌的,也死——比如言郝帅。
快速前进的左澜,在接连解决了对手之后,很快就已经到了第四个圈层,此刻大多数人还在第三个圈层,不过进入第四个圈层的人虽然不多,却都是精英。
天嘉,薛重释,左澜,崇礼,还有第四魂院的首席卫周。
薛重释在半路上跟崇遇是遇到了的,不过两个人没有交手,直接相互之间比拼速度往前了,薛重释快上那么几分,所以在前面,走在后面的崇遇并没有着急,他遇到了第四魂院的次席,所以还在纠缠之中。
整个场上的情势一直都是在复杂之中的,不过一进入第四圈层,整个轨迹便开始清晰起来。
上面只有五个人,左澜与天嘉对上了,其余三个人依旧在自己的道路上行进,前方似乎再也没有什么阻碍,直到进入最后一个核心圈层的时候才会撞在一起。
然而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去关心谁能够首先到达太极顶了,因为——左澜与天嘉已经对上了!
最强对战!
左澜刚刚从自己的道上冲出去,几乎就与天嘉迎头碰上。
他看到了天嘉那平静冷彻的目光,似乎这个人已经早就料到了两个人会相遇。
左澜忽地扯开唇角一笑,因为想到了他说——他左澜会死于逐月天梯。
“能够在这里遇到,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左澜来了一句很普通的开场白。
而天嘉则抬手似乎无意地轻轻扣了扣自己的锁骨,“你的不幸。”
“狂妄。”
其实不是天嘉狂妄,只是左澜不喜欢这人浑身鬼气的做派而已,他忽然起了聊撩拨的心思,微笑着问道:“神灵已死,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寂寞吗?”
“……”天嘉缓缓地抬了眼,那一双眼眸,忽然成了浅灰色,注视着左澜,方才落在自己锁骨上的手指不正常地弯曲着,紧接着那指甲就陷入了自己的皮肤之中。鲜血渗出来,染红了他的指甲,然后顺着纤细的手指倒流过手背,滑入手腕,低落在衣袖上。
杀心。
左澜完全能够感觉到天嘉此刻的气势和气息,只是他没有半分的畏惧,如此挑衅天嘉,并非是他脑子忽然一热的举动,只不过是——很好奇。本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虽然他早就在自己上课的时候说,怀疑神灵已死,但是毕竟从来没有被证实过,可是天嘉的反应,似乎已经说明一切了。
“似乎生气了呢……”
左澜继续微笑,作死地微笑,有时候就是看不惯天嘉这样高高在上、不食烟火的诡异模样,“神灵既然已经死了,那么你留存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天嘉终于笑了,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那菲薄的淡粉色嘴唇微微一抿,手指却更深地往自己锁骨之间的凹陷处抠下去。ww
左澜的头皮忽然之间一麻,天嘉到底……神经病吗这是?
下面观战的所有人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天嘉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传说,因为太高太远,甚至出现得太过突然。有的参加过西北魂际之地秘境之行的人已经狠狠地皱紧了眉头,在那件事之后,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传言,当时在最后出现的两个人,都没有露出自己的面目,但是各个世家大族总会有自己的消息。
天嘉,即便是将自己的实力压制在魂爵以下再来参加魂院大比,其实力也应当是相当可怕的。
此刻,天嘉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手指竟然Сhā到了自己的血肉之中,所有人都骂了一声疯子,而魂院塔上观战的所有人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梅子青点了点自己的眉心,笑道:“天嘉动了杀心。”
左澜脚下一跺,魂阵闪现,紧接着大白从魂阵里面冒出来,一咧嘴,吐出一把魂器来,左澜伸手抓过,已经是完全警备的状态。其实……虽然知道天嘉会起杀意,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场面。虽然以前也有某个人干过这样的事情,但……
“其实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你动手的。”天嘉注视着左澜,而后缓缓地闭上眼,皱起了眉,秀气的脸上带着几分痛苦,灰衣之上带着几分死气。
人总是在自我折磨的,比如天嘉。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向那个人祭献自己时候的场面了,只能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很简单的对话。
“你已经决定了吗?”
