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萍的猜测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还是图腾遗址的创始人有意为之的呢?现在谁也说不清,或许唯有等他们将空白历史的秘密尽数揭开之后,才能得到答案吧。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找寻阳尊遗址了,放眼整个旸谷,只觉谷内空间过于庞大,要在此处找寻一个隐秘的遗址入口,简直是大海捞针!庄四再次展开了那张简略的手绘地图,这或许是目前大伙儿手上唯一的线索了,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只见那地图之上,标注终点的地方用的是一个规整的六边形。
由于图画的比较粗糙,所以确切的位置并不能从上头看出,盯着那六边形看了许久,刘萍最先开口道:“画图之人,为何要用这么个形状来标注终点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徐云德满腹疑惑的说道:“难不成是那入口就是这个摸样?”
王长贵摇头道:“这个图样,在道家之中出现的甚少,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奇门遁甲中的日盘图了,但也不能确定,这个图形与日盘有无关联之处。”
徐云德一听,急忙问道:“老道,日盘是什么?它跟六边形又有什么联系呢?”
王长贵想了想,随之说道:“所谓日盘,其实就是将一年三百六十日分作六等份,合称日盘六元,每元各六十日,阴阳两遁各执半载,以阳遁为先,冬至上下两月称作阳遁上元,后推六十日是阳遁中元,再往后则叫阳遁下元,夏至之日上下两月则到阴遁上元,阴遁的推法于阳遁相同,分别是阴遁上中下三元……”
对于这气门遁甲之法,刘萍和徐云德都没曾研究过,所以听的都是满头雾水,徐云德说道:“老道,你说的这些咱都听不懂,还是直接说说那什么日盘与这六边形之间的关联吧,我现在就关心这个。”
王长贵点头道:“先前我说日盘乃是将一年划分成六个等分,若将其看成是一个六边形并画出来的话,那么上首一边就是阳遁上元,先右后左顺次转下,便是阳遁上中下三元,以及阴遁上中下三元,六条边个代表着一元也就是六十天整。”
刘萍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照这意思,现在正值七月,当属阴遁上元,所对应的也就是最下面的这条边……可是,这跟我们要找寻的阳尊遗址入口所在又有什么关联呢?”
徐云德接过话头说道:“妹子说的不错,若这地图上的六边形当真跟你说那什么日盘有联系的话,那也就是说随着时令季节的变化,那入口处的方位也会随之改变咯?这怎么可能呢?我看着六边形跟那什么日盘大多不会有关联的。”
王长贵沉思了许久,方才再次开口说道:“先不管有没有联系,咱且去谷中走一圈,看看能否找到些其他的有利线索再说罢。”
其余人一时也没有再好的主意,只得点了点头,于是一伙人便动身往旸谷的深处走了过去,说来也巧,当众人来到那深潭边上之时,放眼望去,只见整个潭子,恰是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昨天因天色已晚,所以并没有瞧的真切,此时一见,却是令刘萍等人大感出于意料。
徐云德说道:“难不成这个潭子就是阳尊遗址的入口?这也太大了吧,照此看来,那阳尊遗址的内部,又得多大呀,难不成整个昆嵛山都被掏空了……”
王长贵摇头道:“入口绝计不是这整个潭子,我想那地图上所标注的图案,与此处深潭皆是六边形,这其中定然有些蹊跷,我们还需一步步的考量才可。”
刘萍点头道:“我也觉得入口不会是整个潭子……”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却见徐云德依然是脱下了小褂,一边说着:“先不管是不是了,待我潜下去瞅瞅,没准阳尊遗址就在水下。”说吧,便一头扎进了水中。
众人无奈,只有坐在水边等着徐云德出来。过不多会儿功夫过后,就见水面上泛起了一串水泡,随后徐云德从里头钻了出来,喘了几口粗气,便往岸边游了回来,一上岸,众人却见他脸尽是一片疑惑的神色。
刘萍上前将小褂递给了他,并问道:“徐大哥,你在水底看到了什么?”
徐云德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潭子太古怪了,我从没见过这种怪事!方才我潜下去的时候,见浸在水中的岩壁就好像是被打磨过的一样,有着一圈一圈清晰可辨的螺纹不说,甚至绕着潭子一圈的岩壁皆是这个摸样!此外上端还是凸出来的一圈岩石盖子,绝不像自然形成。”
“螺纹?”王长贵一听这话,脸上也顿时流露出了一丝震惊,随之开口道:“徐兄弟,你且细说说,那水下岩壁上的螺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徐云德想了少许,随之说道:“那景象我也不太好形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泥罐内壁,最上头的那圈环形的盖子则是泥罐的中空顶儿,若是没有潭水的话,我觉得跟一个腌咸菜的瓦罐很像。”
听了这话之后,王长贵眉头皱得更深了,转脸对身后的庄四说道:“庄兄弟,你身上的地图可否借我看看?”
庄四点头道:“当然可以。”随即便从怀中将地图掏了出出来,递给了王长贵。
展开地图之后,对照着实景,王长贵打量了许久,期间脸上先后出现了多次变化,最终却是满脸的惊奇,随后说道:“我明白了!”
其他人一听,急忙来了精神,纷纷开口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王长贵将地图交还给了庄四,随之蹲下身在河岸上画了起来,众人急忙围拢过去,只见他画的乃是一个棱角圆滑的六边形,随后又在那六边形之中画了一个顺时针旋转的弧形箭头了。
刘萍目不转睛的盯着王长贵画的图案,疑惑道:“大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个六边形所表示的就是这个潭子吗?”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所画的正是这个潭子,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六边形确实与日盘有关,此外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绕着潭子的整个一圈水下石脉极有可能是活的!而旸谷的入口则极有可能是循着时令的变化而分别出现这不同的地方!”
“什么?”徐云德一听,顿时惊叫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说这个潭子周围的岩壁是活的?这怎么可能?难不成石头也成精了,老道你这也有些太扯了吧?”
其他人也都点头应和,要说那些野兽之类修出了道业,成精了这还可以理解,但石头也能成精,恐怕谁也不会相信。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圈岩石层!”
刘萍虽说乍听此话,也有些震惊,但并没像徐云德表现的那么夸张,而是继续低头看着王长贵画的图形,说道:“我想大仙所说的‘活’并不是成精的意思,而是指这圈岩石带是在以某种特别的方式运转着?”
王长贵点头道:“方才徐兄弟在水中所见,那岩壁上尽是一圈圈的螺纹,这便是我用以推测的首要依据。”
一听这话,徐云德立马想到了水下那怪异的岩壁,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道:“经老道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些怀疑了,岩壁上的那些螺纹,看上去确实很像是旋转的痕迹。”
264第十九章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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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葛家兄弟等人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庄四满腹疑惑的开口说道:“倘若这圈石脉真的在转动的话,那么总归得有什么力量推动吧,这么大的一圈岩石层,得何等力量才能使其动起来!这……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这时,徐云德猛地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转身瞧了瞧远处的地面,随之说道:“你们在这山谷里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大伙儿一听,皆是不明所以的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徐云德接着说道:“表面上看,这潭子并无一条外泄的河流,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地下水道和地表河道大有区别,地表上的河流在洪涝季节,水量大的时候可以自行拓宽水面来调节平衡,而潜藏在地下的水道却没有这个功能。”
刘萍一听,似乎明白了徐云德的意思,也转身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地面,随之接过话头道:“徐大哥,你是不是想说,这潭子并无地上河道用以外泄,可为什么千百年来周围都没有任何水浸过的痕迹?”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昆嵛山这地界,夏天本就多雨,我们来的时候想必大伙也都看到了,那条河穿过了许多座山,最终汇入此潭,按理讲的话,多雨的时候,水量甚大,潭内储水也定然随之大大增多,届时本该水面上涨,说不定连整个山谷都有可能淹了,但如今却恰恰相反。”
王长贵撸着胡子笑道:“徐兄弟果真观察入微,你所说的这些,与我先前推测的恰有吻合之处,看来你我此番所见也是略有所同啊!”
徐云德疑惑道:“此话怎讲?”
王长贵解释道:“这潭子虽无地上河道可供泄洪之用,但想来定有潜藏于地下的暗河,而刚才庄兄弟所说的推动石脉运转的那股力量,我猜测多半就是水势,若当真如此的话,那水势又何尝不能随着水量的强弱,来自行调节暗河河口的大小呢?”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一伙人皆是陷入了震撼,如果他所猜测的这些都是对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这旸谷遗址,单单是一个入口便是如此浩大、如此精妙绝伦的工程,更何况遗址里面的景象呢?
想到这些,虽说心中都有惊讶,但却也难掩激动和振奋,徐云德更是面露喜色的说道:“倘若老道猜测没错的话,那这旸谷遗址可就太神奇了,我挖了这么多年的墓,还从没见过这等浩大、精巧的古时地下工事,比起八达岭而言,也不遑多让啊。”
有了猜测,接下来就要验证,王长贵说道:“阳尊图腾的遗址,和我们先前曾去过的月黎是同出一人之手,虽还不能确定他的确切身份,但我见他造|茓手法也遵循八卦五行,如此一来,我们便可有迹可循了,所谓乾为天,意为初始之意,其位在西北,所以对应阳遁上元的一边应该是西北方那条。”说着,便稍稍转动了一下身子,面向西北看去。
见山谷尽头直面对着他的,的确是一片宽敞的峭壁,心中一喜,随之接着说道:“如今正是七月,先前丫头推算的不错,此时应属阴遁上元,也就是与阳遁上元所对应的一边,也就是东北方向。”
目前刘萍等人所站的位置是旸谷的正南,与阳遁上元对应的地方距离他们很近,那处潭边乃是一块平整的碎石滩,此时正由一群进二十头的野山羊正悠闲漫步。
确定了方位之后,摆在大伙儿面前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刘萍最先质疑道:“大仙,按你所说,那阳尊遗址的入口时根据时令的变化,随着岩层的转动而不停地变化,如此一来我们就算确定了方位,又如何找寻?”
王长贵说道:“随着日盘的变化,入口应该分别出现在六元内的同一处,若是每次皆不相同的话,那倒有些不符情理逻辑。总之,我们先去阴遁上元之处瞅瞅,或许会有些线索。”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赞同,随之便一同来到了那所谓的阴遁上元之所,碎石滩上的野山羊对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陌生客人似乎并不害怕,依旧是悠闲的饮着水,整个河岸平平淡淡,并无一点的异样之状。
徐云德环顾了一些四周,随之说道:“我猜入口多半是在潭下的岩壁上。”
王长贵道:“哦?徐兄弟为何这么说?”
徐云德道:“既然那岩壁是转动的,我想多半只是外圈的一层,如果说整座山谷都在转的话,纵使是地下水势再大,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这是其一,另外我想洞口之所以会移动,多半只是一个巧设的机关,不妨假设外层移动的岩壁上有一洞口,而里层不动得岩壁之上,则分六个方位,分别开有另外直通遗址内部的入口,内外洞口又同在一个高度,那么随着外层岩壁的运转,便会出现一个遗址入口不弯化的假象。”
王长贵一听,连连点头道:“徐兄弟见识非凡,你所推测的极合逻辑,与那八宝机关锁的原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觉得这种推测极有可能!”
刘萍接过话道:“可是一旦如此,那洞口出现的日子一年之内便仅有六天,我们若是错过了的话,就只能再等上一个多月了。”
王长贵稍一思索,随之却是面露笑意的说道:“今日乃是七月二十一,着实是巧的很呐!二十一乃是冬至与夏至之日,而七月又是阴遁上元的首月,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是洞口出现的时候!事不宜迟,徐兄弟,葛家兄弟,有劳你们再去水中找寻一番,我等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寻出入口!”
徐云德三人一听,二话不说,脱下外衣便钻进了水中,此外庄四三人也是加入了找寻入口的队伍之中,留在外头看管衣物的就只剩下刘萍和王长贵两人了。
众人下水许久,刘萍难免有些心急,开口对王长贵说道:“大仙,你说那造出这阳尊遗址得人为何要将一入口弄得这般复杂?”
王长贵摇头道:“古人的思维,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的!不过依我看来,那造洞者费劲心思弄出这个‘活’入口,或许是想封住洞内的某些东西,同时又须当给后世有缘者留有门道,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的吧。”
说话间,随着潭面的遗传水花泛起,钻出了水面是葛五,只见他方一露头便冲岸上的两人喊道:“大仙、大姐,洞口我们找着了,徐大哥他们都进去了,叫我出来替你们打个帮手,把衣物都拿进去。”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相视一笑,随即便将堆在脚边的衣物一股脑的抱了起来,齐齐的跳进了水中。与葛五一同,深吸了一口气,便潜到了水下。
进入水底,方才见着徐云德所说的那怪异的有着螺纹的岩壁,光听别人说或许还并没什么感觉,可亲眼见着之后却是大为不同,那岩壁上的螺纹圈圈铺开,极为圆润,环形的岩盖凸显而出,整个潭底的布局,还真像徐云德所说,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腌咸菜的瓦罐,王长贵和刘萍见此情形,也是暗自吃惊不已。
在葛五的引领之下,刘萍和王长贵一同探身进入那翻凸而出的岩盖下方,果真在那巨大的岩壁上看着了一个水缸大小的洞口来。虽说置于水中,却是口朝下的翻卡着,所以洞内并没有水。
浮出水面之后,入眼便是一个不着边际的狭长涵洞,从中漆黑一片,阴风扑面,黑暗中似乎正有些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匍匐着,令人不寒而栗。而此刻徐云德与庄四等人则都蹲靠在岩壁上等着他们。
265第十九章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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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入了旸谷遗址之内,众人无不倍感兴奋,其中脸上笑意最浓的还当数庄四三人,因为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确认那张地图是否属实,如今已然找到了藏宝窟,对他们而言所意味着什么,他们的心理清楚的很,是升官提干、亦或者是丰厚的奖赏……总而言之在他们临来之前,上头曾说过,一旦找到了,那么绝不亏待!
大伙先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拧干,一边整理着思绪,刘萍因为是女儿身,所以不好脱下衣物拧水,因此只能将就穿着,好在这秘道之内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山风刮过,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然风干了吧。
洞中光线很弱,徐云德望着秘道那漆黑的深处,开口说道:“这阳尊遗址,单是一个入口就设计的如此精妙复杂,其内部也可想而知,咱一会往里深入的时候,一定要加倍的小心才是,里头究竟会出现些什么古怪的玩意儿,谁也说不准!”
葛五和葛六两人听了之后,顿时想起了前些日子刚去过的月黎遗址来,顿时咽了口唾沫,使劲的点了点头。
待眼睛逐渐适应了洞|茓之内的黑暗之后,大伙终于动身往深处走了过去,与月黎遗址不同的是,那月黎遗址的内部,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而这阳尊遗址,随着众人的深入,一种若有若无的平静、温和之感,逐渐笼罩在众人周围,就连那微凉的山风刮在身上,都叫人感觉极为舒适,但大伙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因为在这与“平静”二字搭不上边的地界,出现了这等感觉,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秘道极长,内里暗淡无光,走了许久之后,脚下的路突然峰回路转,一条极为陡峭的石阶出现在了大伙儿面前,举目望去,只见石阶深处黑气缭绕,似乎直通地底,黑暗之中又像是有着一血盆大口,此刻正等着他们自行送上门来。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庄四盯着石阶的下方,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地方怎么这般怪异,跟以前我们曾下过的墓|茓相比,给人的感觉皆不相同!”
徐云德沉声说道:“小四兄弟,若你还将这个遗址当做是一个墓|茓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庄四闻言,刚要开口说话,却似乎是猛地想起了些什么事情来,脸色微变之后,便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王长贵轻叹了一声,随之当先迈向了石阶,其余人见状,也都急忙跟了上去,只是刘萍在临行前,似有心事的往身后看了几眼,随之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方才跟上了大伙儿的脚步,殿后而行。
顺着狭长而陡峭的石阶,一行人不知走了多久,却依旧是没见着底,八人心中无不暗叹,这遗址究竟有多深!见此情形,刘萍一伙儿的五人,自然而然的都想到了当日在月黎遗址内,也曾惊讶过洞|茓的深度!难道说那造|茓之内,偏爱挖深坑?
又走了许久,徐云德望着脚底无尽的黑暗,脸上迟疑的神色也越来越浓,最后终究是忍不住的说道:“算下来我们走了至少也得两里多路了吧?依照这石阶的坡度看来,咱们目前至少也得在地下六七百米,可脚下却依旧像是没有尽头,这般走下去,难道是要通往阴曹地府不成?”
刘萍脸上也是满布着迟疑的神色,先前在踏上石阶的时候,心中便已然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此番看来,这石阶确实有古怪,想想单单是一个入口,便已是设计的如此巧妙诡异,那这遗址的内部,又怎么会如此的平淡无奇呢?
王长贵心事重重的拿出了阴阳罗盘,见上头的阴针此刻正直直的指着脚底的正下方,稍稍迟疑了一下,又掐指推算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进洞之后,我们行进的方位是面向东南,走了这许久,并无转弯之处,以此看来,早已该是出了山谷,这与阳尊遗址藏于旸谷之内多有不符,可此间却又不曾出现过其他的路,真是古怪的很呐!”
庄四说道:“那依您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里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难不成还得回头?”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问想徐云德道:“徐兄弟,你可知晓那八宝玲珑锁的内部构造是什么样的吗?”
徐云德乃是开锁的行家,对这等有名的机关锁自是有过研究,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所谓八宝玲珑,乃是锁上分八个方位,各有一巧设机关,锁又分内外八层、上下八段,各层各段环环相扣,开锁之时唯有将每层每段按照正确的秩序对应到位才行,一环出错,其锁内的八道机关便自行改变,各个方位的锁眼位置重新排列,还需从头再来……老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而在王长贵一提及到那八宝玲珑锁的时候,刘萍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因为刚才在潭子岸上的时候,王长贵便说到过这阳尊遗址的洞口设计,与八宝之法多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既然外头相似,其内里也不无可能不再采用其法。
王长贵听了徐云德对那八宝解锁之法的解说之后,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徐兄弟,虽说这阳尊遗址的入口只有六道门,与八宝相比,少了两道,但却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若叫你遵照解锁之法,来走这岩洞,接下来你会怎么走?”
“怎么走?”不等徐云德回答,葛六便开口质疑起来,他说道:“摆在咱前的就这么一条路,除了继续便只有回头了!”
徐云德皱着眉头思考许久,说道:“八宝之法精妙异常,但如今我们还不能确定造洞之人到底有没有运用此法,所以说我们应当继续往下走,不管错与对,必须探明之后才能判断!”
徐云德长期挖墓,所以说在这等人造的地下洞|茓之中,总有着一种高于常人的敏觉,所以说在这个时候,就连王长贵也会遵从他的意见,听他这么说以后,也是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大伙儿便继续动身往下走去,只不过此番带路的换做了徐云德!
徐云德身负尸王之名,自会有些过人的本事,只是王长贵道法高深,所以与他一同行事的时候,都会听他的,自己也懒得多想,但王长贵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加之他深知扬长避短的道理,所以此次才会让徐云德带头引路。这也是两人一同行动多次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状况,由此也不难看出,这阳尊遗址的玄妙之态是何等的惊人。
徐云德不是什么愣人,自然明晓王长贵的用意,所以此刻他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竭尽所学所通,每走一步,都在悉心的观察着、思考着。
因为此番有了顾虑,所以说行进的速度较之先前也慢了不少,如此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在大伙心烦意乱之时,牵头的徐云德却是突然止住了脚步,众人见状,急忙举目往下看去,却见徐云德身下的石阶却是断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乃是一条浪花翻滚的地下河道,水面漆黑,深不见底!
266第十九章第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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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之后,众人脸上无不显示出迷惑不解的神色,唯有徐云德却是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转脸说道:“妹子,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头顶上应该是何处?”
刘萍稍作考虑,开口说道:“一路下来,不算深度,只说直线的距离,离潭边至少也得三四里路了,应该在环谷山脉的下方,已经出了旸谷。”
徐云德点头道:“先前老道曾说,若遗址出了旸谷,便不合逻辑,如今看来,此话不假,我想咱这断路算是白走了,遗址定在身后谷内!不过就算是无用之路,咱却也必须得走。”
庄四一听,顿时质疑起来,开口说道:“徐兄弟,我们一路走到这里,其间并无任何岔路分支,若这条路当真不是正道,那我们又如何进入遗址之内?难不成要在这岩壁洞中打一条盗洞?这可是大工程啊!”
徐云德道:“庄四兄弟且莫着急,我既然敢在前头引路,就定有法子带大伙进去遗址之内,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罢了!”
说着,他又转脸问向王长贵道:“我说老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王长贵稍一推算,开口道:“午时刚过,外头应该日头正当空!”
徐云德闻言,稍想片刻之后,接着说道:“照先前的推算,今日已过,那阴遁上元所出现的入口便会消失,而据我猜测,藏于内部的真正入口便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今日还有近六个时辰,我等需要在此安心等候!”
“六个时辰!”葛五一听,顿时惊叫出声。
其余人的脸上也都有些迟疑之色,唯独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既然徐兄弟这么说了,那咱就照办,在此期间我们首先要寻些吃食以作果腹之用。”
刘萍点头,心中暗想:“以大仙的道业,几日不吃倒是不成问题,但其他人若是空腹的话,在这等极深的地底绝不能撑太久。”
徐云德深知在这种地方饿肚子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点了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这六个时辰内,咱必须先解决吃的问题!谁也不能确定,进入阳尊遗址之后,需要多久方能出去,若一直不吃不喝的话,难保能有命活着离开!”
葛六其实早已饿了,一听徐云德这话,顿时有些发慌,说道:“可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叫我们去哪儿找吃的?难不成还要出去外头?”
徐云德摇头道:“万万不可,若咱这会儿折返的话,难保这精巧的入|茓机关会出现变故,我们最好半步也不要远离此处!待六个时辰之后,今天过了,才能往上走!要说吃的话……”说着,徐云德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地下河道。
大伙纷纷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水面之上浪花翻滚,水流稍显湍急,可稍微深入些许,却是黝黑的啥也瞧不清楚,也不知里头有无鱼虾虫鳖之类,更何况这等地下暗河,又流经这种上古遗址,水中有无古怪也是不能确定,叫谁也不想下去……
庄四神色迟疑的问道:“徐兄弟,你不会是想到这水中找吃的吧?”
徐云德点头道:“你们且看水面上方的洞顶!”
大伙一听,急忙抬头往上看去,庄四三人也是将手电照向了顶端,举目望去,除了王长贵和刘萍之外,所有人的脸色皆是大变,只见那黝黑的洞顶,密密麻麻的挂满了蝙蝠!,但即便如此,却是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在地下洞|茓之内住有蝙蝠倒是多见,就连庄四他们,也时常在老墓里头遇到过,但这么大的一群,却不发一丝声音的情况,却是头一回见着。
葛五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静的诡异的蝙蝠,咽了口唾沫说道:“徐大哥,你不会是叫咱吃蝙蝠吧?这玩意儿能吃?”
徐云德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吃这令人反胃的东西,但洞顶有蝙蝠,洞下有水道,那么水中定会有吃食掉落于水蝙蝠的东西。”
“啥东西吃蝙蝠呀?”葛六好奇的问道。
“黑鱼!”徐云德轻声突出两个字来。
庄四一听,顿时点了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前几年我在一处老墓底下,也见过类似此等情形的洞|茓,上面聚集着蝙蝠,水中则游着许多大的出奇的黑鱼。只是如此一来,我们若想逮鱼的话,就还需下水,可这里的水流这般湍急,下去之后能不能上来就难说了!”
徐云德笑道:“这个不必担心,我有法子不用下水,就能逮着黑鱼,你们且看我的。”说罢,只见他从岩壁上扣下了几块碎石,对准洞顶奋力丢去。
因为那一大群蝙蝠太过密集,所以随意的一丢,便接连打中了几只,毫无防备的蝙蝠顿时掉落水中,激起几团小小的浪花来,与此同时,那沉睡的蝙蝠群也猛地被惊醒,“叽叽喳喳”的叫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岩洞秘道。
众人见状,皆是将目光投向了在水面挣扎的那几只蝙蝠,片刻之后,果真见着几道足有半米长的黑影自水底浮了上来,向蝙蝠缓缓靠近而去。
徐云德见状后,急忙拿出了庄四他们的带的尼龙绳,这一段是他刻意留下来的,庄四本以绳子早就用光了,却不想徐云德还有剩余,见了之后,脸色稍稍一变,却也不好多说其他。
徐云德拿出尼龙绳后,又从腰上摸出了他那把漆黑短刀,将刀柄系在绳上,做好这些之后,便蹲在河边,紧紧的盯着水面之下的黑鱼。
看到这里,大伙儿也都知道了徐云德想干些什么了,庄四和葛家兄弟皆是向他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庄四心中暗想:“难怪他能成为尸王!在这等环境下,却是临危不乱,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解决的办法,单是这一点,就是自己远远及不上的!”
片刻之后,只见水中的一只黑鱼,突然跃出水面,对着正挣扎的蝙蝠张口便咬,与此同时,徐云德也出手了!他猛地将手中短刀甩了出去,随着“嗖”、“噗”的两道近乎没有间隔的声响,短刀的刀刃已然是洞穿的黑鱼的身体!
“好手段!”庄四一伙儿之中那个叫刀子的男子忍不住开口称赞道:“徐兄弟的身手果真名不虚传,我本以为我的刀法已经是略有所成了,可今日见了你的手段之后,方才知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佩服,佩服!”
徐云德闻言,冲他微微一笑,道了声“刀兄弟言笑了!”便又回过头去,将捕获的黑鱼拉了上来,出了水面之后,众人方才真正看清了那黑鱼的大小,近乎一米长!浑身乌黑,鳞片黝黑发亮,虽被漆黑短刀洞穿了身子,却还没有断气,口中还叼着那只蝙蝠,这等大小的黑鱼,最起码也得长个二三十年……
接着,徐云德又以相同的办法,逮了五六条大小相近的黑鱼来,可虽说有了鱼,却没有柴火烧烤,葛五提出了心里的疑问道:“徐大哥,这洞里头尽是石头,咱也没柴火,怎么烤啊?”
徐云德撇了他一眼道:“在这种关头,能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也罢,我本就打算收你俩做伙计,以后带着你们干活,今日就多教你们一些吧!”
葛五葛六一听,顿时满心欢喜,如今世道正乱,两人又不喜种地,原本就正愁着怎么养活自己,却没想徐大哥竟然要带他们俩干“活”儿!虽说他口中的“活”指的是盗墓,但却也远胜街头卖艺。
想到这里,两人齐齐点头道:“徐大哥……头儿,俺们俩日后就跟你混了!”
见着两人此番脑子转的还算快,徐云德微微一笑,随之说道:“在这等情况下,生鱼的头鱼尾以及内脏皆不能吃,腥气太重,谁都受不了,我们只需割下身上最肥的鱼肉,切成薄片、细条,吃的时候最好也别嚼!”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捣鼓了起来。
267第十九章第十七节
267第十九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囫囵吞枣的吃了些生鱼肉,好歹算是填饱了肚子,但满嘴残留的腥气还是有些令人反胃,加上洞顶那叽叽喳喳的蝙蝠叫声,使得刘萍等人不由自主的心烦意乱。
六个时辰,说长不长,但在这等环境内,什么也不能做做的乏味等待,却着实叫人难挨,庄四突然提议道:“王大仙,先前你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还没完呢,如今闲来无事,不如接着给咱讲下去?”
其余人一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王长贵说道:“既然如此,那依你所言!”随之清了清嗓子,便接着上次没有讲完的故事继续说了下去。
那秦家兄弟所在的村子有许多屯粮,遭逢大旱的外乡人没了活路,便打起了他们的主意,联合起来进村抢粮,秦家村人虽说勤劳,却生性懦弱,面对那些抢粮者,起初之时并无一人胆敢反抗,直到后来,实在忍不下去的秦国和秦红兄弟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党羽,站了出来奋起抵抗外侵之敌,经过一番苦斗,最后终于把那些抢粮者一一赶出了村子,兄弟二人也因此取得了村民的拥护。
只是这秦家兄弟生性不合,赶走了外敌之后,两人的羽翼也日渐丰满起来,且谁的眼中也容不下对方,之后终于大打出手!战况惨烈异常,这两人之间的争斗,比外来入侵者给村子带来的遭难更加严重百倍!
故事说到这里之后,王长贵便止住了声,眼里则是精光闪烁的看着庄四他们,却不再出言。
庄四他们并不是傻子,这个故事的寓意就连葛家兄弟都听得明白,他们又怎会不懂呢?所以听完之后,庄四一伙儿三人,便也都陷入了沉默,只不过神色踌躇,似有苦衷。
徐云德则是叹了口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谁人不知?但是人是一种有野心、有欲望的动物,自古至今,细数各朝各代,那引诱各方霸主为之倾心,从而发动战争的不都是这如画的江山嘛!”
刘萍点头道:“是呀,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主要的因由便是如此吧,如今的世道也只不过是顺应了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罢了。”
说到这里,洞中这八个人似乎已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一时间谁也没再多言,出奇的是,不知在什么时候,那喧闹的蝙蝠群也再次陷入了平静。几百米深的地底,暗河水边温度不高不低,阵阵不知自何处刮来的微风催人犯困,不多会儿功夫,大伙便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为了省电,庄四等人也把手电筒给关了,没了光源,洞内一片漆黑,近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若细看,却不难发现,黑暗之中竟有三双眼睛,此刻正泛着幽幽的微光,这三人便是刘萍、徐云德以及王长贵,他们并没睡下。
时间分秒流逝,六个时辰虽说不短,却也过得很快,当葛家兄弟以及庄四三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却被徐云德给叫醒了!
葛五伸了个懒腰,依旧是满脸的困乏,开口问道:“徐大哥,是不是到时候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不错,六个时辰已过,现在已是七月二十二了,我想咱是时候该动身了。”
无人接话,却都是点了点头,刘萍等人是出于对徐云德的信任,而对于庄四三人而言,如今徐云德便是他们唯一的依仗,众人各自用那清凉的地下河水洗了把脸,提了提精神,随后便跟在徐云德身后,再次踏向了那狭长幽暗的石阶,只不过此番却是原路往上。
渐行渐远,河道逐渐被身后的黑暗吞没,走了数里,眼看就要穿过了这整条石阶了,大伙儿的心也随之绷紧,谁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甚至连走在最前头的徐云德,也不能断定自己的推测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就在这气氛越发沉闷之刻,猛然之间,徐云德脚下的路出现了变故,原本向上的延伸的石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坡度更为陡峭的直通地底的狭长秘道。
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长吁一口气道:“看来我的推测并没有错,这阳尊遗址的入口果真与那八宝玲珑锁有着极为神似的地方。”
其他人见到这个情形之后,也都是喜上眉梢,继而加快了行进的脚步,沿着陡峭的石阶,往那黑暗的地底奔去。
石阶虽长,但大伙却都干劲满满,近乎十里的下坡路仅用了不足一个时辰。到达尽头之时,一个亮堂的巨大石窟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踏步而入,置身其中之后更觉里内的空间巨大,葛五由不住的惊叹道:“这是把整个潭子地下都给掏空了吗?”
徐云德没有做声,只是靠走至岩壁近处,只见那光亮的来源竟然也与月黎遗址之内的一样,是那鲛人珠,这么巨大的洞窟内壁之上,密密麻麻的满布着鲛人珠,比月黎遗址而言,更要多出数倍,其瑰丽壮美的程度,根本就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就连曾亲眼目睹过月黎遗址的刘萍一伙儿,见此洞中的情形之后,也是大为惊讶!更别说庄四三人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匪夷所思的景象,震惊的同时,也像当日的徐云德他们一样,狂喜的将其当成了夜明珠,若不是他们自律能力强,且有任务加身,没准这会儿也早跑去撬了,只是他们并不知晓,鲛人珠的价值与夜明珠比起来,更要昂贵得多。
王长贵细细的大打量了一番整个洞窟,见这儿空间虽大,却是极为空旷,里头似乎除了洞壁上的鲛人珠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物件了,甚至连另外的出路都没有!心中不免生疑,开口说道:“徐兄弟,依你看来,此处会不会是主|茓?”
徐云德其实自打进洞之刻起,便开始观察考究起来了,听王长贵这么一问,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若根据方位与路程推算,此时我们应当是恰好处在潭子的正下方,而这个洞窟的大小,并不亚于上面的深潭,所以说此处多半就是主|茓了。”
刘萍听了徐云德的话之后,心头生疑,开口问道:“可是徐大哥,先前我们猜测入口应该有六个,遵循日盘,分各个时节自行变化,可你看这个洞窟里头,就只有咱来时的这一条路,似乎跟之前所推测的大有不同之处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徐云德答道:“或许是这进主|茓的六条入口,也是对应时令而开启的吧,总而言之,这洞窟里头定然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我们,待咱将其一一揭开之后,一切便不攻自破了!”
其实此时的徐云德心里也并没有底,他无法解释刘萍的疑惑,但为了不让大伙儿陷入惶恐之中,所以才会这么说。
刘萍是何等的精明,当她一听徐云德的话之时,心里头就已然猜出了他的用意,稍稍点了点头之后,便没再多言。
徐云德沉着脸色,对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两人便分作两头,沿着入口处的石壁,一点一点的往里摸索而去,他们明白,这等洞窟既然能称之为远古遗址,那么就定然不会像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其内十之**会有着开启什么重要机关的暗门潜格存在。
268第十九章第十八节
268第十九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庄四一伙也是盗墓出身,见到徐云德和王长贵的举动之后,也急忙加入了找寻的行列,但半个多时辰过后,大伙沿着石壁摸索了一整圈,也并无发现有一处异常,更别说有什么暗格机关了。
此时徐云德的脸上也泛起了难为,自语道:“不对呀M算没有开启机关的暗格,至少另外五道门的方位,应该有些缝隙才是,可如今整个岩壁光滑平整,别说缝隙了,连个凹槽都不曾见着,这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这儿不是主|茓?不x不可能……”
王长贵走至徐云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徐兄弟切莫心急,或许是咱们寻不得法,一时间还不曾找着开启机关的要领罢了,总之这偌大的一个洞|茓,又是图腾遗迹之所,定然不会过于简单,此法不通,咱在另觅它法便是。”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一ρi股坐到了地上,用胳膊杵着头,像是陷入了沉思,其余人见了,也没有去打搅于他,纷纷环顾着周围,祈祷着会有些意外的发现。
但许久之后,大伙儿终于都放弃了,这整个洞窟内部就像是一个巨型的泥罐,除了那些镶嵌在岩壁上的鲛人珠之外,便什么都不曾有,难免令人心里发慌。
沉思许久的徐云德,突然间抬起头来,说道:“老道、妹子,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刘萍闻言,急忙点头道:“徐大哥,你说。”
徐云德爬起身说道:“潭中岩壁上的洞窟入口,随着时令的变化而自行改变,其原理我们之前也推测出来了,是造洞者巧妙的运用了水势,从而使整块岩层在不停地运转,要想推动如此巨大的岩层,所需水势定然庞大,可我们一路走来,直至此地,也并不曾见到有什么急流或落差很大的瀑布,更没听到半点水声,那么我问你们,动力之源究竟何在?”
刘萍和王长贵两人一听,皆是神色一愣!徐云德说的这一点,就连他俩也不曾想过,如今摆在面前却又着实引人深思!是呀,一路走来,除了石阶还是石阶,并没见到任何庞大的足以推动岩层的水势,更没听闻有水声传入耳中,自打进入这阳尊遗址之后,唯一见着有水的地方,便是他们捕捉黑鱼的那条地下暗河,虽说水流也是极为湍急,却想借以推动岩层却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么既然如此,动力之源又在何处呢?
见两人神色迷惘,徐云德接着又说道:“我再问你们,进入遗址的外部入口与这直通洞窟之内的门洞若都在动的话,那么这运转的岩层得有多大?”
刘萍稍一细想,顿时大惊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整个岩层少说也得几百米厚!这……这绝不可能,纵使是生生不息的海啸,也绝没有如此庞大的力量!”
徐云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纵使造洞之人,拥有旷古烁今的大智慧,也绝不能搞出这么大的工程,所以我们先前的推测,有些地方或许要改一改了!”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说道:“徐兄弟,你有何见地?”
徐云德说道:“如今咱们已是深入遗址内部,所以外头那圈转动的岩壁暂且可不做考量,我要说的仅是这洞窟的内部,先前我等顺着石阶,下入地底数里之深,如今已然是到了潭子的正下方,若这里的岩层还在转动的话,那么日积月累,上面的潭水怎会平静如斯?多半早就是一巨型漩涡了吧!”
众人一听,皆是觉得很合乎情理,刘萍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那就是我们进入秘道之后,过了一天,石阶不也发生了变化吗?倘若不是岩层的运转所至,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徐云德笑道:“妹子的心思果真缜密,我要说的重点,也正是这个]我猜测,这圈岩壁不是不动,而是分层而动!外头与潭水相接的那一层是静止的,运转不息的则是里头这层!”
刘萍眨了眨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说道:“徐大哥,我怎么越听你说,就越糊涂了?这自上而下的几里岩层,究竟分为几层啊?”
徐云德摇头说道:“分为几层,我也不知,但却能确定一点,那便是先前问你们的动力之源所在之处!”
“在哪儿?”近乎所有人都一口同声的开口问道。
可不料徐云德却突然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只见他先扫视了大伙一圈,随之说道:“大家怕不怕死?”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顿时便错愕住了,谁也不知在这关头他为何要这么问,沉寂许久之后,倒是葛五最先开口说道:“俺怕鬼,但不怕死!现在跟着徐大哥、大姐还有大仙这么些时日了,连鬼也不怕了……”
葛六连连点头道:“是呀,现在俺啥都不怕……比起饿肚子而言,死算个啥!”
徐云德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随之又将目光投向了庄四三人,庄四脸上此刻并无异样之色,轻撇嘴角道:“徐兄弟,我们三人虽说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但自打干了这一行起,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问的这个问题,恐怕对我等三人来说,并无回答的必要。”
刘萍却是没有多言,只道了句:“徐大哥,我相信你!”便作罢了。
王长贵轻撸着胡须笑道:“徐兄弟,你我相识多年,此回倒是最让人钦佩的一次,你心里是怎样想的就怎样做吧,让贫道瞧瞧你徐家传人的真本事!”
徐云德点了点头,便啥话也没说,而是从腰间抽出了那永不离身的漆黑短刀,缓步走至一处岩壁前,轻声自语道:“我徐云德命硬,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几千年前古人留下的遗址!”话音未落,便见他用尽全身力道,一刀Сhā在了岩壁之上,随之猛地一掰,竟然生生的撬下了一大块岩石,这等力量,就连道法高深的王长贵也难免暗暗惊叹,没想着家伙隐藏的这般深!难怪能以一己之力抢回尸王之名。
徐云德手上并没停歇,在那刚刚撬开的凹槽处,再次施以相同的法子,竟是在岩壁上挖起了洞来……
如此往复多次,那凹槽已经变为一个近乎一米深的大坑,周围地面皆是被他撬下来的石块碎屑,葛家兄弟和庄四等人,全都不明所以,庄四忍不住问道:“徐兄弟这是做什么?”
刘萍笑着答道:“庄四兄弟,相信徐大哥,不用多问,我想答案就要揭晓了……”
此时徐云德已是大汗淋漓,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半点迟缓,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突然,当他再次将漆黑短刀深深的Сhā于已经挖了一米多深的岩壁之上时,脸上的神色却是猛然一惊,也没再摆动刀身去撬了,而是转过脸来,咧着嘴笑道:“大伙儿准备好了,主菜马上上桌!”说罢,便见他猛地将刀子抽了出来,随之转身就退回到了大伙身旁。
不及众人疑惑,便见一道银色水柱,自徐云德挖出的缺口处疾喷而出,力道之大令人难以置信,直直喷出了几十米远,却仍不见衰竭之态。与此同时,随着阵阵“咔、咔”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道道裂纹,顺着那凹槽之处在整个石壁之上蔓延开来!
见此情形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到那叫刀子的一声惊叫:“洞……洞窟要塌了,大伙快跑!”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可当回脸想往出口跑去的时候,令人绝望的一幕再次出现,原本应该洞开的石门,不知何时,竟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269第十九章第十九节
269第十九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众人一见,顿时都慌乱了起来,退路被封死了,若这洞|茓再被水淹没的话,在这距离地面数里深的地下,他们定然是九死一生!虽然嘴上都说不怕死,但当真要面临的时候,或许就要另当别论了。
岩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喷将出来的水柱也越来越粗,地面上已经开始积水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整个洞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水所淹没,到了那时,也就是它们大限将至之刻了!
刘萍说眉头紧锁的说道:“徐大哥,你可有什么对策?”
徐云德答道:“既然这里是阳尊遗址,那么我想它定然不会就这么毁了,我们先且等下去,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变故!”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徐云德心里头也并没有底。
与此同时,强劲的水流已经将岩壁冲跨了一大块,更为惊人的水势伴着震耳的轰鸣声怒涌而出,偌大的洞|茓之中,积水已经没过膝盖,站在水中的众人,皆可清晰的感受到水面的上升之势,心里头更为惊慌。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突然间洞窟正中的地面上,九道足足有五六人合抱粗细的石柱冷不防的升了起来,徐云德见状,急忙说道:“大伙儿快去石柱上头!”
众人一听,都是二话不说,急忙迈开步子,蹚着水向那缓缓上升的石柱奔了过去,那石柱顶端极为平整宽敞,足以容纳三四个人落脚,徐云德与王长贵还有刘萍三人一同爬上了其中的一根,葛家兄弟也就近选了一根,庄四三人则选了另外一根。
石柱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片刻之后便离地面已有十来米了,目测之下,这洞窟的高度大概有三十米上下,现在刘萍等人所能做的或许就只是祈祷那不断涌进洞窟之内的水不会将整个洞灌满了吧。
这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令人窒息,看着身下翻滚不息的水面,眼尖的刘萍却突然看见,水中似乎有许多不明的东西在游动,开口说道:“徐大哥、大仙,你们快看,水里头好像有东西!”
两人一听,急忙定睛望去,果不其然,翻涌的水中确实出现许多一人多长的白色身影,在里头来回穿梭,游速很快!见此情形之后,众人皆是皱起了眉头,徐云德惊奇的说道:“这是啥玩意儿?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鱼类……”
不用徐云德说,刘萍等人也不难看出水里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鱼,因为它们的身体皆是白色,只有头部是黑色的,另外还长有前肢,正当迟疑之际,突然有一只跃出了水面,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其吸引而去。
然而当大伙看清了那家伙的面貌之后,全被惊呆了M连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也万万没有想到:“本该存在于远古时代的鲛人,竟然会在此出现,并且数量还这么多!”
不错,那些在水中游来游去的白影正是有着人身、鱼尾的鲛人,只不过与西方神话中的美人鱼不同,所谓鲛人,其容貌实际上是极为丑陋凶恶的,满嘴的倒钩獠牙、朝上翻着的大鼻孔、以及满脸密布的鳞片、还有那弯曲细长的前肢和爪子……总而言之,当你看到它这般长相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其与美人鱼联系到一起的!
蹲在另一根石柱顶上的葛家兄弟,也看清了那水里的鲛人摸样,此刻正满脸惊惧的望着刘萍他们,葛六说道:“这玩意儿会不会吃人啊?单看那口牙,就算不吃人,我想定然也会咬人……”
徐云德撇了他一眼道:“你不妨下去试试看。”
葛六一听,急忙摇头道:“打死俺也不下去!”
王长贵沉声说道:“鲛人一族,在远古时期乃是水中的霸主,蚩尤将其收为自己麾下,从而造就了一只无往不利的水中力量,不知有多少黄帝大军死在了它们的手中,后来蚩尤战败,黄帝已然是下令灭了鲛人全族,可时隔数千年之后的今时今日,鲛人为何又会在此出现?真是怪事呀……”
刘萍质疑道:“你们说这鲛人一族,与这阳尊遗址会不会有些什么联系呢?”
王长贵沉声道:“鲛人虽说残暴嗜血,但是它们的文明却是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这阳尊图腾或许便是它们的信奉也说不准!”
徐云德一听,顿时想起了月黎遗址中的占卜大阵来,开口说道:“莫不是那阳尊图腾,也需得这些信奉的族种,合力施法,方能上位吧?”
“先别理会其他的了,这石柱马上就要达到洞顶了,若还不停下的话,咱们终究还得下水!”刘萍满脸愁容的看着上方越来越近的洞顶说道。
此刻石柱的上方,距离洞顶就也就还三四米的距离,若再不停下的话,他们马上便要失去了这洞窟之内唯一可供立足的地方了,到时候只有下水与鲛人呆在一起,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估计不等被水闷死,也多半会叫那些凶残的鲛人给撕成碎片,毕竟在水中,鲛人的灵活度远超于人。
“娘的!这石柱到底有多长呀!”徐云德有些抓狂,开口骂道。可当他话音一落,却猛的感到身下石柱一顿,竟然是止住了上升之势!见此情形后,大伙儿无不松了一口气,徐云德笑着说道:“看来这玩意儿也是个贱骨头,不骂两句还不没完没的往上长了……”
洞窟大约有三十来米,石柱此时已经距离洞顶很近了,顶多只剩两米的空缺可供刘萍等人容身,下方的水面却还在上涨,此番已有十几米的深度了,但依旧没有停住的趋势。所以说大伙儿再短暂的松懈之后,神经随之再次紧绷了起来,照此刻水面上涨的速度,用不了一个时辰,这整个洞|茓便会全部浸在水中,到了那会儿,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便不言而喻了。
蹲在另一根石柱上的庄四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徐兄弟,有无想到什么对策?再继续这般下去的话,咱可就都得死在这儿了!”
徐云德皱眉深思道:“既然洞窟之内的机关已然开启,我绝不相信只有这些异象,最起码那阳尊图腾还未出现!大伙先别焦急,再等一会儿……”
石柱停止了上升,刘萍也唯有心无旁骛的将目光投向了水中的鲛人身上,看了许久后,却似乎发现了些反常之处,开口说道:“你们看,那些鲛人虽说数量众多,却无一靠近这九根石柱中的任意一根,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它们惧怕石柱?”
其余人一听,也顿时观察了起来,许久后皆是点头称是,王长贵一边望着水中的鲛人群,一边说道:“似乎不像是恐惧,而是尊敬!那些不停游动的鲛人,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却是在绕着石柱打转!”
徐云德点头道:“难不成阳尊图腾真的就是这鲛人一族的信奉图腾?而这九根石柱,便是它们用以祭拜图腾的神坛?”
王长贵道:“极有可能……且不论这是不是鲛人族的神坛,徐兄弟我问你,先前你是如何想到那石壁之后会有水的呢?”
270第十九章第二十节
27第十九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徐云德答道:“其实我也是再赌]我们之前的推测,岩层运转的动力乃是生生不息的水势,可沿途下来,我们并没有见着所谓的动力之源,甚至连稍大的水声都没有听到,于是我便推想,既然这遗址分内外多层的话,其内层又是在运转着的,而外层则静止不动,也就是说动力的来源多半就在夹层之中,这样以来也就解释了我们不见水势、不闻水声,可那动力之源却又是存在的疑点了。”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水势隐于夹层之中,此番平白多出这么大的一个空间来,想必定然无法将此洞窟注满,所以大伙暂且无需担心此事,另外我想这些鲛人也一定是存活于夹层之中的,若没食物的供给,数千年的岁月它们也无法生存繁衍,由此看来,夹层内也定会有通往他处的出口。”
刘萍接过话道:“话虽如此,可水中鲛人满布,咱根本就下不了这石柱,就算图腾顺利上位了,我们也无法去寻找出路呀。”
刘萍所说,也正是庄四他们最为担心的事情,与庄四同在一根石柱上的秃子说道:“水中那什么鲛人的数量太多了,就算我们手上有枪,也绝不可能杀光它们,如此一来,咱最终还是要困死于此。”
徐云德道:“天无绝人之路,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咱先别去理会其他,待寻出图腾并让其顺利上位之后,兴许我们此刻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王长贵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另外万事总得有个先后过程,还未到最后,我们怎可先言成败?”
庄四皱眉沉思,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诸位,我们只知上头给的任务是寻找宝藏,却不明你等口中提及的什么图腾,如今大家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们可否将事情的详细告知我等,咱也好出些力。”
王长贵闻言,稍一细想,随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并且极为骇人听闻,你们只需知晓,这个远古秘洞,乃是阳尊遗址,里头潜藏着一股神奇而又强大的神秘力量,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将那股力量唤醒,如此一来,纷乱的世道便可安定,至于其他大可不必多问。”
庄四三人一听这话,皆是大惊失色,那个名叫刀子的说道:“神秘的力量?能够使世道重回安定?这……这不是神话小说吧!”
徐云德冷声道:“刀子兄弟,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此洞窟之内所发生的这一切,你也尽数看在眼中,比起那神话小说而言,你又觉得如何?”
刀子一听,顿时没了言语,转身看了看水下那密密麻麻的鲛人,咽了口唾沫。
庄四则开口说道:“诸位,你们皆是有大神通之人,王大仙说的,我信!只不过那阳尊图腾所谓何物,还请明示!”
王长贵说道:“所谓阳尊,其实乃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某一部落所信奉的图腾,为九天之尊神太阳之意。据我们初步猜测,那信奉阳尊图腾的部落,很有可能就是这鲛人一族,而我们身下的这九根石柱,或许便是它们用以祭拜图腾的神坛。”
庄四三人听了之后,皆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刘萍却又突然开口说道:“大仙,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这句话虽说是常能听到,却究竟是出于何处,不知你是否知晓?”
虽不知刘萍为何这么问,但王长贵还是回答道:“最初乃是出自山海经一书,此书传于上古,其中记载了各方山水地貌,以及特有之物,但出于何人之手却是一个谜团。”
刘萍点头说道:“且不管哪山海经是谁编写的,我想他既然能够通晓各方风貌,定然也都是亲身到过,想来也绝非不知真正的太阳根本就不是出自此谷之中,可他为何偏偏会这么说呢?”
经刘萍这么一说,王长贵脑中似乎也突然抓住了些什么,回道:“丫头,你是说‘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这句话实则是另有用意?”
刘萍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大仙、徐大哥,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刚进此洞之时,整座洞窟之内空无一物,直到徐大哥凿开了岩壁,大水涌入之后,九根石柱方才升起,这一情形与那‘日出于隅谷’中的‘出’字是不是极为贴近?”
听刘萍说到这里,徐云德好像也有些开窍了,他说道:“妹子的意思是,‘日出于旸谷’这句话中的日代表的并非真正的太阳,而是阳尊图腾,‘旸谷’也实则不是地面上的那个山谷,而是深藏于谷底的这个遗址!而再将那个‘出’字与这九根石柱自遗址之下升起之态相对应起来的话,便是阳尊图腾乃是从遗址之中升起来的?”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说道:“月黎遗址中的那个占卜大阵,乃是信奉它的部落多人合力为之的,虽说这里不是月黎,但想来两处定是出自一人之手,既然如此,那咱就不能排除他会不会继续沿用同一手法?”
徐云德道:“定是不能排除啊,若非如此的话,那造洞者为何会养这么多的鲛人在此!十之**就是用以开启图腾上位的媒介!只不过在月黎遗址中,还有王化天给咱引线搭桥,从而省去了不少麻烦,而此回却只能靠我们自己摸索了。”
刘萍笑道:“靠咱自己又有何妨,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还比不过一个上古时期的人吗?”
王长贵没去多想其他,只是不知盯着何物愣神,看那紧皱得眉头,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传说之中,上古初开,天上共有十个太阳,乃是十只烈焰火鸟所化,后有九日陨落,阳尊图腾若是代表着太阳的话,此间又恰巧出现了九根石柱,那我们权且可将这九根石柱各自看成作那陨落的九阳之一!”
刘萍沉思少许,说道:“可是阳尊图腾的寓意却只是一个太阳,也就是说这九根石柱中唯有一根才是部落的真正信奉?”
徐云德摇头道:“这不合情理呀,若真像妹子所说那样,这神坛中也该只有一根才对,如今却是九根同出,且那水中的鲛人似乎对每一根都很尊敬,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不等旁人出口,却听庄四说道:“或许那些鲛人也分不清哪根是真、哪根是假,所以才会做此般姿态吧。”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庄兄弟说的有理。”
这时,葛六却突然咕哝了一句,只听他说道:“为何他们不信奉那个没有陨落的太阳呢?”
王长贵答道:“九阳陨落,散布于世间各处,其中之一堕入深海,化作海神,后来被海族鲛人奉为守护之神,方才有了阳尊图腾之说!”
徐云德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我说老道?这事儿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王长贵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指了指居左的一根无人站立的石柱。
其余人见状,急忙循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那石柱之上,满布着图文雕刻,其主要内容却和王长贵讲得一模一样!原来他方才并非是在盯着石柱愣神,而是在研究这些精致的石刻壁画!只因先前那压抑、慌乱的气氛,致使大伙儿没有心思去看石柱上的雕刻,如今想来,却是险些将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忽略掉了。
271第十九章第二十一节
271第十九章第二十一节
?随后,大伙又将其余石柱上的篆刻一一看了一遍,但奈何各根石柱之间相隔甚远,加上角度问题,所以并不能将其看全,但即便如此,石柱上头的雕刻所大概表述的意思还是能弄明白的。
看完石柱上的雕刻以后,刘萍不禁心头生疑,开口说道:“大仙,若当年的陨落九日,散落于世间各处并化作了九个神灵,而此间阳尊所代表的又是其中之一的海神,那么为何另外八个也会出现于此?况且每根石柱上的雕刻各不相同,似乎每一根石柱上所刻皆是有着各自的故事,看上去与阳尊并无太大关联,这似乎有些不对头吧?”
王长贵半眯着眼睛,脑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稍过片刻之后方才开口答道:“确实古怪的很呐!按理讲,陨落之九阳,除去那阳尊图腾之外,皆不会与这居海一族扯上关系,如今这遗址之内却是九日同出,似乎这其中还潜藏着什么未经我等察觉的秘密!”
此刻的水面也停止了涨势,洞壁上的鲛人珠所散发出了幽光,在水面的倒映下,整个洞窟显得波光粼粼,充满了神秘的美感。
徐云德坐在石柱的顶端,满腹心事的看着水面以及水中的那些不停游动的鲛人,自语道:“造洞者啊造洞者,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原本简单的问题却要设下重重疑惑!若你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刘萍接过话头,先是轻轻一笑,随之说道:“徐大哥,我想那造洞之人十之**就是你们徐、王两家的先祖尊师智者,若他当真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恐怕跪拜磕头都来不及呢!”
徐云德哼了一声,说道:“若真是他的话,为何要将各个遗址搞的这么复杂?我想以他的道业,算出后世入洞之人的身份也绝不在话下吧,可你看他弄出这些难题,摆明了是在为难我等吗……”
王长贵叹道:“现如今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来又有何用,有想这些东西的功夫,倒不如多去想想如何破解这阳尊之秘……不过有一点徐兄弟倒是提醒了我!”
徐云德一听,急忙问道:“哪一点?”
刘萍闻言,也是满脸疑惑的望向了王长贵,只见他眉头紧锁的答道:“我们从始至终,都仅是在靠眼见的东西来加以揣测,却没有抛开一切,去参悟造洞之人的用意、揣摩他的想法M好比徐兄弟方才所说,那造洞者在建造图腾遗址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徐云德一听,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脸道:“我还以为老道你想通了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呀,几千年前的古人脑中所想,岂是那么好猜的?更何况那造洞者的修为,远在你我之上……”
而当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脑子里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东西,半晌之间沉默不语,像是在想些心事。
石柱顶端的八个人,或坐或站,一时间皆陷入了平静,但洞窟内这等压人的气氛,却很难叫他们沉下心去思考,所以没过片刻,徐云德便最先焦躁起来,从怀里掏了半天,最终找出了根已经快要被水泡散了的香烟,眼见烟也不能抽了,骂骂咧咧的将其丢到了石柱之下的水中。
他的这一寻常无奇的动作,却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人在闲着无事能做的时候或许都有这种通病。大伙皆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的香烟,然而正当它即将落进水中的那一瞬间,异象突起!
那本该循着地心引力下坠的烟头,在距离水面不足两米之处,突然间像是被某种古怪的力量给吸了过去,直直的飞到了其中一根石柱之上,而那根石柱却似乎像是一个沼泽,当香烟方一贴到柱壁,便“沉”了进去。
因为角度的原因,看到香烟被吸进石柱之内这一怪异现象的,只有与徐云德同在一根石柱的刘萍和王长贵,但另外五人虽说没有看到烟头贴到石柱以后的情形,但其被吸过去的一幕却也都看在眼里。
大伙儿一时皆是脸色大变,谁也没有想到,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柱,竟然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庄四,虽说他也是盗墓的,有些超乎寻常的东西或多或多也都曾目睹过,但眼前的情形却是远远超乎了他的认知范畴。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就连王长贵见了这怪异的一幕之后,也是满脸的吃惊之意,似乎并不能解释其中的玄机。
刘萍皱着眉头说道:“大仙,陨落九日,除了落入海中的那一个化作了海神,另外八个呢?”
王长贵稍想片刻,随之答道:“实际上,关于陨落的九颗太阳最终的结果,是有着诸多不同的流传的,化作海神之说,也只是我根据各种可能推测而来的结论,并且也是诸多传闻中与阳尊图腾最为贴近的一种说法,而这一说法中的另外八颗陨落之日,则是分别化为执掌各方山脉的山神、操控风的风神、管理江河湖海的河神、治理草木生长的木神、守护凡尘世人的龙神、司掌阴曹地府的鬼神、管辖各方妖灵的妖神以及被世人唾骂的瘟神!”
徐云德听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神之后,由不住的开口质疑道:“这个神那个神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那司掌阴曹地府的不是阎罗王吗?怎么成了陨落之日的化身了?”
王长贵答道:“大多人都知道地府的执掌者乃是阎罗王,但却不知那只是佛教的说法,在道家则将其称为酆都大帝,且不轮罗王也好,酆都大帝也罢,真正的阴间之主只有一个,而他便是因接受了陨落之日的力量,才能拥有了足以威慑一切亡灵的大神通!从而执掌阴间。”
刘萍一听这话,似乎对于那陨落之日的这一说法有些更为深入的明悟,开口道:“照大仙所说,那九颗陨落之日,其实并非是化成了某一特定的实体,而是以九种超乎寻常的力量而存在的,一旦有人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得到了它们的信任,那么这种力量便会为其所用,从而造就了九个‘神’?”
王长贵点头道:“若遵照这一流传的话,便是丫头所说之状况了。”
徐云德似有明悟的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先前将烟卷吸进去的那根石柱,也正是因为拥有了这九种力量的其中之一咯?可是……倘若陨落九日的能量皆在此处的话,岂不是什么山神、海神、鬼神的也都在此间?而咱们如今就站在它们头顶?”
一听徐云德这话,庄四以及葛五等人皆是感到一阵莫名的阴森寒意顿时袭遍全身,葛六道:“不……不会这么邪乎吧,若真是这样的话,咱岂不极有可能正踩在阎王爷的头上……”
王长贵摇头道:“这绝不可能,且不管这种传言是真是假,单是那九神的道业也早已是通天彻地,怎会被封印在此数千年呢,况且当真如此的话,阴曹地府岂不早已无人看管?世道还会是现如今的这个摸样?”
徐云德还是有些疑惑,说道:“若不是如此,那又如何解释石柱吸走了烟卷一事呢?”
刘萍猜测道:“会不会是那造洞之人,仅仅借用了九颗陨落之日的一部分能量,从而造就了此处的九根石柱?就好比王化天的分身那样。”
此话一出,无论是王长贵还是徐云德,脸上皆是泛出了震惊之意,王长贵沉声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造洞之人得有多大的神通,才能聚齐九阳之力?”
272第十九章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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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在震惊之余,却是点了点头,并开口说道:“妹子所说也并无可能,若造此遗址的真是智者的话,曾今我们徐家的老祖徐舂说过,智者掌握了世间的大智慧,能御龙而飞,日行万里,我想以他的能耐,集齐九阳之力,也是不无可能的。”
庄四三人以及葛家兄弟从没听过什么徐家先祖,更没听过那个能御龙飞行的智者,因此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神色,看向刘萍三人的目光也更加的崇敬起来。
对此王长贵并无上心,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情先且搁置一边,当务之急还是得解开这阳尊图腾的奥秘!方才这根石柱吸走了烟卷,若以九阳各化成九神而论的话,那烟卷不管是烟叶还是纸张皆是草木制成,当属木之列,以此推算,这居右下首的石柱多半就是木神之位。”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可徐云德却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个疑惑的地方,他说道:“等等……老道,你之前说九神之中,还有海神与河神,此处的水并非海水,所以说当属河神管辖,那为何代表着河神的石柱,没有把这些水都给吸进去呢?”
王长贵想了想,随之答道:“或许是石窟中的水与这九根石柱尽数相交,从而达到了一种平衡,所以并没有被吸走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可不等其开口,却又听庄四疑惑的问道:“还是有点不对啊E神之中不是还有守护凡尘世人的龙神吗,依照大仙的意思,我们这些凡人也该被那对应着龙神的石柱给吸过去才对呀,可现在咱不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王长贵答道:“或许是这石柱中所蕴含的能量,并不足以将人给吸进去吧,不过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咱暂且不做考究,想必等解开这阳尊遗址的秘密之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的吧。”
很明显,对于这个解释,就连王长贵也自感无力,所以并不愿多说。
“各位!你们快看,水里的鲛人这是在做什么?”突然之间,葛五指着脚底的水面大喊了起来。
众人见状,急忙低头看去,只见那水下的鲛人,不知自何时起,皆是停止了游动,将九根石柱团团围住,并且都把上半身露出水面,前肢高高的举过头顶,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却并不发声。这一怪异的嘲,倒是与月黎之中的人俑有些相似之处。
徐云德说道:“难不成也是占卜大阵?”
