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第二十二章第一节
323第二十二章第一节
323第二十二章第一节
王长贵道:“可是你们俩在山谷下说的那些关于许小六的事情?”
徐云德一听,脸上微微一惊,随之笑道:“好你个老道,我以为那时候你入定了,听不着咱说话了呢!不错,正是此事,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做声,只是随着大伙儿一同进了孙家。
来到孙家堂屋,孙季人没在,多半是去村中忙事情了,刘萍替大伙沏了茶,随之一群人团团围坐在大桌前,葛五刚一坐稳身子,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徐大哥,你果真没有猜错,许小六那狗娘养的熊玩意儿丧尽天良,盗墓界死在那三个古墓里的那么多人,皆是因他……”
通过葛家兄弟的讲述,刘萍等人终于明白了这两年只之间,许小六到底是怎么在盗墓界混的“风生水起”的了。
原来,起初他不知用什么手段,先是与各方势力搭上了关系,并知道他们都很缺钱,于是乎便想到了一个计策,不仅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更能从中够获得巨大的利益,这个计策便是与那些势力合作,抢夺盗墓者的“劳动成果”,说白了就是黑吃黑。
这两年之中,虽也出了不少大墓,但最为轰动的还要数那三个了,也就是云南的‘倒栽葱’墓|茓,福建的九子连环墓群以及陕西的悬棺宝洞,这三处墓|茓年代久远,且规模宏大,明眼人一瞧便知,这里头定然藏有许多珍宝。而他许小六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有了之后的数百盗墓界高手,在这三个墓中有进无回的悲剧发生。
另外,这次的龙王村山谷事件,许小六也与朱银喜所在的势力达成了一个协议,他扬言说能解决谷中的邪物,而朱银喜方面则只需暗中叫那些宣传人员,替他大肆传扬实力,好让他的知名度更加提升,从而一举成为真正的新一届尸王,想来他之所以能有此自信替人解决山谷中的邪物,最为主要的砝码应该就是刘萍和王长贵了,只因这两年尸王徐云德一直没有消息,在许小六看来,多半是死在了哪个古墓之中,所以并没有往他身上多做思考,但徐云德此番的突然出现,将他的计划尽数打乱,这也就解释了他在山谷中见到徐云德后,为何数次面露古怪的神情了。
听葛五一口气讲完这许多事情,徐云德脸上的神色变了数次,随之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一个许小六,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我那几个老伙计不明不白的惨死,这个仇,我徐云德迟早要替他们报!”
王长贵说道:“徐兄弟,此时且不可鲁莽行事,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许小六的恶行,但却无凭无据,另外他与诸多势力皆有关系,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将他弄死了,想必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刘萍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呀徐大哥,大仙他说的不错,虽然你身手高强,杀他许小六易容反掌,但功夫再高也抵不过枪炮,这事儿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徐云德冷声说道:“老道、妹子,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徐云德再怎么鲁莽,也绝不会以身犯险去做那等蠢事的,要想弄死许小六那臭小子,我法子多了去了!”
说到这里,徐云德顿了顿,随之话锋一转道:“对了,大仙、妹子,这两年我一直在查探关于虹渊的线索,但奈何什么东西也没查出来,昨夜在山谷石室中听那白阽说湘西某处山林中有一千年老墓,而那墓|茓下便有关于虹渊的线索,不如我们择日去一趟,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呢!”
王长贵点头道:“徐兄弟,实不相瞒,这两年我也一直在查探虹渊一事,但结果也与你一样,毫无进展,如今那湘西的老墓|茓,或许就是我们唯一掌握的线索了,那里有必要一去。”
刘萍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好事先跟季哥打声招呼。”
徐云德道:“这事不急,既然那许小六一心想要夺我尸王的名号,那我不妨就给他这个机会!”说罢又转而问向王长贵道:“老道,你身上的伤势得几天才能完全恢复?”
王长贵道:“三天足矣!”
徐云德一听,拍案定声,说道:“那好,我们就三日后出发,老道你且好好养伤,我先去准备一下,等三天后自会回来与你们汇合!”
王长贵和刘萍一头,随之徐云德便起身告辞,带着葛家兄弟匆匆离开了一沟村。随后,王长贵也没再多做逗留,回了家,调养伤势去了。
且说徐云德,刚一离开村子之后,他便叫葛家兄弟去将尸王复出的消息在整个儿盗墓界散播开来,另外还放出信息,说湘西有一千年大墓,里头藏有无上瑰宝,而他尸王徐云德则在三日后,召集了一队高手前去探宝,这也是他复出后的第一次出手。
这两个消息散播出去之后,整个华北、华东乃至华南地区的盗墓界,顿时沸腾了起来,诸多高手也纷纷开始准备前去一探究竟,话说尸王徐云德在盗墓界一向行事低调,他若要进某一处墓|茓,事先绝然不会与旁人透露,可这次却为何大肆宣扬?谁也不知其中的原因,但许多人对尸王早已是久仰大名,却难遇真人,如今大好机会,可以一睹盗墓界第一人的风采与实力,他们又怎会错过呢。
所以说,一时之间,数以百计的各方盗墓高手,纷纷组织队伍,前往湘西,但奈何一整个湘西的范围着实太大,而徐云德却又没有明说究竟是在湘西何处,所以短短一天之间,湘西所有深山老林边缘的村镇,尽是入住了多不胜数的外地来客。
而徐云德在这三天之内,则动用了自己的一切人际关系,循着他对那墓址唯一的线索展开的搜寻,这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三百年前有着两颗头、四只手的怪人黎双!虽说时间隔的久了,但徐云德还是深信,这等奇闻异事,在当地一定会有所流传的。
果不其然,没隔两天,徐云德便收到了消息,据他的一个叫张根的朋友说,他祖上在清朝的时候是朝廷的官兵,曾在湘西的一个名为山江的地方镇压过苗民起义,当时因为朝廷镇压军的大本营便设在那里,因此山江也又名总兵营。
张根的祖上在山江驻扎之时,曾听沿山的一个小村里的人讲过这么一个传闻,说在许多年前,这村子里曾今有一个名为黎双的怪人,此人长着两颗头颅,四只手臂,力大如牛,单手能提三百斤重物……这个传言一直在张根家流传下来,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有近三百年之久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徐云德满心欢喜,并诚心邀请张根与他同行,那张根在盗墓界也算是颇有名气的高手,并擅长驱虫、点炮这两种绝活,许多年前,曾与徐云德联手下过几次墓,彼此间也十分了解,所以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三天之约时期已到,徐云德让葛家兄弟先去了县里头买火车票,他自己则带着张根来到了一沟村。此时,王长贵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坐在刘萍家中喝茶,见徐云德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进来,神色先是一愣,随之出口问道:“徐兄弟,这位是……”
徐云德连忙介绍道:“老道,这位是张根兄弟,我的一个老相识,本领不低,这次会跟我们同行。”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也简单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这时,一身利落装束的刘萍从卧房中背着一个小布包走了出来,见到徐云德后,笑着说道:“徐大哥,你来啦,葛家兄弟呢?”
徐云德道:“我叫他们先去县里头打火车票了,咱这就过去与他们汇合。”
众人齐齐点头,随之便一同离开了孙家,一沟村距离县中心的火车站足有三四个时辰的路程,当他们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黑,天上下着蒙蒙的小雪,此时葛家兄弟正在站台前蹲着抽旱烟。
见徐云德一伙人来了,急忙起身相迎,并把票一一发给了大家,此时距离火车开的时候还有个把小时,徐云德提议先去找个地方吃些东西,暖暖身子。这鬼天气着实有些太冷,他们三人虽然能吃得消,但毕竟葛家兄弟还有张根若腹中无食的话,定然难以支撑,况且那个年代的火车还是烧煤的蒸汽动力车头,跑起来极慢,到达湘西最起码也得十几个时辰,那会儿天寒地冻,车厢又四处撒风,到时候定会更冷。
其实葛家兄弟早就饿了,一听吃饭二字,顿时两眼冒光的连连点头道:“徐大哥,刚才俺们俩在站外头瞅见有一家卖羊肉汤的店铺,不如咱们就去那里吃吧!”
徐云德征询的看了看刘萍,毕竟她是这伙人中唯一的女人,正所谓女性优先,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都是有这么一说的。
刘萍笑道:“行,就去吃羊肉汤去,多放些葱花、胡椒,还能暖身子呢!”
葛家兄弟一听,顿时欢天喜地的抢在前头带路,张根慢悠悠的吊在众人后头,其实他他看来,尸王徐云德是一个极端高傲的人,在盗墓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多年前张根曾与他有过几次接触,也是感觉徐云德这人虽极为可靠,但做事独断独行,极少与人搭话。可此番对这女人还有那个老头竟然是“言听计从”,并且还这般善谈,这倒令张根有些意外,兴许这两人真有些高明的本事,就连徐云德在他们面前也不敢造次?张根如是想着。
吃了白面大饼泡羊肉汤后,时间也差不多了,葛五掏钱付了帐,众人继而去了站台,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等在那里了,葛家兄弟仗着人高马大,硬是在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几人将刘萍护在中间,站到了最前头。
对于火车,刘萍、王长贵都是第一次坐,王长贵百变不惊的性格,不论面对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是一副不温不热的神色,这回也是如此,可刘萍却格外的兴奋,虽听公公孙圣葵提及过火车一物,但从未亲眼见过,就更别提乘坐了。
324第二十二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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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功夫,只听“呜……呜……”的几道笛声,随之“嚓嚓嚓”的声响由东头的铁轨尽头传了过来,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一个冒着浓烟的“铁家伙”缓缓驶来,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火车最终停在了站台前,放眼望去,足有几十米长,徐云德与周根都坐过几回,在见到火车之后,眼中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刘萍等人却都是满脸的惊讶,葛五说道:“这么大个!他要是站起来,那得多高呀……”
随着拥挤的人群,刘萍一伙登上了火车,在一节车厢中各自入座,葛家兄弟此时难掩心中的激动,左右张望,打量起周围的人来。在这节车厢之中,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又以青壮年男子居多,多半都是些生意人,大伙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很少有人说话,使得整个车厢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这时,徐云德压着声音对大伙儿说道:“火车上鱼龙混杂,多有扒手,大家都小心点,看好自己身上的物件。”
因其余人都没有什么经验,皆是点了点头,葛家兄弟更是掖了掖棉袄,把口袋压在胳膊下头,看那摸样,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口袋里有钱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待乘客都上了车之后,伴着一声汽笛声,随之便见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的往后退去,火车启动了!葛五盯着窗外,突然见他眉头一皱,随之凑到徐云德近前问道:“徐大哥,这火车是在铁轨上跑的,那要是遇到了大江大河,该怎么办呢?”
徐云德被他这个问题问了一愣,随之笑骂道:“出门在外,带着你也真够丢人的,哪个跟你说铁轨就不能架在桥上了!”
葛五一听,连连憨笑,随之便没在多言,继续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看他的景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出了站。这时,葛六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质疑的问向徐云德道:“徐大哥,你说这火车是不是只有一辆呀?”
“当然不是!”徐云德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葛六一听,顿时又满脸担心的说道:“那这铁轨就这么一道,要是对面也跑来一辆,岂不是得当头撞上?”
徐云德听了这话,有好气又好笑,开口道:“你们两个哪来这么多废话,要真像你说的那样,谁还敢坐火车!还有,哪个跟你说这铁轨就只有一道的呢!”
葛六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便若有所思的将目光又投向了窗外,徐云德似乎是怕这两个家伙再冒出些古怪的问题,当先说道:“离到站还早,等下车之后,我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干,并且还有很长的一段山路要走,大伙趁现在赶紧休息一下吧。”
众人纷纷点头,随之便各自闭上了眼睛。这时,坐在徐云德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根,却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徐云德,随之向他使了个眼色,并冲着不远处的四个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毛。
徐云德见状,连忙将目光向那几个人投了过去,只见这四个人,两两对面,静静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都很冰冷,没人说话,也没人睡觉,其中一个背对着徐云德的人,满头黑白相间的短发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人徐云德认得,虽不知他真名叫什么,但道上的人却都称呼他为花蛇,而徐云德尸王的名号,便是从这人手中夺回来的,也就是说徐家尸王的名头,在许多年前,曾被这花蛇夺走过!除了这花蛇,另外三个男子,徐云德倒是不曾见过,但周根却似乎对其中一人有些过节,看他的眼神也泛着敌意。
徐云德沉声说道:“这花蛇是山东人,他怎么也跑来这儿坐车了?难不成是……不可能啊,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周根道:“这两年花蛇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但却也并没闲着,那个跟他坐对脸的人,外号叫火炮,也是个点炮的高手,还有就是,这火炮似乎跟那个叫许小六的新人有些关系,徐老大,你说这伙人是不是冲你来的?”
徐云德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诧异,但稍有细想,却又释然了,自从龙王村村外山谷出来之后,自己重出江湖,并且回到了老家的事情早在盗墓界传开了,不用多想,便也知道准是那徐小六放出的消息,而花蛇这个与自己对着干了好几年的老对头,又怎会错过这个正面交锋的机会!再加上,这个叫火炮的男子若真跟徐小六关系匪浅的话,那么这四人会出现在这节车厢中,也就不难解释了。
想到这里之后,徐云德撇嘴一笑道:“来就来吧,当年我把他压在脚下,如今他想翻身,我又怎能不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呢!”
周根闻言后,眼中也是寒光一闪,随之冷声说道:“许老大,等到了墓底下以后,若真的动起手来,这火炮就交给我了,他娘的敢给老子带绿帽子,老子早就想弄他了,没想今日竟自己送上了门……”
徐云德一听,顿时笑道:“难怪没见你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出面呢,原来……”
周根脸色有些难看的撇了撇嘴,随之也闭上了眼睛眼神去了。
这时,那个名叫花蛇的男子,却是突然把脸转了过来,与徐云德四目相对之下,竟露出了一个满怀自信的笑容,徐云德见状后,微微一愣,随之用口型骂了句:“我干你丈母娘!”便将目光撇向一旁,没再理会与他。
随着火车不紧不慢的前行,车厢里的人大多混混睡去,可徐云德这会儿却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古籍,这三天来他一旦有空,便都会看这本书,而这本纸张泛黄的古书则正是从龙王村山谷中得来的那本尸魂妖!
这本书中所记载的诸多术法着实令人称奇,虽有很多邪术,但不得不说这写书之人,对于御尸之法的精通令人叹为观止!
至此,徐云德手中除了祖传的御尸秘术、干尸秘洞中得来的盅繇科尸术之外,再加上这本尸魂妖,他对于御尸之法的造诣,比起许多年前来,早已是提高了许多个台阶。另外,这本书中除了御尸、练尸的术法之外,还有抓鬼、降妖的术法,虽都极为凶残血腥,但还是有着许多的可取之处,这样一来,徐云德各方面的造诣,皆是有着质一般的飞跃。但这些,盗墓界的人,包括那个花蛇在内,皆是丝毫不知。
除此之外,徐云德身边还有王长贵和刘萍两人,他们俩从未涉足盗墓界,这便也就隐隐成为徐云德的暗中力量,对于这一切,他早已考虑到了,因此此番才会如此的大张旗鼓行事,但惟独有一点却被徐云德忽略掉了,那便是许小六对于王长贵和刘萍的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车终于缓缓的到站,在大喇叭的提醒下,乘客们纷纷从沉睡中苏醒,有人大惊失窃,有人满脸欣喜,对于这些,刘萍一伙都没有理睬,因为此刻她们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车窗外的景象给吸引了过去。
那年湘西大雪数月不止,是一个天灾之年,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整个世界似乎全被白色所包裹住了,那些在雪中行走的人,深深的积雪没过大腿!在人烟多的地方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山中的雪将会厚到一个什么地步,这对于他们而言,自然是增加了极大的艰险和阻力。
下车之后,一伙人在张根的带领下,首先来到了距离车站不远处的一家杂货铺上,这间铺子的老板是一个精瘦的青年,青年名叫郭海,左边脸颊上有着一块大疤,像是被火烧出来的伤痕,使他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凶狠。
郭海一见张根带着一群人进了自己的铺子,顿时喜上眉梢,迎上前来说道:“徐老大、张老哥,多年不见,都还好吧!”
徐云德笑道:“小郭,你还那么瘦,听说最近混得不错,日子好了,怎么也不见你上膘呀!”
郭海挠着头笑道:“许老大你言笑了,我小郭是干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实话,我还巴不得能再瘦一圈呢!”
徐云德和周根一听,也都是会心一笑,随之急忙将刘萍一伙做了介绍。众人一一与郭海打过招呼之后,郭恒带着大家来到了铺子的里间,并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拉开了藏在门后的一个暗道之门,竟然是个地下室!
徐云德没有多言,当先钻了进去,郭海笑着冲其余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大伙便鱼贯而入。
地下室并不大,但里头却是摆满了东西,各式各样的挖土铲子,尼龙长绳,开山刀、斩马刀、匕首、手刺,乃至长短枪、手榴弹、炸药包、雷管都有!
看着洞中的这一切,葛家兄弟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抽着冷气说道:“郭老弟,你是贩卖军火的呀?你这里的家伙,足够武装一个排的了吧?”
郭海笑道:“跟徐大哥混了几次大活儿,弄这些玩意还不手到擒来?”
刘萍一听,顿时有些惊讶的看向徐云德说道:“徐大哥,没想你平时隐藏的这么深,咱认得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听你讲过这事儿!由此看来,你得比大地主家还要有钱吧!”
徐云德摆手道:“你们又很少问我盗墓的事情,再者说我的钱大多都买了古籍,要知道那些玩意可不比这武器装备便宜。”
郭海笑道:“徐老大为人比较低调,这可是人尽皆知的,另外他的抠门更是有名……”
“你这家伙!”不等郭貉话说完,徐云德便出言将其打断道:“我哪里抠门了,哪次干完活儿以后,亏待过同行的兄弟?”
这时,张根过来打圆场道:“好了,大家都少说几句吧,郭老弟,事先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325第二十二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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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海点了点头,随之走到一个大木箱前,从里面抱出来几捆皮衣、皮靴。随之说道:“这些都是紧口的,在雪地里头走,又轻便又防水,绝对实用!”
张根上前,简单的翻看了一下,随之说道:“郭老弟,你办事我放心!”
郭海笑着点头,但随即神色却又一变,转脸问向正在翻看枪械的徐云德道:“徐老大,我在这儿地界住了许久,怎么从没听闻过有什么千年老墓?你知道确切的墓址吗?”
徐云德道:“不知!”
郭海一听,顿时有些迟疑,开口说道:“既然不知,那山中林海茫茫,你们如何找寻呀?”
徐云德没有作答,只是走到郭海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信不过我吗?”
郭海连连摇头,但似乎又有些话不愿开口,徐云德见状说道:“郭老弟,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咱那一帮伙计,死的死残的残,眼下就还剩你跟张根了,有啥事情尽管开口,你徐大哥尽量满足!”
郭海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吧,盗墓界的那个叫许小六的新人,这几年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次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我怕到时候他又要来……”
徐云德摇头笑道:“其实这次我这么做,主要就是想引他出来,放心吧郭老弟,你哥我自有分寸,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尸王!若连一个刚出道的毛嫩小子都对付不来,那我也就别在这一行里混了。”
郭海一听,顿时连连点头,随之却又是一咬牙道:“徐老大,这次也带上我吧,那墓中的宝贝我可以不要,只不过……”
张根疑惑道:“只不过什么?”
郭海道:“正如徐大哥所说,咱这一伙人中,两年间死的死残的残,说句实在的,兄弟我心里头着实是难受的很,想当年大家一同干活儿,在盗墓界无人争锋……你们也不必瞒我,刚才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在门口碰到花蛇了,想来此番的事情并不简单吧!”
徐云德与张根交换了个眼色,随之说道:“小郭,我知道你是个义气汉子,身手又是同行中屈指可数的,但你还年轻,连媳妇儿都没娶,这次的事情又确实凶险,不是我不带你,而是怕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叫我这当大哥的心里怎么过得去?”
郭海一听这话,顿时气道:“徐老大,张大哥,你俩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我郭海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不管怎么样,这回我非去不可,就算真出事回不来了,那也活该,就当是去找那些先走一步的伙计们喝酒了!”
徐云德当即怒道:“胡诌八扯,干咱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干活儿之前说丧气话,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郭海满脸通红道:“我这不是急的吗,说白了,你们到底带不带我?你……你要不带我,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张根无奈道:“徐老大,小郭的脾气你最了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不如就带他一起吧,这回虽然凶险,但我想以小郭的身手,绝对能应付的来,就算当真碰上花蛇一伙儿了,除了花蛇那家伙有些棘手之外,其余几个也绝不是小郭的对手。”
徐云德闻言后,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还是老规矩,得来的宝贝所有人均摊!”
郭海一听,顿时笑道:“一切听徐老大的!哈哈……实不相瞒,我自己的那套行头也都准备好了,嘿嘿……”
徐云德摇头笑道:“我就知道这事你小子非得搀和进来不可。”
随之,大伙各自换上紧口的皮衣皮裤、皮靴,话说徐云德也是心细之人,他把刘萍的身高肥瘦也都猜的个大差不差,让张根交代给郭海之后,定做出来的皮衣竟是极为合身。
这套特质的皮衣,皮在外毛在里,穿在身上即暖和又轻快,比那笨重的大棉袄强上百倍,另外款式也很洋气,换上了这身行头之后,刘萍颇为英气,很有些女中豪杰的风范,看的郭海和张根两人都是一愣一愣的,葛六见状笑道:“看啥呢,俺大姐虽然好看,但除了俺大姐夫之外,旁人谁也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
郭海和张根闻言,皆是尴尬一笑,急忙将目光别了过去。待众人换好之后,却见王长贵竟是动都没动,这时郭海才注意到这清瘦的不起眼的老头,在这么冷的天儿,竟然就只穿了一件看上去极为单薄的灰色长衫,脚蹬一双单步鞋,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却依旧红润,并无一丝的寒冷之意,当下便竖起了大拇指道:“前辈真是高人呐!”
王长贵没有做声,只是冲他冷冷一笑。
徐云德见状道:“郭老弟,说起来这位可算得上是我的老大了,这回行动,他的话谁都得听,知道了吗!”
通过短暂的接触,张根早已看出这个貌不惊人的瘦老头不是寻常之辈,当下也是与郭海一同点了点头,而葛家兄弟自然对王长贵的本事深有体会,自然不用徐云德说,他们也会无条件的听从王长贵的吩咐的。
而后,郭海和张根两人一同去买了些酒肉回来,大伙在地下室中一通吃喝,待酒足饭饱以后,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徐云德丢掉手中的花生壳,起身说道:“差不多了!咱出发吧。”
郭海点头道:“此处距离山江尚有三十多里,但若是走山中小路的话,顶多十里上下,徐老大你说咱是走大道,还是……”
徐云德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走大路,如今大雪封山,定然是极为难走,虽说少了近二十里,但难免会不会出些什么意外情况,咱在进山江村外的茫茫山林之前,要保存体力。”
“那行,既然走大路,咱就骑马过去,恰好我有一伙计,家里头是养马的,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开了家马战。”郭海提议道。
徐云德看了看王长贵,王长贵稍稍点头,随之说道:“如此甚好,雪路难行,三十里虽不远,但在这么深的积雪里头赶路,也着实不是个轻快活儿,既然郭兄弟能找来马匹,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随之,郭海关了铺子,带着大伙来到了一家马站,这便是他说的那个伙计家了,那伙计跟郭海关系着实不错,没要钱,直接借给了他七匹马,谢过马战老板后,众人翻身上马,顺着大雪覆盖的道路,赶往了总兵营的所在处,也就是山江。
可没想到当刘萍一伙刚离去不久,马战的屋子里头之内竟然陆续走出来一群人,这伙人中为首的正是花蛇!其余几个便是与他同乘火车的那三人,火炮自然也在其中,但除此之外,却还有一个男子,此人稍微有些书生气,身子不高,并且还有些偏瘦,竟是那许小六!
看着刘萍等人离去的方向,花蛇说道:“太阳落了才赶路,几年不见,那姓徐的也并没有什么长进嘛!”
许小六却是连连摇头道:“花老大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徐云德的实力比起前几年只高不低,另外那个灰衣老头以及那个女子,皆是有大神通之人,你们若是碰面,万不可轻易动手!”
花蛇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话,但看向刘萍一群人离去方位的眼神中,却透着浓浓的杀意!随之转而对身后的火炮说道:“其余的人怎么还不来?”
火炮看了看手中的洋怀表,答道:“应该快了,顶多不出半个时辰吧!”
花蛇阴着脸点了点头,随之便转身进了屋中,火炮几人紧随其后,许小六见状,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摇了摇头,随之也迈步走了进去。而站在一旁的马战老板,却撇嘴低声骂道:“这群鸟人,我说怎么也不支吾一声到底买不买马,在我这一呆就是一整下午,原来是想打我小郭哥他们的歪主意!叫我撞见也算他们倒霉!嘿嘿……”
再说刘萍一伙,虽然骑着马,但因路上积雪着实太厚,因此行进的速度并不十分快,三十里路足足走了三四个时辰,在他们到达山江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途中,刘萍对于徐云德选择在夜间赶路一事道出了心中疑惑,张根却给了他答案,那张根说道:“刘大姐你是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是见不得光的,白天一般都用以休息,晚上才开始干活,所以时间长了,咱们在遇着新活之时,提前便会刻意的调整作息时间,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适应,虽然也多有一些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用不着非得夜里开工,但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哪能说改就改呀,所以不论是在哪里干活,大多数同行还是会这么干的。”
来到山江之后,这里的积雪更深,此外,在天明之际,空中竟又飘起了雪花,郭海通过关系,替大伙儿找了一家环境相对不错的旅店,用以歇脚之用,只不过说是环境不错,但也就是几间竹屋而已……
徐云德在自己的房间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便独自出了门,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稀少,他早先经过打听,这三江在清朝的时候曾驻扎过清兵,兵营所在之处如今便是一个算命先生的住所,据说这个算命先生性黎!虽不知与几百年前的怪人黎双有没有关系,但这个姓氏本就稀少,加之又在同一个地方,所以他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路往那兵营的遗址走去。
来到传说中的总兵营前,只见这里如今已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宅院,宅院四周皆有栅栏围着,但几块从清朝流传下来的石碑却还建在,也证明了传言非虚,此时屋子的屋顶正冒着白烟,说明屋里有人,徐云德欣喜着上千敲门道:“黎先生在家吗!”