“我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可是我不想你变成跟我一样的存在。”
“但我愿意守护您,永远。”
“傻孩子……”
他温暖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顶,他看到了他唇角的苦涩笑意。
我愿意守护您,永远。
可是时光流逝,我还没有死去,您到哪里去了呢?
天嘉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底一片久违的澄澈。
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他几乎已经要忘记,留存在自己身体里的武器,那是神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太久,他几乎已经要忘记了,这礼物到底是什么模样。可是今天,他忽然很想念,所以想要拿出来看看。
几乎所有人都被现在这一幕震惊了,因为天嘉,从自己的身体之中,缓缓地,抽o出了一柄血红色的玉尺。
左澜瞬间就想到了青傀的玉尺。
在他这柄玉尺取出来之后,天嘉锁骨之间的伤口,慢慢地愈合,而后消失不见,只是他的袖口上还残留着鲜血的痕迹。
一柄血红色的玉尺,刻画着古老的符咒一样的东西,而后天嘉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就只看到那玉尺轻轻一颤,紧接着两头往两边一弯,竟然变作了一把玉色的弯刀。
“有的代价,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承受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天嘉与左澜之间的针锋相对,让所有人觉得自己开始颤抖。
然而与此同时,同在第三圈层的众人,却都急速向着太极顶而去,眼看着就要到最上方了,这个时候,岔路口终于再次会合了。
崇礼、薛重释、 卫周三人撞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动。
只不过薛重释是个疯子,他没动,也不过只是一时之间而已。
“早点解决了你们那边,顺便左澜那边是什么情况。”
于是丧心病狂的一幕出现了,薛重释竟然直接同时出手攻击了两方!
所有人都大叫着他疯了,可是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感觉,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打得特别欢实。
有的时候,你必须承认,薛重释是个很剽悍的人,因为他打架的时候是直接用魂晶砸人a
草泥马那么多魂晶给我们不行吗?砸人很浪费的!
...
(好吧,其实砸人不可恨,可恨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一边打,一边喊,“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左澜,我会害羞的……”
薛重释你崩坏了……
左澜这边的气氛却一点也不轻松,甚至非常肃杀。
以前有左澜参加的比赛,现场的气氛总是能够被调节得非常愉悦。可是这一次,他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天嘉。
一道诡异的红光从天嘉的红色刀刃上飞出,撞向了左澜的腰侧,左澜凝眸,手掌一翻,雪花扇直接一挡一扇,将这道红色的光刃扇开,可是同时,左澜却感觉到了一种煞气,从自己的魂器上传来。
雪花扇一展开,玉色的扇骨,竟然已经变成了微微的红色,在扇面的桃花枝上,那原来粉色的花瓣,竟然有一朵也变成了血红色!
左澜眉头一皱,看向之前被自己荡开了的那一道刀气,“凝煞之气……”
天嘉还是没有表情,他手指轻轻一挥,那一道红色的煞气竟然又转了回来,转眼就已经来到了左澜的背后,再次向着左澜的背后撞去。
一阵血腥的味道。
左澜转身一指,冰冻的气息散发出来,紧接着却是一道蓝色的焰火,先是将那一簇煞气冻住了,而后以高温的烈火焚烧,于是一声“兹”的声响,那一道煞气,终于消失了。然而在左澜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笼罩着一片红色的雾气了。
煞障。
天嘉双唇翕动,手指点在那血红色的刀刃上,像是在跳舞一样。
魂院塔上,临沧色变。
被笼罩在煞障之中的左澜还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尽力不被这种煞气侵袭心神,然而在他脚下的魂阵上,白棋之中的几颗,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情况对他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煞气会让人凶煞,并且在大多数时候会削减人的寿命。左澜如果将这些煞气存入体内,无疑有很大的伤害,但是左澜转眼已经想到了相当合适的解决办法。
只见他的魂阵上浮起了一些白色的棋子一样的东西,这便是他在玉青八极盘上面的白棋了,大白一脸愤怒地看着周围的瘴气,小手一挥,就带着那些小伙伴们冲向了煞障。
天嘉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古怪起来,他停下了咒语的念诵,竟然从左澜的身边走了过去,向着——太极顶!