刘萍摇头道:“我看不像,这阳尊遗址,不出意外的话,可是要在位五千年的,至于五千年后会是哪一个来替换,想必也得等到那个时候才能揭晓,就像我们从月黎遗址中得知了阳尊上位的消息一样。”
王长贵看着水中的那些鲛人此刻的怪异举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刘萍和徐云德说道:“远古部落,诸多拥有信奉的种族,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会在每一天的特定时候,都要瞻拜信奉之神!此时乃是寅时,又称平旦,后也叫做黎明,乃是一天之中昼夜的更替之时,大多部族都会选择在这个时辰来瞻拜他们的信奉之神!”
“你还别说,这些鲛人此时的摸样姿态还真像是在瞻拜呢!”徐云德看着水面,点头说道。
刘萍道:“只不过这些鲛人所面向的乃是九根石柱,并没有给我们做出选择,想来真像先前所说,就连它们也并不能分清,哪一根才是代表着真正的阳尊图腾吧!”
“诶?老道、妹子,你们说先前那代表着木神的石柱能够吸烟卷,那么不知代表着海神的阳尊石柱能吸什么东西呢?大伙儿说说,海里头都有些什么玩意?”徐云德突发奇想的说道。
葛六当即答道:“有鱼虾蟹!”
徐云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废话,河里头也有,你这家伙就知道吃!”
庄四想了一想,也开口说道:“有珊瑚、海藻……贝壳。”
徐云德依旧是皱着眉摇头,说道:“这也并不能与海神联系起来,况且这洞里头也没那玩意儿……”
一听徐云德这话,刘萍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开口道:“徐大哥,你是不是想找一件这洞中有,并且是出自海里的东西?”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妹子,你想到了什么了吗?”
刘萍笑道:“这东西还真有,并且数量很多!徐大哥、大仙,我问你们,这鲛人一族在远古时期,是不是居住在海里?”
王长贵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鲛人确实是居海一族,虽说眼前这些出现在此内陆暗河,但想来定然是那造洞之人,从海中将他们的先祖引来的!”
刘萍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个遗址之内所存在的一切,都是造洞之人所留,而他的那个时代,鲛人还应该是居海一族,照此说来,这镶嵌于石壁上的鲛人珠便定然当属于海洋的产物咯!”
徐云德一听,顿时大喜,说道:“妹子,果真还是你的脑子好使!不错,这些鲛人珠出于远古,那时候的鲛人部族居住在海上,并且所信奉的便是与阳尊图腾所对应的海神,不论从哪个方面讲,鲛人珠都是最为合适的媒介了!”说到这里,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那颗从月黎遗址中得来的鲛人珠。
将其握在手心之上,低声说了句,此番能否成功,就靠你的了!随之便撒手让其自然下落。
洞中八人,八双眼眸皆是紧紧的盯着那直直坠下的鲛人珠,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颗泛着幽光的珠子,在半空拉出一道笔直的光线,眨眼的功夫便落到了水中,在水面上激出一个小小的浪花,便消失无踪!见此情形,大伙儿无不泄气,葛五颓唐的说道:“看来徐大哥的这个法子也行不通啊!”
“谁说的!你再仔细看看!”徐云德此刻已是有些抑制不住欣喜之意了。
其余人一听,急忙定睛看向那珠子的落水之处,却见其并未沉底,而是悬浮在距水面不足一尺的水下,此刻竟还缓缓的往一根石柱的方向移动而去!
那沉于水中的鲛人珠移动的越来越快,最终在水面之下再次横向的拉出了一道淡蓝线条,顷刻的功夫便撞在了中首居左的那根石柱之上。随着幽光的消失,众人心知,定然是被石柱给吸进去了!
满怀着期待的众人,静静的等了片刻,那根石柱终于有了动静!起初之时只是一片极为微弱的淡蓝幽光,自柱身之上散发而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石柱上的蓝光越来越亮,不足一炷香的功夫过后,那整根石柱竟然化作了一根巨大的荧光棒一样的玩意儿,耀眼的蓝光使人难以直视!虽说刘萍它们的脑中,并没有“荧光棒”这个概念,但眼前这通体蓝光的巨大石柱,却着实是美的让人心动。
随着石柱上的蓝光越来越盛,诡异的现象却并没有因此而终止,紧接而来的古怪情形却是更为令人震惊,只见那数以千计的镶嵌在石壁、洞顶的鲛人珠,竟然全部像是被赋予的某种玄奇的力量,从石壁上兀自飞了出来,并缓缓的涌向了那阳尊石柱!
整个洞窟,在刹那之间,化身成了一个美妙绝伦的星空之境,点点蓝光在周遭各处划出无数一闪即没的轨迹,涌向那仿若是母体一般的蓝光耀眼的巨型石柱,整个场面亦真亦幻、美妙绝伦、令人心醉。
273第十九章第二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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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奇妙而又诡异的景象,洞内的所有人皆是大感惊异,庄四一伙儿与葛家兄弟长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相信,只感觉置身于这等绮丽的景象之中,就仿若是身在一片虚无的星空,如梦似幻。
许久过后,待所有的鲛人珠尽数飞入了石柱之内,那散发着耀眼蓝光的巨大柱子不断提升的亮度也终于到达了临界点,若是再亮一些的话,没准连人的眼都要刺瞎了……
与此同时,石柱顶端似有些什么东西缓缓升了上来,那玩意儿好像承载了成千上万颗鲛人柱的光亮,随着它的升起,石柱之上的蓝光反而逐渐削弱。不一会儿,刘萍等人终于看清了那玩意儿的全貌,竟然就是一仿若虚体的阳尊图腾,整个儿钻出石柱以后,却仍旧不见停止,继续上升,最终却是悬浮于石柱顶端半米之处,方才止住了势头,静静的缓慢旋转。
此刻那阳尊图腾也成了整个洞窟之内的唯一光源,显得特别突出,极为夺目!其余的一切与之相比,尽数淡然失色,就好像这个空间之中,唯有它才是主角儿,唯有他才是至高无上的神灵。
见此情形,一股难以言表的想要对向阳尊图腾跪拜的冲动,在刘萍他们每个人的心头升腾而出,定力稍差的葛家兄弟以及庄四等人,已然是双膝一软,面向图腾方位,跪了下去。
再看水中的鲛人,它们无一不是面向图腾,满脸虔诚的朝拜着,整个洞窟之内,充斥着一种安详、静谧与神圣的色彩。看着那炫目的阳尊图腾,徐云德面带微笑的说道:“他娘的腿儿?这就算是上位了?我现在关心的是咱几个怎么出去!”
原本那分令人心平气和的氛围,被他这一句话顿时打破,葛五的神情就好比当日许小六吃人中黄的时候一般,爬起身对徐云德说道:“徐大哥,我咋突然间感觉你这么俗气呢?”
徐云德开口骂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若觉得这里好的话,干脆就留下来,没准还能找个母鲛人当媳妇儿!”
葛五一听,顿时想起那些鲛人龇牙咧嘴的丑陋面容来,急忙摆手说道:“这……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比起这里而言,外头或许更适合俺一些!”
徐云德撇了撇嘴,没再多言,而是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光彩夺目的阳尊图腾之上。随之却又叹了口气,说道:“阳尊图腾已经顺利上位,不知外头的世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想来定然是翻天覆地的吧。”
其余人闻言,也都是满腹心事的点了点头,对于当今的时局他们都是心知肚明。先前王长贵所讲的那个满含寓意的故事众人都还没忘,日后世道将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谁也不敢多做定论。
“好了,这些事情咱还是先且搁在一边吧,当务之急还是找寻出去的法子!”刘萍掐了掐脑袋,将其他的念想暂且挥散,如此说道。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说道:“阳尊乃是刚上位之图腾,所含寓意当是新生之力,我就不信那造洞之人会不给我等留下一丝生机!”
庄四有些无力的开口道:“这也未必呀,像这个遗址之内所蕴藏的玄机,着实是太过玄奇,远远的超乎了寻常人的认知范畴,那造洞之人若怕我等将此间的秘密宣扬出去,造成外界的恐慌的话,从而将我们的退路封死,让我等与这惊天之秘一同在此自生自灭……”
谁料这话还没说完,便听葛五喊道:“那些鲛人又动了!这回它们又要干啥?”
实则刘萍等人早已注意到了水中鲛人的变化,所以当葛五喊叫出来以后,神色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保持着俯瞰的姿势,而庄四他们却是神色大惊,急忙将目光投向了水面。
只见水中那成百上千的鲛人再次潜入了水中,并且在九根石柱周围,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由快而慢的游动起来,片刻之后,水面由于那些鲛人的搅动,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势越来越迅疾,轰鸣的水声也同时充斥了整个洞窟。但更为奇妙的是,由于九根粗大石柱的阻碍,那湍急的水流在每两根横竖相隔的石柱之间,又逐渐形成了不多不少恰好十个小的漩涡。
看着水面的这个由一大十小的漩涡构成的怪异图案,徐云德不禁泛起了疑惑,他说道:“这些家伙在搞什么鬼?”
刘萍猜测道:“这会不会是鲛人部落特有的一种祭拜方式?亦或者是什么仪式呢?”
王长贵却是摇了摇头道:“说不定是在助我们脱困!”
“助我们脱困?就这些长得比鬼还难看的家伙会出手帮我们?”徐云德游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口质疑道。
而当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这个说法之后,却非但没有表现出疑惑,相反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大仙的意思是……”
王长贵点头道:“天地初开,十日悬空,你们且看水面的情形,若将外围的那一大圈漩涡比作天幕的话,这也恰好与那天圆地方的说法相符,那么这正中的十个漩涡便极有可能对应的是十颗太阳。”
徐云德若有所想的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可这与助我等脱困又有何干系呢?”
不等王长贵回话,却听刘萍抢先说道:“十日悬空,而后又有九日陨落,唯有一颗轮转不息,往复千载万代,那么这水中的十个小漩涡其中必有一个与那当空之日相对应,而那个漩涡所在的位置,便极有可能是我等的生门所在!”
王长贵满脸赞许的看了看刘萍,点头说道:“丫头说的极是!自古至今,万事皆讲究循序渐进,再观这阳尊遗址,事发至今,也该是到了尾声的时候了,所以我推测这些鲛人的举动,十之**便是在给我等指明出路。”
徐云德闻言,顿时欣喜起来,忙开口道:“那老道你还等什么,快看看究竟哪一个小漩涡菜是对应当空之日的呢?”
徐云德摇头道:“十日的位置排列谁也不能分清,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我想用不了多久,便会自有分晓的吧。”
众人闻言,顿时都没了言语,纷纷将目光投向湍急的水面,等待着王长贵口中的“分晓”!说句实话,站立于高过水面近十米的石柱顶端,看着脚下了飞速旋转的巨大漩涡,以及整齐排列的十个小漩涡和那轰轰震耳的水声,甚至还有一道由远古鲛人族飞速游动而形成的白圈。给人所带来的震撼是很难描述的,在一段时间的静静等待中,刘萍一伙儿,就连王长贵在内,无一不被这玄奇且又瑰丽的一幕所惊叹、折服。
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再次出现了一个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只见那十个小漩涡似乎是被某种推力、亦或者是吸力所带动,缓缓的向中间汇拢而去,最终竟是融为一体,造就了整个洞窟之内水面上内外两个,一大一小的漩涡之情形。
细看里头的那一有十个漩涡汇聚而成的,其旋转的速度较之外圈更要快上多倍,漩涡内的水因为强大的离心力飞速的向四周扩散,最终,刘萍等人竟是在那漩涡的中央,清晰的看到了洞窟的地面!此外,外圈那贴着岩壁的水位,已然是与石柱的高度不相上下了,置身其中,却是有着一种身在水中央的怪异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274第十九章第二十四节
274第十九章第十四节'>二十四节
?洞窟之内水声依旧,时间久了,震得大伙儿耳鼓生疼,葛五掩着耳朵说道:“你们说这些啥子鲛人,转了这许久时候,就不会觉着头晕吗?”
王长贵脸色略显深沉的说道:“在这等转速的漩涡之中,纵使是擅长水性的鲛人族,多半也撑不了多久……”
这话音未落,却见那外层的大漩涡之中,一道白影突的飞出,竟是直直的撞在了岩壁之上,强横的撞击力顿时让其脑浆崩裂,软软的重又跌进了水中,翻着肚皮漂在水面,顺着水势绕洞旋转。
随着那第一只鲛人被甩出水面,接二连三的鲛人也不断的“飞”了出来,一朵朵鲜红的血之花在洞壁上绽放,乃至水面都被染成了鲜红。
看着这悲壮凄惨的嘲,洞内八人不无震惊,刘萍本事心软之人,心里头此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语调有些酸楚的说道:“这些远古时期残存下来的居海部族,难道说在今日又要尽灭与此了吗?”
徐云德虽说不是什么矫揉造作的那种人,但看着此等场面,也难免有些感触,他开口说道:“这或许仅是我们正要找寻的空白历史其中的一角,沉睡于历史之中的那些断章,还不知积聚了多少种族的鲜血……”
听了徐云德的这番感慨,刘萍和王长贵不禁又想起了在仙果幻境中所见到的那一幕,王化天所带去的上千皮甲士兵,仅在顷刻之间便折损大半!还有那玉马山秘洞守护盅繇科的干尸大阵,心里头又是一阵唏嘘……
此时此刻,洞窟中发生在鲛人部族身上的惨剧还在上演,看着那殷红的漩涡,刘萍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情形,鲛人族所流淌在水中的血液,似乎正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缓慢的向正中央的小漩涡汇聚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正中的小漩涡越来越红,就好像尽是由血构成的一般,散发着一种邪异的气息。徐云德见此情形之后,大惑不解的问道:“我说老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王长贵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鲛人族的血液与其他种族有所不同,很难溶于水的缘故吧。”
徐云德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且不管鲛人的血液有无什么特别之处,这古怪的现象又是在说明些什么呢?红色的漩涡究竟蕴含着什么意思?”
对于徐云德的疑问,没有人知道答案,或许能够明确的给出解释的,也就只有那造洞之人了吧。
正当大伙儿迟疑的当口,血红的小漩涡之内却是再次出现了异象,一幅如真似幻的画面,在那漩涡正中近乎贴地的水面上显现而出,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骄阳似火的天幕,空中九轮烈日正将无尽的光与热洒射而出。画面一转,继而出现的则是一片贫瘠的大地,草木枯萎,河床干涸,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看到这里,徐云德转眼瞧了瞧王长贵,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只得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血红的漩涡正中,这回画面上出现的却是九日陨落的情形,当时是、天摇地动,仿若是末日来临之境,叫人忍不住的生出惊慌之感……
九日落于世间各处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场酣畅的大雨,时光如梭,大地复苏,万物彰显出了勃勃的生机,画面上乃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片安宁祥和……令人看了心旷神怡。
眨眼间,画面陡然又转,漩涡之内竟然出现了一个杀声震天、烽火四起的古战场,各个远古种族相互残斗,血流成河,其场面极为悲惨凄怆。从战中双方的旗帜来看,这幅画面所勾勒出的,却是发生在黄帝大军与统领九黎的蚩尤之间的战争。
战后,堆尸如山、怨气冲天,无数亡魂游荡四方,不得归路,同时疫病四起,鬼乱世间。此外更有天灾降临,有地大旱、有地洪涝、临海遭淹、内陆沙暴、山岩崩塌、泥流翻涌,一时间百姓流离失所,妖孽横行,天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慌乱之中!
看着这等惨象,众人无不感叹连连!谁料就在此刻,画面之上,九道光柱猛的冲天而起!直冲云霄,其光亮的程度,比起空中之日而言,更要强上一份,九道光的所照之处,疫病消散、妖魔鬼怪顷刻即灭,洪水海啸退去,山崩泥流静止,沙暴停歇……尘世从返太平!
画面定格在此便再也没了变化,并逐渐显得模糊起来,似乎即将消失,可刘萍等人却并不愿及早的收回目光,直到许久之后,那漩涡中再也没有任何影像,大伙方才满怀着迷惑与震惊的相互对望,却无人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水中的鲛人尽数惨死,无一只安在,千百只花白的实体,翻仰在水面,随波逐流,顺着漩涡上下起伏。最终还是徐云德首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他说道:“老道、妹子,你们说先前的那些画面,在历史上是否真的曾发生过?如此在这里让我等目睹,又是什么用意呢?”
刘萍稍一细想,随之说道:“那挽救了尘世的九道光柱,定然就是陨落九日所化成的九种力量,而它们若一直存在于世间的话,那么我们所生活的凡尘、乃至阴间都在受其庇护!如今‘九神’之一的阳尊图腾却归于造洞者所留的二十图腾之一,并且如今又上位护世五千年之久,这是不是说往后的五千年间,那护世的九神便因此出现了一个空缺?”
王长贵点头道:“极有可能!依照方才的画面推算,世道之所以能够达到一个平衡之态,皆是因为那九神之力,如今阳尊图腾所代表的海神另作它用,那么这个平衡便定是被打破了,不知有无其他东西填补这个空缺……”
“你们看,水位怎么在降低呀?”庄四一伙儿的刀子冷不防的叫了一声。
众人一听,急忙凝眸看去,果不其然,那水位的确是在以不慢的速度下降着,刘萍眼尖,最先找出了根源所在,指着小漩涡正中说道:“那儿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洞口!”
徐云德见状大喜,拍手说道:“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枉费先前咱几个还费劲心思的找出路,如今却是自己蹦出来了!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无故出现的洞口足有四五米宽,所以洞中的积水下的很快,不足两柱香的功夫,便见了底,那些鲛人的尸首大部分都顺着水势流进了洞底,但还有一些搁浅了,零星的散布在洞窟各处。
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当先往下爬去,并一边招呼大伙儿道:“走吧,不知这洞会不会又突然消失了,趁现在我们赶紧进去……”
其余人纷纷点头,随之便踩着石柱上那密集的雕刻,爬了下来,并齐齐举步往那洞口处走了过去,靠近一看,洞内黝黑且深,但好在有道石阶直通地底,可供落足之用。没有多想,庄四三人便打开了手电,和葛家兄弟一同踏了进去。
徐云德与刘萍还有王长贵相视点了点头,便也紧随其后,迈步进入了洞中,然而未及走出两步,却听身后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石块剥落之声,迟疑之下,众人急忙回头望去,却见那矗立于洞窟之内的九根石柱柱壁之上,竟然各自出现了一句暗喻,王长贵顺着次序念道:“九日化神镇世之歪邪,无生无灭稳三界更迁,奈何亘古乱状甚难平,海神阳尊当为职所变,五千载后方重归神班,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后辈缘者若寡功而返,天倾地陷人鬼神皆难。”
275第十九章第二十五节
275第十九章第二十五节
?未及揣摩这九句话的意思,便听一阵沉闷的轰响自洞口处传了出来,两道足有半米多厚的石门缓缓汇拢,眨眼的功夫便将石阶上的众人与这阳尊秘洞阻绝了开来。
徐云德见状,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若在耽搁些许时候,咱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王长贵摇头道:“我们一时不下那石柱,这洞口多半就不会合拢,另外这儿本就是数百米的地底,可这石阶竟还往下延伸,所以说这儿是不是我们想要的出路还不一定呢,现在高兴或许有些为时尚早了些。”
徐云德却似乎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一边动身往下走去,一边说道:“放心吧老道,先前洞中的水可是全泄进这里了,若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下头多半是条与外界相通的暗河,且不论有没有干地可供落脚,我们只需沿着河道逆流而行,想必迟早会寻得出去的路的!”
庄四一听,顿时疑惑的问道:“徐兄弟,你说我们要顺着地下河道逆流而行?可为何不是顺流而下呢?若没河岸,咱就须当涉水而行,到时若顺水而下的话不是可省去许多力气吗?”
徐云德答道:“这里乃是几百米的地下,我们要想出去,自当是该往上走才是,若像你说的那般顺流而下,谁知道会通往那儿呢?没准直接把咱几个送进海底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单是河道入海时的冲力,就足以把咱卷进深海。”
众人一听,脸色皆是有些微惊,庄四点头道:“徐兄弟果真是见多识广,此番与你等通行,我庄四当真是长见识了!受益终身呐。”
徐云德摆了摆手,笑道:“走吧,咱们得抓紧些,在地底时间长了,人早晚会憋出毛病来……”
顺着石阶一路往下,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个波涛滚滚的地下暗河前,徐云德稍稍皱了皱眉,似乎在想些事情,随之走到暗河边上,在周围随便找了块碎石丢进了水中,大伙儿见状,皆是有些不解,刘萍走上前去问道:“徐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云德道:“没啥,就是看看水深而已!”
“看水深?”刘萍一听,更是感到奇怪,再次追问道:“咱并非无路可走,为何偏偏要下水呢?”
徐云德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要下水!妹子你看这河水流的这么急,说明河床上下的坡度比较陡,或者说是上游不远处有一个落差很大瀑布。不过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走,咱先过去瞅瞅再说。”
众人点头,随之在徐云德的带领之下顺着河道,往上游走去,其余人虽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事情,但也都急忙跟上了他的脚步,走不多会儿,一阵阵浩大的水声便清晰的传到了耳中,此外,目力极佳的刘萍三人,已然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前方,有一近乎百米的巨大瀑布,悬挂于这数百米深的地底,宛如一条挂在峭壁之上的银白色长莲,令人叹为观止。
走至瀑布的近处,众人更是震惊,这道瀑布宽约三米,但上下落差却是近乎百米,如腾空之龙正欲穿透这束缚于它的数百米岩层!
惊讶过后,众人却又发起愁来,他们如今所置身其中的乃是一个狭长秘道,后是不知通往何处的地底,前是这陡峭的瀑布以及并不宽阔的峭壁,竟然除了原路折回之外,唯一去路便是攀爬这陡峭的石壁了。
由于水声太大,刘萍只得提高了嗓音,对徐云德说道:“徐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云德一边比划着,一边回答道:“上去!我在前头开路,大伙跟在我后面爬,必要的地方我会用刀子给你们凿出落脚的地方的。”随之,便见他抽出了短刀,在转折的死角处开始了这搏命般的攀爬!
虽说陡峭的石壁之上,有不少坑洼之处可供着力,但由于岩石极为湿滑,所以爬起来并不容易,故此就连身手矫捷的徐云德爬的也并不十分快。另外,他为了方便身后的人,还时不时的会用短刀凿出些坑洞,可供他们蹬踏。
一百米的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刘萍一伙却足足爬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殿后的王长贵安全“登顶”之后,大伙方才长舒了一口气,纷纷软倒在瀑布顶端的河岸上,大口粗喘着。
一边坐在地上歇息,大家也同时打量起四周来,只见这儿的河水流速更为湍急,上游十来米处乃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台阶,自台阶至瀑布边缘的这短短一段的坡度便足有二三十度,至于石阶上上头有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刘萍说道:“按理讲,此处应该已经高过了阳尊图腾所在的洞窟,难以想象那造洞者,为何还要弄出这么一个地下通道来!若仅是一条出路的话,有何须搞得这般复杂?”
徐云德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秘道,便是整座遗址的外围!”说着,他以漆黑短刀在地上画了起来。
众人觉着好奇,急忙围拢过去,只见徐云德所画乃是整个阳尊遗址的缩略图,甚至连旸谷正中的深潭都囊括其中。深潭中的螺纹岩壁上,分作六个方位,有六道直通谷外地底的秘道,秘道中间折出分支,那分支所通往的地方便是真正的阳尊洞窟!这一点大伙都是亲身经历过了,所以皆能看懂。
随之,徐云德又在洞窟外围画了一个夹层,就像是一个紧紧裹住洞窟的外壳一样,徐云德用刀尖指着那夹层说道:“这儿便是鲛人族所存在的空间,里头注满了水,但这夹层之内的水,若无外力,是根本推不起洞窟内层岩壁的运转的!所以我推测定然是有多条瀑布,灌以强大的水势,从而推动了整个内层石壁,虽不知那造洞者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来汇聚瀑布的能量,但那绝对就是我们所说的动力之源!”
看着地上的简图,听着徐云德的解释,大家都是有些似懂非懂,刘萍仔细想了一想,随之又疑惑道:“可是徐大哥,你刚才不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遗址的外层吗?照此看来,这条瀑布并没有灌注到夹层之内呀!”
徐云德摇头道:“这整座遗址中的水路繁多错杂,这儿仅是其中的一条,与夹层水路并不相通,要不然的话,鲛人族岂不早就跑去外面的世界了吗!”
王长贵点头说道:“这与八宝玲珑锁着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呀,八宝锁内,道道机关虽是环环相扣,却又各自孤立,并不相通,与之遗址内这繁杂的水道乃是同一个道理!换句话说,咱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八宝玲珑锁的内部,进来时走的乃是一道锁眼,用的是一种解法,而出去之路却是另一锁眼,也就是说应当寻得另一相应的解法才是。”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站在造洞人的角度来看,我们既然能够寻得法门,进入图腾洞窟,那么定然是对八宝的解法甚是熟识,由此看来,以相同的方法寻得出路也并非难事!只不过却苦了我等……”
276第十九章第二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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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许久,众人的体力却并没恢复许多,在数百米深的地底,不论是在精神上,还是体力上,对人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经历了这些波折的刘萍等人,此刻还能生龙活虎的站着,已经实属不易了。
葛五拖着乒的身子站了起来,走往河边,似乎是想掬些河水用以解渴,却被王长贵给叫住了,只听他说道:“葛五兄弟,这儿的水可万不能喝!”
众人一听,皆是向王长贵投去了不解的目光,葛五道:“为啥不能喝呀大仙,难不成这水中有毒?”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起身走到水边,说道:“这等长久深藏于地底的暗河之水,难见天日,乃属极阴之水,虽说无毒,但若这么喝下去的话,少说也得拉上几日肚子,如今出路还未寻到,再腹泻不止的话,在这数百米深的地下秘道中,难保会不会丢了性命!”
葛五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说道:“这么严重呀,早知下来的时候,就多带些水了,也不至于现在守着条河,却不能饮水解渴,我这喉咙都要冒烟了……”
王长贵摆手道:“我没说不能喝,只是在喝之前,只需在口中含上一片龙抬头、或者是沿阶草的叶片,便可除去水中的阴寒之气!”说罢,便从腰上的布包中掏出了几片晾干了的龙抬头叶片,并将其分发给了大伙儿。
众人将龙抬头含在口中,随后都去喝了些河水,只觉这水入口清凉,味道略显甘苦,加之龙抬头叶片的清香,却有着一番别样的风味,所以大伙儿都忍不住的多喝了一些。
水果真不愧为生命之源,解了渴之后的众人又稍作歇息,体力便恢复了七七八八了,徐云德最先站起身道:“走吧,咱先爬上那石阶,看看上头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众人急忙起身,一同来到了那高越两米的石阶近前,比起方才百米的峭壁,攀上这等石阶简直就是探囊取物。
攀上石阶之后,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水的上游,那洞口幽深,这暗河之说便是自里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的,不用多想,大伙也知道,这便是遗址内部那错综繁杂的水道中的条,另外一条路,则是一道直通往上的狭隘石阶,仅能容一人通过!虽说石阶很窄,但对于刘萍等人而言,这无疑便是生的希望,欣喜之色在大伙儿的脸上逐渐泛起。
庄四稍显激动的说道:“徐兄弟,这应该就是通往外界的路了吧?”
徐云德却是面露疑惑的盯着那道石阶,沉声说道:“不对劲!”
刘萍一听,急忙开口问道:“徐大哥,哪不对劲了?”
徐云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但总觉得这石阶有古怪!”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这道路确实有些怪异的地方,不论是月黎遗址,还是这阳尊遗址,我们所走的每一条通道,皆是差不多宽度与高度,虽不知远古时期对秘道的规格有无什么特殊的说法,但那造洞者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而眼前的这条石阶,却如此狭隘,与造洞者惯用的手法相去甚大!猛然看着,确实令人心生古怪之感!”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说道:“那我们到底走不走这条路呢?若不走的话,难不成真要涉水而行?”
徐云德摇头道:“这遗址内的水路错综繁杂,先前我说顺着河道逆流而上便能寻得出口,如今想来却是大意之言,咱倘若不小心涉足其中,那里方向难辨,水流湍急,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两条路都不能走,难不成就此回头?”庄四有些焦躁的说道。
徐云德皱眉深思,一时间没再说话,王长贵却看了眼石阶入口处的一块巨石,随之说道:“眼下之计,唯有放胆一搏了!”说着,便见他双手一合,捏出了一个怪异的手势,与此同时,嘴唇微动,暗念了几句密咒。
正当葛家兄弟以及庄四一伙不明所以之际,却见洞口处的巨石竟然动了起来,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一滚一滚的攀上了石阶。随之,王长贵道:“我以盅繇科之法,催动石块在前头替咱开路,徐兄弟你打头首,我断后,我们走上一遭!”
徐云德心知此间石阶多有古怪,容不得半分大意,点了点头后,将漆黑短刀反握在手,随之便当先迈步走向石阶!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却不料正当徐云德踏上石阶之前,只听一阵“轰隆”巨响,自石阶上方传了下来,与此同时,脚下地面也开始微微震动起来,似是地震的前奏。那震耳的轰响越来越近!站在最前端的徐云德脸色猛然一变,随之转身就退,并一把拽起身后的刘萍,同时大含道:“快离开洞口!”
众人一听,想都不想,转身便跑,不出三五步之远,就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片片石屑碎沙自洞顶落下,只是其余的动静却都消失了。
大伙转身看去,只见先前那狭隘的石阶秘道洞口,此刻正被一逾越万斤的滚石死死堵住,见此情形,大伙儿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不难想象,在最前头的若不是王长贵催动的那石块的话,后果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悲惨光景!
徐云德拍了拍心口,说道:“娘的,险些要了老子的命了!那造洞者可真够损的。”
刘萍说道:“现如今这条路已经被封死了,我们的选择相对了少了一条,接下来究竟是走水路呢,还是折返?”
徐云德道:“其实老早之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在图腾洞窟中出来的时候,那洞窟地面上的出口被石门封死,打那个时候起,我们便有了一种错觉,而也正是因为这个不自觉出现在我们脑中的错觉,使得我们一路走来此处!”
刘萍闻言,稍作细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开口说道:“徐大哥所说的错觉,难不成是‘身后无路’?”
徐云德笑着点头,随之说道:“妹子果真聪明!不错,我说的错觉就是这个!另外,这图腾遗址并不是一处墓|茓,故而那句入墓不走回头路的话,在这儿也大可不必去想,之前我们只因万事遵循条框,所以才忽略掉了许多疑点!”
说到这里,葛六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徐大哥,照你的意思,我们当真要回头了?”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虽说我们走了着不少冤枉路,但想来大伙也从中明悟了不少道理,是福是祸我想不能一概而论吧!”
王长贵撸着胡须哈哈一笑道:“徐兄弟,今日ni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我对此实则早有怀疑,之所以一直不提出来,便是想看看你我是否想的一样,此刻看来,我们确实合拍,你说的这些,恰好是我脑中所想啊!”
徐云德撇嘴道:“你这死老道,其实我心里头也早就泛起了疑惑了,可见你又不说话,还寻思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害的大伙白白受罪……”
“好了好了,徐大哥,你就别埋怨了,咱还是抓紧赶路吧,我可是片刻也不想在这地底下呆了!”刘萍满脸无奈的笑着说道。
原路折返,走下两米来高的石阶,大伙终又回到了那百米瀑布前,葛六吐了口唾沫道手上,搓了搓,随之说道:“先前徐大哥已经遭了不少凹槽,这回就让俺给大伙儿开路!”说着便要往下爬。
却被徐云德给一把拉了回来,他说道:“下头是水,直接跳下去便可,何须用爬?”
“啊!”徐云德话音一落,庄四一伙儿、葛家兄弟,就连刘萍都有些不敢相信,异口同声的叫道:“跳下
277第十九章第二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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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点头道:“是呀,跳下去,有什么问题吗?”
刘萍放眼瞧了瞧脚下,有些迟疑的说道:“徐大哥,这里少说也有百米之高啊,咱若跳下去的话,单是冲力就足以让咱沉下水底五六米,若下头的河道达不到这个深度的话,我们全都得摔死……”
庄四也连连点头道:“刘姑娘说的不错,况且就算下面的水深足够缓冲的们的下坠之势,可毕竟百余米的高度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留神,横拍在水面上的话,也足够震碎五脏六腑,徐兄弟你看……”
徐云德摆手笑道:“难道你们都忘了,我之前曾专门测过水深?只要入水的时候大伙调整好角度,以下头河道的深度,是完全足够我们因下坠之力而钻进水底的势头的,所以大伙不必担心。”
经徐云德这么一说,刘萍等人一时也没了言语,但从百米高岩壁顶端跳下去,即便下头是水,也并非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胆量。
然而不等旁人再多做考量,却见王长贵竟是二话不说,纵身便跳了下去,大惊之下,众人急忙往下望去,只见王长贵下坠的极快,几个呼吸间便已然是到了底,因周遭的水声浩大,所以他入水时所激起的水声并不能听得见……
许久之后,大伙儿的心无不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徐云德此时脸上也难免泛起了一些担心之色,谁料就在此刻,崖底的潭中猛地钻出来一个人头,定睛望去,不是那跳下去的王长贵又会是谁!
只见王长贵三两下便游到了岸边,爬起身抬头冲大伙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众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徐云德大笑道:“好你的老道,胆量当真是少有人能及呀!”随之又转而对身旁的其他人说道:“怎么样诸位,是跳、是爬就全看你们自己的了!”
刘萍看了看大伙儿的脸色,虽说王长贵已经打了头阵,但他毕竟是有道业的高人,所以一时间庄四他们的脸上还是有些迟疑,于是便开口道:“我先跳吧!”说罢,便不等葛五葛六阻拦,也是纵身跳了下去。
这回庄四他们终于动了容,且不说刘萍身上有无神通,是不是常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如今连一个女人都敢跳了,自己若在做扭捏之态,岂不丢人!
葛五咽了口唾沫,壮了壮胆说道:“既然大姐都敢跳了,那俺也跳!”但纵使嘴上这般说着,走到崖边之时,双腿却还是有些打颤,满脸惊惧的转身看了看徐云德,却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进退两难之际,终究是把心一横,捏着鼻子也纵身跳下。
“啊……”声音渐小,最终葛五也是一头扎进了崖底的水中,不多会儿过后,也是毫发无损的钻了出来,爬回岸上之后,只见他挥舞着手臂,一惊一乍的乱蹦乱跳,虽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看样子似乎是意犹未尽还想再跳一次的摸样。
随之,葛六、庄四、刀子、秃子几人也先后跳了下去。最终留在崖壁顶端了就只剩下徐云德一人了,举步走至边上,正欲下跳之际,突然间却似乎感到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出现,惊异之下,徐云德回头看了看!
然而这一看之下,竟然瞅见一个模糊不清,仿若魂魄灵体的老者身影,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后不远处,一边撸着花白的胡须一边盯着自己。徐云德见状大惊,正欲开口质问,身体却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推了下来。
在空中极速坠落的徐云德,脑中一直残留着那个老者的摸样,直到扎入水中,呛了几口暗河之水以后,方才回过神来,急忙稳住身形,浮出了水面,并向刘萍等人所在的岸边游去。
一见徐云德上岸,葛五就咋咋呼呼的说道:“徐大哥,咋样,是不是很过瘾呐,若再碰到个类似于这样的瀑布,俺还跳……”
徐云德笑了笑道:“以后运气好了,兴许还有机会。时间不早了,咱还是快些赶路吧!”
刘萍一听这话,不由的升起些许疑惑来,按理说,从这么高的悬崖纵身跳下,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对一个人来说都是虚耗极大的,放做往常的话,徐大哥定然会让大伙稍作休息,待体力恢复以后再赶路,可为何此番会这么急着走呢?迟疑之下,她瞥眼看了看徐云德的脸,却见着此时的徐云德,神色稍显局促,乃至还有一丝的惊慌,这种神色却是他从未有过的!
不单单是刘萍,乃至对徐云德脾性极为了解的王长贵也看出了些端倪,沉声问道:“徐兄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发现了些状况?为何神色如此惊慌失措?”
徐云德瞧了瞧王长贵,又转脸看了看刘萍,最后终于把自己在崖顶上见着的那个怪异的老者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顿时都紧张了起来,王长贵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你看到了一个人的残影?”
徐云德点头道:“我不能确定那时一只鬼魂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但他冲我笑却是真真切切的,另外我当时站在崖边上,还未及准备跳的时候,却感到一股无形的推力,将我给推了下来!”
刘萍闻言后,也是陷入了沉思,入洞许久,一直也没曾出现过什么人影儿,可如今图腾都已经顺利上位了,他们一伙准备出去之时,却出现了,那么这个诡异的人影究竟有何目的,与这阳尊遗址又有无关系呢?
徐云德道:“我觉得那老者笑的似有深意,在他面前,我的心思就好像尽数被看穿了一半,就连面对那往化天的时候,我没曾有过这般感觉,总而言之邪乎的很,我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王长贵满腹心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不管那残影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毕竟他都身在暗处,若想对我等不利的话,那我们可是处于劣势的!”
然而刘萍却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它似乎并无恶意。”
徐云德有些意外的问道:“妹子何出此言?”
刘萍皱了皱眉头,随之却开口道:“我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或许只是女人特有的预感吧。”
“还是别去管它了,赶路吧。”王长贵发话道。
走回通往图腾洞窟的秘道前,见洞口之内依旧是黝黑如常,似乎并无变化,但在洞|茓中方向感极强的徐云德却是一眼看出了这洞内与先前的不同之处,他开口质疑道:“老道、妹子,你们还能不能记得清楚我们从这秘道上下来的时候,所面向的是哪个方位?”
刘萍想了一想,随后答道:“我们最先是面向西北入洞,后又在来时的那石阶上掉头,也就是面向东南,而这秘道内的石阶乃与来时之路形成了一个直的夹角,所以说应该是由东北至西南,由上往下。”
徐云德点了点头,接过刘萍的分析道:“照妹子所说,我们现在面对这道石阶,应该是面向东北,可是现如今你们再看,咱面对的却是正东方位!也就是说,在我们离开之后,这个洞内的秘道曾发生了方位上的改变!”
278第十九章第二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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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刘萍等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刚入洞时候所遇的情形,那时候直通图腾洞窟之内的石阶秘道,也是因自行变化了方位才出现的,不知此番是否也是如此?
王长贵走至洞口近前,抬眼望里看了看,随之说道:“此番我在前头引路,徐兄弟来殿后!”
徐云德一听,急忙要出口质疑,却见王长贵却是已然迈了进去,无奈之下只得将欲吐之言咽了回去,遵照他的意思做了。众人走在洞中,因先前那暗藏滚石的狭窄石道的缘故,所以这心里头都是有些发毛,生怕什么时候会石阶上头又滚下个什么要命的玩意儿来,但在前头引路的王长贵却神定气稳,并无一丝担心之态,众人见了,无不暗自钦佩他的胆识。
各怀心事的众人在沿着石阶往上走了许久之后,却一直没见洞内出现什么异状,原本悬着的心也都稍稍放了下去,葛五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仙、徐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顺着这石阶一直走出去呀?”
身后的徐云德答道:“没准儿,按照咱现在的行程来看,应该是距地面不远了,若前头的路也一直如此的话,我猜这条石阶的尽头这多半便就是出口!”
听了徐云德话后,大伙儿无不有些兴奋,对后头的路也是满怀期待,与此同时脚下的步伐也都加快了起来,继而又往上走了不多会儿功夫,一阵阵水流声再次传入了众人耳中!
“怎么还有水?”庄四质疑道。
王长贵皱了皱眉,没有做声,徐云德和刘萍也是若有所想的低头赶路,秘道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再次转为说不出的压抑与紧张,除了脚步声与那越来越清晰的水流声充斥耳鼓,便只剩下众人逐渐加快的喘息与心跳声了。
终于,走在最前头的王长贵突然觉着眼下一宽,脚底的石阶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处约有三四米宽的潮湿且平滑的石路,石路尽头便是一汪浪花花滚滚的河道。而上方的洞顶,却像是一个锅盖一样,一直延伸到十几米远的水面之上,已然是无路可走了。
见此情形,徐云德却是满脸透着大喜,开口说道:“是出口!我们总算出来了!”
其余人一听,顿时疑惑了起来,但稍作细想,只觉这里的情形与螺纹岩壁上的那个入口极为相似,况且以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深度来看,也确实是该到地面了!
王长贵道:“我想这处定然也是个倒置水中的洞口,只需潜过这翻盖于水面的岩壁,那我们多半就可以出去了。”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我都已经闻到外头的青草味儿了!我水性好,先下去,大伙儿跟着我。”即将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洞|茓,徐云德心情也随之好转起来,当先跳下了水中……
在徐云德带领下,大伙儿终于一个挨一个的游到了外头,浮出水面之后,看到久违的夕阳,刘萍等人的心里无不生起了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躺在岸边的碎石滩上,徐云德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出来了,这阳尊遗址的内部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比起那些盛死人的墓|茓来说,还要邪乎许多,真不知那造洞者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非得把一个好好的遗址搞的这么复杂!”
刘萍坐在岸边稍作休息,同时也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虽说此番已经是出了阳尊遗址,但这儿却并不是旸谷,眼前的这条河道也不是先前的那个深潭!见此情形,心里头难免疑惑,她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这儿是哪儿?”
王长贵看了看周围,随之起身道:“按照我们一路的走向来看,这里应该是旸谷正东,你们且看此间,乃是一个环形小谷,面积并不算大,四周则是由一整个环形山围着,所以我想这多半是在旸谷正东的某座山脉正中,仿若一个极大的火山口!”
“火山口?”庄四大惊道:“昆嵛山中哪里来的火山呀?”
徐云德道:“昆嵛山一带虽说没有火山喷发的记载,但并不能代表在远古年间,山脉形成初时也没有,那时候还没有人迹,即便是有的话,也不会留下什么传言的。好了,咱先不谈这个,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在找些食物来填填肚子吧。”
王长贵点头道:“这山谷四处封闭,要想出去的话,还需翻山,以我等眼下的体力,绝不可能支撑到翻越这等峭壁,且看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在此先过一夜吧,待明日气力恢复再另做打算。”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我先去弄些吃食,葛五葛六你俩去周遭折些柴火来,这种四面皆山的小谷,到了夜间可是冷的不得了,没有火驱寒的话,夜里难挨啊。”葛家兄弟急忙点头应允,随之大伙儿便各自散去,做该做之事去了。
许久之后,日头落下,山谷间寒意渐浓,众人围着一团篝火,烤烧着徐云德捕来的鱼虾,一边吃着一边闲聊起来,气氛比之在图腾遗址之内,要轻松上许多倍。
徐云德撕下一块鱼肉,将其放入口中,随之说道:“九日化神镇世之歪邪,无生无灭稳三界更迁,奈何亘古乱状甚难平,海神阳尊当为职所变,五千载后方重归神班,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后辈缘者若寡功而返,天倾地陷人鬼神皆难。这九句话字面上并不难懂,但我想它既然在那个关头,出现在九日石柱上,就一定蕴含着其他的意思,老道、妹子,你们说那造洞者究竟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呢?”
王长贵沉思片刻,方才说道:“其中一句‘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这地仙虹渊说的究竟是何物?我也不明白,但造洞者既然提出以它替代阳尊图腾,那么这虹渊就定然会有出奇之处。”
刘萍若有所想的说道:“大仙,不知何为地仙?”
王长贵答道:“所谓地仙,其囊括的范畴极广,但凡那些出自尘世,但却拥有极强的灵气之物,皆可称之为地仙,像那吸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历千年岁月而天然形成的乌木精,便可属地仙之列。”
徐云德道:“可那足以用来替代阳尊的地仙,其能力可想而知,应该比乌木精要强上百倍不止吧!凡尘之内真的会有那种玩意儿?即便是有,我们又去哪找寻呢?”
王长贵叹息一声,摇头说道:“我遍读古书、道经,却从未听说过虹渊一物,且不论几千年前的叫法,在历史的长流中有无改变,但也不难想象,若要找寻虹渊的存在,绝非易事,甚至在我等有生之年能否找到,或许都还难说的很吧!”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刘萍等人的脑中皆是不由的想起了在血红漩涡中看到的那末日之状,凄惨之象至今还令她们心神难安,一时间谁也没在多言。如今阳尊图腾已是顺利上位,也就是说陨落九日之间的平衡已经打破了,接下来世道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谁也难以料想。
沉默了许久的徐云德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大伙都别为这些事情犯难为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几年前我们对于图腾之说不也是一无所知吗,可如今却已然是寻得了两处,照此看来,找寻那地仙虹渊,定然也不成问题。”
刘萍打了个哈欠道:“徐大哥说的不错,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妄加推断,今日之事,在几年前我等又何尝想得到过?但却依然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所以说眼下我们只需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之事便等到明日再说吧!”
王长贵笑着点头,说道:“被丫头这么一说,我竟也觉着有些困乏了,徐兄弟只需多加些木柴,别叫篝火熄了,其余便不用多管,我已在周围设下阵法,今夜就让我们好好睡上一觉!”
徐云德一听,表面上虽是点头答应,但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暗道:“妹子跟老道这都是怎么了?我都还没喊累,以他俩的道业怎么反倒先打起了哈欠?”
279第二十章第一节
279第二十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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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得及多想,徐云德却也觉着困意滋生,连连打起了哈欠来,没用片刻时候,围坐在篝火边上的八个人竟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小谷中的夜万籁俱寂,睡梦中的刘萍,感觉自己仿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之内,周遭的一切尽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什么都看不真切。迟疑的循着脚底隐约可见的小道往前走不许久,却突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的大峡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峡谷两边,乃是两个高耸入云的山峰,遥遥相对,就好比是两尊天将,耸立海上,不威自怒!此刻正值日出之际,殷红的太阳正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峡谷西端的刘萍放眼望去,只见那轮红日恰好被两座高峰夹在正中,双峰之间,乃是一道七彩长虹,横跨整个峡谷,宛如云端仙桥!
整个画面,简直就是一个人间仙境,偶有白鹤飞过,那便是驾鹤东游的仙人坐骑,一时之间,刘萍竟然被这等玄妙瑰丽、美不胜收的景色给深深的折服了……
几近忘乎所以的刘萍,正陶醉着,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画眉叫声,这清脆的声音来的突然,将她从梦境之中拉回现实,缓缓睁开眼后,却见此刻已然是到了清早,晨光撒向小谷,谷中一片安宁。与此同时,徐云德与王长贵以及葛五葛六等人,都坐在早已熄灭的篝火堆旁边,葛家兄弟和庄四疑惑神色倒是如常,并无什么异样,但徐云德和王长贵两人却是满脸的心事。
见刘萍醒了,徐云德忙开口问道:“妹子,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刘萍一听,顿时想起了昨夜梦中的那个峡谷来,点头答道:“是呀,我从没有做过这么奇怪的梦,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不明方位,看不清路在何方,虽说景色极美,但一个人置身其中,却难免也有种空旷的感觉。”
将自己的梦境情人阁了出来,徐云德和王长贵闻言,眉头却是又皱了一分,王长贵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三人做了同一个梦,这绝非巧合!更何况那临海的峡谷我等皆没有去过,怎会平白的出现在我等梦境之中呢?”
徐云德也是满腹疑惑的说道:“老道、妹子,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昨夜我们几个临睡之前,都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乏9是连如何入睡的都不清楚,这其中想来也有些古怪吧?”
刘萍点头道:“徐大哥说的不错,好些年了,我都没有像昨夜那么困过,眼皮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般,不自觉的就往一起合……”
“嗯?你们说会不会是我在遗址内见到的那个老者作的怪?我总觉得当时他脸上的笑意很不正常,在遗址之内它并没有再次现身,我想他绝不会这么就与我们算完的吧。”徐云德质疑的说道。
王长贵点头应道:“阳尊图腾的遗址,足有五千年历史,五千年间相比不曾有人涉足过,那么其中的人影就定然是五千年前的古人,如此看来,它的道业绝不低于王化天,所以给我等三人造梦,对于拥有这等修为的人而言,绝非难事……”
刘萍沉思道:“若这个梦境真是那个老者给我们造出来的,那么它究竟是想通过这个梦来告诉我们什么呢?难不成那个峡谷,便是地仙虹渊的栖身之处?”
徐云德满脸焦躁的摇了摇头,他本就是不喜被人摆布,如今连做梦都受人控制,所以这种感觉使他心神不安。只见他猛的站起身道:“这些事情就先别管了,这个小山谷太过古怪,咱还是赶紧出去吧,至于那什么梦中峡谷又是地仙虹渊的,一切等出去之后,咱在坐下漫谈!”
徐云德不喜欢被人摆布,王长贵又何尝不是,自打做了那个古怪的梦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是踏进了一个早已由人设计好的大圈套之中,若急着去找寻梦境的答案,那么必然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所以当徐云德提出出谷之时,他便立马答应了下来。
不等葛家兄弟与庄四等人出言,便见徐云德当先走至一处峭壁地下,抽出短刀:“对大伙儿招呼了一声,便往上爬去!”
王长贵道:“大伙儿跟上去吧!”随之便也没在多言,紧随徐云德之后,攀上了那处峭壁。
庄四见徐云德选的这地儿,不论是坡度还是攀爬起来的难易程度,在这四面山壁间都不算是最佳之所,心里虽说很是好奇,但见王、徐包括刘萍三人的面色皆不是很好,所以也没有出言相问,招呼起刀子、秃子两人,随着王长贵后头,也爬了起来。
山壁虽陡峭,好在不是十分高,众人徐云德满心想要出谷,所以上的很块,在他的带领下,众人没用个把时辰便上了山顶!放眼往山后看去,恰是那旸谷,看来昨夜的推测并无出错,见到这较为熟悉的旸谷之后,徐云德的脸色也稍稍转好起来。转身说道:“我们的木筏应该还在那儿!咱只需像先前一样,以蛇尾蟾的玉佩逼退那成群的水蛇,便可原路返回。”
挨着旸谷这面的山壁,草木丛生,所以用来落脚的地方很多,往下爬起来也并不十分困难,没用多会儿功夫,辗转许久的众人,终究又回到了旸谷之内!一股久违的感觉顿时涌向心头,在水边寻得筏子与木篙,大伙儿也没再多做停滞,便逆流而上,匆匆的往回赶去。
穿过那布满了黑鳞毒蛇的两个悠长山洞,沿着河道一路南行,终于到了那圣水庵的山脚,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大伙因一整个上午皆没进食,所以腹中难免有些饥饿,在刘萍的提议下,大伙儿决定去圣水庵中稍作歇息,补充一下体力。
庵中的尼姑见刘萍一伙儿人安然无恙的回来,无不大感惊讶,主持老尼闻讯赶来,当她亲眼见着毫发无伤、生龙活虎的这伙儿人后,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眸,顿时现出一片精光,双手合十道:“诸位施主果真是非凡之人,想必那旸谷内的秘密你们已经找到了吧?”
徐云德点头道:“多亏老师太的指点,我们才能顺利的找到旸谷,并完成了使命,现如今安全归来,便是想再次谢过主持您老人家您,以及诸位师太!”
主持老尼笑道:“贫尼并未帮你们做些什么,何须言谢!另外,贫尼这儿尚有一物,乃是祖上师尊所留,代代相传,至今已是几千年了,当年师尊留下旨意,一旦有人去往旸谷,并安然归来,便要我等后辈将此物赠与,几位施主且随我来吧!”
众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没想这个尼姑庵中还有这么一个传承千年的懿旨,不知究竟会是个什么玩意儿,会不会与那什么虹渊有些联系?怀揣稀奇之情,大伙儿跟着主持老尼,一路走过穿过大殿、经阁、后殿……最终来到一个上了锁的厢房之前。
那主持老尼从袖中套出来一把不知什么质地的大锁,打开门后,转身冲刘萍一伙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之便当先迈了进去。
众人见状,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后,便也随之进了屋内,入眼便见一陈旧的木箱,就那么孤零零的置放在这间灰尘满布的、四方四正的厢房之内。屋后南墙前,乃是一尊菩萨的泥塑,那儿也是这间屋子最为洁净的地方,若说这屋子久没人打扫,可为何这尊泥塑却如此一尘不染呢?刘萍等人盯着那观音像,心里头生出了些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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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老尼冲身后的王长贵等人稍稍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当先走了进去,先对着那尊泥菩萨像拜了几拜,道了句:“菩萨保佑!”方才折回到那个陈旧的大木箱前。
待刘萍等人都进入了这间厢房之后,门便被后头的尼姑给关上了,屋子顿时变得昏暗起来,加之那尊栩栩如生的泥菩萨,倒叫人心生一股邪乎的感觉。众人各带着疑惑的心情围了过去,只见主持老尼伸手掀开了大木箱的顶盖,翘首望去,只见里头装着的乃是另外一个精巧玲珑的小木匣子。木匣上头,雕着一个拱形的小图纹,仿若一道彩虹,给这个古朴的匣子平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
主持老尼并没有打开这个木匣,而是直接交到了王长贵的手上,并说道:“施主,这盒子里装的东西,于你们而言,日后定会派上大用场!今日交与你等,还请妥善保管。”
面无表情的接过木匣,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谢过师太,只是贵庵的师尊们在留下这个木匣的时候,有无一些其他的话传下?”
主持老尼笑道:“师尊并没多言,只是说一切皆由缘定,得此宝者定非凡人,待须当用到盒中之物的时候,你等自会明白!”
听了这老师太的话后,刘萍等人更家怀疑这木盒之中装的东西与那地仙虹渊有些关系,但看王长贵却是直接将其揣入了怀中,似乎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大伙的心里头更是疑惑重重,徐云德道:“老道,这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玩意?你不打开瞅瞅?”
王长贵摆手道:“既然一切皆由缘定,那么现如今就不是开盒之时,徐兄弟,你还是莫要问了!”
经王长贵这么一说,众人尽管都是满心的疑惑,但也只得将这份好奇压在了心头。随之,王长贵再次谢过了老尼,众人便鱼贯走出了这间厢房。
在圣水庵中吃了些备好的斋菜,刘萍等人稍作歇息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毕竟这等满住着尼姑的佛门之地,呆久了叫人生厌。
来到山底,寻得停靠在水边的木筏,继续逆流而上,不过多久,便到了他们与庄四等人相遇的地界,这里已经是昆嵛山的外围了,穿过那狭窄山道,便可以出山,刘萍等人的马屁驴子也在那里。
下了木筏,不等刘萍等人开口,却见庄四三人齐齐抱首说道:“几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一路下来,若没有几位从旁提助的话,我们绝无可能活到今天,今日我们在此别过,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只要咱兄弟三人能帮的上手,绝无二话!”
徐云德闻言,稍微想了片刻,出言道:“几位兄弟,你们乃是奉上头的命令前来此间寻宝,但如今空手而回,该如何交代呢?”
庄四苦笑了几声道:“在那阳尊图腾遗址中所发生的一切,说起来实属过于玄乎,上头是绝不可能信咱们的话的,再者说如今再让我们找寻入口,恐怕也难以做到,眼下回组织上去多半是不可能了……”
刘萍闻言道:“那你们准备去往何处?不如与我们一同回去,我们村虽说不是什么大地方,但好在与世无争,我家男人又是村长,容下你们三人绝对不成问题!”
葛家兄弟一听刘萍这话,也急忙点头应声说道:“是呀庄四兄弟,俺们两个就是流浪到了一沟村,那儿可好了……”
然而不等他们的话说完,却见庄四推辞道:“天下之大,岂无我等兄弟三人的容身之处!另外,我们哥仨儿还算有些手艺,混口饭吃想必也不成问题,几位的好意的们心领了。”
徐云德点头道:“人各有志,几位若不想去妹子的村上,那就算了,只是日后在道上混的话,有什么难处尽管到青山镇的徐家字画铺上找我便是,另外若是手头缺墓址的时候,也大可过来找我,徐某我干别的或许不行,但在咱这一行中,还算有些门路。”
刀子闻言,大笑道:“有尸王的这句话,那咱三个还愁没饭吃!日后还望徐兄弟多多提携……”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就地散伙、各自而去了。且说刘萍一伙儿,穿过那满是杂草灌木的狭窄山道,走不许久便听道了几声马儿的嘶鸣,众人心中不由一喜,葛六笑道:“看样子那几个牲口还算听话,并没走远!”
王长贵冷声道:“若单是那几匹马在的话,估计早跑没影儿了,但与我家驴儿拴在一起,就要另当别论!”
循着马的嘶鸣声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了那几个牲口,解开绳索,众人翻身上了坐骑,转眼看了看这给他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的昆嵛山,随之一夹马腹,伴着几声驴马的长嘶,一伙儿五人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
或许是因思乡心切,途遇村镇之时,除了去补充些干粮淡水,喂喂马匹之外,谁也没有说要休息,就这样一路疾行,没用三日,众人便出了山东地界。踏上家乡的土地,刘萍等人无不心情大好,就连王长贵也哼起了不知名的小区,甚至在玉马镇的路边,还买了个面捏的孙猴子,多半是替他的爱徒德树买的吧。
到了青山镇,徐云德也到家了,在他的邀请下,众人答应去他家中歇脚,也算是替葛家兄弟认门,日后好来找他“干活”。
或许是因与儿子老婆久别重逢,徐云德满脸挂笑的推开房门,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甚至连招呼刘萍等人的心思都给忘了。
徐大嫂是个温柔贤惠的居家女子,见识丈夫回来了,并且身后还带有一群朋友,急忙热情的招呼了大伙儿,并沏上了茶水。徐云德满怀父爱的抱着儿子,用脸上的胡渣逗着他。
王长贵走至徐云德近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顶,那娃儿顿时“咯咯”的笑了起来,王长贵笑道:“此子天庭饱满,一脸福相,甚好甚好呀!徐兄弟是你的福气。”
见这极少夸人的老道说自己儿子好,心中自然高兴,转脸冲妻子叫道:“娃儿他娘,去里屋把我柜子里的那几两大红袍拿出来,今天老子豁出去了!”
葛六一听,忙开口笑道:“徐大哥,有好玩意还藏着掖着的,这是你的不对了哈……”
徐大嫂心灵手巧,不一会儿功夫,不仅换上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并且还收拾起了几道看上去极为可口的家常小菜,期间刘萍嚷着要动手帮忙,可徐大嫂却说不让客人动手,推脱许久,刘萍只好作罢。
饭时,大伙抛开了沉闷的话题,聊了一些家常,徐大嫂也十分健谈,除去喂奶的功夫,待哄睡了娃儿之后,便也回到堂屋与众人闲谈了起来。
谁知正吃的尽兴之时,一阵噪杂的吵闹,夹杂着男人的怒骂与女人的哭喊声传进了众人耳中!徐云德侧耳一听,随之好奇的说道:“这不是隔壁的小邵吗?那家伙又去赌了?”
徐大嫂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啊,说来也巧,就在你走后的那天,隔壁的小邵就不知是着了什么邪,也不赌了,但每天往镇后的吴家宅院里跑,跟那里的女人好上了,闹到现在,连家小都想撇弃,这几天几乎天天闹腾,整的街坊邻里的无人不骂。”
徐云德疑惑道:“吴家宅子?那儿不是久无人住了吗,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女人?连小邵那样的病态男子都看的上眼?那我要去了还不……”
说道这儿,徐大嫂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随之接着说道:“那女人是前些日子搬来的,先前来的时候是只身一人,可不等几天却又来了几个,说是姐妹,个个长的都很妩媚妖娆,旁人都说是狐狸精呢!你最好少打些歪主意!”
徐云德谄笑了几声,挠了挠头道:“就开个玩笑而已,别做真、别做真哈哈……”
撇开这个话题,众人又随便乱聊了一些,见天色不早,加之几日来的劳顿,在徐云德的安排下便各自去的客房睡下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待大伙起床之后,见堂屋的桌上已经备好了些可口的小吃,都是些青山镇特有的吃食,看得葛家兄弟食指打动,谢过了徐大嫂,便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久不见徐云德起床,刘萍好奇的问道:“嫂子,徐大哥还在睡?”
徐大嫂闻言,脸上不由一红,随之点头道:“可能是累了吧,先前我喊了几句,他没应我。”
众人见了徐大嫂的神色,皆是会心一笑,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对此大伙儿也都不言而喻了。
用过早饭,见徐云德还没起床的意思,众人也不准备多等,告别的徐大嫂后,便去后院牵过驴马,准备趁着日头还没升起,热气尚未上涌,抓紧赶回一沟村。
谁料一出门,却见迎面走来一瘦弱男子,满上挂着私欲得以满足的坏笑,眼圈发黑,虽说油光满面,但脸色却红中泛着青黑,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精气大损之态,叫人一见便心生厌恶之感。
大伙儿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可唯独王长贵却是若有所想的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男子的目光瞥见他后,见他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似是觉得有些不适,还暗动嘴角,骂了句乡巴佬!
281第二十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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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精瘦的男子走远,葛五忍不住骂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就是镇上的人吗,也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
刘萍笑道:“算了,这种人别去理他就是,看他那纵欲过度的摸样,准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后,四人翻身上了马背,没再多做停滞,便向一沟村匆匆赶去。方一到村头,便远远的瞧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人堆正中的正是孙季!只见他唾沫星横飞的不知在讲些什么,大老远看见四人骑马而来,定睛细看,却见媳妇儿刘萍正在其中,另外三人则是王大仙与葛家兄弟。
欣喜之下,孙季急忙下了立脚的那块石墩,一路小跑的迎了上去,“小萍你好歹回来了!想死我了……”
刘萍翻身下马,不及站稳脚步,便叫孙季一个熊抱搂在了怀里。王长贵见状,轻咳一声说道:“要抱回家去抱,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知羞!”
孙季满怀不舍的放开刘萍,冲王长贵抱首说道:“大仙,我父亲这些日子老念着你,还请您去我家中一叙,也好与我父亲喝上几盅。”
不等王长贵回话,却听一旁的葛六说道:“大姐夫,也把俺哥俩带上呗,俺们也好去向老太爷问声好……”
孙季笑道:“这是当然!你们先走一步,待我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
王长贵转眼看了看一旁的人群,好奇的问道:“出啥事了,咋都围在村口?”