不多会儿功夫,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老者,这老者微微有些驼背,手里拿着一根两尺来长的烟枪,见来客是个汉族的陌生男子,神色一滞,说道:“请问阁下是?”
326第二十二章第四节
326第二十二章第四节
326第二十二章第四节
徐云德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随之问道:“请问黎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呀?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那苗族老头答道:“我就是,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外头天冷。”
“诶!”徐云德满口答应下来,随之便跟着那老头一同进了屋子。刚一进门,便觉一股暖意袭来,使徐云德浑身一爽,发自内心的说道:“黎老先生,您家里真暖和。”其实他这也是为了套近乎,要知道一般的算命先生,脾气都很古怪,说不上你的哪一个举动惹他不顺眼了,那么啥事情也别想从其口中打听出来。
姓黎的先生点头笑道:“人老了,受不得冻,不把炉子生旺一些,这冬天可就难过咯。”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又打量了一圈整个屋子,只见墙上挂着许多古怪的图画,还有不少竹子雕出来的玩意儿,其中有一些他在书中曾见到过,乃是相传苗族巫师用以祭祀的器具,大多是竹子制品,更有流传说这些东西可以通灵!屋子里光线比较暗淡,这些古怪的竹雕以及那些怪异的图纹,使得整间屋子满布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黎老先生见徐云德许久没做声,也不出言相问,只是自顾自的给火炉添着柴火,徐云德见状,急忙走上前去说道:“黎老先生,我来帮你。”说罢,便也蹲身拿起篮子里的木柴往火炉投去。
黎老先生见状,微微笑道:“年轻人,耐性不错,如今懂得礼数的小伙子已经不多见了!你不是说有事情要问吗,尽管问吧。”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黎先生,我想向您问一个人,这个人名叫黎双!是清朝初期的怪人,相传当时他就出身于山江。”
黎老先生一听,神色微微一变,随之靠在椅子上抽了一口旱烟枪,喷了几个烟圈之后才开口道:“这事儿许多年没有人提了……黎双、黎双……那是我黎家的先祖呀!”
“啊?”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大惊的叫了起来,说道:“黎双是……是您的先祖?难不成他也结过婚?”
黎老先生摇头道:“他是个怪胎,哪会有姑娘愿意嫁给长着两颗头颅,四只手的怪人呢?其实黎双还有一个同胞弟弟,名叫黎亮,确切的说我是黎亮的后代。那黎双既然是我先祖的兄长,说其是我的先祖也不为过吧。”
徐云德听了这话,方才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黎老先生接着说道:“小兄弟,你向我打听黎双,究竟是所谓何事呢?”
徐云德脑子一转,随之胡乱编了个理由,答道:“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了关于他的传说,心觉人能长出两颗头、四只手着实是有些不可思议,出于好奇心,我方才来找你问问这事是否属实,另外您姓黎,与那黎双同姓,黎姓之人本就极少,更何况同在一处,所以我猜测……”
黎老先生点头道:“看来你也是个有心之人呐!只不过,你的来意也应该远不止于此吧?”
徐云德一听,神色顿时一滞,随即说道:“那在您看来,我这回找您是所为何事呢?”
黎老先生笑道:“三百多年前,黎双被一个男子带进山中,此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当年那个男子进村之时,向他指明黎双住处的便是我的先祖黎亮,而我祖上传下来的说法,那个男子也姓徐!”说道这里,他便止住了声,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徐云德身上。
徐云德被他这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同时心下大惊道:“这老头好强的洞察力呀!”如是想着,于是把心一横,开口说道:“黎老先生,既然您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那咱就明话明说吧。不错,那个将黎双带进深山的徐姓男子,正是在下的先祖。而我这回来此的主要目的,也正是想弄明三百年前的事情,还望前辈能替我指一条明路。”
黎双点头说道:“当年,姓徐的前脚带着黎双进山,另外一人便也后脚跟来,那人也是找黎双的,要知道,黎双本就是一个怪人,与外界的交往少之又少,短短几天之内,便有两个外地的陌生男子前来找他,这自然有些蹊跷,我的先祖黎亮当即也是生起了疑惑,他跟在后来的那个男子身后进山,穿越了茫茫林海,最终却在一个开阔的山谷中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听到这里,徐云德顿时来了兴致,忙开口问道:“是什么事情呀?”
可那黎老先生却是连连摇头,说道:“至于那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因为黎亮自打从山中回来之后,便疯了,乃至连妻儿都认不得,口中只是喊着山里有鬼!”
听了这话之后,徐云德不禁好奇起来,按照白阽所说,那山谷里除了古墓之中有些巨大的老鼠与一只千年僵尸之外,也并无其他古怪之处,而巨鼠跟僵尸王又被白、徐二人除去了,单是如此的话,又怎么可能把黎亮给吓成疯子?越想越是感到古怪,兴许白阽所说并非实情,真实的历史定然另有蹊跷。
想到这里,徐云德开口说道:“黎老先生,我想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不知当年我家先祖与黎双去的是那处深山?我若想去看看,又该怎么走?”
黎老先生答道:“根据我先祖黎亮之妻传下来的,应该是由村北进山,但具体在山林里该怎么走,那便无从得知了,只不过在咱这地界还流传着另外一个传说。”
“另外一个传说?”徐云德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黎老先生说道:“这事儿也就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我还年轻,跟我交好的一个猎户名叫方晓余,有一次他进山中狩猎,回来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改行不当猎户不说,就连山也不敢进了,乃至连他家里的所有人,都不让进山半步。后来隔了好久,方晓余才说出了在山中碰到的事情。那天他带着猎狗进山打猎,但许久没打着猎物,于是便决定去更深处碰碰运气,当他来到一个从未涉足过的地方,一阵野兽的咆哮声传进了他的耳朵,经验告诉他,那时棕熊的吼叫,但此时的这只山林之王,嘶吼中竟然带着胆怯!”
“棕熊也会胆怯?那会是遇到了啥?”徐云德好奇的问道。
黎老先生顿了顿声,接着讲道:“当方晓余循着声音走往近处一看,险些当场尿了出来,只见一个双腿直立的人形怪物,拖着一条又黑又细长的尾巴,以极快的速度扑向那头**百斤的棕熊,爪子如刀,像切豆腐一般的把棕熊的脑袋给割了下来,随后便大口的吃起了熊肉!”
“怪物?”徐云德满腹疑惑的低声说道:“人形怪物,该不会是什么野兽成精了吧?”想起白阽口中所说的大老鼠,徐云德不由说出了心中所想。
黎老先生淡淡说道:“不管它是什么的,但能让一个老猎手吓得再也不敢进山,由此可见那东西绝对是非同一般,说不定几百年前我家的先祖黎亮,也是被这东西吓疯的。”
徐云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起身向那黎老先生道了谢,便匆匆的离开了他家。回到旅店之后,刘萍等人大多还在睡觉,他考量再三,最终还是敲响了王长贵的门,想把事情告于王长贵,听听他的看法。
此时王长贵正坐在自己的房里喝茶,见是徐云德来了,忙把他让了进去,随之开口说道:“徐兄弟,刚才有人送信给郭海,信是马站老板写的,说是他家中有一群人要对付我们一伙,叫我们小心行事。”
徐云德一听,急忙问道:“信呢?”
“在郭兄弟那里。”王长贵答道。
徐云德点头,随之便与王长贵一同去了郭海房间,恰巧张根也在,此刻他两正低声的交谈些什么,见是徐云德来了,急忙起身招呼道:“许老大,是花蛇那家伙……”说着,便把一张字条递给了徐云德。
徐云德接过字条,展开一看,脸上竟是显露出一阵笑意,郭海与张根见状,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疑惑道:“徐老大,这事儿有啥好笑的,你是在笑花蛇不自量力?”
徐云德笑着说道:“我不是笑花蛇,而是在笑许小六,这信中说的那精瘦的一脸书生气男子,一定是他无疑,张老弟,看来你在火车上的推测一点不错,那花蛇之所以知道我们的行踪,就是许小六告诉他的。”
张根一听,连连点头道:“照此说来,如今许小六也跟花蛇在一起了,此番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确切的墓址,也就是说等进山之后便要各自看本事高低了……”
郭海笑道:“如此一来,或许我们与花蛇那帮人,用不着在墓|茓里碰头,在山中就有可能交火?”
徐云德点头道:“以花蛇的作风,一定带足了人马,可他却不想,在这等茫茫的林海之中,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相反则怎越有利于隐藏。另外,对于摸黑刀这档子事,放眼盗墓界,又有哪个敢跟你郭喝!这回,不管是那白头佬花蛇,还是许小六,都错走了一步棋,这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
郭海一听这话,刀疤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随之说道:“好久没干这事了,刀子都快生锈了!徐老大,除了你的老对头花蛇交给你之外,其余人都只管丢给我收拾便好了,如何?”
327第二十二章第五节
327第二十二章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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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此时脑中却突然闪现出来一个古怪的想法,随即说道:“或许用不着咱自己动手,那山里头自有东西帮咱对付花蛇!”
众人一听,皆是大惑不解,张根好奇的问道:“徐老大,这山林里头除了野兽之外,还能有什么玩意儿会帮咱们对付花蛇一伙儿?”
徐云德笑了笑,随之将刚才他从黎老先生那里听来的传闻讲了一遍。
张根和郭海听了之后,皆是面面相觑,随之郭海说道:“且不论那怪物是有是无,就算是山里真有这么一头怪物,你又如何让它为我们所用呢?”
徐云德满脸坏笑的看了看身边的王长贵道:“这不有老道在吗,啥怪物不得绕着咱走!只要它不敢对付咱,那么就一定回去找花蛇的麻烦。”
寒冬季节,天短,不到饭点,外面的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睡了一整天的葛家兄弟懒洋洋的走出屋子,此时其余人皆在厅中坐着等他俩,葛六见状,略微有些尴尬的所道:“不是说白天休息,晚上干活吗?怎么,你们都没睡?”
徐云德闻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这回咱要做的事情,与先前皆有不同,若说在月黎和阳尊遗址之中所遇之事凶险的话,那么这次便可以说是拼命的活儿,咱的对手可是有枪有炮的,还有几个暗杀高手,在山林里过夜的时候,你俩若还像这般睡得比猪还死的话,说不定就有命闭眼,没命睁眼了!”
葛家兄弟一听这话,顿时咋舌道:“徐大哥,俺们知道错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坐吧,天色不早了,咱吃过饭后就动身,外面还在下雪,天气太冷,等会大伙儿就不要在水囊里灌水了,换成酒,又能暖身子,又不容易结冰。”
众人齐齐点头,随后葛家兄弟各自入座,徐云德找来旅店的伙计,点了些羊肉,大伙知道这玩意儿多吃一些可以驱寒,于是谁也没有扭捏,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就连刘萍和王长贵也比平常多吃了许多。
用过饭后,众人便去牵了马匹,在徐云德的带领下,一路往北赶去,那时候的山江还很小,走不多会儿便出了村镇,踏进林子里之后,路更是难行,有些低洼之处,积雪已经过了马腹,所以行进起来特别困难。
进山之后,徐云德整个儿人也变了,话比以往少了许多,两只眼睛就像猫头鹰一样,不断的观察着前方的路段,他的这副德行,张根和郭海似乎是见惯不惯了,两人将徐云德夹在中间,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葛家兄弟在中间,刘萍、王长贵断后。
看着徐云德史无前例的认真摸样,刘萍不由打趣道:“徐大哥,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一本正经的神色呢。”
徐云德回头道:“妹子,与你和老道在一起的时候,遇到啥情况都有老道顶着,用不着我多操心,可每次我带兄弟们干活之时,那我手里可是攥着大伙儿的命呀,这两种情况怎么能比。”
刘萍吐了吐舌头道:“可这回,咱三人不是还在一起吗。”
徐云德挠头干笑道:“习惯了,一干活儿,我就这样,由不住的,嘿嘿……”
说笑之间,一伙儿已经远离的村镇,此时小雪零星的下着,天上乌云满布,无星无月,山间漆黑一片,若说刘萍、王长贵和徐云德三人可以夜视,用不着打灯前行,可张根和郭海竟然也丝毫不为黑暗所困扰,更令刘萍惊讶的是,就连葛家兄弟似乎也能在黑暗中视物了,看来这两年之间,他俩跟着徐云德没少学本事。
就这样,踏着厚厚的继续,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走了三个时辰,人不累但马不行了,徐云德提议道:“大家就地歇息一会儿吧,再有两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如今已经进山,咱就不必刻意等到晚上在动身赶路了,况且深山之中,夜里头多有野兽埋伏。”
众人闻言后,纷纷下马,就近将马匹栓到了树上,随之徐云德和张根两人拿出铁铲,在一颗粗壮的槐树下清理出一大块空地来,而后招呼起大伙儿过去休息。
在这靠树的空地中呆着,四周被徐云德堆起了一人多高的积雪,就像一个战壕一样,极为隐蔽,若不是站在不远处的那几匹马,就算有人打此处经过,不走到近前来,也绝难发现刘萍他们这伙儿人的存在。
喝了几口烧酒之后,徐云德说道:“姓黎的老头说当年我家先祖带着黎双,便是由这个方向进山的,正常情况下,若他们知道那千年老墓的墓址,想来便一定会选择最短的路线,所以说方向上我们应该没错。另外,他们那会儿没有这封山的大雪碍事,行进的速度也肯定比咱快的多,但即便如此,那白阽还是追了五日,方才追到山谷,也就是说按照正常速度赶路的话,要五天时间才能达到,由此可见,以眼下我们的速度,少说也得**天。”
郭海略微点了点头,随之接过话道:“我们身上带的干粮不多,节省着吃也顶多够三天的,也就是说三天之后,咱就必须在这山里头找食物了,至于淡水,这倒不必担心。”
张根随之说道:“这深山老林之中,多有野兽出没,吃的也绝计不成问题,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马吗。”
正说着话,突然间,拴在不远处的马匹处传来了一阵骚动!徐云德连忙一个机灵站起身,透过雪堆往那处望去,只见黑暗的丛林里,几十个两两成对的亮点,正缓缓的向马匹围拢而去,见此情形后,他低声骂道:“娘的,是狼群!”
其余人闻言,心中也是不由一紧,当年在昆嵛山中遇到狼群的事情顿时浮现在刘萍等人的脑中,葛五撇嘴道:“怎么到哪儿都会遇着狼这玩意儿!徐大哥,要上吗?”
不等徐云德开口,却听张根低声说道:“大伙儿不用焦急,交给我就行了!”说着,便见他将双手捧在嘴边,随之张口一声长呜,竟然与狼的嚎叫极为相似!
只见张根的这一声狼嚎过后,密林中的狼群顿时停住了脚步,并将目光都纷纷投向了他们的所在之处。要知道狼是一种地盘性很强的动物,在同一片林中绝对不会出现两群狼的情况,一旦两群狼碰头了,那么一场血腥的厮杀便在所难免,所以说密林中的狼群在一听到张根模仿的这声嚎叫之后,顿时便提高了警惕,同时也停下了脚步。
再看张根,学了一声狼嚎之后,嘴巴却并不停歇,只见他嘴唇就像马达一般,飞快的律动起来。随之,“嗷……吼……呜……嘎嘎……沙沙沙……”的一长窜声响齐齐发出,顿时之间,狮吼、虎啸、狼嚎以及百兽狂奔的蹄声响绝于耳,乃至连大地的震动以及风声都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就连明知这是假的徐云德一伙儿人,听了之后,都不由冷汗直流,就好像当真有成百上千的猛兽汹涌而来一样。
密林中的狼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仓促的狼嚎,随之数十只森林灰狼,一同掉头便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茫茫林海……
见狼群退去,张根这套传神的口技又表演了一会儿,确定了狼都已经跑远后,他才停歇下来。此时,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张根见状笑道:“家传的绝活,怎样,还像是那么回事吧!”
郭海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后第一句话便是:“张老哥,你这口技真神了,简直跟真的一样!”
葛六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张兄弟,你要是半夜里跑街上这般喊一通,那不得吓死一村子人呐……”
张根笑道:“那要是被人发现是我装的,不得被一村子人给活剥了!”
极少夸奖人的王长贵,此时也是开口道:“张兄弟的这门子绝活,当真是世上罕见呐,我早些年也曾听过会此门道的人表演,但今日得见张兄弟的功底,那人就要相形见拙了。”
徐云德拍着张根的肩膀道:“张老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一门子绝活,哈哈……我又想起了一个对付花蛇的法子,到时候兴许还要你亮几嗓子。”
张根点头道:“这个好说……”
靠着粗大的树干,刘辟一伙人休息了两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雪似乎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徐云德抬头看了看天色,随之起身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前头还有很长的路得赶呢,时间不等人,咱走吧。”
众人闻言,纷纷爬起了身,弹去身上的积雪,便一同翻过雪堆,上马继续往前赶去,走不多会儿,一条上了冻的小河横在了众人眼前。
郭海见状,急忙下马走到河边,抽出一把长柄尖刀,试了试河面冰的厚度,随之转身对大伙喊道:“这河很浅,都已经冻到底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答话,但目光却定格在了河道正中的一个凸起物之上,随之满怀迟疑的策马上前,来到河道边上之后也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随之走到那块凸起的地方,用脚拨开并不算厚的积雪之后,竟显露出一具尸体来!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好奇的围拢上去,只见那尸体虽然早已冻僵,但肤色显然没有完全冻成青紫色,这也就说明了这人死的时间绝技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在这等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天又下着这么大的雪,怎么会有死尸呢!
正值众人迟疑之际,王长贵却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只见他上前拨弄了两下尸体的脖颈,随之说道:“这人并不是刚死,更不是没有被冻成青紫,徐兄弟我问你,人死之后,在温度极低的地方,为何肤色会变成青紫色?”
徐云德想也不想的说道:“血上冻的眼色就是那样。”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这人体内的血被抽干了,就算天气再怎么冷,他又怎么会变色呢!”
328第二十二章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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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等人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大感心惊,刘萍迟疑道:“血被抽干了?难不成这小鬼子也是遇到了吸血僵尸?”
徐云德道:“我看不像,这种地方,少有老墓、古墓,另外山林多水汽,倘若真有人葬在这里的话,没多久尸首便会腐烂成一对白骨,所以说这等地界多半不会出僵尸。”
王长贵也是点了点头,并翻看了一下这具尸体脖颈间的两个像是被獠牙咬出来的上横,随之说道:“这应该就是他的致命伤了,另外你们看,两牙之间相隔的间距很小,不像是僵尸所谓,我想杀这个人的定然是其他的什么妖物。”
徐云德一听,顿时想起了黎老先生说的那只怪物来,不由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就是那个能撂倒棕熊的怪物干的?另外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这等天寒地冻的冷天,大雪封山,这个人又怎么会跑进如此深的林子里头呢?
蹲在一边的郭海,似乎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于是便上前拍净了尸体身上的积雪,可当他把这具尸体的下半身从雪中清理出来之后,众人却惊讶的发现,他的腿脚之上一片血肉模糊,竟然还有一只脚是光着的,连鞋子都没有,更甚至连腿上穿着的皮裤都被磨烂了。
见此情形后,王长贵不由皱起了眉头,随之猜测道:“或许这个人并非是他自己来到此处的,而是被杀害之后,让那凶手给拖进来的。”
徐云德闻言,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又翻看了一下尸体的其他部位,见再也没有另外疑点之后,方又说道:“如果老道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杀人的那只妖物,狩猎的范围极广,换句话说,我们一伙儿人很有可能在刚进林子里的时候,便已然是踏入了它的地盘,更或许现如今,那妖物便就躲在什么地方,暗中监视着咱们呢。”
刘萍点头说道:“总而言之,咱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万不可疏忽大意,叫那潜藏在暗中的妖物乘虚而入。”
众人纷纷点头,随之徐云德重新用雪将那尸体掩埋好,大伙便重新翻身上马,越过了这条冰封的河流,继续往前赶去,但似乎是因为那具尸体的缘故,所有人的脸上都收敛起了轻松之意,取而代之的则是小心与谨慎……
如此这般又走了许久,周围的景色依旧是没有过多的变化,整个儿山林还皆是被大雪包裹,看着这等银装素裹的山间景象,置身其中,就好像是到了童话里的世界。但刘萍等人却根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观景,因为他们知道,这银白色的美景之后,隐藏着的乃是无尽的凶险。
时至正午,小雪依旧,天还是阴沉的吓人,刘萍等人在一处洼地中停了下来,准备休息。这个低洼的地方说来也怪,大约有四五米宽、十几米长、两米多深,但坡度很缓,置身其中倒是挺像一个干枯的小池塘,另外在这个洼地的边上,则是一个三米来高的“小坡”,与其说是小坡,倒不如称其为一块凸起之处来的贴切些,因为它也就只有一间小木屋那般大小。
徐云德和张根照旧用铁铲清理积雪,可谁料当张根以铲Сhā进那凸起的地方之时,却是微微一惊。像他们这等经常打洞之人,对于铲子碰到的东西是十分敏感的,这一次张根碰到硬物的感觉,不像是石块,他满脸疑惑的继续开挖,直至将厚厚的积雪清理掉以后,方才吃惊的发现,这凸起的小包竟然是一架坠落在此的飞机!
其余人见状后,也纷纷好奇的围拢过来,见这破旧的飞机上画着鬼子国家的旗帜,徐云德猜测道:“或许这是前几年打仗的时候,迫降在此的战斗机,说不定里头还有鬼子的尸体呢。”
张根没有做声,只是继续把这架飞机从雪中挖了出来,不多会儿功夫,一架极为破旧的战斗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见机身上沾满了泥土,就连机窗也被泥巴给封死了,足以说明这架飞机已经有些年头了。见此情形后,张根没有停手,而是一铁铲把那满布着泥土的机窗给敲碎开来。
顿时,一个可容纳两三个人的机舱显现而出,只见里头正有两具腐尸,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了,但见他们的面部表情扭曲,嘴巴张的老大,同时四只张开,做挥舞状。由此不难看出,他们死前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玩意儿,另外这狭隘的机舱内,有着明显的挣扎痕迹,这更是引起了徐云德的好奇。
他爬进去仔细的翻看了这两具鬼子尸体,只见它们虽然早已经烂的不像样了,但在脖颈处,两个深深的洞状伤痕还是可以看的非常清楚,与他们先前在冰封的河道上见的那具尸体无异,这两个鬼子的死因,也多半是被吸干了血液!
徐云德随之又在机舱中稍微翻找了一下,见再没有什么值钱的线索,便从里头爬了出来,对大伙儿说道:“几年前鬼子就已经全部撤离了,若这架飞机是打仗年间迫降在这里的话,那么这两个鬼子也定然死了好几年,这山林间湿度很大,寻常的尸首用不着一年,便一定会烂的只剩骨头,但体内的血液被抽干的干尸,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长贵点头说道:“照此说来,那妖物早已存在,而这飞机里头的两个鬼子,多半也是死在了它的口下。另外这一点也足以说明,那妖物的狩猎范围着实是大的很呐,我们这一路下来,少说也得走了七八十里路,竟然还没有脱离出那妖物的……”
“各位,快看那边,树后面有东西!”正说着,站在飞机下头的葛五突然惊声叫道。
众人一听,急忙顺着葛五的指向看了过去,可那儿此刻空无一物,只有一颗两人合抱之粗的大枣树!
刘萍疑惑的开口问道:“葛五弟,你刚才看到啥了?”
此时的葛五,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身来,有些磕巴的答道:“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玩意儿,一身深灰色的毛皮,双腿直立的站着,足有一人多高,小头尖嘴,两只幽绿的眼睛,还有一条又长又细的尾巴……我看它那会儿,它就在树底下盯着咱们,但我一出声,它就跑到树后了……速度很快!”
“又长又细的尾巴?”徐云德一听,顿时迟疑的说道:“我听那黎老头说的山林里的怪物,也有这样的一条尾巴,没准儿就是葛五看到的这只!”
郭海盯着不远处的那颗大枣树,冷冷的说道:“徐老大,要不我摸过去看看?”
徐云德连连摇头道:“不要鲁莽,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对付起来估计不容易,既然它没有直接向我们发动攻击,可能是忌惮我们人多,但咱要是有人落单,就很难说了。”
郭海点了点头,没再说啥,但却是将腰中的那把长柄尖刀给摸了出来,脸上布满了谨慎之色。
徐云德想了想,继而接着说道:“有这么一只怪物跟着,咱始终有些坐卧难安,不把它给解决了,接下来的事情也难安心去办……”说到这里,便转而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王长贵撸了一把胡须,将目光定格在那枣树之处,随之说道:“我与你一同过去看个究竟,其他人在这儿等着,万不可轻举妄动。”
徐云德闻言,立马抽出了漆黑短刀,随之点头道:“行!”
其余人自然也没有异议,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纷纷抽出了武器,随之背靠背的聚成一团,凝神戒备起来。
与此同时,王长贵和徐云德并着肩、踏着雪,趋步走向枣树所在之处。那儿与飞机残骸离的并不远,不多会儿功夫,两人便走到了,绕过大树,却见后头空无一物,唯有厚厚的积雪存在,徐云德见状,继而又抬头看了看树顶,这个季节,树叶早已落没了,光秃秃的枝梢上压着白雪,但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物的踪影。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皱了皱眉头,随之走到树边上,在一排古怪的爪印前蹲下身,细细打量了一番之后,抬头说道:“徐兄弟你看,这像是什么玩意儿的爪印?”