刚才通过第四圈层的三个人现在已经开始了混战,左澜又被自己的煞障困住,天嘉只要直接往前走,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第一个到达太极顶!
他们这还是在赛程之中。
更何况,他固然想要斩杀左澜,可是——神灵的旨意,他不想去违背。
左澜,只能死在逐月天梯。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就在天嘉距离太极顶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原本还在第三圈层与人纠缠的姜错明,竟然竟然忽然从战斗地点的原地消失,再一眨眼,便已经站在了太极顶!
怎么可能!姜错明竟然——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便是连天嘉都愣了一下,他看向了姜错明,这个人之前已经跟左澜交手了,算是反水,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
便是连下面还在打斗的薛重释等人都停下来,忌惮地看着向着那太极碑伸出手去的姜错明。
他伸手一按,一枚记分牌从太极碑上掉下来——第九魂院拔得头筹。
这个时候,左澜也已经摆脱了煞障,尽管所有的白棋都变成了红色,可是左澜本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微微一笑,对着姜错明比了个大拇指。
于是聪明人有些明白了——反水是假!!!
天嘉漠然看着姜错明,刀刃环在手掌周围,“瞒天过海,你与左澜打斗,不过是因为他要在你身上布置传送阵……”
姜错明握着记分牌,回以特别斯文的一笑:“不愧是天嘉,瞒不过你的眼呢。”
142魂院大比·擂台战
( 有的时候,你对于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反驳的。ww
通过太极顶天罗地网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人已经了解到了——非常清楚地了解到了——左澜这丫就是个纯·贱人!
魂院大比这种场合竟然也能用阵法作弊,如果不是天嘉一语道破,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更何况此前姜错明反水还跟左澜打了一场,现在两个人竟然就合作了起来。在姜错明拿到了记分牌之后,左澜竟然远远地朝着他比了个大拇指,无疑是干得好的意思。
这让下面原本还在紧张围观着的人顿时觉得人生无光,顿时一片骂娘的声音。
然而左澜无所谓,面带着微笑实则凝重地收回了自己的魂阵,所有的白棋都吞入了之前天嘉放出来的煞气,鬼知道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无法再继续待下去了。
天嘉绝对是个很不好惹的人,他现在甚至还没有暴露过他自己最真实的实力。
左澜知道如果是天嘉不将他自己的实力压制在魂爵一下,他也许根本不能在天嘉手下走过一招。
朝着众人一拱手,到了太极顶随意取了一枚记分牌,整个第九魂院的积分终于已经超过了第一魂院,达到了一百九十六,而第一魂院只有一百八十九,这之间的差距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这个时候,局势忽然之间出现逆转,左澜的智计在这之间的体现可以说是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
毕竟之前大家只觉得这个人好玩,却还没有真正地去思考左澜的心机和手段,然而之前他的所有行为,现在联想起来堪称是可怕。
原本以为左澜已经跟姜错明闹翻,结果没有任何人防备姜错明,即便是周围的人也都不怎么针对他,更何况这个家伙直接晕倒,现在却忽然醒过来,而且还有了传送阵——他们都估计是左澜跟他打斗的时候留下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是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仇怨的。
白天的时候与姜错明对战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从刚刚到第一魂院、姜错明知道姜错影死于自己和崇礼之手的时候,他们曾经出去一起谈了一会儿,那个时候其实问题就已经解决了。姜错明也是魂修,生死有命的事情他其实看得很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解释而已。
天渊之中的情况,动起手来谁又知道呢?