孙季道:“没啥,就是准备在这挖条小渠,好把西山那边的河道中水引过田里,如此便省去了挑水灌田的力气。”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如此尚好,那你就先去忙活你的吧,我先回家中瞅瞅德树,稍过些时候会去你家中拜会孙老爷。”
别过孙季一群人,刘萍四人进了村子,走不一会儿,便见清风与德树两人正蹲在路边玩耍,王长贵虽说对着徒弟很是疼爱,但表面上却极为严厉,开口便喊道:“德树!怎么又偷懒不练功了!快随我回家,若是功课落下了,罚你两日不吃不喝!”
德树一见是师父,急忙跑了过去,毕恭毕敬的叫道:“师父,您回来啦!师父走后,我天天都按时练功,没有偷懒,不信你问清风,他可以替我作证!”
此时清风也跑回了刘萍近前,腻在娘的怀里说道:“大仙,德树没撒谎,我天天早晨去找他耍,都见他在院子里练功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便没再多言,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了德树,便拉着他一同回家去了。
这时,清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葛家兄弟道:“两位叔叔,你们家的那个草屋前些日子叫我不小心给烧了……”
不等他说完,葛家兄弟便长了脸,异口同声的叫道:“啊?屋子……烧了?”
“不过好在里头的东西叫我跟德树给及时搬了出来,现在全放在我家院子里呢……”小清风满脸自豪的说道。
葛六闻言,满脸尴尬的说道:“那……那还真得谢谢你俩了……”随之便是苦笑的看了看刘萍。
刘萍本就溺爱孩子,从不忍心打骂,此番只得满脸苦笑的说道:“实在对不住了,要不今日你俩就现在我家住上一夜,待明日,我叫你姐夫找几个瓦工,帮你们盖个砖房吧。”
一间草屋换回一座砖房,倒也值了,葛五葛六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转脸又笑了起来,说道:“没事没事,清风这小子自型是好汉,到大绝对不比大姐夫混的差……俺们俩小时候还没烧过人房子呢……”
回到孙家府上,此刻孙圣葵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乘凉,老远见着孙儿回来了,正欲起身叫唤,却见他身后跟着的乃是刘萍,神色先是一惊,随后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说道:“丫头……”然而接下去却是没了言语。
即便如此,可刘萍还是感到了那股浓浓的关怀,老人对后辈的那种关爱,并不在字里行间,唯有亲身的体悟才能得知。刘萍自小便是孤儿,自打从张家嫁进孙家之后,孙圣葵便将其视作己出,刘萍对这个公公也是如同亲爹一样。
来到公公跟前,刘萍声音稍显沙哑的叫了声:“公公,我回来了!这些日子您老身子还好吧?”
孙圣葵笑着点头,说道:“好、好……回来就好,孙季那混小子还有两个娃儿天天念叨着呢!对了,你先前在村头应该碰到他了吧?”
“嗯,季哥说他先处理些事情,这就回来。”刘萍答道。
孙圣葵点了点头,随之便招呼起刘萍身后的葛家兄弟进屋,见王长贵并不在后头,于是开口问道:“王大仙呢?他没有跟你们一道吗?”
葛六答道:“孙老爷,王大仙说他先回家中一趟,晚些时候在来找您喝酒,想来用不多会儿就会过来的吧。”
刘萍见公公似乎是有些心事,便好奇的问道:“您急着找王大仙是不是有事情呀?”
孙圣葵闻言,脸色有些微变,一边闪身叫刘萍等人进去,一边说道:“前些日子,宋家的大儿太平拉着一车黄豆去镇上卖,可一整夜没见回来,第二天他弟弟去寻,却见太平躺在路边的草堆里,像是病了,平车也跌进了河里,后来找了郎中替他看了看,也开了些药煎了服下,不仅没见好转,反而病的越来越重,整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旁人问话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前几天我去他家中看他,见那脸色与你刘叔当年有些相仿,我怀疑……”
葛家兄弟并不知晓当年刘天奈的事情,但刘萍知道,听孙圣葵这么一说,脸上也是神色微变,点头道:“那一会儿等王大仙来了,就叫他赶早去宋家看看吧,别耽误诊治的时候。”
孙圣葵点了点头,随之便引葛家兄弟进了堂屋,刘萍则独自回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随之去了厨房替大伙烧下酒菜了。
没用多会,王长贵带着小德树来到了孙家,正在院中玩耍的清风见了,急忙跑去招呼,刘萍闻声,也忙从厨房探出身来,笑道:“大仙,我家公公正与葛五葛六在堂屋等您,您先去喝些茶水稍作歇息,菜这就好了……另外,公公他还有些事情正要找你商谈。”
王长贵点了点头,仍由德树与清风一起跑去玩耍,自顾进了堂屋。
孙圣葵见是王大仙来了,急忙起身相迎道:“大仙,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呐,快请坐!我正有些事情想找你商谈一番。”
王长贵也急忙客套了几句,随之便与孙圣葵携手走进了堂屋,各自入座后,孙圣葵将太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并道出了心里的怀疑。
王长贵闻言,撸着胡须说道:“孙老哥,其实今日清早,我在那青山镇上也曾碰到了一青年男子,此人面上满布阴气,且精、气、元皆是虚耗过度,绝不像寻常的纵欲所致,如今那宋家的小子也在去往镇的途中碰到古怪,看来此事多有蹊跷啊!”
不等孙圣葵回话,却听葛六Сhā嘴道:“孙老爷、大仙,你们说的古怪,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呀?”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没有作答,而是对孙圣葵说道:“老哥,过会儿还请你随我一同去趟宋家,也好让我瞧瞧那太平究竟是着了什么道儿……”
孙圣葵急忙点头答应道:“如此甚好,大仙你一出手,想来那宋家的娃儿便是有救了!”
王长贵闻言,摆手道了声言重。随之又稍作不久,孙季从外头火急火燎的回来了,一进家门,见伙房烟筒有烟,顿时猜出了定是刘萍正在烧菜做饭,乐呵呵的钻了进去,自后头将媳妇儿圈在怀中道:“小萍,你走的这些天,我可是日日夜夜的挂念着呀!”
刘萍笑道:“行啦,公公和王大仙他们都还在堂屋等着呢,你还不快去!跑来这里耍什么贫嘴?”
孙季道:“我这就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刘萍转过脸来,好奇的看着孙季问道。
孙季脸上一笑,突的俯下身在刘萍脸上香了一口,随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边道:“只不过我得先香你一口!”
刘萍猝不及防,被孙季偷袭个正着,无奈的摇头笑道:“你这死鬼,也不怕叫娃儿们瞅见!”
孙季来到堂屋,先向王长贵问了声好,便挨着葛五坐了下去。待刘萍将烧好的下酒菜端上之后,孙圣葵又去里屋拿了坛白酒。葛家兄弟酒量欠佳,一人只倒满一碗,跟在孙圣葵爷俩以及王长贵的后头缀着。
席间,孙圣葵问了些村子里的事,见孙季处理的都很好,满意的点头。王长贵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脑中想的则是在镇子上碰到的那瘦弱男子以及宋太平究竟碰到了什么!另外还有圣水庵老师太赠与的那个木盒,里头的东西究竟与虹渊有无关系……或许是因心中有事,王长贵也不免多喝了几碗。
酒过三巡之后,葛家兄弟已是萌生醉意,舌根也硬了,开始胡言乱语的讲述起他们这些日子的惊险经历来。王长贵出奇的也并没制止,或许是因为对孙家的爷俩放心之故吧。
只是那些事情过于惊世骇俗,听的孙圣葵和孙季两人满脸惊异,时不时的还Сhā言问上几句,似乎对此兴趣颇浓。
几人喝的正欢,突闻院中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片刻后,却见宋家的老二宋高升满脸焦急的跑到了门口,“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王长贵便拜道:“大仙,俺大哥不知着了什么魔,自前几天夜里晕在路边之后,便是一病不起,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刚才……刚才好不容易醒了,却是像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说是有鬼!我听人说您在孙家,就跑来找您,请您跟我一块过去看看吧……”说罢,又是磕了几个响头。
282第二十章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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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季见状,急忙上前将宋高升扶了起来,说道:“宋二弟你先别慌,咱方我爹和大仙正谈这事呢!王大仙现在也以回来了,我想他一定有办法能治好你哥的。”
宋高升满脸哭相的看向王长贵,道:“大仙……”
王长贵神色如常,将手中的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随之起身道:“走吧。“
宋高升见状,顿时大喜道:“谢过王大仙、谢过王大仙救命之恩……”
随之,王长贵与孙圣葵一道,在宋高升的带领下,去了宋家,与之同行了自然少不了刘萍!来到宋家门前,还不等大伙儿进门,便听里头传来一阵惊恐的喊声:“鬼……有鬼!别过来……”
宋高升满脸惊惧的问道:“大仙,您说我哥他不会是真的碰到鬼了吧?”
王长贵没有作答,只是皱了皱眉,随之当先跨进了房门,循着宋太平的喊叫声,径自来到了他的卧房,在房门前,恰好碰到了从屋里退出来,正站在门前的陈大妈,也就是宋家兄弟的母亲。
陈大妈一见是王大仙来了,顿时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拉着王长贵的手说道:“大仙,你终于来了,求你救救我大儿子吧……”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就要下跪。
王长贵忙拉住陈大妈道:“使不得,陈嫂切莫焦急,你家大儿的事情我已有所耳闻,待我进去看看吧。”
陈大妈哭道:“大仙你有所不知啊,自从他醒了之后,不管见着谁都像是见着鬼一样,谁都别想进这屋子,一进去那孩儿就咋呼,您看……”
王长贵摆手道:“无妨,我自有办法对付。你先在这等着,莫要让旁人进来就是。”说罢,又转脸对身后的刘萍说道:“丫头,你随我来不?”
刘萍本就好奇满满,急忙点头道:“当然来。”可话一出口,却又有些碍于身后的公公孙圣葵,转过脸似是征求的看了看他。
孙圣葵却是点头道:“丫头你且随大仙一同进去吧,若有什么需要搭手的也好帮帮忙。”
得到了公公的应允,刘萍心中窃喜的上前推开了门,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当先走了进去。刘萍紧随其后,可却当两人的步子尚未站稳之际,就听蜷曲在床上的宋太平尖着嗓音大喊:“有鬼!鬼……你们离我远些,不要过来……快滚!”
王长贵和刘萍同时抬眼看向那宋太平,只见他脸上一片乌青,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憋气时间过长所致一般,眼眶崩裂,头发蓬乱,满脸惊惧的盯着门口的两人,一边发了疯般的嘶喊。
王长贵稍稍皱了皱眉道:“这小子到底吸了多少阴气,又被吓到何等地步方才变成现在这般摸样!”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宋太平应该是“病”得不轻,低声问道:“大仙,那你说他还有的救吗?”
王长贵微微点头,随之从袖中掏出来一撮香灰来,不顾那宋高升再怎么尖叫嘶喊,冷着脸向他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从床上靠墙的一角给拽了下来。随之一把将那香灰按进了宋太平的口中!
苦涩的香灰进到口中,宋太平下意识的要往外吐,可王长贵哪会给他机会?一个手刀击在了他的咽喉上,被王长贵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的宋太平颔首将香灰尽数咽了下去。
王长贵见状后,这才松开了手,那宋太平顿时捂着喉咙蹲到地上干呕起来!刘萍见此情形后,不明所以的上前问道:“大仙,你这是?”
王长贵答道:“人身上共有三把火,中医上将其分别叫作肝火、胃火以及心火,在我道家,则分别称其为天、地、人三把火,三把火需长存不灭,却也不能过旺,唯有这样才能保证人的体魄壮硕,不受外鬼侵入,可现在这小子三火已灭其二,我以安魂香香灰为引,叫他干呕,便是要首先燃起他的胃火,也就是地火!”
刘萍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他体内还有一把火灭了,究竟是人之火还是天之火呢?”
王长贵道:“所谓人之火便是心火,也被称作人的本元之火,此活一灭,纵使是大罗金仙前来,恐怕也无力回天。这小子灭掉的另外一把火乃是天火,也就是肝火,要想重燃此火的话,可不是件容易之事!”
刘萍虽说不懂什么人体内的三把火,但从王长贵的话中却不难看出这宋太平的状况比起当年的刘天奈而言要严重的多,至少那刘天奈并没有灭掉什么天火地火的,只需补补元气除除阴气便好了。由此看来,这宋太平碰到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
再看那弯着腰干呕了许久的宋太平,原本崩裂的险些滋出来的眼眶却是好转了许多,但脸色却还是极为难看,青乌之色并没消退。
王长贵瞥眼瞧了瞧宋太平,随之又抬眼看了看屋顶,开口对刘萍说道:“丫头,你搬个桌子踩着,去那房梁上抓些细灰下来,我有用途。”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便拖过墙边的一张木桌,又在上头叠了条长凳,爬了上去抓那房顶的细灰。
这时,王长贵又从怀中拿出了个用蜡封口的小竹筒来,从里头倒出了些仿若碎草末一样的暗黄|色东西来。
抓着一把细灰的刘萍,蹦下来走到王长贵身前,好奇的问道:“大仙,这是什么呀?”
王长贵没有作答,而是将竹筒凑到了刘萍的鼻子前,是叫她闻闻味道。刘萍迟疑的嗅了嗅了竹筒的气味,却是惊讶的说道:“这是甘草?”
王长贵笑着摇头,说道:“这是真正的人中黄!”
“人中黄?”刘萍大惊道:“那这岂不是……”
王长贵笑道:“大多数人只知道人中黄是人的粪便,那日我叫徐小六去吃,也是因为料定他定会也这般认为,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中医上说人中黄又名灸,乃是以甘草封于竹筒之中,在初春冰雪消融之际,浸在泔水池中,待到入冬时节取出,这便是真正的人中黄了,这可是补肝续气之绝佳药物!”
刘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又猛然想起手中正抓着的这把房梁上的细灰,不禁又好奇起来,问道:“大仙,这细灰又作何用途呢?”
王长贵道:“这叫做梁上尘,乃是集日月精华的至洁之物,人中黄虽说药力刚猛,但秽气却极重,须由这梁上尘来作中和之用,若不然的话,以现在这宋太平的气力,是扛不住人中黄的猛烈药性的。”
“原来如此!”刘萍恍然大悟道:“那只需把这两种药物给他喂下去,便可以治好他咯?”
王长贵却又摇了摇头道:“还不行,这两种药物乃是两个相反的极端,若无一味药引作为媒介使其相互融合的话,也还是救不了这小子!而这味药引,如今的整个苗家之中,就唯有你身上有?”
刘萍闻言,顿时大惑起来,开口问道:“只有我身上有?那时什么?楚刀?”
王长贵摇头,随之抬手指了指刘萍的头顶说道:“我说的这味药引,便是壮年女子头发!”
“啊?”刘萍一听,大感意外的说道:“连壮年女子的头发都能入药?”
王长贵笑道:“天下万物本就相生相克,只要用以得当,万物皆为药!”
刘萍咋了咋舌,随之拽下了跟头发,合着手中的梁上尘一并交给了王长贵。
接过这两样东西,王长贵又道窗台上找了个小碗,将人中黄、梁上尘以及刘萍的头发一同放了进去,用筷子捣均匀了,搓成一粒花生米大小的丸子。随之走到宋太平的跟前,捏着他的下巴,屈指一弹,恰好将这新制成的药丸打入到他喉中。然后按着他的脑门往后一推,只听“咕隆”一声,药丸已然是被宋太平给咽了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王长贵收回手,轻轻拍了拍道:“若不出意外,让这小子休息一夜便没大碍了!”
只因先前刚进屋时,宋太平那发狂的摸样还在刘萍脑中挥之不散,所以致使她有些不信这就医好了他,略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蹲在床边的宋太平说道:“大……大仙,这就可以了?”
王长贵点头道:“行了,不信你看他脸色便知。”
刘萍低头细看,果真见此刻宋太平的脸上的乌青消退,嘴唇也有了些许血红,整个人的气色明显好转,大感震惊之下,刘萍不由感慨道:“大仙,你这药还真管用,这才眨眼的功夫,就立竿见影了!”
王长贵摆手笑了笑,说道:“走吧,今夜且叫他好生休息,待明日天明在问他缘由。”
刘萍点头,随之便打开了房门,此时陈大妈与宋高升还有孙圣葵都是满脸焦急之色的站在门口,见王长贵与刘萍终于出来了,陈大妈急忙上前拉住王长贵的衣袖问道:“大仙,我儿他怎么样了?”
王长贵道:“已无大碍,今夜你就不要去打搅于他了,待明日炖些黑鱼汤给他喝,补补精气,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另外等明天他醒了之后,叫他去孙家府上找我,我与孙老爷有事问他。”
283第二十章第五节
283第二十章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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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家出来之后,王长贵也没再去往孙家,只是让刘萍给德树带句话,让他快些回去,随后便当先回家去了,孙圣葵心知王大仙脾气古怪,也没多做嚷嚷。
宋家离孙家相隔并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孙圣葵与刘萍爷俩便到家了,刘萍将王长贵的话告诉了正在院中玩耍的德树之后,便跟在孙圣葵身后进了堂屋,这时孙季与葛家兄弟还在那里闲谈,但桌上的饭菜、碗筷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见孙圣葵两人回来,孙季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说道:“爹,那宋太平咋样了?大仙怎么没与你们一同回来?”
孙圣葵道:“大仙回家休息去了,太平那娃儿已经被治好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另外……明日早晨你去村里与大伙打个招呼,晚上尽量别走通往青山镇的那条路,就说……就说,总之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孙季急忙答应下来,可心里却暗自想道:“那条路上八成真的有鬼!等会儿睡觉的时候我得仔细问问小萍才行。”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几个也早些去歇着吧。”孙圣葵打了个哈欠说道,随之便转身进了卧房休息去了。
孙季引着葛家兄弟去往厢房休息,刘萍见德树已经走了,唤回清风,让他也回房中睡觉去。最后才与孙季两人一同回了卧房。刚一进房门,孙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萍,那宋太平是不是真的被什么妖魔鬼怪给吓成这样的?”
刘萍点了点头道:“据王大仙的推测,多半是的……并且那把他吓成这样的脏东西,定然是非同寻常,说不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
“啊!”孙季一听,顿时大惊起来,说道:“那大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把那玩意给收了……过几天我还得去趟镇上,到时候难免得走夜路,我可不想也被吓成太平那个摸样……”
刘萍笑道:“大仙已经叮嘱太平他娘了,叫他明早一睡醒就来我家,我想多半就是要向他询问此事,好循着线索收那脏东西吧……对了季哥……”
见媳妇欲言又止,孙季好奇的问道:“咋了?有啥话就说呗,干啥吞吞吐吐的?”
刘萍道:“季哥,如今世道不太平,用大仙的话说,便是凡尘霍乱之气甚浓,那些潜藏于世的妖魔邪灵也都蠢蠢欲动,各方各地都是怪事频发,而我们一沟村四方地界却又是阴山恶水之所,所以……”
孙季接过话道:“所以咱们这怪事可能会更多是不?”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将袖中的楚刀拿了出来,并将其交给孙季手上道:“你常走夜路,且隔三差五的会轮班看守庄稼地,那儿离老坟地又近,所以我怕……总之你还是把这楚刀带在身上我才放心!”
孙季急忙推辞道:“这可不行,你把这玩意儿给了我,那你咋办?你可是俺们村上的女大仙,降妖除魔自当不在话下,少了这东西傍身,怎么与那些鬼怪斗!”说着,便又要将楚刀交还给刘萍。
可刘萍却气呼呼的说道:“我叫你拿着你便拿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孙季一见刘萍给他使性子了,心知自己定然是扭过她,急忙赔笑道:“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放在身上,等改明儿你要用的时候就向我要!”
刘萍见丈夫服软,方才露出笑容来,伸了个懒腰道:“在外头这些日子,整天风餐露宿,真够累人的,还是家里舒坦!”说罢便翻身上了床。
孙季看着媳妇娇憨的摸样,心里痒痒的,加之好些日子没见,甚是思念,嘿嘿坏笑了几声也跟了上去……一夜缠绵自是难免。
第二天清早,太阳刚刚露头,王长贵便来到了孙家,此时起床的只有孙圣葵一人,见大仙来的这般早,脸上神色也是稍有些诧异,随即忙上前去招呼道:“大仙起的好早啊!”
王长贵笑道:“孙老爷不也是吗!”
孙圣葵一听,哈哈笑道:“人老了,入夜就犯困,清晨醒得早,睡得越来越少了,身子也大不如前咯……”
王长贵摆手道:“孙老爷气色极佳,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呐,待过些日子,我替你再配些安神定气的汤药,想来活过百岁也不成问题!”
孙圣葵一听,顿时大喜道:“那就多谢大仙你了……如今时候尚早,你我不妨先杀上两盘?”
“甚好,许多天没碰棋了,我这手正痒痒,今日来的这么早便是这个意思,懂我者还是你孙老爷呀!哈哈……”原来这王长贵一大清早的跑来,只是为了这个!
许久之后,正值两人对弈的不亦乐乎之际,孙季拖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门走了出来,见王大仙正与爹下棋,忙上前问了声早。
可不料两个老头一心只顾棋局,对他却是不理不睬,拿热脸碰了个冷腚,孙季尴尬一笑,随之便去洗漱去了。孙季去后不久,葛家兄弟也先后从厢房走了出来,这两光棍倒皆是神采奕奕,看样子昨夜睡得极好,与王长贵和孙老爷打过招呼之后,便拎起戒刀,在院中嘿嘿哈哈的耍了起来。
刘萍昨夜算是无眠,本想早晨补个回笼觉,却被葛家兄弟的练武声吵得实在难以入睡,无奈之下也只得起床,挂着对熊猫眼走到院中,哈欠连连的说道:“大仙,您来的真早啊。”
王长贵头也不抬的说道:“丫头你私欲未泯,岂能懂我道家养生之说?”
刘萍心知王大仙这是含沙射影的羞自己,抿了抿嘴道:“我本就不是道家之人,哪能跟您比呀。”
王长贵却是直摇头道:“万物众生,存在即为道,你身在五行,活在凡尘,尊人伦、寻天罡,如何不在道中呢?”
刘萍自知辩不过满腹诗书的王长贵,只得认输道:“好啦好啦大仙,我说不过您,您还是专心跟公公下棋吧,别回头输了又赖我打搅您思绪……”
“将军!死棋,孙老爷,你又落马了!”谁知不等刘萍话音落下,便听王长贵如是说道。
孙圣葵哈哈大笑道:“大仙果真乃奇人也,纵使一心两用,也照样杀得我如此大败,佩服、佩服……”
刘萍见状,吐了吐舌头道:“我去替大伙做早饭!”
待刘萍走后不多时,门外又来人了,此番便是那宋家两兄弟,太平的气色好了许多,但还稍显虚弱,走起路来似是没多少力气,需要弟弟在旁搀扶。
这两人一进孙家大门,瞧见正与孙圣葵下棋的王长贵后,便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太平道:“大仙救命之恩,我宋太平永生难忘,日后做牛做马……”
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见王长贵摆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用不得你替我做牛做马,只需帮我做一件事情就足够了!”
宋家两兄弟一听,近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事?大仙请讲!”
王长贵站起身走至太平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脉搏,稍试片刻,随之连连点头道:“你小子身子骨倒是挺硬朗,服下我配的药后,这才一夜便恢复至此已算不易了,起来吧,我们进屋谈。”
正练刀的葛家兄弟也认得太平和高升,见此情形后,也是满怀好奇的随他们一同进了堂屋,各自就做,王长贵开口问道:“太平我问你,你只需实话实说,莫要漏下一点细节,知道了吗?”
太平不是愣子,立马就猜出了王长贵要问他什么了,点头说道:“大仙,您是不是想问我,那天夜里我到底遇到了什么?竟会差点被活活吓死是吗?”
王长贵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太平咽了口唾沫,随之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所见之事!
当天,他推着四百斤黄豆去镇上卖,卖完回家之时太阳早已落山,走夜路对于农村人而言简直是家炽饭,虽说路上昏暗,但却好在月明星亮,并不妨碍他赶路。
怀里揣着黄豆换来的钱,太平正满心欢喜,寻思着给老娘买些啥的时候,却不经意的发现,就在他过了青山河没半里路的时候,本因晴朗的天却突然变了,星月皆被黑云所遮,一阵阵冷彻骨髓的寒气,自路东的几座孤坟方位刮来,一时间,周围当真是陷入了浓墨般的黑暗之中,什么玩意儿也瞧不清楚,更别说脚下的路了。
起初,太平还只以为仅仅是变了天,打起风灯后,便加快了脚步,想趁着雨还没下,趁早赶回家中!可不曾想到,没往前走上几步,却隐隐约约的看着路边坐着几个人,看那穿着似乎还是几个女子,心生怪异的太平暗自想到:“这大半夜的,这几个女人跑这荒郊野岭的路边坐个什么劲?”然而当他联系起刚才无故刮来的那刺骨寒风时,心里便开始有些发怵了。
暗下里,将平车上的那半米多长的大秤杆握在手中,太平又大声的哼起了自创的歌来,用以壮胆,随之便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当他路过那些女子所坐之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瞥眼去看,并在心里数了一下人数,共七人!
这七个低头坐在路边的女子,都是长发遮面,屈膝而坐,身上穿着也尽是浅色长衫,好像是唱戏的袍子一样,然而最为让太平头皮发麻的则是,这七个人虽说挨肩而坐,但却始终无人说话,也无人动弹,就好像是几个纸扎的假人被人摆在路旁一般。
284第二十章第六节
284第二十章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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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极为古怪的七个怪异女子,宋太平心里头更是惊惧不已,一边在心里念着“菩萨保佑”一边冷汗直冒的推着平车往前走着。在途经它们正前的时候,虽说七个女子都没抬头,但他却似乎感觉到有七双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般!阵阵寒意从骨头里往外冒。
这仅有的十来米路的距离,在宋太平看来,却是无尽的漫长,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熬过去的!
将这七个诡异的女子甩在身后,见它们似乎并没什么动静,宋太平这心里方才稍稍安稳了下来,急急的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正准备加快了脚步往前赶的当口。却猛的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来,就像是有人紧贴在自己身后一样。
稍稍侧脸望向七女所在之处,却是大惊的发现,不知何时那七个身着淡色长袍的女子竟然无端的消失了!见此情形后,宋太平更是大骇,寻常人类哪会如此,只怕当真是遇见鬼了!
一边吓的要命,一边不敢放慢脚步,更是不敢乱往周围看,生怕瞧见什么竟是海瑟的东西。宋太平就这么战战兢兢的推着自己的平车,一步腿三抖的往前挪去!这等偏僻夜路,四下十里八里空无人眼,连个过路的都很难遇见,此刻的宋太平心里,果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出几步,又是一阵阴风吹过,但此回却与先前有些区别,这阴风来的古怪,就像是有人拿着把蒲扇,就贴在自己脊背后头给自己扇风无异。再看周遭草木,却是纹丝不动,哪里来的风?
阴风连连不断,直将宋太平浑身的冷汗吹干,在这闷热的夏天夜晚,却令他冻的直打哆嗦,似是到了冬天。
“小哥……”突然之间,一个极为悲切飘忽,却又似是极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神经本就紧绷着的宋太平顿时尿了出来!与此同时,竟情不自禁的转脸往回看去……
可这一看不要紧,身后七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一字排开,不知何时已是站到了自己身后,居中的一个离自己也就一拳只遥!此外这几个女子,脸色苍白,白的邪异,就像是在脸上抹了一层石膏,乃至连双眼皆是翻白,没有一丁点的黑眼珠。
在这荒郊野外的,孤身一人猛然见着这些玩意儿,放做谁恐怕也要吓瘫了吧,那宋太平只是扫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七个女子,便直接失去了直觉,直到昨夜……
听完了宋太平的讲述之后,一屋子的人皆是陷入了沉默,若说正常的闹鬼跳妖,大多都是一只,因为这类脏东西极少成群,所谓孤魂野鬼便也就是这个道理,可这回却同一时间出现了七个,且都是女子之身,这期间到底存在着些什么蹊跷呢?
沉默了少许时候的王长贵,撸着胡须道:“七只鬼魂,皆是女子!怪哉,太平你还记得那天夜里你遇到那些玩意的确切地方吗?且待我前去看上一看。”
宋太平一听,顿时面目惊惧的说道:“啊?大仙,当真还要去那儿?我怕会在碰见……”
王长贵摆手道:“你不必去,只需告诉我位置便可,况且以你现在的体制,若是再叫那阴气入了体的话,就连我也没法再救你一次了!”
宋太平点了点头,却不等他开口,却听身旁的高升说道:“大仙,我知道那地方,无非就是哥晕倒的地儿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记得便好,快快详细说来。”
宋高升挠了挠头道:“那一片地界往返十里皆是荒郊,又没什么好认的东西可作参照,一时半会我也说不确切,要不这样吧,我带您去。”
王长贵目光中夹杂着些赞许之色,点头说道:“你小子就不怕碰到你哥说的那些玩意儿?”
宋太平一听,神色先是稍变,但随即却似是把心一横,点头道:“如今青天白日的,想必那些脏东西也不会出来,再者说不是有大仙您在吗。”
王长贵哑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宋太平道:“大仙,还请你稍稍等俺一下,我得把大哥先送回去,他身子很虚,脚下无力自己没法站稳……”
未等到他的话说完,便听葛五Сhā嘴道:“高升兄弟,你尽管跟大仙去吧,你哥就交给俺了,俺替你送他回家。”
宋家兄弟一听,急忙抱首道谢,随后王长贵便带着高升告别了众人,启程往那通往青山镇的路赶了过去,与之通行的自然少不了刘萍!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如今正值天明,可这路上却依旧是萧萧瑟瑟,走了许久的三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过。刘萍不由好奇的说道:“真奇怪,今儿怎么行人这么少?”
王长贵道:“今儿是半年,想必大家都忙着在家过节吧。”
刘萍和高升二人一听,同时拍了拍脑门儿道:“今天七月二十五,过半年吗!这些日子当真忙晕了,怎么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王长贵脸上一笑,说道:“都只是形式而已,无须放在心上。如今这等紧吧的日子,过个节可得花销去个把月的粮食物什,何苦呢!”
刘萍暗自点头,口上不说可心里却想:“难怪大仙家中每逢过节过年,从不讲究,形同往常,原来也是迫于家中清苦,看样子虽是道业高深的大仙,却也难免会为生计所困呐。”
兀自又走过半个时辰,高升突然指着不远处路边的一棵老槐树道:“大仙、主任,就是那儿,那天晌午我就是在那棵树底下找着我哥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当先走了过去,围着槐树饶了一圈,并伸手在树干上摸了摸,稍后却连连摇头道:“这槐树虽说有些年头了,却生在人气旺盛的路边,难成精怪,其内阴阳均衡,也并无什么怪异之处,依我看来这棵槐树绝非根源所在,那些阴魂冤鬼定是另有居所。”
“另有居所?”刘萍迟疑道:“这四周都是荒地,少有人来,除去一些陈年孤坟之外,便少有其他,你说会不会是那些年代久远的孤坟?”
王长贵摇头道:“那些孤坟早在许多年前我便以阴阳罗盘探查过了,其内尸首早已化作黄土,并无一丝阴尸之气,绝不会滋生灵怪出来。”
“那可就奇怪了,难不成也像那三世冤魂一般,是被人从外地引来的?”刘萍疑惑着如是猜测道。
王长贵没作回话,而是折身下了大陆,往荒地中走去,一边还从怀中拿出了阴阳罗盘,时不时的低头看两眼引针指向。
刘萍个高升两人见状,也忙想要追过去,却突然见到路北隐约的冒出来个人影儿,那人似是骑着个二八大杠洋车子,待稍稍靠近之后,刘萍却是出奇的喊道:“徐大哥?”
那人的确就是徐云德,徐云德老远看见刘萍等人,也是面露惊讶,走到近前后,从车上蹦下来道:“妹子?你们在这干啥?”
刘萍将事情的原委统统说了出来之后,却见徐云德脸上阴云渐浓,沉声说道:“其实我这次要去找你们,为的也是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王长贵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并开口问道。
徐云德道:“老道、妹子,你们应该还记得我家的那个街坊吧,就是因为跟旁的女子乱搞,天天跟媳妇闹仗的那个小邵。”
刘萍与王长贵齐齐点头道:“记得,莫非你要说的怪事与他有关?”
徐云德道:“那家伙昨夜死了!”
“死了?”刘萍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死于何故?”
徐云德脸色有些难看,答道:“今早我见了他的尸首,整个人已不成摸样了,前段时间我们没去山东之前我见他虽瘦,但身上却还有几两肉,可今早一见,却是瘦骨如柴,眼窝深陷,纵使是纵欲过度,短短几日也绝不会变为这等摸样吧,另外我还去了那吴家宅子看了,只觉宅子近处阴气逼人,不像寻常人的居所!”
王长贵听了徐云德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想来那天早晨,我们在你家门口碰到了男子,就是那个小邵了,当日我便见他印堂乌黑,膻中凹陷,皮色青中带紫,此外体内三火皆虚,似是精元虚耗过度所致,不想却死的这般快!”
徐云德瞧了瞧王长贵手中的阴阳罗盘,说道:“你们村中那人就是在此处碰到脏东西了吗?”
宋太平点头答道:“是呀,我哥当天就是晕倒在这槐树底下的,可大仙说这儿并不是那些玩意儿的居所。”
徐云德点头道:“这些老坟,十几年前我还没成手的时候就进过,里头并无古怪,我想也多半不是那里头生出的东西。更何况一来就是七个,我倒觉着是不是有什么道中人暗中操纵?”
王长贵摇头道:“不像,若当真有人操纵,他无端的去寻太平什么事?何况已然是寻到了他头上,却并未对其下毒手,这又所为何故呢?此外,道中有云,路遇孤魂追背,当归新生无念之鬼”
285第二十章第七节
285第二十章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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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长贵的话,宋高升自是明白不了,当下便问道:“大仙,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长贵说道:“据你哥所说,那七个玩意儿当时乃是极近的跟在他背后,可却并没多做其它,这便叫做阴魂追背,乃是尚在迷茫中的阴魂常做之事,新鬼乍起,心无旁骛,尚不知害人,也不明前路,途遇生人,多会尾随其后,若当时你哥只顾赶路,并不回头的话,那这七鬼便会一直跟他去往你的家中,若真是如此的话,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好在你哥回了头,并叫它们吓晕了过去,从而并没引祸回家……但也正因如此使得它们走上了邪道!”
“啊?”宋高升惊惑皆生的叫道。
王长贵拍了拍他的肩道:“这并非你哥之错,换做任何一人被那七个脏东西碰上,后果定然也皆是如此。”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徐云德并没细听,而是四下打量起周遭的野地来,看不许久,却将目光停留在了一处稍稍突起的土包上,面生疑惑的说道:“奇怪,那儿啥时候多了土堆来了?”
众人闻言,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徐云德所说乃是一个平常无奇的小土丘,高不过两米,前后见方也顶多十来米,一眼瞧去,只是一个稍稍高过周围的土堆,没有一点的特别之处,却不知徐云德为何会提起它来。
刘萍见状后,也不免心生疑惑的说道:“徐大哥,这个土堆有什么古怪的吗?”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你有所不知,干我这一行,对地儿的纹理走势是极为敏感的,一旦进过某一处的坟墓,那么对那儿的地势便很难忘却,纵使过了几十年后再故地重游,也还是会立马回想起以往的情形,我记得当年我拿这儿的几座老坟练手之时,这个土堆是不存在的,反倒说还略微有些低洼,那会儿恰逢雨天,那洼处还积了不少水!”
王长贵闻言后,也不由的多看了那土包几眼,说道:“照徐兄弟如此说来,这个土包便多半是后来有人刻意堆上去的?”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走,咱先过去瞅瞅!”
另外三人齐齐点头,随之便一同往那儿土堆走了过去,没及靠近土包,却听走在最后的宋高升一声叫唤道:“哎呦!”
转身望去,只见他弯腰从脚下鞋底抠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玩意,凑近细看,却是一个弹壳,从大小粗细推断,应该是重机枪的子弹,虽说王长贵他们对枪械并不十分了解,但以前曾在用食火鬼吓跑鬼子的帐子里缴获了一些,因此还是能认得出这是鬼子常用机枪的子弹弹壳。
带着疑惑,徐云德掏出漆黑短刀,又在宋高升脚踩的方位挖了起来,两三刀下去后,竟又从土里翻出了几十枚相同弹壳出来。
看着地上这一堆沾满泥污的弹壳,徐云德不由疑云丛生,说道:“这偏僻之地怎么会有这些玩意儿?难道是……”说着便将目光再次投到了身后的土包之上。
刘萍疑惑的问道:“难道是什么?”
徐云德没做声,而是起身匆匆来到了土包顶上,二话不说就开挖起来,王长贵和刘萍以及那宋高升三人不明所以,皆是满怀好奇的围拢过去,只见徐云德刀子翻飞,不下十刀的功夫,众人却听“锵”的一声,是刀子碰上了硬物所发。
徐云德眉头稍动,随之以挖出了的坑洞作中心,向四周拓宽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水泥砌成的弧形圆顶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刘萍第一反应便是墓|茓,随之急忙说道:“徐大哥,这是墓顶封盖?”
徐云德却是摇头,说道:“不是,外层皆是生土,又没白灰铺就,绝非墓|茓,我看倒像是一个碉堡!”
联系起刚才在地里头挖出来的那些弹壳,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王长贵道:“当年鬼子的确喜造碉堡,此处虽处荒野,但守着要道,以那些小鬼子的个性,在此建造工事也不无可能,徐兄弟,能否找出入口?”
徐云德点头道:“这个简单,你们先等我片刻,我去取个家伙过来。”说罢便转身跑向路上,直奔那辆洋车子去了。来到车前,只见他抓着车子的大梁,顺时针一拧,随之用劲一拉,却硬生生的将其掰了下来,细看之下,只见那截大梁一端竟是个精钢打就的三角小铲。
拿着“家伙”徐云德匆匆的又跑了回去,照准先前挖出来的坑洞便继续往底下深入探去。外层那水泥灌成的圆弧封顶,没用几下便被凿开,内里一层则是红砖砌就,当徐云德一眼看着这红砖时,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古时之人建造坟墓用的都是青砖,这等红砖只是近些年方才兴起来的,况且当时的人建墓也极少有用它的。
较之水泥而言,砖层更是好挖,徐云德只用了三两根烟的功夫,就在这“土包”上头开了一个可容一人钻入的洞来,洞口一通,顿时一股极为刺鼻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探着头往下看的宋高升猝不及防,深深的嗅进去一大口臭气,立马被顶得往后退了十来步,险些跌倒,立住身形后连咳嗽了许多声才缓过气来,说道:“好臭哇!”
刘萍此刻也是眉头紧锁,并开口说道:“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想必这下头有死尸,鬼子被打退已经几个年头了,此地潮气又重,若里头的死尸真是鬼子的话,如今多半是烂成白骨了吧。”
王长贵沉着脸道:“下去瞅瞅!”说着,便当先跳了进去,徐云德见状,冲刘萍点了点头,随即也钻进了洞中。
见这两人似乎对那恶臭并不在意,宋高升满脸惊诧的看向刘萍,说道:“主任,你……你不会也要下去吧,这么重的味,哪能受得了?”
刘萍却是微微一笑道:“高升兄弟,你先在外头等着,我随大仙还有徐大哥进去瞅瞅,一会儿就出来,你要是觉着臭的话,就去远一些。”
不等宋高升再次开口,刘萍便也是跳进了洞中!三人方一进洞,便觉一股寒气袭来,与此同时,洞里头的腐烂臭味更加浓烈,且洞内又湿又暗,加上恶臭,绝不是个什么好去处,好在刘萍他们比之更难闻的味道都见识过了,所以并没在意。
放眼在洞中打量了一圈,三人便确定了这儿就是一个碉堡了,里头桌凳皆有,虽以腐烂的不成摸样,但还能看出摆设布局,靠左手边的洞壁上,横七竖八的放着五六杆步枪,甚至还有几枚未曾用过的手雷,皆以锈透,不能用了。
碉堡顶端,有一楠木横梁,约莫得有大腿粗细,贯穿整个圆弧封盖,那多半是承重所用,横梁上挂着几条拇指粗细的尼龙绳套,绳套上拴着的却是几具已经腐烂的尸骨,筋肉尚且没有完全烂掉,还有些浓汁腐皮粘在骨头上,恶心非常。
从那几具尸骨的头发看来,尽数都是女子,另外绳索的数量也恰巧是七根,只是七道尼龙绳索上只有四具尸骨,另外三具则是零散的倒在绳子下方,按理说尼龙绳很难腐烂,可这三根却为何会自中间断掉?刘萍心中有些疑惑。
徐云德对尸体并不感冒,他走向最近的一具跟前,以短刀挑了挑尸骨上还没有完全烂掉的碎布,随之又蹲身拨弄了几下那三具散落在地上的碎骨,随之说道:“原本这七个尸体都是挂在上面的,只因其中三具的绳子被老鼠之类的东西给咬断了,所以才掉落下来,而这零散的碎骨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摸样,我想多半也是老鼠所为!”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这七人皆是女子,却被吊在鬼子的碉堡之中,想来定是被那些畜牲掳来糟蹋的妇女,泄了私欲后,便将其吊死与此,走后也没做理会,乃至成了如今这幅摸样。”
刘萍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就唯有鬼子才能做得出来了吧……对了,大仙,徐大哥,吓倒太平的也是七个女子摸样的玩意儿,这儿也恰是七具女尸,你们看吓晕太平的七个玩意儿会不会就是这七个人的魂魄呢?”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说的极有可能,只是这七人死了几年,却为何直到现在才出来作怪?”
王长贵此时却是细细的看着碉堡四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东西,许久过后也没见有所收获,随之又去往那已腐烂的木桌木椅之处,蹲下身开始翻找起来。
徐云德和刘萍见了,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对视了一眼后,徐云德上前问道:“老道,你在找啥呢?难不成鬼子的地方还有什么宝贝?”
王长贵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埋头翻找,徐云德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蹲下了身子,学着王长贵的摸样开始在那堆烂木头中找寻起来。
刘萍见无事可做,便走到零落的骸骨旁,将其平凑完整,也算是还它们一具“全尸”吧……
突然,王长贵“咿”了一声,随之从那堆烂木地下捏出了一个物件来,徐云德和刘萍见状,急忙围了过去,只见王长贵找出的东西却是一尊小巧精致的玉佛像!
286第二十章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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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枚精巧的玉佛,徐云的不由好奇的问道:“鬼子也信这玩意儿?”
王长贵道:“佛教广为流传,鬼子的国度也难免会有信徒,但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我猜这东西多半不是鬼子的东西,而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所佩戴之物,是被鬼子给抢去的吧。”
刘萍问道:“大仙,你是怎么得知这些破烂的桌凳下会有这玉佛的?”
王长贵道:“只是猜测,起初也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物件,不过如此一来,也就更确定了我的推测。”
“什么推测?”刘萍个徐云德一听,立马异口同声的问道。
王长贵答道:“我们暂且权当那些吓倒太平的正是这七个女子阴魂,她们几年前尽被残杀于此,化作孤魂,却被这玉佛镇住,难以逃脱此间,可奈何几年之间,七女鬼身上所散出的阴气日积月累,最终玉佛压制不住,从而使其逃出生天,恰巧路遇太平,并将其吓倒,而如今那城里吴家的几个外来女子,我想多半便是这七女鬼所化!”
徐云德闻言后,继而又疑惑起来,说道:“老道,我曾听说人是怎么死的,那么死后便会化作什么样的鬼,比如淹死的人魂会成溺死鬼,吊死的则是吊死鬼,这里七个女尸既然都是被吊死的,那么死后也多半该是吊死鬼才对,可为何竟都变成了如花似玉的女子去勾引男人?”
王长贵回脸看了看身后的几句尸骨,说道:“这七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等谁也拿捏不准,若是被糟蹋致死,而后才被吊了上去的话,那么化作放浪的勾魂鬼也不无可能。”
刘萍点了点头道:“大仙,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直接去镇上吴家?”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暂且不急,姓邵的男子已经死了,就算它们又勾上了旁人,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被要了性命,我们先回去,待我准备些物件之后,咱再去会会它们。”
随之,三人挨个从碉堡中爬了出去,一直在外头等着他们的宋高升见状,急忙跑了过来,张口便问:“大仙,这里头到底是啥玩意啊?不会真的有死尸吧?怎么会这么臭呢?”
王长贵点头道:“这本就是一个鬼子留下来的碉堡,里头有几具死尸也实属正常,时间久了尸体**,自然会有恶臭,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日过半年,咱还是赶回去吧。”
这话自是王长贵替刘萍与宋高升所想,所以才会这么说,若是他一人在此,绝不会惦记什么半年不半年的,这些节日对他来说根本是形同虚设……
而后,徐云德又找来些石块将那洞口堵住,并用泥巴盖上,以免被旁人发现,只因里头的景象太过骇人,那些尸骨虽都不是活物,但换做寻常人瞧了,保不齐比见着真鬼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一路上,宋高升似乎对于吓晕哥哥的玩意儿还耿耿于怀,忍不住问向王长贵道:“大仙,刚才的那个碉堡里头,是不是吓晕俺哥的那些女鬼的老巢啊?你们在底下除了尸骨之外,还有没瞧见什么其它的东西呀?”
王长贵摇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问之事,另外等回去之后,且莫要向旁人提及那个碉堡,若有人问起今日找到了啥么,你就说我不让你说便可,知道了吗?”
宋高升点了点头,此外与他们一同回村的还有徐云德,徐云德对节日也没有什么概念,他乃是盗墓出身,遇着有活儿的时候,莫说是半年了,就是春节也未必会呆在家中正儿八经的过,所以也没有忙着回去。
一行四人很快回到了村中,此时正午刚过,日头还高,那时候农村没风扇,更别说空调了,所以一到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会跑去靠水的树下乘凉,每当这时,一些会讲故事的人便会给大伙说上几段,一沟村中,最会讲故事的便得当属丁二他爹了。
话说这丁老头也并不识字,可他口才却极好,加之年轻时候走过南闯过北,见闻也多,讲起来的故事大伙都爱听,所以一旦他出来开讲,那么丁二家门前的那棵大柳树下定然会聚满了人,这回也不例外。
刘萍、王长贵和宋高升三个本村的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了,可徐云德还是头一回见,看着那柳树底下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不禁好奇的问道:“妹子,这些人跑这坐着干啥?”
刘萍笑着替他解释道:“徐大哥,你有所不知啊,丁二他爹可是咱村里最会讲故事的人,每当他一开讲,他们家门前定然会是这番摸样,不信你过去听听。”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将洋车往路边一放,随之对王长贵他们说道:“老道、妹子,你们先回去准备,我在这听听丁二他老子都讲的些啥,咋会有这么些人跑来听!”说罢,便兴冲冲的往人群中挤去。
刘萍与王长贵见状后,相视一笑,随之便各自回去家中,刘萍本就没什么事,但既然王长贵说要回来准备,那么她也寻思着回来一趟,把事情跟公公说一声,也省得他老人家惦记。
再说徐云德,挤到前头之后,见那丁老头恰好要开讲了,便兴致勃勃的席地而坐,侧耳听了起来。这回,丁老头讲的是他年轻时候的一段亲身经历。
当年丁老头还只有二十几岁,在外省的一个煤矿上做背煤短工,活儿又重又累,一天下去,每个人最起码要从煤窑下头驼两三吨的原煤上来,所以说到了夜间休息的时候,长短工们睡得都很死。
当时与丁老头一同干活儿的有个人也是江苏的,名叫房生,比丁老头小半年,这房生当时有个绰号叫做黑蛋,原因就是他长得又黑又矮,但此人却是浑身精肉,壮硕的很,且力大无穷,用丁老头自编的话讲,叫独拉九牛,难穷其力。由此可见这人的力气有多么大!
而丁老头所要讲的事情,便与这个黑蛋有关。有句话叫个子矮的都是被心眼儿坠的,这个房生便也应了这话,他脑子精明的很,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心眼,一般人鬼不过他,与他一同干活的劳力们,大多都在他手上吃过亏,只因丁老头与他是老乡,所以房生对丁老头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占过他的便宜。
有天下午,干完了一整天活儿的劳力们从矿上下来,正吃饭间,房生却把丁老头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看准四下无人之后,才神神秘秘的说道:“老丁,今儿在窑下头,我瞅见一块石头,当时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块原玉矿石,这东西在世面上可值钱了,咱若把他给弄出来的话,何苦还用在这遭罪受?”
丁老头当时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急忙问道:“此事当真?你不会看走了眼吧?”
房生满眼欣喜的说道:“绝对不会看错,两年前我就见人在矿上寻着一块,当是被监官给拿去了,那家伙当时那满目精光的摸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事后不多久,那个监官就甩手不干了,据说成了一方财主!”
年轻时候的丁老头一听,自然是动心不已,开口便道:“房老弟,你有啥点子没?从窑洞里搬块石头出去,那定是要惊动人的,若被旁人瞧去了,咱可就竹篮打水,到时候别说发财了,没准儿还得吃顿毒打……”
那房生却说道:“老丁,这个你放心,点子我都想好了,我一人难以成事,见你我本是老乡,自从到了这矿上干活,对我也还是不错的,所以才决定找你合伙发财。”
丁老头连连点头道:“老哥我先谢过你了,日后咱若真发了财,你老哥我定不会忘记你房老弟……只是你想的是啥点子,快快说来我听听。”
房生闻言后,便附耳对他说道:“明日晌午我先把玉石矿藏在煤篓子底下带出来,然后将其埋在煤堆里,到时候我会做上标记,待午时吃饭的当口我便找监官告假,就说家中老母重病,你只需等饭后回去矿上,用衣物把那玉石矿包好,我再以替你往家中捎东西为由去寻你,从你手上接过包裹后就直接放进箱中带出去,一旦成功,后天一早我便回来找你,就说你家中急事,这样一来,你我不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闷声发大财了嘛!”
丁老头闻言,连连点头道:“妙计、妙计,房老弟你脑子果真灵光,这么巧的计策都想的出来,老哥我真是佩服啊!”
那房生摆手笑道:“老丁你先别急夸我,这事还没成呢,等咱两带着玉石矿成功出去之后,你我在乐呵不迟!”
故事讲到这儿,徐云德便觉有些淡然无味,可见旁人却个个都听得入迷,况且天儿还正热,这靠水树下倒是凉快,于是便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去,却没想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丁老头喝了口浓茶,继续开讲。
两人又商定了细节,确保了旁人绝难看出端倪之后,方才散了,对于当年的丁老头而言,此事真乃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激动的他甚至一夜都没能合眼,第二天却依旧是神采飞扬,满身干劲儿。
到了午饭时,房生果真依照昨日定下的计划开始实施了,首先他顺利的请下了事假,饭都没吃便回房收拾行礼去了,丁老头见状后,趁人不备之际,急急的赶去矿上,将那玉石矿用衣物严严实实的包好,事情发展至此,已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奈何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当两人的计划顺利进行的当口,却是出了异变。
287第二十章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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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老头刚刚把玉石矿包好之后,却突闻窑洞的方向有人呼喊:“失火啦!快救火呀……”
顷刻间,整个矿上乱了,要知道煤窑失火,那可是大事,地底下矿层连绵不绝,谁也无法估量矿脉有多大,若是叫火势失控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近千个矿工抬水的抬水,卸煤的卸煤,但那个年代的防范措施哪比的上现在,更别提什么消防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见窑洞出窜出了火苗来,且火势越来越大,脚下的地就好比是火上油锅,叫人难以落脚。
“快撤吧,火势拦不住了,再不走,大伙儿都要被烤焦了……”纷乱之中,突然有人这般喊了起来。
旁人一听,顿时丢下了手上的家伙、水盆,一窝蜂的往矿场外跑去,丁老头也是如此,但却不舍放下玉石矿,抱着几十斤沉的包裹跟在人群之中,跑了出去。
转眼的功夫,整个煤矿成了火海,滔天的大火似乎把天空都给烧化了,纵使站在数百米外的山坡上,众人还是感到了灼热的火狼,阵阵扑面,令人心生畏惧,所谓水火无情,丁老头当时见着那如同海啸般的滔天大火,方才深深的体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按理说,趁着骚乱,丁老头当时完全有机会抱着那玉石矿逃走,到时候自己独享荣华,岂不快哉……说实在的,当时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未等动身,便打老远瞅见一个白胡子老和尚,捏着念珠缓缓走来。
那老和尚沉着眼皮,穿过近千矿工,直直的走到了丁老头身前,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随之说道:“施主,你怀中抱着的乃是大凶之物,这场大火,便是因此物现世所致,还请施主交与贫僧,好让贫僧以无上佛法度其苦厄。”
旁人一听,顿时围拢过来,有人责问道:“小丁,你怀里抱着的到底是啥,还不赶紧交出来?”也有人喊:“原来是这家伙纵的火!”
这是,监官也排众走了过来,当时的那监官姓段,叫段天虎,乃是丁老头远房表叔家的大儿子,所以对丁老头还是不错的,他说道:“表弟,你到底拿着啥东西?”
在周遭一众人凶狠的目光中,丁老头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但却并没提及到房生,算是一人将事端给扛了下来。
那老和尚一听,点头说道:“欲乃人之本性,这位施主会这么做也实属人之常情,还望诸位莫要怪罪于他,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丁老头当时一听老和尚这么说,立马便把怀里的玉石矿给交了出来。
老和尚从他手中接过之后,双手合十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劳烦施主随我去趟庙中走一遭。”
丁老头心知自己若继续在此待下去的话,那些矿工绝难绕过自己,干脆就随这老和尚走一遭,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想必这老和尚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如是想着,丁老头便随那合上一起去了山后的一座名为元山寺的庙宇之中,虽说是座寺庙,但却只有破屋几间,着实简陋的很,也没什么香火,整座庙里,除了这个法号叫空明的老和尚之外,就还有一聋哑老人,并且还不是和尚,顿顿不离辛辣荤腥。
那老和尚将丁老头带进庙里,解开了包在玉石矿外头的布包衣物,随之却是找来了一长柄大锤,毫不含糊,照准玉石矿便砸了下去。
只听“哐”的一声响,玉石矿应声而碎,定睛看去只见矿石里头竟有一婴孩手掌大小的翠色温玉滑落而出,若说玉石,丁老头也见过不少,但这未经雕琢的原玉竟就如此润滑青郁的,却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老和尚捡起翠玉,随之便邀丁老头一同进了内室,这间房里入眼便是南墙上的佛祖塑像,塑像面目安详,让人看了之后,心中也随着升起平和之意,心境絮乱的丁老头顿时便平静了许多。
那老和尚将玉石放在佛像的香案上,随之转身对丁老头道:“施主,今夜还请你与我一同诵经,来化解此物上的邪气,这期间心要至诚,意要至坚,心无杂念,境无歪欲。你且记下了吗?”
丁老头一听,自是泛起了难为,挠头说道:“老师父,不是我不肯,只是我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你要我如何念经啊?”
老和尚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这倒不碍事,你只需重复念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浮生即多是,诸如万法空。’便可以了。”
丁老头满口答应,随之便挨着老和尚,坐在蒲团之上诵起经来。如此过了一夜,于次日清晨,老和尚当先起身,从香案上取下玉石,随后又要丁老头去床上歇息。
丁老头虽不明其意,但却困的要命,也不推辞,翻身上床,蒙头便睡。这一觉睡得极其深沉,醒来之后已是深夜,屋外虫鸣蛙叫不绝于耳,屋内香雾缭绕,略显昏暗,可当丁老头瞥见那正坐在桌前的老和尚时,却是震惊的看到他身上似乎正泛着淡淡精光,恍惚间却像极了佛祖显灵!
“施主,你醒啦,一脚睡得尚好?”不等丁老头出声,那老和尚便转过身来,一脸慈祥的问道。
年轻的丁老头当时有些呆傻,愣愣的点了点头道:“好……好极了!”
老和尚稍稍点了点头,随之便又转过身去,忙活起手中的事情来,丁老头觉着好奇,便下了床走了过去,只见那老和尚正握着刻刀,竟是将那翠玉刻成了一尊精致的佛像!此刻虽没完工,但已经出具形态了,惟妙惟肖,手艺叫人惊叹。
没用多会儿,老和尚便完工了,随之起身将那佛像交给丁老头道:“施主,此物你只需戴在身上,日后不论丢失或是遭盗都莫要过问,四十年后持此物者会有一劫,若无贵人相助,乃是九死一生,若遇高人,那便是仙缘。”
丁老头闻言,顿时摆手道:“那我还是不要了。”
老和尚却道:“你若不要,只需三日,必有血光之灾,那可是十死无生之大难,施主你好生考虑一下吧。”
想起先前这老和尚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金光,丁老头不由对他的话信了八分,但还是稍有迟疑,抬头看了看老和尚的脸色,见他满脸慈祥,绝不像那种招摇撞骗,心口胡扯之人,最终还是横下一心,将那玉佛收下了。第二天,便匆匆的告别了老和尚,下山而去。
故事完了,丁老头又喝了口茶,随之抬眼瞅了瞅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大伙儿都回去造饭去吧。若是还想听我讲,等明儿下午再来这儿吧。”
围在柳树下的众人却都还听的意犹未尽,就连徐云德也是如此,突然有人扯着嗓子问道:“丁老,您那尊玉佛如今还在身上吗?至今想必也该有四十年了吧,您遇到大难了还是遇着仙缘了?”
丁老头一听,却是哈哈一笑道:“那玉佛在我身上只不过留了三两个月,便在我回乡之后就遭人盗去了。”
“哄人的吧!哈哈,还佛祖显灵勒,丁老您当真能扯……”农村人都这样,故事虽说好听,但听后却都会这般起哄作乐,丁老头对此却也习惯,并不放在心上,与大伙嬉闹了一会儿便会家去了。
旁人见时候着实有些晚,也纷纷搬着小凳,拎着水杯各自散去,徐云德也去推起了洋车,去了孙家。
此时刘萍正在院中洗米,见是徐云德来了,忙起身招呼道:“怎样徐大哥,丁老讲的故事还中听?”
徐云德连连点头道:“不错,比起茶馆里说书的要好多了,真没想到你们一沟村尽出才人呐!一个不识字的老头,却能编出这些好故事来,若识字的话还不出书……”
这时,孙圣葵从堂屋走了出来,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那丁老头讲的事情可不是编造出来的,他年轻那会儿走南闯北,见识非凡,阅历极广,这些事情尽是他的亲身经历呀,只是他人样貌生的不怎么起眼,讲出来的故事信者很少,时间长了,他自己也就随它去了,就当自编的故事说与人听,也算是回忆过往了吧。”
徐云德闻言,惊异道:“那丁老头当真有那些经历?我还真看走了眼!”
孙圣葵哈哈一笑道:“徐兄弟,实不相瞒,咱一沟村地界可谓是藏龙卧虎啊,像什么洪拳传人、清末武状元后人、就连那宋家的两兄弟,你别看太平险些叫脏东西吓死,但那小子九节鞭却是耍的像模像样,拿手绝活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徐云德暗自咋舌道:“真没看出来,孙老爷,你们一沟村怎么这么多狠角儿啊?以前从没听闻过。”
不等孙圣葵回答,却听刘萍抢先说道:“徐大哥你也知道,咱这地界许多年前乃是荒无人烟之处,后来不断有人乔迁至此,那些人中不乏一些混江湖的高人,也都是满身技艺却无处施展的没落客,厌倦了烦心劳苦的日子后来到这里,并在此扎根,一心只想平静安稳的过生活,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城南六村。而那些高人之后,自然也都多少会些祖上留下的把式咯。”
徐云德点头答道:“原来如此啊……”随之又嘀咕道:“照此说来,那丁老头所说的玉佛也是真实存在的了?世上真会有那种玄乎的玉石?”
“徐大哥,你说什么玉石啊?”刘萍好奇的追问道。
288第二十章第十节
288第二十章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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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道:“哦,是刚才听那丁老头讲的,几十年前他在煤矿底下挖着一个玉石矿,这矿石一出世便带来了火灾,最后被个老和尚雕成了一枚玉佛。”
刘萍闻言点了点头,却并没将其放在心上,转而又对孙圣葵道:“爹,今晚过半年儿,我去炒几个菜,王大仙家里头极少过节,不如一会儿把他师徒俩也叫过来吧,正好徐大哥也在,你们爷几个喝几盅?”
孙圣葵点头道:“行啊,等会孙季回来了,我就叫他去请王大仙爷俩过来。”
许久之后,孙家堂屋,一张方形大桌,团团围坐着七口人,因孙清风他姐姐去了姑奶奶家,近日内不会回来,所以这半年儿也没有在自家过。吃饭时,徐云德突又想起了丁老头的那个故事来,于是便开口问道:“老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玉石,能给人带去灾难的?”
王长贵稍一细想,随后说道:“确实有那么一种石头,与玉相仿,但质地色泽却比寻常的玉石要坚硬且圆润的多,这种石头极为罕见,名为孽障,相传秦皇刻就的传国玉玺,也就是那传说中的和氏璧就是这孽障之石。徐兄弟为何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徐云德将从丁老头口中听来的那个故事大致的说了一遍,随之又疑惑道:“不知道丁老头碰到了那玉石是不是老道你口中说的孽障之石?”
王长贵闻言后,却突的满脸生疑道:“你说丁二他爹?”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是呀,你认得他?”
王长贵点头道:“我从二沟搬来一沟村的时间也不短了,村里的人自是都认得,只是从未听闻过丁老头讲过这档子事!”随之抿了一口酒,又接着说道:“待会儿徐兄弟与我去趟丁家,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那丁老头。”
徐云德点了点头。
饭后,众人又小聊了片刻,王长贵便于徐云德起身告辞,一同去了丁家。此时丁家也是刚收拾了饭桌,听闻外头有人叫门,丁二他媳妇秀丽疑惑的喊道:“谁呀?”
“是我,王长贵!“王长贵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丁家人一听,顿时惊奇起来,王大仙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半夜的跑来自己家做什么?丁老头此时也是满心疑惑,忙叫儿媳去开了门。
王长贵当先进了堂屋,一见着丁老头,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丁老哥,我今夜前来你家中,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听说下午徐兄弟在你家门前听你讲了个关于一枚玉佛的故事,你还曾记得那玉佛是个什么摸样吗?”
丁老头立马点头道:“自是记得,敢问大仙,怎么突然向我问起这事儿?”