徐云德细看许久,却是连连摇头,说道:“看不出来,我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爪印,有些……有些像老鼠的,但比老鼠要大十几倍……等等!老鼠……莫不是鼠妖吧?”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说道:“徐兄弟,你还记得那白阽的话吗,三百多年前,这山林中可是有着堪比野狗大小的巨鼠,虽被你家祖先杀了一些,但谁也没法断言到底还有没有存活至今的!”
徐云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若真是鼠妖的话,那钻地的功夫定然了得,周围除了这一排爪印之外,便再也没有一丝踪迹了,说不定它就是钻进雪下行进的。”
王长贵道:“这或许是唯一能解释它怎么凭空消失的理由了吧。”
回到刘萍等人所在处之后,徐云德简单的把他与王长贵的猜测说了一遍,众人闻言后,也都是大为吃惊,老鼠本来就是一种令人厌烦的动物,更是四害之一,如今它要成精,那定然更不会是省油的灯了!另外,徐云德他们猜测的这怪物会钻地的可能,也着实叫众人冒了冷汗,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这怪物一旦发起攻击,谁也难以确定它会从哪个方向钻出来!
329第二十二章第七节
329第二十二章第七节
329第二十二章第七节
将那个因飞机坠落而形成的洼坑之中的积雪尽数清理出去之后,大伙聚在里头喝了些烈酒,用以暖暖冰冷的身子,另外徐云德从马背上拿出了干粮和腊肉分给大伙吃。
葛六接过食物,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说道:“若那怪物真是鼠妖的话,早知道我就带只猫来了!五哥你还记得以前俺们闯荡的时候,在一瞎眼老头那儿听到的故事么?”
葛五回答道:“当然记得,不就是五鼠作乱被大黑猫打死的那个吗。”
刘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什么故事呀,讲来听听。”
葛五点了点头,随之便给大伙讲起了一个跟老鼠有关的故事来。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朝廷有一个很残忍的规定,人活过六十便要活埋!若有人家中虚报老人年岁,一经查明后,全家皆要受刑,所以一整个国之内,竟没了六十往上的老人。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朝廷大官,此人名叫赵天雄,是个孝子,他父亲这年恰好满六十岁,按照规定,是要被活埋的,可他不忍心这么干,于是便随便找了具尸体,顶替了自己的父亲,随后又在自己家中挖了一个地窖,把自己的老父亲藏在地窖之中,每日供给饭菜,因为隐藏的极好,所以一直也没被发现。
这天,邻国的使节前来交涉领土之事,只因他们国家强大,所以使节态度也是极为的强横。他们带来了五只巨大的老鼠,一只比一只凶狠,并在朝上扬言,这是他们国家最凶的野兽,就连狮子也未必能厮杀得过!并与皇帝打赌斗兽,若是他们的国家找不出更凶猛的野兽,那么就要割一块地作为输的筹码,共赌五场,也就是五只巨鼠一只一场。
第一天,皇帝派人牵来了猎狗,但却被那巨鼠三两下就撕成了碎片,这样以来,第一场赌局,是赵天雄的国家输了。无奈之下,皇帝割了一块地给那使节的国家。并与之约定,第二天开始另一场斗兽赌局。
次日,赵天雄这边找来的是花斑豹,但结果与前一天一样,使节推出来的巨鼠依旧是三两下便将其咬死!于是,第二块地也输掉了。
至此,皇帝大为震怒,并下发了一道旨令,说谁要能找到在两国之间的斗兽比赛中打败巨鼠的野兽,那么不但赏金万两,还要加官进爵,此外还能满足他任意一个要求!
可旨令颁布虽颁布下去了,但那等连花斑豹都能撕碎的巨鼠,一时半会儿的又能找出什么更加凶猛的野兽呢!
从皇宫回去之后,赵天雄在给父亲送饭的时候,老人见他满脸愁容,便关心的询问起来,赵天雄把巨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
老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区区巨鼠而已,何足畏惧?”
赵天雄一听,顿时满脸不解的说道:“爹,要知道那巨鼠可不是一般的老鼠,今日在朝中,就连花斑豹都被它三两下给咬死了……”
可他父亲却是连连摆手道:“巨鼠虽凶狠,但却依旧怕天敌,我问你,老鼠的天敌是什么?”
“猫呀?”赵天雄想也没想的说道:“可是那巨鼠可比猫要大多了!再者说,猫就连狗都打不过,更别提豹子了,又怎么可能是那巨鼠的对手?”
赵老太爷却依旧是满脸笑意的说道:“这你便有所不知的,正所谓老鼠哪有不怕猫的,但此番是异变的巨鼠,寻常的猫自然敌不过它,但只需有那极具灵性的黑猫,且要九岁往上,再超过九斤九两或者恰好这般重的,便足以对付那巨鼠了!”
赵天雄一听,顿时想起他父亲养的那只大黑猫来,这些条件尽数符合,当下便说道:“爹,您的意思是我们家的大黑就能对付那巨鼠咯?”
赵老太爷点头道:“我这大黑,如今已十岁零七个月,重达十斤七两,明儿你只需将它抱去,管它再怎般凶狠的巨鼠,也要败北!”
听了父亲的话后,赵天雄也是将信将疑,但眼下的情形,也唯有一试了!于是乎,在第二天上朝之际,他便将家中的那只大黑猫装在了一个笼子里,并用黑布裹住,带进了宫。
此时皇帝满脸的愁容,因为一整天过去了,也没人牵出一只比花豹还凶狠的野兽来,看这情形,今日多半又得输一块地了……
待诸位大臣以及邻国的使节尽数到齐之后,斗兽赌局不得不如常举行!赵天雄见许久没人牵出应战的野兽,于是便把心一横,暗想道:“且不论输赢,豁出去吧!”而后便抱着装有大黑猫的铁笼走出行列,对皇帝说道:“今日的斗兽,就让我试一试吧!”
那皇帝见这么长时间无人牵兽出战,已然是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却没想正要放弃之时,赵天雄竟然自告奋勇的出来,于是便点头说道:“好吧,此番你带了什么凶狠的野兽,牵出来看看吧!”
赵天雄答道:“我带了的不是什么野兽,就是我怀里这铁笼中装的……”说罢,便一掀黑布,把那大黑猫给亮了出来,满朝文武,以及邻国使节一见,皆是神色一惊,随之便轰然大笑,就连皇帝都觉丢人,略有些微怒的说道:“那巨鼠就连豹子都能轻而易举的咬死,你这肥猫能顶个什么用呢!”
赵天雄回话道:“反正也没有其他野兽出战,不妨叫它试试!”
皇帝闻言,也颇为无奈,但见赵天雄满脸坚毅的神色,最终却也答应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让这肥猫去送死吧……”
随之,众人来到了斗兽的场地,邻国使节也满脸嘲讽的将巨鼠推了出来,因为此回赵天雄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大型的野兽,所以也用不着两笼对接开闸,只需把大黑猫放进巨鼠的铁笼之内便可。
当赵天雄看到那满口獠牙的巨大老鼠之后,也是丝毫提不起半点自信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大黑猫,却见它竟然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巨鼠,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惧,却似乎还有些兴奋……
正迟疑着,那黑猫“喵……”的一声尖叫,只见铁笼中的巨鼠竟然似乎极为恐惧的缩在笼子一角,状若极为害怕,之前的凶残之相连半点也没有了!另外更令人惊奇的是,那巨鼠的硕大身躯,也似乎小了一圈!不错,显然是小了一圈。
见此情形后,赵天雄顿时想起了父亲的话来,哪有老鼠不怕猫的,这巨鼠再怎么厉害,但毕竟也还是只老鼠,想及此处,他心里也提起了信心,将大黑猫从笼中抱了出来,并往关着巨鼠的铁笼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只见怀里的黑猫越发暴躁,“喵……喵……”的狂喊着,并不断的扭曲着身体,试图从赵天雄的手中挣脱,欲要扑上巨鼠所在之处。而另一方面,那铁笼中的巨鼠,此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来到铁笼前,赵天雄刚一松手,只见那大黑猫便“嗖”的一声冲了出去,钻进铁笼后,冲着那巨鼠又是龇牙又是咧嘴,且不停的叫唤着。此时它身上那黑的发亮的长毛根根倒竖,摸样颇有些“猫王”的风范。
再看那巨鼠,颤抖中,身子也像是撒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圈一圈的变小,不一会儿竟变成了只比寻常家鼠大一点的摸样来,若说寻常的家鼠见着猫之后,倒还知道逃命,但此回这变小了的巨鼠,非但不知道跑,相反却是软在了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那大黑猫“喵!”的一声尖叫,随之扑身上前,一爪子将那“巨鼠”拍出老远,却也不把它咬死,就这么像是玩玩具一样的在笼子里玩耍了起来。
见此情形之后,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球,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谁会想到,连花豹都能咬死的巨鼠,竟然就这么被一只大黑猫给解决了!并且为何这巨鼠在碰到黑猫之后,身子会变小呢?谁也说不清……
邻国使节见状后,心里不服,本想再推另外一只巨鼠前来,但因事先已经定下了赌约,一天只比一场,如果反悔的话,那可是在给自己的国家脸上抹黑,于是便只得隐忍下来,匆匆的对皇帝道了别,离开了斗兽场。
此后几天,那五只巨鼠皆以相同的方式被大黑猫活活玩死,但因赌约只有五场,因此另外两场只是娱乐,所以说前两日张天雄国家输的地收了回来不说,另外还从邻国那里赢得了一座城池!送走了灰头土脸的使节之后,皇帝龙颜大悦,当下就赏了赵天雄黄金万两,并升了他的官,此外还把他招到面前问道:“你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都可以满足你!”
赵天雄一听,暗自一咬牙!随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其实……这黑猫能降服巨鼠的事情并非臣想出来的,而是……而是臣的老父亲,他老人家还说,要降服巨鼠,必须是黑猫,还必须重过九斤九两的九岁往上的老猫才行!”
皇帝一听,当下就质疑道:“你父亲不是死了吗?难道是托梦给你?”
赵天雄摇了摇头,随之便他关于他父亲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最后还说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废除这个残忍的规定。
皇帝当下被他的孝心打动,废去了老人六十要活埋的规定之外,还追加了一条,那便是只要家中有过六十岁者,每月朝廷定量发放米面……
听完了葛五讲述的这个猫与老鼠的故事之后,众人皆是意犹未尽,徐云德开口道:“哥五弟,这故事你是从哪听来的?挺不错……”
葛五答道:“好多年前在济南听一个瞎老头讲得,那老头可会讲故事了,那会儿俺们两个每天最享受的时候,就是听他讲这些猫啊狗啊的事情。”
刘萍在听完这故事之后,却是陷入了沉思,她心中暗想道:“巨鼠再狠再凶,但还是怕猫,但除了猫之外,还有蛇、猫头鹰、狐狸也都是老鼠的天敌,不知把那大黑猫换成这些会不会起到相同的效果,如果能的话,那么……同样也是老鼠天敌的黄鼠狼呢?”
330第二十二章第八节
33第二十二章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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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的怪物当真是鼠妖的话,那么按照“怕天敌”的说法,它多半也该忌惮自己体内的大仙才对,若说故事里那降服巨鼠的黑猫,已经超过了九斤九两,并也过了十岁,算极具灵性的猫了,那么自己体内的大仙的仙灵之气就更加足以震慑鼠妖。
另外,那怪物甚至连诺大的飞机都不怕,可这一路下来,却只是尾随着,并没有靠近,更加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如此说来,自己的猜测便极有可能成立!想到这里,刘萍心下稍稍释然,随之说道:“徐大哥,在我们上路之前,你不是说过要用这山林里的怪物对付花蛇一伙儿吗?说不定这个法子当真能够奏效呢。”
徐云德一听,顿时大感好奇,疑惑的说道:“妹子,难不成你想到了什么法子,能叫那怪物乖乖的听咱吩咐?”
刘萍摇头道:“你们且听我说,咱从进山之刻起,这怪物多半便已经盯上我们了,但一路下来,它却并没有靠近咱,也没有像对这几具尸体一样发动攻击,这很有可能便是因为我们一群人之中,哪一个的身上有足以震慑住那妖物的东西存在,如此一来,等花蛇他们也进了山后,他们身上可未必能有什么玩意儿足以吓退妖物,到那时候,这妖物会对他们做些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众人一听,皆是欣喜的点头,王长贵说道:“丫头说的不错,那妖物极为凶残,只要有人踏足到它的狩猎范围,那么便皆难逃被残杀的厄运,可我们进来这么长时间,那妖物却迟迟没有对咱动手,我想这其中定然有些蹊跷,或许正如丫头所说那样,我们这群人的身上,有着足以震慑那妖物的东西存在,使得它不敢贸然靠近。”
听了王长贵的这话之后,徐云德微微点了点头,随之心里暗自想到:“足以震慑那妖物的东西?咱这群人中,除了妹子体内的那个万年仙灵之外,还会有什么?可老道和妹子两人都把话说得这么隐晦,或许是因为他们心中还有其他的一些猜测吧。”
如是想着,徐云德没再出声,只是默默的吃着手中的食物,因为那妖物的出现,大伙无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虽然刘萍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但万事没有绝对,倘若那妖物并非是因为忌惮,而是在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的话,那么一旦有所松懈,便很有可能丢了性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三具尸体的死状大伙皆是看在眼中,估计谁也不想落得个那种下场吧。
许久无话,在这洼坑中吃了食物,也歇息够了,刘萍等人纷纷走了出来。至此,那妖物也始终没有再露面,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就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妖物一样,整的郭海不由自主的问向葛五道:“葛五哥,是不是你看花眼了,错吧树影当成了怪物?”
葛五顿时摇头,并肯定的说道:“我保证没有看错,那怪物当时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只是我一喊,它就跑了而已,哪有什么树影会动呢……”
随之,众人便没再多做停滞,上了马背继续往山林的更深处赶去,只不过这回,在每个人的心里,似乎都有了些许顾虑,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但转眼一看,却又什么东西也没有,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连徐云德也时不时的低声骂道:“娘的,那只该死的怪物,搞的老子心神难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随着黑夜的来临,众人心中那不好的感觉也越来越浓烈!进山已经一整天了,但这片原始山林似乎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眼见天色已晚,身下的马儿走得也有些迟缓了,想来在这等极寒的雪地里行进,它们的体能也下降的极快吧。徐云德开口道:“各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马要不撑了。”
众人点头,随之便又像先前那样,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底下,清理出一片空地来,并用雪在周围堆起一群高坡,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避风寒,并且也不容易叫其他的东西发现。
徐云德从马背上拿出食物、水囊,分发给大伙儿,神经紧绷了一整下午的众人,多多少少也都有了些倦意,接过食物之后,便毫不客气的大口吃了起来。
然而,正当刘萍一伙儿吃喝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儿的嘶鸣,这一声马嘶离得挺远,绝不是他们的马匹发出来的动静!顿时之间,所有人皆是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相互对望之下,便纷纷站起身,透过雪堆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几盏风灯正晃晃悠悠的往这处逼近,目力好的刘萍最先看清,那是一个足有三十人上下的马队,这群人中,并非是每个人都打着风灯,而是在马队的前首打着两盏,随之每隔五六个人再点上一盏,算下来三十人的马队,共然就只有六七盏灯便足够了所有人的照明之用。
徐云德冷冷的盯着这马队中走在最前头的那中年男子,赫然正是花蛇无疑,在他身后,则分别是火炮与另外两个也曾在火车上出现过的男子。但在这群人中,却并没见到许小六的踪影,这倒令徐云德稍稍有些疑惑。
但他并没多想,因为随着距离的拉近,这群人俨然是已经看到了拴在树上的马匹了,只见那花蛇神色先是一滞,随之却是抽了抽嘴角,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而后便摆了摆手,似乎是示意身后的人停下来。
徐云德低声道:“这群小伙儿还挺能吃苦耐劳,我们比他们先进山,走的也不算慢,可这一天刚过的时间,就被他们给追上了,看来他们途中定然没有休息吧!”
郭海点头道:“他们要想从镇上打听出我们从哪个方位进山的,这并不难,难就难在进山之后能不跟丢!今日雪虽不大,但想来也用不着多久,便足以把我们的马蹄印给封盖住了,若他们中途停下来休息的话,这唯一的追踪线索便极有可能断掉,所以想来也定然是一路急追慢赶吧,不过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可想而知,现在他们这群人定然都很乏力……”
郭海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徐云德自是清楚的很,他郭壕就擅长暗杀和追踪,在他看来,人疲劳的时候是最容易防松警惕的,这也是他这种暗杀强者出手的绝佳时机。
徐云德对蠢蠢欲动的郭海摇头说道:“他们既然看到了我们的马,定然也已经知道了我们就在近处了,所以绝不会放松警惕的,现在出手不是时候。另外,我料定花蛇在到达古墓之前,也居然不会对咱们动手,因为他还指望我们给他带路呢!要到达古墓,还要很久,这期间咱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郭海闻言,点了点头道:“那行,总之我这边随之准备着,只要徐老大你一句话,我就立马摸过去,多不敢说,露头一次,悄无声息的解决三两个不是问题!”
徐云德心知郭海这人义气极重,他也了解自己与花蛇之间的恩怨,在郭海眼中,兄弟的敌人便绝不能活,尤其是在“干活”的时候碰见,这其实也是徐云德为何一直都很看重这年轻小伙儿的主要原因。
拍了拍郭海的肩膀,徐云德说道:“你的身手大哥了解,这三十几人之中,有一半留给你,但什么时候动手,还得听我的,另外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郭海疑惑的问道:“啥事?徐老大你只管吩咐。”
徐云德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答应我,不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若咱这些人中不论是谁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徐云德这一辈子定然都不会好过!”
听了徐云德这话之后,不光是郭海,其余人也皆是点了点头。
另一方面,花蛇一伙儿人也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搭起了帐篷,并燃起了篝火。看他们那悠闲的摸样,似乎刘萍这群人的寻在,丝毫也不当一回事!见此情形后,徐云德不由疑惑了起来,说道:“几年不见,花蛇这家伙胆子怎么这般大了,明知道我们就在附近,却丝毫不做防守之态,他这是来旅游的?”
王长贵说道:“他既然敢如此托大,就证明有足够的本钱,徐兄弟,你莫要小看了他,在战场上重视自己的敌人,才是对自己负责。”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老道,花蛇与我之间,是私人恩怨,我不想把你与妹子也牵扯进来,另外这等杀人的勾当在我们这一行看来,是极为寻常之事,而你们……”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王长贵连连摆手的将其打断道:“徐兄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王长贵做事,向来只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至于其他的话你大可不必多说。”
刘萍也是点头说道:“徐大哥,我们三个同生入死这么多次,早已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吧,你的事便也是妹子的事情,那花蛇要对你不利,首先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才行!”
听了王长贵和刘萍两人的话后,徐云德一时语塞,心里头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个啥滋味,他没再多言,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但从其眼神之中不难看出,此时的他感动非常。
然而正值此时,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自花蛇一伙儿人的方位传了出来,众人一听,顿时起身看去,只见此刻那花蛇一伙儿三十几人,正不知何故,乱成一团!
331第二十二章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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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中,所有人皆是亮出了兵器,似是如临大敌,但在刘萍看来,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作乱的玩意儿存在!另外,人堆之中有一人此时正躺在地上惨叫连连,想来方才的那声叫喊也是出于他口吧。
待刘萍等人看清了这人的摸样之后,皆是大惊失色,因为他有一条胳膊不知了去向,此时正一手捂着断臂的伤口,一边苦苦的哀嚎。
花蛇与火炮以及另外三五个人聚在那伤者身前,不知在交谈着什么,但看他们脸色,便不难猜出,他们此时定然是非常紧张!脸上写满了惊异并带有极大的不解与困惑。其余的二十多人,则在外围聚成了一圈,皆是手持刀枪,个个神色紧张的注视着身前的一切……
看到这里,徐云德由不住笑道:“妹子,是不是你的话应言了,那怪物当真帮咱对付起花蛇一伙儿,能把人胳膊切断,并全身而退的或许也就只有那怪物了吧,估计小郭也做不到。”
刘萍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那人的胳膊整条的被卸了下来,似乎不像是人类所为!”言下之意,便是极有可能是妖物干的。
说着,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花蛇等人的所在之处,只见此时,花蛇从怀中掏出来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随之蹲下身,一手捂着受伤者的嘴,随之一刀抹在了他的颈间,那人双脚乱蹬几下,便断了气……
刘萍见状,大为震惊,开口说道:“这家伙怎么如此残忍!还是人吗,怎么连同伙都忍心杀?”
而张根和郭海似乎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徐云德低声说道:“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断了一条胳膊也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与其叫他浪费几天粮食,拖几天后腿,倒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花蛇做得也只不过是大多数人会选择的手段而已。”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刘萍忍不住问道:“那若是咱们之中也有人受了重伤,你会不会也像他这么做?”
徐云德笑着摇头,随之答道:“我会选择放弃回头,也绝不会亲手了结同伙!”
张根接过话头说道:“这也正是徐老大为何会有那么多死心塌地的伙计,最为主要的原因了吧。干咱这一行,虽说每个人都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但话说回来,若真是遇到了,又有谁愿意死呢!”
郭海点头道:“大多数盗墓团队的牵头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遇到这种情况后,会像花蛇这般做的绝不在少数,但我相信徐老大绝不会如此,一来身为尸王,手头不缺墓址,就算放弃一两次也无关紧要。二来,只有那种没有本事,怕被拖累,且输不起的人才会放弃同伴吧,徐老大自然不是那种人了!”
正说着,突然听闻花蛇操着嗓门喊道:“徐云德!老子知道你就在附近!枉你还是尸王呢,怎么尽耍这等卑鄙的手段M算你输不起,就算你怕尸王之名被我重新夺回,也犯不着来暗杀我的手下吧,你若真有本事、真有种的话,咱在墓里头见真章,你敢吗!”
徐云德闻言,哑然大笑,随之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家伙脑子当真不够用,他想以此激我露面?门儿都没有!另外,他若连这事不是我们干的都看不出来,活该他手下被怪物弄死。”
那花蛇扯着嗓子连损带阴,骂了好久,徐云德也没有要回话的意思,依旧是乐呵呵的蹲在雪堆下头,宛若是把这些骂自己的脏话当成了歌声来听,丝毫不去理会花蛇。
张根道:“花蛇还是老样子,在咱盗墓界,若按嘴上的功夫排名的话,估计他稳坐第一。”
郭海笑道:“若他花蛇骂人的功夫称得上第一的话,那徐老大挨骂的本事也应该是第一了,说实在的,咱这一行之中,骂徐老大的人不计其数……”
刘萍一听郭海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小郭兄弟,为何你们这一行中,会有那么多人骂徐大哥呢?”
郭海答道:“说起来这也怪他自己,谁叫他常会从旁人手中抢活儿干呢,并且逢抢必是大活儿,时间长了,许多高手寻出的墓址,风声刚一走漏,他们自己还未来得及下,便叫徐老大带人捷足先登了,你说骂他的人能少吗?”
刘萍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倒也像是他的风格。”
“妹子!咱不带这么损人的……”徐云德满脸委屈的说道。众人皆是哈哈一笑。
此时,那花蛇似乎也是骂够了,止住声后便带着火炮等人围坐在篝火旁边商量起事情来,其余手下则还是兵刃不离手的团团围坐在周围,看样子那神出鬼没的怪物给他们造成的压力着实不小。
许久之后,怪物再也没了动静,刘萍等人也休息够了,但此时徐云德却并没有急着赶路的意思,他说道:“现在花蛇这群人正死盯着咱,若叫他们看见我们现身,说不定会对咱放几下黑枪,怪物弄死了他手下一人,以花蛇的个性,定然会一心也想弄死我们其中一个作为回敬!所以说我们必须不知不觉的离开。”
刘萍疑惑的说道:“可是我们离他们这么近,一旦露头,定然会被发现,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离开呢?”
徐云德说道:“这群人中,没几个能夜视的,这是咱们的优势,不过此时花蛇定然早已安排了暗哨在周围,等到了深夜,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警惕性也会随之大大降低,到时候咱只需悄悄的抹掉暗哨,再借着夜色的遮掩,要想避开他们的视线,悄然离开也并不困难!”
郭海一听这话,顿时眼冒精光的说道:“徐老道,咱啥事动身,暗哨交给我解决!”
徐云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急,在等个把时辰,那会儿夜最难熬,人最容易犯困,只是我怕花蛇安Сhā在周围的暗哨不止一个,到时候还得张老弟帮忙。”
张根疑惑道:“我?正面交锋没问题,暗杀我不在行呀!”
徐云德摇头道:“我不是叫你去暗杀,到时候你只需远远的跟在小郭身后,看准好时机,他只要一动手,你就随便学声什么野兽吼叫便可!”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有些疑惑起来,但郭海却是竖起了大拇指,满脸钦佩的冲徐云德说道:“徐老大,你这点子当真是神了!要知道,就算我用手堵着其中一个暗哨的嘴,并以最快的速度抹了他脖子,但还是难免他喉咙里会发出声音,而张大哥只需在同时学一声兽吼,便可以将这细微的声音给遮掩住,如此一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察觉得到暗哨已经死了。”
大伙儿听了郭海的解释之后,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当真妙极,看来徐云德能够成为尸王,单单是身手好,御尸的术法高明还全然不够,脑子好使、诡计多端也是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吧。
焦灼的等待了一个时辰,正闭目养神的徐云德突然睁开了眼睛,随之便冲着郭海和张根微微一点头!郭海见状,顿时满脸兴奋的抽出了匕首,随后一头扎进了雪堆之中。张根原本就是个打洞高手,紧紧吊在郭海后面也是手到擒来!