更何况,在听到姜错影要去点灯的时候,姜错明已经是勃然色变,他很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是对左澜一点头。
也许姜错明是不知道自己的家族竟然派姜错影去干了这种事情吧?
左澜猜测他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他的家族又隐瞒了一些东西。
第九魂院的逆袭让所有人津津乐道,同时也对天嘉那诡异的魂器感兴趣起来。
左澜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就闭关了起来,他在研究自己的魂图——所有的白棋都变成了血红色,大白无比焦躁,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一个劲儿地上下直窜,左澜根本没有办法消除这些煞气,也不能让 白棋们将这些东西吐出来,毕竟里面包含的全部是煞气。ww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煞气炼化,然而这些煞气原本是有主之物,甚至可以说是天嘉的东西,具有一种认主的特性,左澜虽然已经用白棋将这些东西解决了,可是毕竟没有办法根除。
正在苦恼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玉青八极盘。
除了玉青八极盘之外,他还有一个玉青八极空间。
如果将这些煞气放到空间之中……
左澜眼一闭,就已经沉入自己的玉青八极空间之中,现在整个空间已经初具模样,像是一间简陋的小石室,四壁有雕琢的痕迹,可是相当天然——上面描绘着非常古老的图案,穹顶上还有几个浅浅的篆字,左澜不认识,可是内心已经有了一种很奇怪的认同感。
他手指指诀一掐,所有的白棋都出现了,只是现在也许能够叫做“红棋”。
煞气的存在,让所有的白棋都很不安,有的白棋上面已经因为长期的温养出现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像是要进化到大白的状态,大白每天都在那几颗蛋一样的白棋身边走来走去,像是在等待它们的孵化,可是现在,这些即将出现灵性的白棋,眉头都已经紧皱了起来。
无疑,只是这一片煞气,已经让左澜有些吃不消。
此刻他坐在玉青八极盘上,处身于玉青八极空间这一片自己的领地之中,手一指,点住大白的眉心,那一道煞气就已经被吐了出来,飘散在有白色魂力的空间之中,被包裹住了,却凝而不散。
左澜如法炮制,依样画葫芦,又让别的白棋都将煞气吐了出来,顿时一团凝成球状的煞气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左澜脑子里灵光一闪,煞气其实也算是个好东西呢。
他将自己的魂器取出来,剩在他手里的还有捆仙索、雪花扇、桃符刺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座青鸟塔,说实话,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多,可是对于一个只有魂师修为的人来说已经相当恐怖了。
有宝贝压身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以魂爵不到的修为就拥有如此多的地品魂器,左澜可能是唯一的一个。
煞气是一种能够增强压迫力的东西,左澜准备将这些东西附着在自己的魂器上面,只不过必须首先将这些煞气炼化成为自己的。
他闭上眼,开始了安静的炼化,整个玉青八极空间,也在他呼吸吐纳之间不断地变化着。
然而今夜,无人入睡。
魂皇们不知所踪,九大魂院的院长们齐聚一堂,似乎是在商议什么,可是唯独缺了一个人,蛇姬的脸色,从始至终都不怎么好。第九魂院的院长言深,那个穿着宽大黑袍的女人,自从被段昆仑和雪蓝叫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左澜的院子里,先走出去了一个姜错明,又走出去了一个习雨林,过不了半个时辰,又相继地回来了。他们的手中都捏着来自各自所在的御座家族的信笺。
汹涌的暗流逐渐起来了,天边的月,也终于越来越圆。
第五日,魂院大比——擂台战,终于到来了。
抽签的结果基本在意料之中,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并没有过早地相遇,他们被分分散开了。
第九魂院对战第四魂院,第一魂院对战第八魂院。
作为首席的四个人各自排定了对战的顺序出去,交给负责的第一魂院导师。
不过在左澜往回走的时候,第四魂院的首席对着他悄悄地说了一句话,左澜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了一声谢。
第四魂院的首席说:“知道你们魂院的实力很强,将天嘉撬下来就看你们了。好戏就要开场,七个人的比赛,你们先赢四场,剩下的留给我们,大家合作,有点面子就好。”
左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作弊,看样子天嘉是不怎么得人心的,或者说作为整个大6权力中心的九大魂院,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从第四魂院的行为上 ...