王长贵没有直接作答,而是从怀中把那枚在碉堡中找到的玉佛给拿了出来,递给了丁老头道:“老哥,你且看看是不是这枚?”
那丁老头的眼神乍一落到玉佛之上,脸色顿时骤变,颤着手将其接了过去,走到油灯前对着灯光仔细的看着,同时说道:“就是它M是这尊玉佛,四十四年了,真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着它……”
徐云德见状,颇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不会真这么巧吧!丁老叔你可看仔细了,这当真就是你故事里讲的那个玉佛?”
丁老头回话道“不会错的,这枚玉佩虽说只跟过我三个多月,但我是亲眼看着那老和尚将其刻出来的,绝对不会认错!大仙,敢问您是如何得到它的?”
徐云德闻言,又疑惑的问向王长贵道:“老道,你咋会猜到这块玉佛就是丁老说的那枚的呢?”
王长贵道:“这玉佛是我们无意间所得之物,它曾被道深的老僧开过光,以它的灵力绝不会被七个新生的阴灵所击败,起初我也并没在意这些,但当此物一入我手之时,便觉内里一股邪气似欲破壳而出,幸好被佛的灵气给封印住了,下午我在家中又以灵符试了一试,见这玉佛确实不是寻常之玉所刻,当下我便猜测这石头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孽障之石,恰巧晚饭时又听徐兄弟你讲了丁老弟的故事,所以这才起了疑心。”
徐云德一听,不由感慨道:“天底下还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也太他娘的邪乎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觉着此事过于巧合,随之又问道:“丁老哥,当年那和尚有没有给你留下些其他的话?”
丁老头答道:“有的,那老和尚我说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唯有将这玉佛带在身上,才能消难,而后还说这玉佛不论是被偷了还是被盗了,都不要去理会,此外四十年后,这玉佛不论在何人身上,都会给其带去极重的灾难,是十死九生的!除非碰见高人替他消灾解难,那便是极大的仙缘。”
王长贵一听这话,脸上神色更显凝重起来,随之若有所思的说道:“丁老哥,这玉佩暂且先交给我吧,等过些日子我自会归还与你。”
其实那丁老头原本也并不想要,忙将其交给了王长贵,并摆手道:“大仙,这玩意早在几十年前就丢了,我也无意找回,如今在你手上,你就只管留着吧,不用再还给我了。”
王长贵接过玉佩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时候不早,就不耽误你们休息了,徐兄弟我们走吧。”
离开了丁家之后,徐云德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老道,那丁老头说这玉佩乃是他四十四年前丢的,而那个老和尚却说四十年后拥有这玉佛之人会有血光之灾。碉堡里的几具女尸死了也差不多四年,也就是说四十年的关卡,玉佛很有可能就在七女之一的身上,照此说来那七个女子之死,便极有可能与这玉佩有着莫大的关系!”
王长贵点头道:“是呀,这孽障玉石乃是大凶之物,古时既然能克国败亡,而今克死几个人也实属正常,只是那几个女子却是时运不佳,撞到了这必死的枪口之上了。徐兄弟,此事缓不得,既然那七只女鬼与孽障玉石争斗过四年之久,难免会被邪气所熏,如今逃出生天,若被它们寻得契机,化作什么大魔巨恶之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徐云德面色一沉,忙点头道:“既然如此,咱这就动身去镇上吴家!”
王长贵道:“我在村头等你,你且去孙家跟孙老爷打个招呼,以免他不知你去向,会担心,若刘萍那丫头要与我们同去,就只管让她来便是。”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便当先往孙家跑了去,王长贵则直接去了村头。农村的夜本就特别寂静,今儿又是过半年,家家户户都闭门在家过节,乡村小道上更是难见人迹,加上稍有些阴天,月儿被黑云所遮,所以更是平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王长贵蹲在村头等了不一会儿,便瞅见徐云德晃晃悠悠的骑着他那辆洋车,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身后却并没见着刘萍的影子,稍惊道:“怎么?丫头没来?”
徐云德却是摇头道:“妹子没在家,听孙老爷说我们俩走后不久,村里的什么小兰便去了他们家,说她丈夫二奎两日前去了镇上,走之前跟她约定好了今日会回来过节的,却等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儿,加之前几天宋太平那事儿,小兰又有些害怕,所以便去找了孙季,叫他帮忙找寻丈夫。这会儿,孙季跟妹子多半就在去往镇子的路上呢!”
王长贵闻言,忙道:“原来如此,那咱也快些赶路吧,今夜月黑风高、乌云蔽天、气闷水静,乃是大凶之象,保不齐会出人命!”
随之,徐云德带着王长贵,卖力的蹬着踏板,可没出几步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然是链条断了。
“真他娘的撞邪了,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徐云德稳住身形,揣了几脚洋车,骂咧咧的说道。
王长贵却是面色凝重,沉声道:“徐老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先且别去理会你这洋车了,我们需得抓紧时间赶去镇上才行。”
弃了车子,两人以脚代步,一路疾行而去,速度却也并不比骑车慢上多少,可却一路走来,他们并没有瞧见刘萍夫妻俩的身影儿。
直至进了镇上,却在空旷旷的街道上,瞧见了三个人,隐隐绰绰的迎面而来,这三人正是那刘萍夫妇与一沟村的小兰。三人面色皆显凝重,无人言语,似是遇到了难事。
徐云德见状,急忙迎了上去,开口便问道:“妹子,你们没找着二奎?”
刘萍点头道:“没有,他走的时候跟小兰说是去镇上的三婶家帮忙盖屋,可我们方才去了他三婶家中,却听他三婶说二奎昨天就已经回去了!”
“什么!昨天就走了?那这一整天他能去哪儿?”徐云德闻言大惊的说道。
情绪低落的小兰哭哭啼啼的说道:“二奎他跟我说好的今天回家过节,可都这么晚了也不见人,到底是叫人给绑了还是咋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这般无故的消失了呢……”
王长贵走至众人近前,与刘萍和孙季稍稍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之便对那小兰说道:“你拽一撮头发给我。”
小兰一听,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王长贵,又转眼瞧了瞧刘萍,刘萍说道:“妹子,你就按大仙说的做,他一定有办法替你找回丈夫的。”
听刘萍这么一说,小兰毫不犹豫的揪下了一撮头发,并将其交给了王长贵手中。
王长贵接过小兰的头发,接着又说道:“把你跟二奎的生辰八字都报上来。”
小兰闻言,也急忙照做。
随之只见王长贵蹲下身,将小兰的头发放于地面,又从腰上布包中拿出一炷引魂香,引燃之后Сhā于头发正前,紧接着又掏出了张玄黄字符烧了,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片刻过后,在字符烧尽之时,只听他轻声吐道:“疾!”
289第二十章第十一节
289第二十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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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只见那地上的头发竟然无风自动起来,一点一点的想东北的方向滑去,王长贵见状,急忙将那头发的一端抓在手上,随即对众人说道:“随我来。”
不明王长贵这是用了什么法门,就连徐云德都觉着新奇,一边跟在他身后走着,一边开口问道:“老道,这是啥法术啊,单靠这头发能循着二奎?”
王长贵没有理会与他,只是循着那头发的指引穿过数条街巷,直直走到了一处极大的宅子前。
见王长贵在这儿止住了脚步,徐云德大感惊讶的说道:“怎么会是这吴家宅院?”
王长贵一听,眉头顿时皱了皱,沉声说道:“看来那二奎也着了这些女鬼的道儿了!”
一听“女鬼”二字,小兰顿时惊叫出声道:“鬼?大仙您说二奎被鬼抓走了吗?”随之“噗通”一声跪在王长贵跟前苦苦哀求道:“您一定得救我们家二奎呀,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娃儿不能没爹呀……”
王长贵伸手将其拎了起来,说道:“降妖除魔本是我份内之事,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会任由这些妖邪之物为非作歹的。”
小兰一听,急忙抹着眼泪,连连点头道谢。
徐云德道:“这宅子里头有七只女鬼,且又被那什么孽障之玉的邪气熏过,道行深浅难料,老道你可有什么万全的法子没有?”
王长贵稍稍摇头,随之抬眼细细的打量起这占地不小的吴家宅院来,但见这整座宅子建的极巧,青山镇本就靠海较近,往东不过十几里便是哼了,东风常年不断自海上吹过,而这吴家宅院却有恰好建在这整个镇子的上风口。
另外建造房屋大多讲究一个“正”字,也就是说人们在盖房子的时候,都会让屋子正南正北坐落,可这间宅院,却略微有些偏差,大门虽说也朝向南面,但却稍稍有些偏西,王长贵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同时在心里暗自推算,随之对刘萍说道:“丫头,我若要你在这吴家周围布下一个玄门阵法,使得阵中昼夜颠倒,阴阳更替,你可有把握?”
刘萍闻言后,一边细细的看了看吴家宅院,一边说道:“这座房子布局很是巧妙,盅繇科上说万物皆遵循阴阳、八卦,不离五行,就连市镇也不例外,我若将整个青山镇归于八卦之内来看,咱们所在之处便乃是艮宫之所,也就是是山之所在。艮宫属土,乃是八门中的生门,阵中阳气由生门而入,阴气自死门而出,若照此道理来看,这儿本应就是阳气最旺盛的地方。”
王长贵道:“道家八卦乃遵从一门换位,八门皆换的逻辑,形如佛家所说的一法通,万法皆通,这儿既是艮宫入阳之门,那么要想使乾坤逆转,阴阳互换的话,只需将生门转为死门便可,丫头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萍连连点头道:“正是……”可话未说完,脸色却是大变,只见他眉头紧皱的说道:“可是大仙,生门艮宫五行属土,可那死门坤宫五行也是属土,我们需如何才能使其互换呢?”
王长贵撸着胡须道:“真不知那建此宅院之人是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举,竟会将一座简单的屋子建如此玄妙!若此情形换做道中旁人,定是无解,可今日来此的却是我王长贵,这等手段恐怕就要相形见绌咯!”
“大仙你有法子?”刘萍惊奇的开口问道。
王长贵微微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纸傀符,转身对小兰说道:“一会不论你见着什么,都莫要惊慌,就算害怕,也万万不能喊出声来,要不然的话,惊动了这宅子里的恶鬼,莫说救你丈夫了,就连你恐怕也要被捕了去!”
小兰一听,急忙点头答应下来,虽说也是惊惧万分,可救夫心切,所以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了。
王长贵见状,便没再理会与他,抖手唤出了食风鬼,并随着暗自念起密咒,给它下达了一道指令。
食风鬼得令之后,掉头便走,径自跑到吴家宅院大门口,裂开大嘴便开始吸起气来。随后,王长贵又唤出了傀符食火鬼,并也给它下达了一道指令,但见那得令后的食火鬼,立马隐去了身形,不知去往何处。
紧接着,王长贵也没做停留,拿出九张玄黄字符,连连甩手,将其分别打在了宅院八方,唯留下一道捏在手中,继而转身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把门撞开!”
徐云德一听,点头应了一声,随之退了几步用于助跑,只见他一个加速,众人便听“轰”的一声,竟是将那厚重的木门给直接踹的稀巴烂。
换做寻迟姓家,这么大的动静,就算睡得再死,也绝不会听不到,可这吴家之内,虽说里头也亮着灯,但却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站在门前的徐云德,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股钻骨寒气,从宅子里头迎面扑来。
王长贵见门被踹毁,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上的那纸道符给甩了进去,接着便当先踏进宅内。徐云德紧随其后,刘萍则与孙季还有那小兰走在最后头。
来到院中之后,徐云德见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不免有些烦躁起来,张口叫道:“是人是鬼,能不能有个出来搭话的,屋里头的都是死人呐!”说这话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由想笑,这屋里头的虽不是死人,但却是有着七只恶鬼……
话音落后不久,只见并排的十几间厢房中首一间的房门,突然开了,自里头走出一个风华绝代、楚楚动人的风尘女子来,此女子面容绝佳,身段婀娜,穿着一件丝质长衫,借着屋子里的灯光瞧去,简直与没穿衣服没有两样。
徐云德没想会遇到这么个情形,虽说心里头也只得眼前站着的这楚楚动人的女子乃是恶鬼所化,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像王老道那种无欲无求,见了这等姿色的近乎全祼的美女,也难免有些恍惚。
只见那女子红唇微动,轻声吐道:“你们深夜来我家中,还撞坏了大门,不知所为何事?”
徐云德磕巴道:“这……这位妹子,我们是……哦对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那女子闻言,掩口一笑,随之说道:“这位小哥所所言差矣,但凡来到我家的,都说找人,可是用不了多会儿,初衷就变了。”说话间,眼中秋波暗送,别说徐云德和孙季了,就连同是女子的刘萍看了,也是浑身酥麻。
唯独王长贵不为之所迷,冷声说道:“哦?初衷变了?变成什么了?”
那女子娇嗔道:“你这老头,问的这般直接,要人家该怎么启齿?你若当真想知道答案,不妨到人家屋中,好叫人家与你慢慢说来……”
看着这女子搔首弄姿的摸样,加之那勾人的言语神态,孙季和徐云德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去,竟当真是要随这女子进屋!
刘萍一见,忙抬起双手,在两人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说道:“季哥、徐大哥,你们别叫它给迷惑住了,难道你们忘了她们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了?”
被刘萍这么一掐,两人顿时惊醒过来,见自己不知不觉的就被这恶鬼所化的美女迷住了心智,顿时冷汗直流,徐云德说道:“真他娘的邪门,老子一辈子也不曾有过出轨之念,不想今日却被你给破了戒,难怪小邵那家伙竟连赌都给戒了!”
女子见刘萍破了自己的法术,也不恼怒,反倒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说道:“呦!这个妹子长得好生俊俏,怎么,这两个男人都叫你迷上了吗?可真是羡慕死姐姐了……”
刘萍见这女子信口胡说,着实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了,冷着声音开口说道:“我问你,昨日有没有一个男子来到这?”
女子一听,又是娇笑连连,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与那男子也有些瓜葛……”
可谁料它这话还未及说完,却见刘萍猛地起身蹿上前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听“啪”的一声脆响,竟是给了那恶鬼化身的女子一个大耳光。
可能是因真的气急了,刘萍这一巴掌卯足了劲儿,将那女子直接扇倒在地,随之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水性杨花的东西,真当天下的女子都像你一样不要脸了!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二奎给放了,或许姑奶奶我发发慈悲,能给你超度一下,逢年过节烧些纸钱,如若不然,打得你魂飞魄散,在把尸骨丢去喂狗!”
刘萍这话一出口,小兰、孙季、徐云德,乃至王长贵都顿时呆立当场,谁也想不到平日里脾气极好,素质极高的她,发起火来竟是这个摸样!其实人人都有一个底线,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逆鳞之处,而刘萍的逆鳞,就是不喜水性杨花的女子,但凡有人若将她也说成此类女子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只管等着遭殃吧……
恶鬼所化的美女,侧身卧在地上,以手遮面,许久没有做声,徐云德盯着她说道:“果真诱人……”
孙季也是不有自主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王长贵见状,冷眼撇了他俩一眼道:“看上了?”
徐云德一听,嘿嘿一笑道:“放心吧老道,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并没中她法术,你这种不懂男女之情的老道士是不会明白的!”
290第二十章第十二节
29第二十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29第二十章第十二节
王长贵没在理会徐云德,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恶鬼所化的女子身上,并冷声说道:“你若将我等当做寻常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你那一套上不了台面的法术我劝你少拿出来现眼!”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那女子香肩一动,随之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它此刻的眼神完全变了样,先前的风情万种、如水的秋波由怨毒阴厉所替代,此外黑眼珠子也不见了,整个儿眼眶之内尽是白眼球,这样一双眼眸挂在那俊美的脸蛋上,说不出的诡异。
小兰哪里见过这等摸样的人,顿时就吓的缩到了孙季身后,不看多看一眼,孙季心里头也生出惧意,但见王长贵和徐云的两人皆是不为所动,这才壮了壮胆子说道:“徐大哥,你看这家伙的眼睛!”
徐云德点头笑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儿,配上这么双死鱼眼,真是浪费了。”
按理讲,没有眼珠子是没有聚焦的,可这当这女鬼的白眼球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之时,却给人一种它正直勾勾盯着你,似乎要把你内心看穿一般的摸样。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许久之后,那女鬼终于开口说话了,与此同时,一股骇人的气势从身上迸发而出,院中的温度也是骤降,近乎到了冰点……
王长贵见状后,神色微变道:“果真有些道业,大伙当心了!”
话未说完,便见那女鬼纵身从地上“飘”了起来,指甲也不知何时冒出越有半尺来长,挥舞着双手抓向刘萍面门。
孙季一见,忙急声喊道:“小萍,当心!”却不等他的话说完,只见刘萍眼中黄光一闪,尖牙立马滋长而出,张口便是一声尖细的嘶鸣。
刘萍的叫声似是水波一般,以她为中心,层层散开,抓狂欲要杀人的女鬼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尖叫,竟是生生震退数米,并伴着一声悲切惨叫。
当是时,徐云德祭起了降妖手,王长贵也是捏出了灵符,这场发生在人与鬼、道与魔之间的争斗可说是一触即发。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突然从门中跑了出来,那女鬼见状,立马收住了身上的气势,重又变回了那楚楚可人的摸样,并一头扎进了男子的怀中。
待众人看清这男子面貌之后,藏于孙季身后的小兰忍不住叫唤道:“二奎哥!”
不错,那人正是二奎,但见他现在脸上毫无生气,眼神略微有些呆滞,动作僵硬的身手拍了拍女鬼的后背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小兰一见他这摸样,不敢相信的质疑道:“奎哥,你……”
话没说完,便见徐云德抬手将她制止了,并低声说道:“现在的二奎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了,他的心智被女鬼所迷惑,现在只认得它一个,旁人谁也记不起来了。”:
听了徐云德的化后,小兰脸上五味陈杂,说不出话来,哽咽的望着那面部僵硬的二奎。
埋与二奎怀中的女鬼,撇嘴邪邪一笑,随之众人却见她藏在二奎身后的手指上指甲又滋了出来,抵在二奎后心之上,只需一用力,便可要了二奎的命。
见此情形之后,刘萍等人皆是不敢妄动,冷眼瞧着女鬼。那女鬼笑道:“今日ni们打破了我家大门,我也不与你等索赔了,若不想他出什么事,就快些离去,如若不然……”说着,便极缓的将指甲Сhā进了二奎后背之上,入皮半分之后,方才停下手道:“怎样?”
若是放做任何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徐云德的脾气,定然不会顾他死活,但如今小兰还在身边,故此他也有些难办起来,转脸对王长贵说道:“老道,咋办?”
王长贵没有作答,而是对那女鬼说道:“镇南荒野,鬼子碉堡中四年磨难,造出你们七个颇有道业的妖孽,而后逃出生天,不思潜心入道,早归正途,却跑来这凡人的世界肆意妄为,当真不怕作孽太多,他日天谴临身,五雷轰顶?”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那女鬼脸色果真变了一变,随之说道:“早归正途?死老头你少在那信口雌黄,说这些叫人作呕的话来,若老天当真有眼,四年前我们姐妹七人又怎会叫鬼子抓去,羞辱致死不说,就连死后尸首也是受尽了折磨?若老天当真有眼,为何在我们七个姐妹化作厉鬼之际,不能亲手除了那些将我等侮辱致死的鬼子,却还要受那玉佛的压制,难见天日!还说什么潜心入道、早归正途……”
听着女鬼道出了它们生前的悲惨遭遇,王长贵也是一时无话,撸着胡须连连长叹,可徐云德却丝毫没生怜悯之意,开口说道:“天下不公之事万万千,比你们的遭遇凄惨千倍万倍的人更是数之不清,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残害你们的乃是那没有人性的鬼子,与这些无辜的男子又有何瓜葛!”
被徐云德这一席话驳的没了言语回答,那女鬼沉思少许,随之咬牙切齿的说道:“天下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若说老天有眼的话,那便是叫我们姐妹修成了法术,得以用来杀尽天下所有男人!”说这话是,可能是因她心中恨意极大,Сhā在二奎后心的指甲有沉入了几分。
众人见状,无一不是将心悬在了嗓子眼,刘萍开口道:“你干什么!若是杀了二奎,你以为我们会轻易放过你?”
女鬼闻言,哈哈一笑道:“放过我们?这会儿我也看清了,你们五人之中,有些能耐的也就三个,另外两个皆是寻常凡人,可这宅子里却另外有我六个姐妹,单以人数看来,你们便已不是对手,还说什么放过我们的大话,当真可笑!”
它这话音一落,便听噼里啪啦的一通开门之声,只见它身后的一排厢房,又有六间的门开了,并从内里缓步走出六个婀娜多姿的绝色美人,个个都是身着浅色丝质半透明长裙,秀发飘飘,香艳满目,令人见了难以释怀。
“哇……”徐云德忍不转叹道:“好一幅活瑃宮呀!”
七只女鬼所化的美人,并排而立,正中那个便是最早露面的,此刻正小鸟依人的附在二奎身上。它满脸桃花,呵呵笑道:“三对七,你们觉得有多少胜的把握?没想这天下果真还有蠢人,嫌活的不耐烦了跑来送死之事都敢……”
未等它的话说完,便见王长贵甩手就是一道灵符打去,直贴正中那女鬼面门而来。那女鬼虽知这老头修为不低,但却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般蛮横,如今正还有人质在自己手中,竟也是说动手就动手。
毫无防备的女鬼见这纸灵符来的极快,哪还顾得手中的二奎,抽身一闪,堪堪避开了符纸,却没有想到王长贵这一招,本就不是对着它放得,相反却是他身旁的二奎!
众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符咒正中二奎面门,随之便见一阵青烟伴着“嗤嗤”声冒了出来,那二奎中招后,身子晃了两晃,便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就再也动弹不得了,不知是死是活。
小兰见状,心头一堵,凄厉的喊道:“奎哥……”
一道灵符击倒了二奎之后,王长贵冷声道了句:“碍事!”随之又对身旁的孙季说道:“你且待小兰离开这宅院,我们一时不出去,你就莫要进来!”
孙季一听,却是不放心的瞧了瞧刘萍,见她此刻也正看着自己,并稍稍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要自己不必担心,想及媳妇儿身上的神通,孙季当下一咬牙,拉起正哭的死去活来的小兰,便往门外拽去。
那站在正中的女鬼见王长贵竟然这般不近人情,虽说二奎已经被自己迷住了心性,但毕竟还是一个活人,可这老头却是说杀就杀,毫不手软,当下便恼怒道:“好狠辣的死老头!今日ni们五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完这话,只见七道靓丽的身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纵身跃到了半空,个个指甲尖长,犹如夺命的刀片,照准院中几人头颅抓去。
刘萍与王长贵还有徐云德三人,自持身手了得,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匆忙往门外跑去的孙季二人,哪里避得开恶鬼的追杀,刘萍他们眼看这两人就要死于鬼爪,却奈何自己也被缠住,无暇抽身相助。
一时间,三人皆是大惊失色,徐云德更是一边甩开缠着自己的女鬼,一边尖着嗓子大喊道:“孙老弟,快快闪开!”
孙季此刻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闻言之后,忙转脸看去,却见两个张牙舞爪、眼珠翻白的女鬼,举着血滴子一般的两手,当面罩下,眼看就要抓到自己脸上,顿时间心神俱惊,忍不住大叫一声:“妈呀!”
一听孙季惨叫,刘萍心中一颤,只当是他已然糟了女鬼毒手,顿时悲由心生,不顾头顶狠狠抓来的那缠人女鬼,仰天便是一成悲切惨叫,叫声尖细悠长,直钻人耳鼓、震人心神,当头女鬼猝不及防顿时被震退开来。
就连徐云德也不由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说道:“娘的,你们这群畜牲,若当真伤了孙老弟一根毫毛,妹子发起彪来,你们哪个也别想安稳的死!
291第二十章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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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第二十章第十三节
被刘萍这一嗓子,七个女鬼纷纷被震退开来,大伙也得闲看向孙季两人,只见他似乎被吓得不轻,满脸虚汗,大喘粗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但好在并没受伤。另外,他的胸前似有一物正隐隐约约的泛着绿色光芒。
见孙季有惊无险,徐云德与王长贵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目光却被孙季胸前的亮光给吸引了过去。稍过片刻,孙季回过身来,抹了把日头上的汗珠,随之将手揣入怀中,竟是把刘萍的贴身之物楚刀给掏了出来,而先前王长贵他们所见到的光芒,便也就是楚刀所发。
“季哥,你先带着小兰离开!”还在众人愣神之际,却听刘萍压低着声音说道。
刘萍此刻正背对这孙季,似是不想叫他看着自己的脸,徐云德与王长贵两人自是猜到了刘萍此时的摸样,对于她的做法也都理解。
可孙季却是从未见过刘萍变脸后的样子,见她背对着自己,心下多有些好奇,正欲开口,却听王长贵抢先说道:“孙小子,听你媳妇儿的,赶紧带小兰出去!”
神色迟疑的点了点头,随之便拉着已然是被吓傻了的小兰踏出了院落。
与此同时,七只女鬼又是聚在了一处,不再像先前那般俊美,取而代之的却是宋太平所描述的那样,脸色白如石膏,眼中没有一丁点儿的黑眼球,头发蓬乱,张牙舞爪,贴在一起就好比是群魔乱舞。
另外倒在地上的二奎不知死活,暂且不作理会,刘萍、王长贵还有徐云德三人恰好分作三个方位,成一三角之势,将七只女鬼“围”在中间,刘萍身上气势大变,脸上也再次现出了那特有的半人半仙的摸样,眼中精光闪烁,尖牙外露,屈指成抓,阴森森的盯着众鬼。
王长贵手中捏着道符,另一只手轻撸胡须,徐云德也是漆黑短刀在手,同时祭起降妖手的术法,准备随时应战。
双方对峙当口,院中阴风四起,直刮得人睁不开眼,刘萍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咧嘴说道:“尔等女鬼,今日胆敢惹怒于我,真当是瞎了狗眼,自寻死路!”
放作寻常小鬼小妖,遇到刘萍这等骇人气势之时,定会被其震慑,可如今这七只女鬼却毫不为其动容,只听其中一鬼冷笑说道:“纵使你们有些道业,我们七姐妹也不放在眼中,这宅子本就是聚阴养灵的极佳场所,只要是在这儿,你们便绝不可能胜过我们!”
王长贵闻声笑道:“没想区区阴魂也知道聚阴养灵之说,只是你们就没有察觉到,这宅子中的乾坤阴阳与以往已经发生了变化?”
七女鬼一听,顿时一惊,随之齐齐的探查起周遭的气息来,片刻之后个个脸色大变,其中一个说道:“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为何阴气外泄得这般厉害?”
王长贵哈哈一笑道:“青山镇艮宫生门之所都被你等寻到了,也实属不易,却不知生门进阳,死门散阴,如今我等布下奇阵,使之阴阳互调,乾坤逆转,生门变作死门,进阳转为散阴,纵使这宅子建的再怎么玄妙,也护不住你们了!”
“嗷……”不等王长贵的话说完,便见七鬼似是恼羞成怒,张口悲嘶,随之齐齐闪身,分作三个方位扑向刘萍三人。
徐云德见状,哈哈笑道:“你们大限将至,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说罢,便纵身而起,手中漆黑短刀寒光突现,与扑向自己的女鬼战作一团。
与此同时,只听刘萍尖啸一声,便见她身影一动,快若迅雷,虽无楚刀在身,但屈指成抓,指甲倒比之那女鬼而言更要尖长,并且泛着森森绿光,飞身迎去,却后发先至,只在一瞬间,便压制住了两只女鬼。
再看王长贵这边,纵使面对这三只恶鬼,也不见他有丝毫惊慌之态,手上一叠字符像是散花一样的接连甩出,但凡擦在女鬼身上,那便是一道“嗤”声,并冒起些白雾,那是灼伤之态,使之近身不得,唯有连连闪避,苦不堪言。
说起来,这回还是王长贵、刘萍与徐云德三人第一次齐齐动手降鬼,但这三人却像是久经磨砺,配合的天衣无缝,在这并不算小的院落之中,你来我往,上飞下跳,纵使是同时对付着七个道业匪浅的女鬼,却也稳稳占了上峰。
双方缠斗许久,虽说刘萍三人一直将女鬼压制着,但奈何她们占了数量上的优势,并且当真是有些手段的,所以一时之间也并没能拿下一二。
徐云德算是“久经沙场”的殴斗老手了,打不许久之后,一刀逼退近前一鬼,随之闪身跳到王长贵身旁,低声道:“老道,它们鬼多势众,这是咱消耗咱的体力呢,切莫中了计,咱先照准一只,逐一击破才是上策!”
王长贵点头道:“此计甚妙!”话音方落,便又见一女鬼,纵身扑来,当下便又对徐云德道:“徐兄弟,就先从这一只下手吧!”
徐云德一点头,随之猛地拔力,高高跃起,挥刀斩向扑将而来的那女鬼腰间,那女鬼反应倒也不慢,尚在空中的身子猛地一转,堪堪避开这刀,同时两爪齐齐划向徐云德面门,徐云德见它中计,扭身便是一个倒跟斗翻落地面,口中大喊:“老道,看你的了!”
那女鬼闻声,神色大惊,忙要抽身回退,却依然迟了半拍,只见一道青色玄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面飞来,不及闪避之下,正中它的面门之上!
只听“啊……”的一声凄惨尖叫,那被王长贵道符打中的女鬼自两三米高的半空跌落下来,面上阵阵青烟冒起,浑身抽搐,在地上翻滚不止,摸样极为痛苦!
徐云德轻声道:“这都不死?”随之便拎着楚刀,欲要上前给它最后一击,却突觉背后阴风阵阵,心道不妙,也不及多想,连忙就地一滚,方才堪堪躲过另外一只女鬼的偷袭。慌忙的爬起身,持刀冷眼瞧着那偷袭自己的女鬼,骂了句:“你它娘的烂肚肠子……”
可却没想正值此刻,又是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自那个被王长贵打落在地的女鬼方位发出,转眼看去,只见刘萍正弓着腰站在那处,脚下正踩着女鬼的胸脯,右手利爪却已是没底Сhā在了它的脸上,尚且不及旁人回过身来,又见刘萍猛的一用力,竟然生生的将那女鬼的头颅撕下半块。
顿时之间,那女鬼周身如遭电击,剧烈抽搐之下,夹杂着阵阵悲呜、片片青烟自其周身冒了出来,不下片刻功夫却已化作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女鬼已除其一,也就是说它们的合击之术也是被破掉了,对付七个,刘萍三人便已是游刃有余,何况如今少了一个,尽数将其灭掉自当只是时间问题。徐云德哈哈笑道:“妹子这一下可真够利落了,就连我这当哥的也自愧不如呀!”
刘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依旧是冷着眼眸直直的蹬着此刻正又聚集在一处的六只女鬼,嘴角微微抽搐,并没将方才击杀之事放在心上。
那六只女鬼此刻表情扭曲,虽说都是恶鬼之身,但它们七个同生共死,亲密无间,形同亲生姐妹,如今被刘萍灭了其一,它们也不免心生悲切,皆是仰天乱吼,眼中悲切之色不经意的流露而出,同时看向刘萍的目光更加的阴狠起来,似乎非要将其生吞活剥不可。
可就在这时,剩下的六只女鬼其中之一,却是突然说道:“姐妹们快退,这三个人不好惹,待以后咱们修成了道行,在替四姐寻仇!”
另外五只一听,先是质疑,但最终却是齐齐悲呜一声,连连点了点头,又极为阴狠的瞪了一眼刘萍三人,随之同时纵身飞跃而出,分作六个方位欲跳墙而逃。
王长贵见此情形,却是哑然一笑:“说道,岂容你等说走就走?”
徐云德一听,顿时想起他们在进来之前,王长贵已然是在外头布下了他最为擅长的“困”字诀阵法,也是开口笑道:“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呀,老道你这招真够阴损的!”
不等他话音落下,便听六声惨叫,自各处院墙上头传进耳中,同时那六只女鬼纷纷被阵法之威弹回院内地面,跌得七零八落!
爬起身后,为首那女鬼幽怨万分的盯着王长贵道:“好你个死老头,手段尽是如此狠辣9然早就布下了机关,难怪我见你一直都是副有恃无恐的坏种摸样,今日老娘我就算是拼的魂飞魄散,也定不叫你好过!”说罢,便挥起双爪,似乎是想与王长贵拼命了。
可不等它起身上前,便被身后另外一只女鬼给拉了回去,那女鬼摇头道:“大姐,这几个人本事不低,现在四姐已经没了,咱不能再多做无谓的牺牲,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来日方长,早晚这三人会死在我们手上!”
徐云德一听,顿时由不住的笑了起来,说道:“口气还真不小,你们几个只管放心好了,咱三人的命绝不会由你们来收!只不过今夜你们能否安然逃走,还难说呢……”
292第二十章第十四节
292第二十章第十四节'>第
292第二十章第十四节
六只女鬼倒是并没有理会徐云德说些什么,相互之间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见其中四只又是张牙舞爪的扑将上前,可这回却并没有像先前那样硬拼,而是凭借着自己身子轻盈,在院中上下翻飞,时不时的挥出一两爪,如若不中也不恋战,转身就退。
徐云德见它们这般上蹿下跳,也不正面交锋,心中质疑道:“它们这是做啥?难道真想就此耗尽我们的体力?”却不料未及多想,便远远的瞅见有两只女鬼,已然是翻身上了墙头。
此时此刻,立于墙头上的那两只女鬼,头发瞬间疯长起来,犹如钢丝般的刺向墙头顶上的虚空。
徐云德见状,心中一惊,一边闪躲着女鬼的攻击,一边大喊道:“老道,你快看墙上的两个女鬼,它们是在破你阵法呀!”
王长贵也是看见了墙上两鬼的作为,当下便说道:“丫头,徐兄弟,速速过来替我护法,万不能叫它们的诡计得逞了!”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急忙向王长贵所在的方位围拢而去,并替他挡住了不断偷袭的女鬼攻击。而王长贵则是收起了符纸,随之用力一捏指尖,挤出了一滴精血,而后屈指一弹,只见他指尖上的那滴血径自飞至空中,在高约四五米的半空之上,突然像是粘在了什么物体上一般,止住了去势,并随即一闪即逝。
此刻,正站在院墙之外的孙季和小兰,突然见到那几张贴在吴家院墙之上的符纸,猛然乍现出一阵红光,那红光转瞬便消失无踪,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与此同时,站在墙头上的两只女鬼,头顶那钢丝般的疯长黑发,就像是被热铁所灼焦一样,化散开来。众女鬼见状,皆是神色大变,凄厉的一叫,可那两只破阵的则是并没退却之意,催动起自身的修为,使头发更加疯长,虽说不断的被阵法外壁所灼焦,但却宛如永无止尽,源源不断!
与刘萍三人对峙的四只女鬼中,有一只突然说道:“五妹,这里有我们顶着,你快去助六妹和七妹一臂之力!”
被称作五妹的那一女鬼闻言,稍一点头,随之便也抽身飞至破阵二鬼所在的墙头之上,照做它们的摸样,加入到了破阵的行列之中。
徐云德见状,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的问道:“老道,你的阵法还顶得住吧?”
王长贵没有做声,但面色却稍显凝重,只见他重又将符咒捏在了手中,瞥眼瞧了瞧墙头上的三只女鬼,方才压低了声音对徐云德和刘萍说道:“我们需得速战速决……”
徐云德一听这话,自是明白了他的潜在意思乃是阵法并不能维持太久,当下点了点头道:“还照先前之法,照准其中一个,逐个将其击破!”
却没料正说话间,便见刘萍“呀!”的一声尖叫,闪身便蹿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连全神戒备的女鬼都始料未及。只见刘萍滑步闪到近前一女鬼身前,挥手便抓,那女鬼见状,心神俱惊,连连闪身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听闻“嗤”的一声响,胸前已然是被刘萍抓出了五道口子,虽无鲜血流露,但阵阵清白烟雾自伤口冒出,加之它痛苦的神色便不难看出,这一抓伤它甚重。
“二姐!”令外一女鬼见状,凄厉一叫,说道:“你……你还好吧!”
那被称作“二姐”的女鬼稍稍点头,但并没回话,只是将布满阴狠幽怨的白眼瞄向了刘萍,似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可刘萍面对着这女鬼的眼神,却丝毫不为所动,身上动作也不见有丝毫停滞,一击得手,二击又上,此回却是照准了它的面门!
那女鬼畏惧刘萍尖爪,忙不迭地往后退去,同时头发一甩,只见它那满头的乌黑长发也像破阵三鬼一般,瞬间生长,如触须般的缠向了刘萍!
这一变故倒是令刘萍猝不及防,一个不当心便被黑发缠了个结实,手脚皆被束缚,动弹不得,此外还有大片发丝顺着她的口鼻往里钻去……
立于刘萍身后的徐云德见状,大惊失色的叫道:“妹子!”随之抽刀便上,欲要替刘萍解围,却奈何另外还有两只女鬼,他们哪会给徐云德机会,一前一后挥舞着双爪,甩着长发便将他与同要上前的王长贵给阻挠在了半道儿之上。
眼看刘萍就要被那女鬼勒死,可自己却无暇相助,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皆是焦急万分,恨不得立马就斩杀掉阻拦自己的女鬼,却奈何它们轻盈万分,打一下便退,短时间内根本制服不得。
此外,墙头上破阵的三只女鬼,似乎已经隐约的压制住了王长贵的阵法,头发被灼焦的速度也明显下降了许多,眼看破阵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正当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徐云德把心一横,暂且将缠住自己的女鬼逼退之后,随即亮出漆黑短刀,在自己左手上心之上使劲一划,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徐云德也顾不上痛了,将刀刃握在满布着鲜血的手心,随之一抹,再次亮相而出,只见那本是漆黑的刀身,如今却是一片通红,仿若出炉之铁,但看在眼中却有着一种难以莫名的阴寒之意。
刀变人变,再看此刻的徐云德,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势较之往常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身衣物无风自动,脸上那永远都有的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也被严肃替代,而后也不见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稍一抬手,便见短刀顿然脱手而去,其速度快如子弹,眨眼之际便是划过了刘萍的身前,将缠绕在她身上的发丝尽数削断开来,化作片片飞灰。
此后,赤红短刀势头不减,继而又往前飞了数米,却在中途猛地一转,竟是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见刘萍脱开了女鬼的束缚,另外缠着自己不放的那女鬼似乎又忌惮这赤红短刀的威力,一时不敢上前,于是徐云德忙开口问道:“妹子,你没事吧?”
可刘萍却并没有回答他,依旧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徐云德见状后,不由担心起来,再次开口问道:“妹子?”
再说王长贵,此刻阵法之威消耗十之六七,再用不了多久,便定会被女鬼所破,到了那个时候,以这些女鬼的身形,若想留住它们,却是万难之事,更何况若当真叫它们跑出了这宅院,日后难寻不说,指不定又会祸害多少无辜的男子。
想及如此,王长贵心里也有些焦躁,抬眼瞧了瞧墙头之上的三只女鬼,又回脸看了看站在远处动也不动的刘萍,随之把心一横,似乎也是豁出去了,只见他从怀里掏出那阴阳罗盘,将其正面朝下,底朝上的端在胸前。
只见这阴阳罗盘底部,乃是一个圆滑的凹面,其上刻满了难懂的字符,王长贵以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则伸出一指,放于口中咬破,并用鲜血在罗盘凹面上画出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蛇形图案来,做完这些之后,便将凹面对准了近前的一只女鬼,口中密咒默念。
徐云德此刻并没有注意到王长贵的举动,而是满脸担心的看着刘萍,片刻之后,呆立许久的刘萍终于有了动静,徐云德见状一喜,却随之竟有生起了满脸的惊讶。
只见刘萍身后突然冒出来一条雪白的毛绒绒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怪异非常。此外眼中的精光也越来越甚,就像是两个手电筒的光斑,但要更加亮上数倍不止。此刻她嘴巴微微张开,尖细的舌头时不时的吞吐,喉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比起深山中的大型野兽叫声还要骇人。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担心刘萍是不是会是去了心智,急忙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妹子?你听得到不?”
这回,刘萍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转过脸来,冲徐云德轻轻点头,随之咧嘴一笑,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了刚才缠住自己的那只女鬼,并用一种极为沙哑的语调说道:“初入门路的小鬼,却敢在我面前闹腾,当真是急着投胎了!”
那女鬼被刘萍诡异的眼神瞪得有些发毛,但却还是抽动着嘴角,一边龇着牙,一边满脸怨毒的盯着她,像壮胆之为。
“嗖!”未等在场一干人鬼反应过来,便见刘萍身后那条雪白的大尾巴突然延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如绳索般的缠住了那女鬼脖颈,并将其举向半空!
一时之间,那被刘萍缠住的女鬼惨叫连连,死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另外两只见了,齐声悲切叫道:“二姐、妹”。
然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徐云德看来却是大快人心,忙开口道:“妹子好样的,待大哥了解了此孽畜!”说着,便又甩出了短刀,却不料他刚一出手,却猛的瞧见刘萍尾巴上突的泛起了一阵青光,尾端缠住的女鬼与此同时,形同遭了电击,浑身抽搐,凄切的惨叫响彻天地,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袅袅青烟,消失无形。
不论是墙头上的,还是这墙头下的五只女鬼见状,无不引颈悲鸣,脸上怨毒之色更是深了几分。
徐云德略有些尴尬的换回赤红短刀,对刘萍说道:“妹子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给打哥留一手呢!我这赤炼刀术好些年未曾施展了,今日连用两招,却连个鬼影儿都没碰着……”
“啊!”未等他话音落下,却又听另外一处传来了一声惨叫,刘萍与徐云德急忙转脸望去,只见王长贵手端罗盘,盘底部正对那惨叫的女鬼,一道玄光自那盘底射出,正照在了此鬼身上。
另外,徐云德却是惊讶的瞧见,这罗盘所发出的光柱之内,竟然有一条数米长,小臂粗细的通体皆红之蛇,蜿蜒蠕动,爬向了女鬼,此刻已然是有小半截没入了它的体内!
293第二十章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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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第二十章第十五节
不削片刻功夫,那通体血红的长蛇全全钻进了女鬼的躯体之内,此刻再看那女鬼,身上时而通红、时而翠绿、时而屎黄,说不出的怪异,徐云德一边好奇的看着,一边打趣道:“老道,你这招道术,可是从人家染坊里学来的?这怎么还给这女鬼上起色儿来了?是嫌它穿着的太过素净了?”
王长贵拖着眼皮,没有理会徐云德的趣话,随之口中轻声呵道:“疾!”顿时之间,只见那女鬼周身扭曲了起来,像及了一条蛇的摸样,但从它脸色便不难看出,此时是多么的痛苦,乃至连发出声的气力都没了。
不断扭曲的女鬼,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乃至来一丝青烟与阴气都没有留下,在它不远处的另外一只女鬼亲眼瞧见自己的姐妹一个个的离它而去,似乎终于是怕了。不断的摇头后退,口中念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灭了那鬼之后,王长贵继而又将罗盘所发出的光芒照向了天空,想来多半是想维持“困”字诀阵法之故吧。
果不其然,当那光芒照在阵法的外壁上之刻,墙头上的三只女鬼头发再次飞速的被灼焦,这站地上仅剩的女鬼见状,顿时明白了王长贵的意图,獠牙一咬,随之转身对墙头上的三个同伴说道:“妹妹们,你们一定要逃出去,莫忘今日之恨,待日后修成道业,定要回来找这三人寻仇,那怕千百年后,也要叫他们后辈子孙不得安宁!”
狠声说完这席话后,便见它纵身飞起,直直的扑向了罗盘射出的光柱!方一触及,便被顶上了半空,却又在四五米之处被阵法所阻,阵法的威力顿时打在了它的身上,这女鬼立刻如堕电网,下有光柱相抵,上有困阵阻隔,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就那么悬在半空,浑身抽搐不已,不下片刻功夫,也是化作阵阵白烟,随风而散。
此刻,王长贵罗盘的灵威已过,他将其收回怀中,冷冷一笑道:“无用之举!”随之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墙头上的三只女鬼。
徐云德则是满脸坏笑的对墙头上的那三个还在破阵的女鬼说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想顽抗?”
那三个女鬼却是对此不理不睬,自顾自的低头细语,也不知在商谈些什么,但事已至此,纵使它们还有什么绝招没有使出,对上豁出去不怕惊世骇俗尽管使用高深之术的刘萍三人,也多半是无力相抗了。
可不料就在此刻,突然三只女鬼都收回的黑发,并化作了之前的绝美摸样,满脸平静的站在墙头之上。徐云德见状疑惑道:“怎么?是放弃了……”
然而这话音未落,便见左右两只突然纵身飞起,径自扑向阵法,第一只紧贴外壁,第二只举手将其抵住,不叫它被反弹下来,即便是痛苦万分,却也似乎是豁出去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王长贵一见,脸上大惊道:“不妙!”却再想有所动作,已然是晚了,只见第三只女鬼贝齿一咬,也是抽身飞起,竟然生生的钻入了紧贴在阵法外壁上的同伴体内,并顺着她的身体穿透了阵法的阻碍,逃了出去。
那逃出生天的女浮在当空,转脸对刘萍三人说道:“今日之仇,我玲珑它日定会如数奉还!”说罢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甚至不顾尚且还在阵中的另外两个同伴!
徐云德拍手叫道:“娘的,跑了一个,日后咱可得小心点,别被它暗中下了黑刀,到时候哭都没处哭!”
王长贵神色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是“啪、啪!”的打出两道符咒,将那已经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的两只已是无力再动的女鬼给收了。
此刻也已经变回正常人摸样的刘萍,走到还在昏死的二奎身前,蹲身试了试他的鼻息,见还有气,欣喜道:“大仙,你没有把他杀了呀?”
王长贵摇头道:“我只是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睡符,只需睡上一觉便可醒过来,并无大碍!”
徐云德一听,顿时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道:“老道,我还是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要比起玩心眼,我想就连修行千年的大魔头也比不过你呀……”
经过这一场恶斗,刘萍三人的精、气、神皆是虚耗许多,此刻难免有些倦意,王长贵道:“那逃走的女鬼强行穿透:困”字阵法,已然是伤了阴躯,没有个一年两载绝不会回来滋事,所以暂且我等也不必太过担心。今日我等三人皆是虚耗甚大,我看还是就在此处暂且休息一日吧!”
刘萍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先去外面叫季哥和小兰进来,大仙你跟徐大哥先找几间整洁些的厢房吧。”
王长贵和徐云德齐齐点了点头,随后便向那一整排连绵十几间并立的厢房走去。刘萍则是出了院子叫孙季去了,可却当他来到门外之时,竟发现孙季不知何故竟然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不知是死是活,另外原本应该跟他在一起的却是不见了踪影!
不及多想,刘萍急忙跑到孙季身前,将他上半身搀起来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推了推道:“季哥,你还好吗?快醒醒呀?”
可孙季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刘萍心如火燎,忙又试了试他的鼻息、脉搏,见并无断气,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并将其扶了进去。
王长贵和徐云德瞧见后,急忙走了过来,徐云德问道:“妹子,孙老弟这是怎么了?小兰呢?”
刘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一出门就看见季哥晕倒在门外,小兰也不见了踪影,大仙,你快看看我季哥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试着他体温很低,莫不是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王长贵皱着眉头,抓过孙季的手,替他把了把脉,随之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最终摇头说道:“孙小子只是叫阴气入体,加上惊吓,只需服些龙抬头再休息几日便可恢复了!只是……它身上不是有你的楚刀在吗?一般的阴魂恶鬼难近其身,就连先前的女鬼都奈何不得他,如今怎么会叫阴气入了体内?真是怪事……”
徐云德闻言后,质疑道:“老道,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刚才逃出去的那女鬼干的,她先趁孙老弟二人不备,附在了小兰身上,借助小兰身上的生气从而掩盖了阴气,并趁机对孙老弟下了重手。”
王长贵点头道:“极有可能,只是那女鬼阴躯受损,加之孙小子身上有楚刀守护,所以那女鬼无力要了他的性命……如此看来,今日楚刀已然是救了这小子两次命了!”
其它的事情刘萍都不想顾忌,现在唯一只担心的就是他丈夫的病情,听王长贵说并无大碍之后,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将孙季扶到一间厢房安顿好之后,徐云德又把尚在昏睡的二奎给背进了屋,最后自己方才挑了间进去休息了,然而小兰被恶鬼挟走,不知去向,加之大伙都心疲力竭,所以也无暇去追。
这吴家虽说许久无人居住,但这段时间有七只爱美的女鬼聚集于此,虽说它们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着实将吴家的厢房布置的极为漂亮,每间房中都有许多花草点缀,青纱紫帐、香气扑鼻,徐云德原本是想回家去住的,可当他见这些厢房布置的这么美妙之后,便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专门挑了一间香味最重的屋子进去。
可虽说有些乒,但在这女鬼曾住过的屋子里休息,徐云德久久难眠,最后不耐烦的坐起身来,咒骂道:“那些女鬼化成的女子真他娘的俊,不知生前是不是也是那副摸样?若当真是的话,那可真乐坏了玷污她们的那些鬼子了……”一边胡思乱想着,徐云德一边踱步走到梳妆桌前。
信手翻看了一下柜子、抽屉,见里头大多都是些饰品以及胭脂水粉,总之全是女子所用之物,正觉无趣之时,却突然在一个柜子下层看到了一个薄薄的册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徐云德将其拿了出来,翻开一看,只见这册子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娟秀的小字,细细读来,竟然是个记事本!首页之上写的便是这册子的主人自小到大的事迹,而这册子主人的姓名也显示在了上头,名字正是那逃走的女鬼赵玲珑!
徐云德见状后,顿时来了兴趣,将这册子拿到窗前,仔细的翻阅起来,这赵玲珑并不是本地人,她生于杭州西湖边上,家中一直以种茶为生,家里还算富裕,自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只因后来父亲去世,母亲与人跑了,哥哥嗜赌如命,输光了家产,无钱可赌之下便将她卖给了一家以歌舞厅为幌子的妓院。
从那以后,这赵玲珑便很快成了这名为百花林的歌舞厅头牌,赵玲珑生的极为俊俏,在杭州很快就成了有名的歌妓……这其间还掺杂许多伤情的诗词与感慨,不得不说这个赵玲珑还真是个才女,若不是身世凄惨,生不逢时的话,成为另外一个李清照也不无可能。
继续往后翻阅,那赵玲珑在百花林歌舞厅三年,后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军阀相中,替她赎身娶回去做了第九房姨太太。这个大军阀名为熊武山,家中钱财万贯,手下精兵两三千,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294第二十章第十六节
294第二十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294第二十章第十六节
话说这赵玲珑在熊武山的家中过得还算不错,在那种纷乱的世道中能称得上衣食无忧了,可是好景不长,这熊武山在与其他军阀势力争权夺势之中逐渐失利,又因被身边的小人出卖,最终落了个横尸街头、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熊武山死后,熊家上下逃的逃、死的死,身为姨太太的赵玲珑也流落街头,去找她那嗜赌如命的哥哥?这显然不行,她怕再次被卖进妓院……
就在赵玲珑走投无路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男人,这人她认不得是谁,记忆中似乎也没什么影响,可这男人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原来这个男子叫做胡强,以前赵玲珑还在百花林做歌妓的时候,他便是常客,并且在他第一眼看见赵玲珑的摸样之后,就深深的印在了心里。
话说困境中的女子是最容易相信别人的,这胡强将赵玲珑带去了自己的家中,并发誓说要照顾她。赵玲珑一听这话,加上胡强摸样也很顺眼,当即就对其心存感激,外加自己的悲惨遭遇,如今却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子对自己说这些,一时激动,俯在胡强怀里失声痛哭……
就这样,历经波折的赵玲珑在胡强那里算是找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归宿,但是幻想与现实之间总是背道而驰,就在赵玲珑满心欢喜的过着乐呵的小日子时,却不知一个阴谋逐渐的向自己伸出了魔抓。
那胡强斯文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龌龊的心,私底下拐卖妇女、贩卖大烟,给外国人做狗腿子……总之是坏事做尽!
三七年,卢沟桥事变,而后国门被鬼子打开,国土沦陷,就在这国将不国之际,那胡强却在第一时间投靠了鬼子,成了人人唾骂的汉奸,为了保住自己,并得到鬼子的重用,胡强费尽心机的讨日本人欢心,最终竟将目光投向了玲珑身上。
一天夜里,胡强拿了瓶酒回来,对于红酒,玲珑是非常喜欢的,但好好的见他要喝酒难免有些疑惑,便问道:“胡哥,你这是……”
胡强笑道:“还记得三年前的今天,我在百花林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迷住了,三年后你们竟然有缘走到一起,所以无论如何今夜你也要赔我喝上几杯!”
赵玲珑一天,当下就感动的不得了,连连点头道:“难得你还记得这些……”随后两人便相拥而坐,齐齐举杯,满是浓情蜜意的喝了起来。
但赵玲珑哪里想到自己信赖无比的胡强竟然在酒中下了迷|药,两杯下肚之后便直接晕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处身于一个风格别样的陌生房间中,可若是明白人看了这屋子的布局,便知那时日本风格……
在那里,她被一个日本人糟蹋了,事后赵玲珑也曾想过寻死,但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如此一来,日复一日,赵玲珑饱受了近一个月的惨无人论的蹂躏,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上,都已经彻底的崩溃,脸色越来越差的她逐渐失宠,这日本人似乎也是玩够了,便将她送上了一辆压着另外六个女子的卡车。
这车上的六个女子,无疑也都是被掳去给日本人泄欲的中国女子,这些女子有着相同的悲惨命运,虽恨透了这个世道,但却无力反抗,唯有听天由命。几经周转,她们在诸多鬼子的军营驻足,被数之不清的鬼子压身,饱受了人世间最为凄惨的折磨,一路下来,从军官到士兵、再到伤员,从营帐到野外再到碉堡,最终,青山镇外十余里处的碉堡,成了她们七个女子的最后归宿……
看完这一整本册子上所记载的故事之后,徐云德很是无语,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人间悲剧!”随后,便将册子随手丢到了一遍,翻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见到了那七个女子,身着艳丽的衣衫,满脸欢愉的在百花从中唱歌、跳舞,身姿是那么的美丽,歌声是那么的动听,就仿佛是七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令人沉醉……
第二天一早,刘萍和王长贵最先起身,徐云德还在酣睡之中,此外孙季和二奎两人也尚未醒来,刘萍只身去了街上,买了些早点回去。可在路上,却见许许多多的人皆像自己投来了一种怪异的眼神,就连给摊点老板付钱的时候,那老板眼中也冲满了惊恐。
王长贵则替二奎和孙季看了看病况,又为他们喂了些丹药,随之便来到院中,独身坐在石桌旁,不知想些什么心事,不多会儿功夫,见是刘萍来了,他抬眼问道:“丫头,方才你出去,有没有感到什么与往日的不同之处?”
刘萍立马点头答道:“大仙,我也正纳闷儿呢,为什么街上的人看我的时候,似乎都十分恐惧呢?”
王长贵道:“昨夜我一时大意,未及放出食声鬼便进来与女鬼恶斗,其间那些女鬼的叫喊尽数叫旁人听去了,今早你又从这宅子中走出去,他们见了怎么会不惊惧?”
刘萍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我说呢,那……那我们用不用去街上给大伙儿解释一下……”
王长贵摆手道:“不必,事已至此,就随他去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又去了徐云德所在的房间,把他叫了起来,三人一同吃了些早点,而后徐云德又托人去了趟一沟,告知孙圣葵说他儿子儿媳在镇上有些事情要办,过几天自会回去,叫他老人家无需担心。
做完了这些琐事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坐在院中交谈了起来,徐云德将昨夜在屋子里翻出的册子中记载的那些事情,给一股脑儿讲了出来,王长贵听后,神色也是颇为无奈,长叹了一声道:“这样吧徐兄弟,你我去找些人,替那七个苦命的女子建个坟,也好叫她们入土为安,虽说尚有一个逃了出去,但毕竟她们会变成这般恶鬼,也尽是命运使然,天意所指呀。”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便去了镇上,找了些劳力,并与王长贵一道儿,带着她们去了镇外的碉堡,王长贵还特地替她们的尸骨做了场法式,而后便直接以那碉堡为冢,建起了一座坟,因为这坟墓之中埋着七个女子的骸骨,所以便被人称作七女坟,关于这七个女子的流传,后世演化出了许多种版本,但大多都是青山镇上的人,抓住小邵、二奎的事迹,加之夜里的鬼叫声,胡乱编出来的,而那真实之事,却少有人知。
刘萍等人,在青山镇住了三日,期间,王长贵与徐云德每日外出找寻线索,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小兰的踪迹,甚至连周围的村子也都跑遍了,并无一人曾看见过小兰的踪影。其间徐云德也曾提到过王长贵以小兰头发找寻二奎之事,问能否以相同的手段来寻找小兰,可王长贵却是摇头说道:“男女有别,且小兰体内藏有其它阴魂,此法难通……”
此时,孙季和二奎也先后苏醒过来,那二奎对自己所做之事竟是全然不知,当他得知小兰失踪了以后,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拖着尚且疲倦的身子,每天与徐云德一起外出寻找,拉也拉不住。
这天夜里,徐云德带着二奎从外头回到吴家宅院,见孙季、刘萍以及王长贵三人正坐在院中商谈着些什么,徐云德以为是有了小兰的消息,心中一喜道:“老道,是不是有线索了?”
王长贵叹息一声,随之摇头说道:“小兰那娃儿已经被恶鬼缠身五日之久了,按照正常情况推测下来,她本人生魂定是遭到吞噬,纵使是找着了,也绝难救活……”
二奎一听,顿如晴天霹雳,一ρi股墩儿软倒在地,原本身子就没有完全恢复的他,如今又遭此打击,已然是崩溃了,只见他双目无神的嘀咕道:“不会的!小兰绝对不会死的,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娃儿,她若是死了,孩子不也没了吗……”
孙季他这副摸样,也觉心酸,走上前去蹲到二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奎兄弟,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福祸,这些都是天意注定,你……”但话说到这里,便也不知接下去该怎么讲了,唯有连连叹息。
这时,王长贵也起身走了过来,对满脸颓唐的二奎说道:“媳妇儿没了还能再找,你若就此消沉下去,家中那年过七旬的老娘怎么办?你是家里独苗儿,也是顶梁柱,若是你倒了的话,你觉得你老娘还能活吗?”
“娘……我娘……她还好吧?”二奎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眼中终于算是有了些色彩,离家这么多天,想必家中的老母亲定然担心死了吧!
孙季说道:“放心吧,前几天徐大哥已经找人给你家里头带去话了,这几天你老娘都在丁二家里吃住,好的很!”
王长贵继续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小兰没了,对你娘而言已是个不小的打击,倘若你在像先前那般要死要活,你叫你娘咋办?”
二奎此刻已经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切,放声痛哭起来,并一边说道:“王大仙,您说的极是,小兰没了,我不能连老娘都没了呀……我……我这就回去!”说罢,便慌忙的爬起身,转身就要回村。
孙季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他,说道:“你想通了就好,只是今夜已经晚了,还是等明儿天亮,与我们一同回去吧!”
二奎连连摇头道:“孙大哥,我一时也不想等了,你就别拦我了,我这就走,好些天没有回去,我娘他一准儿担心死了……”
见他去意已决,孙季无奈的看了看一旁的刘萍,只见刘萍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走吧,路上多加小心,等明天我们一会去就去你家中看你。”
二奎点了点头,随后抹了一把眼泪便转身离去。院中四人看着他的背影,皆是心生酸楚,原本甜蜜的小两口却遭此劫难,这究竟是谁之过呢?是天、还是地!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离开了青山镇,往一沟村赶去,徐云德也与他们同行,说是惦记他那辆洋车,但实际上是什么原因,王长贵心里清楚,只是并没点破。
回到孙家,此时孙圣葵正在院中浇花,见识刘萍一伙人来了,急忙放下了手上的活,迎了上去,问道:“怎样?小兰找着了吗?”
刘萍一听,顿时疑惑起来,但转念一想,昨夜二奎回村晚,多半公公还不知此事,便开口答道:“小兰还没找着,只是大仙说她或许是凶多吉少了,昨夜二奎倒是先回来了,怎么您不知道?”
“二奎回来了?”孙圣葵闻言,顿时大惊道:“今儿一早我还去了他家,给老婆子捎去了些点心,怎么没有见着二奎的影儿?”
295第二十章第十七节
295第二十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295第二十章第十七节
“什么?”二奎他没有回来?
王长贵等人一听,顿时大惊起来,刘萍说道:“爹,昨天晚上二奎自己只身一人回村,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我们谁都拦不住,如今都整整一夜过去了,应该早就到了吧!可若他没有回村的话,那会去了哪儿?”
孙圣葵听了这话之后,也顿时疑惑了起来,说道:“这小子能跑去哪儿了?难不成是被那女鬼……”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王长贵,似乎像听听他是怎么看。
王长贵抹了一把胡须微微点了点头,随之掐指一算,说道:“夜走黄泉,路断魂,难辨前路,去难回,乃是大凶之卦,加之二奎前些日子被女鬼吸取了不少阳元,体内阴盛阳衰,本就易招鬼怪,我想那二奎此时多半已凶多吉少了!”
见王长贵神色黯然,徐云德听了他这番话后,心头一紧,随之说道:“若昨天夜里咱们把二奎拦下来的话,也多半不会出这事……”
王长贵摇头道:“昨夜二奎心意已决,纵使我们几个再怎么阻拦,也是无济于事的,或许这就是命吧……只不过先前我见卦中死里带生,虽说是九死之象,但还尚有一丝生机,所以说二奎若命里不该遭此难而亡的话,那么还尚有希望!要不这样吧,我们这就折回头去找找,那二奎是从镇上往村里赶来,就算真是被女鬼劫去的话,在路上多半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急忙点头,于是三人便告别了孙圣葵爷俩,沿着进城的路追查而去。
在路上,徐云德突然又想起了在赵玲珑房中看到的那个册子,想起了册子上所记载的事情,心里头不禁对那赵玲珑又升起了些许同情,若以徐云德往常的性格,对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多半是爱理不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为何这次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赵玲珑却是这般的念念不忘,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
王长贵一路端着罗盘,全神贯注的盯着阴针的变化,但直到他们都快要进镇了,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动,最终不得不叹了一口气道:“果不其然,那女鬼附身在小兰体内,借助她身上的生人阳气来掩盖自己的阴气,使得我这罗盘无从寻出她的方位……”
刘萍见找寻的结果与前几天无异,也是有些伤神的说道:“大仙,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跟徐大哥都未能找到那女鬼的踪迹,今日又怎么这么简单的就寻得呢!”