见这两人雪遁而去,刘萍心头难免有些紧张,他虽与这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对于他们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另外她又不知这二人的身手到底如何,虽说徐云德对他们评价很高,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说一时之间也是暗自替其捏了一把汗。
徐云德似乎看出了刘萍的担心,冲咧嘴一笑,随之做了一个不妨事的手势!刘萍见状,微微点了点头!
不多会儿功夫,突然一声夜枭的突兀尖啸从空气中传了过来,刘萍闻声后,随即透过徐云德专门在雪堆上挖的一个狭小缝隙看向花蛇的营地,只见那一伙儿人并没有什么动静,因为这片林中,夜里常有捕食的夜枭叫喊,他们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片刻过后,随着几道微小的动静传来,张根和郭海一前一后的钻了出来,一现身,郭恒笑着冲众人亮了亮还沾着血的匕首,并伸了一根手指出来,似乎是说只有一个暗哨。
徐云德笑着点头,随之便冲大伙儿做了一个动身的手势,众人见状,急忙躬身从雪坑内爬了出去,借着夜色以及繁多的树木遮掩,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拴马的地方!
可是徐云德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点,那就即便他们几个能做到不发出一丝声响,可这几匹马却不能,所以当他们刚一解开马儿的缰绳,并拉着欲要离去之际,其中两匹“呼……呼……”的打起响鼻来,徐云德见状,当下便在心里暗道:“完了!”
可不料王长贵却对众人摇了摇头,示意大伙儿尽管走,不必担心,徐云德和刘萍见状顿时想起一物,急忙转脸在四下打量一圈,果不其然,就近的一棵树底下,一只怪模怪样的恶鬼,此刻正张着大嘴,似乎是在吞噬着什么东西!对于这只恶鬼,他俩皆不陌生,正是那以嘈杂之声为食的食声鬼!
看到食声鬼的身影之后,徐云德当下便放了心,招呼起正不知所措的郭海、张根二人,以及葛家兄弟,随之便与刘萍一起,带头上马,放心大胆的往前赶去。
这四人一见,虽有诸多疑惑,但却也不敢迟疑,当下便学着他们俩的摸样,上了马,一夹马腹,紧随徐云德与刘萍二人之后。
一行六人走了许久,直到远远离开了花蛇的营地方才停了下来。张根当下便疑惑道:“徐老大,王大仙呢?他一人断后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回去看看,接应一下?”
可尚未等他话音落下,便见一个清瘦的身影,骑着马儿不紧不慢的从密林中走了过来,正是断后的王长贵!但出乎张根以及郭海两人意料的是,王长贵骑着马赶路,却连一丁点儿的马蹄之声都没有,整个就像一只暗夜里的幽灵,令人心觉诡异!
片刻之后,王长贵走至近处,当他们俩瞥见了紧跟着王长贵马ρi股后紧跟着的怪玩意儿之时,皆是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惊惧、诡异的神色顿时流露出来,随之齐齐颤声问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332第二十二章第十节
332第二十二章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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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看了看王长贵马ρi股后头的食声鬼,随后见怪不怪的开口说道:“那是老道召出来的恶鬼,能吞食声音,方才的马嘶声之所以没有惊动花蛇一伙儿,原因就是这恶鬼将声音给吞去了。”
听了这话,郭海和张根两人皆是大为震惊,世上竟然当真有恶鬼存在,并且这恶鬼还为人所驱使,一时之间,这两人看向王长贵的眼神,都像是见到了神灵一般,就差没上去磕头跪拜了。
王长贵面无表情的将食声鬼召回傀符,随之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那伙人并没有察觉到郭兄弟摸掉了他们的暗哨,另外此时夜色正浓,即便是他们得知了暗哨被除掉了,但因先后死了两人,我想他们也绝计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追过来。”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说道:“不错,花蛇这人我很了解,他的谨慎可是咱同行中出了名的!只不过这人另外还有个毛病,那就是有仇必报,这次我们与他算是首次交锋,他就已然折了两名手下,估计接下来定然会更为加倍防范了吧……不过想起来那只怪物倒也奇怪,怎么就出现了一下便消失了呢?”
其实对于那只神出鬼没的怪物,刘萍等人还是颇有些好感的,至少它没有向他们这伙儿人发动攻击,另外怪物去对付花蛇一伙儿,也算得上是在变相的在帮自己了。
随后,众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又继续策马前行,如今他们虽然脱离了花蛇的视野范围,但相隔也并不算太远,与其多拉开一些距离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事儿大伙心里也都明白,虽然郭海还想着多杀几人,但他更加清楚,万事以大局为重的必要性。所以,大伙都没再多言,乘着夜色,闷头往前赶去。
但殊不知,半空之中,一道灰色的身影,正不缓不慢的跟在他们头顶,宛如夜幕中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许久之后,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纷飞的雪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久违的太阳从遥远的东方天际缓缓升起,将温热的光辉洒向大地。见天气转晴,刘萍等人的心境也都随之开朗了许多,徐云德说道:“下了这么久的雪,终于停了!这年头,怎么连天气都这般反常!”
听了这话后,王长贵和刘萍两人皆是想起了那图腾之事,说句实在的,自打月黎图腾守世的期限截止以后,各种自然灾害着实比往年来的频繁多了,单是长江流域的水灾便淹死不计其数的百姓,另外华北、华东、东北地区的雪灾,冻死了大片的农作物、家畜不说,就连街头巷尾,也是随时可见被冻死在路上的穷苦之人。
略微叹了口气后,王长贵说道:“看来虹渊一事,还需尽快解决呀……”
听了他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刘萍也是暗自点头道:“是呀,照这般下去,就算是不打仗,恐怕死的人也只多不少,若在加上战争的话,那么尘世将会变成一幅什么样的光景,真是很难想象得到。”
再说花蛇一伙儿,此时早已发现了暗哨被杀,并且徐云德他们拴在林间的马匹也不知了去向。看着被人抬到自己面前的暗哨尸首,花蛇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冷声说道:“好你个徐云德,下手还是那般阴狠,我这边还没主动找你麻烦,你倒是先动起了手来!”
说话间,一道灰影自天而降,直直的落在了花蛇身旁的一个黑衣老人肩上,竟然是一直苍鹰,也正是先前跟在刘萍她们头顶的那只“幽灵”!这苍鹰双爪如钩,眼神凌厉,又弯有尖的嘴如同金属打造的一般,泛着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花蛇见状后,神色颇为恭敬的对那黑衣老者说道:“慕老,您也看见了吧,咱盗墓界的大红人,心肠如此毒辣,他竟然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
那黑袍老者冷哼了一声,随之说道:“徐云德那小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吧,就算知道,他也不知我此番就在你的队伍之中,既然不知,又何谈放不放在眼里之说?”
花蛇被这老者说的神色一滞,语塞道:“慕老……您看那徐云德杀人不眨眼,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要了我两名同伴的命,您若是迟迟不肯出手的话,想来不用到那墓|茓底下,我们这伙儿估计都要横尸在这荒林之中了!另外,昨天晚上您走了大半夜,我们大伙儿都很担心您老人家的安慰,不知您是去了何处?”
黑袍老者看也没看花蛇一眼,随口说道:“昨晚,斩断那家伙手臂的,并非人类所为,虽然我一时还不能断定是不是徐云德一伙儿的,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但它定然是这山林中的玩意儿,要不然的话,以我的追踪之术,又怎么可能把它跟丢!”
“怪物?”花蛇等人一听,顿时大惊起来,火炮忍不住问道:“慕老,您说的怪物是指……”
慕老说道:“山林间的野兽,初具道业的可称之为凶兽,比起寻常的猛兽而言,要凶残得多,但单单只是凶兽的话,却也成不了气候,更没有本事从我手中逃脱,依我看来,昨晚作怪之物,乃是一个道业不浅的妖物,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野兽成了精。”
花蛇惊奇道:“这天底下当真有妖怪存在?”
慕老哼声说道:“连尸体都能成精,化作那吸血的僵尸了,本就有着生命、且在五行之内的野兽,修炼成精又有什么稀奇。说起来,我这苍鹰,自小便以药物培养,如今也能算上只凶兽了吧!”
花蛇一听,顿时将惊奇的目光投向了慕老肩膀上的苍鹰,只见它此刻也正瞪着如利姐的双眼,看着自己,似乎充斥着挑衅之意。花蛇见状,暗自咽了口唾沫,随之转了话题道:“慕老,也不知徐云德他们走了多远,途中有没有变道,咱们还是快些上路吧,别回头跟丢了……”
谁料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慕老打断道:“无妨,只要他们不是遁地而行,就绝不可能逃过我的视线!我慕丘痕的追踪之术,莫说是一群骑马的人了,就算是只老鼠钻进了山林,也绝逃不脱。”
有了这慕丘痕的保证,花蛇也放下了心来,他心知这姓慕的老头来历不简单,此番能请到他出山帮忙,自己家中的那两个老头子可是费尽了唇舌。
其实,花蛇并不姓花,而是姓祁,是山东烟台人事,他们祁家与徐云德家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祖上都是盗墓出身,但几百年间,一直被徐家压着,暗中已是有人称他们祁家为:“百年老二”,意思便是它们祁家在盗墓界只能排第二。可谁知几十年前,算起来还是花蛇他爷爷那辈儿,不知走得什么狗屎运,无意中得到了一本手记,这手记多半是古时候的哪个造墓之人的遗物,里头记载了许多古墓的地址,并详细的介绍了里头的机关布置,所以短短几年间,这祁家便如日中天,连连做了几次大活儿。恰巧徐云德的爷爷性格古怪,不好名利,对尸王看得也是极轻,每日只潜心钻研尸术,所以才被祁家钻了空子,夺走了尸王的名号。
另外,徐云德父亲徐大梁,时运不济,年纪轻轻便被友人害死,所以致使徐家尸王之名,几十年间一只没能夺回,直到前些年,徐云德这个盗墓界的精英怪才出现,才使得尸王称号重归徐家。
再说刘萍一伙,在山林中行进许久,突然之间,几间不起眼的屋子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众人见状,无不惊诧万分!郭海说道:“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村落出现?”
此时不光是郭海,就连王长贵和徐云德都感到十分的诧异,之前白阽也根本没有提及到什么村落,更或许是这个村子中的人,极有可能是白阽离去之后的数百年岁月中,不知何时搬来此间的。
那仅有三四十间屋子的村落,坐落的极为紧凑,粘土、木材搭建而成的几排小屋屋顶,此时大多都在冒着炊烟,这说明村中定然还有人生活着!想到了林中的嗜血怪物来,大伙对于这村中之人的生村指导,也不由泛起了疑惑。
王长贵皱了皱眉,随之从怀中套出来几枚铜钱,抛向空中后,逐一接下,展开掌心一看,却是面露迟疑。
徐云德见状,好奇的问道:“老道,这卦象显示的是凶是吉?”
王长贵开口答道:“万般艰险终有端,茫茫苦海总有边,险中缘分无意现,海中孤岛也算岸!是个吉卦。”
前头的那句禅语,众人皆是不大理解,但一听是个吉挂之后,便都松懈了下来,此时郭海和张根俨然已经是把王长贵的话当做了真言,他不论说些什么,定然都会深信不疑。那怕就是说他俩性别变了,估计也会毫不迟疑的低头看看裤裆……
徐云德说道:“既然是吉卦,那咱就去这村中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群能人,有本事在这等险恶的山林之中定居!”
众人纷纷点头,恰好他们也多时没有吃上热乎的东西了,如今遇到了个村落,且不管是什么人在里头居住,单是看到那屋顶的炊烟,便令人不由想起来白花花的米饭,葛五一听徐云德说要进村,当下便欣喜道:“咱来的还挺是时候,现在正值晌午饭的点儿,这村子里家家都在造饭,若是遇着热心肠的主儿,咱兴许能坐倒便开饭呢……”
333第二十二章第十一节
333第二十二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333第二十二章第十一节
ps:另一重要角色闪亮登场了。
众人驱马来到村前,在小村落外围了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徐云德跳下马背,随之走上前去敲了敲那看上去极为厚重的原木大门,不多会儿功夫,里头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响,随之“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只见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汗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大汗见了徐云德一伙,脸上顿时流露出疑惑与戒备之意,操着极为古怪的语调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吗?”
徐云德说道:“兄台,你先别紧张,我们只不过是要穿越这片林子的过路人,途经此处,见有人家,于是便过来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地界!”
那汉子的脑瓜子似乎很直,一听徐云德这话,顿时笑了起来,说道:“俺们这儿从来没人过路,你们还是我头一回见到的外地人呢!快快请进,外面天冷,到屋里卸卸寒。”
众人闻言,急忙齐声道谢,随之便跟在这汉子身后,一同进了他的家中,只不过他家院落不大,容不下七匹马,所以只得将马匹拴在了门外。
进屋之后,大伙无一不是被各种稀奇古怪的摆设给吸引了眼球,墙壁上挂着两把硬弓!单是粗如手臂的弓身以及那绷得紧紧的弓弦便知,这弓的威力一定很强劲。
此外,门后还放着一把极大的长柄铁斧,这斧柄乃是硬度极强的红杉木制成,斧头足有石磨那般大小,三指见方的厚度,斧刃寒光闪烁,众人见状后,皆是大惊,这把斧头少说也得三百斤上下的重量,寻常人谁能耍的起来?
徐云德开口问道:“兄台,还不知你贵姓呢?在下徐云德。”
那汉子闻言,憨一笑,随之答道:“我们这村子,所有人都姓叵,我叫叵虎!大伙儿都叫我大虎子。”
徐云德心中暗道:“你长得这般五大三粗,倒也对得起这名号。”随之说道:“虎子哥,这铁斧是你的?”
叵虎闻言,点头说道:“是呀,跟了我家好几辈儿了,虽然年代不短,但好用的紧呢,砍柴绝对是个好使的家伙!”
“啥玩意儿?”郭海一听这话,脸上惊惧之意更浓,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虎子哥,你说你用这斧头砍柴?那……那不得把人活活累死?这家伙少说也得三百来斤吧!”
叵虎点头道:“这位兄弟好眼力,算上斧柄,恰好三百零九斤重,不过这在我们村上,还算不上最重的斧子了,叵蓉那丫头用的,比这还要重四十斤,她是我们村近几十年来最出色的力士!”说这话时,叵虎一脸的崇拜,就好像郭海和张根得知王长贵能驱使恶鬼时候的神色差不多。
刘萍听了这话,心下也是暗自惊叹,心想道:“难不成这村落之中的人,天生便是大力士吗?一个丫头,耍一把三百五十斤重的斧头,那是个什么概念?这要是放到外头,还不把人活活吓死?”
说话间,一个同样是身材壮硕的女子端着一只大铁锅从里屋走了出来,人未到,声先来,只听她说道:“当家的,是谁来了?”然而当他出门看见徐云德这一伙陌生人之后,却是呆立当场。
叵虎连忙上前介绍道:“各位,这是贱内,叫叵芳,她跟我一样,也没见过外地来客。”
徐云德闻言,急忙笑着问道:“叵大嫂你好,我叫徐云德,这些都是我的同伴,我们要穿越这片林海,中途看见这儿有人居住,心觉好奇,便过来看看,多有打扰,还请嫂子见谅。”
那叵芳见徐云德一口一个嫂子叫着,脸上的迟疑之色顿时也消散无踪,随之笑道:“原来是外地来的客人!这当真是件稀罕事儿!咱们这村子从来没有来过客人,乍一见着,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呢!快快请坐,外头很冷吧,我这儿做了饭,大伙儿若不嫌弃,就凑合吃些暖暖身子吧。”
不等徐云德回话,便听葛六说道:“不嫌弃、不嫌弃!大嫂您真是个热心肠,不怕您笑话,兄弟我这肚子早就饿了……”说罢,便听他肚子中极为巧合的传来了“咕咕”的一连串响声。
众人一听,皆是哈哈大笑,随后便各自入座,围着叵虎家的大木桌吃起了味道颇有些古怪,但极为可口的饭菜来。只是并没有白米饭,尽是各种各样的肉类。
吃饭的当口,叵虎给众人说起了关于这个古怪村落的事情来。原本他们叵姓一族并不是这地界的原子民,而是在大约三百年前的时候,举族搬迁至此,当时来的时候,村子里还有三百人上下,但经过这么久的时光,已经只剩一百出头了,说道这里,叵虎也是连连叹气,似乎有些难过。
刘萍心知,他们既然都行叵,那么这些年便很有可能是近亲成婚生子,如此一来,虽然能把他们拥有巨力的血统流传至今,但却难以避免一些弊端,比如说婴孩的出生率、存活率还有生怪胎的现象。
另外,对于他们村子的来历,叵虎似乎有些隐晦,并没有多作提及,徐云德他们对这村子虽说好奇,但事关人家的**,也没有多问。
吃过饭后,叵芳去洗刷碗筷,叵虎则是满脸欣喜的对众人说道:“各位,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咱村子里的把跌比赛!每隔十五天一次,你们来的巧,今天恰好赶上!上回我被叵蓉那死丫头没用半柱香,就耍了三跌,今晚得去找回场子!”
只因叵虎用的是土语,所以对于把跌之说,刘萍等人并没有完全听懂,徐云德迟疑的问道:“把跌?是什么意思呀?”
叵虎一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比划着说道:“就是两个人比试,看谁能先把对方摔倒!”
大伙儿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其实就是摔跤吗!虽然他们急着赶路,但见叵虎满脸的期待神色,也不好开口拒绝,正值两难之际,却听王长贵突然开口说道:“好,咱就随叵虎兄弟前去看看。”
徐云德闻言,当下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王长贵,见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言,附和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虎子哥带路吧!”
随之,一群人在叵虎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子正中的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屋子里,这里想来应该就是“摔跤场”了吧。
此时这间大屋中,已经挤满了人,粗略看下来,少说也得**十个,看来村子中的人大多都来到了此间。只不过当这群人看到徐云德他们这些陌生的面孔后,皆是将疑惑的眼生投了过来。
这时,一个较为年长的高大老头走到叵虎身前,出言问道:“小虎子,这几位是……”
叵虎对于这个强壮的老者似乎极为尊敬,冲他行了一个礼,随之说道:“族长,这几个是路过咱们村子的外地客人,今儿晚饭是在我家吃的,他们想要穿越这片林子,恰好途经这里,所以……”
那老者摆了摆手,说道:“原来是外地来的客人,你们好,我是这儿的族长,咱这村落少有人来,今日大伙能够相见,便是缘分,今日我以本族族长的身份,邀请你们观看我们的把跌比赛,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王长贵点头答道:“客随主便,只是不知我们能不能也参加进去?”
一听这话,不光是刘萍等人吃惊,就连那族长也是微微一愣,随之才笑呵呵的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能够赢得了最终的胜利,那么这一期的奖励便归你们所有!”
王长贵笑道:“行,不知比赛何时开始?”
族长道:“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说着,便见他一招手,人群中立刻出来了两个大汉,在屋子正中用几根粗麻绳拉出来一个长宽各约五米的方形空间,这就算是个简易的“擂台”了。
擂台一成,立马便见一个身材不高,但胳膊足有正常人大腿粗细的汉子走了进去,只见这人光着上身,肌肉快快隆起,竟然在这等大冬天也似乎并不觉寒冷!他上场便道:“哪个跟我先来?”
话音未落,便见另外一个与他体型相仿的男子冲上前去,喊道:“叵牛,我跟你把几跌试试!”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随之啥话也没有多说,便扭打在了一起,这发生在叵家村落的把跌比赛,与外界的摔跤虽说意思相仿,但却大为不同,看上去参赛者并不在乎输赢,也没有过多的花哨、技巧,双方完全是在较劲,谁的力气大,谁便是赢家!如此一来,只见那缠斗在一块的两个大汉,皆是卯足了吃奶的力气,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露,脸也憋得通红,在“擂台”正中,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一时之间竟是耗上了……
周围观战的人,也没有谁出言加油呐喊,只是静静的看着,或许在他们眼中,这把跌比赛是一项庄严的活动,每一个参赛者都需要旁人的尊重,而给他们提供一个安静的比赛环境,也是必须的。
许久之后,那个名叫叵牛的汉子败下了阵来,但脸上并无一丝遗憾,上前拍了拍对手的肩膀,竖了个拇指道:“好样的!下回比赛,咱们在一较高下!”说罢,便乐呵呵的走下了赛场,输赢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不计输赢的比赛,刘萍这些外界人还是头一回见着,但一想这个仅有百人的小村落,大伙共同生活,同村之间多半也都与自家人一样亲近,所以输赢也并不会放在心上罢。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看点,甚至在刘萍他们眼中,还有些淡然无趣,只是出于礼节,谁也没有要提前离开的意思!
这时,拥挤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之大伙很是默契的让开了一条道儿来,自众人后头走出一个个头不高,身材娇小的丫头!只见这个小丫头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光景,皮肤挺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樱桃小嘴、柳叶眉,小巧且又高挺的鼻子,头顶一左一右的扎着两个小辫,随着她的走动,两个小辫子一晃一晃的显得极为可爱,这丫头年纪虽小,但着实是个美人胚子,看的徐云德他们皆是目光一亮。
刘萍低声猜测道:“虎子哥,这丫头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叵蓉吧?”
334第二十二章第十二节
334第二十二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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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叵虎,神色有些略微的激动,眼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钦佩,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们提起过的叵蓉了,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丫头,她可是我们村落中实力最强的力士!”
听了叵虎的话后,刘萍等人更是暗自心惊,这貌似娇弱的小丫头,当真能有击败这些大汉的力量?之前的比赛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可是纯力气的比较,没有什么花哨可讲……
此时,叵蓉已经走到了赛场正中,只见她先是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屋子里环视了一下四周,在扫过刘萍一伙儿之时,也像旁人一样,流露出了惊奇的神色,但很快便将目光转了开来。对着屋子里的所有人说道:“今天有谁来跟我比试呢?”
不等旁人回应,便见叵虎迫不及待的举手道:“我来!我来!”说罢,便排开众人,走到了赛场之中。
叵蓉见是叵虎,顿时脸上一笑,开口说道:“又是你呀,叵虎大哥,你都跟我比了十几次了,从来没赢过,还不死心呐?”
叵虎闻言,脸上不由一红,随之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蓉丫头,村落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敢跟你较量吗!你的实力大家众所周知,我之所以不断的挑战你,也是为了提升自己。”
叵蓉听了这话,急忙将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随之一本正经的说道:“叵虎大哥,在我之前,你是村落中的第一力士,就连我的父亲也不是你对手,所以在你的身上,有着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父亲去世之后,你也经常去我家里帮忙照顾我!说实在的,我把你第一的名号夺走之后,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可是比赛的规矩你也知道……”
然而不等叵蓉把话说完,便见叵虎大手一挥,笑呵呵的说道:“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又没叫你让着我!你只要记清规矩,比赛的时候必须全力以赴就好!”
叵蓉一听这话,顿时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随之摆起了架势说道:“放心吧叵虎大哥,我不会叫你失望的,上次把倒了你三跌,这次我要把你四跌!”
叵虎哈哈大笑道:“就等你这句话呢!”说罢便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随之一声低吼,犹如疯牛一般的向叵蓉冲撞了过去!见此情形后,刘萍等人皆是替那娇小的丫头捏了一把冷汗,只因这比赛场中的两人,身形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那叵蓉见怒撞而来的叵虎,神色间并无一丝的慌张之态,反而有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充斥在她俊俏的小脸蛋上,只见她一声大呵,随后微微屈膝,扎了一个人字马,丝毫没有一丝避让的意思。与此同时,叵虎疾奔而来的巨大身形已经撞到了身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叵虎的身形顿时应声而止!要知道以叵虎的力量,耍三百斤重的巨斧都轻若无物,由此可想他这全力的一撞,得有多么大的力量!可眼前这个娇小的丫头,竟然以双掌将其抵住了,扎着人字马的双脚,也只不过是往后退了半步而已。
叵虎对此似乎早就料想道了,力道被叵蓉硬接下来之后,丝毫不见停留之态,身子一弓,抄起双臂就往叵蓉的小细腰上抓去!只因他这一招来的突然,叵蓉并没有料到,顿时被叵虎锁住了腰身!
这一幕在旁人眼中,就好像狗熊抱着个玉米棒子一样,那场面可想而知,颇为有些滑稽,但整个屋子里却是寂静一边,乃至大多数人都屏住了呼吸,脸色也有些惊诧,或许他们以为这次叵虎要翻盘!
只见叵虎抱着叵蓉的双臂突然发力,随着他的一声暴呵,似乎是要将叵蓉给举起来!可叵蓉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她抽出双手,抓在叵虎的两臂之上,银牙一咬,竟是硬生生的往外掰去。要知道,叵虎的双手,在叵蓉身手十指相扣,这等情况,若非力气悬殊,是绝不可能有机会掰开的。
但此时的叵虎,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同时脸色憋得通红,紧紧的咬着牙根,这说明他的力量已然是到了极限!但即便如此,扣在叵蓉腰上的手臂还是一分一毫的往外展开。
就这样,在众人大惊的神色中,叵蓉竟然是硬生生的将叵虎的手臂给掰开了,刚一脱离叵虎的束缚,就她猛的一个转身,与此同时,松开了一只正抓住着叵虎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撑向他的腰间,反手往上一提,随之猛的一下腰,出其不意的给叵虎来了一个华丽的单臂摔。
叵虎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身子一轻,随之脑中传来“嗡”的一声响,整儿人便与坚硬的石板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一下摔的不轻,叵虎脸色都有些变的苍白了,躺在地上连连摆手道:“我认输啦!臭丫头把我腰都快摔断了!这几天你替我打猎去!”
叵蓉闻言,笑着答道:“上次比赛过后,还不是我帮你打了三天的猎!”说罢,便伸出手将叵虎从地上拉了起来。
叵虎一边揉着腰,一边说道:“臭丫头,这招跟谁学的,可真够狠的,一下顶上次三下!”