(来看,第四魂院应当是站在天嘉所代表的神仆的对立面的,而第一魂院容忍天嘉加入魂院大比,应当是站在神仆那一面的。
似乎别人都有一个立场,可是他们的对立到底是因为什么?左澜现在还不知道。
一切现象似乎都已经清晰了,可是唯一不能明白的却是最深层次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神仆之间有对立,魂皇之间有对立,魂院之间有对立,左澜还没有接触到的魂术公会之中是不是也有什么对立的场面存在呢?他们应该都是因为一个原因对立的。
不过左澜暂时放下了这样的疑问,广场上摆了一个擂台,四个魂院之间组成了两个相对的对擂组合,轮流上场,第一场第九魂院对第四魂院,象征性地打了一架,紧接着第四魂院的人就直接认输了,便是连站在台上的孟凡云都惊诧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莫名其妙地赢了一场回来之后,孟凡云一看左澜那淡定的表情就知道了,曾经在第九魂院院内小比上出现的情况已经再次出现了——协议作弊!
左澜这个家伙根本……槽多无口,已经不知道怎么吐了。
第九魂院这边的众人立刻就心照不宣了,可是轮到第一魂院和第八魂院之间的比拼之时,情况就已经诡异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第一轮竟然是天嘉对阵左琰,而左琰竟然一副不准备认输的模样,要跟天嘉打起来。
左澜在台下悄悄皱起了眉头,昨日炼化天嘉的煞气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现在还没有成功,那一团煞气还在玉青八极空间之中静静地待着。所以左澜很能够了解天嘉的实力到底到了哪个地步,此刻对战左琰,天嘉甚至连武器都不拿出来。
左琰节节败退,甚至被自己劈出去的掌力反震所伤,天嘉一个指头戳过来,看似轻飘飘不着力,实则是已经凝聚了可怕的魂力,单看那手指行进之时周围的空气都已经扭曲,就可以知道——如果这一指真的戳中了左琰的眉心,只怕左琰立刻就会丧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左琰定然没救了的时候,一道墨绿的影子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台上,挥手就甩出桃符刺,与天嘉那一指针锋相对,桃符刺对天嘉一指,不知道是谁更加锋锐?
左澜!
他一手提住左琰的领子,带着他一退,就已经到了台下,第九魂院和第八魂院站的地方。
“不过是擂台战,何必赶尽杀绝呢?”
天嘉一指与那桃符刺相撞,竟然直接将那一枚刺捏成了粉碎,不过他这一击已经被左澜很正常地化解了,“天道无情。”
神经病。左澜暗骂了一声,却不再理会天嘉,兀自说道:“左琰认输,下一场。”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种神展开根本让他们的脑思维有些跟不上,到底左澜是抽了什么风?
其实只有左澜自己知道,昨日在跟左琰交手的时候,他从半空之中、左琰的上方掠过,那个时候左琰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就是左澜后来问出来,引动了天嘉杀机的那一句:神灵已死。
下面的观众叫嚷着左澜犯规,明老也上来询问,可是左澜却微笑道:“魂院大比的规则之中有过不准救人的说法吗?”
明老愕然,“这倒是没有。”
“那么我左澜救人有错吗?”左澜依旧微笑,十分犯贱。
无数人,包括明老,都在心底对着左澜比了一根中指:草泥马这贱货就是欠操!
整个魂院大比的第一轮擂台战,以一种电光火石的状态结束了,第四魂院和第九魂院之间早已经协议好了输赢,之后左澜也潇洒地给第四魂院的首席认了输,卖对方一个面子。
可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猜出来了——又是作弊吧?
在全场的无语之中,明老无力地宣布了下午的赛程——第一魂院对战第九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