王长贵点头道:“阴阳罗盘的阴针既然探查不到那女鬼的方位,也就说明小兰还没有死,因此它才能一直借助她的躯体栖身,并加以掩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徐云德突然开口问道。
王长贵答道:“只不过小兰即便没死,但被女鬼附身这些日子,阴气入体太深,神智多半也被其抹灭,就算我们能找到她,想必也没得救了,如若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如今的小兰,多半就是一具尚有一丝气息存在的行尸走肉而已。”
徐云德闻言,神色稍微有些黯然,低声自语道:“赵玲珑,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王长贵和刘萍闻言,皆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随之又相互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他处,没再多言。
三人沉默良久之后,王长贵摇头说道:“咱们暂且还是先回去吧,那女鬼若不想出面,我们绝难找出它的藏身之处,这般在路上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刘萍点了点头,可没想徐云德却直摇头道:“我们还忽略掉了一个地方!”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稍一迟疑,随之齐齐的说道:“七女坟?”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我总觉得那女鬼极有可能去了那儿,七女坟本就是那些女鬼生前丧命的地方,也是化作厉鬼之处,另外以这些女鬼之间的感情之深,那仅剩的女鬼多半也会缅怀同伴,这些女鬼生前都不是本地人,在这地界内,唯一有它们共同记忆的地方,就是七女坟了。”
王长贵和刘萍回想起了那天夜里,其余女鬼为了让同伴逃出阵法,不顾生死的情形来,纷纷点了点头,随之王长贵说道:“这几天你我一直在找寻女鬼的下落,前天也曾去过七女坟,虽说并不曾寻得它,但如今想来,除了那儿之外,这仅剩的女鬼也着实别无去处了,走!咱再过去看看。”
三人来到七女坟前,王长贵又耽了一眼手中的罗盘,见阴针依旧没什么异动,便将其收入了包中,随之说道:“徐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徐云德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从腰间解下了铁铲,绕到坟堆的后头,挑好位置便开始挖了起来,新坟新土,挖起来也很轻松,加之他又记得先前开的那个洞的位置,所以不一会儿功夫就打通了。
循着黝黑的洞口往下看去,只见内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是并没有太多的阴气外泄出来,这倒是令王长贵有些疑惑,侧脸往里看了看,见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徐云德见状,似乎有些顾虑,也急忙收起了手上的铁铲,随着王长贵身后也下到洞中,刘萍殿后。
三人旧地重游,但却有着一种怪异感,且不说七具尸骨已经被处理过了,如今乃是七个杨木棺材,在墓|茓地下一字排开,原本支撑碉堡的那个粗壮横梁上的几根绳索也没有了。再者就是那些因**而散落成一对的碎木屑也被人清理出去了之外。洞中并没太大的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着实有些古怪,这点就连刘萍也说不出来这是为何?
粗略的环顾了一下洞内的情形之后,王长贵沉声说道:“徐兄弟此番你猜的不错,那女鬼就在此间,虽说藏匿的极好,但我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徐云德皱着眉头说道:“嗯,我好像也有些感觉……”
这时,刘萍却一直没去注意其它的事情,而是思考着一个问题,那便是这洞里头究竟与先前有着什么样的不同,为何前后进洞不过隔着几天,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呢?就在她正想着的当口,突然见徐云德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随之他揉着鼻子叫骂道:“真他娘的邪门,我十几年没感冒了,怎么今天有些鼻塞?”而后,便没再多想,转而又对身旁的王长贵说道:“老道,这洞中如今空空如也,那女鬼唯一的藏身之处恐怕就是这几口棺材了,我们接下来咋整?”
王长贵半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并列着的七口木棺,说道:“女鬼如今附身小兰,而那小兰却又是活人,也就是说它若当真在这其中之一的棺椁之中,与其余六具相比定然是显重一些。”
徐云德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试上一试!”说罢,便径自迈步来到棺椁前,伸手撑住当首的一具,随之稍一用力往上一抬,只见那棺椁半边离地约莫两尺来高。当下徐云德便悉心记下了这口棺椁的大概重量,随后又换去试第二口。
一路下来,七口棺椁皆被徐云德试过,随之他起身折回到了王长贵身旁,眉宇间有些凝重,开口说道:“老道,这七口棺材用木相同,尺寸相仿,所以说重量也该大差不差,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长贵见他这么一问,当下心里头便起了些疑惑,点头说道:“按理说确实应该是这样,怎么徐兄弟,你在试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先前我仔细的试过了每一口棺材,最终却发现它们之间,重量各不相同,并且差异很大!你说……”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这话,顿时质疑万分,刘萍说道:“这是为何,难不成那女鬼在每一口棺材上都做了手脚不成?”
王长贵皱眉深思片刻,随之说道:“徐兄弟,你且说说看,这七口棺材的重量,都有些多大的差距?”
徐云德此刻的脸色略显难看,指着最前头的一口棺椁说道:“以我看来,这棺材都是极为寻常的杨木做的,照这尺寸大小,撑死二百二三十斤重,加上那些女子的尸骨,算下来顶多也就二百三四十斤,可这当首一口,便足有三百斤上下,从左往右,每一口的重量皆比前一口要重上三四十斤,最后面的那口足足有了近六百斤!”
“五百斤?”刘萍一听,也是大惊不已,开口道:“区区一口杨木棺材,纵使里头放着尸骨,也绝不可能有五百斤重呀,难道说这些棺椁里头除了尸骨之外,另外还有其他东西?”
王长贵沉着脸,盯着那静静躺在洞中间的气口棺材,许久没有做声,徐云德见状,有些焦急的问道:“老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要不现在我去打开看看?”
王长贵摇头道:“徐兄弟莫要冲动,我且问你,那天我等与众女鬼斗法,在最后那只逃离困阵之前,曾有一女鬼提及到,让那逃离之鬼修成道业之时找我们寻仇是不是?”
徐云德和刘萍两人齐齐点了点头,随之刘萍说道:“是呀,我记得当时的确是有一只女鬼这么说的,怎么了大仙,您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王长贵摇头道:“现在我也只不过是猜测,但愿只是我多想了……”
徐云德见他欲言又止的摸样,不免焦急的问道:“老道,先别管你是不是多想,你究竟想到了什么,赶紧说出来,好让我跟妹子也分析分析呀!”
“是呀大仙,你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事情?”刘萍也是迫不及待的开口发问。
王长贵沉声道:“当日那些女鬼与我们交手之时,用的便是一种极为独特的合击之术,当时我也只当是它们胡乱使出来的,可今日见此处情形,却不由的想起了一件事情,你们若想知道,那就听我慢慢讲来,此事……还得从几百年前说起!”
296第二十章第十八节
296第二十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296第二十章第十八节
随着王长贵的娓娓道来,一个发生在几百年前的往事呈现在了刘萍和徐云德眼前。
当时还属清朝,那时候文人墨客多如牛毛,因为在许多情人阁来,考取功名才是唯一的出路,如若不然,活着也是了无生趣,也正因如此,方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都在忙着赶考,却奈何并不得命运之神的眷顾,每每总是满怀信心的去,却都是失落而回。
王长贵所说的故事中,有这么一个男子,名为魏书远,乃是一名落魄的书生,空有满腹经纶,满腔的报复,但却有着七八次落榜的惨淡经历!
有一天,这魏书远孤身在家中念书,当时恰是大热季节,家里头着实是闷热难当,叫他难以静下心来,于是他索性卷起书本,去往了离家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前,褪去衣裤,将身体浸在河水之中以此降暑,并津津有味的看起了书来。
可正当他忘我之际,却突然变了天,当时乌云陡升,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毫无准备的魏书远放在岸上的衣物尽数湿透,就连手中的书卷也被泡烂,可这落魄的书生却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不仅没有急着往家里跑,反倒是仰天哈哈大笑,边笑边骂道:“贼老天,你当真是瞎了眼,我魏书远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却七载落榜,今日天热,我来此河中解暑,你也要戏耍我!你当我真的没骨气骂你?我今日就要骂!你这贼老天,臭老天,瞎了狗眼的死老天……”
正在他骂的不亦乐乎之际,突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更是如倾盆之水,止不住的往下浇来。此外,更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柳树,被一道天雷劈得粉碎。
见此情形之后,那魏书远非但不怕,却是骂得更凶,边骂边笑,似乎是要把沉积多年的怨气统统释放一般,到后来竟光着身子,站在河岸礁石之上,手指天空破口大骂!
不知当真是他惹怒了天,还是命里该绝,一道雷电自他头顶炸响,恰好劈在了他的身上,以魏书远的凡人之躯,哪受得了天雷的威力,当时便被劈成了焦炭、惨死雨中。
后来,这穷书生的鬼魂不下地狱,不入轮回,兀自在世间游荡,许多年间却自己修出了道业,但凡对世道绝望、有轻声之念想的书生,皆被他以法力迷惑,由人入魔,与之为伍,一同逆天而行,并害死了许多朝廷命官,尤其是执掌殿试的那些官员,大多惨遭杀害。
后来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乃至惊动了当朝天子,于是他便一纸令下,派人特地着手调查此事,但他指派追查此事的那些官员却也连连离奇遇害,后来终究有一道中高人出手,费劲诸多艰辛,方才收了这些书生所化的恶鬼与此党羽!
徐云德跟刘萍听到这里,皆是疑惑起来,刘萍问道:“大仙,你讲的这个故事,跟如今咱所遇到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呢?”
徐云德也点头说道:“是呀,老道,你是不是跑题了?”
王长贵摇了摇头,接着讲了起来,原来那个出手降妖的高人,便是数百年前的王家掌门,这件事情,也是王长贵从他留下的杜撰中看来的。那名为魏书远的男子,蛊惑了其他许多落魄书生与之共同修炼的一种合击之术法,叫做七阴镇阳,便是由七只阴魂一同修炼,分作七层,每只阴魂各撑一层,由低到高,道业逐渐加深,第七层执掌之魂,若当真修成此法的话,那便是通天彻地,无所不能!因为那魏书远定下的目标便是与天相斗!他自己更是心知若与天斗,那就需要有无上的法术,所以这由他悟出来的七阴镇阳之法便是一种极为厉害的邪术。
听到这里,徐云德终于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道:“老道,照你的话看来,这七口重量各不相同的棺椁,便很有可能是因女鬼修炼那什么七阴镇阳的术法所致?可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呀,你方才也说了,若要修炼此法,必须有七只阴魂,各撑一层,如今七鬼已除其六,这仅剩的女鬼又如何修炼呢?”
刘萍也是满腹疑惑的点头接道:“是呀,况且你讲的那个叫什么书远的在修炼这七阴镇阳的邪术时,也并没没提及到棺材呀!”
王长贵却是摇头说道:“七阴镇阳之术并没有流传,就连我家先祖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但他在杜撰中却说,此法乃是由心而生,也就是说这女鬼若是有着与魏书远相似的性格与遭遇,死后化鬼,无师自通,悟出与七阴镇阳的邪术也未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这七个女鬼能在短短四年不到的时间内,修出了此等道业,并且连一直压制它们的玉佛都战胜了,我想是因习得了什么厉害的邪术也是绝有可能的!”
刘萍转眼看着地上的七具棺椁,说道:“照此说来,这女鬼没了同伴与之一同修炼,但却将这些棺材当做是某种容器,分别替代另外六鬼,以此来助它修行最后一层的至深邪术……那我们岂不得抓紧制止它,若是叫它修成了的话,岂不……”
说到这里,徐云德也是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随之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你对那什么邪术还懂得一些,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才能破了女鬼的计谋?”
王长贵皱眉细想,许久之后才开口对徐云德说道:“这等邪术乃是女鬼自创,我也不曾见过,所以说要想破它,我们还需谨慎行事!”
徐云德点头道:“这事你在行,你说该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掏出了七根安魂香,在每一口棺材头前都Сhā上了一根,可却万没想到,他前头Сhā,后头就灭,七根安魂香根本就不能同时燃起!
看到这一幕后,王长贵心里也觉纳闷,按理说这洞中并无太重的阴气,空气也并不稀薄,但为何安魂香就是不能燃呢?
刘萍猜测道:“大仙,你说是不是里头的女鬼作的怪?”
王长贵闻言后,脸色稍显阴沉,并没作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龙抬头研磨而成的粉末,分别洒在了七口棺椁前头,随后又将七炷安魂香一一引燃,分别Сhā在了各个棺椁前龙抬头的粉末之上,随之又是“哗哗哗……”的七道符咒打在七口棺材盖板之上。
这回,安魂香果真没有再熄灭了,只是这一切看似复杂,可从头至尾,王长贵只在一个眨眼间就完成了,所以当他完事之后,额上已是细汗密布。并有些微喘的说道:“这邪术之威当真非同小可,徐兄弟、丫头,这回咱可当真是遇到难啃的骨头了!”
一听这话,刘萍和徐云德也是暗自大惊,连一向自负的王大仙都这么说了,那便足以证明这棺椁里头的女鬼当真不是好对付的绝色……
“可是老道,几天前我们还跟这女鬼斗过,那时候它的道法也就平平,我等三人,随便谁都能轻松收了它,如今只是隔了几日,当真就能变的这般厉害?”徐云德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王长贵点头道:“邪术与正宗术法不同,之所以称之为邪术,就是因为它不遵循逻辑,以各种歪门邪道的手段来快速提升修为,而我们正宗道家术法,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日积月累,修身养性……”
“好了好了!”徐云德摆手打断道:“老道,关于道法咱还是该个时间细谈吧,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说道:“七个棺椁,若当真代表邪术由低到高的七个层次的话,我们就须当有低到高,逐一击破!”
徐云德点头道:“那好,我这就撬开当头的这个棺椁!”说罢,便从腰间解下了漆黑短刀,向那棺材走了过去。
王长贵和刘萍站在一旁,皆是凝神戒备,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情形。
徐云德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随之将漆黑短刀的刀刃Сhā进了棺材盖的缝隙之中,用劲往上一撬……
可结果却是出乎了三人的意料,徐云德的力道是大伙有目共睹的,就连坚硬的花岗岩都能轻易的撬开,可这回却在一个木质的棺材前吃了瘪。刘萍见状,也是万分惊奇,忙开口问道:“怎样徐大哥,你没事吧?”
徐云德摇头道:“我没事,娘的我还不信邪了!”说着,又运起了力道,咬牙猛的往上一抬,这回没再令大伙儿失望,只听“吱……”的一声,就好像是撒气的声音一般,徐云德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股犹如实质的气道给顶出老远,连连退了六七步才稳住了身形。
王长贵和刘萍见状,急忙出言问道:“徐兄弟、徐大哥,你没事吧?”
徐云德摆手道:“没事,这棺材里头当真邪门,怎么会有这么足的气呢?”
见徐云德没事,随之三人便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那棺材盖刚刚被撬开的缝隙上,只见里头的气还没完全泄完,阵阵森白的烟雾自里头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
刘萍皱着鼻尖轻轻的闻了闻,见这古怪的气体也并没有什么异味,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这烟有没有毒?”
王长贵摇头道:“若有毒的话,那棺材盖上的符咒早就燃了。”
过了许久,白烟散尽,徐云德又走了过去,将棺材盖子尽数推开,往里一看,却是大惊道:“老道、妹子,你们赶紧过来瞅瞅,这里头怎么有个新鲜的尸首?”
王长贵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快步走上前去,往棺材里一看,只见那里头此刻正躺着一个艳丽的女子,画着浓妆,就如同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睫毛似乎还有些微动!
当刘萍看清棺材里的女子尸首后,也是大惊,她说道:“这会不会是女鬼用什么邪术将同伴的尸骨复原成这般摸样了?”
徐云德却是连连摇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眼熟呢?我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她!”
297第二十章第十九节
297第二十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297第二十章第十九节
王长贵和刘萍闻言,皆是有些惊讶,刘萍问道:“徐大哥,你当真认得这个女子?”
徐云德盯着躺在棺材里的女子面部,满脸疑虑的点了点头道:“我见她很面善,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儿见到过……”
“你们快看她的脸!”刘萍无疑见撇到了女尸脸色的细微变化,突然惊讶的说道。
凝眸望去,只见这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的女子,原本姣好的容颜,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开始变的焦黄、干枯,就好比是体内的水分突然被抽干了一般,不一会儿功夫就失去了原有的色泽,成了一副毫无生机的干瘪死尸。
见此情形后,三人也是大惊,王长贵细想片刻,随之低声说道:“此乃是一种玄妙的养尸之术,我想这女子的尸首先前之所以能保存的这般完好,多半就是因为刚才泄出去的白气所致。由此看来,这些棺材里的尸一旦养成,那么定然都是些极为厉害的僵尸!”
徐云德说道:“这就奇了怪了,那女鬼只有几年的道业,怎么会通晓这等玄妙的养尸之法?难道说在它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暗中相助不成?”
刘萍摇头道:“我想多半不会,以那女鬼能够悟出类似七阴镇阳的邪术来看,自己悟出来这等养尸之术也不无太大的困难,另外我们这种小地方,能人虽说有一些,但当真能够精通养尸之术的并无几人……”
不料刘萍的这番话音未落,三人却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自另外几口棺椁之中传了出来!不仅如此,那六口棺材还开始微微的晃动了起来,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徐云德见状大惊道:“不好,这是要起尸了!”
王长贵皱着眉头道:“是因为我们打开了这口棺椁,方才导致了这些僵尸提前养成?”
只见那六口棺材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就像是马上就要碎裂一般,徐云德忙开口道:“老道、妹子,危险!”说着便一把将两人按倒,卧在了眼前这口棺材的侧面。
近乎在同一时间,只听“轰!嗤……”的一阵巨响,就仿若是一枚炸开了的手榴弹,阵阵气浪自头顶划过,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阵撒气的声音,想也不用想便知那定然是棺椁中的白气喷出时所发……
待动静消失之后,三人方才抬起头来!入眼所见,却是满目的疮痍,整个墓|茓被炸的狼藉一片,六口棺椁尽数炸成了碎渣,就连身前的这口都受到了波及,挨着其它棺材的那一侧已经被炸的粉碎,就连里头的女子尸体身上也是扎满了碎木屑,看上去极为恶心。
此外,墓|茓正中,此时正直挺挺的站着五具“尸体”!或许这回应该称之为僵尸了吧,这五个僵尸皆是睁大了眼睛,肤色与常人无异,身上的穿着也都是当代的衣物,只是站在最靠里的,竟然是那消失了的二奎!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三人心里皆是不由的咯噔了一下,王长贵沉声说道:“这小子看来还是逃不脱此番劫难呀!”
见二奎成了如今的这番摸样,刘萍不免想起了他家中的七旬老太太,心里头一阵酸楚,随之说道:“大仙,眼下只有五只僵尸,怎么少了一个?小兰去哪儿了?”
王长贵摇头道:“不知!”
徐云德看着并排而立的五只僵尸,其中四女一男,男的自然是二奎了,另外四个女的却都是面容姣梅,身上穿着极为风尘,脸上浓妆艳抹,一看就知生前多半都是些水性的女子。
想起那赵玲珑的生前,随而又联想到王长贵讲述的那个书生,徐云德压低了声音道:“这几个女子不会都是些放浪女子,被那赵玲珑给迷惑了心智,就像几百年前的那个魏书远,专挑落魄的书生下手一样!可是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个二奎怎么也……”
然而未等他的话说完,便见那五具僵尸突然一起动了起来,张口露出了足有半尺长的獠牙,喉咙里发出阵阵骇人的低音咆哮,嘶吼着就往刘萍三人所在的方位冲了过来。其中速度最快的竟要当属二奎!
徐云德见状,低骂了一声道:“他娘的,当真得动手了?”
王长贵和刘萍见状也是无奈,如今的二奎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虽说身体、容貌都还是以往的那个二奎,但是心智却恐怕早已被泯灭,如今说起来只能算一个怪物……亦或者是僵尸。
徐云德反握着漆黑短刀,眼下已经是与二奎斗到了一处!刚过了两招,便觉它的力气极大,就连在小龙山中遇到的那些被苗疆巫师所控制的肉尸,与之相比较而言还要弱上数倍。一时之间徐云德在二奎手上非但没有占了上峰,反而还险些吃亏。
王长贵见状,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五道灵符打出,暂且将那一众僵尸阻拦了下来,随之上前一把拉过徐云德道:“徐兄弟,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像是中了邪,身手连往常的一半都及不上?”
徐云德闻言,也是惊惧陡升,开口道:“我也不知,身上似乎有些提不上力气,不会是刚才那白雾真的有毒,你的符咒没有测出来吧?”
王长贵摇头道:“绝对不可能,那灵符乃是我亲手以朱砂合着黑狗血画出,若非我亲自毁去,是不会失效的!”
这时刘萍也突然想起来方才徐云德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于是便问道:“徐大哥,你会不会是这几日太过劳累,患了风寒?”
徐云德摇头道:“怎么可能呢,我都十几年没得过病了,怎么会患上什么风寒……”但说这话时却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王长贵转过话题道:“且不管这些了,还是先把这几头僵尸解决了才是正事!”说着,便又是几道灵符贴了出去。
可这些僵尸似乎是对王长贵的灵符免疫,即便是被其打中,也顶多停滞片刻,只需一眨眼的功夫,那贴在身上的符纸便会自行烧掉,随之僵尸们就会再次恢复如常。
刘萍见状后,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随之对身旁的王长贵说道:“大仙,这些僵尸会不会是被那赵玲珑在暗中操控,所以才不会怕你的符咒?”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那赵玲珑虽没现身,但我却能确定她定然就在此间!”
这时,徐云德似乎是不信邪的再次冲了过去,拎着短刀与五只僵尸缠斗起来,但越打越是无力,最后甚至连拿刀的劲儿都提不起来了,一个不留神,脖子被那二奎给掐住,眼见二奎的獠牙就要啃上了他的动脉!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见刘萍一个闪身上前,一把将二奎拍出老远,随即抓起徐云德的衣服便将其拽回到了王长贵身后。
此时再看徐云德,只见他脸色青白一片,满头的虚汗,眼神涣散,浑身瘫软无力,就连站着双脚都有些不太稳了。
刘萍见状,心急的问道:“大仙,你看徐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长贵满脸阴沉,并没有回答刘萍的提问,而是冲包中掏出了一把由铜钱粘制而成的短剑,随之猛的一咬下唇,将流进口中的血水喷到了剑身世上!
顿时之间,只见那铜钱剑身之上猛地乍现出一阵红光,看上去与徐云德之前用的那赤红刀术竟有着八分的相似。刘萍心想徐王两家本就是同出一宗,所以也并无太多惊讶。
只见王长贵手持赤红短剑,周身上下的衣物无风自动,像及了下凡的神仙,他冷眼瞪着近前的五具僵尸,轻声道了句:“二奎,对不住了!”说罢,便是滑步上前,随之短剑在他手上似乎是活了起来,一抖手便是数个剑花……
当是时,洞中的空气宛若是凝固了一般,僵尸们的动作变的极为迟缓,任由王长贵的身影在它们之间穿梭而过,短剑的锋芒从其身上划过无数下……
刘萍见状,心中惊讶之情无以言表,从她认识王长贵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他施展过这等术法,今日一见方知这王家的道术,即便尚有九成以上失传,但在当今世界,依旧可称得上是道家之王!
但见王长贵身形如电,哪有半点老人的姿态,比起鼎盛时期的徐云德也不遑多让,不削片刻功夫,便又折回到了刘萍身前,只是稍有虚喘而已。
此时短剑上的红光也消失了,王长贵将其收回了包中,随之说道:“这赤剑之术好些年头没用了,每每施展,都是敌对一些大魔巨邪之时,今日尔等灭在此法之下,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了!”
只见他话音方落,那五具僵尸身上顿时之间便是如遭电击,阵阵白烟从剑伤出喷薄而出,只在顷刻间便瘫倒在地,与此同时,脸上的水分也似乎是被抽干了一般,变得极为焦黄、干瘪!
刘萍一直盯着二奎,见他也是像另外四个僵尸一般,难逃厄运,连连叹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一切只能归于天命了吧……
尚在虚弱中的徐云德见状,神色也是震惊,竖起拇指道:“不愧是老道,这剑法简直是出神入化……咳咳……”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别费神其他了,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徐云德沉下眼皮,不在做声,此刻他心里也是郁闷非常,好好的身子骨怎么突然之间说病倒就病倒了呢!
而后,王长贵在墓|茓四周打量了一番,随之开口说道:“赵玲珑,事到如今,你还不现身?你心觉这四方地界,此后还会有你的栖身之所吗?”
许久之后,洞中寂静无声,王长贵见状,方要开口再说,却突然听闻一阵淅淅沥沥的浅笑声,这声音极为甜美,叫人听了心神皆宁,徐云德泛白的脸色也是突然红润了不少,身上也似乎有了些力气。
笑声恍恍惚惚,听不出是从何处传来的,王长贵和刘萍侧耳细听,也始终没能锁定声源所在。可徐云德此刻竟似乎对那女鬼并不在意,反倒是做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举动来……
刘萍首先看着徐云德的异样,急忙惊声叫道:“徐大哥,你要做什么!赶紧把刀放下……”
298第二十章第二十节
298第二十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298第二十章第二十节
王长贵一听刘萍的叫唤,也急忙转脸向徐云德看去,却不及他身子动弹,就觉后心之上有一尖硬之物顶了上去,顿时便猜出了所为何故,当下就皱眉质疑道:“徐兄弟,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徐云德就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看不出他是痛苦,还是舒坦,只听他语调极其怪异的说道:“老道,你为何非得缠着玲珑不放?她今日所做之事,也都是被这无情的世道给逼的,难道你就当真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吗?”
刘萍焦急的说道:“徐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门子话,那赵玲珑生前虽说身世凄惨,但它死后化作厉鬼去残害一些无辜之人,这么做也是对的么?”
“妹子!老道,我……我好像叫鬼上身了,娘的……”徐云德突然这般叫了一声,但随即却又便回了那副不阴不阳的摸样,勾着嘴角邪笑道:“你们真当自己的救苦救难的神仙?道除魔是正道,鬼杀人就是魔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王长贵冷声道:“人死魂投胎,循生前善恶富贵来决定后世轮回何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且不管一世之内命运如何,后世自当会有相对的报应,不论善恶、也无关正邪,而那不遵循逻辑,抽离三界之外的阴魂厉鬼,本身就是逆天之举,再加之残害无辜,扰乱世纲,这便是魔道,我等正道之士自然要见而灭之!”
“见而灭之!”徐云德哈哈大笑道:“我今日就要看看,你这满口仁义的老道是怎么个灭法的!”说罢,便见他手上一用力,漆黑短刀的刀身瞬间没入了王长贵后心之内。
刘萍一见,整个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尖声叫道:“大仙……”
却不料尚未开口,便见王长贵摆手说道:“丫头无需慌张,这刀名为业障,乃是徐兄弟家传至宝,怎会随便受他人操控来伤害自己人?”说罢便见他缓缓转过身来,无视徐云德满脸的震惊,抬手便是一道符咒,正中他的脑门。
顷刻之间,徐云德浑身的力道就像被抽空了一样,话都未来得及说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刘萍见状,急忙跑上前接过他的身子,并将其拖到了一旁,随之抬头问向王长贵道:“大仙,这是怎么回事呀?”
王长贵附身拿起徐云德掉落在地的漆黑短刀,说道:“此刀名为业障,若只听其名的话,看似是把凶刀,但实际上却不然,古书中曾有一段这样的记载,有古人潜心入道,毕生之愿便是坐化飞升,但将死之时却也难见灵光,他算准自己临死那夜,熟睡间陡然惊醒,只觉心里杂念甚多,尘世诸多牵挂萦绕心头,使他难舍尘世,他想或许这便是他久久不能入道的最大障碍吧,于是乎便以一把短刀剜出了自己的心,借此消除自身魔障,而后飞升而去!这人用来割心的短刀便是这业障,当时心头黑血将其刀身染的通体漆黑,所以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摸样!”
说着,王长贵用那短刀剜出一个剑花,随后又接着道:“后来这业障短刀在尘世流传,最终被徐家的先祖得到,便一代代传下,至今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年了!对于这事,我也是近几年才从古籍中偶然看得,是真是假当且不论,但先前徐兄弟捅我之时,我却有着一种怪异的体悟,当时这刀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刀身之上并无丝毫的危险气息,相反却是极为的平和。”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这一席话后,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照此说来,这业障短刀就好比是一件活物,它只为徐大哥所用,这么多年来它与徐大哥也早已是心意相通,徐大哥亲近之人,纵使别人用此刀去加以伤害,也是无济于事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将那业障短刀塞进了徐云德的怀里,继而转过身对着空旷的墓|茓喊道:“赵玲珑,你还有什么花活儿,尽管使出来吧!”
刘萍本就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更是容不得旁人去伤害自己身边的家人、亲戚、朋友,加之徐云德与她关系匪浅,算得上是至交,何况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见现在竟然遭了女鬼赵玲珑的道,更是恨由心声,也是张口叫道:“赵玲珑,你给我出来,今日我刘萍绝不会放过你……”
“哈哈……”一阵凄恻的声音再次从墓|茓的四面八方传出,只听那女鬼说道:“他叫徐云德是吗?好一个多情的种儿!”
刘萍闻言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鬼说道:“境由心生,他若不是对我生了情念,我又怎能趁虚而入,从而控制了他的心神?”
刘萍皱眉说道:“胡诌八扯,徐大哥家有妻小,怎么会对你这等女鬼生了歪念?”
女鬼一听刘萍这话,顿时哈哈大笑,随之伴着一阵清风,一个青衣素面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了墓|茓正中,摸样竟有五分像小兰!但看它气质,却要比小兰多了不少清高、脱俗的味道。
刘萍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仿佛要把它生吞活剥一般,一边压抑着满腔的怒气一边说道:“你这妖孽,小兰、二奎,以及这所有的人都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他们下此毒手?”
女鬼并没回答,但是颇有些深情款款的看向晕在一旁的徐云德,并开口说道:“这些年,他或许是唯一一个对我动了真情的男子吧……”
“我呸!”不等它说完,便被刘萍给打断了,刘萍吐了一口说道:“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徐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就算瞎了眼也绝不会看上你这等放浪之人!大仙,你说是不是!”
却不料王长贵却是沉着脸摇了摇头,开口道:“丫头,这回倒是你错了,当日徐兄弟与我讲起他在房里看到了记载赵玲珑生平的册子之时,我便见他脸色有些反常,而后我又去了房中找过,见并无什么册子存在,当时我便怀疑是这女鬼布下的诡计,今日看来,我想多半不会错了!”
刘萍惊讶道:“大仙,原来你早有察觉,可为何不制止徐大哥呢?”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指向女鬼说道:“它虽是魔物,但方才有句话却说得不错,境由心生,徐兄弟此番之所以着了道儿,也是因他定力不足,被赵玲珑的姿色以及它编造而出的诸多幻想、故事给迷惑,因而才中了邪术,我们外人是无法干涉的!”
刘萍闻言,顿时哑口无言,撇眼看了看一旁的徐云德,低声道了句:“徐大哥,你这是……”接下来却是无话可讲。
王长贵稍稍摇了摇头,随之对那女鬼说道:“你这孽畜,事到如今若知悔改,我或许可放你一马,并你替度化,寻得轮回之路,如若不然,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那女鬼似乎并不害怕,抿嘴笑道:“你想杀我,还须看我云德大哥愿不愿意!”这话说完,便见她身影竟又模糊了起来,最后随着一阵清风,却是再次消失在了这洞|茓之内。
与此同时,四周继而又传来了那极为甜美的笑声,且夹杂着:“云德哥哥……你快醒醒……”之类的言语。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顿觉不妙,却有苦于无法应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徐云德睁开了眼睛,并直勾勾的站了起来。此时的徐云德脸色略显呆滞,看向他们的眼神并无一丝感情的波动,与先前的僵尸并无异样!
刘萍心知王长贵发起狠来不认人,生怕他会对徐云德下死手,当即挡在了他的身前,并说道:“大仙,你快想想办法,千万不要伤害了徐大哥啊!”
王长贵虽说雷厉风行,但徐云德对他而言却是意义匪浅的至交好友,纵使他被女鬼操控,王长贵也是绝不会对其下狠手的。见刘萍当先挡住了自己,顿时变明白了她的用意,会心笑道:“丫头,徐兄弟乃是我的至交,我绝不会伤害他的,你就尽管放心吧!”
听了王长贵这话,刘萍方才放下心来,但却有满腹担心的看向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徐云德说道:“若说徐大哥是从看了那个册子之时就开始着了女鬼的道的话,那么这些时日定然是中邪已深,我们须当如何才能将其唤醒呢?”
王长贵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摇头说道:“方才我在徐兄弟身上下了一道睡符,却被那女鬼三言两语就解开了,由此可徐兄弟被女鬼所控之深,一时之间我也没有什么应对的法子,暂且恐怕只能见机行事了!”
“云德,我生前命苦,死的凄惨,如今变成了鬼,却还饱受这两人的迫害,你可要帮我,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念想了……”那女鬼凄凄沥沥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云德一听,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开口说道:“玲珑,你且放心,我不会再叫任何人加害于你了!这两人想对你不利,我便替你除掉他们!”说着,便见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当先的刘萍身上,并一步一步的向其逼近而来。
刘萍见状大惊,急忙开口喊道:“徐大哥!你当真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妹子小萍呀……你快仔细瞅瞅……”
然而她的话似乎对徐云德丝毫不起作用,他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向刘萍逼近,同时嘴角勾着一丝邪笑!两人本就相隔不远,没几步的功夫,徐云德已是走至了近处,只是此时他并没在拿出短刀,而是将一双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站在刘萍身后的王长贵见状,急忙拉住刘萍衣襟往后拽去,并说道:“丫头,你徐大哥此时已经失去了心智,别靠他太近,如今他若是恢复了往常的身手的话,可就麻烦了!你且退后,让我来对付。”
299第二十章第二十一节
这话不假,若在不伤害到徐云德的情况下,抵挡住他全力的攻击,就连王长贵也未必能轻易做到。
看着步步逼近的徐云德满脸的戾气,站在王长贵身后的刘萍实乃焦急万分,却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好的对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着。
已然是走到了王长贵身前的徐云德,不由分说,抬手便打,王长贵无奈,只得不断的出招格挡,然而完全被女鬼所控制的徐云德,却再也不像方才那般虚弱无力,拳拳威猛刚烈,招招带风,一时间竟将王长贵逼的狼狈不堪。
满心焦躁的刘萍盯着战斗正酣两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俩不论是谁受伤,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那女鬼藏身暗处,时不时的以声音来控制徐云德的心神,令她对此根本就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担心加上焦急,刘萍逐渐的有些抓狂起来,不知不觉中,脸上又泛起了变化。
此刻,徐云德与王长贵正你来我往的一攻一守,但王长贵却因处处让着他,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乃至身上挨了徐云德两下重拳,嘴角已是流出了血来。
女鬼那满怀哀怨的声音,在墓|茓之内时不时的传出,令人心烦,但这却似乎是徐云德催化剂,声音每响一次,徐云德的攻势就更猛一分,乃至打了这许久,徐云德非但没有一丝的疲倦之意,反倒是越来越勇猛,这一点无疑是对王长贵大大的不利。
又过了少许时候,刘萍终于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压抑了,只听她冷声说道:“大仙,别在让了,还手吧!在这般下去,徐大哥迟早会要了你的命的!”
王长贵一听,心神猛的一乱,疏忽之下,胸口又硬挨了徐云德一拳,这一拳势大力沉,直直的将他捶出三四米远,跌倒在地后,连咳两口鲜血!
原本就处于暴走边缘的刘萍见此情形后,终于是完全发狂了,她的脸再次化作半仙半人的摸样,一双精光扑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双拳紧握的徐云德,随之冷声说道:“徐大哥,妹子对你不住了!”说罢,便见她突的一个迈步,身形顿时化作一道残影,挥着尖长的双爪,向徐云德攻击而去。
徐云德神色丝毫不变,依旧是冷着脸,挥拳应战,虽说刘萍先前已经发话叫王长贵不必再让着他了,但自己却还是不忍对徐云德下杀招。
可被女鬼所控的徐云德却并不这么想,不论对手是王长贵还是刘萍,他都是招招照准要害,因而刘萍也并没能占得一点便宜,两人一来二去,只是打成了个平手。
盘膝坐在地上,稍稍调息了片刻之后的王长贵重又站起身来,凝眸观战,同时悉心的探查着女鬼的确切方位,因为他知道,要想解除徐云德身上的邪术,就必须控制住女鬼,要不然的话,徐云德定会是不死不休……
可奈何女鬼声音飘忽不定,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就难以锁定它确切的位置,看着越来越凶狠的徐云德,就连处变不惊的王长贵也不免焦急了起来。
再看战斗中的二人,刘萍闪身避开了徐云德的重拳,随之一抓拍去,却见徐云德不闪不避,眼看自己的爪尖就要撕下徐云德的脸皮,刘萍心头一紧,急忙收手,却不料徐云德竟是借机一拳擂在了她的肩头,刘萍闪躲不及,被其打中,吃痛之下连连后退,捂着肩膀直皱眉头,说道:“大仙,徐大哥似乎是在以命相抵,我们若不将其制服的话,他定然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王长贵也是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丫头,这般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徐兄弟已是心性全失,咱们一时又无法将那藏在暗处的女鬼揪出来,你看……”
刘萍点头道:“大仙,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我别再让了,一起出手吧!”
王长贵神色黯然的点头,随之又抽出了铜钱短剑,与刘萍相互使了个眼色之后,便齐齐上前,一左一右的向徐云德攻击而去,此番已是没在做任何保留了……
受女鬼控制的徐云德再怎么厉害,也招架不住全力以赴的刘萍与王长贵二人联手,一时间节节败退,只十余招下来,身上便已是三五处伤口,可他却似乎没了痛觉,对于鲜血如注的伤丝毫不在乎,依旧是死命的出拳进攻。
但即便如此,他的这种只攻不妨的打法还是漏洞百出,不下二十招后,刘萍和王长贵近乎同时看准了徐云德了一个破绽,一爪一剑,齐齐Сhā向了他的胸口!这一招下去,徐云德十之**便要当场毙命。虽说刘萍和王长贵都是心有不忍,但攻势却已是离弦之箭,收是收不会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另外一个面孔猛的出现在了徐云德身前,替他挡下了刘萍和王长贵这致命的一击。
待看清此面孔之后,刘萍和王长贵竟是同时惊声大疑道:“是你?”
不错,正是那一直藏在暗中的女鬼,此刻刘萍的尖爪以及王长贵的短剑正深深的Сhā在它的小腹之中,女鬼双脚离地,状若从天而降,由此可见它应该是为了替徐云德挡招,匆匆的由洞顶跃至徐云德身前,故而才会呈现出现在这么个情形吧。
正值刘萍与王长贵恍惚之际,徐云德一声低沉的吼叫,且在一瞬之间,双拳齐出,“嗵嗵”两声闷响,正中刘萍与王长贵胸口,猝不及防之下,二人齐齐中招,各自喷出一口鲜血,飞退而去,倒在了四五米远的地面之上。
倒地之后,两人谁也顾不得疼痛了,急忙抬眼看向那重伤的女鬼,但却惊讶的发现那女鬼的身影竟然逐渐的模糊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完全的化作了泡影,消失无踪。
紧随其后的则又是一阵凄凄切切的笑声,王长贵捂着胸口低声说道:“咱中计了!先前那个只是假象,并非女鬼真身!”
刘萍沉沉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只因徐云德那满怀愤恨的一拳太重,已然是捶断了自己两根肋骨,钻心剧痛使得她无力多说什么。
至此,刘萍和王长贵皆是无再战之力,可徐云德却还生龙活虎,外加暗处还有那虎视眈眈的女鬼,由此看来,他们二人可说是深陷了百死之境!
可王长贵此刻脸上却并无一丁点的惊慌之色,反倒是逐渐趋于平静,屈膝盘坐在地上,开口对刘萍说道:“丫头,你我相识二十余年,从未遇到过这等困境,今日徐兄弟为妖邪所惑,我俩也极有可能死于他手,对此你可有什么不甘亦或者还有些什么话要说吗?”
刘萍艰难的支撑起上半身,想了想之后,便略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自小被大仙上身,自那以后便也算入了道门,后又与大仙你还有徐大哥被选中为仙缘之人,如今世道已乱,我等肩负重任,心系天下苍生,不料今日使命未成,却要葬身此地,说实在的,我着实有些不甘!另外……另外就是舍不得家里人。”
王长贵呵呵笑道:“好一个肩负重任,心系天下苍生!这话在旁人看来,多半会以为我等都是疯子,但天意如此,你我摆脱不得……这权且算是不甘之处,你还有无其他所想?”
刘萍点了点头道:“有……大仙,我问你,我身上所附大仙有万年道行,却为何斗不过一个仅有四年道业的厉鬼?”
王长贵听了这话,眉宇间竟是露出了笑意,撸了一把胡须说道:“丫头,万年的道业自是通天彻地,它所囊括的非但是高深的法术,更有无上的智慧,以及对世事变迁的种种感悟,何为道?世间万物皆为道;何为道之深浅,乃是对万物的感悟、身心的境界。你心中尚有凡尘俗世挂念,又怎能受得起那万年的道业?”
刘萍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是连连摇起头来,她说道:“大仙您的意思是叫我放下心中所有的牵挂,忘记家人,忘记亲情、友情、乃至……爱情,唯有这样,那万年的道业我才能尽数承受!我……我现在做不到!”
王长贵似乎早就猜到了刘萍会这么说,笑着点头道:“丫头,人乃是受感情束缚的东西,这也是我们与野兽乃至鬼怪之间的不同所在,你本就是凡人之躯,亲身感悟世间冷暖,叫你突然放下一切自当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说到这儿,他却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没了下文。
即便如此,刘萍自然也猜出了王长贵刻意没说的是些什么了,以目前的状况,她若不接受附身大仙真正的万年道业,那么即将面对的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死!想到这里,刘萍不由释然一笑,低声说道:“死就死吧,总之叫我忘掉家人朋友,我绝对做不到!”随之,竟也学着王长贵的摸样,合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徐云德已然是到了他俩近前,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双手,分别掐上了刘萍和王长贵的脖颈,力道一点点的加重,准备以此送他俩归西。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令刘萍感到了死亡的逼近,但她并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闭着眼,感悟着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
王长贵那边也是如此,只是他此刻所想的却是王家的命脉,德树根悟性极高,对于王家道术也是上手极快,只是即便如此,他却年纪尚小,日后没了自己从旁指点,他究竟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却还很难说,尚未成气候的德树若要以一己之力修行悟道,要想要超越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家道术也极有可能就此没落!
300第二十章第二十二节
3第二十章第二十二节
3第二十章第
将死之际,刘萍和王长贵突然感到脖子上一松,生不如死的窒息感也随之消失不见,大量的空气顿时涌入口腔,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声咳嗽起来。
睁眼看去,只见近在咫尺的徐云德此刻神色痛苦,左手抓右手的上下抖动,脖颈、手臂皆是血管爆粗!王长贵见状,急忙叫道:“徐兄弟,是你吗?”
徐云德咬着牙,撕心裂肺的喊道:“老道、妹子,我徐云德对不起你俩!我……”说着,脸色却是猛的一转,继而又化作先前那副不阴不阳的摸样来。
刘萍和王长贵见状,皆是大惊,却不料徐云德脸上的变化再次斗转,继而又变会了方才那副痛苦的表情,喊道:“干他娘……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说罢,只见他突然抽出了怀中的漆黑短刀,不及刘萍和王长贵反应过来,便猛的Сhā进了自己的心口!
这一刀,徐云德可说是用了全身的劲儿,刀身通体没入,顿时之间,他身上的力道似乎被瞬间抽空,紧握刀柄的双手软软的捶了下来,随之冲着刘萍和王长贵艰涩的一笑,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便往后倒了下去。
刘萍见状,已经是完全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徐云德就这么死了!呆滞了许久之后,心里的压抑、愤恨、伤心等各种因素齐齐涌了上来,引颈长啸道:“不!”
王长贵此刻也是满脸的震惊,呆傻的看着徐云德的尸首,缓声说道:“徐……徐兄弟?徐兄弟!”
“云德哥哥!”女鬼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只是语调更显凄切,声音未落,便见它的身影出现在了徐云德尸体前,抱起他的头哭道:“你……你为何这么傻!他们两个对你而言,当真就这么重要吗?”
刘萍此刻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女鬼说道:“你给我放开徐大哥!我不许你身上的骚气玷污了他的身子!”
那女鬼一听,顿时抬眼看向刘萍,眼神中充满了仇视与幽怨,只听它冷声说道:“明明是你们害死了他!若不是你们对我苦苦相逼,云德哥他又怎么会死?当日我留下那本册子,便是只为找寻一个对我动了真情的男子,如今我找到了,可他却因你俩而死,我……我要你俩偿命!”
近乎疯狂的女鬼,尖尖的长指甲顿时冒了出来,一声咆哮,便飞身扑向刘萍!而因徐云德的死此刻正满腔愤恨的刘萍也是爆出一声尖叫,不顾身上的伤痛,面貌瞬间变换,尖爪陡升,与扑来的女鬼缠在了一起。
女鬼邪术已成,修为显然与几日前自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狂暴的刘萍虽说身上有伤,加之虚耗甚大,但此番却是死命拼斗,自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与那女鬼相斗,一时间竟是占尽上峰!只不过她此番却是像徐云德先前那般,只攻不守,虽说压制住了女鬼,缠斗许久后,却也被其抓伤多处!
王长贵揪心的盯着刘萍,心里头五味陈杂,对于刘萍的性格他极为了解,容不得自己身边的任何人受到伤害,如今徐云德因他们而死,对于刘萍的打击可想而知!加之此刻刘萍那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王长贵更是担心不已。
“也罢!命运使然,天意如此!”王长贵看了少许时候,突然轻声道了句,随之便又是将下唇咬破,把血水吐到了铜钱短剑之上,而后又掏出了一粒丹药,丢入口中服下……
顷刻之间,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须发根根倒竖,缓缓起身而立,一手持红光耀眼的铜钱短剑,一手拿玄黄雷电之灵符,宛如九天之神,浑身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气场。可殊不知这等道术是以透支他的生命力为代价方能施展而出的!
随着王长贵加入了战斗,女鬼逐渐不支,但它却也似发了疯一般,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甚至连王长贵以雷符为媒,引下天雷劈在她的身上,都被其硬抗了下来。更别说那满身出于刘萍之爪的伤痕了。
这般又是相持甚久,王长贵逐渐感到体力有所不支,毕竟这等道法就连自己全盛之时也绝难维持太久,如今身心皆疲,能硬抗着施展就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刘萍更是虚耗过度,乃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单膝跪于地面,以手支撑着身体,方才没有倒下去。
再看女鬼,状况更糟,身体已经稍有些虚幻,似乎随时都有会有魂飞魄散的可能,如今支撑它的或许就唯有替徐云德“报仇”的信念了吧!
三人在墓|茓中呈三角之势,相互对持,且都在暗自调息,准备下一轮的厮杀,却不料此刻,不知何处竟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吟唱声!
刘萍和王长贵一听,顿时大惊起来,这声音他们记得,正是当日在孤云礁镇上暗魂老者所唱的那首安魂曲,如今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用多想他们也知定然就是出自那暗魂老者的传人三世冤魂之口。
起初,乍一听到安魂曲的赵玲珑,神色慌张的四下观望,但听着听着,便逐渐的趋于平和,随之竟是屈膝跪在了地上,身体愈加恍惚……这曲子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就连刘萍听了,都觉心神舒畅,她心知当日暗魂教给自己的绝非安魂曲的全部,她若唱的话,是不可能达到这等境界的!
在安魂曲的悠扬曲调中,那女鬼缓缓的爬到了徐云德尸首近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道:“是我……是我害了你,只可惜我就要魂飞魄散了,连下辈子弥补你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许久之后,一首安魂曲结束,三世冤魂的身影也同时出现在了墓|茓之中,她微笑着重王长贵和刘萍点头,随之缓步走到了已经没了戾气的赵玲珑身前,开口说道:“谁说你没机会的?你且看看自己的身子吧。”
赵玲珑闻言,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瞧了瞧自己的双手,竟然又变回了如实质办存在一样,先前的半透明之态已是消失不见,心下大惊道:“这是为何?你……你又是什么人?”
三世冤魂依旧微笑着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了解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度你就足矣了。”
“度我?”赵玲珑不解的问道。
三世冤魂点头道:“你的过往我尽数知晓,今日前来便是要除去你身上怨气,好叫你重归三界,再次轮回为人!你看……”说罢只见她一挥手¢着一道青光闪过,六个身影随之出现在了赵玲珑周围!
那赵玲珑一看,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许久之后方才质疑的喊道:“姐姐们?你们……”
不等她说话,却见三世冤魂又是一挥手,随之另外一旁竟又出现了几个身影,此番出现的竟是被它害死的二奎、小兰等人灵魂!
见此情形后,不光是赵玲珑,就连王长贵和刘萍也是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些阴魂先前不是魂飞魄散,就是被那赵玲珑给以邪术吞噬,可如今却为何重又出现了呢?
三世冤魂笑着问向王长贵道:“王大仙,你应该知道,但凡阴魂,在魂飞魄散之后,三日内还可重塑灵躯吧?”
王长贵闻言大惊,点头答道:“许多年前我在书中确实曾见过这种术法,只是已经失传多年,我并无亲眼见到过,更不知那书里讲的是真是假……”
三世冤魂道:“如今你还怀疑此法是真是假?”
王长贵连连摇头。
三世冤魂接着说道:“这便是我的使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莫要叫它们耽搁了轮回的时机!”说罢,便见她迈步走到一处洞壁近前,伸出双手贴在上头,同时嘴唇微动,不知是念着些什么密咒。
片刻后,只见那洞壁之上竟如水纹一般,层层铺开,继而出现了一个恍恍惚惚的洞口来,洞内昏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却给人一种神秘、诡异之感,叫人不由自主的想往里走。
见洞口出现,三世冤魂转身对洞中的一干亡魂说道:“快些去吧,切记黄泉路上莫停留,奈何桥前莫回头!”
包括赵玲珑在内的亡魂,皆是齐齐点头,随之挨个的走进了那连接黄泉的洞口之中,入洞之前,赵玲珑满怀不舍的回头看了数眼徐云德的尸首,最终却还是在三世冤魂的催促下踏进了洞口。
待所有亡魂尽数进了那洞口之后,洞壁在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三世冤魂见状,便也没再有多留的意思,告别了王长贵和刘萍之后,也直接穿墙而去。
或许是因三世冤魂出现的太过出人预料,乃至王长贵和刘萍都忽略掉了一件事,那就是先前出现的一众亡魂之中,为何没见到徐云德的?
直到三世冤魂的身影消失无踪,刘萍方才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随之便昏了过去∠竟她今日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虚耗过度的她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301第二十一章第一节
31第二十一章第一节
31第二十一章第一节
昏迷了三天的刘萍,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徐云德死时的情形,口中不断的胡言乱语着,坐在她床边的孙季满心焦急,见刘萍满头大汗,脸色蜡黄,却又没法帮她,而王长贵也就只在送她回来的时候说过一句:“无需担心!”随后便也回去养伤了,这几日也不曾来过……
这天清早,孙季照旧替刘萍擦脸,并用水替她润唇、润喉,不料却在起身之际,突然看到刘萍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孙季见状大喜,急忙攥起她的手,说道:“小萍,你醒了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季哥……”刘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瞧见满脸憔悴的孙季之后,关切的问了句:“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我……我睡了多久了?”
孙季道:“我没事,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睡了三天三夜了,当真是把我给急死了……怎么样,几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煮些粥来!”
感受着丈夫的关怀,刘萍勾了勾唇角,随之点了点头。
待孙季走后,刘萍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而脑中又闪现出了徐云德握着漆黑短刀Сhā进自己胸口的嘲,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不多会儿功夫,孙季端着热腾腾的白米粥来了,扶起刘萍,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
吃了一小碗白粥,肚子里有了东西,刘萍也觉得身上有了力气,稍作歇息片刻,便不顾孙季的阻拦,翻身下了床,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后,便推开了房门,似乎是要出去。
孙季见状,急忙问道:“小萍你要去哪儿?”
刘萍道:“我记得王大仙也受了很重的伤,我想过去看看他!”
孙季一听,顿时想起当天王长贵将刘萍送回来时的情形,心知他的状况也不容乐观,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刘萍点了点头,于是孙季便放下了手中的碗,走上前去扶着刘萍,与其一同去了王长贵的住处。
来到他家门前,见大门没关,顺着门框往里看去,只见王德树正在院中扎马步,王长贵则坐在一旁的摇椅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的瞥一眼自己的徒弟,似乎是在看他有没有偷懒。
见到王长贵并无大碍之后,刘萍甚是欣慰,连忙走进门去说道:“大仙,您身上的伤……”
王长贵一听刘萍的声音,顿时从摇椅上坐起了身,摆手说道:“我的伤无妨,倒是你,怎么刚醒就下来乱走了?”
刘萍答道:“我就是过来看看您……唉对了,您怎么知道我是刚醒的呢?”
王长贵微微笑道:“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的性格自是非常了解,若你醒了之后还能安心的躺在床上,那就不是你咯!”
刘萍闻言,娇憨的一笑,却猛地又想起了徐云德,当下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只可惜徐大哥他……”
王长贵摆手说道:“徐兄弟也算命大,若当日那刀刃再往左偏二指上下,他可就当真活不成了!”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是又惊又喜,只见她激动不已的说道:“徐大哥没死?他……他当真没死吗?他现在是不是在镇上?我明天就去看他去!”
王长贵见刘萍高兴的语无伦次的摸样,却是拉下了脸来,沉声说道:“丫头,徐兄弟虽然没死,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当时他因被女鬼迷惑,体内真阳之气本就虚弱,而后又被业障短刀重伤,使得精、气、神尽数衰竭,三火全灭,能活着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刘萍一听王长贵这番话,脸色立马又消沉了下去,喃喃问道:“那……徐大哥他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他会变成废人吗?”
王长贵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已写了一封书信,是给陕西的一个世交,这人祖上世代从医,医术极为高明,我让葛家兄弟带着信件,已将徐兄弟送过去了,接下来他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另外,徐兄弟的妻儿也与他们同行,若恢复不了的话,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吧……”
刘辟闻言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其他,便告别了王长贵,与孙季一同回了家。途中,孙季见她神色低落,出言安慰道:“小萍,你也别太过担心了,我想徐大哥他吉人自有天相……况且王大仙所托之人,一定堪比华佗,我想用不了多久,徐大哥就会痊愈回来的。”
刘萍只得孙季这是在安慰自己,抬头冲他艰涩的一笑,说道:“季哥,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徐大哥一生盗人墓|茓,也算是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落得个这等下场,或许也是报应吧!”
孙季一听,张了张口,却是无言以对,唯有搀着刘萍闷头赶路……
此后两年,刘萍她们过的都很平淡,尽管王长贵一直没有间断查找有关虹渊的线索,但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那虹渊就像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说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可寻。另外一方面,徐云德也是音信全无,就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寄回来,不知是死是活,甚至连葛家兄弟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当时正值四七年,天下大乱,战火遍布,自然灾害连年,百姓苦不堪言,举国上下满目疮痍M连城南六村这片乐土,也不再宁静。
期间,孙圣葵带着孙子、孙女去了上海的亲戚家,希望他们能在大城市中增长见识、开阔眼界,往后好在这纷乱的世道中不落人后。
冬至那天,天降大雪,街上那些流浪者被冻死的尸体随处可见,农村的诸多矮屋、草屋,有的被雪埋了,有的被雪压垮了,总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已经是到了绝望之境了。
这天一大早,身为村长的孙季,带着全村儿上下的壮年铲雪,替那些屋子倒塌的人家翻修,正忙的不亦乐乎之时。只见打老远走来一个陌生人,从他的穿着看来,多半是镇上的。
这人走至正在干活儿的一群人近前,操着北方的口音说道:“乡亲们好啊!”
那伙儿人为首的是柱子,他撇了一眼这满脸书生气的男子,随之答道:“好啥?这鬼冷的天气加上这场大雪,你可知害死了多少人?俺们村儿又有多少人家屋子被压塌了?还好呢!”
那男子见二奎痞里痞气的摸样,也不生气,依旧是笑脸相迎,从怀里掏出盒香烟,给铲雪的人一人发了一根,继而又对柱子说道:“我想向您打听两个人,一个叫刘萍,另外一个叫王长贵,我听说他们都是这一沟村儿的,不知现在还住这儿吗?”
柱子等人一听这话,顿时以为他跟刘萍还有王大仙是什么关系匪浅的好友之类的呢,急忙变了态度道:“这位小哥,原来你是找咱们村主任还有王大仙的啊!她们都在,来来来,我这就带你去找她们去!”
那书生气的男子连连点头道谢,巧的是就在柱子刚要带他进村的时候,却见孙季扛着把铁铲走了过来,柱子见状,急忙上前招呼道:“村长,这位小哥说要找主任,我正要带他去你家中呢,您来的正巧!”
孙季一听,急忙打量了一番这个陌生的男子,随之问道:“这位朋友,你是……不知找我媳妇儿有啥事呢?”
那男子笑道:“您是刘大姐的丈夫呀,真是失敬,我是山东来的,曾与刘萍大姐还有你们村的王长贵王大仙打过交道,今日因为有些事情要办,恰巧来到你们这,就顺道来看看他们。”
孙季闻言后,连连客套的点头,并与其握了握手,随之道:“原来如此呀,那快快随我来吧,小萍这会儿正好在家。”
随之,两人便并肩进了村,往孙家的方向走去。此时刘萍正在家里熬姜汤,好给在外头干活的人暖身子之用,见孙季带着一个有些面熟的男子回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上前去说道:“季哥,这么快就回来啦?这位是……”
孙季一听刘萍这话,顿时疑惑起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不认识这位兄弟?可他说认得你呀……”
那男子一见刘萍,顿时乐呵呵的上前说道:“刘大仙!这才两年不见,怎么就不认得我了?我是孤云焦的徐小六呀!”
“徐小六?”刘萍一听,顿时大惊的围着徐小六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最后才满脸的不可思议道:“你真是小六?怎么……两年不见,变化竟这般大?”
徐小六笑道:“你们走后,我谨遵尸王大哥的教诲,多读书,另外在读书之余,我还习武,一年前我离开了孤云焦,在外省开了家古董店,这几年赚了些钱财,吃的饱了,人自然也胖了不少。”
刘萍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快些进来吧,外头冷,我去给你们拿碗姜汤暖暖身子去!”
徐小六也没推辞,与孙季一同进了堂屋。不多会儿功夫,刘萍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姜汤,分给徐小六和孙季一人一碗,而后自己也坐了下来,问了小六一些进两年的事情。
三人闲聊许久,小六突然问道:“刘萍大姐,我打听你们的住处许久了,可青山镇上的人为何说尸王大哥早在两年前就搬走了呢?也不知去了哪,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刘萍一听他提到了徐云德,脸色顿时显得有些黯然,沉声说道:“当年徐大哥受了很重的伤,是去往外地救治去了,这两年也并无音信,乃至是死是活我都不知……”
“什么!”那徐小六一听,神色顿然大惊,开口问道:“竟会有这档子事儿?以尸王大哥的身手,怎么会受此等致命的伤呢?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302第二十一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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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当年的事情,刘萍似乎不想多提,只是说道:“两年前,徐大哥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妖物,在与之打斗之时受了重伤,并险些致命,而后被王大仙送去一个医术高明的人那儿接受治疗,至今未回。”
徐小六闻言后,似有所想的点了点头。
刘萍岔开话题道:“对了小六,你怎么无端的跑来这儿了呢?听你说在外省开了家古玩店,这回前来不会也是为了生意吧?”
徐小六摇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来到这里,是应组织上的邀请,前来替他们干活儿的。”
刘萍一听,顿时明白了小六口中的“干活”指的是是何意,只是他所说的“组织”到底是哪一方却不能确定,于是便佯装不知的问道:“组织?什么组织?”
徐小六呵呵一笑道:“你们这地界如今是谁在执掌,我想刘大姐你多少也该知道些吧,还用我明说?”
刘萍闻言,稍一细想,便释然了,随之接着说道:“不知‘组织’此番找你前来,所谓的是什么事情呢?你刚才说的干活,不会就是……”
徐小六摆手笑道:“刘大姐,你别误会,像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情,自打被尸王大哥教训过之后,就再也不干了,这回组织找我来,是为了龙王村开荒一事。”
坐在一旁的孙季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他也知道前几天大街小巷张贴的布告,是要大伙积极参与开垦荒地,待春天来临之时便可多种粮棉,如今许多村子都已经着手干了,他本想等雪天过去,冰雪化了之后在带着乡亲们开垦村周围的荒地,如今听徐小六也是为此事而来,便开口问道:“龙王村?离咱这还有几十里路呢,他们那边也开始了?”
徐小六摇头道:“前段时间本应是开始垦荒了,可就因为在开挖渠道的时候发生了些怪事,所以才搁置了下来,组织的部队在那龙王村有个驻地,为了安抚百姓,所以才找到了我,让我帮着解决此事。”
刘萍闻言道:“怪事?什么怪事呀?”
徐小六答道:“那龙王村南边乃是一大片平野,也是规划在内的垦荒之处,只因正中隔着两座小山,所以灌溉渠道必须由那两山之间的小谷穿过,而我所说的怪事,便就是从这小谷中传出的。渠道约莫四百多米,龙王村的人便将其分开成几段一起开挖,可那些分到山谷中的人,但凡动了土的全都中了邪,回家上吐下泻不说,甚至有严重的一直昏迷不起。而后当村出来一个老头,说那山谷里的土挖不得,因为底下埋着许多脏东西!”