叵蓉笑道:“我没事儿自己捉摸的!”
叵虎一听这话,顿时无语,摇头说道:“你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虎子哥被你拉远咯!”
随着叵虎与叵蓉之间比赛的结束,族长走到了赛场中间,对众人说道:“各位,咱村落今日来了客人,这是件大喜事儿,待会比赛结束了,谁都别忙着回去,我请大伙儿喝酒!”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了起来,就连叵虎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说道:“咱们村落的人是很少有机会喝酒的,除了每年一度的祭祀之外,就只有结婚生子才能喝上一次,今天大家算是沾了你们的光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族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随之接着说道:“方才这几位客人说了,也想要参加我们的把跌比赛,所以喝酒还得再缓一缓,等他们选出来的人跟叵蓉比完以后才能开始。”
刘萍等热一听,皆是有些迟疑起来,他们这伙儿人中,郭海和张根身手虽然不错,但他们会的都是些杀人的手段,这种只靠力量撒胜负的比拼他们俩都不行。葛家兄弟这几年被徐云德锻炼的也不错,但绝不是这叵蓉的对手。王长贵虽然厉害,但他绝不会去跟一个小女孩比斗!而刘萍的本事,施展起来更是要命,显然她也不合适。眼下唯一一个适合上场的就是徐云德了。
徐云德见大伙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无奈道:“你们不会真叫我跟这个小丫头比试吧!回头我要赢了她,惹得她哭鼻子了,那可咋整?”
一听他这话,旁边的叵虎顿时不乐意了,他开口说道:“徐兄弟此言差矣,比赛之中有赢有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叵蓉那丫头绝不会因为输了而哭鼻子的!另外,她的实力你们也都看到了,要想赢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叵虎的言外之意是徐云德未必就是那叵蓉的对手,明白人都能听出来,但刘萍等人对于徐云德的本事都很清楚,单手力量过千斤对于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要说格斗技巧,他更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说叵蓉虽强,但未必能赢得过徐云德!
王长贵开口说道:“徐兄弟,你去吧,莫要伤着那丫头便可。”
徐云德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会会这个第一力士!”说罢,便排众而出,来到了赛场之内。
村落中的其余人一见,刘萍一伙儿人中竟然派出了这个精瘦的男子,而不是葛五葛六那两个大汉,皆是有些诧异,但谁也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走到叵蓉对面,徐云德微微抱了抱首,说道:“小妹妹,承让了!”说罢,竟是伸出了两只手,摆在胸前。
那叵蓉见状,满脸迟疑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呀?外界的规矩吗?”
徐云德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妹妹你很强,我要跟你死拼的话,一定得浪费不少体力,我们明儿还得赶路呢,我得保持良好的状态才有可能走出这片林子。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能简明有效的在你我之间分出胜负!”
叵蓉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一听徐云德这话,顿时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法子呀?”
徐云德说道:“我就这么站着,你来推我的双掌,只要能让我的脚挪动一分一毫,那么便算你赢了,怎么样?”
“你小看人!”叵蓉闻言后,立马撅起了小嘴。此时就连刘萍都觉诧异,即便是徐云德在怎么厉害,那叵蓉的力气他们又不是没见识过,怎么可能站着不动就能获胜呢?
徐云德依旧是笑着说道:“小妹妹,不是我小看你,我也有我的苦衷,再说了,你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呢?”
听了这话以后,叵蓉不由的点了点头,转而认真的说道:“那行,但是倘若你要输了,可别不抵账哦!”
徐云德心中窃笑,暗想道:“这小丫头真好哄,一会儿我只需在腿上下个定身之法,纵使她有万斤的巨力,也绝不可能推动我分毫!”但想虽这么想,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绝不抵赖!”
叵蓉点了点头,随之便走上前来,伸出两掌抵在了徐云德双手之上!只见她依旧是扎起了一个人字马,道了一声:“我要开始咯!”
见徐云德点头,叵蓉便开始发力,但出奇的是,任她再怎么使劲,眼前的这个看上去颇为精瘦的男子却都是犹如山岩一般,毅力不动!许久之后,叵蓉笑脸已是憋得通红,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却还是没能推动这个男子半步。
335第二十二章第十三节
335第二十二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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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萍和王长贵,早已看出了些端倪,心里头皆是暗笑,这家伙真是心眼多,连这等手段都想得出来!但事已至此,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他们皆是刻意流露出担心的神态,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半晌过后,叵蓉纵使满脸不愿,但还是收回了双手,撇嘴说道:“我输了,你比我厉害!”
徐云德见状,暗下解除了腿上的定身之法,笑着说道:“小妹妹,你的力道当真惊人,就算是在外面的世界,也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叵蓉神色迟疑道:“外面的世界?我也能算得上数一数二吗?”
徐云德认真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当然,有机会你可以出去看看,我并没有骗你!况且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之后,超过我也不无可能!”
叵蓉一听这话,当下便沉了脸色,摇了摇头道:“我是不会出去的……”说罢,便闷不作声的走到了族长的身后,只不过她低落的神情,早已被族长尽数看在了眼中。
比赛结束,徐云德赢得了奖励,那是一头野狼的尸首,头部被人用钝器打碎了,牙齿都不知掉了多少颗!想起叵虎家中的那把三百斤重的巨斧,刘萍便不难想象出这野狼的死法,只不过徐云德他们有事在身,再者说外头大雪封路,本就难行,带上这只野狼更是碍事,他本想推脱,可村落中的人又盛情难却,一时间也不好拒绝。
最后徐云德计上心头,对族长说道:“我们途经此处,来的匆忙,更不知这等深山中还有村落,没能捎带一些礼品,不如咱就把这野狼烤了,给大伙儿做下酒菜吧!”
族长闻言,也没有推脱,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即便叫人将野狼的尸体拖了出去,扒皮抽筋,去掉内脏,随后涂上作料,架在一团篝火上烤了起来。此外,他还从自家的里屋中搬来几桶酒……
这酒味香浓,比起外界的诸多好酒而言,更要美味百倍,后来通过叵虎的介绍,刘萍等人才知道,原来这酒是他们以山林间特有的草药以及野果酿制而成,酒色呈现出的令人沉迷的绯红,这是一种叫龙血梅的果实所特有的颜色。
吃着香脆的烤狼肉,喝着自酿的果酒,加之这里民风淳朴,完全不像外界世人那般勾心斗角,大家相互之间尽是坦诚相待,在刘萍等人看来,此间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没有战争,更不会出现尔虞我诈的情况,在这等乱世之中,当真令人心旷神怡。
酒宴正在举行,族长却叫人把刘萍一伙儿喊进了自己的卧室之内,此外还有叵蓉。
进屋之后,族长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你们此番进来这片山林,真正的原因不会只是像你们说的那样吧?”
王长贵不动神色的说道:“那在你看来,我们又是所谓何事呢?”
那族长闻言,也没有急着回话,只是缓声说道:“你们可知我们叵姓一族的来历。三百年前,为何又举族搬迁至此,并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众人对于这叵姓一族,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来历呢?见大家都摇头,族长也没感意外,只是接着说道:“我们叵姓一族,追根溯源,祖先实则是九黎之祖蚩尤麾下的一员大将,名叫叵呻,后蚩尤被黄帝战败,麾下数百万九黎大军乱作一团,犹如一盘散沙,有被灭族的,也有隐居山林的,更有迁到海外孤岛的,而我们叵姓一族,便是隐居深山的部落之一。”
听到这里,刘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蚩尤落败乃是五千多年之前的事情,可你们却是在三百年前才搬到这里的,也就是说五千年间,你们本事隐藏在其他地方,并一直繁衍至今,可为何要舍弃原来的居所呢?”
族长答道:“是为了我们的信仰!”
“信仰?”郭海Сhā嘴道:“你们的信仰是什么?跟这片山林有关系吗?”
族长没有作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古朴的玉佩来,递给王长贵,并说道:“我们叵姓一族所信奉的图腾叫做虹渊,祖上共有三件圣物,这玉佩乃是其中一件!”
“虹渊!”刘萍、王长贵、徐云德、乃至葛家兄弟一听到这两个字后,皆是大惊失色,抑不住的喊出了声。那族长见这几人反应这般大,微微笑道,看来你们也听过虹渊之说呀。
只因他们几人,自昆嵛山中得知虹渊图腾以后,虽极力找寻线索,但历史上却似乎对此没有半点的记载,如今猛然听闻旁人说出虹渊二字,自然是又惊又喜,乃至做出这么大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再看这块古朴的玉佩,入手传来一股温热之意,且有微微的湿滑之感,王长贵心惊道:“这温玉之中阳元之气怎么这般浓烈!”另外,玉佩上刻着一拱形图案,犹如一道彩虹,竟然与昆嵛山尼姑庵中得来的那木盒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这里头又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叵姓一族与留下木盒的尼姑师祖又有什么联系?
不知不觉之间,种种疑团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刘萍等人脑海之中,徐云德说道:“族长,你说你们举族搬迁至此,为了是信仰,而你们的信仰又是这虹渊图腾,那么这地方又与虹渊有些什么联系呢?”
族长说道:“有鼠如獒,百年成凶,千年成妖,善遁地杀生,通人性,以血肉为食,驯之可为战!这话说的是一种上古凶兽,名为疹鼠,当年蚩尤麾下有诸多凶兽为他作战,战无不胜,这疹鼠便是其中之一,而我叵姓一族的先祖叵呻便负责指挥疹鼠大军,据传闻,这一凶兽奇军,在战场上令黄帝一方闻之胆寒……”
说道这里,族长刚毅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神往,似乎自己便是那军中一员,正与疹鼠配合着猎杀敌军……
“后来……”族长的思绪拉回现实,继而接着说道:“蚩尤战败,麾下数百万军队、各方种族被黄帝四处绞杀,尘世间似乎已没了立足之地,我们一族与疹鼠一族皆是难逃厄运,混乱之中,部族走散,我们这一分支的先祖们躲在深山,躲过了黄帝的围剿,但其余叵姓分支却与疹鼠一同不知去向,数千年来,也没有丝毫消息,我们原本以为,他们都被黄帝绞杀殆尽,就连失落的另外两件圣物都被夺走了!”
“圣物?”王长贵Сhā嘴道:“不知这块玉佩是不是圣物之一?”
族长点头答道:“我们一族的圣物自古流传,共有三样物件,这玉佩乃叫傲骨,也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苼灵、渊勇两样,原本是在走失的那群人手中,如今究竟在何处,却也无从得知。”
王长贵闻言后,将傲骨玉佩交还给族长,随之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来,只见这暗色木盒上刻着的图案,与那傲骨玉佩上的虹形图纹一模一样!刘萍几人自是认得,这便是当年在昆嵛山中尼姑庵里得到的物件。
族长一见木盒上的图案,顿时大惊失色,颤声说道:“这……这是何物?”
王长贵没有做声,因为这东西虽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落在他手上了,但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打开过,至于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他自然也不知晓。随着王长贵缓缓的将木盒打开,众人只见这盒子里装着的乃是一个有巴掌大小的碧绿色水晶摸样的物件,这东西晶莹剔透,暗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拿出这绿色“水晶”,只觉入手冰凉,宛如是拿着块冰在手中一般,另外这东西正面,竟也有着一个虹形的图案,与傲骨玉佩上的同出一辙!
王长贵将这物件递给族长,说道:“你且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族中的圣物之一?”
那族长此时早已目瞪口呆,以颤抖着双手接过碧绿水晶,犹如珍宝一般的小心,仔细翻看之下,惊声说道:“这……这是苼灵啊!这是丢失了五千多年的圣物苼灵啊!”说着,竟然老泪,抽泣不已。
他身旁的叵蓉见状,急忙拽了拽族长的一宿,说道:“族长爷爷,您别难过了,现在圣物出现了,您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
族长抹了一把眼泪,随之挤出了一个笑容,点头道:“我这是喜极而泣呀。”
徐云德说道:“既然这当真是你们族的圣物,那么也就是说昆嵛山中的尼姑祖师很有可能便也是你们叵姓族人,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受人所托的情况……”
族长点了点头,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随之开口说道:“三百年前,我们无意中得知这山林中出现了一种巨鼠,当时的族长猜测极有可能便是疹鼠,当年叵姓一族正是有着一伙人带着疹鼠逃跑的,由此说来,疹鼠出现的地方,便极有可能有叵姓族人,于是老族长便叫人前来找寻,可疹鼠虽找到了,却并不曾见到有人存在,但他坚信,要是其余的叵姓族人,也得知了疹鼠的消息,一定会来此找寻,所以便带着族人搬迁至此,只可惜,三百年来……唉……”说到这里,他似乎颇为无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刘萍自是心知这三百年的时光,根本就不曾有过人来找寻,即便当真有人进此深山,也定然被疹鼠给击杀了,之前他们在途中见到的尸首便是一个例证。
“实不相瞒,我刚一看到你们几个的时候,心里真期望你们便是五千前走失的族人后裔!”族长幽幽的说道。
徐云德摇头道:“很可惜,我们不是……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你们在此居住了三百年,可曾知道山中有一古老的墓|茓?”
族长迟疑的摇头,说道:“这个倒不曾知晓,怎么?你们是为了那个墓|茓而来?”
徐云德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那个墓|茓。另外,那墓|茓中也存有关于虹渊图腾的线索!”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副自白阽手中夺来的地图,展开在众人面前,说道:“这幅图你可认得?”
336第二十二章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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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叵蓉妹妹来帮鬼手向大伙儿讨骚扰来咯……
族长见状,急忙细细的将徐云德手中的地图打量了一番,片刻过后,却是连连摇头道:“不曾见过,这上头的标注地名也没听闻过。”
徐云德略微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将地图重又收进了怀中。这时,族长接着又说道:“几位朋友,你们说的那个墓|茓里面有关于虹渊的线索,会不会是我叵姓一族的人留下的遗迹?”
对于那个神秘的古老墓|茓,徐云德等人了解的并不多,仅限于白阽口述的那些特点,所以谁也不能断言与叵姓一族到底有没有关系,王长贵摇头道:“对于那个墓|茓,我们也所知甚少。另外,你们族人的信仰,也就是那虹渊图腾,与一个尘封在历史之中的天大秘闻有着密切的关联,这也是我们这群人前来找寻那处古墓的主要原因。”
“尘封在历史之中的大秘闻?”族长由不住的问道:“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王长贵稍加揣摩,随之开口说道:“实不相瞒,现如今外头世道已乱,天灾**连年不断,且举国上下烽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而根据远古流传,若是能够找寻到虹渊图腾的所在之处,那么便有可能结束当世这惨淡的局面,使之一切重归安宁。”
族长一听,顿时疑惑了起来,当下便问道:“虹渊图腾的所在?据我所知,虹渊图腾并无实物,与其有关的也就只是这三件圣物,你们说的那图腾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就算是远古时代的部落祭坛,也早已是化作了尘土。”
徐云德解释道:“据我们的了解,历史之中曾有人凑集了许多部落的信仰图腾,并在各处对应着这些图腾,建造出了浩大的类似于祭坛一样的工事,并赋予它们各项不同的使命,总的目的其实就是守护整个尘世,但每隔五千年,这诸多图腾的遗址间就要发生一次巨大的变动,这时候便要有缘之人,找寻到这些遗址,并开启它们护世的威能,如此一来,世道才能长期的得以稳定。”
族长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原来如此……”
徐云德接着说道:“另外,我想五千年前走失的那些叵姓族人,多半已经是灭绝了,所以你们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能与他们相聚……”
“此话怎讲?”族长一听,脸色顿时大变!
徐云德神色有些低沉,叹了口气道:“首先我问你,你们叵姓一族是不是天生便有巨力?”
族长点头道:“不错,这是我们一族的荣耀,也是我们血统的证明!”
徐云德闻言,继续说道:“我们在昆嵛山中遇到的保管这装有苼灵木盒的尼姑,她们吃斋念佛,不成婚、不生育,这么多年来,又怎么可能把叵姓一族的血统传下来呢?另外,此番我们要找寻的古墓之中,若当真有关于虹渊的线索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掌握这条线索的人也以灭绝了,若不然的话,他们何不代代传下来,并像你们一样,让那些尚还存活的人,打探失散同族以及圣物的下落,而是将其带进了墓|茓?”
听了徐云德这话以后,族长陷入了沉默,他眉头皱得很深,目光闪烁不定,刘萍等人见状,一时也都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思绪M这般沉浸了许久之后,族长终于开口说道:“徐兄弟说的很有道理!说实在的,我们族人自己的心里也早已想到了这点,但只不过大家心中都存有一个信念,没有人愿意捅破这层纸而已……”
徐云德尴尬的说道:“抱歉,是我唐突了,还请族长您老人家见谅。”
族长摆手笑道:“徐兄弟无需自责,你只不过是根据事实作出了分析而已,况且我的心里也早已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徐兄弟、诸位,老夫这儿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
王长贵答道:“只要力所能及,族长你尽管开口!”
族长笑着点头,并道了声谢,随之竟是把身后的叵蓉给拉了出来,说道:“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丫头带出去,让她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另外,你们要找的虹渊图腾,毕竟是我们族人的信仰,五千余年咱叵姓一族没有亲眼见着了,我希望在我这一辈,能有族人看到它,也算了了我们族五千年的心愿了!”
“族长!我……”叵蓉满脸震惊的说道。可却刚一开口,便被族长摆手打断了,他拍了拍叵蓉的肩膀,说道:“蓉丫头,你是我们叵姓一族中最优秀的战士,我想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一定要找到虹渊图腾的下落,并带去我们五千年来对那些失散族人的思念以及最为虔诚的祷告!”
叵蓉听了这话以后,秀气的小脸上顿时显露出来一股庄严,随之握拳擂了一下胸口,一脸认真的说道:“族长,我答应你!”
族长见状,先是慈祥的点了点头,随之却又呵呵了起来,对刘萍一伙儿说道:“不知极为能否答应我这个自私的请求呢?”
刘萍当下便点头说道:“当然答应,不瞒您说,我家里也有个女儿,比叵蓉小不了几岁,当我看到叵蓉第一眼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女儿来!放心吧族长,我会照顾好她的。”
王长贵和徐云德等人原本就对这个俊俏的小丫头颇具好感,如今刘萍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们自当是更加没了拒绝了理由,纷纷点头答应了下来,并在徐云德的带领下,郭海、张根以及葛家兄弟,挨排的摸了摸叵蓉的脑袋,以示友好。
随后,刘萍等人便出了族长的房间,出门之前,徐云德似乎突然想起了件事情,驻足说道:“对了族长,此番进山的并非只有我们一伙儿,在我们后头,还有一队人马,大约三十人左右,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若来到你们村子,切莫与他们发生冲突,若是他们打听起我们的行踪,你就照实说便好。”
见族长点头答应了下来,徐云德才安心的走了出去,因为他见族长似乎还有话要交代给叵蓉,所以并不想耽搁他们作别的时间。
告别了还在狂欢的叵姓族人,刘萍等人来到了叵虎家门前,牵上马匹之后便去了村头等待叵蓉,片刻之后,便见叵蓉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赶了过来,身上的行礼只有一个很小的布包,此外竟然背着一把南瓜头的长锤,而并非是巨斧。
诧异之下,徐云德好奇的问道:“蓉丫头,我听叵虎说你惯用的是一把大斧子,怎么这回要出远门,却背来一把锤子呢?”
叵蓉回答道:“这锤子是族长送给我的宝物,是我们祖传下来的圣锤呢,据说当年我们的先祖跟着蚩尤在战场上杀敌时,用的就是这把锤子,它叫撼岳,重三百八十斤整,比我父亲留给我的铁斧还要重近三十斤呢。”
众人一听,无不暗自咋舌,心想这丫头要是抡起一锤砸下,谁能挡得住?葛六更是夸张的说道:“蓉妹妹,以后俺就跟着你混了!”
叵蓉撇了撇嘴说道:“你怎么不跟着徐大哥混呀,他比我还要厉害!”
众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感情这小丫头到现在还在记恨徐云德赢了她的事情!
一同嬉笑过后,徐云德转为正经的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在不走的话,花蛇那家伙就要追上来了!”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一边驱马前行,叵蓉一边好奇的问刘萍道:“刚才徐大哥说的花蛇,是不是就是他跟族长提及的另一伙儿人呀?他们在追你们?你们有仇吗?徐大哥那么厉害也打不过花蛇?”
刘萍笑着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徐大哥虽然比花蛇厉害,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只靠武力来解决的,你未经世事,对于这些自然难以理解,等以后跟我们去了外界,看得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明白了。”
叵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开口问道:“那要是花蛇他们当真追了上来,那该怎么办呀?”
这回不等刘萍回答,却听走在前头的郭海转脸说道:“蓉丫头,他们要真追上来的话,你就用这大锤子,把他们全敲成肉饼就可以了!”
“啊!我怕……我怕我打不过……”叵蓉信以为真的说道。
刘萍笑道:“他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听他的,若真追上来了,也用不着你动手,徐大哥自有解决的办法。”随之又对郭海嗔道:“去你的,别把人家教坏了,你那杀人不眨眼的手段最好别叫蓉丫头看见!”
郭海尴尬一笑,随之便转过了头去,跟徐云德还有张根并肩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夜色如墨,山林中寒风凌冽,雪虽停了,但天还是阴沉的吓人,似乎随时还有可能会下雪。走了许久,众人早已把叵族村落抛在了遥远的地平线以后,如今他们所在之处乃是一个比前头都要密的丛林,这里树木繁多,道路曲折,坑洼的地方比比皆是,这种难走的地形,使他们的行进速度不得不放缓了下来。
走在最前头的徐云德勒住马儿,转身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你觉不觉的这林子似乎有些古怪之处?”
王长贵点头道:“阴气极重……”说着,又皱着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嗅,随之接续说道:“有血腥味,还有……尸气!”
其余人一听这话,也急忙学着他的摸样,闻其了周围的空气,但却感觉与其他地方并没两样,真不知这王长贵是什么鼻子!正当大伙儿迟疑之际,却见徐云德也是满脸阴沉的说道:“不错!尸气虽淡,却极为古怪,不像是寻常僵尸身上所特有的那种尸臭,这股尸气中,夹杂着些许骚味,不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身上发出来,以前我从没闻到过这种怪味儿。”
337第二十二章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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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点头说道:“只因积雪太厚,将气味遮掩,一时之间我也难以辨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特有气味,总而言之这林中极为古怪,大伙皆要小心了!”
虽然郭海和张根他们没能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对于王长贵和徐云德的话,他们都还是极为信任的,当下也收起了松懈的神色,并抽出了兵刃横在胸前,以防什么突发事件。
叵蓉见大伙儿这般作态,急忙将背上的巨锤抽了下来,紧紧的握在手中,并低声对刘萍说道:“刘姐,以前我跟叵虎大哥打猎的时候进过这片林子,疹鼠精的窝就在这里。”
王长贵一听,顿时转过脸来问道:“那疹鼠已经成精了?”
叵蓉点头说道:“是呀,族长说疹鼠一族,十年成凶,百年成精,但是不知为何,它们很少有活过百年的,族长还说,这里的疹鼠成精了,很有可能是罕见的疹鼠王,我还见过它呢,但是最近不知为何,它很少露面了。”
听了这话之后,众人更是大惊,刘萍好奇的问道:“蓉丫头,你当真见过那疹鼠精?它长的是什么摸样你能给咱形容一下吗?”
叵蓉想了没想的说道:“当然了,它有一对绿色的小眼睛,夜里面会冒绿光,就像两只萤火虫。它双腿行走,有时也会四脚并用,站起来有徐大哥那般高矮,爪子又尖又长,尾巴也是很细很长,另外它浑身长着灰色的毛皮,尖尖的嘴巴里有着两颗獠牙……”
“啊!”没等叵蓉说完,便听葛五一声叫唤,满脸吃惊的说道:“这玩意儿不就是我在那树底下看到的怪物吗!”
“你也见过它?”叵蓉一听,顿时问道:“你是在哪里见的?那家伙都消失好久了!”
葛五道:“我们进山没多久,我在一棵大树下面见到的,当时王大仙和徐大哥还去寻它,但是没有寻到。”
叵蓉一副理所当然的摸样,点头说道:“它速度可快了,还擅长遁地,很少有人能够追的上它。”
郭海咋舌道:“蓉妹妹,那只疹鼠精,跟你们村落的人有没有发生过冲突呢?”
叵蓉摇头道:“当然没有,几百年间大家一同生活在这片丛林中,一直都是相安无事,有时候我们出来狩猎的途中遇到它,它还会跟我们招手打招呼呢!”
听了这话之后,众人更是大惊,谁也难以想象,这等杀人不眨眼的妖物,竟然能够与人和睦共处!想来这或许就是叵姓一族与疹鼠一族之间的缘分吧,要不然的话,五千年前的上古战场,这等凶物又怎么会听从叵姓族人的调遣?
“哦对了!”叵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开口说道:“这片林子中,还生活着一种凶猛的野兽,我们都叫它鸾蛇,鸾蛇身上很臭,肉也不好吃,此外它还有毒,若是被咬伤了,就连我们村祖传的解毒药都难以救活,所以不光是我们族人,甚至连疹鼠精都不愿意靠近它!”
“鸾蛇?”徐云德好奇的说道:“鸾蛇是什么东西?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它也是一种蛇吗?”
叵蓉点头答道:“鸾蛇是一种跟蛇长得很像的东西,但是身形要大得多,最大的能长到野猪那般大小,浑身布满了坚硬的鳞片,另外还长有四只粗壮的巨爪,也是一种极为凶猛的野兽!”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鸾蛇倒是与一种罕见的大蜥蜴很像,只是我没有亲眼见着,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那玩意儿……”
王长贵沉声说道:“不管是不是,总之这原始丛林中有着诸多令人费解的东西存在,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渡,大伙还是打起精神来吧!”