听了徐小六这些话后,刘萍似乎也回想到了什么,她说道:“记得我还小的时候,就曾听老人讲过龙王村的事情,当时我只当做是故事去听,并不曾在意,难不成那传说是真的?”
孙季和徐小六一听,都是好奇起来,齐声问道:“什么传说呀?”
刘萍想了想,随之讲起了还是她儿时听来的一个玄乎其玄的故事来。
那时还是明末清初,当时的龙王村也只不过就几十户人家,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也宁静。突然有一天,不知是打何处,来了一大伙儿人,足足有一百多口,这群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单是带来的行礼,就有几十大车。
这伙人在那小谷中盖了一座极为宏伟的大宅院,而后便在此定居了下来,只是这一伙儿人行事极为低调,平日里从不与外界往来,起初当地的人们对此还很觉新奇,但过了三年之后便也习惯了这一大家子的存在,只把他们当做的隐退至此的大官或者是巨富商贾之类的。
直到一天夜里,这晚大雨倾盆,狂风大作,住在山谷中大宅院的那些人仅一夜之间,尽数被残杀,一条活口都没有留下,而后偌大的一座宅子,似乎是被人浇上了火油,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那大火在倾盆的暴雨中都没有灭,一直烧了三天三夜,之后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两边的山竟同时发生了山体滑坡,将所有的灰烬全部埋在了地下!
此后,便有人猜测,宅子中的那些人,可能在外地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仇家,或者是逃亡至此的前朝大官,在此躲避了三年,最终还是被人打听到了踪迹,而后便派来杀手,将其灭门……只不过这些都是旁人的猜测,谁也不知真假。
事后许久,龙王村的人方才逐渐将此事淡忘,化作饭后的闲话,直到有一天,一个赌徒输光了钱财后,便想起那山谷下面所埋藏的宅子废墟,心想里面定然还会有些瓷器玉器以及金银之类的东西并没被烧毁,于是他便孤身带着铁铲去了山谷……
多日以后,这赌徒的妻子不见他回家,担心之下,于是便找了些乡民去往山谷寻他!然而他们寻到的却是赌徒那破破烂烂的尸首,浑身上下体无完肤,眼眶崩裂,嘴巴张的老大,一看便知是死前见着了什么非常恐怖的玩意儿,受惊过度所致,另外他脖颈上有一致命伤,伤口诡异,只有两个血孔。
前去找寻他的村名们见状,顿时吓的屁滚尿流,撒腿便跑离了山谷,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孤身前去了,就算是结伴而行,在夜间的话也绝不敢涉足半步!
据说这事当年闹的挺凶,几百年间还有不少关于那山谷里每每雨夜的时候,总会传出令人胆颤的鬼叫声,直到如今,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个传说才逐渐被人们所淡忘,可不想时至今日,那山谷中怪事又生。所以刘萍也就自然而然的将其与那个传说联系到了一起。
听了刘萍的话后,徐小六默默的点头,随之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孙季一根,继而说道:“难怪!难怪那龙王村的老头会说山谷底下有脏东西,若这个传说是真的话,那我幸亏还没贸然的只身前往,若不然的话……”
这时,刘萍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问道:“小六,这几年你除了看书、习武以及开店之外,还在做什么?为何组织会找你出手解决这事儿?”
小六挠头答道:“实不相瞒,我方才虽说没再干以前的那些勾当了,意思其实指的是不去挖那些新坟了,这几两年我一直把尸王大哥当做追赶的目标,所以对于挖坟盗墓之事,也是放高了眼界,只挑一些古时的大幕进,并且在同道之中还混出了点名气,组织上有我的一同行好友,是他向组织举荐了我。”
“我说呢!”刘萍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徐云德的缘故,她对于盗墓一事并不十分反感,此外见小六口口声声称徐云德为“尸王大哥”,并一直讲把他作为目标,故而心里头也是极为的欣慰。稍微想了想之后,刘萍又接着说道:“若那龙王村的传说属实的话,我想那山谷底下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毕竟也有了几百年的道业了,要不这样吧,我这就去把王大仙请来,咱把这事给他说说,看看他的意思。”
徐小六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的直点头,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恰巧我也正想去拜见王大仙,如此一来实乃正合我意,那就有劳刘大姐你了。”
随之,刘萍便起身匆匆的去了王长贵家,不多会儿,便将他请了过来,路上刘萍也把事情的大概给王长贵讲了一遍,王长贵闻言,只是皱着眉不说话,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来到孙家堂屋之后,徐小六急忙起身迎了上去,作揖道:“王大仙,好久不见了,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王长贵冷声道:“暂且还死不了。不过你小子这几年果真变化不小,当真是走了鸿运?”
徐小六笑道:“托大仙您的福,这几年我店里的生意还算不错,手头宽绰了,自然吃的也好,虚长了不少肉……”
王长贵哼声答道:“乱世之中,古玩店的生意岂会好到哪里?我看你这两年也没闲着,盗了不少古墓吧?”
徐小六一听,顿时打了个哈哈说道:“不多、不多……”
随后,王长贵便没再理会于他,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接过刘萍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方才又说道:“丫头,两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刘萍不知王长贵为何会这么问,疑惑的答道:“大仙,两年前发生了很多事,不知您说的是哪一件?”
王长贵道:“自然是你我还有徐兄弟险些丧命的那件了。”
这事对于刘萍的打击极大,乃至两年间还时不时的会梦见当时的情形,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她自是连忙点头道:“当然记得了,徐大哥至今生死未卜,我又怎会忘记?”
王长贵闻言,撸了把胡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再问你,若你我此番Сhā手小六的这件事情,还有丧命的可能,乃至此回比两年前那次更为凶险,你还会掺和进去吗?”
刘萍一听,脸色顿时大变,许久没有作答,脑中不断的闪过当年在七女坟下的画面来。王长贵半眯着眼睛盯着她,也不催促,就那般静静的一边品茶,一边等着刘萍的答案。
刘萍沉默了好久,最终却是一咬牙,点头说道:“大仙,我记得你曾说过这么一番话‘何为正道?遇妖邪除之,遇冤魂化之,与顽灵度之。此为正道。’若我因一次遇险,而后就再也不敢去面对这一切的话,那算什么?岂不枉对你我还有徐大哥共同经历的所有过往!”
303第二十一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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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刘萍的这番话后,王长贵满脸的赞许之色,点头说道:“既然你能这么想,也实属难得,证明你心中当真有道,也罢!”说着,便转向徐小六道:“你打算何时去往龙王村?”
小六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道:“我本打算来拜访过大仙您跟刘大姐之后,便直接赶去龙王村的,我朋友还在那儿等我。况且组织上似乎催的也挺急……”
王长贵一摆手道:“既然如此,那你且在这等我少许,我回家捎带些物什,便来与你们一同上路!”
徐小六闻言,急忙点头答应,刘萍也随之说道:“我也回房收拾一下。”说罢,刚要出堂屋,却被孙季给拦了下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楚刀,并将其交到刘萍的手中,说道:“小萍,你要去龙王村,我不拦你,可方才大仙也说了,那儿极为凶险……这楚刀,我看你还是带在身边吧,有了它傍身我也好安心一些。”
刘萍收过楚刀,随而对孙季郑重的点头说道:“季哥,你尽管放心好了,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往后绝不会在让你惦记,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孙季对媳妇儿的脾性自当是了如指掌,她见刘萍此番满脸的郑重,心知她定然是下了决心,这话肯定是发自肺腑,急忙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早去早回!村里的事儿有我顶着,你也无需挂念,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刘萍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堂屋,回到房里收拾去了。没过两盏茶的功夫,王长贵和刘萍便先后准备完毕,只见刘萍身上只挂着一个精巧的小包裹,穿着一身利索的劲装,看上去极为英姿飒爽,令人眼前一亮。
王长贵则依旧是那身青灰色长袍,除了手中多了一根刻着许多符文的黑色短杖、以及腰上的布包比以往鼓了一些之外,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三人告别了孙季之后,便踩着厚厚的积雪,踏上了去往龙王村的路。
龙王村,只看村名便不难想象的出,这村子靠海很近。如今的龙王村已是由几百年前的几十户人家发展成了一个有着六七百户的大村落,因村子紧挨着大海,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所以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以捕鱼为生,更有不少人合伙造出大船,在海上与一些外国的船队作些交易,因此大多村民都很富足。
来到龙王村,徐小六提到的那个组织上的朋友已是早就在村前等候了。这人个头不是很高,也就与刘萍相仿,身材微胖,小眼、薄唇,穿着一身青色中山装,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
通过徐小六的介绍,刘萍和王长贵得知这人名叫朱银喜,是组织上为了龙王村一事专门调过来的特殊部门总负责人,与之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刘萍觉得这人倒也还算中肯,应该是比较好相处的那种类型。
然而王长贵对待不熟悉的人几乎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只在小六替大伙作介绍的时候,冲那朱银喜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下来便一直默不作声。
那朱银喜对王长贵冷冷的态度也并不在意,引着刘萍三人去了村中一座偏大的房子里,进门之后,见屋中生着火炉,炉子里木炭稍的很旺,一踏进屋子便觉一股暖意袭来,叫人浑身舒坦。
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见这儿的布局陈设也是极为的简单,靠西墙的是一个大大的火炉,烟筒顺着窗子上开的洞直通屋外,洞四周用厚实的木板封着,冷气根本就吹不进来。火炉边上是三个水壶,在靠里一些就是一个脸盆架子。屋子正中乃是一张八仙桌,桌旁横七竖八的放着一些椅子,看样子是常有人来。另外在东墙上靠着两只很大的木箱,上头挂着大铁锁,不知内里装着些什么。
除此之外,整个屋子中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朱银喜招呼刘萍三人在八仙桌旁各自坐下,随即又找来茶杯,替他们一人沏了一杯热茶,而后自己也拖了张椅子,挨着徐小六坐下了。
他开口便道:“许先生、两位大仙,由于组织上交代的事情比较紧迫,所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有些话我朱某在这儿就直说了!”
许小六端着茶杯,满脸的镇定,颇有些高人风范的点头说道:“朱兄弟,但说无妨!”
朱银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龙王村外的那个山谷之事,想必你们多多少少也都有些耳闻,不错,那山谷底下却是埋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乃至还有一些能杀人性命的……脏东西!我手下的人,为了进一步调查,都已经进去了,可是……三天过去了,一个也没出来,如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她说道:“你说什么?你们明知道那山谷下面有古怪,怎么还叫那些普通人进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们去了多少人?”
朱银喜摇头道:“这位大仙你先不要急,听我与你细说,先前进去的那些人共有七个,况且他们也都是有些本事的,但凡能调进我们这个部门的,定然都是有些超出常人能耐的高手,这个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该明白那超出常人的能耐是什么了吧?毕竟大家都是此道中人。”
听了这话,王长贵脸色并没有多余的变化,可刘萍却是满脸的惊奇,她说道:“照你这么说来,那些人多少也都有些道术了?可即便如此,七人合力下去山谷地底,也没有出来?”
朱银喜略显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说这山谷下头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若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去请许先生相助了!”
刘萍闻言,顿时对坐在一旁的徐小六有些刮目相看起来,侧目看了看正满脸堆笑的徐小六道:“小六?这几年你当真是没闲着呀,混的还真是不错……”
徐小六连连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些虚名而已,比起你们而言,只能算是跳梁小丑了……”
这时,王长贵突然发话道:“朱兄弟,你打算让我们何时去往山谷?”
朱银喜答道:“实不相瞒,我们这特别部门的人手本就不多,如今又舍了七个,江苏境内算是除了我之外,便再也没人可用了,所以前几天我向组织交了申请,让他们从外地调几人过来,今早刚接到通知,他们今晚便能到了,这回来的是四个高手。我想等他们到了之后,大伙再仔细商量一番,待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后,在去山谷。”
王长贵闻言后,点了点头,便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水,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天微微黑了下来,见那四人还没有到,朱银喜似乎也不想多等了,他找来一个大砂锅,炖了满满的一锅狗肉,又从里屋拿来一瓶白酒,与王长贵还有许小六对饮起来,刘萍不喜喝酒,只是就着茶水吃肉。
由此看来,许小六在这朱银喜心中的地位,着实很高!
酒足饭饱过后,王长贵起身去了屋外,说是要出去走走,朱银喜本想多问,却被小六给拦住了,看着王长贵远去的背影,徐小六说道:“王大仙做事,不喜别人叨扰,另外此番的事情,能得他和刘大姐出手相助,已然是成了一半……只是事成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兑现承诺的事情。”当然这话,刘萍并没听见,因为她去外头刷锅去了。
朱银喜点头道:“许先生尽管放心好了,我们都是讲信用的人,只要这事儿办成了,之前许诺过你的事情非但兑现,此外还会重谢!”
听了朱银喜这话,许小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正在院中刷锅的刘萍,见自村头的方向并排走来了四个人,看身姿是三男一女,当先便猜他们多半就是朱银喜所说的组织派来的高人了吧。
果不其然,那四人之中的女子走至刘萍身前问道:“请问这位大姐,您可知道朱银喜是不是住在这?”
刘萍点头道:“他就在屋里,你们应该就是组织上派来解决龙王村外山谷一事的人了吧?”
那四人一听,脸上齐齐一惊,随即连连点头道:“原来是自己人呐,敢问这位大姐如何称呼?”
刘萍笑着自我介绍,随即便带着她们一同去了堂屋,此时朱银喜正与徐小六坐在桌前低声的交谈这什么,见刘萍与这四人进来后,脸上顿时挂笑的站起身来,说道:“几位同志,一路劳顿,辛苦了!我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刘萍见他热情的摸样,心中暗笑道:“你若当真是把人当回事儿的话,怎么不像接许小六那般,老早的就跑去村头等着?甚至连晚饭都没有等人家来了再一同吃。”
那四人对这些自是不知情,见朱银喜这么热情,也都乐呵呵的跟他客套了起来,随后大伙儿又一一做了自我介绍,这四个人之中,个子最高的那人名叫吴东,脸上胡子拉渣,眼睛炯炯有神,说话嘹亮有力,一看便知是一个粗狂的汉子。
另外一个大中分发型的男子,他叫洪熙,皮肤黝黑,满口黄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农村的干巴老头,唯一有些出众的就是那双有着一层厚厚老茧的手,手指比普通人似乎要大上不少,另外就在这天寒地同的大冬天,也只穿着一层单薄的衣裳,似乎并不怕冷。
另外一个男子头发很长,直拖到了肩头,长的也很俊秀,有些女气,皮肤白净,双眸也很明亮,若换上女装的话,兴许比寻常的女子都要出落的可人,甚至就连名字都很女性化,叫做杨辰溪。他年纪顶多二十上下,话很少,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小虎牙,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感觉,就连刘萍都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最后便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子了,她叫杨辰洛,是杨辰溪的亲生姐姐,但比杨辰溪却要大上七八岁,这杨辰洛生的也是极为标示,说起话来落落大方,在刘萍眼中,算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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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介绍之后,朱银喜又问了他们是否吃过饭,以及路上是不雪深难行之类的琐事,大多问题都是杨辰洛在作答,她说在路上吃了干粮,另外路上雪太深了,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直到现在才赶来。
这时,许小六说道:“事不宜迟,要不咱这就去山谷中瞅瞅?可别忘了,那底下还尚有七个人生死未卜呢!”
朱银喜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是王大仙不是还没有回来吗,难道我们不等他?”
不等许小六回答,便听刘萍笑道:“想必现在王大仙已经到了那儿了吧,咱无需用等,追过去便可。”
“什么?”不等刘萍话音落下,便听屋内除了许小六之外的所有人同时惊声叫道:“他……他自己去了?”
刘萍点了点头。
那杨辰洛皱眉道:“你们怎能叫他孤身一人前往那么凶险的地方呢?山谷中的情形尚且不明,先前有七个人进去了都未能出来,他一人前去岂不是……这也实在是太胡来了。”
然而刘萍却是丝毫不替王长贵担心,以他的能耐,虽不说能以一己之力消灭谷底的那些脏东西,但自保却绝无问题,只是见大伙都面露担心之意,也不好多说其他,只得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咱还是抓紧时间赶过去吧,说不定还能追上王大仙。”
屋里众人齐齐点头,随之便见朱银喜走至靠在墙角的那两个大木箱前,打开锁后,从里头拿出了好些东西,竟然是各种各样的工具、武器,有手电、匕首、绳索,乃至手枪,以及一些不知装了什么玩意儿的瓶瓶罐罐。
将这些东西一一发给大伙儿之后,一群人便匆匆的上路了,这些东西对于刘萍而言自是没有多大作用,所以她什么也没拿,依旧只是背着自己的那个小布包。另外,许小六也没有拿东西,只不过他身上也带着一个工具箱,应该是自己早先已经准备好了吧。
此番他们想要前去的山谷,距离村子不过七八里的路程,虽说路上积雪结冰,走起来颇费力气,但他们似乎是惦记着王长贵的安慰,故而都加快了步伐,期间没人说话。直到隐约的看着了目的地的所在之后,朱银喜方才止住了脚步,并回头对大家说到:“诸位,这谷内的玩意儿与以往大伙儿见过的都不一样,一会儿进去之后,莫要妄自乱动,跟好队伍,不管出了什么状况,咱都听许先生的吩咐,怎样?都没意见吧?”
正当大伙都点头的时候,却见许小六竟是连连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不管从哪方面讲,刘萍大姐都是比我强过百倍千倍,此番应当由她领队才是上策。”
旁人一听,都向刘萍投去了惊奇的目光,若说这二年许小六在盗墓界创出了名堂,这些人出于他的名望所以才甘愿听他的调遣,这也倒罢了,可刘萍一个默默无闻的农村妇女,即便摸样长得俊俏,可却在这种关头,叫她来领队,这些陌生人自然多少有些质疑。
可正当这时,却听朱银喜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许先生所说,这回就让刘大姐带队,我们每个人都要听她的,谁也不许单独行事!”
既然朱银喜都这么说了,其余人即便心中质疑,却也都没有做声,齐齐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起初刘萍本想推脱,可转念一想,这些人实力深浅难言,自己又不熟悉他们的脾性,倒不如按自己的意思去做来的方便,再者说以前与王长贵还有徐云德一同去往那些凶险之处的时候,也没有个带队不带队的说法,遇见什么事也都是谁懂谁上,或者是商讨着来,可这些组织上的人却要是有着诸多条条框框,等果真遇到事的时候,优柔寡断,难以决绝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刘萍便索性点头答应了下来,随之当先步入进了山谷之中,其余人见状,心中虽是各怀所想,但也都紧随其后,列成一个纵队,先后走了进去,小六紧随刘萍身后,排在第三位的是杨晨溪,再往后是他姐姐,后头三个依次则是吴东、洪熙,朱银喜殿后。
这晚天气晴朗,空中寒月如霜,虽说没有刮风,但天却是极其的寒冷,刚一走至山谷,小道便被没腿深的厚厚积雪给封住了,由此看来这山谷定然是鲜有人来。
这时,刘萍突然看见脚下前方有一排新的脚印,她心中一喜道:“这多半应该是王大仙留下来的,看来他当真如我所料,已经先去探路去了。”
这时,走在刘萍身后的许小六见她听了下来,还以为遇到了什么状况,急忙侧身拿着手电往前看去,见地上那厚厚的积雪中正列着一排脚印之后,心中大喜道:“刘大姐,这应该是王大仙留下来的吧?咱只需循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多半就能与他汇合。”
刘萍点了点头,没作回答,只是简单的说道:“赶路吧。”
随之这一行七人便循着王长贵的脚印往前走去。虽说空中月儿很亮,加之周围都是白雪,反光的厉害,所以脚下的路并不难行,且为了省电,跟在刘萍身后的一群人也都没有打开手电,唯有一些看不清的地儿才照上一下。
这般走了不足半里,那脚印却是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洞|茓入口,刘萍驻足在洞口近前,转身问道:“朱兄弟,这儿的洞口,是不是你们的人挖出来的?”
朱银喜观望了一下四周,随之点头道:“不错,这洞应该是几天前还没下雪的时候,那七个同志挖的。”
刘萍点了点头道:“当天你也在场?那为何你没有随他们一同下去呢?”
朱银喜闻言,神色稍稍有些尴尬道:“当……当日我还有其他的任务,所以并没能跟他们一同进去,后又见它们许多天都没有出来,我自己便也就……”
听道这里,刘萍已是猜出了大概,没再追问下去,直接探身钻进了洞里,旁人见状,皆是大惊,许小六忙跟上前去,并同一时间打开了手电,替刘萍照明了前路,说道:“刘大姐,洞里太黑了,你怎么说进就进呀!”
听小六这么一说,刘萍顿然想起了许多年前,还是头一次与徐云德进玉马山的那干尸秘洞之时,徐云德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想至此处,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随即开口说道:“小六,你放心吧,我与你尸王大哥还有王大仙都是天生能夜视的,所以说不用手电,这洞里的一切我们也看得清楚。”
听了这话,不光是徐小六,就连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都是暗自咋舌,要知道天生的夜视眼可是万中无一,这种人不仅目力极佳,就算在暗无星月的夜间,也能像野兽一样看清周围的事物,所以这种人就算将其比作是特地为盗墓而生的也绝不为过。
随着大伙先后进洞,只觉这地底下的温度比起外头来,要暖和了不少,只是这秘道极窄,比起徐云德打洞的手艺而言,要差上不知多少倍了,走在最前头的刘萍,一边替大伙儿带着路,一边悉心的观察着四周,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王长贵留下的蛛丝马迹。因为她知道,那个传说若当真属实的话,那么被烧毁的大宅子遗址乃是被山体滑坡给一股脑儿的掩埋,所以地下也定不会有什么开阔之处,更别说可以容身的洞|茓了,故而那七个人还有王长贵若还都在里头的话,那顺着这个秘道一直往前,是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
一般如是想着,刘萍带着大伙儿不知不觉已是往里走了百米有余,可眼前的路却还是不见尽头,别说那七个人了,就连王长贵也似乎是失去了踪迹一般,这倒是令刘萍感觉有些古怪。
终于,又往里深入了不多会,那个名叫吴东的汉子有些焦急了,只听他说道:“这个洞怎会这么深呀?”
不等刘萍回话,却听身后的许小六开口答道:“照我看,其实这个洞并不算深,难道你们没有察觉这里的坡度很小吗?想必打洞的那几个同志也听过那个传说,若这儿当真是被山体滑坡所埋的话,那么地质一定不会太过稳定,所以纵向打洞的话,坍塌的危险就极有可能发生,相比之下,在这种情况下挖这种横向‘长廊’就要安全的多了。”
正说着话,当先的刘萍却是突然加快了脚步,只见她匆匆的跑到前头,并停在了一个状如人形的玩意儿近前,因许小六等人目力欠佳,隔着太远并不能看清,所以见状后都急忙跟了上去,待靠近之后,拿着手电一照,竟是震惊的发现,那果真是一个尸体!
“小刘!”待朱银喜看清这人面貌之后,失声喊道,随之一头扑了过去,将小刘那已经凉透了的尸首抱了起来,并一边哭道:“小刘同志,你……你……”却是“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刘萍见他神色凄苦,看样子小刘生前与之交情不错,摇头轻叹一声道:“朱兄弟,你先不要难过,这小刘已经死了,当务之急咱得先弄清他的死因,另外在进去瞅瞅还有无生还者!”
朱银喜闻言,呜咽着点了点头,随之将小刘的尸首松了开来,因秘道比较狭隘,所以大伙不能团团围拢,只能一个挨一个的翘首注视,刘萍蹲在小刘尸首前,大致的翻看了一下他的手脚,见其死前似乎并没有什么挣扎的迹象,当下便心头生疑道:“怪了!”随之又看了看他的脖颈,只见上头赫然有着两个深深的血洞,虽说此时血迹已干,但伤痕处干瘪一片,说明这小刘定然是被吸了不少的血!而这或许也就是他的死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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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二十一章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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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极少说话的杨辰溪见此情形后,也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似有疑惑的开口说道:“是吸血的僵尸干的?”
刘萍却是连连摇头,说道:“有些不对劲,倘若真是那吸血僵尸干的话,为何此处竟连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呢?另外你们看小刘的脸色也很安定,死前似乎并没有一丝的惊慌,更无恐惧,绝不像是碰到了僵尸时候该有的表情,这点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朱银喜说道:“这种伤口,除了吸血的僵尸之外,还能有什么玩意儿能弄出来呀!说不准是因小刘走在最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丧命尸口……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另外几位同志想必也……”
许小六听了他这话之后,却是连连摇头道:“这种可能性极小,僵尸不比阴魂那般能穿墙入地,我们一路走来,在这秘道内也并没发现其它的岔道,所以说小刘他们若是真的遇到了僵尸,也该是由正面而来才对!怎么会绕到了他们后头呢……好了,咱先不要胡乱猜测了,总之这洞里头极为邪乎,大伙一定要小心了!”
刘萍也是点头说道:“小六说的不错,我们这般胡乱猜测也难以得到答案,还是继续往里走吧,说不定答案就在后头呢!”
随着小刘尸首的出现,这伙人中绝大多数的心都悬了起来,但见刘萍脸上却依旧是平静如常,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之意,转身冲大伙招了招手说道:“继续往前走吧,小刘死的时间已不短了,咱得尽快去找一找其他的人。”
众人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便一一跨过了小刘的尸身,在刘萍的带领之下,继续往里深入,走不多会儿,只见秘道的洞壁上,逐渐出现了一些被烧的不成摸样的门框、桌椅、等家用木制物什的残骸,这说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在传说中的那个宅子之中了。
只是直到现在,前路依旧漫无边际,同时也是没有王长贵的半点踪迹!此外,周遭的洞壁较之以前也要宽敞了许多。紧跟在刘萍后头的许小六突然出声道:“等一下,刘大姐!”
刘萍一听,连忙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小六?”
此时,许小六正用手摸着身旁的洞壁,只见他眉头皱的很深,满腹疑惑的说道:“你们看看这儿!”
众人闻言,急忙翘首看向小六抚摸的那处,只见那里正是这幽深的秘道由窄变宽的地方。由此为分界点的话,往里深入,秘道比之先前要变的光滑而又平坦,前后两截相比较而言,根本就不像是出自同一伙人之手。
朱银喜盯着那个分界处看了许久,似乎也明白了许小六的意思,开口说道:“许先生,难不成后头的通道是另有他人挖出来的?可这几天我时时盯着这山谷,除了我们的七个同志之外,也就只有王大仙一人进来了,而那王大仙以一己之力,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么一个通道来,可除了他,那又会是谁呢?”
刘萍摇头道:“这个洞不像是新挖的!”
许小六也是点头赞同道:“刘大姐说的不错,一般新挖的洞|茓,其壁之上定会有许多毛疵,诸如树根草根之类的东西存在,就像我们一路走来的那截秘道一样,可你们再看这后半截,无论是洞壁还是洞底都很光滑,一看便知是常有人出入所致……”
正当大伙儿尽是疑惑重重之时,突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自洞的深处传了过来,众人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皆是急忙掏出了武器紧握在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黝黑且昏暗的洞|茓深处!
不过一片刻的功夫,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约莫只要过了前方十来米处的转角,这脚步声的主人应该就要现身了,六把手电齐齐照在那处,朱银春等人甚至已然是把手枪也端了起来!
眨眼过后,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突然出现,目力最好的刘萍一看清来者的容貌后,顿时大喜道:“是王大仙!快把枪都放下,别走了火……”
众人闻言,一颗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那洪熙拍了拍胸口说道:“当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呐!”
王长贵见刘萍一伙人都在,似乎是早有预料,脸上丝毫没有一点惊讶,走至近前后,便对刘萍说道:“丫头,刚才你等可曾看到了一具死尸?”
刘萍点头道:“看到了,那正是前几天进来的七个人其中之一,叫小刘。”
王长贵点头道:“且不管他是谁,只是那尸体乃是我刻意放在那儿,好引你们不走错路之用!”
“什么?”朱银喜闻言大惊道:“您说小刘的尸体是你放在那儿的?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此时就连刘萍也有些不解,她开口疑问道:“大仙,你刚才说刻意将小刘的尸体放在途中,是为了不让我们走错路,可这秘道不就是只有一条道可走吗?”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说道:“你们且看这是什么!”说罢,便伸手抚向了与新老秘道相接处所正对着的拿出洞壁,继而猛的一用力,竟然硬生生的推塌了一大块土下来。
随着大片的泥土塌落,那块洞壁之上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与此同时,一阵阵阴森的气息自那洞里喷来,令人不寒而栗。
愣神片刻,许小六等人纷纷拿着手电往洞内照去,却见距离洞口的不远处,此刻正歪歪斜斜的躺着另外三具尸首,虽说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从服饰上便可看出,这三人也正是那七名同志中的三个!
朱银喜一见,张口便是一声揪心的嘶喊,随即拔腿就要冲过去。可不不料没跑两步,便被王长贵给一把揪了回来!
朱银喜大惑不解的问道:“王大仙,您……您为何要阻拦我?”
王长贵没有作答,只是冷冷的冲那洞中扬了扬头,众人见状,急忙循着他的示意往洞里看去,却见那里头平平静静,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异状。
见此情形之后,朱银喜不由好奇起来,正欲开口相问,却见许小六竟是满脸惊讶的指着洞里说道:“你们快看,尸体怎么在动!”
凝眸望去,只见那三具尸体确确实实的动了起来,但是动的怪异,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他们身子底下,此时正欲将尸体顶翻开来一般,一群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时之间,谁也忘记了做其它的事。
片刻过后,终于三具尸首先后被翻了个身,此时刘萍等人也终于看清了藏在他们身下的东西是什么了!只见三个黑不隆冬的人形怪物,歪歪斜斜的从方才尸首所在之处的地底钻了出来,张口便是一阵骇人的低吼,随之竟是迈着古怪的步伐,一步三晃的向洞口处走了过来!
对事物一概不知的情况下,才是最恐怖的,所以当许小六一伙儿看清了那洞中怪物的摸样之后,倒也不再感到有多么恐惧,只听徐小六似是大感意外的说道:“只是三个僵尸而已?”
杨辰洛则撇着嘴说道:“这些僵尸怎么这么丑?跟咱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王长贵闻言后,轻哼了一声,随之冷冷的说道:“你若被大伙灼烧而亡,起尸之后难说有没它们顺眼!”
杨辰洛一听这个鲁莽的老头说话竟是这般难听,刚要出言反驳,却被朱银喜给拦住了,他说道:“小杨同志,眼下可不是拌嘴的时候!”
没隔多会儿功夫,随着那三只浑身焦黑的僵尸的步步靠近,一阵呛人的恶臭也扑鼻而来,好在洞中的这群人皆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玩意儿了,对于腐臭也都并不太多在意。
刘萍此刻已经是楚刀在手,正欲上前灭掉僵尸之刻,却见一直闷不作声的杨辰溪突然冲了过去,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只三两步便蹿到正前的一具僵尸身前,抬手便是一刀,那僵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头便被切了下来。
单单一击便结果了一只僵尸,刘萍对这杨辰溪的身手也暗自赞许,可王长贵却是开口骂道:“毛头小子,当真是不知死活!”
众人一听这话,皆敢诧异,然而却却不等开口质疑,便见那被切下了头颅的僵尸,竟然并没倒下,可那杨辰溪却是对此毫不知情,只顾着去砍杀另外两具,将背后整个儿的暴露了出来。
“弟弟!小心后头!”杨辰洛见状,焦急的喊道,但却显然是为时已晚,只见那无头的僵尸,挥舞着利爪,当头便抓向毫不知情的杨辰溪!眼看着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要陨落,除去刘萍之外,所有的人皆是避过了头去,似是不愿看这凄惨的一幕。
可谁料就当这万分危急之时,众人只听三道细微的“嗖!”声带着一阵微风从耳边划过,顷刻后洞中便响起了“轰轰轰!”的三声爆响!再随后,竟是杨辰溪剧烈的咳嗽、以及干呕之声!
众人不解的抬眼望去,只见那三具僵尸已经是没有踪影,唯有地上还遍布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躯干证明了它们曾今的存在,而那杨辰溪此时则正捂着喉咙,蹲在那儿死命的呕吐着。
原来就在那杨辰溪将要毙命于尸爪之时,王长贵甩手打出了三道灵符,将那三具僵尸瞬间轰杀,而杨辰溪猝不及防之下,被炸得满口碎肉浓汁,纵使他嗓子眼儿再怎么深,被这恶臭难当的恶心玩意儿灌满口腔,也绝对忍受不住,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摸样!
杨辰洛见状,急忙跑了过去,拍着弟弟的后背,关切的问道:“辰溪,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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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杨辰溪吐的稀里哗啦,许久才平复过来,或许也是胃里实在是空了吧,他稍稍喘息了几口,才冲杨辰洛微微一笑,并摇头说道:“我没事了!”随即又转身走至王长贵身旁,深深的冲他鞠了一躬,满脸认真的说道:“后辈小子杨辰溪,谢过王大仙救命之恩!”
王长贵眯着眼,一边把玩着那根短木杖,一边说道:“这洞中的僵尸,皆是有几百年道业的凶尸,你们若还把他们当做寻常的肉尸的话,且还像方才那般鲁莽,管你有几条命在这儿也不够用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方才王长贵的那三道灵符,显然是将朱银喜等人给震住了,若说他们几个也算有些本事的话,那也只不过就是身手好一些,另外就是借助一些器具,兴许能与道业不深的凶邪之物拼斗一番,跟王长贵这等正宗的道术相比,就要相形见拙的多了,况且那些真正的修道之人,也绝不会理会凡尘俗世,又怎可能加入组织呢。
至此,这伙人也尽数明白,为何王长贵胆敢只身来此,并且刘萍也丝毫没有担心之意的主要原因了。
杨辰溪点了点头答道:“晚辈谨遵大仙教诲!”说罢便毕恭毕敬的站到了王长贵身后,不再多言,只是因先前呕吐之顾,脸色还有些泛白,刘萍见状道:“小杨兄弟,你当真不妨事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那杨辰溪连连摇头道:“有劳刘大姐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咱还是继续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先前我去的地方,乃是直通谷外的河中,由此看来,这条地道定然是用于接连谷内与外界所用,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山谷中除了僵尸、阴灵之外,还定然有着生人存在,亦或者是时常有生人进来,而他们所走的通道,便是这个地道!”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洞中众人无不感到有些吃惊,许小六满脸疑惑的说道:“这谷中有人?这……这似乎不太可能吧,要知道这宅院的遗址乃是明末清初之时就已经存在了,若当真有人的话,那么他是后来寻至此地的,还是……”
王长贵道:“走吧,要弄清这些,光靠猜是不顶用的,咱还需继续往里深入才行!”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来,开口问道:“大仙,你是如何得知这儿还有一个隐藏的洞口的呢?”
王长贵答道:“先前我来的时候,这四具尸体全都躺在一处,只有你们说的那叫小刘的死状安详,似是毫无防备之下被杀害的,而另外三人则都是兵器在手,有些搏斗的迹象,更有一人半截身子没入了土壁之内,我将他拽出来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个洞口,随后我怕你们先我一步进去,遇到什么不测,所以才把他们三个拖了进去,并将洞口重新封好,另外还在洞口处设下了一道封印!而后才继续往后探路而去。”
听了王长贵这简明扼要的解释之后,大伙更是钦佩不已,洞中有竟然有僵尸潜伏,也就是说他在先前拖尸首进去的时候已然是遇到了,可如今却依旧是毫发无伤,由此看来,王长贵非但本事高超,乃至警觉性都要高人一等!
刘萍闻言之后,恍悟的点头,随之说道:“原来如此,只是传说中这宅子里被烧死了一百多人,若他们全变成了僵尸的话,接下来的路定然会更加凶险,况且还有那尚不知有无的阴魂厉鬼,看来我们此番要想解开这山谷的秘密,绝不是易事呀!”
王长贵撸了一把胡子,没再多言,只是当先踏进了洞壁上新开的这个洞中,并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在前头引路,小萍殿后,大伙儿注意脚下和墙壁,一有异状,切莫逞强,能跑就跑!”
事到如今,王长贵的话自是分量十足,没有人会再怀疑他了,大家一同点头应允下来,并挨个的跟上了他的步伐,走在最后的刘萍也是悉心的留意着脚下、身后的动静,生怕有僵尸会突然从脚跟下钻出来,因为小刘很有可能就是这么死的!
跨过三人的尸首,沿着较为宽敞的秘道往前走去,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紧的绷着,然而走了许久,前面逐显开阔,却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僵尸,亦或者是其它的鬼怪,大伙的心也尽是稍稍的松了下来。
只是令众人觉着不可思议的是,秘道的尽头,尽然出现了一座气势非凡的建筑,虽是在地下,但却有墙有窗,屋顶与泥土相接,就连院墙也是镶嵌在土中,再者就是这房子略微有些焦黑,想来也是曾遭过火灾的缘故吧。
盯着眼前的古怪建筑,许小六不由好奇的说道:“传说中这座宅子不是在大火里尽数化作灰烬了吗?为何这儿还有一间屋,还……这么大!”
刘萍说道:“或许所有古怪的源头,便在这屋子里吧!”
朱银喜等人,则是拿着手电,在这房子周围胡乱的照着,像是在找寻什么可以的地方,可王长贵却突然说道:“你等不用照了,没看这房前的地面是用青石铺成的吗,僵尸是钻不出来的!”说罢,便径自往屋子正门走了过去。
其余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前,可没走几步,刘萍便觉有些怪异,当下就要开口说话,却见王长贵也是猛的止住了脚步,同一时间灵符已然在手,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大家小心了,阴气肆虐,非鬼即妖!”
果不其然,王长贵的话音刚一落下,众人便觉一阵阴风自四面八方生起,本就是大冬天的,被阴气这么一吹,所有人都打起了牙颤。唯有刘萍不为阴气所动,她谨慎的打量着四周,同时眼中也随之泛起了阵阵精光!因为这种感觉,与两年前在七女坟中,面对那赵玲珑的冤魂之时有着八分的相似,故而她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起来。
“哈哈哈……”阴风四起的同时,并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笑声,这声音飘忽不定,辨不明是从何处传来,直叫人感到四处都充斥着那阴森的邪笑。
王长贵将手Сhā入包中,两指指尖不知在里头抹了些什么玩意儿,抽出之后往双目上轻轻一蹭,继而再次睁眼之时,竟是目泛精光,宛如火眼金睛!正当朱银喜一伙儿都被这出人意料的一幕震惊之刻,却又见刘萍竟是化身一道残影,只一个起落,便蹿出了七八米远,同时手中短刀猛然挥出,似是划向虚空!
可她刀刃所到之处,竟然突的泛出一阵白烟,伴着一声悲切的惨叫,那起初之刻乃是人形的白雾逐显真切,眨眼间却是化成了一个人的摸样!而刘萍的楚刀也正深深的Сhā在此“人”胸口!
且看这显身而出的阴魂,身上也像那僵尸一般,片片焦黑,就连脸上也如同一个煤球,唯有一双眼睛闪烁不停,此刻它神色扭曲,口中不断的惨叫!同时不忘挥舞着如刀般的双爪向刘萍抓去!
刘萍见状,丝毫不显慌乱,一把抽出楚刀,继而自下往斜上方一划,那阴魂抽手不及,双爪齐齐被楚刀所伤,炭黑的爪子顿时像是着火的黄纸一样,化作白灰飞散无踪!削去阴魂的双手之后,刘萍丝毫没做停留,又是一刀补在了它的颈间,那鬼此回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魄散而去。
刘萍的这一连串动作,看似复杂,却是只发生在了电光火石之间,看的许小六等人目瞪口呆!正值它们惊讶之际,眼冒金光的王长贵竟然对着他们的方位,“哗哗”的甩来两道符咒!
这灵符来势迅疾,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眼前,紧贴这小六和朱银喜的脸颊飞了过去,却是在背后不足一尺处猛然炸开,伴着两声惨叫,两团青绿的火光顿时冒了出来!
站在那处的六个人急忙转脸看去,只见这两团幽绿的火光之中,也正有着两个黑不溜秋的身影,在苦苦挣扎,悲呜连连,但奈何那火势越烧越旺,直到它们尽数被烧成白灰,消散无踪之后,方才熄灭。
将楚刀反握,刘萍走至小六一伙儿人跟前,继而从肩上挂着的小布包中掏出了一些纸包,分别发给他们人手一个,说道:“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带在身上,可替你们阻挡下厉鬼的一击,但只能用一次,所以一击过后,你们就得靠自己了!”
接过刘萍递过来的纸包,大伙纷纷道谢,并将其悉心的揣进了怀中,朱银喜道:“今日幸亏有二位大仙同行呀,若不然的话,单靠我们几人,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用的!”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王长贵又招呼大伙过去,并说道:“三只阴魂尚且只是小鬼,之前的阴气绝不会是它们身上发出来的,所以据我推测,暗中某处定然还躲着不知多少道业高深的厉鬼,丫头给你们的护身符虽能保你们一次,但也仅有一次而已,一次过后,生死又当别论,若你们现在就折回去的话,尚且还来得及!”
许小六闻言,急忙摇头道:“王大仙,此处如此凶险,况且这件事与你们却是没有什么关系,可你们却还是如此尽心尽力,我们半道而回的话,岂不是小人之举!”
刘萍觉着王长贵说的有理,便也赞同的说道:“小六,大仙说的不错,这里的凶险已是超出了你我先前的预料,趁着那些潜藏的厉鬼尚且没有出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许小六却说道:“许大姐,这两年我一直以尸王大哥为目标,若今日换做是他,你觉得他会舍下你们当先离开吗?”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又想起了当年,徐云德为了保住她与王大仙的命,竟然以业障短刀自我了断的情形来,当下便没了言语。
王长贵闻言后,却是说道:“徐兄弟的本事比你们要强上太多,至少这些阴魂齐上,也奈何不了他……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随随便你吧!只是死了可别怪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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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六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
随之,王长贵便不再多言,只是阴着眉头,转向了房门,众人见状,也皆是将目光投向了那黑乎乎的屋子,只见这屋子虽大,但却极为破旧,想来也应该是因为年久失修,且有经过了一场大火的缘故吧。另外,门房也只不过是两块烧的稀里糊涂的破木板,虽是闭着,但因千疮百孔,所以屋里的黑暗还是露了出来。
另外两旁的窗子上用以遮光的窗纸也早已不在了,留下的只有几根木框,透过木框往里看去,也是漆黑一片,瞧不清个所以然来!总而言之,这整个屋子无处不透着一股阴邪之气,令人不知不觉的便将其与“鬼屋”二字联系到了一起。
王长贵低声自语道;“地底起阴房,妖魔当中藏!这屋里定然有些厉害的玩意儿,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你们要尽量的靠在一起,莫不要有谁愣神落单,知道了吗?”
朱银喜等人一同答应下来,王长贵随之又对刘萍使了个眼色,似是让她小心,刘萍见状点头。而后他方才一手握着短木手杖,一边迈步向那房门走去,其余人皆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七八步远的后头,断后的依然是刘萍。
踏上两道青石台阶,王长贵驻足门前,稍微缓了口气后,便将破旧的木门一把推了开来!可谁料站在他身后的众人此刻尚没做好心理准备,便觉一股凌冽的强风自屋中刮来,风力之猛令人震惊,直吹的朱银喜等人东倒西歪,唯有小六站的还算稳,并没被风所动。
走在一伙人后头的刘萍见状,急忙伸手扶住了他们,待大伙稳住身形后,许小六才开口道:“好强的风啊,在这地底之下,且又是封闭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大风?”
王长贵神色凝重的答道:“风因气差而起,屋内的阴气比外头强上数倍不止,这道门虽是千疮百孔,但上头却有着一个封印,故而屋内阴气难以外泄,我等打开此门,也就是等同于将那封印给破除了,故而内里阴气外泄而出,引起强风也实属正常!”
许小六闻言,连连点头道:“大仙高见,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透,既然这整个遗址里头都是阴邪遍布,僵尸横行,那么为何还要在这屋门上加以一道封印呢?”
王长贵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为育灵养尸之用,从进洞之始,我便觉这整个山谷底下无一处不怪,根本不像是天然所成的鬼冢尸堆,倒多像是有人刻意制造出来的大凶之地!”
刘萍一听,满脸的不可思议道:“什么?大仙你说这鬼地方是有人专门弄出来的?那么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难不成与当年玉马镇外的干尸宝洞一样……”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无可能,丫头你且想一下,关于这个山谷的传言,是不是说在一夜间,此间宅子里的所有人尽数惨遭杀害?而后宅子也被烧成了灰烬?”
刘萍点头道:“是呀,我听来的传闻确实是这么讲的,怎么大仙,有什么不对的吗?”
王长贵说道:“想必在秘道里头,你们也都看见了那些残砖破瓦以及尚且没有被完全烧尽的木质家具了吧?按理说,从那些屋子被烧的程度来看,当年的火势定然非同一般,可独独这间竟是只伤了皮毛,丫头你说这是所为何故呢?”
刘萍稍一细想,随之答道:“要说在那么大的火势之中,能护住这么大的一间房不被烧毁的话,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办法了!那便是阵法。”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信步走至屋内,在正中的一根承重柱子上头撕下了一块满是灰尘的破纸,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后,竟然是一张与他所惯用的有着三分神似的玄黄符咒!仔细的看了看上头的蛇形符文,王长贵接着说道:“果真不出我的所料,这正是传说中的离火灵符!”
“离火灵符?”对于诸多符咒,刘萍倒是并不陌生,但这离火二字,却还是头一回听说,当下便好奇的问道:“大仙,所谓离火,是不是指的就是能将火隔离开来的意思?”
王长贵答道:“王、许两家没落之后,道家之中的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般展露而出,其中又以四道灵符最为有名,这四道灵符便分别是江南马家的离火,我王家的天雷以及业火,还有南海林家的辟阴。”
许小六这几年遍读古籍,对此也是略知一二,只不过从未亲眼见过,况且那些书中所讲也都是只言片语,岂会有王长贵所说这般详细,他当下便开口问道:“王大仙,我在古籍中也曾见过离火灵符,不过那书里头将其说的太过玄乎,我一直没有当真,可当今日见到了这些之后,却越发觉得那书里头讲得都是真的!不知大仙能不能替我解此疑惑?”
王长贵闻言道:“哦?你小子也知道离火灵符?你且先跟我说说,那书中都是怎么讲的?”
许小六闻言,低头细想片刻,随而便开口讲到:“书中说离火之灵符,能驱滔天之火,投于火中而不焦,却入水则化,据说当年楚霸王项羽一把火烧了阿房宫,大火持续数月不灭,期间便有一人,身带此符,三进三出于火海之中,取走了大量的宝物!”
王长贵听了徐小六的话后,哧声冷笑道:“连这事儿你都知晓?不错,秦末汉初之际,当年我王家还正如日中天,那时候诸多玄妙的道法尚未失传,所以马家的离火灵符根本就难以崭露头角,他们顶多也就只能靠此做一些小偷小摸、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许小六一听,神色顿时大变,似乎有些难以抑制住欣喜之情的说道:“大仙,照您这么说来,这离火灵符当真是有此神效咯?并且我讲的那些也都属实?”
虽不知这许小六高兴个什么劲儿,王长贵却还是点了点头答道:“不错,属实!”说罢,他随即便将那离火灵符揣入了怀中,继而又往屋子的更深处走了过去。
与门相对的内墙上挂着一大幅陶瓷壁画,上面画的是百花斗牡丹的图案,几百年过去了,加之烟熏火燎过,所以画面有些失色,但即便如此,却还是栩栩如生,王长贵将目光停在这壁画上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挪开。
刘萍等人也围拢了过来,看着这足有两米高、四米宽的巨大陶瓷壁画,皆是感慨道:“真漂亮呀!一定是出于大家之手吧……”
许久之后,许小六等人见壁画除了精美之外,并无其他怪异之处,可为何王大仙盯着它看了这么长时间?朱银喜大惑不解的问道:“大仙,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王长贵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却是耳根突然一动,随即猛的转身,甩手便将那短木手杖掷了出去,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听身后一阵恍惚的怪笑声传来,这声音由近及远,顷刻之间便消失在了耳畔。
与此同时,那短杖也再次折回到了王长贵手中,只见他面色凝重的说道:“好一个狡猾妖孽,竟隐藏的这般深,若不是出手前泄了杀气,还真让它得了手!”
“呀……嘿嘿嘿……”王长贵话音一落,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在屋中响起,久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刘萍皱着眉头说道:“这鬼东西道行不浅,我也不能寻出它的方位,大伙小心为妙!”
众人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若连刘萍都不能断言它的方位的话,那么也就预示着自己可能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就会成为攻击的目标,即便身上带着刘萍给的纸包,但也只有一次保命的机会,一旦用过之后,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鬼宰割了。
正值大伙惊慌之际,只听王长贵冷声说道:“哼!小小把戏,尔敢在我面前造次!”
众人一听,急忙循声望去,只见王长贵一手捏着一张黄纸,另一只手则伸进包中,抹了一些鲜红的东西,而后在那黄纸之上龙飞凤舞的画出了一个古怪的符文来,画好后,又将一根手指伸进口中咬破,以鲜血在上面添了一个血点,随即三下五除二的折出了一个纸鹤来。
做完这些之后,便将其捏至嘴边,眼睛微闭,口中默念了几句密咒,继而“噗”的吹了一口气在那纸鹤上头,同时开口呵道:“疾!”
只见那黄纸折成的纸鹤,被这一口气吹下,顿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展开翅膀却是兀自飞了起来,围着王长贵的头顶转了两圈后,便径自飞向了屋子的西南角!那儿赫然摆着一块半米多高可供赏玩之用的山石。
众人大惊之下,目光也尽数被纸鹤所吸引了过去,这纸鹤去势极快,眨眼之间,就当头撞向了那块山石之上,继而便是“轰!”的一声脆响,炸开了一道青色火焰,只在一瞬间,整个山石便被火焰吞噬,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响过后,阵阵白烟自那石头上冒了起来。
大伙见状,皆是惊、喜交加,许小六不由问道:“大……大仙,那鬼是被你收了?”
可没想此刻的王长贵竟是满脸凝重的摇头,并低声说道:“怪事!先前我还没有在意,这南山之石,怎么会成了恶鬼的栖身之所?”
308第二十一章第八节
38第二十一章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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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六看着那白烟尚未散尽的山石,满脸疑惑的说道:“王大仙,您说这快是南山之石?何以见得呢?”
不等王长贵回话,却听刘萍抢先回答道:“我曾听我家公公说过,诸多大户人家都会用南山之石来镇宅,而这用以镇宅的南山之石,讲究的不是奇特的造型,也不是严厉的色彩,而是山之霸气、正气以及大气,所以大多南山之石的形状都大相径庭,越是不加修饰的,天然形成就像小山的就越是上乘之选!而这块一看便知是南山石中的典型。”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南山之石用以镇宅一说,自古便有,所谓镇宅,也就是镇阴辟邪的意思,寻常的阴魂是不可能靠近的,可如今这块竟然成了阴魂厉鬼的栖身之所,当真古怪呀!”
见王长贵脸上流露出了迟疑之色,朱银喜等人也是大感事情不妙,吴东急忙开口问道:“王……王大仙,说句实话,我怎么觉得这间屋子里,古怪的并非这一块南山之石,包括这桌椅、这壁画、乃至烛台,全部都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气氛,您看这……”
刘萍似乎也有同感,听了吴东的话后,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屋中的其他陈设,打量许久,越发觉得心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最终再次将目光转向西南角的山石之刻,却是脸色大变的说道:“糟了!这整个房中乃是一个玄妙的阵法,咱们毫无防备的闯了进来,如今已经是置身阵法正中了!”
王长贵此刻眉头紧紧的皱到一处,似乎对这屋子中的阵法也有所察觉,他说道:“丫头你说的不错,只因先前我忽略掉这许多细节,所以才着了布阵人的道儿……”
这时,屋子四周又是响起了一阵:“呀……嘿嘿嘿……”的古怪笑声,与先前那个同出一辙,许小六等人一听,顿时紧张的环顾起四周来,生怕那厉鬼又要偷袭。
王长贵脸色很是难看,随即从布包中掏出来一把青灰,围着众人的落脚之处均匀的撒上,竟是用这青色的细灰撒出了一个圆圈,将众人围在了中间,随之说道:“这是我调制的驱阴粉,能暂时抵挡住这屋子里的厉鬼,但不能维持太久!在这期间,你们谁也不要走出这个圈。”
见大伙同时点头答应,王长贵随即又转向刘萍说道:“丫头,接下来你我所要做的就是找出破阵之法!唯有这样,咱才能叫那些厉鬼现身!”
刘萍点头道:“大仙,方才我见你的灵鹤撞在了南山石上,不知这灵鹤符咒与你惯用的追阴符是不是一个道理,都是寻阴而去?”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不错,先前我用的那招道术就叫做灵鹤逐阴,正是追阴符后阶术法,其道理自然也是一样的了。”
刘萍说道:“照此看来,那也就是说这整间屋子之中,阴气最重的地方便是那南山之石了!另外,大仙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内的阵法布局,似曾相识?”
王长贵一听,顿时有些惊异的看了看周围,可并无什么熟悉感,摇头说道:“丫头,这屋中的布局虽说并无出奇之处,但我在他处却也不曾见过,难道你……”
刘萍却是连连摇头道:“大仙,我的意思并不这屋子中的陈设,而是阵法的布局,难道你就不觉得与青山镇有些相似吗?”
王长贵闻言,顿时也是恍悟大惊,连连点头道:“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也觉着有八分的相似!青山镇东北角的吴家宅院,乃是生门之所,我尚记得那间宅子建得稍微偏斜,而这间屋中同一方位的那张八仙桌却也是没有正摆!”
刘萍点头道:“若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以此为参照,要破此阵也并无太多困难。”
两人正推测着,却突然听见一声尖细的悲呜,随即周遭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将那驱阴粉所画成的圆圈吹散了许多,并在同一时间,离众人不足两米之处,一道恍如虚幻的身影,也是一闪即逝!
王长贵见状,立马又掏出了一根朱红色的粗香来,引燃之后交与朱银喜道:“这避阴香你拿着,它能阻挡阴气牵动的阴风,切不可叫它灭了!”
朱银喜接过避阴香,连连点头的说道:“放心吧大仙!”
刘萍见状,开口问道:“大仙,是不是那厉鬼开始破你道法了?”王长贵神色稍显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丫头,这屋中的阵法能替那些恶鬼提供庇护,你我难寻厉鬼的踪迹,震动起手来,也是极大的不利,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我先以两年前的方法,来破阵试试!”
刘萍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随之,王长贵从包中掏出两张傀符,先后唤出食风和食火二鬼,并施令让其分别去了东北方八仙桌前与西南的南山之石处。
只见这面目生得极为骇人的两只十方恶鬼,在朱银喜等人惊诧的目光中,径直飘到了那两个地方,食风到位后,张开脸盆般的大口,便是将阵阵阴风吹出,一时之间,屋内阴风大作,但却风向杂乱,时而东风、时而南风……刮得人睁不开眼,朱银喜一心惦记手中的避阴香,连忙解开皮袄,将香头火光护在了怀中。
另外一方的食火,却是在南山石处放起了火来,只见它周身红光大盛,阵阵火苗从眼鼻喉中喷薄而出,眨眼的功夫,便将那南山之石烧的通红,由此可见,这食火鬼喷出的火焰,温度之高,实乃火中之最!
风火各自升起,片刻过后,只听闻整间屋子的四面八方,近乎在同一时间内,同时响起了一片凄厉的鬼嚎声,这刺耳的鬼嚎此起彼伏,偌大的房屋顿时像是化作了十八层地狱,而这唯一能看见的食风与食火二鬼,便是地狱中的守护鬼差。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此番叫咱误打误撞,竟然当真破了阵法!”
刘萍脸色阴沉不定,似乎有些心事的点头答道:“是呀,但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在这屋子里布阵的人,便很有可能就是造那吴家房子的,若这两者当真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会不会也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呢?”
王长贵撸了一把胡子,说道:“此事非同一般,单从他弄出这些凶尸厉鬼来看,便知不是什么好鸟,所以……”
正值这时,那满屋的哀鸣之声竟然同时静止了!王长贵见状,心头连忙一紧,将到了嘴边的话也给咽了回去,随之从包里掏出了一叠符咒,捏在手中,侧耳捕捉着房中的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刘萍见他摸样拘谨,也是侧耳细听起来。
许久过后,屋中寂静依旧,那些厉鬼似乎是死绝了一般,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唯有食风和食火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刘萍等人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朱银喜低声开口道:“大仙,那些个恶鬼不会是知难而退了吧……”
王长贵摇头答道:“绝无可能,你且莫管这些,别让香灭了便可!”
朱银喜一听,连忙点头说是,可当他低头撇了一眼怀中的避阴香后,却是神色大惊,开口叫道:“糟了!大仙,香要灭了!”
王长贵闻言,眉头一皱,随即说道:“拿来!”
朱银喜连忙将那尚有一丝火光的避阴香递给了王长贵,接过香后,只见王长贵以指为剑,“唰”的一声削去了香头,那点点火光跌落在地,眨眼便灭!顿时之间,周遭阴风又甚,眼看那圈青灰就要尽数被吹散了,王长贵却是猛的一抖手,那尚有大半截的壁阴香竟然重又燃了起来。火光一现,肆虐的阴风立马停歇。
此时屋子里的情形是,阴风大作,火光耀眼,唯有刘萍等人站的那个圈内,无风、无火,是一片宁静之处。
许小六看着在风中纵火的食火鬼道:“大仙,这……它在屋子里放火,不会把整个房子给烧了吧?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危险了!”
王长贵摇头道:“此鬼名为食火,能吞吐天下之火,就连那离火灵符与之相比,也得俯首认输呀,你且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屋中除了那南山之石,可还有别的东西被火烧毁了?”
许小六等一听,顿时惊奇的仔细望去,果不其然,虽说那通体皆红的食火鬼,此刻正蹲在南山之石旁边,肆意的吞吐着火苗,并且此刻的南山之石已经被烧的有些通透了,可除此之外,就连山石下头的木质地板都没有丝毫的焦灼之态!
正惊讶的当口,刘萍突然指向食风所在方位,大惊道:“王大仙,你快看那儿!”
王长贵闻言,急忙将脸转向东北,却见两道若有若无的鬼影,正从前后两方迅疾的冲着食风扑去!见状后,王长贵神色先是一惊,随即竟然呵呵笑道:“真不知该说这些厉鬼是聪明还是愚钝!”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大感意外,刘萍也是不明所以的问道:“大仙,那两只厉鬼这是要攻击食风呀,你怎么一点也不替其担心呢?”
王长贵摇头笑道:“食风、食火两鬼,皆属十方恶鬼之列,而所谓的十方恶鬼,便是我王家先祖,细观各路凶灵,并以天罡地煞之数对应附之,筛选而出的一百零八只大凶大恶之鬼,每一只都有着通天彻的手段,像此间的这些只有数百年道业的凶灵,怎能伤得了它们?”
309第二十一章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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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当刘萍等人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眼神便一直没再离开过食风鬼所在之处,眼看它身前身后的两道鬼影,就要扑至身上之刻,却见食风鬼的大嘴突的又张大了三分,且见它猛的一吸气,两只前去攻击它的厉鬼猝不及防,顿时被这强劲的吸力给扯进了食风的口中!两日厉鬼一入口,食风立马将嘴合拢,竟是生生的吞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后,除了王长贵之外,包括刘萍在内,所有人皆是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谁也不曾料到,同属鬼之列,这食风竟然会吃“同类!”
可未及多想,便见那食风鬼已经合上了的嘴巴竟又一张一合的翕动起来!片刻过后只见它大嘴再次张开,继而猛地吐出一阵怪风来,此外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伴着这股阴风一同被喷出来的,竟然还有两只通体乌黑,宛若是影子一般的厉鬼来,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两只便是刚才被吸进去的那两个鬼影了吧!
冷眼看着食风的王长贵,早已是伺机而动了,只见那两个乌黑的厉鬼方方一被食风吐出,随即便是“哗哗!”的两张玄黄字符甩了过去,尚且还昏头转向不明所以,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的当口,就当头被那符咒贴中,顿时之间,只见那两鬼犹如过电般的抽搐起来,顷刻过后,便双双化作片片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萍见此情形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仙,您是不是早有准备呀?”
王长贵点头道:“我唤出食风、食火二鬼,初衷虽说只是让它们助我等破阵,但也不排除此种情况,那就是一旦它们着手施法,这屋内的厉鬼便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放纵食风、食火肆意妄为,到时它们多半会向其发动攻击,之前我想到这点后,便干脆来个将计就计,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一举灭了两只厉鬼。”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刘萍方才恍悟的点头,同时心里竟是想起了徐云德最爱说王长贵的那句话来:“姜还是老大辣!要说玩阴的,老道你比起那些大魔巨恶而言,也不遑多让呀。”
又过了一些时候,那避阴香眼看就要烧尽,许小六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仙,这好久也不见有其它的厉鬼现身了,况且这香也眼看就要灭了,咱是不是得想想办法呢?”
王长贵道:“这屋子在数百年间,阴气日积月累,果真是非同一般,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阵法还未破掉!”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接过话道:“大仙,这般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避魂香一灭,这屋子所剩的那些阴魂厉鬼定然会再次向大伙发起攻击的,况且阵法尚在,我们又探查不出它们的方位……”
可不等她的话说完,却见王长贵竟是抬手打断了她,随即却是指了指被烧得通红的南山之石说道:“丫头,你看那石头上,写的是些什么字!”
刘萍一听,急忙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通体火红的南山石上,不知何时起,竟然当真出现了一排模模糊糊的字迹来,因为火光太烈,所以看得并不十分清楚,她心头好奇,缝着眼睛细细看去,只见上头竟然写的是:“烈火焚石,字显阵破,梁上藏秘,启门之匙。”十六个苍劲有力的篆体古字。
听了刘萍念出的这四句话,许小六当下便是大喜的说道:“烈火焚石,字显阵破!如今字已经显现出来了,那么也就是说,这屋子里的阵法当真就要破除了吗?”
可刘萍却是阴着脸,摇头说道:“字虽显现出来了,但这阵却还没破!”