众人闻言后,皆是默不作声的点头,王长贵说的不假,像这等人迹罕至的地带,诸多远古传下来的物种还在繁衍生息着,它们的习性也好,凶残程度也罢,皆是无人知晓,一旦碰上,如何对付便也是个难题。
怀揣谨慎之心,一行八人在徐云德的带领之下继续往密林的深处走去,但随着他们的挺进,空气中逐渐传来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且越来越浓!这一情形,使得大伙无一不是心理发慌,而王长贵和徐云德此时的神色也是颇为迟疑!
终于,徐云德忍不住开口说道:“老道,你说这味道到底是不是尸臭呀?现在闻得清晰,我怎么又觉着不太像了?”
然而不等王长贵开口,便听叵蓉抢先说道:“徐大哥,你说的是这空气中的腥臭味吗?”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这么浓的味道,你也闻到了吧?”
叵蓉道:“我老早就闻到啦,在这片林子中生活的鸾蛇,身上的恶臭味就是这样的,看来我们似乎是到了它的领地中了!”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有些无语,徐云德松了口气道:“你怎么不早说呀,害的我紧张了老半天!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凶尸之流呢。”
叵蓉闻言,小脸上顿时呈现出惊异之色,瞪圆的大眼道:“你们难道说先前不知道这是鸾蛇的气味?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心里正佩服着,连进了鸾蛇的林地,还能这般悠然自若……”
徐云德颇为无语,说道:“刚才我明明跟你说过,我不知那鸾蛇是个什么玩意儿,又怎么会闻得出来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
叵蓉撇了撇嘴道:“你先前又没问我,再说以你的身手,就算当真遇到了鸾蛇又何须怕它?三拳两脚把它揍死不就行了!”
徐云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这丫头在力气上输给了自己,却总想从别的地方压过他,“笨丫头,你……”可他话未出口,便觉一股凌冽的杀意自脚下传来,不及多想,徐云德纵身从马背高高跃起,双手抓着头顶的一根树丫,荡了一圈之后,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地之时,已经到了后方七八米开外。
再看自己先前所在之处,大片雪层突然塌陷了下去,一张满是倒钩獠牙的血盆大口,自底下冒了出来,一口啃在了他骑的那匹马的后腿之上。
马儿吃痛之下,仰天一声长嘶,随之便乱跺着四蹄想要逃脱,但奈何这血盆大口的主人力道极大,纵使马儿再怎么挣扎,却都只是徒劳无功!
与徐云德并肩的张根和郭海见状,大惊之下,也皆是跃下了马背,匆匆跑到徐云德身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令人防不胜防,就连善于暗杀的郭海竟然都没有丝毫的察觉,可想而知,这家伙影藏的有多深!
此时,众人也都看清了这个“袭击凶手”的真实面貌,只见它浑身布满了深褐色鳞片,一颗硕大无比的头颅上长着张血盆大口,口中满是利刃般的獠牙,此外双血红,凶残之气暴露无遗,身长足有五六米,四只壮硕的爪子稳稳的抓着地皮,一条又粗又长的大尾巴甩来甩去,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被这怪物牢牢咬住的马儿,如今已是没了力气,后腿已经跪了下去,经管前肢还在支撑着身体,使之没有倒下,但看那颤抖的摸样,也定然支撑不了多久,想来是因中毒的缘故吧。
与此同时,四周突然又传来了一连串的“哗哗”之声,随之便见足有二十多头同样大小的怪物从雪皮地下钻了出来,恰巧将刘萍等人围在了正中!顿时之间,一股呛人的腥臊臭味扑入鼻腔,令人闻之作呕。
其中一头靠那只咬着马儿最近的,甩着大尾巴缓缓的爬了过去,随之张口咬住了马的脖子,用力一扭,将这倒霉的马了结了。而后,两只怪物便开始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起来,随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马肉被这两只血盆大口撕下,一股腥臊的马血味在空中弥漫开来,夹杂着原本的骚臭,那气味着实难以形容。
看着这充满血性的残忍画面,众人无一不是惊惧陡升,乃至连周围那二十几头怪物的存在都险些忽略掉了!
这时,叵蓉疑惑的说道:“这鸾蛇什么时候成了群居的了?真是奇怪。”
徐云德闻言,回头问道:“臭丫头,这玩意儿就是你说的鸾蛇?”
叵蓉哼声道:“臭徐大哥,这就是鸾蛇了!他们把你的马儿给吃了,你还不快去给它报仇?”
说话间,周围的鸾蛇也开始有了动静,个个张开了大口,一摇一摆的往刘萍等人所在之处快速的聚拢而来,似乎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郭海握着那长柄短刀,咽了口唾沫道:“要血命了这真是,老子还从没跟此种怪物拼斗过,那鳞片一定很硬吧……”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根却突然叫道:“快,大伙儿弃马上树!我有办法对付这些玩意儿!”
众人一听,虽不知他到底有什么高招儿,但是与这些臭烘烘的怪物厮杀,放做是谁,估计也都不会乐意,于是乎,众人急忙跳了了马背,并就近的各自找了棵大树,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
仅仅就这三两口气的功夫,已然是又有几匹马葬身兽口了,一时之间,马儿的嘶鸣声、皮肉的撕裂声、鸾蛇的咀嚼声响彻整片山林,在树上的刘萍等人看在眼中,就好比是一场展开在那凶兽之间的饕餮盛宴,令人胆战心惊。
蹲在树丫上的徐云德冲另一颗树上的张根喊道:“张老弟,你到底想到了啥法子?”
其余人也是心生疑惑,纷纷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只见张根嘿嘿一笑,随之竟从背上的大包中掏出了一捆雷管!这种雷管是矿场中炸山石所用,威力不小,想起张根的特长之后,徐云德这才恍然大悟,冲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随之说道:“你小子这招真够损的!”
张根坏笑了一声,随之点燃了一根雷管,喊了声:“大伙儿捂住耳朵咯!”说罢,便丢进了鸾蛇群中。
顷刻之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片片雪花被炸向了天空,哗哗的撒了树上众人一身,放眼再看树底,那简直是成了一个修罗炼狱,片片模糊的血肉、残肢断尾洒落一地,其中有鸾蛇的,也有马的。
338第二十二章第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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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十二章第十六节
ps: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可怜的鬼手还是单身,情人节也只有自己过,自己在家码字,唉…………
只不过,并非所有鸾蛇都被炸死了,毕竟数量太多,加之靠近爆炸中心点的那些挡住了爆炸的威力,使得外围几只并没受到太大的波及,仅一根雷管尚不够使。张根见状,低声骂了句:“这畜牲还挺抗炸的!”说着,便又点起了第二根雷管。
片刻之后,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剩余的那些鸾蛇也被这威力强横的“高科技”送上了西天。对于刘萍等人而来,只不过是杀了二十来只凶残的野兽,但是他们却不知,这片林子中的鸾蛇,便是世上仅剩的最后一小群了,经此一役,这类上古流传下来的凶兽彻底灭绝。
从树上跳了下来的徐云德,看着满地的血污,满脸无奈的说道:“鸾蛇死光了,咱的马匹也没了,接下来的路只有徒步前行了!”
刘萍似乎极为不愿呆着这个炼狱般的场所,皱眉说道:“徐大哥,咱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那些鸾蛇身上的气味真是叫人受不了!”
众人闻言,也都是连连点头,看样子大伙儿似乎都不太喜欢这股腥臊的恶臭。王长贵说道:“此处不宜久留,鸾蛇虽灭,但这片林子里阴气甚浓,这绝非是鸾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迟疑的说道:“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的脏东西存在?”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鸾蛇身上的气味虽与尸气颇为相似,但它毕竟属于活物,就算体质偏阴,但也绝不会散发出阴气来,所以我断言,这片林子中定然还存在其它的妖物。”
徐云德闻言,当即转向了刘萍身旁的叵蓉,说道:“臭丫头,你以前不是进过这片林子吗?那你知不知道,这里除了疹鼠妖、鸾蛇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怪东西?”
叵蓉摇头说道:“还有些寻常的野兽,像野猪啦、野兔之类的,但我想这些兽类的身上,也绝不会散发出你们所说的那什么阴气吧!再者说,我们寻常打猎,大多都只是在这片密林的外围,很少深入到这种程度,所以说林子更深的地方,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更加不曾听过别人提起过。”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像这等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妖物,都是神出鬼没的,叵姓一族虽然搬到此处三百余年,但从没有人见到过,这说明那妖物多半是不愿露面,也并无害人之心,既然如此,那咱就快些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时间停留在它的地界,指不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了王长贵这话以后,众人皆是有些诧异,就连对他性格极为了解的刘萍和徐云德都不由感到一丝奇怪,若是放在往常,不论是碰到什么妖邪,他王老道定然都会先除之而后快,可为何这回竟然只是催促着大家赶紧离开,似乎是对那尚不知有无的东西极为避讳呢?
见王长贵此时神色阴沉,徐云德也不好多问,只是招呼大伙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依老道所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众人点头,随后便齐齐动身,徒步前行,离开了这犹如炼狱一般的场所。可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不多会儿之后,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自空中飘落而下,这道身影浑身雪白,站在雪中,就像是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很难察觉的到。当它从空中落下来之后,瞪着一双雪亮的大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残肢碎肉,“咕咕”的发出了几声怪异的吼叫,迟疑的看了看刘萍等人离去的方向,随之竟然又消失在了远处,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埋头赶路的刘萍一伙,此时正踏着厚厚的积雪,速度极为缓慢的行进着。在他们刚离开鸾蛇领地之时,周围还时不时的会钻出一些耐寒的动物来,但随着往林子的更深处挺进,那些小动物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周围静的出奇,似乎此刻也正有着一只食声鬼,将所有的声响尽数吞食了一般,这等古怪的气氛着实是令人焦躁不安。
终于,徐云德打破了死寂,他开口说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般安静?”
可谁料他刚一开口,王长贵却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之只见他耳根微动,似乎是在捕捉着什么动静!徐云德与其他人一见,心头皆是一紧,也学着他的摸样悉心的听了起来,但令大伙儿失望的是,周围除了众人轻微的喘息声、自己的心跳声之外,便再也没有其它任何一丝声响,哪怕是自然界中无处不在的风声,在这片怪异的丛林里,也不复存在了。
许久之后,随着王长贵眉头越皱越深,徐云德终于又忍不住低声问道:“老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事到如今,你就别在卖关子了行吗?”
王长贵沉声说道:“徐兄弟,我们这一伙儿共有几人?”
徐云德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开口便道:“共八人!这不明摆着呢吗?”
其余人也都被王长贵的这一古怪问题弄得摸不清头脑,皆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脸上,只见王长贵冷着脸点了点头,随之开口道:“古怪之处就在这里,我们共计八人,如今又没有骑马,可细听之下,为何会有九个人的喘息声?除了我们之外,多出来的那一个又会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一听,顿时哑然失色,无一不是感到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M连刘萍脸上都是布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稍微迟疑了一下,她说道:“王大仙,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我们的喘息之声此起彼伏,快慢不一,就算听得清楚,但也极难捕捉是谁发出来的,该不会是你……”
王长贵摆手说道:“我们八人的喘息虽各不相同,但每个人换气的频率却是各具特征,只要稍微悉心观察,便不难发现每个人呼吸的特点。另外,这里天寒地冻,并且雪路难行,大家徒步走了这么久,呼吸皆是加快了不少,但那第九个喘息声却极为平缓,甚至……还有些绵长!”
徐云德说道:“会不会是附近的某处雪窝里,藏有什么冬眠的动物,反正既然有呼吸,那么便一定是活物,既然是活物,却又不不肯现身,由此一来就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那玩意怕咱们,二来就是它在睡觉。”
王长贵听了徐云德的分析之后,却是连连摇头,说道:“我留意这事已经许久了,起初也想到过你说的这两个可能性,但一路下来,这个古怪的喘息声却一直如影随形,似乎一直存在与我们中间,但却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总而言之,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刘萍接过话头说道:“不管那第九道喘息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这许久时候,也不见它做出什么不轨之举,兴许并无恶意呢!”
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随之沉默片刻,脑中突然有一计闪现出来,他低声说道:“大伙儿看我手势,待会儿一齐往前跑,我有办法揪出藏在暗处的那家伙!”
众人对于王长贵的话自然是坚信不疑,闻言之后,皆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便见王长贵冲大伙儿使了个眼色,继而一挥手!刘萍等人见状,二话不说,撒腿便跑!
唯有王长贵一人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见此时他眼睛微闭,侧着耳朵仔细的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少许过后,却是神色一喜,紧接着甩手就是两道符咒疾射而出!照准刘萍一伙身后的雪地贴了过去。
顷刻之后,随着“噗、噗!”的两声轻响,那两道符咒先后没入雪中,顷刻间只见符咒所贴之处,随着“嘭!”“哗啦”的两声,一块雪皮塌陷下去。跑在前头的刘萍等人闻声,皆是好奇的转脸看去,却当他们看到那躺在地上的玩意儿之后,无一不是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王长贵看着这被符咒打翻在地的怪物,脸上也是微微一惊,随之便缓步走了过去,其余人见状后,也都怀着惊异的神色围拢过来,只见这只怪物约有半米来高,浑身奶黄|色,是个人形,但四只之上尽是光秃秃的,没有手脚、也没有爪子,硕大的头颅足足占据了近三分之一的身长,脸上虽有五官,但也仅限于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口中无牙,头顶也就只有几撮土黄|色的粗毛。
此刻它被王长贵的定身符咒贴着,动弹不得,只能长着大嘴“哇哇”乱叫,声音像极了刚出生的婴孩的哭喊。
看着这摸样古怪的家伙,徐云德惊奇的说道:“老道,这玩意儿不会是传说中的人参娃吧?”
不可否认,这玩意儿的相貌,的确与人参娃极为相似,但王长贵却是连连摇头道:“这不是成精的人参,若当真是那玩意儿,我的定身符咒是不可能定住它的,唯有以红绳扣住它的头顶发髻,才能逮住成了精的人参!”
徐云德点头道:“说的也是,传说中的千年人参成精以后,会变作婴孩的摸样,且极为聪明狡猾,擅长遁地之术,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逮住它!唯有正午之时,在一日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寻得它的本尊原形,并用红绳将其扣住,待夜间变作人形后,以渔网蒙盖,用木铲挖,才能将它逮住,且不会折损它身上的灵气。可眼下的这怪物,论摸样,论肤色,都与那人参娃相差颇大。”
刘萍闻言后,也是满心好奇的开口说道:“这不是人参娃,那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王长贵没有做声,而是走到怪物身前,不顾它惊惧的眼神,从它头顶拽下来一根黄毛,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之神色微变的开口说道:“竟然是那成了精的首乌!长这么大个儿,少说也得千年之久了吧!”
339第二十二章第十七节
339第二十二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339第二十二章第十七节
ps:灵怪笔录,自然是有灵的部分,也有怪的部分了,有人喜欢看灵,有人喜欢看怪,但鬼手必须兼顾,所以大伙多担待,相信后头自然有你想看的。
对于首乌,刘萍等人皆不陌生,那只是一种并不罕见的中草药,许多常见的方子里都会见到这味药材。但若是把眼前的这怪异家伙与首乌联系到一起,还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徐云德满脸惊奇的从王长贵手中接过那撮黄|色的粗毛,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之后,方才点头说道:“不错,这确实是首乌的味道!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连草药都能成精!”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五行之内,万物皆具灵性,只要机缘道了,修成道业并非难事,只是我万没有想到,这片林子中竟然会出此灵物,要知道万物修行,能成气候最为困难的便是草木了,一旦哪处出了一个,各方妖物便会争先恐后的前去抢夺,因为若能吃了它,便可提升数百年的道业,就连我们人类能有幸得此灵物,并将其服下的话,寻常人可延年益寿、除百病、壮精骨,修道之人则能大大提升修为,可以说这是极为罕见、且极为珍贵的天灵地宝!”
众人一听,顿时皆是将诧异的眼神投向了躺在雪地上的这首乌精,葛六咽了口唾沫道:“这玩意长得如此古怪,真兴不起我一丁点的食欲,它……它当真有那些好处吗?”
王长贵没有理会葛六的话,只是接着说道:“只是这株首乌虽然成精,但却尚未成型,据说成型的草木,能通人性,讲人言,甚至化作人形,像那十方恶鬼中的山精,便是其中的典范。此外外,我想这也多半便是它为何没被其他妖物吃掉的原因吧。”
刘萍听了这话之后,猜测道:“先前的那群鸾蛇,聚集在一处,会不会也是被这首乌精给吸引过去的呢?”
王长贵点头道:“很有可能,那些凶兽虽然没有本事捕食到它,但守着它的本尊之躯旁边,每日吸食它散发出来的浓郁灵气,也能获益匪浅。除此之外,潜藏于这密林中迟迟不肯露面,且散发着阴气的那只妖物,之所以数百年不让人发现它的踪迹,就连我们涉足此间,它也并没有与我们为难的主要原因,我想也是在这首乌精身上,若我猜测的没错,这首乌精应该离成型的日子不远了。”
徐云德看了看此刻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叫唤的首乌精,迟疑的说道:“可是这家伙为何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呢?”
王长贵说道:“这灵物极为聪慧,我想多半是因为那鸾蛇使它受了惊吓,而我们一举将所有的鸾蛇击杀,在它看来,我们有能力保护它的安慰,使其他的妖物不敢再打它的主意,因此才会紧跟着我们的吧。”
徐云德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原来这家伙只是为了寻求庇护,并非是要找我们麻烦呀,害的我们大家虚惊一场不说,就连它自己也是自投罗网,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自寻死路。老道,这玩意是你逮到的,如何处理你说了算。”
王长贵摇头道:“我们逮住了这首乌精,想来那潜藏在暗处的妖物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徐兄弟、丫头,难道你们没有觉得周围的阴气越来越浓了吗?”
竟王长贵这么一说,徐云德和刘萍皆是一惊,稍息悉心感悟,只觉果不其然,周围的阴森之意正以一种成倍递增的速度加剧着,甚至原本寂静无声的气氛,也被不知何时刮起来的寒风打破。
徐云德少一皱眉,随之说道:“老道,你不是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不如咱把这首乌精给放了,我想那妖物多半就不会与咱作对了吧?”
可不料王长贵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是罕见的灵物,咱们能够撞见,也算是一个莫大的机缘,它的价值足以令我们与那妖物一战!”
见王长贵似乎对这首乌精想当重视,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会会那妖物!”
不料他这话音未落,便听不远处的密林之中突兀的传来一阵“咕咕”的怪叫,同一时间,四周风势猛增,直刮得周围树梢上的雪花片片飞落,就好像是又下起了大雪一般!
王长贵见状,二话不说,一把撑开了自己腰间的布袋,随之暗念了几句咒语,对着被定身符咒贴着的首乌精捏了道怪异的手印,随之轻声呵道:“疾!”便见那首乌精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声钻进了王长贵的布袋之中。
随后,王长贵将布袋袋口一扎,继而说道:“大伙儿小心了,这怪物道业不浅!”
“咕咕……”又是一阵古怪的叫声传来,随之只见密林间,一个时隐时现的雪白身影,此刻正以一种极为古怪的方式,往他们所在之处极速闪来!随着它的靠近,刺骨的阴寒逐渐加深,凌冽的寒风更是肆无忌惮的呼啸而起。
郭海见状,顿时大惊的叫道:“这是啥玩意儿呀!身法竟然如此之快!”
不等他说完,密林间的怪物已然是到了近处,在距众人大约五十米外停下了身子,瞪着一双雪亮的大眼,似乎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刘萍这一伙儿人!
与此同时,刘萍等人也都满怀惊异的看着那只人形怪物,只见它浑身雪白,身上没有毛发,光滑的皮肤透着淡淡的光晕,身高约两米上下,嘴巴极大,足足占据了半边脸,口中有着两排森白的尖牙,发出怪叫之时,嘴巴微张,尖牙与红舌显露出来,摸样极为骇人,前肢极长,近乎拖到了小腿!
看着这怪模怪样的家伙,葛六忍不住问道:“大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长成这般摸样?”
王长贵摇头道:“世上不为人知的物种何其繁多,我又怎么可能尽数认全!这怪物我也不曾见过,但显而易见,这整片林中的阴气,都是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能有此阴气的妖类绝非寻常之物,待会与之交手的时候,大家定然要万般小心才是。”
徐云德皱了皱眉,随之问向叵蓉道:“臭丫头,这家伙你们先前有没有见过?”
叵蓉此时也是满脸的好奇,摇头说道:“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片林子里,竟然还住着这么古怪的野兽!”
“野兽?”徐云德等人闻言,皆是暗自咋舌,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面对这等妖邪,叵蓉这小丫头竟然把它称作为“野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咕咕……”打量了刘萍等人许久的妖物,终于按耐不住了,随着几声怪异的叫唤过后,众人却惊奇的看到那妖物的身影,竟然逐渐变得透明起来,不下片刻功夫,便如蒸发了一般,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唯有雪地上的那一双大脚印,证明了它先前的存在。
见此情形后,众人皆是大惊,徐云德不及多想,当下便说道:“大伙背靠着背,莫要这玩意儿偷袭得手了!会隐身的家伙就爱这么干。”
众人立马照做,八个人的动作快如迅雷,只在一瞬之间,就结成了一个小小的阵势,在这片稍微平坦的空地之上,背靠背的围成一圈,并都把兵刃亮了出来!
突然,郭海惊声喊道:“大伙快看!”
惊异之下,大伙循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双雪亮的大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这双眼睛与方才那怪物的同出一辙!
正当诧异之时,却听叵蓉突然又喊道:“那颗树上也长眼睛了!”
一听这话,众人心头又是一紧,继而将目光投向叵蓉所指的那棵树上,果不其然,此时此刻,那粗壮的树干之上,竟然也有着与先前这双一模一样的雪亮大眼……
紧接着,周围的诸多树木之上,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了眼睛,昏暗的丛林中,顿时成了一个眼睛的世界,数之不清的眼睛所散发出的幽光,宛如黑夜中的繁星,令人不寒而栗。
刘萍沉声说道:“不会是真有这么多只妖物吧?”
王长贵微微摇头,随之冷声说道:“多半不会,若当真有这么多只,它们何不一窝蜂的涌出来,而是作此姿态的吓唬咱们?以我看来,或许是那妖物也摸不清咱的深浅,且又见咱人多势众,一时不敢贸然出手,所以才施展出这么一个障眼法,想让我等知难而退,并拱手让出首乌精。”
徐云德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老道、妹子,你们给我打个掩护,我去就近的一棵树上看个究竟!”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连忙答应了下来,与此同时,刘萍反握楚刀,微微屈膝,躬下身子,做了一个前冲的姿态,随之准备替徐云德解围,而王长贵则是一手捏着玄黄符咒,一手持一把铜钱短剑,随之冲徐云德一点头,说道:“徐兄弟,一但察觉有何不妥之处,莫要恋战,速速退回来!”
徐云德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罢,便脱离的众人。只见他一个闪身,七八米的距离竟是一步跨过,随之毫不迟疑的将手中的漆黑短刀Сhā进了树干上的那双眼中!
随着“噗”的一声闷响,这一刀深深没入树干,可那眼睛却是眨也不眨,依旧瞪得老大,似乎这一刀对它而言,并无一丝作用!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不禁有些诧异,抽出短刀后,继而又将那眼睛所在之处的整片树皮给削了下来,只见那树皮之下,只是雪白的木头,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那双眼睛却还挂在上面!
“果真是障眼法!”徐云德一声轻笑,低声的道了句,随之便收回了漆黑短刀,转身说道:“老道,被你猜中了,这并不是……”可这话只才说了一半,却惊讶的发现王长贵与刘萍他们竟然不在了!先前的那片雪地上,空空如也,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340第二十二章第十八节
34第二十二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34第二十二章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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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但很快的却又冷静了下来。同时,此刻他的脑子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先是将所有的细节在脑中过了一遍,随之开始仔细的分析起自己所面临的状况来。首先,王长贵等人绝不可能自行离开,就算是,也不会像这般不发一声的走!其次,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由此便不难猜出这块空地,绝不是先前他所与王长贵以及刘萍她们的所在之处。
想到这里之后,两种可能性出现在了他的脑中,其一便是老道等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而之所以他现在看不见那伙儿人,是因为一个幻阵欺骗了自己的视觉。而第二种可能则是他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施了一个法术,使得他看到了幻象。
此时此刻,正站在原处的刘萍等人,也都是满面好奇的盯着徐云德,只见他脸上布满了迟疑的神色,看向他们置身之处的目光,焦距也似乎有些不对,并没有投在他们的身上,而是投在了空气中。
见此情形后,刘萍由不住的喊道:“徐大哥,你在做什么!赶紧回来这边呀!”
但徐云德却似乎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喊叫,依旧是一脸的茫然,站在原处动也不动。郭海见状,顿时焦急了起来,开口道:“徐老大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着了那妖物的道儿了吧?”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沉声说道:“自打徐兄弟过去那边之后,四周并没出现过其他的异动,他唯一接触过的东西,便是树干上的眼睛了,我想问题便也多半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徐云德,经过一番斟酌,布满迟疑之色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个释然的微笑,随之只见他亮出了漆黑短刀,竟是二话不说,甩手便往自己的正前下方甩了出去,只见那漆黑短刀“嗖”的一声,在雪地上划出了一道笔直的痕迹,随之便深深的Сhā在了距离刘萍不足一米的地上。
看着眼前的这道由漆黑短刀划出来的痕迹,徐云德低声自语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个幻想!不过单凭这点手段,就要困住你徐爷爷,简直是痴心妄想!”