王长贵也是低声说道:“非但阵没有破,反倒是这避魂香已然灭了!”
看着王长贵手中的那已经燃烧殆尽的避魂香,洪熙突发奇想的问道:“王大仙,您身上就只带了一根避魂香吗?”
王长贵一听这话,不由转脸看向了他,问道:“你当真不知?”
见王长贵神色有些古怪,那洪熙有些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道:“当……当真不知!”
王长贵冷声道:“啥都不懂,你也敢跟着淌这趟浑水?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那洪熙无端的被王长贵一通数落,神色有些难看的耸了耸肩,没再多言,刘萍本想替他解答的,可却正当要开口的时候,却见脚边的那一圈驱阴粉,竟然正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着,只隔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是尽数消失!
见此情形后,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这一圈驱阴粉所代表的是什么!如今尽数散去,也就是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那些神出鬼没的厉鬼所击杀。
正值大伙慌乱之际,却听屋中某处猛地爆出“轰”的一声巨响!循声望去,竟然是那南山之石,因经受不住烈焰的焚烧,加之内里有阴气隐藏,内冷外热,终于承受不住炸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屋中的气息也是一阵的错乱,王长贵见状,二话不说,挥手召回了食风与食火二鬼,随之开口道:“阵法已经破了,大伙做好准备,那些隐匿的厉鬼就要现身了!”
随着食火鬼的消失,屋中的火也灭了,未来得及打开手电的朱银春等人,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惊慌失措之下,忙打开了手电,四下照去,却是被眼前所见之景给惊的吐不出半个字来。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屋子,如今手电的光线所到之处,尽是一只只的厉鬼,它们通体皆黑,毛发皆无,唯有牙齿和眼睛雪亮非常,另外脸上似乎还保持了在大火中苦苦挣扎时候的痛苦神色!令人望而生畏不说,粗略的算下来,竟然足足有二三十只之多!
许小六等人深知这些厉鬼的本事,单一对一而言,他们胜的可能就并不很大,更别说如今的一群了!但好在这些厉鬼都已现身,能看着它们的动向,比起先前不明踪迹的情况来,要好上许多了,至少再也不用担心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遭偷袭了。
刘萍一手紧握楚刀,一边戒备的盯着屋子各处的厉鬼,她无需借助手电筒的光便能看清屋内的一切,所以说视野也较之小六等人要好上许多,大致的看了下厉鬼的分布后,她说道:“大仙,还有二十八只,拼吗?”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除了一拼我们也别无可选了,一会儿动起手来之时,你我负责击杀,小六你们只需背靠背的自便可,万不能逞强好胜!”
许小六等人一听,心里皆是无奈,他们谁也不想跟这几十只数百年修行的厉鬼正面交手,但事到如今,也只得点齐齐的头答道:“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拼吧,一切谨遵大仙之言。”
再说屋中的这些厉鬼,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急着贸动,而是一同冷眼盯着刘萍这伙儿人,或许是因忌惮王长贵的灵符之故吧,总之气氛压抑得令人有些喘息困难。
双方对持许久之后,刘萍等人已然是细汗微冒,但终究还是没有先行出手!终究是有一厉鬼耐不住了,只见其一声尖细的鬼啸,随之身子一动,瞬间化作一道残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如鹞鹰一般的向刘萍扑去。
一鬼动,众鬼皆动,随着扑向刘萍的那只厉鬼最先发起了攻击,散落在屋子各处的其余厉鬼,竟也在同一时间嘶吼着扑将上来!
人少鬼多,王长贵一伙顿时便被那群黑鬼团团围住,许小六等人哪见过这等骇人的情形,已然是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可那王长贵则依旧满脸的处变不惊,一叠玄黄符咒在手,接连不断的催发而出,每有一鬼被符咒贴中,不下片刻功夫便化作了白烟,魂飞魄散!
而更为惊人的则是刘萍!厉鬼的速度虽快,但却依旧是比动气真格来的刘萍慢上了数分,只见此时的刘萍,正犹如一条黑色的灵蛇,在那些厉鬼间来回穿梭,每打一只身旁经过,楚刀定会在其身上留下一道伤来!
乱斗许久后,屋内厉鬼折损近半,并且也止住了对王长贵他们的疯狂进攻,只是团团驻足在屋中的一个角落里,时不时的鬼叫几声,十几双幽怨的眼睛齐齐的盯着刘萍和王长贵,似是对这二人有些忌惮了。
见众鬼退去,刘萍忙走至大伙近前,稍稍喘息了几口后,便对身旁的王长贵说道:“大仙,还记得之前那南山之石上出现的字吗?后两句好像是什么‘梁上藏秘,启门之匙’,也就是说这屋子的房梁之上应该藏着些什么东西!”
王长贵点头道:“启门之匙?难道说这间屋子中还有其他的暗门?”
刘萍点头道:“这也不无可能呀,传闻这宅子中当年死于大火之中的可是有百余人呢,可这屋里算上屋外的那两个,却只有不足四十的厉鬼,另外权且当做其余阴魂都投胎而去的话,可僵尸的数量为何也这般少呢?莫不是……”
可不料话未说完,却见那紧闭着的房门惊人由外而内的突然被打开了!大惊之下,众人急忙转眼看向门口,就连屋中的一众厉鬼也皆是如此,然而当看清那开门者的面容后,刘萍、王长贵乃至许小六皆是满脸的震惊,不可思议的盯着门前的那个身影,说不出一句话来。
310第二十一章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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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银喜等人却对这个不速之客并不熟悉,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皆是满脸皆被的盯着门前的男子,杨辰洛最先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
可没当她说完,便听刘萍惊却是惊喜交加的叫了起来:“徐大哥!怎么会是你!”
许小六见到徐云德后,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呆滞了许久后,方才开口问道:“尸……尸王大哥?你……你怎么突然……”
徐云德迈步走进屋中,哈哈笑道:“老道!妹子,两年不见了,你们过的好吗?”
王长贵此时也是满脸惊讶的看着徐云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好,只是……徐兄弟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徐云德答道:“我刚从陕西回来,最先去的就是你们一沟,可孙季那小子却说你们两人先我一步,刚刚来了龙王村,此外他还把事情的大致情形都跟我讲了,随后我便来到了这山谷,看到了雪地上的脚印之后,便一路寻到了这里。哦对了,方才在秘道中我看到了四具尸首,他们也是跟你们一同来的吗?”
刘萍摇头道:“不是,他是是前几天先进来的,只是被藏身在秘道里的僵尸给害了……诶对了徐大哥,你这两年怎么连一封信都没有寄来,叫我跟王大仙好生担心呐!”
徐云德闻言后,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挠了挠头道:“这两年间我在外地遇到了许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跟你们说不清楚,眼下咱们还是先别说这些了,等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出去以后,我们在坐下来细谈,如何!”
不管怎么说,徐云德的出现都确实令刘萍感到惊喜和意外,看他除了胡渣比以前多了之外,也并没太大的变化后,刘萍笑着点头道:“徐大哥,有你与王大仙联手,这谷底下不论有什么玩意儿,恐怕也兴不起风浪来了!”
其余人等,见在这种关头,刘萍竟然与这个男子说说笑笑,皆是有些难以置信,且不论屋中的秘密尚且还没有解开,单单是墙角处那十余只尚还虎视眈眈的厉鬼,便叫人生不起放松之意,可刘萍他们却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只不过想起刚才她与王大仙与那些厉鬼交手时的情形后,对此便也释然了。
这时,王长贵也没再去理会那些畏缩不前的厉鬼,反倒是将目光投向了屋顶的房梁,只见这整间屋子顶端,共有四根粗大的横梁,这四根粗木棒皆是光秃秃的,任何东西也没悬挂,上头布满了灰尘,况且似乎也被烟火熏燎过,乌黑一片。
徐云德循着王长贵的目光往上看去,见屋顶并无什么古怪之处,便好奇的开口问道:“老道,你看屋顶做啥?难不成那上头还藏有什么脏东西?”
王长贵摇头,并低声答道:“是不是脏东西暂且不说,但方才那南山之石在炸开之前,曾显现出这么一段话来,烈火焚石,字显阵破,梁上藏秘,启门之匙。如今前两句已经应验了,那么接下来两句……”
可没想正当他盯着房顶推测之时,那十余只厉鬼却突然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同时又开始鬼豪了起来!
徐云德见状,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样子这房梁上头兴许还真有东西,怎么老道你只是提了一下,这些玩意儿的反应就这么大了?”
王长贵撇了一眼厉鬼群所在的方位,见它们虽说鬼叫连连,但却依旧没有攻击的意思,便没再多做厉鬼,而是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不如你去上头看看,这房梁上头藏着的究竟会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徐云德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便走至屋子正中的那承重用的木柱前,顺着柱子“噌噌”的往上爬去,可未等他爬两下,便见那群厉鬼竟像是发了疯一般,怪吼连连的冲向了徐云德的方向,那张牙舞爪的摸样,似乎是想将他生生撕裂一般!
朱银喜一伙儿见状,顿时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并齐声喊道:“小心!”
然而冷眼旁观的王长贵却似是早有预料,那些厉鬼的身子尚在飞扑之际,便见他已然出手,接连不断的将灵符打了出去,顿时之间,整间房中霹雳巴拉的响作一团,那些厉鬼毫无防备之下,接连中招!阵阵白烟从那些被灵符贴中的厉鬼身上冒了起来,“嗤嗤”声响成一片。
徐云德见状后,哈哈大笑道:“老道,这两年你也没闲着嘛,道法又见精进呀!”
一瞬间便同时灭掉了十余只厉鬼,许小六等人也是无不目瞪口呆,可王长贵却是冷哼一声道:“这些厉鬼的修为,尽数用以维持先前的阵法了,如今阵法被破,它们甚至连寻常的冤魂都不如,灭了几只何须大惊小怪!”
徐云德笑着点头,随即便又往上爬去,片刻功夫便到了房顶,四下观望一番,目光却似乎被身子左侧横梁上的某一样东西给吸引过去了,刘萍一见,顿时好奇的问道:“徐大哥,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徐云德有些迟疑的说道:“是……石块皮革?”说着,便顺着横梁爬了过去,随之从上头抓起一样东西,又看了看其他地方,好像是见再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了,于是就跳了下来,走至王长贵等人身前,挥了挥手中的一卷类似皮革的东西说道:“上头除了这个之外,别无其他!”
王长贵从他手上接过那卷皮革,随之将其展开一看,只见上头竟然画着一幅与身后壁画近乎一模一样的百花斗牡丹的图!
其余人纷纷好奇的围拢过来,待他们尽数看见皮革上所画的图案之后,无不感到好奇,许小六转脸看了看墙壁,满腹疑问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这幅画里头藏着什么秘密?”
王长贵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皮革,一边迟疑的说道:“这玩意儿少说也得几百年了,徐兄弟,你说几百年前,哪种人才会在皮革上作画?并且还是这等大幅笔的画面?”
徐云德稍一细想道:“在皮革上作画的倒是并不少见,但大多都是一些简单的标志或者符号,多用于记事之用,很少有用作装饰或其它用途的……至于在皮革上画这等百花争艳图的,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会是哪种人!”
刘萍说道:“大仙,这皮革会不会就是这块瓷制壁画的原图呢?先前南山之石上的后两段话乃是烈火焚石,梁上藏秘,启门之匙。也就是说这块皮革便是秘,而这幅图中便很有可能是启门之匙。”
许小六一听,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众人身后的墙壁,随之说道:“启门之匙?有匙必有锁,可这间房中,别说是锁了,就连锁眼都没有,咱即便是找到了匙,又该如何启门呢?”
徐云德一听这话,却是连连摇头道:“这房中明面上虽没有锁,但却难说有无暗格之类的东西,再者说,有一件事情,大伙似乎都忽略掉了吧!”
刘萍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徐大哥,你说什么事情被我们忽略掉了?”
徐云德指着王长贵手中的皮革说道:“我先问你们,当我们方一看见这皮革上图案之时,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许小六稍一迟疑,随之说道:“自然是感觉这幅画与墙上的壁画是一样的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不错,只因这幅画的画面太过杂乱,所以即便是有些细微的不同,只要无心找寻也是绝然不会发现的!我们只看了一眼,便会不自觉的认为这两幅是一模一样的画面,但实际上真是如此吗?谁也不敢断言!”
经徐云德这么一说,大家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刘萍答道:“也就是说,倘若这皮革上的画果真与墙上的这幅有着不同之处的话,那么这不同的地方便很有可能便是南山石上所说的‘门’之所在了吧!”
众人恍悟,并连连点头称是,随即王长贵便走至墙边,蹲身将手中的皮革在地上平铺开来,其余人见状,急忙围拢过去,开始比对着找寻起两幅图的不同之处来!
片刻后,刘萍突然叫道:“你们快看这里!”与此同时,只见她一手指着那皮革上的某一处,一边欣喜的说道:“这儿是朵杏花,你们仔细看看,墙上的这朵,花骨朵是朝上的,但这皮革上的却是朝下!”
旁人一听,也急忙将皮革上的杏花与墙上的做了比对,见果真如刘萍所说那般,花骨儿的朝向截然相反!王长贵见状后,起身走至墙边,伸手在那杏花处的墙壁上敲了敲,见并非空心之墙,低声道:“怪事!”
徐云德则将皮革拿在手中,走至近处又细细的对照了一番,随之说道:“应该不会错了!老道,你先让让,叫我试试看!”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之退到了一边,只见徐云德伸出手去,将手掌抵在那花骨朵上,随之用力一宁!众人却是惊奇的看见,这块墙壁之上,竟然有恰如手掌大小的一块是可以转动的!只是与周边相接的甚是紧密,加之有些细灰遮掩,所以并没能看出缝隙而已。
随着这面墙被徐云德转动,一阵沉闷的响声自墙壁的后方传了出来,众人闻声后,皆是往后退去,生怕突然冒出什么机关暗箭来,毕竟这种几百年前的老房子,会有些什么古怪的玩意儿谁也不敢说。
顷刻后,伴着这阵沉闷的声响,只见这块墙壁竟然是缓缓的由正中向两旁分退而开,随之一个黝黑的、深不见底的洞口出现在了墙后,与此同时,那洞中阴风阵阵挂出,且恶臭扑鼻,令人望而生畏、闻味欲吐!
靠那洞口最近的徐云德探身往洞内看去,只见里头深不见底,更不知通向何处,只能看见洞后的石阶乃是往下伸展的,但这令人作恶的怪异尸臭却像是在警告他,洞中十有**存在着僵尸!
果不其然,不等众人开口说话,一声低沉的跑向便从洞底传来,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极远,但与之前在外头遇见的几具凶尸皆有不同,这声吼叫更显威严,也更加的阴沉,由此看见,洞里的玩意儿也定然不是好对付的角儿!
311第二十一章第十一节
311第二十一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311第二十一章第十一节
感受着自眼前这个幽深的地洞之内传来的阵阵阴森,朱银喜等人皆是面面相觑,只因这山谷中所埋藏的古怪,先前在他们看来,顶多也就是几具僵尸之类的邪物而已,但时至此刻,他们方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若不是王长贵他们与之同行的话,单单靠他们几个人的能力,估计此时也早已是步了之前来的那七人的后尘了。
进洞之前,王长贵又问了一遍众人道:“你们确定不回头?这洞底下的东西,可不比方才的那些厉鬼般简单……”
可没料不等他的话说完,便听许小六说道:“大仙,您不必问了,事已至此,我们绝不会半途而废!”
朱银喜也是连连点头的说道:“是呀,大仙,若我们现在就回头了的话,那么先前来的那些同志,岂不就是白死了?况且还有三人生死不明,他们很有可能就在这洞的下方,不论如可,我们也得进去找一找!”
听了许小六和朱银喜的这番话后,徐云德却突然笑了起来,众人不解的将目光投向了他,刘萍也是颇为好奇的问道:“徐大哥,你笑个什么?”
徐云德连连摆手道:“没啥,只是两年没见了,没想王老道竟然变的这般婆婆妈妈了,这要是放在两年前的话,妹子你说他此时是不是早就已经钻进去了,岂会说这些废话?”
王长贵一听徐云德的话,冷哼一声后,便什么话也没再多说,便当先钻进了洞中,其余人见状,也紧忙跟了上去!一入洞,朱银喜一伙人急忙打开了手电,因为这里面实在是过于黑暗,近乎伸手不见五指,可谁料当他们手电刚开不久,却是怪事突生!
加上许小六手上的,共有六把手电筒,六把一起开的情况下,光亮的程度还是很强的,可谁曾料到,就在大伙将手电齐齐打开片刻,却是在同一时间突然全部熄灭了,洞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可更为糟糕的是,就在众人尚且还没能从手电灭掉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却又听闻身后传来了一阵“轰轰”声,竟然连洞口也自行合上了!
对于不能夜视的朱银喜等人,这种状况无疑是引人发疯的!处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更何况又是在这等凶险的地方,朱银喜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惊慌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鬼吹灯吗?”许小六压低了声音说道。
杨辰溪答道:“我们这可是手电筒啊,是烧电池的,什么鬼能连电灯都给吹灭!这绝不会是鬼吹灯!”
正说话间,只听嗤的一声,随之便是一阵火光传出,将周围的黑暗驱散,重又能视物的众人见是徐云德点燃了一根火柴,心里头更为惊讶,怎么练电灯都点不起,可火柴却为何……
可谁知正当他们迟疑的功夫,竟见着一些极为细小的黑色飞虫,以极快的速度向那火光靠拢过去,眨眼的功夫过后,随着几声噼啪的烧裂声响过后,火光也是灭了下来。
众人见状,皆是感到不可思议,这种古怪的小虫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谁也不知,就连王长贵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徐云德从杨辰洛手中拿过手电,随之用褂子在灯头上使劲的擦了擦,果不其然,随着那附着在上头的黑色小虫被其擦去,光线重又射了出来,徐云德随之说道:“这种虫子极为喜光,它们会依附在任何光源之上,以前我只在一个汉代的大墓中见过这玩意儿一回,没想在这种地方竟然也有。不过大伙放心,这虫子没毒,也不咬人。”
众人一听,这才放下了心来,也急忙学着徐云德那样,将灯头上的虫子尽数擦去,随着手电的光线重又射出,大伙儿的心也都松了下来,虽说这虫子不会伤人,但是这种怪异的癖好,却也着实吓人。
徐云德将手电交还给杨辰洛后,拍了拍手道:“老道,咱继续往前走吧,这洞里头竟然连这等罕见的虫子都有,我真想快些到底下看看,还会给我们什么惊喜!”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暗自咋舌,在这等凶险的地方,这徐云德竟然还能如此轻松说笑,当真不愧为是盗墓界的王者!王长贵稍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便转身继续往里深入而去。
顺着秘道,走过一里来路,折了几个弯儿,便觉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空旷的石室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石室说大不大,长宽大约都在十来米见方,里头陈列着许许多多的古怪玩意儿,有人形的蜡像、造型奇特的玩石、价格不菲的上等琥珀……但最为引人注意的,则是放在石室正中的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
那水晶棺材中并没有尸骨,而是放着一个暗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金片贴花,做工精致,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但见那盒子上了一枚小锁,至于里头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却是不得而知!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整间石室,刘萍满腹好奇的说道:“在进洞之前,我们明明听见了一声几声的吼叫,可为何都走到头了,也没见着僵尸的影子?”
徐云德此刻似乎只在乎那木盒,以及里头所装的东西,因此他并没将刘萍的疑惑放在心上,而是当先迈开步子,往那水晶棺材走了过去。
许小六见状后,似乎满心焦急,只听他突然大声叫道:“尸王大哥!且慢!”
徐云德被这冷不防的一声叫唤给吓了一条,险些蹦了起来,只见他没好气的转脸怒骂道:“他娘的,你小子怎么无端的咋呼,险些把我的魂都给吓出来了!”
许小六神色有些古怪,支吾的说道:“徐大哥,这石室里头极为古怪,我怕会有什么机关陷阱,所以才好心出言提醒于你。”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便将脸转了过去,只是没有再往里进,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满脸迟疑的盯着那水晶棺材出着神。
刘萍见他这幅摸样,心下生疑,好奇的问道:“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徐云德依旧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话。王长贵见状,撇了一眼满脸尴尬的许小六,随后说道:“这石室里头虽无机关,但却充满了阴邪尸气,徐兄弟,看来这里头的东西非同一般呀”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轻声说道:“是呀,并且数量似乎还不少……”
朱银喜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王长贵的意思,正想出言发问,却突然听闻一声低沉的咆哮,自你石室内传了出来,大骇之下,急忙循声去往,可这一眼下来,却是震惊了所有人的眼球!
就连刘萍也颇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这东西竟然是活的!”
刘萍口中的“东西”实际上是一个有着两颗头颅、四只手的怪异人像,先前这看似蜡做的人像一动不动的立在水晶棺左侧,虽说古怪,但与那晶莹剔透的棺材想比,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可没想到此时此刻,这古怪的人像竟然动了起来,方才的那声低声咆哮便是从它口中发出来的!
见到这等匪夷所思的怪物,众人无不大惊,徐云德更是眉头紧皱着说道:“这等地方,怎么会有人养的怪尸?”
“怪尸?”刘萍不明所以,疑惑的出言问道:“徐大哥,你认得这怪物?”
徐云德稍稍点了点头,随之转向一旁的王长贵说道:“老道,这玩意儿你应该不陌生吧?”
王长贵此刻也是被这怪物给惊的不轻,稍一迟疑,便伸手撸了把胡须,随之说道:“这怪尸我也只是在书中见过,本以为那是传说之物,没想今日竟然亲眼见到实物!所谓怪尸,便是有人刻意寻得一些奇形怪状的怪胎,将其养成僵尸,这便叫做怪尸,这类僵尸一旦成型,便要比起寻常的凶尸厉害上数倍不止!只是但凡怪胎,不是生下来就被丢弃了,要么就早年夭折了,一般很难养大,所以怪尸也就少之又少。”
正说话的当口,那石室中的怪尸,已然开始迈着蹒跚的步子,向众人所在的洞口走了过来,与此同时,口中不断的低吼着……不过说来也怪,虽说这怪尸长着两个头颅,但却只有一颗头上有嘴,另一颗却多半像是个巨大的肉瘤,总而言之,这双头僵尸身上,无一处不散发着古怪的骇人气息。
看着眼前这步步逼近的怪尸,刘萍将袖中楚刀握于手中,冷眼盯着,似乎已是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但令她万没想到的是,突然之间,石室内竟又传出来数声怪叫!并与此同时,原本还算平整的石室地面,却突然翻开了十几块平整的石板来!而那些怪叫声便是从这些石板下的暗格里发出来的。
伴着那一连串的怪叫,一只只清面獠牙的凶尸自那石板下面蹿了出来,咆哮连连的将脸面向了刘萍等人,与最先出现的那怪尸一同,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凶尸源源不断的出现,眨眼之间,偌大的石室内便被挤满,少说也得百十只!单是这些凶尸身上散发的浓烈恶臭,便足以把人熏晕,更别提与之近身相搏了!
朱银喜等人冷汗直流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僵尸群,竟是连转脸跑脱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此外,更为令他大惊的是,这尸群之中,竟然还有三个是他所熟悉之人的身影,也就是那七人之中还未出现的最后三人,不知什么缘故,如今竟然也是成了僵尸?
要知道从他们七人来这山谷之日算起,只不过是短短数日!按理讲,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常的尸体是很难化成僵尸的,可如今为何连他们都变成了这个摸样呢!朱银喜想不通,他也没去多想,因为眼下的情形,已经将他所有的思绪给尽数扰乱了,即便有王大仙、刘萍、乃至这个被许小六尊称为尸王的男人在,要想斗过这黑压压的僵尸群,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312第二十一章第十二节
312第二十一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312第二十一章第十二节
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尸群,徐云德也不禁有些惊慌起来,低声骂了句道:“天杀的杂毛玩意儿,这里是尸堆吗?怎么有这么多……”
王长贵冷声说道:“丫头、徐兄弟,你们先带着其他人退进秘道里去,那儿颇为狭窄,不至于大伙儿都是四面受敌,乃至乱了阵脚!”
徐云德与刘萍两人一了点头,随即便招呼起许小六与朱银喜一伙儿人,匆匆的退进了秘道之中,一时之间,大伙儿也都是将武器给亮了出来,看那摸样似乎是真准备与尸群一拼了。
退回秘道之后,刘萍转身却突然见着王长贵竟然没有跟来,依旧站在远处,连动都没动一下,眼看尸群就要冲到他的进前了,刘萍急忙大喊道:“大仙!你在干吗!”
可王长贵却对她不理不睬,依旧是埋着头,惊奇之下,刘萍侧目细看,只见王长贵此时正将双手撑在胸口,摆着一个古怪的手势,与此同时嘴唇微动,像是在念道着什么密咒一般!刘萍和徐云德见状,顿时相互对视了一眼,并齐声说道:“盅繇科?”
不错,此刻王长贵确实正在施展盅繇科隔空取物的术法,随着密咒念毕,只听他轻声呵道:“疾!”随之屈指成剑,摇摇的对着那水晶棺材中的小木盒一指。
顿时之间,只见那小木盒突然动了起来,犹如一只灵敏矫捷的壁虎,顺着光滑的水晶棺壁爬出,沿着青石铺成的地面,从尸群的脚下间隙中穿梭而过,一路“爬”到洞口,王长贵蹲身将这木盒抓起,随之才转身跑向了刘萍等人所在之处,并喊道:“徐兄弟,接着!”说罢,竟是将那木盒丢给了徐云德。
徐云德满脸的惊奇,从王长贵手中接过这精巧的木盒之后,却是愣住半天,神色差异的蠕动着唇角,但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刘萍虽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眼见尸群就要扑来了,她不得不开口打断了徐云德的思绪,说道:“徐大哥,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愣神!赶紧想办法对付这些凶尸还有那什么怪尸吧!”
被刘萍这么一喊,徐云德顿时回过了神,“嗯”了一声后,将木盒揣进了怀里,转眼对满脸平静的王长贵微微一点头,随之便从腰间抽出了那永不离身的漆黑短刀了,将其反握在手,开口说道:“老道!要不要比试比试?”
可那王长贵却是摇头道:“你只管与丫头在这保护大伙儿的周全,这百余只凶尸,有我一人便足够了!”
“什么!”众人一听,皆是大感震惊,就连刘萍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道:“大仙,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石室里头少说也得有百只凶尸,纵使你道法精深,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可不当她话音落下,却见那徐云德已然是手握漆黑短刀,蹿上了前去,如饿虎扑食的冲进了尸群之中,并甩下一句话来:“妹子,帮我数着,看此番是他王老道灭的多,还是我徐云德技高一筹!”
许小六等人此时早已是陷入了呆立之状,寻常人见到这么一大群僵尸,逃跑都嫌腿短了,纵使那徐云德和王长贵有天大的本事,有怎么能在如此狭窄的地方,与百十来只僵尸拼斗?可如今看来,他们俩似乎并不将其放于心上,竟还要来一个什么灭尸大赛?
王长贵抬眼徐云德的背影,摇头道:“两年不见,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摸样,一点都没变!”说罢,又转身冲刘萍说道:“丫头,这儿就交给你了!”若有漏网之鱼冲将过来,你可要当心,说完话后,不等刘萍回应,便也是抽出了铜钱短剑,毫不含糊的冲进了尸群之中。
一时之间,整个地洞之内尸吼连连、乱作一团,且腥臭之气冲天,叫人片刻也不想在此多留。此时的徐云德已然是用出了看家本领,只见他手上那原本漆黑的业障短刀,此刻变的通体血红,泛着诡异的光芒,不断的从一只只僵尸身上划过,所致之处,尽是残肢断臂,宛如鬼蜮杀神,在收割着罪者的性命。
再看那王长贵,只见他也是毫不逊色,身法如电,在尸群之中来回穿梭,一手持铜钱短剑,一手捏玄黄字符,剑、符并用,斩杀僵尸如同砍瓜切菜,每每出手,便有僵尸应声倒地……
近乎一百只凶尸,面对这两个宛如杀神附体的人,依旧是节节败退,落尽下峰!直看得朱银喜等人目瞪口呆,对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皆是难以置信!许小六一边盯着正打的不亦乐乎的徐云德,一边说道:“当真不愧是真正的尸王,这等身手绝非常人可比,看来我还是相却甚远呐……”
而对于刘萍而言,她此番看到的则是王长贵和徐云德这两人,两年来修为的精进、身手的提高,与两年前相比,他们显而易见的都上了一个台阶,想必这两年之间多半谁也没有闲着吧!
两人勇斗百尸,场面之惨烈难以想象,本就不怎么宽敞的秘道之中已然是堆满了僵尸的残肢,看着这仿若炼狱一般的情形,加之那扑鼻钻心的浓郁恶臭,众人皆是伸手捂住了口鼻!刘萍倒还好上一些,最不济的是那杨辰洛,她这个除了刘萍之外的唯一一个女子,此时已经忍不住那翻涌上泛的胃液了,弓着腰便开始干呕起来……
刘萍见状,急忙上去拍着她的脊背说道:“杨妹妹,你没事吧?”
那杨辰洛只顾着呕吐,哪还有闲功夫去回答刘萍,只是咕哝的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看来也是吐迷糊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啸声又自那石室之内传了出来!这声音方一响起,那些凶尸便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怪叫连连的退回了石室,就连那头凶狠异常的双头怪尸也是如此!
朱银喜一见此等情形,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那……那些凶尸难道也跟上头屋子里的厉鬼一样,尽是些吃软怕硬家伙,见打不过了就不敢打了?”
然而站在众人前头的徐云德却是连连摇头的说道:“不是,方才的那声尖啸我觉着有些古怪,不像是鬼的嚎叫,也不像是僵尸的咆哮,倒像是从寻常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王长贵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我也感觉刚才的啸声像是由人所发出来的,只是不知这等地方,怎么会有活人在……”
正说话间,众人却见石室之内的一处青石地面,竟然又如同方才放出凶尸那般,一块石板突然翻了开来,石板后面仍旧是一个足以藏人藏尸的暗格!而此番从这暗格之中出来的,竟然是一个须发皆白,但脸色红润、目露精光的老者,此人虽年岁不小,但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此人方一出现,便兀自的鼓起掌来,并笑着开口道:“你等二位果真是道中高人呐!我一百零八大凶行尸,外加一个双头怪尸,都没能打得赢你们两个人,实乃叫老夫心生钦佩呀!”
王长贵面无表情的盯着这白胡子老头,冷声说道:“敢问阁下是谁?阁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白胡子老头一听,竟是哈哈大笑起来,随之在众人惊奇的目光注视下,缓步向王长贵走了过来,并开口说道:“这应该是由我来问你们的吧?说起来,我可是这儿的主人,而你们却都是客,怎么如今却反客为主了呢?”
王长贵答道:“这谷底老宅荒废了数百年,期间无人进出,你说你是这里的主人,可有什么证据?”
那老者闻言,当下却有是哈哈笑了起来,一边撸着花白的胡须,一边说道:“证据?这百余只凶尸皆听从我的调遣,难道说这还不算是证据嘛?”
王长贵冷哼一声,答道:“若给我十天,我也可以调遣这些僵尸,这并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另外权且就当你是这里的主人,可为何要无端的伤人性命?”
那白发老头答道:“区区几条形如草芥之人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谁叫他们不自量力擅闯此间,没有本事保护自己,死了又有什么好说的!”
徐云德一听他这话,顿时来了气,呸了一口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家伙,说的这还算是人话嘛!什么叫形如草芥之人!再说了,且不论这儿到底是不是你的地盘,就算是人家闯了进来,那也是无心之过,你怎么能说杀就杀?你当自己是阎罗王?”
白发老头听徐云德的话后,倒也没有生气,依旧是满脸笑意的说道:“这位小道友口气倒是不小,我白阽活了这么些年,胆敢对我这般说话的,兴许你是头一个了!”
徐云德闻言后,流里流气的一抱拳,随口答道:“过奖了!”
这时,刘萍也走上前来,对那白阽说道:“敢问前辈,几百年前,这宅子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在一夜之间,宅子里所有的人都被残杀了,并且还……”
只见那白阽随意的从一旁拉过来一张红木大椅,坐到上头,略有些玩味的扫视了一圈刘萍一伙儿,并开口说道:“残杀?当年天将大雨,这宅子里的人与外界往来又少,雨天更是无人进山,又怎么会有人了解事情的真像?说什么仇家寻仇、朝廷派来的杀手之类,都是虚言而已,信不得的!”
313第二十一章第十三节
313第二十一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313第二十一章第十三节
刘萍一听这话,当下便心生疑惑,反过来问道:“以你的意思,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了?若不是道听途说的话,难不成你亲身在场?据我所知,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明末清初,距今已有三百余年了,若你当时真的在场,那么岂不是得有三百多岁?”
许小六等人一听,也都是大惊失色,投向白阽的眼神也显得怪异起来,朱银喜说道:“三百多岁!这怎么可能……”
而此时刘萍等人却是同时想起了鲁天凡,他便是个活了几百岁的奇人,照此说来,这白阽活了三百多年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若当真如此的话,他的道业定然不低,如今看他摸样,多半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旦交起手来可就麻烦了!
王长贵说道:“其他的我不想理会,但你在这谷中造出这么一大凶之地,我便不能坐视不理!识相的话,收了这些僵尸,另觅其他修道之所便也罢了,如若不然,就休怪我王长贵与你为难,到时术法无情,毁了你百年道业!”
“王长贵?难不成你是那王家的传人?”说这话时,白阽神色有些迟疑,随之又撇见了王长贵手中的铜钱短剑,顿时点头哈哈笑道:“果真如此,不想今日还能见着王家的后人,真是天意弄人呐!”
王长贵一听这话,神色微惊,迟疑的问道:“你认得我王家先人?”
那白阽哈哈笑道:“认识!岂止是认识!若不是你王家的那个自持清高的道家败类,我白阽又怎么会落得个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终日见不得天日的凄惨田地!”
“胡说!”王长贵闻言大怒,“我王家历代降妖卫道,做得都是顺应天理的正义之举,怎么会是那什么自持清高的道家败类!”
白阽满脸阴郁的盯着王长贵,沉声说道:“降妖卫道?真是天大的笑话!既然你是王家后人,那我今日就跟你说说,三百多年前,你王家之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龌龊之事!”
接着,那白阽便不顾王长贵满脸的怒气,缓声讲起了一件发生在三百多年前的事情来,当年白阽还是个初入道门的年轻人,他悟性极佳,对于诸多道法的领悟皆是常人所不能及的,而他所拜的师父秦三拳,在当时却只能算是二流之选,难登大雅之堂。
满腔抱负的白阽,跟着师父秦三拳每日替人做做法事、看看阴阳宅、选选墓地、算个时运凶吉之类,时间久了,白阽越是觉得前途渺茫,跟着这个师父难成气候。于是他便决定,另投名门!
当时,诸多修道大派名门之中,风头最盛的便是那素有抓鬼世家的马家,还有驱邪世家的林家,但这两家都是向来只传内不传外,纵使他白阽有着天纵之资,也多半会被人避之门外。不过除了这两家外,还有一家,虽说风头不及这马、林两家,行事也极为低调,但历史悠久,道法惊奇,且抓鬼、驱尸、降妖皆有涉猎,这便是潜居在青山镇外几十里处,名为二沟的小村之中的王家!
据传闻,这王家历代家主都不成婚,接班人也都是在各处找寻来的根骨极佳者,此外更加令白阽心动的则是,这代王家掌门王登,尚且还没有找到传人,摸清了这一点的白阽,满怀信心的来到王家,并向当时的王家掌门人王登毛遂自荐。
可那王登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开口说道:“你走吧!我王家所要的传人,可不是你这等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二半道子,另外,你说你师父秦三拳没有本事,教不了你精妙的道术,这当真是瞎了你的眼,看不清个事理,他秦三拳当年只身探鬼蜮,独创黑鱼潭之事,在修道诸家之间,可是家喻户晓的美谈,你却说他没本事!”
白阽一听王登这话,顿时心惊不已,自语道:“我那师父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只可惜我现在背离师门,他定然不会再要回去了,倒不如求这王登收下我,从他这里习得一些入门之法,凭我自己的才智,他日大道得成,自立门户,再广收门徒,也好留名千古……”
想到这里,他便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拜王登为师,于是便长跪在王家门前,想以诚心打动于他。可奈何这王登不仅丝毫不为之所动,且在三日后,却是锁上了家门,扬长而去……
他白阽倒也颇有耐心,在王家门前搭起了一个小窝棚,除非他王登答应了自己,否则的话,便准备在此长居下去!个把月过去了,王登毫无踪影,白阽越来越焦急,放弃之念也生了起来,可当他正准备离去之际,却见那王登竟然带着一个少年回来了!
听那少年对王登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白阽心灰意冷,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二沟,此后便辗转流离,在各处问道,却久久无果,以往的戾气在这些年的悲惨际遇中逐渐被磨灭,他再也没有以前的壮志雄心了。从秦三拳那里学来的几招粗浅道术,被其练得炉火纯青,但想再有突破,却是难如登天。
十年后的某天,白阽突然在无意之中接到了一个消息,那秦三拳病重不起,眼看就要断气了!虽说这个秦三拳并没教给他什么高深的道术,但待他却一向不错,纠结许久后,白阽最终决定再去见他一面,他若能原谅自己倒也罢了,死后给他披麻戴孝,逢年过节还去祭拜一番!
想至此处,白阽便收拾起行囊,去了十年未见过一面的“师父”住所!果不其然,这个消息并不假,当白阽到了秦三拳家中的时候,他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唯有最后一口气在,瞪着一双眼死活不愿合上,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当他一看见白阽的时候,突然如回光返照一般,竟是坐起了身来!这倒把白阽给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着师父的手说道:“师父,不孝徒弟白阽回来看您了……”
那秦三拳一只手紧紧的拽着白阽的衣领,另外一只手不停的指着自己身下的床板,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奈何时辰已到,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那秦三拳一口气没能提上来,便是双眼一闭,倒在了白阽怀中,与世长辞而去。
这秦三拳生前无儿无女,是白阽替他办了个简单的丧尸,将其下葬后,又是披麻又是戴孝,也算是尽了做徒弟的一份心意了吧。
处理完大小琐事之后,白阽独自回到师父的房中,看着他的那些做法事用的器具,心里不禁又回想起以往的点滴来,加之这十年的惨淡际遇,白阽鼻子一酸,蹲在房中抱头痛哭……哭着哭着,多日来的劳顿使其困意上涌,不知不觉的便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梦中,似有师父的声音不停的萦绕在耳畔!那声音飘忽不定,听的并不十分真切,但“床板”二字却是极为清晰!白阽不明所以,正欲开口相问,却见着一张怪脸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这怪脸眼大如斗,獠牙滋生,脸色乌青,说不出的诡异,大惊之下,白阽一咕噜从地上翻身爬起,与此同时,耳边的声音了随之消失了。
摸了一把冷汗之后,白阽回想起方才的那个梦来,又联想到师父在死前不断的指着床板,他越发好奇,迟疑的迈步走至床前,伸手在上头敲了敲,只觉声音显得空闷,当下便是大感惊奇,沉声自语道:“这床竟然有夹层!”
满怀激动的白阽,找来一根铁棍,将那床板给撬了开来,只见夹层之中,赫然放着一个古朴且精致的黑色木箱,这木箱上金片贴花,做工之精细令人瞠目,另外这箱子虽小,但却颇有些沉重,显而易见,里头定然放着什么极为压秤的物件!
只是这箱子被一把小锁锁着,但钥匙却不知在什么地方!白阽一时又不敢将其砸开,生怕会毁掉里头的东西,两难之际,却突然想起了师父生前,每每会把一个布包藏在裤腰里,起初的时候他感到好奇,便出言想问,可师父却只说那是宝物,不到时候绝不跟他讲,如今想来那布包之中藏的,便很有可能是这箱子的钥匙!
如今秦三拳已经下葬,布包自是不知所踪,他又如何找寻钥匙的下落呢!无计可施之下,白阽一ρi股坐到了床上,自语道:“师父呀师父,既然你已经向我指明了床板下藏着这木盒,可为何不告诉我开锁的钥匙在何处?这不是给旁人背媳妇,叫我空欢喜一场吗!”
说着,他便满脸无奈的细细打量起了这空荡荡的破屋,虽说秦三拳生前比较穷,这屋子也十分破旧,但却是实打实的青砖黑瓦建起来的,比起寻常的屋子自然是要结实得多了!
突然,当白阽的眼睛扫过床头前的墙壁之时,却隐约的瞧见了那块青砖上似乎有些模糊不清的图纹,好奇之下,急忙凑近过去仔细一看,只见这枚极浅淡的图纹竟然就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张怪脸!大喜之下,他急忙又用铁棒将这块青砖给撬了开来,只见里面的暗格之内放着的,果真就是那个师父永不离身的小布包!
以颤抖的手将布包打开,里头正躺着一枚精巧的银质钥匙,白阽见状,欣喜若狂,急忙跪在地上,面朝师父坟墓的方位连连磕了几个头道:“多谢师父成全!他日徒儿定然给您多烧纸钱……”
随之便起身回到床前,用这银质的小钥匙将那木盒给打了开来。方一开盒盖,白阽更是惊奇万分,只见这盒子外头乃用上过黑漆的红木制成,但内里却是铺着金板,怪不得会这般沉重,另外盒子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古书,书面上头赫然写着三个狂草大字尸鬼妖!
314第二十一章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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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第二十一章第十四节
书面上尸鬼妖这三个字,就像是活物一般,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似乎是要从纸张上爬下来!令白阽心觉恐惧。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白阽还是翻开了这本尘封多年的古旧书籍,可却没等翻了两页,便见里头滑落出一张纸来!满腹疑问的展开这张纸,却见上头竟然画着一幅地图。
这地图尽走山道,曲折回转,就连上面标注的地名也都是白阽所不曾见过的,虽有万分疑惑,但一时却又无法弄明究竟是画的何处,他只得暂且把地图放到一边,继而重又将目光锁定在了书卷之上。
这尸鬼妖书中记载的内容共可分为三卷,顾名思义,分别是驱尸、抓鬼、降妖的术法,里头所载道法之玄妙,令白阽欣喜若狂,这可是他一直以来所梦寐以求的高深道术,如今巧然得之,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炼起来。
但练不几日,白阽便觉着书中的术法虽然精妙,但却往往与寻常道术背道而驰、另辟蹊径,并且也显得极为邪异,甚至有诸多术法,要想练成,还必须练生人之魂,饮活人之血!
至此,白阽已然是察觉到了,这尸鬼妖一书,绝不是正道之物,想来倘若师父当真身怀绝技的话,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本分做人、低调做事,就算与人发生争执,也都是能忍则忍,其原因很有可能就是怕这本邪书在他手里的消息宣扬出去。到时候,自己在同道之中,落得一个修炼邪术的骂名不说,那些心怀不轨的恶道邪道定然也会前来抢夺,这等局面绝不是他秦三拳所能控制的了的。
陷入两难之际的白阽还是有着一丝理智的,他暂且放下了尸鬼妖。这天,情绪低落的白阽打了几斤白酒,独自来到师父坟前,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说道:“师父,您知道我白阽求道心切,可为何还要将这记载了邪术的尸鬼妖留给我?到底是何用意?是要成全于我呢?还是……另外,那幅地图又究竟画的是什么地方?你为何也会将其藏在盒子里?师父呀,你若当真心里挂念着徒儿,就显显灵吧……”
就这样,白阽一直坐在秦三拳的坟前,不停的喝酒,不断的发问,许久之后,终于醉倒了,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将白阽惊醒过来。
他心觉好奇,自语道:“这荒山野地的,半夜怎么会有人争斗?”说着,便爬起身子,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却在距离坟地不远处的松树林中,看到了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嘲!
那林子里正有两人交手,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人一妖,而那手持铜钱短剑,手捏玄黄字符的清瘦老头,便是王家的掌门王登!而与他交锋的则是一半人半兽的野猪妖!那野猪妖身形肥大,双眼通红,正值暴走之态,单是咆哮之声便令人心胆俱裂,更别提那一双酒坛般大小的猪蹄了!
可即便那野猪妖长相再怎么骇人,王登却丝毫不为所动,铜钱短剑犹如三尺灵蛇,道道符咒快若流星,直逼得那野猪妖连连败退,身上已然是受了多处重伤,再这般打下去,估计用不多会儿,就要葬身王登剑下。
这一唱世骇俗的争斗,看的白阽是热血上涌,寻思着自己何时也能有此道业,以目前自己的实力,别说是斩杀这等体态的野猪妖了,就连一只寻常的野猪,恐怕都不是对手!
不过多会儿,王登终于成功的击杀了那野猪妖,看着被打回原形的猪妖,白阽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的追求又是什么!管他邪道还是正道,管他什么邪术还是正派道术,对他而言,只要能提升自己的修为,便是最佳之术!待王登离去之后,白阽默不作声了回到了秦三拳住处,重又打开了尸鬼妖一书,并开始了为期十二载的艰苦修行。
十二年间,白阽不畏天谴,以人之生魂、活人鲜血乃至婴孩胎衣为辅助之物,将这书中所记载的所有邪术尽数学会,出关之日,立马自立门派,并且专挑一些心狠手辣之人为徒,向他们传授一些粗浅的邪术,并让他们私下替自己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时间在整个修道界风头无两,俨俨有着超越马、林两家的势头。
身怀神通的白阽,不甘于人后,先后去找过马家、林家论道比拼,并凭着那尸鬼妖书中的邪术,一举赢得了这两家的当代家主,成为名义上的修道界的第一人。
至此,实力、名望皆收囊中的白阽感觉自己已是无敌于天下,再也没有什么好挣的了,了然无趣的他竟然开始依照尸卷最后一章所说的怪尸之术,在各处找寻起骨骼怪异的人来,并暗中养出了不少凶尸、怪尸!
开始的时候,白阽还有所顾忌,只是盗用一些刚死之人的尸首,可到了后来,他竟然以活人练尸,被邪术迷惑的他至此已然是失了心智,为成就自己邪术大成,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终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白阽修炼逆天邪术,以活人练尸的事情传到了王登的耳中。
那夜无风无月,天气极为沉闷,王登只身一人来到了白阽新建的府上,并质问他为何走向邪路,做出这些不耻之事!
先后击败了马、林两家掌门的白阽此时又怎会将王登放在眼中,他回想起当年拜师遭拒之辱来,白阽竟是出言不逊,说他王登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他?
王登一气之下,二话不说,甩手便是十几道罡雷符咒,引下天雷将整个儿白府轰得七零八落!那白阽哑然震惊,他万没想到,这低调的王家,竟然才是当今修道界的至强一家!眼见雷符之威力,他不敢多于王登交手,撇弃了家中一切,逃离而去。
而那王登不知何故,无心追他,并自此响声匿迹,王家也由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年代为执掌!对此,王长贵和刘萍以及徐云德多半猜出了,王登很有可能也是去了仙果宝洞中与其余王家祖师一同压制鬼兵去了。
再说白阽,被王登吓跑之后,生怕修道界还有一些隐世的高人,便再也不敢像以前那般猖狂,行事也低调了起来,但其**不灭,依旧是在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此外,还以另外的一个身份做起了生意,成了家财万贯的大富豪!
巧的是,有一天白阽闲来无事,去街上闲逛,顺便物色着八字偏阴之人可供修炼之用,却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中年男子,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这男子便是当年王登带回去的那个少年!此时这人也在盯着自己直看,当下白阽心中发毛,想起王家的罡雷灵符更是胆颤,况且他暗下养的那些怪尸尚未成型,根本不能为之所用,踌躇之际,他竟是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
这个决定便是远离人群,避开尘世,搬到了龙王村外不足十里处的一个山谷之中,他不惜花费重金,在这建起一座浩大的宅院,并且还修了地下石室,专门供他练尸以及修炼邪术之用!
搬至此处以后,白阽命令自己家中的丫鬟、家丁除了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少于外界交往,为的便是避开王家传人的耳目,好让自己闷声做坏事,可偏偏天不遂人愿M在他练出的数只的怪尸将成之际,那夜却又迎来了一个白阽最不想见到的人。
此人正是王登的徒弟,也就是当日他在街上见到的那个男子,更是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年,此人名叫王尚然!与当年王登一样,王尚然一袭灰色长衫,背着二尺有余的铜钱短剑,腰上挂着一个黄布包,身形清瘦,但却一脸的傲气。
这王尚然进门便道:“你家中好浓的尸气呀,看来师父交代我的一点都没错,所谓山难移性难改,这些年你果真还在练那邪术、养那怪尸!”
恼羞成怒的白阽,恶狠狠的说道:“王登那老家伙呢?”
王尚然淡淡的说道:“早些年前,师父就已经驾鹤西去了,怎么?当年被我师父十二道天雷劈过,到现在还没从惊吓中摆脱出来?”
白阽恼羞成怒道:“王登那徘子老道既然死了,你这初露毛头的小子又有何能耐!素闻你王家列代皆是一脉单传,今日我就灭了你王家的香火!”
不料那王尚然却是摆手说道:“今日我既然胆敢一人来此,就证明我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只不过我此番前来的目的并不是找你麻烦,而是想看亲眼瞧瞧,你那些凶尸、怪尸,究竟是个什么摸样,不知你肯不肯让我这初露毛头的小子瞧上一瞧?”
白阽听闻此言,心下迟疑起来,暗自嘀咕道:“这家伙怎么会对我的怪尸感兴趣?”随之又戒备的打量了一番王尚然,见他满脸笑意,似乎不是耍诈,于是便开口道:“你当真想看?”
王尚然点头道:“当真!”
考量再三之后,白阽终于答应了下来,或许是这些年独自修行,他从未与人交流过悟道的心得,今日对这王尚然竟然抱了些许期望,当下他便唤出了十余具怪尸出来,并说道:“这些乃是我花了好些年的时间,才从各地寻来的怪胎,练出的尸也是非同小可的!”
王尚然细细的打量着这些从书架后头蹒跚而出,在厅中并排而立的怪尸,连连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果真是非同寻常呀!这些年间,你能搜集这么多怪胎来,也不容易吧?”
白阽点头道:“能成年的怪胎少之又少,就算你我眼前的这些,也都不过是些轻微的变异之躯,与常人并无太大的差别,唯有那多手多脚的怪胎,才能练出上好的怪尸!”
王尚然点了点头,随之又问道:“对了,除了怪尸之外,你不是还养有许多凶尸吗?我怎么一只也没有见到?”
至此,白阽对王尚然的戒备已经彻底消除了,他哈哈一笑道:“那些凶尸其实你早已是见过了,且看这是何物!”说罢,便在王尚然差异的目光中,低声念起了一段怪腔怪调的咒语来……
315第二十一章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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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第二十一章第十五节
随着这怪异密咒的吟唱,王尚然惊奇的发现周遭的那些丫鬟、家豆然同时起了异变,他们口中长出了獠牙、指尖生出了尖爪,且神色变得呆滞,目中无光,皮肤逐渐变为青紫……竟然在同一时间内全部化作了凶尸!
见此情形后,王尚然也是大惊不已,定了定神后,方才开口说道:“白道友,你这是什么法子,竟然能让这些凶尸变得与常人无异?”
那白阽闻言,颇有些骄傲的说道:“这可是顶上乘的养尸之法,叫做隐尸之术!”
“好一个隐尸术,实乃妙极!”王尚然摆手赞叹道,随之却是话锋一转,冷眼扫视着屋内的一众怪尸、凶尸,并说道:“白道友,这便是你所有的‘家当’了吧?”
那白阽哪会想到王尚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明何意的点了点头,刚欲开口答话,却见王尚然竟然猛的发难,不及他白阽有所反应,便也如当年王登那般,十二道玄黄灵符瞬间甩出,打在屋中各处,只不过这回用并非是罡雷之符咒,而是能引出地府之火的业火符咒!
那业火符咒遇五行之物皆可燃,火势威猛,不将一切烧成灰烬是不会熄灭的!随着这十二道业火符咒炸开,焚天烈火顿时出现,将整座屋子瞬间吞噬。
看着屋中的熊熊烈火,以及那些费劲心思才养成的凶尸、怪尸在一瞬间便被火舌吞没,白阽面如死灰,语无伦次的说道:“王家……又是王家……”
王尚然撇了眼满脸呆滞之状的白阽,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怪就怪你一心被邪术迷惑,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死在这被地府用以惩治罪孽深重之亡魂的业火中,也算是你的造化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身在火海之中的白阽,一见那王尚然离开,眼神顿时澄清,恶狠狠的骂了句脏话,随之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符咒,只见此符咒一出,他身旁的业火尽数往周围退散而去,以他为中心,出现了一大块没有火光的地带!
此张符咒便是马家的拿手灵符离火符,早年在白阽邪术练成之时,曾去马家论过道,并在与马家的当代家主的比试之中获胜,从而赢得一张离火灵符,没想在这等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手持灵符,唤来那些尚还在火中苦苦挣扎的凶尸、怪尸,驱尽它们身上的业火之后,便引着这百余只僵尸去往院后的一间房中,而那地下石室的入口,便在此间!这间屋子,也正是整个儿宅院唯一一间没有被业火烧毁的。
来到这间屋子后,白阽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机关,使得两旁山坡底端的数块巨石松动,从而造成了山体的滑坡,但因这屋子周围被巧妙的设置了数块凸形山岩,替其挡住了滑落而下的石块、沙土的冲力,使其仅仅是被埋在了地下,但却并没被砸塌。但偌大的宅院其他各处却是毁于一旦,成了如今的这幅摸样!
听白阽以一种似乎是在讲述别人经历的口吻讲了这么许多之后,刘萍等人皆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这流传几百年的龙王村外山谷之谜,竟然跟王家还有着这么一层渊源。
王长贵沉思片刻,随之冷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被邪术迷惑,要不然,以你的资质,道归正途的话,成就无上道业也绝非不无可能!”
白阽一听,神色先是一滞,随之却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何为正?何为邪?三百年间我一直没有想通!当年我因被业火灼烧,伤了体内阳元之气,自此不能再见阳光,成了一个只能活在黑暗中的怪物,自那以后我才明白,要想成就自己的梦想,首先要具备就是强横的实力,当年若我能抵挡住你王家道符的话,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徐云德道:“三百多年了你还没想通啊!也罢,以前你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怨气更重,方才老道已经给你指了条出路了,那便是收了尸群,自己另寻他处自生自灭,若还是执迷不悟的话……”
不等徐云德说完,便听白阽呵道:“狂妄后辈,多番口出狂言,王家之后尚且难有资格与我这般说话,你又算得上是个什么东西?”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火气,刚要出言反驳,却被身旁的王长贵给拦下了,只听他低声说道:“徐兄弟,莫要动怒,我越发觉得此事有诸多荒谬之处,且不说他所言是否属实,但是外面的那些杀害小刘四人的凶尸,似乎并不受其控制,我想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刘萍闻言,也是连连点头的说道:“是呀,我也觉得有好些古怪的地方,我们费尽心思,破了屋中的阵法,寻得百花图上的秘密,方才开启了石室密道,来到了这里,可为何这三个组织上的人竟也在这儿呢?他们又是如何进来的?还有就是那张贴在柱子上的离火灵符,按理讲这符咒乃是马家的绝技,即便真是斗法输给了白阽,也多半不会传给他这个!另外,权且就当做真是他从马家赢来的话,也定然如获至宝,可却为何在业火烧尽之后,还是贴在那里,似乎并不十分在意?”
王长贵道:“此外,我见通往宅院遗址外头秘道,直通往谷外河道边上,这说明此间定然是有人出入,照这个白阽的话看来,他三百年间皆没有踏出谷底半步,那么那个秘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由此看来,这个白阽的话多半有假……待我试他一试。”
白阽见刘萍等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们在商讨些什么?可是如何逃命?若真是这个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今天你们几人谁也别想走出这里!”
“符起,罡雷!”王长贵突然间一声暴呵,随之甩手便是一张灵符打了出去,直射向白阽面门∽阽毫无防备,顿时被这纸符咒逼得方寸大乱,神色俱惊的忙一蹲身,这才堪堪避过了这道灵符,随之说道:“王家后人,怎么尽出这等奸诈之徒……”
可未等他话音落下,却又听闻耳后生风,惊奇使然,转身欲看,却在他方一转脸之际,只觉眼前一黑,随之“轰”的一声炸响,一阵幽绿火光顿时在他脸上燃开,吃痛之下,白阽怪叫连连,不断的用手扑打着燃着绿火的脸!
王长贵冷目静观,见白阽做此反应之后,沉声说道:“这根本不是罡雷之符,你若当真见过我王家雷符,为何如今却又认不出真伪?”
白阽一通扑打过后,脸上的火光逐渐消失,可再等他抬脸之际,刘萍等人却惊讶的发现,原本红光满面,颇有些仙风道骨气质的面颊竟然变成了一副**不堪,脓水低落的怪异脸庞来!
徐云德满脸震惊的看着白阽的这幅怪脸,忍不住问道:“这……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呀?怎么比僵尸还要难看?”
那白阽似是恼羞成怒,眼眶崩裂的双目似欲喷火的蹬着王长贵,说道:“果真不愧为王家后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识破我的计谋,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与你们演戏了!”说罢,便见他双手一挥,随之张口就是一串长啸,这啸声连绵不绝,高低起伏持续了好久也不见衰竭。
王长贵见状,面露惊疑的说道:“竟然是鬼尸!能发出此等啸声的鬼尸,道行着实不浅呀!”
“鬼尸!”徐云德和许小六对这两个字似乎都不陌生,近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声来,随之徐云德接着说道:“老道你确定,当真是鬼尸?这可是传说中的大魔头呀!若当真不假的话,咱可算是撞了头彩。”
王长贵点头道:“不会错的,你可见过有什么东西会是这等人不人、尸不尸的样子,且能说人话、变人形?”
徐云德一听,顿时没了言语,将目光再次转向那长啸不止的白阽,咽了口唾沫道:“娘的,当真是啥好事都叫老子给撞上了!”
刘萍虽说并不知道鬼尸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见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的表情便知,这东西定然不一般,另外此时那白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烈阴尸之气也叫刘萍心境难安,她暗自将楚刀反握在手,凝神戒备起来。
这时,只听石室内的青石地板,“哗哗……”的又是一阵脆响,顷刻之间,便又有十来石板块从下而上的翻了过来,与此同时,数之不尽的凶尸从那石板下头拥了出来,粗略数下,竟然有两三百头之多!不仅如此,那些凶尸之中,还夹杂着六七只怪尸,要么多手、要么多脚,总而言之怪异非常,摸样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之间,整个石室内被秘密麻麻的僵尸填满,龇牙咧嘴的僵尸,似乎是被白阽的长啸之声所控制,张牙舞爪的向秘道处蜂拥而来,似是要讲刘萍一伙撕成碎片。
另外,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石室中的诸多老旧物件内,此时正有一道道恍若虚幻的残影,鬼叫连连的蹿将出来,在石室上空来回盘旋,时不时的飞近刘萍等人所在之处,却也只是顷刻即退,并不逗留。
王长贵冷眼看着宛如鬼蜮般的石室,沉声道:“没想此间竟真有这等大凶之物,之前的那诸多疑点也就不解自破了!丫头,徐兄弟,我等三人两年没见,此番刚一碰头,却是又遇险境,看来老天当真待我们不薄呀!”
徐云德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就知道,跟老道你在一块,绝不会碰到好事,但我徐云德就喜欢如此,旁人一辈子也绝难碰到的玩意儿叫我碰见了,就算哪日下了黄泉,我也无悔了……”
再看此刻的刘萍,却早已不再是常人的摸样,一副诡异的尖脸,三寸獠牙、尖长鼻子、狭长眼角、刀片般的尖爪加之银光闪烁的楚刀,无处不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只见她嘴角抽动,时不时的从喉中发出阵阵咆哮,已然是完全进入了半人半仙的状态,就差冲进尸群鬼冢里去厮杀了。
316第二十二章第十六节
316第二十二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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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秘道后路已经封住,想跑定然是不可能的了,朱银喜等人虽万般不愿面对这些邪物,但事到如今却也不得不面对事实,况且还有刘萍三人在,未必就没有一拼之力。
想通这些以后,许小六突然开口说道:“大伙不要慌张,僵尸数量虽多,但这秘道乃是石头砌成的,他们没法钻地,我们只需守住一面,莫要叫它们冲进来,将我们围住,便尚有生机!”
朱银喜闻言,立马也是点头说道:“许先生说的不错,大伙儿千万不要慌了阵脚,那样只是自取灭亡……别忘了我们身上还有这两样东西呢!”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瓶子来,正是临行前分发给杨辰洛等人的那些瓶子。
其余人见状,也急忙将各自身上所带的瓶子给掏了出来,每人两个。许小六见状,好奇的问道:“朱同志,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能用来对付僵尸吗?”
朱银喜点了点头,随之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瓶盖,说道:“这是组织上为了配合这次行动,特地找高人调配的驱尸粉和化尸粉,是专门用来对付僵尸的!”
徐云德一听这话,当下便惊奇的说道:“化尸粉?不会是假的吧,这玩意儿可是早已失传多年的东西,你们是从何处搞来的!”