在徐云德看来,那本应该是笔直的划痕,此时竟然呈现出了扭曲之态,就好像是有一层水雾,将那道痕迹折射成了这般摸样,但即便如此,徐云德心里却是明白的很,之所以这道痕迹在他眼中是扭曲的,定然是因为那妖物施展的幻象所致。
稍微抿了抿嘴,徐云德迈开步子,沿着那道划痕走了过去,他的这一举动,刘萍等人皆是看在眼里,就连王长贵都是不由点头称赞道:“徐兄弟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破解之法,这脑瓜子、以及这份沉着,真不是一般能比的!”
可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异象又起,众人惊讶的看到,在徐云德身后不足半米处的树干之上,一双雪白的粗壮修长的胳膊,自那眼睛所在的树干两侧不声不响的伸了出来,并悄无声息的抓向徐云德头颅。
顿时之间,所有人的心皆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齐声大喊道:“徐大哥,当心身后!”可那徐云德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叫喊,依旧是毫不知情的沿着地上的痕迹缓步往前走着。
眼看那双粗壮的白色手臂就要抓着徐云德的头了,毫无防备的徐云德若是中招,其后果定然不堪设想。乃至刘萍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突然传来一道轻微且迅疾的“嗖”声!与此同时只见一道黄光,快如迅雷的打在了徐云德身后的树干之上!听到声响后,徐云德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脸看去,只见此时树干上的眼睛方位,正贴着一张玄黄字符,另外,眼睛两旁正有着一双雪白的大手,此刻距离自己的面门尚不足一尺之遥!只因王长贵打出的符咒是定身符,所以那双大手停在了半空,虽有些轻微的战栗,但却动弹不得分毫。
见状之后,徐云德顿时猜想出了是个什么情况,当下便大怒道:“好你个妖物,竟想要你徐爷爷的命!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只见他一招手,Сhā在地上的业障短刀,犹如有了生命一样,“唰”的一声飞到了徐云德手上,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就连比起王长贵甩出的灵符,也不遑多让。
接过漆黑短刀之后,徐云德毫不停滞,挥手便斩向了那双雪白的大手。只听“噗、噗”的两声轻响,那粗壮的双臂,竟是被徐云德齐齐斩断!但令他诧异的是,伤口上并没有一丝血迹,那胳膊就好像是白色的黏土捏的一般,断口齐整,与祼露在外的皮肤是一个颜色,乃至连血肉、骨骼都没有。
这一幕,站在不远处的刘萍等人也皆是看在了眼中,与徐云德一样,他们也是满脸的惊奇,葛六开口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怎么连手都被砍下来了,却没流一点血呢?”
然而葛六话音尚还没有落下,更加令人费解的情况再次出现,只见那停在半空中的断臂,以及地上的两只断手,在同一时间,竟是双双化作了森森白灰,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与此同时,就连树干上的那被符咒贴着的雪亮双眸,也逐渐暗淡了下来,最终也消失得无影无终。
徐云德暗自说道:“真是怪事!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边如是说着,他一边又转过了身来,但这回,刘萍一伙人站在雪地上的身影却看得真真切切。
徐云德欣喜的招呼道:“老道、妹子!”
见徐云德对大伙打起了招呼,不用多想,便也知道定然是那幻象消失了。刘萍开口说道:“徐大哥,刚才真是危险,若不是王大仙出手及时的话,那可就……”
王长贵摆了摆手,说道:“以徐兄弟的本事,那妖物未必就能伤得了他!”
徐云德听了这话,却是笑着摇头道:“方才,我一心想着如何破那幻象,并没留意身后的异动,若不是老道你出手相助,我可就要中了那妖物的道了,谢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王长贵摇头道:“现如今还不是松快的时候,这棵树上的眼睛消失了,但其它树上却还有。想来先前你斩下双臂的那只,极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替身,而妖物的本尊却还影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一旦我们放松了戒备,它便会再次出手。”
这时,刘萍似乎看出了些端倪,疑声说道:“不对呀,刚才徐大哥也用业障短刀去割过那树干上的眼睛,但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为何大仙的符咒一贴,就将其定住了呢?”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纷纷点头,就连王长贵也是满脸的不解之色,稍一细想过后,王长贵二话不说,甩手便是一道玄黄符咒打了出去!这一下毫无征兆,就连刘萍等人都不知他这要是做什么?
只见这符咒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随之“啪”的一声贴在了另外一棵树干的眼睛上头。但令等人诧异的是,那双眼睛虽被符咒贴着,但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雪亮如常,并时不时的眨上一下。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似有所思,随之沉声说道:“看来,这些眼睛的用途,似乎除了能施放幻象之外,还能用以传输那妖物的替身、亦或者是本尊之躯,而这数以百计的眼睛,在这片林间,俨然组成了一个极为庞大的阵法,在这阵法之内,妖物可以将自己的替身传至任意的一只眼睛之处,从而在阵中之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举取了他的性命!”
听了徐云德的分析,王长贵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只不过方才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要想对付那妖物,单是从这些眼睛上下手,是无济于事的!”
刘萍颇为无奈的说道:“话虽如此,可那妖物隐藏得极深,除了这些古怪的眼睛以外,我们还能抓住其它的什么线索呢?”
王长贵道:“丫头、徐兄弟,你们还记得我家先祖王化天这个人吗?”
对于这个王化天,他们两人自是印象极深,齐齐点头道:“当然记得!”但紧接着,刘萍却又疑惑起来,这个时候,王大仙为何要提起他?
王长贵道:“它曾说过,召唤替身是一项极为高深的术法,就连有着千年道行的王化天,也不能无限制的召唤,我想这只妖物的修为再高,也绝然不会高过那道家奇才并有着千年道业的王化天吧!”
刘萍和徐云德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徐云德冲王长贵竖起了拇指道:“老道,还是你点子多!”说罢却是点头一笑,随之便不顾其余人的不解之色,再次独自一人走向了王长贵符咒贴向的那棵树前。
有了前车之鉴,郭海不由的担心起来,问向王长贵道:“大仙,徐老大他不会有事吧?”
王长贵撸了把胡子,微眯着眼睛说道:“小郭兄弟只管放心,徐兄弟他自有分寸!”
郭海一听,连忙点了点头,随之便将目光投向了徐云德的方位。只见他信步走到树干前,抬手揭去了上面的字符,随即二话不说,挥刀便是一通乱砍!
看到这一幕后,郭海、张根乃至葛家兄弟更是大惑不解,徐云德明知道这样做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可他为何还要做这无用之功……
341第二十二章第十九节
341第二十二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341第二十二章第十九节
徐云德的发了疯般的刀砍,对于那树干上的眼睛而言,无疑是起不到丝毫作用的,他心中对此也绝然知晓,但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而是更为疯狂的砍着树干,不多会儿功夫,大块的树皮被他撕了下来,淡黄|色的木头显露而出。
看着他的怪异举动,张根、郭海几人皆是大惑不解,但因王长贵方才的那番话,使得他们也不好多问,许久过后,徐云德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继而却是再次转过了身,将后背对着那双怪眼,与此同时,只见他满脸疑惑的东张西望,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了惊惧的神态!
见此情形后,葛五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王大仙,徐大哥他当真是没事吗?我怎么见他……”
正说着,一双与先前近乎一模一样的雪白大手,再次从那树干上伸了出来,依旧是悄无声息,此刻的徐云德宛若毫不知情,葛五等人一见,顿时大声喊道:“徐大哥!那怪物又出来了,当心呐……”
可徐云德对此却是不闻不问,多半是因为他的耳目又被幻象所困吧,根本无法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吧。随着那双大手的不断靠近,锋利的爪尖眼看就要碰到徐云德的后脑勺了,就在此刻,却见徐云德嘴角突的勾起一丝坏笑,随之毫无征兆的猛然转身,手上漆黑短刀瞬间划过,这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只发生在一瞬之间,那双大手猝不及防,想要收回却早已是无济于事!与先前那只下场一样,被徐云德的短刀齐齐砍断。
郭海几人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徐云德刚才的那怪异举动,只不过是为了欺骗隐藏在暗处的妖物,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既然那妖物喜欢玩阴的,那么徐云德索性将计就计,给这妖物来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把戏。
顷刻之后,被斩断的手臂再次化作了白灰,随着徐徐不断的阴风消散于无形。同时,树干上的怪眼也再次消失!徐云德收回了漆黑短刀,随之拍了拍手,走回刘萍等人的所在之处,笑着说道:“不知那妖物还能唤出多少替身!”
王长贵闻言后,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多半是唤不出来了!”
徐云德等人一听这话,顿时迟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我这次斩杀的是那妖物的本尊之身?”
王长贵没有作答,而是身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另外一颗树。徐云德见状,急忙转眼看了过去,然而这一看之下,竟然惊奇的发现其余树干上的怪眼,此刻也正逐一消失。片刻的功夫过后,林子中阴风止了,数以百计的雪亮眸子尽数暗淡下来,周围继而又陷入了寂静与黑暗之中!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质疑道:“我这回斩断的难道当真是那妖物本尊之躯的手臂?”
王长贵摇头说道:“我想多半不是,这林中的阴气尚未消失,我断言妖物也一定还在,只不过……它撤去了阵法,且已远离了此间,想必是知难而退了吧,毕竟两次交锋,我们就灭了他两个替身,对于它而言,这可定然是个不小的损失,乃至伤了本尊的元气也不无可能!”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徐云德点头笑道:“看来,妖物也还是怕死的!跑了也罢,省得浪费咱们赶路的时间,此外等花蛇一伙儿来了之后,说不定还能杀他们几个人呢。”
王长贵摇头笑答:“未必,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妖物在这人烟罕至的林中生活,肯定从未与人类打过照面,此番首次碰到,就让其舍掉了两个替身,由此一来,若是短时间内再碰上其他人类,我想它多半也不敢贸然露面了吧。”
徐云德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了句:“那可就便宜了花蛇那家伙,我们帮他震住了这只妖物,也算是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好了,咱这次耽搁了许久,现在天也快亮了,咱还是快些赶路,等出了这片令人心神难安的密林,再寻一处地方休息,我想在这儿,谁也没心思打盹、吃饭吧。”
众人齐齐点头,叵蓉此回还是头一回见着这等会施展法术的妖物,看她的神色,似乎也不想再次多做停留。随之,一伙儿八人,继续往前行进而去,没走几步,身后极为遥远的地方,突然传出了一阵“咕咕……”的怪叫。
大伙儿一听便知,这声音正是出自那怪物之口,但此回的刘萍等人,皆是没有再感到古怪了,徐云德面露笑意的说道:“那家伙是在给咱们送行吗?”
走了许久,林子逐渐变得稀疏,众人前方出现了一个七八米高的缓坡,这也是他们一路走来所遇到的第一个“高地”了,当然,之前那坠落的飞机不算数,徐云德见天色已经有些发亮,估计再用不着半个时辰上下,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于是便对大伙儿说道:“走了大半夜,加之那林中的妖物作祟,想必大家也都乒了吧,不如我们在这缓坡的下风口休息一会,吃些干粮?”
刘萍点头说道:“这地界树木并不密集,视野较为开阔,就算有什么猛兽出没,咱也能瞧得清楚,就依徐大哥之言,在小坡后头稍作歇息吧。”
于是,众人便爬过了那个缓坡,在坡后头清出来一块空地,随之团团围坐,徐云德还在正中生起了一对篝火,将干粮稍微烘烤了一下,分发给大伙儿食用……
休息够了,继续前行,累了,便随意找块地方歇脚。就这样,一伙人在山中又走了三日之久,期间,身上所带的干粮早已吃光,好在这地界野物繁多,因此也并不用担心果腹的问题。
终于,在进山的第五天晌午,刘萍这一行八人,终于走出了那片茫茫林海!尚未出林子之时,便远远的瞧见了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只见那山势险要,山峰顶端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令人啧啧称奇。另外,整个儿山体皆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片片森白的光晕,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两座银山,瑰丽的山景令人流连忘返,就连心境如枯井般的王长贵,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并缓声念道:“江山如画,人生如戏,奈何画能千古流传,戏却转瞬即完!”
这话若是放在寻常人口中,定然会被当做是作态之词,可在此瑰丽的山景前,又出于王长贵这老道之口,却叫人由不住的生出了共鸣,徐云德微微的叹了口气道:“画虽美,却少有百看不厌之作,戏虽短,但却可以演的千姿百态……我还是那句话,人活一世,想干点啥就干点啥,千万别被万般牵挂扰了自己的追求。”
王长贵闻言,仰天哈哈一笑,随后便没再多说。葛五是个粗人,对什么画呀戏呀的更是听不明白,但跟着徐云德时间长了,也识了不少字,听了王大仙和徐云德的话后,不由得也是诗兴大发,只听他开口念道:“两个山峰捅破天,不知有没有神仙,神仙神仙快出现,不来就是王八蛋!”
众人一听,顿时哄然大笑,徐云德无奈的笑骂道:“你念的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没那水准,也要学人作诗,我这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就连同样不识字的葛六也是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五哥,你就别学人文化人弄诗作对了,还不够丢人的呢,我这做弟弟的都觉着脸红……”
葛六闻言,满脸郁闷的撇了撇嘴,没有做声,可心里却很不服气,暗自说道:“我这诗还算工整吧……”
一通嬉笑过后,徐云德收回了脸上的松懈之意,随之板起脸来说道:“白阽曾说过,那处古墓就在山谷之中,如今我们已然到了山前,也就是说应该离墓址不远了。另外,像这等深山中的千年古墓,里头多会出些妖邪之物,虽说三百多年前我家先祖与白阽已经收了那千年尸王,但却也不能排除有无其它脏东西鸠占鹊巢,再者说,白阽的话咱也不能尽信,所以进山之后还是小心为妙。”
王长贵此刻也是阴着脸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正所谓荒山险峰,妖邪横生,越是人迹罕至的荒山,就越是容易出脏东西,先前我们途经的密林间尚且如此,更何况这等山间灵气更加浓郁的地方。”
听了这话之后,众人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个个皆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徐云德定了定神,随之长吁了一口气道:“走吧。”
众人没有多言,皆是默不作声的往山间走去。徐云德依旧打头阵,张根、郭海一左一右与他并排而行,葛家兄弟紧随其后,刘萍和叵蓉走在中间,断后的是王长贵。
那两座高大山脉紧紧相邻,山间只有一条很窄的峡谷可同通行,这也是进山的唯一一条通道了,所以徐云德并不担心会走错路。只因那峡谷乃是一个风口,众人方一进去,便觉一股强风刮来,叫人难以睁眼,咧咧的风声充斥着耳鼓,置身于这山谷之中,仿若是陷入了一个仅剩下风的世界一般。
山谷极为狭长,走了许久也不见尽头,但徐云德却在半道上突然止住了脚步!郭海见状,急忙大声问道:“徐老大,怎么了!”
此时的徐云德稍显迟疑之色,迟疑的说道:“如今正值寒冬时节,草木凋零,百花枯萎,可你们有没有闻到,风中似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一听徐云德这话,众人顿时悉心的捕捉起四周的气味来,稍刻过后,刘萍也是迟疑的点头说道:“是呀,这香气虽淡,但却的的确确是存在的,难不成前头的山谷之中生长着哪种不惧严寒的花朵?即便在这等时节,也能开放?”
342第二十二章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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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能在严冬之中,顶着酷寒盛开的花朵也并不是没有,像腊梅、雪莲之类都是耳熟能详的,但对于腊梅的香气,刘萍等人并不陌生,她可以断定这股清幽的香气,绝不是腊梅所散发出来的。另外,雪莲一般生长在终年积雪不化的地界,此处山谷如今虽冷,但四季分明,又怎么可能是雪莲花呢?
徐云德一边嗅着空气中的那股淡淡清香,一边悉心的感觉着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这气味虽来的古怪,但似乎并没有毒。此外,香气的来源一定就在这峡谷的尽头,要想弄清那到底是什么,咱还需过去亲眼瞧瞧。”
刘萍此刻也是满心的好奇,听了徐云德的话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花,能散发出这么清幽的香气,且顺着风还能传出这么远的距离。”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随之便继续动身往山谷的深处走去!可没走多会,令所有人都感到惊奇的情况出现了,只见谷中的积雪竟然越来越薄了,不仅如此,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似乎是比外头暖了许多,也要潮湿许多,再者就是那股香气也逐渐浓烈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气温的变化更加明显,地面上的积雪已经不曾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应该是雪融之后留下的水泽。峡谷中的路面坑坑洼洼,不计其数的小水洼横在半道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面面破碎的镜子零散的堆在地上,将整个儿峡谷装点的很是绮丽。
避开许许多多的水洼,继续前行,此时的温度已经如春末夏初之季,以至于葛五葛六两兄弟已是将衣扣都解了开来,更甚至连他们的鼻尖、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徐云德迟疑的说道:“这峡谷的尽头,该不会是个火山口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热?”
“这也难说!”王长贵答道:“像这等严寒季节,想来也就唯有火山口附近,才可能像这般温暖如春了吧。”
终于,在走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峡谷的尽头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了众人视野范围之内,顺着悠长的山间小道往那处看去,众人却是惊奇的发现,尽头处正被一层白色的雾气所笼罩着,雾气颇为浓郁,以至于山谷里头到底存在着些什么东西,都难以看清。
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心里头似乎猜想到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做声,只是带着大伙继续往前赶去。可当众人来到了这山谷近前,并透过那层浓雾看到了谷中的景象后,皆是呆立当场!
此时时至傍晚,太阳虽然还没有落下,但日头已经很低了,加之高山的阻挡,所以阳光并没能照进山谷之内,因而此时的谷中稍显昏暗,在白色雾气的笼罩之下,如梦如幻,颇有些惑人心神韵味,但将刘萍等人惊住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这整个山谷间的景色!
山谷不大,呈不规则的椭原形,稍稍靠里的地方有个小池塘……确切的说应该是个温泉,而这里的雾气便是这温泉中的热水所散发出来的,温泉正中,三道半尺来高的水柱咕咕的喷着。另外,在这温泉四周,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五颜六色,美不胜收,即便是严冬时节,但在这片犹如仙境一般的温泉山谷,却是竞相开放,比之龙王山外老屋遗址墙壁上的百花图而言,更要绚丽多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句实在的,当刘萍等人看到山谷中的这等美景后,当真是陷入了痴迷之中,就连王长贵此时的脸上,也泛着陶醉之态。
“此景只能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徐云德幽幽说道,但目光却丝毫不愿离开那些花丛。
叵蓉原本就是个小丫头,对于鲜花更是毫无抵抗力,只见她满脸沉醉的神色,开口说道:“这里真是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鲜花同时开放!并且还开得这么艳、这么香……我……我好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刘萍说道:“蓉丫头,这里景色虽美,但绝不是个住人的好地方。”
叵蓉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这里这么漂亮,冬天又这般暖和,为何不是居住的好地方呀?”
刘萍笑着说道:“就因为这里靠近温泉,且有是一封闭的山谷,使得那浓郁的雾气难以散去,人在这种地方呆久了,对身体可是大大的不利。”
听了刘萍的话后,徐云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在这种地方呆长了,很可能会得一种怪病,这种病叫水疮,一旦得上了,虽不会快速的致命,但也很难治。不过,倘若真有人得了水疮,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叵蓉一听这话,顿时又好奇了起来,开口问道:“既然这种病不致命,为何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等徐云德回话,却听王长贵抢先答道:“凡是患水疮之人,初期皮肤松垮,并失去弹性和血色,稍微严重之后,便是全身上下开始长脓疮,流脓水,病到这等程度后,若还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那么紧接着就是全身溃烂,且奇痒难当,那滋味,着实是比死还要难受。”
听了王长贵这话后,不光是叵蓉,就连刘萍与郭海他们都是暗暗咋舌,水疮这种病虽然罕见,但他们还是有所听闻的,可谁也没曾想到竟然这般厉害。
张根说道:“既然如此,那咱还在这愣站着干嘛,赶紧离开吧,我可不想得那全身溃烂的并,简直是比杀我几刀还要难受。”
徐云德笑道:“我们又不是在这长住,那水疮虽然吓人,但并不是容易患的,就算我们在这呆个十天半个月,我想也绝然不会得上这种怪病,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外头天儿那么冷,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暖和的地方,何不多呆些时候,驱驱寒气,顺便休息休息!”
张根闻言,心里顿时泛起了一丝好奇,稍一细想之下,凑近道徐云德近前说道:“你是不是在这山谷中发现了什么?前几天,你一直在催促着咱快些赶路,怎么到了这儿以后,就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徐云德冲他神秘的一笑,随之答道:“张老弟,还是你了解我。不错,我觉得那古墓,极有可能就在这里!”
“在这里?”站在张根身旁的郭海一听,顿时好奇的说道:“虽说咱们一直都知道那处墓|茓是在某个山谷之中,可这儿空间这么小,并且又有着一个滚烫的温泉,地下的情形可想而知,绝不会是个造墓的好场所……”
徐云德说道:“按照白阽所说,路程上应该大差不差了,虽然他并没有给我们描绘山谷中的情形,但你们且看两边的这山壁!”说着,只见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山岩,接着说道:“怎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皆是好奇的放眼看了过去,但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葛五摇头说道:“徐大哥,这山壁不是很正常吗?”
而王长贵却是冷声说道:“这山谷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哑然震惊!虽说这个山谷不大,但若是真人工开辟出来的话,那也绝对算得上是个大工程了。刘萍此刻似乎也发现了些什么线索,开口说道:“这里湿气很重,山壁上长满了青苔,以至于咱们看不到山岩的本色,但若稍微上心,便不难发现,山谷四周山壁,与峡谷两边的区别很大。那道峡谷,想必是原本就存在于此的,所以山壁久经风霜雨露的侵蚀,经过千万年甚至更久的岁月,祼露的岩石早已被磨光了菱角,显得极为光滑圆润,可这山谷四周的岩壁,却是棱角分明,多半是后来才有的。”
徐云德闻言后,笑着点头,说道:“还是妹子心细,不错,我所说的特别之处就在这里!”
郭海满脸惊奇的接过话头,说道:“什么人会花费如此巨大的功夫,在这荒山野岭之处,开辟这么一个山谷?若是当真只为了建造墓|茓,那样绝然用不着将地上的山体也挖开呀!”
王长贵说道:“开辟山谷之人,定然有他的用意,他别处不开,却偏偏在这温泉周围开辟此山谷,由此可见,这个温泉多半便是那首要的因素。”
徐云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瞥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温泉,缓声说道:“这个温泉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王长贵撸着胡须道:“徐兄弟,你不是说古墓极有可能就在这谷底吗?何不先着手找寻入口,待我们进到墓中以后,或许会寻得什么线索吧。”
徐云德答应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先在这里稍作休息,我在山谷四下逛逛,把古墓的入口找出来再说。”
众人纷纷答应下来,随之徐云德便带着张根,一同去了山谷的更深处,刘萍一会儿则靠着笔直的山壁,席地而坐,并拿出了先前在林中打来的野兔肉,就着雪水吃了起来。
不多会儿功夫,便见徐云德与张根皆是满脸欣喜的跑了回来,还未靠近,张根便喊道:“那墓|茓果真就在这山谷下头,我们已经寻得徐家先祖在三百多年前打了盗洞了!”
大伙儿一听,脸上也皆是露出了兴奋之色,刘萍道:“这么巧呀!”可王长贵却是满脸如常的开口说道:“徐家的本领一脉相传,这等寻墓定|茓之法,也是徐兄弟的先祖留下来的,他与他那先祖虽说相隔三百多年,但毕生所学同却是出一脉,因此找得相同的位置,也实属正常之事。”
343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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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急忙收起了手中的食物和水囊,而后纷纷起身,随着徐云德来到了山谷里端的一处较为靠近岩壁之处,只见那里赫然有着一个两尺来宽的洞口,此时洞边正堆着不少新土,想来定然是徐云德方才挖出来的。另外,盗洞边上还长有几株茶花,此时开得正旺,阵阵浓烈的花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除此之外,便没再有其余特别之处了。
徐云德说道:“这山谷中有温泉水喷出,由此可见地底下极有可能存在着暗河,因此地势构架并不稳固,但若像这般靠近山基打洞,相对而言,就要安全的多了,这是常识。”
张根咋舌道:“虽然是常识,但你只是在四下看了一圈,而后就直接跑来这处开挖,就像是原本就知道这里有洞一样,你们徐家的定|茓之法还真是神奇,三百年传下来,竟然一点都没有走样。”
徐云德闻言,呵呵笑道,随之一转话题道:“咱还是先下去看看吧,我打头阵!”
见众人点头答应,随之他从腰间抽出来业障短刀,将其含在口中,冲王长贵点了点头后,便一头钻进了那黝黑的盗洞之内。
黑暗对于他们这一伙儿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在这暗淡无光的洞中爬行,连灯都不用点,这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另外,这盗洞虽然是现成的,可毕竟三百年的时光过去了,里头还是有许多地方坍塌,想来应该是老鼠之类钻的吧。
徐云德手脚麻利,拿着小铲一边前行,一边修葺着秘道,将塌陷的地方一一挖通。或许是他徐家的那位先祖,打洞的技巧也很高明的缘故吧,众人顺着这个坡度极缓的盗洞一路前行,没费多大功夫,很快便进到了墓中。
说来也巧,盗洞尽头恰好就开在了墓门边上,堪堪避开了厚重的石门,见到此等情形后,张根由不住的赞叹道:“徐老大,你家果不愧是盗墓世家,那三百年前的古人,打洞的本领竟然这么高明!佩服、佩服……”
站在墓|茓中的徐云德笑了笑道:“靠它吃饭的活儿,不精能养家糊口吗!”