朱银喜摇头道:“具体是怎么得来的我也不清楚,就只听说是请了高人帮忙调配……”
徐云德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没在说话,洞中的尸群此刻已经到了近前,距离站在最前头的王长贵不足三米,眼看就要交上锋了,朱银喜急忙喊道:“王大仙,当心呐!”说罢,便快步上前,将瓶中的粉末猛的往前一撒。
这一瓶中装的乃是躯尸粉,相传在古时候,许多盗墓的高手都会调配这种药粉,在下墓之前将其涂抹在身上,使僵尸之流的邪物不敢靠近。
只见一道白色烟云闪过,那满满的一瓶驱尸粉尽数被朱银喜撒了出去,顿时之间,一股清新的芬芳气味散布开来,原本呛人的腥臭也随之被驱散殆尽,与此同时,那些汹涌而来的僵尸,在到达驱尸粉所覆盖的区域之时,竟都是停住了脚步,似乎极为忌惮的退缩不前。
王长贵见状后,二话不说的接连甩出了手中灵符,眨眼的功夫,十余只僵尸应声倒地,被团团青绿色的火苗吞噬、烧焦。
徐云德此刻也毫不含糊,手中的漆黑短刀早已成了赤红之色,甩手疾飞,在尸群之中来回穿梭,洞穿了一只只僵尸的躯体……
此外,朱银喜一伙人也是齐齐的端起了枪,这么密集的尸群,也用不着瞄准了,“噼里啪啦”的一通扫射,将满满的弹夹尽数打空,因为他们所用的子弹都是银制的弹头,也是他们组织上为了配合他们这次行动,而特质的子弹,所以对僵尸也能起到杀伤的作用。
坐镇于石室正中的白阽,见这伙人似乎不费什么力气,便消灭了几十只僵尸,怪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开口说道:“你们以为这种旁门左道,便能拦得住我凶尸群?”说罢,只见它猛的一挥手,伴着几声怪异的尖啸,只见那些游离在石室空中的阴魂,仿若接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鬼叫连连的飞身扑向尸群前方。
王长贵等人一见,只以为那白阽是要这些厉鬼来取代凶尸的进攻呢,立马凝神戒备起来!可没想这些厉鬼却只是俯冲至是群前头,并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同时掀起了阵阵阴风!
数百只厉鬼一同释放出来的阴气自然是非同小可的,这股阴风威力极大,直刮的朱银喜一伙人睁不开眼!许小六一边用手遮着眼睛,一边喊道:“遭了,这些厉鬼是要把驱尸粉给刮走呀!”
众人一听,顿时恍悟过来,但想要再采取措施,却也为时已晚,那厉鬼的数量众多,要想止住阴风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驱尸粉本就很轻,被这狂风一吹,早已是无影无踪了!
没了驱尸粉的阻拦,凶尸们又开是发难起来,就着阴风,张牙舞爪的再次扑上前来!
站在王长贵身旁的朱银喜大惊失措的喊道:“大仙,风太大了,化尸粉根本就撒不出去呀!您说怎么办?”
王长贵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抓起他的肩膀,随之往后一扔,朱银喜那百多斤重的身子顿时被送出老远,洪熙等人见状,忙上前将其接住,这才令他免遭ρi股着地之苦。
与此同时,只听王长贵脸也不转的说道:“丫头,想法子暂且牵制住那些厉鬼,好叫我与徐兄弟专心对付尸群!”
说罢,便与徐云德相视一点头,齐齐展开了身形,犹如两把利姐的冲进了凶尸堆中,与之展开了血腥的近战肉搏……
他俩的这一举动,将许小六等人尽数惊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清瘦的老头以及这有着尸王名号的男子,竟然胆敢以二人之力,正面对抗数百只凶尸!一时之间,他们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皆是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许二人不断的从尸群中穿梭而过的身影!
而此刻的刘萍,目光所向并不是王长贵,也不是徐云德,而是半空之中的那密密麻麻的游离厉鬼!只见那些厉鬼此时还在一个劲的掀着阴风,对刘萍那如电的目光似乎并不在意。
石室前的人尸乱斗持续了许久,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似乎是不知疲倦的收割者一具具僵尸的“性命”!白阽见此情形后,脸色越发难看,若在这般持续下去的话,这数百只凶尸以及那费劲千辛万苦才寻来的怪尸便要毁于一旦……
终于,白阽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它再次发出了怪叫,似是对那些厉鬼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呀……咻咻咻……”顿时之间,鬼腔怪调充斥了整个石室,那些厉鬼形同敏捷的夜枭一般,张着尖爪向徐云德与王长贵飞扑而去!许小六等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此刻王长贵和徐云德正一心对付着凶尸,哪有心思去防范厉鬼的攻击?若这两人倒了的话,那么他们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想便也清楚,他们这些人谁也不能多活片刻。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刻,一阵悠扬婉转、曲调舒缓的低声吟唱突然传入了众人耳中,虽听不懂唱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却给人一种心灵的洗涤,似乎能把人一切的负面情感尽数带走一般!
随着刘萍唱起了安魂曲,那些厉鬼也似乎陷入了痴迷之态,鬼叫声也随之停了下来,它们各自呆立原处,将不解、迷惑的目光投向了刘萍身上。
许小六等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洞中这怪异的一幕,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此番在这山谷之中所见到的一切,纵使他们这些人都有过盗墓的经历,想必也是绝然未曾见到过的吧,已然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单是唱一首曲子,便能控制住厉鬼,这等匪夷所思之事,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尽信。
白阽也是满目震惊的看着刘萍,沉声说道:“这是什么术法,竟然能控制住阴魂?”他心知在这般发展下去,手下可用之尸、鬼尽数要被消灭殆尽,到那时以他一己之力,同时对付王家后人、那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以及这个古怪的女子,根本是毫无胜算!
权衡之下,白阽又是一声鬼啸,而这回竟是收兵之令,那些正值混乱之际的凶尸、怪尸一听,顿时如潮水般的往回退去,团团围在了白阽周围,另外那些被安魂曲所震慑的厉鬼,也是飞回了原本栖身的旧物之内,不再现身。
徐云德见状,先是抖了抖身上挂着的诸多碎肉浓汁,随之冲白阽笑道:“怎样,你是怕了?准备认输求饶吗?”
白阽道:“没想三百年后,世上竟然还有这等高人,不知你是那一家的后辈新秀?”
徐云德答道:“新秀称不上,我是尸王徐家后人,三百多年前我徐们家还算强盛,不知你有没听闻过?”
那白阽闻言一惊,随之说道:“原来是徐家的后人,难怪我见那赤红短刀这般熟悉!也难怪你能有这等身手……”
徐云德一听,也是颇感意外,说道:“听你的意思,以往是曾见过我家的先祖咯?”
白阽点了点头,随之又四下在石室中环顾了一圈,而后才缓缓开口道:“其实,这宅子中的地下石室,以及宅外用以阻挡山体滑坡的承重机关都是出于你先祖之手!”
“你说啥?”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大惊,满眼质疑的开口问道:“我徐家人尽然帮你造了这间石室?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何帮你?”
王长贵此时也颇有些好奇,问道:“还有之前你讲的那些,定然也有虚假之处,当年的真像究竟是什么?这回你也该实话实说了吧!”
白阽阴着那张怪脸,沉声说道:“我之前所说的那些并无半句虚言,至于你们信不信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只是关于徐家人的那段以及另外一些,我没说而已。”
“没想今日非但见着了王家之后,就连尸王徐家的后人也见着了,看来三百余年前的事情还真是重见天日的时候了!也罢,事已至此,你们且听我细细说来……”那白阽从红木大椅上站起身,排开一众怪尸、凶尸,此时摸样也再次变回了先前的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缓声讲起了事情的真像来。
317第二十一章第十七节
317第二十一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317第二十一章第十七节
白阽与徐云德的先祖徐倡之所以相识,还要从一个怪人说起,当年白阽被王登十二道雷符吓跑之后,虽改名换姓,做起了买卖成了大富商,但依旧在暗中搜集身型古怪的人,尤其是那些天生就是怪胎的,以此练怪尸之用,通过道听途说,他得知云南某处山村中有一奇人,据说此人长着两颗头颅、四只手,并且力大无穷,能独斗猛虎。
于是他便去了那处山村,欲找寻这个奇人。可当他来到村子里之后,这个名为黎双的怪人却不见了踪影,巧的是,就在他来的前一天,一个外村的男子也来找那黎双,两人谈了许久之后,便一同进了山间,不知是去往何处。
通过村子里人的描述,白阽越发觉得这黎双是个极佳的怪尸之躯,于是便耐着性子,在村子外的不远处山中住了下来,可七八天过去了,也不见那黎双回来。心急之下,他又去往了村中,详细打探了黎双与那个外地男子离去的方向之后,便进了山中找寻。
这山极深,里头荒无人烟,三天古木林立,且多有野兽出没,是个人迹罕至的野山,白阽在山里头苦苦找寻了三天,终于在一处密林中发现了线索,那是一块染有血迹的布料,血迹尚且新鲜,定然是近期内有人受伤,用布料擦拭伤口所用,有了这个线索后,白阽便知方向上多半是不会有错的,于是便又一路往前追去。
终于,又经过了一日的紧追苦赶,白阽在一处极为开阔的山谷中发现了一个新挖的洞|茓,这个洞|茓缓斜往下,看上去极深,可溶一人弯腰探入,当时的白阽邪术已成,自是艺高胆大,他料定黎双极有可能就在这洞底下之后,便毫不迟疑的便钻了进去。
沿着幽深狭长的洞|茓走了许久,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地下宫殿!不用多想便也猜出,这个地下遗址多半是哪个朝代的达官贵人之墓,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等恢弘的规模!
定了定神后,白阽顺着宽敞的石阶继续往古墓的深处走去,然而越往里走,他就越加震撼!这墓|茓之内玉壁金砖铺就,数之不清的夜明珠扮作星辰日月,琥珀玛瑙随处可见,简直就是一个秘宝窟。
虽说墓中宝物繁多,但他白阽却并不为之所动,他所惦记的就仅仅是黎双到底在不在这里头!走了许久,地上突然出现的血迹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块血迹要比在密林中所发现的更加新鲜,乃至连色泽都还是鲜红的,并没有变暗,见此情形后,白阽信心大增,急忙加快了脚步追着血迹的朝向往前赶去。
终于,在墓|茓最深处,应该是主墓室之中,他看到了那个渴望已久的躯体,两颗大小近乎相等的头颅,四只强有力的胳膊,这些特征都令白阽欣喜若狂,只是此刻的黎双躺在地上,浑身有着多出伤口,双眼圆瞪,已然是断了气息。
另一方面,这个墓室之内还有另外一个男子,想来就是村里人口中的外地男子了吧,这男子身上也受了点轻伤,但他根本就不受丝毫影响,只见这男子目光如炬,精气逼人,此时他正握着一把通体火红的短刀,神情戒备的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等待某种东西的出现!
大感好奇之下,白阽走上前去,出言问道:“这位仁兄,你在……”可未等他的话说完,便见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突然蹿了出来,如迅雷般的冲向了那持刀男子。
白阽目力不弱,顿时看清了这个黑影的摸样,却也是哑然震惊,因为这道黑影竟然是一只如獾猪般大小的老鼠!这么大个的老鼠他还从未见过,想必也该成精了吧!想起当年王登与野猪妖斗法的情形来,白阽心神一震,随之便欲出手相助。可不料那男子的反应竟然比他还快,虽是背对着巨鼠,但却似乎早已察觉到了,只见他头也不回,甩手便将赤红短刀给甩了出去。
随着一道红光闪现,那巨鼠一声尖叫,随即自半空跌落而下,在地上支吾着挣扎几下后便悄无声息了,那男子走至巨鼠身旁,抽出尚还Сhā在它头顶的短刀,随即却是一脚将这巨鼠的尸体踹至墙角。
至此,白阽方才惊讶的发现,这间墓室的墙角处,竟然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此等个头的十余只巨鼠了!当下,白阽对这个中年男子生起了些钦佩之情,上前说道:“仁兄,这些巨大的老鼠究竟什么来头?”
那男子说道:“这种怪鼠我也是头一回见,想必应该是这深山中的异种吧……只是你是谁?又是怎么寻得此处的?”
白阽的来意不好明说,只得信口胡编道:“我本是个炼药的郎中,来此山中只是为了找寻一味草药,用以炼丹,不想在密林之中看到了一块染有血迹的布料,心想一定是有人遭了什么野兽的袭击,于是便一路追到了此处。”
那男子闻言后,迟疑的撇了一眼白阽,随之点了点头道:“这地方可不是寻常之人说来就来的,你若是无意闯入,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去吧,这四只手的家伙身手了得,却也只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可没等他说完,却见整个石室竟然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惊奇之下,白阽出口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墓室要塌了?”
那男子沉声道:“这石室坚固的很,不可能坍塌的,我想多半是那石棺里的玩意儿要出来了!”
“啥玩意儿?”白阽刚要开口想问,却猛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咆哮,随之墓室正中的巨大石棺的棺盖突然炸开,片片碎石如流弹般的砸了过来,那男子一边凭借着敏捷的身法躲避着,一边抽刀替白阽当着碎石!
白阽见状,急忙开口道:“兄台,我还有些自保的本事,你不必顾我!”说罢,便跳离了那男子的保护圈,靠自己的身手去应付激射而来的碎石块。
那男子见状,神色先是一愣,随之便沉下脸来问道:“这位朋友身手倒是不错,我看不像是寻常的郎中吧!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乃尸王家当代掌门徐倡,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其实徐倡本以为白阽也是同道中人,所以刻意报出了尸王家,好用以震住对方,叫他不要抢自己的财路,只不过他猜错了。
白阽早已听闻过盗墓界的龙头老大徐家,他们家的御尸、控尸之术可谓是天下之最,虽早想相识,却一直没能相见,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碰到!欣喜之下,白阽答道:“在下姓白名阽,今日有幸见到当代尸王,真是幸会……”
“白阽?你就是那个先后击败了马家和林家的人?后又被王家的徘子打没了踪影儿的白阽?”徐倡疑惑的问道。
白阽点头道:“正是在下,说来惭愧,王家的罡雷之符着实厉害……”
徐倡摆手说道:“我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倒是听闻你练尸之术多有些独到之处,原本想找你探讨一二,可最近一段时间着实太忙,没能抽出闲来。”
白阽一听这话,顿时合了他的心意,当下便道:“承蒙尸王看重,你我今日在此相见,也算是有缘,实不相瞒,我此番来这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说罢,便撇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黎双尸首。
对于白阽的那些不耻行当,徐倡自然是有所耳闻,立马便意会了他的意思,只不过他徐家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修道界中名声也不好,他徐倡更不会理会什么邪术正术,笑着答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就先合伙了结了这千年尸王,而后在把酒细谈!”
“如此甚好!”白阽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此时此刻,那石棺中的千年僵尸王已然蹦了出来,只见它身上穿金戴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看的徐倡两眼冒光道:“没想这区区的一个云南癫王墓,竟然藏有这些奇珍异宝!”
徐家人天生爱财,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对此白阽也是哈哈一笑道:“徐兄,待你我合力除掉这僵尸王后,这些个宝贝不就都是你的了吗!”这话显然是谄媚之语,言外之意是我不跟你争,我什么财宝都不要,只要那黎双的尸首便可。
和徐、白二人之力,那千年僵尸王走不上几十回合,便挺尸了,徐倡乐呵的去收了它身上的珍宝∽阽一时闲暇,走到了那偌大的石棺前,可当他瞥眼往棺材里一看,竟是惊奇的发现,那棺材的内部底面之上,竟然刻着一幅状若地图的图案,与当年秦三拳放于木盒中的那幅一模一样,只不过地图边上,还刻着两个字虹渊。
大感好奇之下,白阽冲徐倡喊道:“徐兄,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徐倡闻言,颇为好奇的走了过来,当他看了这石棺里头的图纹之后,也是疑惑不解的直摇头,并说道:“这图上的地名我听都没听说过,只是既然出现在这千年前的古墓之中,其中定然是藏着什么秘密,另外这虹渊二字我也不知道说的是何物……想必是这墓主人的老家吧……”
白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把自己也有这么一张地图的事情告诉他,随后两人便匆匆的带着黎双的尸首,离开了这千年老墓。
绕过黎双的村子,两人一路赶回了白阽的宅中,并在那儿秉烛夜谈,讲的尽是一些关于御尸、养尸、练尸的术法,尸鬼妖一书之中所讲,虽都是邪术,但却不得不说是一本奇书,里面诸多术法皆是另辟蹊径,有着极为独到的见解,而徐家的御尸、降尸之术也是天下之最,这两人碰头,可真是两头牛面对面的过独木桥对上了。
徐倡在白阽府上住了多日,因家中有事方才不得不暂且告辞,两人约定等徐倡家中事情办完之后,再来共同探究尸术,可计划远没有变化来得快,就在徐倡走后不久,白阽便在街上碰到了王登的徒弟王尚然。
318第二十一章第十八节
318第二十一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318第二十一章第十八节
白阽碰到了王尚然之后,生怕他也会像王登一样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当下便决定,将住所搬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要王尚然找不到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了练那怪尸了。
龙王村外的山谷,靠山傍水,是一个绝好且极为隐蔽的地方,这里虽也有几户人家,但都只是一些与世无争的寻常农夫,他们也少于外界往来,这一点恰合白阽心意。于是他便找来工匠,以重金催促,在极短的时间内盖了一个诺大的宅院,并写了一封密函给了徐倡,将此事告诉了他。
收到白阽的密信之后,徐倡立马赶到了白阽府上,与之商量新宅一事,那徐倡心思缜密,对王家人的行事风格也有些了解,于是便策划出了修建地底石室的计策,并亲手替白阽新宅设置了机关,使之可以引发两旁山体的滑坡,并单有一间屋子不被滚落下来的沙土石块砸毁。
起初的时候,白阽也曾想到过王家的雷符咒威力过于强横,到时候若真被找上门来的话,王尚然还用雷符引下天雷轰击,只怕这房子承受不住,到时将机关毁掉,那么两人的一切计划岂不就泡汤了!于是他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徐倡,想听他有何高见。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徐倡将那引发山体滑坡的机关,以及石室的入口皆是设在了后院中最靠里的房中,一来是可以避开天雷的轰击的中心区域,二来一旦宅子被埋进地底,那么这里相对也比较深,好叫王尚然无从察觉异常之处。
再往后面的事情,先前白阽都已经讲过了,他凭借着徐倡替他设计好的方案,果真避开了王尚然的耳目。但令白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昌然这回竟然没用罡雷符咒,而是比之更加阴损的业火符咒,这业火极为厉害,伤了他的阳元不说,甚至还险些灭了他的三火,使之再也不能见阳光,唯有在黑暗之中才能生存。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徐倡自从替白阽设置好机关以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不知所为何故。
听了白阽的这番诉说,刘萍等人皆是大致弄清了当年事情的整个过程,这三百多年之中,白阽在此身死,但阴魂不散,且尸、魂同修,最终竟然成了千年难遇的鬼尸!
人死后,三火尽灭,体内阳气全无,所以魂魄是不可能在回归本体的,至于那些借尸还魂的状况,也都是一些刚死之尸,其体内气息尚存,且三火没有灭尽,方才使一些孤魂讨了便宜,但这等情况也是极为少见的。再说鬼尸,比起那借尸还魂而言,更要离奇!要想成为鬼尸,首先必须死后阴魂不入轮回,且还要与尸首共在一处,每日吸食自己躯体上散发出来的尸气,另外尸体也必须具备起尸的条件,唯有这样,魂魄才会不被尸体排斥,重归本躯以后,成为鬼尸。
鬼尸是一种高于僵尸和厉鬼的邪物,比起尸王而言,还要恐怖!
话归正题,此时王长贵等人各有所想,徐云德最先开口问道:“你说曾在云南的某处山中墓室里见到过虹渊二字?可是彩虹的虹、深渊的渊?”
白阽点头道:“不错,怎么?难道你知道虹渊是什么东西?”
徐云德没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的对王长贵说道:“这两年来,我从病好之后便一直没有间断对于虹渊下落的打听,但一直没有丝毫的线索,如果他说的属实的话,那咱们兴许还得去一趟云南。”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转向白阽说道:“三百余年前,你修炼邪术,迫害诸多无辜之人的性命,用他们的尸体来练凶尸,我王家先祖曾两次警告,你却依旧执迷不悟,后藏身于此,人虽死,非但不知悔改,更还是变本加厉,残害世人,看来今日真是留不得你了!”
白阽一听,立马摆手道:“你先莫要动手,我还有话说!”
王长贵冷声道:“说!”
白阽道:“尸魂妖一书,在你们看来或许是邪术,但也不得不承认它是本奇书,如若不然的话,尸王家掌门徐倡又怎会对上头的诸多术法啧啧称奇呢!”
徐云德一听这话,当下便开口反驳道:“这些事情我们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许我先祖徐倡也只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
白阽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再哄骗你们吗?先前,这水晶棺中的木盒已被你们抢过去了,那里头装着的便是尸魂妖一书,此外还有那幅地图以及我个人对于尸术的心得,今日尽数送这位当代的尸王,看或不看、练或不练全凭你自己考量!”
徐云德惊奇的说道:“送给我?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干嘛要送我东西?”
白阽笑道:“你既是徐倡之后,那么对于尸术的见地想必也是不浅吧,当年我多亏徐倡兄替我出谋划策,方才没让毕生的心血付诸东流,如今把此书相赠于你,也算是还你们徐家一个人情吧!”
王长贵闻言后,却是将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开口说道:“你将这邪术送给徐兄弟,可还以为他拿去之后会走你的老路不成?”
白阽摇头说道:“如今书在你们手上,送与不送,其后果还不都一样!说句实在的,三百多年,我每日与这些厉鬼、僵尸为伍,实在是枯燥无味,寂寞难当,每每回想起当年与徐倡兄把酒论道之时,心里头当真是五味陈杂,其实我早已有了轮回之念,但又怕我走后,这里的凶尸、厉鬼失去控制,爬出山谷到处滋事,到时候引来高人,寻得这间石室,发现了这尸魂妖一书,将其毁掉……”说到这里,那白阽竟然神色黯淡,似是感慨良多。
王长贵道:“那如今书已被我们夺来,你又有何打算呢?是自行了断?还是……”
白阽哈哈笑道:“果真不愧是王家传人,丝毫不讲情面,三百多年前如此,三百多年后也还是如此!也罢,如今尸魂妖已经被你们拿去,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说罢,便转身走进了尸群之中,并开始念起了一连串古怪的咒语来。
刘萍等人见状,顿时便以为这白阽是又在使什么招数呢,可不等片刻,却见那些凶尸、怪尸,口中的獠牙以及手上的尖爪竟然都消失了,变为了寻常的尸体摸样,并挨个的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徐云德大惊的说道:“这是什么御尸之术呀,竟然能这样控制凶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这就是尸魂妖书中所记载的术法……”
王长贵闻言,冷声说道:“徐兄弟,莫不是你也被这邪术给诱惑上了吧?”
徐云德摆手笑道:“哪有,只是觉着好奇而已……”
再看那独自站在死尸堆正中的白阽,此时脸上带有一丝安逸的笑容,没有做声,只是冲着刘萍等人的方向挥了挥手,随之只见一股黑气自他口中钻了出来,与此同时,那红光满面的老人脸,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化着,只一眨眼的功夫,竟又变成了一副腐烂不堪的怪脸来。
没过多会儿功夫,白阽的嘴巴里已然是没有黑气往外冒了,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也已是全部变回了腐烂的尸体摸样,由此看来,先前的那黑气,便极有可能是是它的附体阴魂,不知是何原因,竟以这种形态排出体外了。
黑气尽数消散之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白阽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倒在了那几百具尸体的正中间,再也没了动静……
许小六等人皆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死尸堆在一起,无不面露震惊之色,那朱银喜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就……就这么结束了?可还有那些依附在这石室里的老旧物件中的厉鬼,又该怎么办呢?”
王长贵说道:“但凡被鬼尸所控制的厉鬼,皆称作虚鬼,这些鬼本不会化作厉鬼,但因鬼尸将其迷惑,使其为之所用,因而才成了那些只会害人的邪物,一旦鬼尸被灭,那么这些虚鬼便也不攻自破!这便叫虚尊其主,主没虚散。”
正说着,只见那石室中的那些老旧物件,如古董花瓶、红木屏风之类,皆也冒出了阵阵黑烟,想来这便是“主没虚散”的现象了吧。
事已至此,朱银喜一伙儿人无不松了一口气,先前面对众凶尸、厉鬼的时候,他们皆是做好了拼死的准备,如今却连一个人都没有受伤便结束了这一切,着实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可正值大伙面露松懈之意、准备进去看看有无什么其它可用之物的时候,沉默许久的刘萍却突然说话了。
她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不觉方才白阽讲的那些话中,还存在一些可疑的地方吗?”
徐云德一听,顿时问道:“妹子,你快说说看,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了?说句实在的,我也觉得有些古怪,这白阽出来的时候还是满脸自信,扬言要叫我们尽数葬身于此,可没等交了几下手之后,便自行了断了……”
王长贵也是点头说道:“是呀,它这前后的反差,确实有些古怪……丫头,你且说说看,那白阽的话中究竟有何疑点?”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问向徐云德道:“徐大哥,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倘若你是徐倡的话,在一个满布奇珍异宝的古墓之中,见墓主的石棺之内刻着一幅形同藏宝图一样的图案,你会怎么做?”
徐云德一听想也没想的便回答道:“当然是拓下来回去仔细研究了,要知道那等千年古墓里面所藏的此类图纸,不乏一些早已断了线索的大型宝窟,说不定还有诸代龙脉呢的图纸……”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声音,随之转为吃惊的说道:“是呀!从白阽的话中不难听出,我那先祖徐倡跟我差不多,也是个爱财之人,可他为何对这宝图不感兴趣呢!按理讲,越是未知的东西,便越能引起人的好奇……”
319第二十一章第十九节
319第二十一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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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萍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另外还有就是,这白阽若当真是只为等待有精通尸术的人,从而好把这尸魂妖传给他的话,那么就更加可疑了!再者说,三百多年前,这宅子中仅有一百多人,可你们看看现在,少说也有三四百凶尸,也就是说这些年间,白阽还在不断的杀人练尸。”
王长贵轻叹一声道:“不错,他白阽若当真只是想找到合适人选传他尸魂妖的话,何不直接去往徐家找寻尸王,即便是被业火所伤不得见太阳,可夜间却并不妨碍他行事。如此一来,他便完全不必苦等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徐云德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只见他摆手道:“如今白阽都已经死透气了,就算真有这些可疑之处,也是死无对证了,咱总不能从这腐尸身上找寻答案吧!”
刘萍听了这话之后,却是连连摇头的说道:“徐大哥,这回你可说错了,若白阽话中的这些疑点当真成立的话,那么我想他绝不可能就这般死透,说不定又再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众人一听这话,原本显得有些松懈的神色顿时又紧绷起来,只觉一阵阴森的寒意顺着骨子里往外冒,许小六道:“刘大姐,你的意思是说这白阽此番只是在装死?这怎么可能呢,你看他的尸首不都已经……那……那是什么!”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却转而震惊的叫了起来。
众人一听,急忙循着他的指向看了过去,只见原本透明的水晶棺材内,不知何时,竟然聚满了黑气!只因这石室本来就极为阴暗,所以起初的时候,大伙皆没有察觉,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黑气浓郁的程度竟然已如一棺黑墨了!
王长贵一见,惊声叫道:“糟糕!我怎么把这水晶棺是何物给忘了!丫头你的猜测不错,那白阽当真是在撒谎!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唤出这等魔物来!”
此时徐云德也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迟疑的对王长贵说道:“老道,这水晶棺难道是传说中的鬼王棺?”
王长贵面色沉重的说道:“多半是错不了了,水晶乃是极阴之物,古时有奇人以水晶做棺,聚百鬼阴气于一处,置于棺中,竟生出了一种极为厉害的魔物来,那便是鬼王。且不说这个传言是真是假,但无风不起浪,那鬼王是从水晶棺中生出来的可是千真万确之事,那黑气便是数百虚鬼的阴气,现如今全数聚集在水晶棺内,定然是召唤鬼王的术法。”
徐云德闻言后,也连连点头说道:“这事我也曾听闻过,据说那鬼王道业极深,且戾气极重,单单一只便足以霍乱世间,古时候修道之人多过现在,合力尚且还难降鬼王,由此可见它是多么的恐怖!”
许小六道:“但那鬼王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我在书里头也见过,可找了许久,却一直没有找到关于鬼王是否真实出现过的记载,后来只得作罢……”
“书中?”王长贵冷哼一声道:“若什么事情书上都有记载的话,那么我们所认知的历史,就绝然不会是现在所了解的这等摸样!”
许小六被王长贵这一句话给堵上了嘴,神色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便闭口不言,只是远远的盯着水晶棺的变化。
这时,徐云德突发奇想道:“不管它是不是鬼王,趁着还未成形,不如我去把这水晶棺打碎了,没有水晶棺,想必鬼王也就养不出来了吧!”
王长贵点头道:“或许可以一试,但徐兄弟莫要靠近那尸王棺,你我都从未亲眼见过鬼王,对于未知的情况,还是小心为妙,先且让我以灵符一试。”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王长贵便捏出来一纸玄黄符咒,甩手便打向了水晶棺的方向。只听“嗖”的一道破空声,众人的目光皆是被这小小的灵符给吸引了过去,可不等片刻,当那符纸距离水晶光还尚有好些距离的时候,竟然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止住了前进的势头,停在半空稍刻后竟是“砰”的一声炸了开来。
徐云德一见,顿时哑然失色,伸手拍了拍胸口,随之对王长贵比划了一下大拇指道:“还是老道你想的周到了,若刚才我莽撞的冲了过去,恐怕这会儿石室里头又要多了具尸体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破我灵符的玩意儿,似乎与我王家‘困’字诀的阵法颇为相像,但威力更要大上数倍,由此可见那水晶棺内的东西一旦成型,其实力定然在我等之上呀!看来白阽三百余年的道业,当真是非同小可!这等强横的魔物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唤出来的。”
徐云德疑惑道:“难不成这又是尸魂妖上的术法?”
“嗷……”正说话间,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自那尸王棺内传了出来,声音之响,就连石室顶部的沙土都被震得哗哗落下,朱银喜等人更是心胆俱裂,一个个的失神许久,方才揉着耳鼓相互对视,眼中的惊惧尽露无疑。
可令所有人皆是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一声咆哮过后,刘萍竟然也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啸声悠长且尖细,似乎能穿透一切!众人大惊之下,连忙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身上,只见此刻的刘萍,双眼犹如两个探照灯一般射出夺目精光,龇着两颗尖长的獠牙,楚刀紧握在手,随之却是一步一步的往那水晶棺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云德见状,忙不迭的要去拉她,并一边惊声说道:“妹子,危险!”
可王长贵却一把将其拦住,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阻拦刘萍!徐云德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将漆黑短刀紧紧的攥在手心,生怕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好及时上去帮忙。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刘萍步伐平缓,但每迈出一步,身上的气势便越加狂野,直至到了先前王长贵灵符被阻之处,她的头发已然是根根倒竖,一条粗大的雪白尾巴突然冒了出来,挂在身后,直拖在地上……此刻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发了狂的野兽,此番正欲与天敌争食。
终于,刘萍走到了那个无形气壁的边缘,只见她停下了脚步,将反握在手的楚刀亮了出来,以刀尖往虚空的正前方戳了过去!
顿时之间,楚刀刀尖方位,一道若有若无的透明球形气罩显现出来,时明时暗、时隐时现,这气罩上头道道黑色雷蛇时不时的游走,且布满了暗色铭文,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自那上头汹涌而出,叫人不敢正面直视。
许小六等人皆是忍受不出那气罩上铭文的威压,将目光收了回来,可徐云德和王长贵却一心惦记着刘萍的安慰,目不转睛的看着。
只见刘萍的刀尖,停留在气罩之上,很难往里进入分毫,而以这刀尖为一点,那气罩也是不断的有黑气向此处聚拢而来,在站在远处的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眼中,就好比是一圈水面上的涟漪,但波纹却不是从中间往外扩散,而是恰恰相反。
楚刀与气罩相持不下,许久之后,刘萍脸色逐渐暴戾,随之又是仰天一声长啸,此时她那原本白嫩纤细的脖颈已是爆出了根根青筋,由此可见她这回可是用尽了全力。
随着这一声慑人心神的刺耳长啸,刘萍倾尽全力之下,手中的楚刀终于缓缓没入了气罩!与此同时,只见那墨黑色的气罩之上,一道道雷蛇疯狂乍现、四处乱走,狂乱的气息越来越烈,似乎就要爆炸开来……
王长贵见状后,急忙连连打出数道符咒,祭出一个字诀阵法,将自己与身后众人护在其中,以免遭受爆炸的波及。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暴虐的气罩上的狂乱之气就在到达临界点之时,竟然突然像是被楚刀吸收了一般,瞬间汇聚,转瞬即没。
随着气罩的消失,一股刺骨的阴风顿时汹涌而来,风速之猛、势头之列令人惊骇,石室前众人除去徐云德和王长贵之外,尽数被刮得连连后退,就连徐云德也是拿手遮住了眼,他大声说道:“好强的风啊,是不会就是那鬼王身上的阴气吧?”
再看此刻的刘萍,已是收回了楚刀,但依旧是静静的站在原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水晶棺,身上衣物被那强劲的狂风刮得咧咧作响,白毛大尾巴时不时的晃动两下,既怪异却也透着几分可爱……
“咣……嗷……”顷刻之间,随着一声炸响过后,紧接而来的便又是一声咆哮,比之先前的那声还要响,然而这回大伙所在意的却不再是咆哮声了,而是那炸裂开来的水晶棺!可当大伙定睛看去之时,竟然惊奇的发现那水晶棺在炸开后,里内的黑气竟然也随之消失不见了,此时此刻狂风停歇,石室之内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静的连冷汗滴落之声都入耳可闻。
在寂静中等候片刻,徐云德忍不住低声说道:“鬼王呢?莫不是召唤失败了吧?”
王长贵摇头道:“不像,刚才那声咆哮傲气十足,不像垂死之态!多半是成功唤出了鬼王了。”
徐云德啧了啧嘴,点了点头,随之又悉心的观察起洞中的每个角落来!并侧耳细听着洞中的一切声响。突然之间,他与王长贵两人的耳垂齐齐一动,随之异口同声的冲着刘萍大喊道:“小心!”
然而这话音未落,便见刘萍身形猛然前倾,照准身前虚空,挥手便是一刀!
“叮!”一声脆响,那楚刀刀刃竟然与一个黑气缭绕,甚至比刘萍人还要高大的黑刃砍在了一起!并在同一时间,刘萍身前的空气似是层层剥落,一个黑袍加身的高大身形显现而出!至此,传说中的鬼王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鬼王,穿着黑袍,带着黑斗篷,身后是一件血红色的披风,周身衣物皆是无风自动,说不出的威武。它浑身被黑气覆盖,看不清摸样,看不见皮肤,但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宛如鼓槌般的打在了每个人的胸口,叫人喘息困难。
与之面对面的刘萍,丝毫没被鬼王的骇人气息压倒,反而似乎是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只见她身后尾巴一动,顿时如长蛇般的缠向了鬼王腰间,且越勒越紧!
320第二十一章第二十节
32第二十一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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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刘萍尾巴缠住的鬼王,丝毫没有一点的惊慌之意,只见他手上猛的一用力,将刘萍的楚刀荡了开来,随之斜斜往下划去,竟是要将那缠在腰上的长尾斩断。
刘萍见状,立马收回了尾巴,随之抽身往后急退,与那鬼王拉开了距离,双方的首次交锋快若闪电,只发生在眨眼之间,但谁也没有占得半点便宜。
此时刘萍龇着獠牙,脸露凶相,低声咆哮的直视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的鬼王。那鬼王手持巨大的黑刃弯刀,一张被黑雾所包裹的脸上,两只红光闪闪的眼睛显得极为恐怖,若换做常人与之对视,似乎能被其摄去灵魂一般。
作为鬼中霸者的鬼王,自然有着一份常人难以理解的骄傲,但此番刚一从沉睡中被人唤醒,竟然就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它自然有些恼怒!只见那阴森诡异的巨大身躯,趋一步向前,弓起腰背,将巨大黑刀横在胸口,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叫,黑刃猛的隔空斩出。
顿时之间,石室内阴风又起,阵阵鬼哭狼嚎之声瞬间袭来,叫人胆战心惊,与此同时,只见数十道黑色的身影,自那刀刃之上汹涌而出,嘶吼着涌向刘萍,竟然就是先前为白阽所控制的虚鬼!只不过如今的这些虚鬼,双目中也是红光隐现,较之先前之态,又多了几分邪气。
这些虚鬼,身形如电,呼啸着极速飞来,眨眼之间便已是到了刘萍身前,个个尖爪前伸、獠牙尽露,状似要将刘萍生吞活剥。
刘萍身后的徐云德见状,顿时破口大骂道:“他娘的什么鬼王,单练不过竟然还找小弟助阵!妹子别急,大哥前来帮你!”说罢,便要扑上前去。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王长贵却是一把拉住了他,并摇头道:“徐兄弟莫急,现在还不是你我出手的时候!这魔头有何弱点你我还不了解,此刻出手也只是虚耗气力!帮不上丫头一点忙。”
徐云德一听这话,虽说还有些不甘愿,但也只得站回到了原处,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圈。只见此时的刘萍,颔首看地,双手垂在身子两侧,对那汹涌而来的一众虚鬼竟然是不闻不问。见此情形后,徐云德当即想起了当年在白马潭底的情形来,皱眉说道:“难不成妹子又要用那招?”
王长贵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随之与徐云德二人相视一眼后,竟是同时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那数十只虚鬼已然是扑到了刘萍身前,当首的几只,尖爪距刘萍身子尚不足半尺之遥,眼见就要入肉……
观战的许小六等人见此情形后,顿时大惊失色,出言喊道:“刘大姐当心呐……”
可未等他们话音落下,便见刘萍突然扬起头来,一声刺耳的尖啸如波浪一般层层铺开,那近在咫尺的众虚鬼猝不及防,首当其冲,竟然被这啸声震得支离破碎,只在顷刻,就化作阵阵黑烟,伴着室内的阴风消散于无形。
这悠长的刺耳尖啸持续了许久,就连王长贵和徐云德都不得不捂起了耳朵,更别提他们身后的那些修为粗浅的朱银喜等人了,个个皆是被震的耳鼓欲破,血气翻涌,头痛似裂……
止住尖啸的刘萍,继而又将冷峻的目光转向了鬼王,同时毫不作丝毫停顿,闪身便又是直面冲去,在距鬼王尚且还有四五米远之处,竟是突然拔地跃起,纵身跃向半空,随之“哗”的一甩手,将那楚刀怒射而出,直打鬼王面门,与此同时,她的身子也借助这强劲的冲势,尾随楚刀,扑向鬼王。
那楚刀去势迅疾,如闪电般顷刻及至,鬼王似乎心知这枚小小的楚刀之中,蕴含着极强的威力,不敢妄自托大,连忙挥刀格挡,刀刀相碰,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楚刀顿时被黑刀反弹开来,随之“噗!”的一声,连根没入石壁之上。
楚刀的攻击虽未奏效,但刘萍的身子却也在同一时间扑到了鬼王身前,只见她屈指成爪,尖长的指尖如十把寒光闪烁的刀片,双臂交错摆于胸前,照准鬼王心口处“哗哗!”便是两爪!
那鬼王闪避不及,顿时中招!可令所有人皆不敢相信的却是,鬼王虽被刘萍利爪击中,但却如同打在了空气之中一般,双臂透体而过,对于这个意外刘萍也是万没想到,她来势极猛,一抓扑空之后,势道不减,一头撞进了鬼王怀中,鬼王见状,当下便一把将其圈在怀里,使刘萍挣脱不得,同时持刀的那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刀尖向下,竟要刺向怀里的刘萍后心。
此时此刻,刘萍身体被鬼王手臂禁锢,而自己的双臂却还Сhā在鬼王体内,一时用不上力,难以挣脱开来,眼看就要被那黑刀捅个透心凉,大伙无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万分为难的关头,突然,一阵耀眼的亮光激射而来,直直照在了鬼王的面门之上,鬼王似乎对这亮光颇为忌惮,连忙松开了禁锢住刘萍的臂膀,抬手去挡眼遮光,刘萍一觉勒住自己的力道消失,不敢迟疑片刻,急忙抽出双臂,随即连连往后退去。
原来,那道亮光,竟然是朱银喜等人手中的六把手电筒,一同打开,齐齐照在鬼王脸上所产生的效果,没想到还当真唬住了鬼王。
就连朱银喜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招果真奏效,尽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相互对视,眼中充满了迷惑。如此厉害的鬼王,竟然会去怕这毫无攻击性可言的手电筒光线,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可不等他们迟疑,那鬼王便察觉到了蹊跷之处,拿开了用以遮住光线的眼,只觉这光虽强烈,但却没有一丝的温度,根本就不是阳光,另外也绝不会是什么法宝所发出的灵光,心知被耍,当下便恼羞成怒的咆哮起来,并将那骇人的双眼对向了手持电筒的徐小六一伙儿。
王长贵见状,急忙喊道:“赶紧把手电关了!”
众人一听,立马照做,但鬼王却并没有为之所动,依旧满脸阴森的盯着他们,并一步一步的向其逼近而去,只见它那高大的身躯,每走一步,周身上下的黑雾便随之上下流转,说不出的诡异,越是靠近,众人就越感到寒意扑面,由此可见这鬼王身上是多么的阴冷!
挡在众人前方的王长贵和徐云德感受着鬼王所带来的威压,也是面露惊诧之意,眼见他越走越近,王长贵开口道:“从方才鬼王的反应看来,它多半是怕阳气极重的日光!”
徐云德道:“话虽如此,但现在是深夜,此处又深埋地底,那里来的日光呀!”
王长贵低声道:“你且莫要着急,我有办法,但若想引出日光,并使之照在鬼王身上的话,还必须合你我加上丫头三人之力方能成功,另外有一人必须以身犯险!”
徐云德当下便道:“以身犯险的事我来做,我徐云德命大无妨!”
王长贵摇头道:“一会儿你与丫头只管吸引鬼王的注意力,其余的事情便由我来,这事出了我以外,谁都做不成!”
徐云德一听,立马撇嘴道:“只是……”
“没有什么好只是的!”王长贵摆手说道:“时间来不及了,你快些动手,尽量替我挣得时间,但要记住,此法未必一定奏效,且不论成败与否,一会儿见我冲过去了,你们俩就立即撤开,千万保全自己!”
徐云德一听这话,只得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其他,随之亮出漆黑短刀,划破掌心,以鲜血将那刀身染成赤红,随即冲着刘萍喊道:“妹子,速与大哥联手!”说罢,便当先冲向了鬼王。
刘萍闻声,略一点头,随之信手一扬,只见那Сhā在石壁上的楚刀,竟然“嗖”的一声飞回她的手中!楚刀在握,刘萍也伴着一声低沉的吼叫,随之冲进了战圈之内,与徐云德一前一后的攻了上去。
王长贵此时,则是从布包中掏出了阴阳罗盘,将其反置在手,把那刻满字符的底面朝上放着,随之伸出两根手指,在那上头不断的拨弄,这阴阳罗盘的底面字符,竟然是活的,可以重排顺序!
只见他一边默念着口诀,一边不停的拨弄着字符,片刻之后,似乎是完成了布局,略微迟疑少许,却又咬破了手指,在罗盘底面正中画了一个图纹来,竟然是阳尊图腾的摸样!
做完这一切,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将其塞进口中,随之怀抱罗盘,抬腿便向鬼王冲了过去。此刻刘萍和徐云德正与鬼王打的昏天黑地,一见王长贵怀抱罗盘,极速跑来,徐云德不解的问道:“老道,你要干啥!”
可那王长贵却并不理他,直至到了鬼王近前,速度依旧是丝毫不减,只见他突然将手中的罗盘抛向了空中,同时爆呵一声道:“不动如山,给我定!”说罢,竟然是一头钻进了鬼王体内,与之合二为一。
见此情形后,不管是刘萍与王长贵,还是后方的徐小六一伙儿人,皆是目瞪口呆,谁也不知王大仙这是何意,一时之间刘萍与徐云德也收住了攻势,生怕误伤到鬼王体内的王长贵。
另外,更为诡异的是,那阴阳罗盘竟然悬浮在半空之中,似乎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托着,此刻正当头照在鬼王头顶三米多高之处,以极缓的速度旋转着,并不时传来“嗡嗡”的细小声音。
徐云德见状,顿时想起了王长贵先前交代自己的事情来,二话不说,拉起刘萍的胳膊便急速往后退去!
321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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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至许小六等人所在之处,徐云德与刘萍回脸看向鬼王,只见他不断的扭动着腰身,试图动弹,但双腿却好比是扎了根一样,就连半步也挪不出去。
另外,悬在它头顶的罗盘,“嗡嗡……”的声响越来越大,并逐渐泛出了一阵柔和的亮光来!不等众人诧异,顷刻之后,只见一道耀眼的光柱,自那罗盘底面突然射出,当头照向鬼王!
鬼王因为被王长贵定住了身形,无从躲避,被那光柱照了个正着,顿时之间,只见它身上黑雾尽散,原本的面貌显露而出,竟然是一副森白的骨架,眼眶之中两团诡异的红光,透着阵阵阴森与凶残。
然而正当大伙儿被它那古怪骇人的摸样震惊之时,却见那张仅有白骨的脸竟然突然变成了王长贵的摸样,此时王长贵一脸痛苦之色,牙根紧咬,似乎是在苦苦坚持。
徐云德见状大惊道:“老道!你……”
但话未出口,王长贵的脸突然消失,继而又变回了白骨!再看鬼王那被黑袍包裹下的庞大身躯,在白光的照射下,有如刚从沸水中出来一样,阵阵白气不断的冒了出来,鬼王咆哮不断,似是极为痛苦,就连手中黑刀也没了踪影。
徐云德满脸的焦急,忍不住喊道:“老道,你可得顶住了,你我两年没见,还没来得及喝两盅,你千万别撒手走了……”
恢复了常人之态的刘萍连忙拉了拉徐云德的胳膊道:“徐大哥,你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相信王大仙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徐云德点了点头,没再多言,但还是满脸的担心,攥着双拳、咬着呀,时不时的跺脚,就好像在鬼王体内的人不是王长贵而是他自己一样。
许久之后,那鬼王眼中的红光突然熄灭,挣扎的身躯也静止了下来,随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掀起一片灰尘!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自其体内猛然钻了出来,就地一滚之下,站起身子,从口中吐出一物之后,便抱着双肩不断的抖动。
徐云德见状,顿时大喜道:“老道!我就知道你的命比我还硬,绝对不会有事的……”
王长贵脸色一片乌青,嘴唇发紫,一边哆嗦着一边走至徐云德身前,说道:“这魔头体内阴气太过浓烈,纵使我身上揣有龙抬头,口中且还含着护身灵符,但也不能抵挡寒气的侵入,若它再多支撑一会儿,我便不行了!”
此时,罗盘上的白光也逐渐的熄灭,并缓缓下降,最终掉落在鬼王身侧。许小六、朱银喜以及杨辰溪等人,此时皆是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刘萍三人,他们万般也不会想到,这个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高深的道术,本以为自己身手不错的他们,此刻才感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自傲与无知,简直就是井底之蛙,比起这三人而言,他们的那些“本事”根本就是小孩玩玩过家家,根本上不了台面!
稍微暖了暖身子之后,王长贵脸色也好了许多,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鬼王身上,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家伙本就是数百虚鬼的阴气集合一处所化,可如今为何躯体却迟迟不散呢?”
徐云德好奇的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吗?这魔头原来是具骷髅,骨头又怎么会消散……”
“骷髅?”王长贵闻言,稍稍有些诧异道:“没想传说中的鬼王,竟然能够达到由虚化实的境界!难怪拥有此等道业。”
徐云德笑道:“管他有多深的道业呢,如今还不是被老道你一击毙命……”
“糟了,它还没死!”不等徐云德的话说完,便听刘萍突然惊声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皆是将目光投向鬼王的躯体之上,只见此刻,石室内四周竟然又有阵阵黑气往那鬼王体内涌去!
与此同时,毫无生气的鬼王躯体,也逐渐的恢复了黑雾的覆盖,随着四周黑气的不断进入躯壳,那鬼王只有白骨的手指突然一动,随之猛的将头抬了起来,黝黑的眼眶之中,红光重又闪现,竟然比之先前还要红、还要亮,且更显诡异。
随着眼中红光又起,鬼王周身的黑雾也犹如得到了复苏一般,顷刻间便重又将它的躯体包裹起来,另外还有就是,那把巨大的黑刃弯刀,也在相同形状的黑气之中,逐渐的隐现在鬼王手中!
至此,所有人皆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景,看着鬼王缓缓的从地上爬起身,并把那邪恶的血红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之时,一股莫名的寒意透体而出,许小六颤声道:“这家伙难道是不灭之身吗!”
先前王长贵险些拼了自己的性命方才将其击倒,如今故技重施是绝然不可能的了,与其交过手的刘萍和徐云德深知它的实力,如果连他们仅知的鬼王这一弱点,并对症下药都不能将其击败的话,那么再想赢它,实在是希望渺茫。
徐云德苦着脸说道:“他娘的还叫不叫人活了,这种千年难遇的魔头,竟然偏偏叫我们给撞上……”
刘萍此时也是满脸的震惊之意,同时脑中飞快的运转,似乎在考虑应对之策,但奈何这鬼王实在过于强横,一时之间也是难有妙计,只得开口道:“就算我们几个拼死,也不能把这魔头放出去,要不然的话,还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性命会葬身于它的刀刃之下!”
听刘萍语气决绝,徐云德也收起了苦瓜相,转为认真的说道:“我这条命,在两年前就已经该没了,可老天爷又给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人不能太贪得无厌,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虽是有些可笑,但今日……就像妹子说的那样,咱就算拼死,也要拿下这魔头!只是……苦了我那两个娃儿!”
“两个?”王长贵疑惑道:“徐兄弟你这两年间又生了个娃儿?”
徐云德笑着点头,答道:“这事我还没来的及跟你们说呢,去年我媳妇又给我徐家添了一女娃,名字就叫徐玲珑。”
王长贵与刘萍一听,齐齐会心一笑,随之刘萍说道:“虽说有些不是时候,但妹子还是要恭喜你了。”
“嗷……”正说话间,只听重获新生的鬼王突然一声狂吼,随之高高的将黑刃弯刀举过头顶,稍后便见它猛力一劈,竟然是斩向了王长贵的阴阳罗盘。
王长贵见状,心下大惊,急忙念起盅繇科隔空取物的咒语,但事发突然,已经来不及了。
那罗盘是王家代代相传的宝物,自然身居灵性,此番似乎也是感到了危急,竟然兀自震动了起来,并且“嗡”声大作,随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然“嗖”的一声,化作一道流光,迎头撞向黑刃。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罗盘与鬼王的黑刀在半空中相撞,炸出片片电光,一时之间,竟然是与鬼王相持不下,此刻的罗盘,青光隐现,犹如飞速旋转的陀螺,隐隐还有一丝压制住了黑刃的兆头。
鬼王见状,又是一声怒吼,随之另一只手也压上了刀柄,巨大的黑刃之上,电蛇游走,黑光隐现,与阴阳罗盘的青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幕,王长贵、徐云德、刘萍三人一时间皆是忘记了出手相帮,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发难的阴阳罗盘与鬼王黑刃之间的较量。
许久之后,一声“咔嚓”的断裂声传进了大伙耳中,只见鬼王的黑刀之上,一道裂纹随之出现,与此同时,刀身上的黑色电蛇更是狂舞不断,似是到了暴走的边缘,就连鬼王都有些握不住了!再看那阴阳罗盘,此时其上散发出的青光也是耀眼至极。顷刻后,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只见鬼王的黑刃应声而短,半截刀身甩出老远,在半空竟是化作了一片黑灰,被爆炸的气浪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鬼王手中的另外半截,也是如此。
再看阴阳罗盘,此时已然是没了青光,被爆炸所带起的强烈力道弹撞在石壁之上,掉落地面之时,竟也碎成了数块。
王长贵一见,眉头顿时皱到了一起,沉声道:“这罗盘乃是我王家祖传至宝,没想却是断在了我这一代!”
徐云德跟刘萍见他神色凄苦,心知这阴阳罗盘对他而言一定非常重要,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得齐声道:“大仙老道,这罗盘做了它该做之事……”
正值大伙有的惊诧,有的悲切之时,失去了武器的鬼王也似乎发狂了,只见它暴吼连连,不断的挥爪唤出虚鬼,顿时之间,数以百计的红眼虚鬼出现在石室之中,令人心烦意乱的鬼嚎声响绝于耳,并张牙舞爪的向刘萍等人汹涌扑来。
徐云德立马抽出漆黑短刀,挡在众人前头道:“我来!”说罢,便欲要冲进鬼群中厮杀。
可谁料此刻,隔在刘萍这伙儿人与那鬼王正中的虚空,突然像是扭曲了一般,眨眼之间竟是生生的裂开了一个黑洞!那黑洞悬浮于离地不足半米的空中,里头无尽昏黄,阵阵阴气自洞内涌来,令人不寒而栗。
见到此情形之后的刘萍立马想到了当年三世冤魂所唤的黄泉入口!但如今三世冤魂并不在此,这个洞会不会是通往那黄泉地府的如后,她也不敢断定。
不等众人惊诧,一道泛着森森绿火的粗铁链自那洞中疾射而出,正值不明所以的鬼王猝不及防,顿时被这铁链给捆了个结实!那铁链一端,乃是一个黝黑的、满布火光的铁钩,此刻正钩在了鬼王琵琶骨上,纵使鬼王死命挣扎,却也毫不见有半丝松动!
与此同时,一声极为飘忽的声音,自洞中的那一片昏黄之内传来道:“尔等妖孽,竟敢在人间作乱,还不随我去地府服罪!”说罢,便见这粗大的铁链猛地一紧,鬼王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进了洞中,随后那洞口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阵阵阴气弥漫。此时,石室中的一切尽数恢复平静,就好像任何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令人恍如隔世。
322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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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王被铁链抓走之后,刘萍等人呆滞了许久,方才逐一回过神来,最先开口的是徐云德,他充满震惊的说道:“那……那道铁链不会是黑白无常的勾魂索吧?难道说这魔头竟然惊动了地府,连鬼差都出来抓它了?”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说道:“极有可能,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一时之间我也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强横的实力,抓那鬼王竟如探囊取物一般……”
刘萍缓了缓心神,随之说道:“白阽的魂魄多半也在鬼王体内,如今被抓走了,咱们先前的诸多疑惑也就无从考证了,只不过在这山谷中作恶多年的邪物已然被除,我们此番的目的也算是达成,说起来也不枉此行了吧。”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许小六,听了刘萍的话后,目光有些闪烁,但随即迈步上前,一脸真挚的说道:“三位,此番能够将这洞中的魔头除掉,全是凭靠你们的相助,若不然的话,咱几个多半是早就惨死于此了,说起来我许小六的命已经算被你们救数回了,真不知该如何感谢……”
徐云德撇了撇嘴道:“这几年你在盗墓界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是没有耳闻,之前因没有闲工夫与你搭话,如今这里的事情既然解决了,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你好自为之吧!”
刘萍和王长贵对盗墓界的事情并不了解,哪会想到徐云德会说这些话,当下便迟疑的相互对视。可那许小六却是连连点头的说道:“小六谨遵尸王大哥的教诲,以后做事定然仔细考量,若有拿捏不准之处,还望尸王大哥能指点迷津!”
徐云德冷着脸点了点头,随之便没再理会于他,转而对王长贵还有刘萍说道:“老道、妹子,咱三个两年没见了,我有好多事情要与你们相商,这儿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几个处理吧,咱先回去。”
刘萍和王长贵齐齐点头,但随之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来,刘萍道:“徐大哥,这秘道的出口已经被石门封住了,目测下来,那道石门少说也得几千斤重,我们如何出的去呀?”
徐云德笑道:“这种石洞,岂能困得住我徐云德,难道妹子你忘了我外号是啥了!”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掩面笑道:“你要不说,我还当真把这事儿给忘了,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此时王长贵因为虚耗极大,加之被鬼王体内的阴气侵袭,脸色还有些难看,只见他缓步走到阴阳罗盘的碎片前,将其一一收回布袋之中,随之才开口说道:“徐兄弟,出路就靠你了,我虚耗颇多,如今浑身乏力,急需找个僻静的地方调息一番,此间阴气尚未散尽,在此久留,只怕伤势会加重……咳咳……”话我说完,一口气没顺上来,连连咳嗽许久。
王长贵的道业徐云德又怎么会不了解,见他此番这般作态,心事定是伤的不轻,点了点头后,便没再多说,只是从腰间抽出铁铲,随之走进了秘道之中……
片刻之后,徐云德便在那厚重的石门边上挖开了一个洞口,正好通到先前的那屋子中,这屋子里虽说破旧,但好在寂静,王长贵说道:“我先且在此处恢复一下体力,你们不必管我,先去村子里吧。”
徐云德一听,顿时有打趣道:“这可不行,如今夜已深了,我跟妹子可不是那种忍心丢一个孤寡老人在这等荒山野岭里的人,你尽管去调息吧,我们在边上替你看着。”
王长贵闻言后,便没再多言,随便在屋子里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坐了下去,施展起王家特有的调息之法,恢复起来。
徐云德与刘萍则走到屋子的另一侧,也是席地而坐,刘萍首先开口问道:“徐大哥,两年不见,你们一家过的都还好吧,葛家兄弟怎么样了?”
徐云德道:“这两年我专心养伤,清闲的很,葛五葛六他们接了我的手,在盗墓界混的还算不错,只因为当年我伤的很重,老郎中说我两年间不能靠近阴气重的地方,所以我也就没在下墓了……只是没想就因我歇了两年,尸王的名号却险些被人给夺了去,而那个人便是许小六!”
“他?”刘萍一听,顿时吃惊道:“以小六的本事,怎么能夺取尸王之名?还有我听你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中,似乎还另有其意,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云德叹了口气,随之说道:“两年之间,我虽歇手,但以前的老关系还在,对于许小六那混小子的事情最初也是从我的那些老伙计口中听来的,两年间共发生了三件惊动了整个儿盗墓界的事情,分别是云南的‘倒栽葱’墓|茓,福建的九子连环墓群以及陕西的悬棺宝洞,这三处幕址是何人最先发现的我也不十分清楚,但先后大批盗墓界的高手组队进去,全都没能活着出来……”
说道这里,徐云德又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有几个交情很深的老伙计,也都分别在这三个地方葬送了性命。”
听到这里,刘萍忍不住问道:“徐大哥,难不成许小六也分别进过这三个墓|茓,并全身而退?”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不错,但事情的古怪之处也在这里,以他的水准,比起诸多葬送在那儿的高手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可为何偏偏就只有他能全身而退呢?起初我也只当做是那家伙运气好,并没上心,但后来却听闻盗墓界已然有许多人开始说他许小六是新一届尸王了,于是我便怀疑起来。”
刘萍疑惑道:“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呀,你两年没有出头了,他许小六又先后从这三个极为凶险的墓|茓中全身而退,呼声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徐云德摇头道:“妹子,对于我们这一行中的许多事情,你有所不知,尸王对于我而言,虽说只是一个名号,但是在旁人看来,却是有着许多好处的特殊证明!首先,不论在何处,只要出了大型古墓,那么众多盗墓者都会开始集结伙伴,组织队伍前去探宝,而有着尸王名号的人,便是众多高手期望与之合作的对象,因为那些年代久远的古墓之中,多有僵尸邪物存在,与大伙公认的盗墓界第一高手尸王同行,自是多了一份安全,而作为尸王的最大好处也就在此。”
对于盗墓的事情,刘萍所知甚少,听到这里不免又生疑惑,开口问道:“徐大哥,那为何那些高手在找到古墓之后,不自己下去探宝呢,还非得组织队伍,这不是摆明了叫人与他分享宝贝吗!”
徐云德摇头道:“寻常的小墓|茓,或许一两个人还足以应付,但是遇到那种规模宏大的古墓,人手少的话可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在盗大型老墓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各自明确的分工,定点、望风、点炮、打洞、驱虫、除毒、辨位等等,缺一不可。”
刘萍闻言后,也是颇为惊讶的点了点头道:“果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门道,我从没想过你们盗墓的竟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徐大哥,你刚才提到对许小六产生了怀疑,到底怀疑的是什么呢?”
徐云德道:“听到旁人称他为新一界尸王的第二天,我便叫来了葛家兄弟,还有我信任的两个伙计,叫他们重又去了那三处古墓之中,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但令我万般没有想到的是,自从许小六从那三个墓中出来之后,整个墓|茓竟全被炸塌了,盗墓界所有惨死在里头的人,也都被埋在了深处!另外,也正是我刚才之所以对许小六说那番话的原因是,葛家兄弟与我的那两个伙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洞进到墓|茓里头之后,发现那些人竟然并非是被什么邪物所杀,更不是中了墓中的机关、毒气之类,而是死在了枪口之下!”
“啊!”刘萍一听,顿时大惊的说道:“他们都是被枪杀的!不……不会是……”
徐云德继续说道:“后来,我又在暗中打探许小六这两年所接触的人,以及与他有生意往来的各方势力,竟然发现他与这乱世中的诸多组织皆有瓜葛!妹子你想,如今正值战乱,不乱是哪一方面,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来购买装备、物资,他们要想弄钱,盗墓绝对是不二之选……”
刘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许小六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前我竟被他给蒙骗了!”
说到这里,徐云德刚才打通的出口方位突然传来了说话声,想来是许小六他们也出来了,于是两人便止住了话题,谈起了其他的事情。
许小六一伙从洞中钻出之后,见刘萍三人都在,急忙过来打起了招呼。从他们口中得知,那石室内除了一些老旧的家具和摆设,也并无其它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胡乱的翻找过后,便将化尸粉通通倒在了成群的尸体堆中,说来这化尸粉当真厉害,只需片刻的功夫,竟是将那数百具腐尸尽数化成了脓水,甚至连尸臭都给除掉了……
在这屋子里调息了许久,王长贵的身体逐渐恢复,但脸色还是稍微有些苍白。见王长贵站起了身,刘萍急忙问道:“大仙,你感觉怎样了,好些了吗?”
王长贵点头道:“没什么大碍,时候不早了,咱走吧!”
随后,一伙人便出了深谷,刘萍三人在朱银喜的住处逗留的几个时辰,天刚蒙蒙亮便急匆匆的离开,回一沟村儿去了。
来到孙家,他们打老远的看见门口正站着两个人,竟然是葛家兄弟,葛五首先看见了刘萍三人,扬手招呼道:“大姐!”
徐云德走上前去,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叫你俩打听的事情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葛家兄弟闻言,顿时收起了脸上的欣喜,齐齐点头道:“有进展了徐大哥,只不过这事儿说来话长,不如先进大姐家,我们在坐下来细说。”
徐云德点了点头,王长贵原本想回家去休息,可却被徐云德拉住,他说道:“老道,这件事儿你最好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