众人一听,皆是哈哈一笑。随后便开始放眼打量起这个千年古墓来,他们此时置身的,应该是一个耳室,空间并不算很大,但布置得却是极为巧妙,正中摆放着两尊半人多高的石像,左边一只兽身人面,四肢粗壮,但满脸竟是凶煞之意,令人见了不寒而栗。右边一只,则是圆头圆腚的怪物,身子粗壮,四只短小有力,鼻子仅是两个圆孔,巨大的口中满是獠牙,若是细看的话,便不难发现,这怪物是没有腚门的。
对于盗墓出身的徐云德以及张根和郭海而言,这两尊石像并不陌生,王长贵对于灵怪之物更是了若指掌,他自然也认得。
那人面兽身的叫做魍象,据书中所说,这是一种凶灵之物,专吃人的肝脏和脑浆,古时常会出没害人,《国语》、《庄子》中皆有关于这种凶兽的记载,另外周礼中说,有另外一种神兽叫做方相氏,专门诛杀魍象,所以许多人家为了避免魍象的侵扰,在家门前立起方相氏的石像,用以驱赶这专吃人肝人脑的凶物,不过也正因这魍象生性凶残,许多人便拿他来做镇墓兽,借以恐吓盗墓者,一起其它想要进墓的脏东西。
另外一个则更为常见,正是大名鼎鼎的貔貅,据传闻,这是神龙最小的孩子,与囚牛、睚眦之流本是兄弟,但它生性极为凶残,喜爱吞噬各方妖灵凶物。另外,它还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吞食各类宝物。但貔貅却没有腚门,因此只能吃不能拉,所以后被人作为招财神兽,不过也有用以辟邪、驱凶的,这墓里头的就是驱凶镇灵之用。关于貔貅,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话说起初的时候,貔貅是有腚门的,但因一次吃得太多,到处拉撒,其父神龙一怒之下,封了他的腚门,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等摸样。不过这多半只是笑谈,不必当真。
耳室之中,出了两尊镇墓兽以外,石桌、石凳也是一应俱全。徐云德在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稍有些迟疑的说道:“这造墓之人还真是奇怪,镇墓兽大多应放置在墓门之外,可这家伙却放在了里头不说,还弄了这些石桌石凳,难不成想叫貔貅和魍象再凑俩妖物打麻将?”
王长贵摇头道:“古时候,因各地风俗有差异,所以在建墓之时,五花八门的手法也是层出不穷,我想这一点,徐兄弟你应该比我了解的多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这墓里头多有些古怪,单单一个耳室的布置就不大正常,也不知是造墓人刻意为之,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外行人!”
这时,刘萍说道:“咱就别管这是不是外行人建造的墓|茓了,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其他墓室之内,能有些什么线索呢?”
徐云德点了点头,没再多言,随之一伙儿人便穿过了两尊镇墓兽的石像,进入了回廊之中。这回廊较为宽敞,足以容纳三人并肩前行,打头阵的徐云德虽然知道三百年前已经有人进来过来,但还是走的极为小心,因为他知道,在古墓之中,最好不出事,一旦出了,那便极有可能是要命的!正所谓,谨慎心中留,方无性命忧。
好在一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机关暗道,也没有什么邪灵。穿过了秘道,众人走进了一个比先前的那间耳室大上六七倍的墓室之内,这里头的情形,却是令刘萍等人大为惊叹。
只见墓室之内极为宽敞,墓|茓顶尽是一些幽光闪烁的夜明珠!要知道夜明珠虽比不上鲛人珠珍贵,但有那么一颗,放在外头也定然是无价之宝,而这间墓室之内,少说也得上百颗之多,想这墓|茓主人极有可能是叵姓一族的后人,看来他生前混的不错,要不然也不可能拥有这么一比惊人的财富!
另外,墓室的墙壁上,有着许多算不上精致的壁画,此时叵蓉的目光正是被这些壁画给吸引了过去,只见她走到墙边上,指着上头的壁画说道:“你们快来看呀,这些不就是疹鼠吗!”
众人一听,皆是好奇的围了过去,只见叵蓉指着的那幅壁画上,赫然画着一群体大如獒的巨鼠!画面显示的是一个古战场的嘲,诸多手持斧锤的壮汉,正欲巨鼠并肩作战,打得敌方抱头鼠窜。
看了这幅壁画以后,徐云德笑道:“看来我先前的猜测果真是对的,这墓|茓的主人肯定是你们叵姓一族的后人!”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叵蓉神色显然是有些激动,她目光闪烁的说道:“徐大哥,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五千年前走丢的那些族人,已经灭绝了?”
徐云德见她这摸样,顿时有些语塞,不知该作何回答,稍微想了想后,才开口说道:“或许是吧,但也未必,我们没有找到更加确切的依据,单凭猜测还不能说明什么,没准在某个地方,还存活着他们的后裔……”只不过他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头却明白,这种可能性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叵蓉年纪虽小,且性格单纯,却并非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其实,她心里头也清楚的很,当年失散的叵姓后裔,多半是灭绝了,之所以要这么发问,或许只是她不甘愿的一种宣泄吧……
很快,其余的壁画说明了一切,除了那幅古战场壁画意外,这间墓室的墙壁上所刻,大多是些狩猎、祭祀以及生活的画面。其中一幅,乃是一个佝偻的老者,捧着一个匣子一样的物件,蹲在大片的坟前祷告,而那个匣子之上,便赫然有着一个虹形的图案。
看了这幅图后,叵蓉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徐云德等人皆是看在眼中,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另外,加之这里也并没有他们所要找的东西,于是刘萍提议道:“不如咱们再往里进吧,我想这儿不会再有其他线索了。”
众人闻言,皆是齐齐点头,随之便又顺着秘道,往另一间墓室走去。可没走多会儿的功夫,尚在半道儿之上,王长贵却是突然出言叫住了徐云德,只听他道:“徐兄弟,有妖气!”
“妖气?”众人一听这话,皆是一惊,徐云德驻足道:“难道是后面的墓室里头有东西?”
王长贵却是微微摇头,说道:“这股妖气,我在碰到眼睛妖物的那片林子里头,也曾察觉到过,本以为是那只妖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但此处比起林间而言,要更显浓郁,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察觉到与林间的那妖物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多有不同之处。”
徐云德皱眉道:“难不成当时那林子里还存在另外一只妖物,此时竟是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古墓之中?”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走吧,进去瞧瞧!”说罢,便见他当下迈出了脚步,走到了徐云德前头。
刘萍见状,也急忙将叵蓉护在了身后,并对她说道:“丫头,跟紧我!那妖物的道业看来非同一般。”
叵蓉微微点了点头,随之便紧跟着刘萍,走在队伍正中。一伙儿人很快的便走到了回廊尽头,入眼便见一个更为宽敞的墓室,正中摆放着一口石棺,此时棺盖紧闭,似乎从没有被打开过一般,这倒与白阽所描述的情形对不上了,白阽说那石棺内的千年僵尸,起尸后破棺而出,虽被他与徐家先祖收了,但这棺盖却应该敞开才对,莫不是他们走后又将其盖好了?
344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二节
344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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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质疑的踏进这间墓室,王长贵突然觉得墓室左墙角处似乎有些东西存在,下意识的撇眼看去,却不想巧合与另外一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这是一双绿豆小眼,眼中泛着森森的冷绿光芒,显得极为凶邪。此时,在王长贵身后的徐云德以及刘萍一伙儿,见王大仙一直仙盯着墙角看,好奇之下,也都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可当他们看到了这双绿豆小眼的主人摸样之后,皆是呆立当场!
只见此刻正站在墙角处的那怪物,有着一颗又小又尖的脑袋,尖尖的鼻子下头,挂着几根乌黑的胡须,小口之中两颗寸把长的獠牙龇在外面,獠牙的间距,与他们发现的尸体上的咬痕极为吻合。另外,它还长有一身深褐色的鬃毛,两腿站立,个头大概和人差不多,身后拖着一条皮鞭一般的长尾巴。
这怪物,竟然和当时葛五看到的一模一样!由此看见,它定然就是那只自打他们进山,就一直尾随着的那只妖物,除此之外,削去花蛇手下那人胳膊的,多半也是它!
徐云德稍微怔了怔神,随之开口说道:“我说怎么自从它弄死了一个人之后,就再也不露面了?原来是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这时,叵蓉突然开口道:“咿?这不是疹鼠精吗?它怎么也在这里?”
只见那疹鼠精,瞪着那幽光闪烁的小眼,阴沉沉的盯着刘萍一伙,但当它目光撇到叵蓉身上之后,却是神色一滞,随之竟是挥起了一只爪子,似乎在冲叵蓉打招呼!
叵蓉一见,顿时笑了起来,也挥手道:“好久不见啦,这些日子你都跑哪里去了,我们去那片密林的边缘地带狩猎,也不见你出来跟咱们打招呼。”
疹鼠精似乎能够理解叵蓉所说的话一样,挥着前爪,“吱吱……”的叫了几声,随后却是将目光投向了墓室正中的石棺之上。
大伙皆是不能明白这疹鼠精的意思,叵蓉见状后,神色黯然的说道:“我听族长说过,在很久以前,我们叵姓族人是能够和疹鼠交流的,但这门技艺却早已失传,到现在,族里面已经没有人能够听懂疹鼠的意思了,唯有疹鼠还能听得懂咱们人话……”
王长贵说道:“这妖物似乎并无恶意,现在它的目光盯着这具石棺,是不是叫咱们打开棺盖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徐云的点头道:“这间墓室,除了这石棺之外,竟然连个陪葬品都没有,真不知那墓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前头那间,尚且还有些夜明珠,可这主墓室,却是空无一物……”
刘萍接过话头说道:“或许那些陪葬品都在石棺里面呢?另外,白阽不是说石棺里头也有一幅地图吗,不知除了地图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不如咱还是先打开瞧瞧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就要迈步上前,想去将石棺的棺盖打开,可他刚没走出两步,却听疹鼠精突然:“吱吱……”的又叫了起来,并闪身蹿到了石棺前,把石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龇起了獠牙,对着徐云德低声的咆哮起来,似乎是在发狠。意图很明显,它不愿徐云德靠近石棺。
徐云德一见,立马止住了脚步,转脸问向叵蓉道:“臭丫头,这疹鼠精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究竟是要我们打开棺盖,还是不让我们靠近石棺啊?”
叵蓉此时也是满脸的疑惑,摇头说道:“疹鼠精的意思我也不能明白,但看它现在的摸样,多半是叫咱们不要靠近吧,或许石棺里面,藏有一些它忌讳的东西。”
可这话音还没落下,却见疹鼠精竟然又冲着叵蓉叫了起来,并不断的挥舞着前爪,似乎是叫叵蓉过去一样,刘萍见状,猜测道:“会不会是这疹鼠,只允许蓉丫头靠近那具石棺,而我们不行?”
叵蓉一听刘萍这话,脸上也是泛起了疑惑,随之开口道:“那我过去看看。”说罢,便径自走了过去。
疹鼠见状后,既然是连连点头,似乎叵蓉的举动,正是它先前要表达的意思。在距离疹鼠精不足一米的地方,叵蓉停下了脚步,随之说道:“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
那疹鼠精闻言,竟然当真是点了点头,叵蓉见状后,接着又说道:“那我跟你说话,说的要是对的,你就点头,要是错的,就摇头好不好?”
疹鼠精不失众望的再次点了点头,叵蓉此时也是心里大喜,继而又说道:“这个墓|茓,是不是我们叵姓一族人的?”
疹鼠点头。
“那那些与你们在一起的叵姓族人,是不是已经灭绝了?”叵蓉接着发问。
“吱吱……”疹鼠精一听到这个问题后,竟是先叫唤了几声,似乎极为悲切,之后才微微的点头。
叵蓉见状,心里头也是不由的一阵酸楚,但最终还是没表现在脸上,而是继续问道:“这石棺里头,是不是藏着关于虹渊图腾的线索?”
这个问题正是刘萍一伙最为关心的,可不料呢疹鼠精并没有像前两回那般点头,而是先愣了会儿神,继而竟是摇起了头了,可正当大伙儿扫兴之时,却又是点了点头。
徐云德一见,顿时好奇的说道:“它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刘萍猜测道:“或许是它知道石棺里头藏有什么秘密,但不知是不是与虹渊有关吧,毕竟疹鼠一族虽与叵姓一族关系密切,但对于叵姓一族内部的事情,不见得也是极为了解。”
众人听了刘萍的推测之后,皆是点头,毕竟即使这疹鼠一族颇通灵性,但毕竟畜牲还是畜牲,智慧再高,也不可能像人类这般聪慧,所以对于信奉图腾之类的虚物,也就未必能够理解的透。
刘萍的话,叵蓉自然也听到了,她稍一细想,随之问向眼前的疹鼠精道:“刘姐姐说的话,是不是对的?“
果不其然,那疹鼠精虽然先是迟疑的盯了刘萍一眼,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叵蓉见状,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叵姓一族的朋友,他们这是在帮助我们找寻失落的图腾,而这具石棺里面,很有可能藏着重要的线索,下面我要让他们与我一同打开棺盖,你可愿意?”
疹鼠精闻言后,并没有忙着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叵蓉身后的刘萍一伙儿,在它看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的时候,目光显然是起了些细微的变化,稍过片刻之后,终于是缓缓的点头,随之竟是再次走到了墙角边,蹲在地上,瞪着一双绿豆小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叵蓉。
大伙儿见状后,皆是大喜,随即便一起走到了石棺边上。只见这具石棺的棺盖已经碎裂,想来多半是三百年前的那僵尸王起尸之时,破棺而出之际所破坏掉的吧。此刻虽然正拼成了原本的摸样盖在石棺上,但道道裂纹却还是清晰可见。
徐云德看着满布这裂纹的棺盖,心中暗想道:“若白阽并没有撒谎的话,那么这个墓|茓里头的情形多半不会是现在这个摸样的,另外徐家自古也没有盗过墓之后,还把棺盖原封不动的盖回去的习惯,更何况是已经碎成许多块的石棺棺盖。由此可见,这石棺很有可能是这只疹鼠精拼起来盖上的。可它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仅是因为出于它们疹鼠对叵姓族人的尊崇?”
怀着满心的疑惑,徐云德在众人以及疹鼠的目光注视之下,一块一块的将那已经碎裂的棺盖卸了下来。
随着棺盖被拿下,石棺里头的情形呈现在了众人眼前!可当大伙看到了里头的景象后,皆是大为震惊。
偌大的一具石棺,里头堆放着满满的白骨!猛然一看,着实是叫人头皮发麻,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白骨堆中,绝大多数都并非是人类的,想及徐家先祖曾在此击杀了数十只疹鼠,而这间墓室内却并没有见着任何一具骨骸,看来全是被疹鼠精放到棺材里了。也难怪刚开始的时候,它会组织徐云德靠近这具石棺。
想到此处,徐云德竟是不禁为先祖的所为感到了一丝愧疚,疹鼠一族与叵姓一族关系交好,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些疹鼠与叵蓉以及她的族人皆是好友的关系,而自己的先祖一口气杀了这么多只,徐云德这心里头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随后,在征得了疹鼠精的同意之后,徐云德等人将这些骨骸一具一具的搬了出来,且极为小心的一一摆放在了石棺旁边,细数之下,竟然整整是二十具疹鼠的遗骨。此外,自然还有一具是人类的,不用多想,也知定然就是墓主人的,想及他三百年前起尸,但刚一露面就被灭了,纵然曾是道业高深的千年僵尸王,如今却也只落得了个化身白骨的下场!一切皆是命呐……
腾空了石棺之后,众人终于在棺底看到了白阽口中的那幅雕刻。果真与王长贵从白阽手中抢来的那幅皮质地图一模一样。但这棺底的雕刻边上,却多出了两个字来,这两个字正是“虹渊”!
不过,整个儿石棺之中,除了这幅地图之外,却是空无它物,就连随葬品都没有,也或许是被徐云德的先祖给拿走了吧,但刘萍她们此时在乎的并非这些,而是关于虹渊图腾的其它线索,看着空荡荡的石棺,徐云德难免有些泄气,说道:“搞半天,这里并没有咱们要的东西!难道这回当真是白跑了?”
郭海见他神情低落,出言安慰道:“徐老大,前头的那间墓室里头,不是还有上百颗夜明珠吗?不如……”
可他这话音未落,刘萍却开口将其打断道:“郭兄弟,这墓|茓是叵蓉族人的归宿之处,我想咱们还是别动这里的东西了,蓉丫头心里本来就不好受。”
郭海一听,急忙点头笑道:“好、好!没问题,我可不想尝那丫头的铁锤是个什么滋味。”说罢,便要将目光投向叵蓉,可环顾了一圈下来,竟是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345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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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完忘记发了,不好意思各位,今天迟了。
正值郭海诧异之际,突然叵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大家快来看啊,这棺盖的背面还有东西呢!”
众人一听,顿时惊奇的转过身去,只见此时叵蓉正蹲在那里,把摆放在地上的几块破碎的棺盖一一翻了过来,并拼凑到了一起。且一边还说道:“我听族长讲过,我们叵姓一族人的棺材盖上,常会把自己生平的喜爱之物刻在上头,这样一来,死后也能每天都见着了!”
众人无不哑然,谁也没想到,这叵姓族竟然还有着这么一个怪异的习性。
放眼望去,那棺盖的背面,果不其然着一幅图画,细看之下,画面显示的乃是一个规模宏伟壮丽的巨型祭坛,祭坛正中是一尊彩虹形状的大型石雕屏障,屏障上头,从左到右,三枚叵姓一族的圣物成一字型排列,居左的是傲骨玉佩,右边的则是苼灵宝石,居中的却是一个石刀摸样的物件,只不过刀身之上也刻着与傲骨、苼灵上头一样的虹形图纹,想来定然就是第三样圣物渊勇了。
在这块巨石屏障的上头,一道七彩长虹凭空挂起,周围祥云缭绕,美不胜收。屏障四周,有着数之不清的人,此刻正围城一圈,皆是面向祭坛,虔诚的跪拜。俨然是一个祈福的嘲,另外,在这些人的身后,正密密麻麻的蹲坐着一大群疹鼠,这幅人、兽、景俱全的图面,令人看了,心头不由自主的便会升起一阵稀奇与惊叹的感觉。
叵蓉痴痴的看着这幅画面,泪水早已是挂满了眼眶,只听她语调酸楚的说道:“真是不敢想象,我们叵姓一族,竟然还有这等辉煌的历史,而现在……”
刘萍见她神色悲切,抬手将其拦在了怀来,并出言安慰道:“丫头,别伤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久的岁月了,谁也无法改变,与其悲叹历史,倒不如好好的珍惜现在,努力的追求未来……”
叵蓉闻言后,认真的点了点头,随之一把将脸上的泪珠抹掉,坚定的说道:“临走的时候,族长交代过我,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往外面的世界之中,以后也不用回去了,咱们族人几千年窝藏于深山老林之中,这般下去早晚也会像这些走散的族人一样,走向灭绝,但在那之前,我要带着所有叵姓人的期望,看看外面的世界,并亲身体悟一些非凡的经历!”
王长贵瞥眼看了看叵蓉,随之开口说道:“以你的实力,即便是到了外面的纷扰世界之中,定然也能混得风生水起!至于你说的那非凡的经历,只需跟着我们,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听了这话以后,刘萍和徐云德皆难以置信它是出于王大仙之口,对于王长贵的性格,这两人比谁都了解,今日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或许他对于这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也是相当的看重吧。
稍微迟疑片刻,徐云德开口说道:“这幅画面的寓意已经很明确了,看来我们只需找到渊勇圣物,再按照那幅地图,寻得这祭坛遗址的下落,将三个圣物放在巨石屏障之上,那便可以让虹渊图腾顺利上位了。”
听了这话,刘萍不由质疑道:“可是这其中还有好多疑点未经我们揭开呢。首先,据族长所说,他们的一族的远古祭坛,恐怕早已深埋于地底,乃至连这个巨石屏障都未曾听他提及到过,由此可见,他并不了解祭坛的存在,那为何同时叵姓一族的墓主会知晓呢?其二,地图虽有,但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指向祭坛遗址所在之处的。至于那渊勇圣物到底在何处,我们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又该如何寻找呢?其三,也是最为首要的一点,我们手中虽有地图,但上头的地形谁也不曾见过,甚至连标注的地名都没听说过,又该如何照着它来找寻目的地?”
其余人闻言,皆是连连点头,可徐云德却是摇头答道:“妹子,我问你,当年蚩尤战败,叵姓一族四分五裂,流离失所,三件族中圣物也分于各处,我们无意之中得到了苼灵,在蓉丫头的村落中拿到了傲骨,仅剩的渊勇虽不知在哪,但却也不无任何线索!”
刘萍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线索?徐大哥,难道你又察觉到什么了吗?快快说来听听。”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我问你,不论古今,居中者是不是皆为首?”
王长贵似乎早已猜透了徐云德的想法,撸着胡须点头答道:“不错,中为首,左为辅右为弼,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管它哪个朝代,亦或者是哪个部落,都绝然不会违背。”
徐云德微微颔首,随之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大伙儿且看这棺盖上的画面,巨石屏障之上,居中的正是我们尚且不知下落的渊勇圣物,也就是说叵姓一族的三件圣物之中,要以渊勇为首。”
众人听了,皆是连连点头,刘萍说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与渊勇圣物的下落,又有何关系呢?”
徐云德道:“当年叵姓一族四分五裂,按理说最为庞大的分支,应该持有为首的圣物,而以同样的道理说来,疹鼠一族,也绝然是会被那最大的分支带走,由此看来,这墓主的身份,多半便是持有渊勇图腾的叵姓族后人。”
听到这里,刘萍似有些许明悟,点头说道:“照徐大哥你的意思说来,渊勇圣物就很有可能在墓主的手中咯?可是他已经死了超过一千三百多年了,另外,这墓|茓中的情况我们也都看到了,他此间似乎也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可话说到这里,却是嘎然止住了声,脸上也随之泛起了又惊又喜的神色,继而说道:“山谷?是山谷!”
徐云德笑道:“不错!先前我们已经看出了那温泉山谷实际上是人工开凿而出,但却并不知晓开谷之人为何要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在这等深山之中弄出这么大的工程。如今想来,他定然是想通过这个山谷,来告诉后人什么秘密。依我看,只要我们能够解开山谷之秘,便极有可能得到渊圣物。”
刘萍闻言后,笑着开口道:“徐大哥,这回妹子算是服了你了,连这等难以察觉的线索,都被你抓到了……”
徐云德被刘萍一夸,老脸不由一红,挠了挠头道:“其实你徐大哥的脑瓜子一向不笨,只是跟你还有老道在一起的时候,不愿意动而已……”
说罢,众人便没打算在墓中多做停留,一心想着回到谷中找寻线索,于是便急忙将墓主、疹鼠的尸骨一一放回了石棺之内,且又把棺材平凑好,置放到了棺口上,随之便告别了疹鼠精,打算快些回到谷中,去破解温泉山谷的秘密。
可刚没走出几步后,刘萍突然想到了些事情,急忙叫住了众人,说道:“花蛇一伙不知有没追来,若叫他们进来这处墓|茓的话,多半会与疹鼠精发生冲突,到时候他们人多势众,手上又有枪炮,伤着了疹鼠精可如何是好?毕竟,它是叵姓一族的朋友。”
徐云德闻言,冷笑了一声道:“郭老弟,张老弟,咱既然已经进了墓,接下来是不是也可以按规矩办事了?“
郭海一听,神色先是一滞,随即却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说道:“徐老大,你若是不说,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说句实在的,兄弟我就等着这一刻呢!哈哈……”
从他眼中,刘萍俨然看到了一抹凶光,她知道,那是唯有杀人者才能流露出的眼神!不用多想,徐云德他们要干什么,便也是不明而喻了。这,或许也是盗墓界在所难免的事情吧。
没再多说,众人原路返回,顺着盗洞爬回山谷之中的时候,外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已然是到了深夜,此外空中竟然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雪来,但应这山谷中气温偏高,所以那雪花还尚在半空,就已经化成了水,在刘萍她们看来,与下雨无疑。
此时的山谷,静的出奇,唯有温泉中的三个泉眼,正“咕咕……”的往外冒着热水。在浓雾的包裹下,能见度很低,不过好在山谷并不算大,加之刘萍她们的目力极佳,所以这谷中的一切事物,都还能够看得清楚,花蛇一伙儿人并没赶来。
盗洞的洞口,被几株茶花遮掩,倒也算得上隐蔽,徐云德将其堵住之后,又刻意做了些手脚,使之看起来并无异样。随后,王长贵道:“我们先去那片月季丛中休息,吃些食物,而后在找寻山谷里头的秘密。”
众人皆无异议,那月季长得极为茂密,坐在花丛之中,从外头看是很难发现里面有人的,这或许也是山谷中唯一的栖身之所了吧。
众人钻进花丛,席地而坐,一边吃着烤兔肉,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寻找着关于渊勇的蛛丝马忌,但看了许久,却无一人发现任何的异样之处,这倒使他们难免都有些灰心丧气。
徐云德道:“这个山谷,除了温泉里头有没有东西咱看不见以外,其余地方都是一目了然,丝毫没有特别之处,难不成渊勇圣物当真就在温泉里头?”
刘萍道:“这也不无可能,不过要当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这温泉冒出来的可不是温水,而是近乎沸腾的热水,人若下去,不出片刻功夫就要被煮熟了!”
徐云德叹气道:“是呀,若非如此的话,我早就跳下去看个究竟了……”
可这他话只说了半截,却听一旁的叵蓉突然说道:“我们叵姓一族不怕开水烫,我可以下去泉底。”
346第二十二章第二十四节
346第二十二章第十四节'>二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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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周鬼手在单位值班,晚上更得可能会比较晚,但日更量不会变。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将好奇的目光向叵蓉投了过去,徐云德也是满脸不相信的说道:“笨丫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那泉中的水近乎都要开了,莫说是咱人类,就是猪下去的话,估计用不多会儿的功夫,多半也被煮熟了!“
这话不假,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但若是真将那生猪肉放在在**十度的热水之中,估计用不了片刻的功夫也能熟。刘萍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徐云德的话,随之开口说道:“蓉妹妹,徐大哥说的不错,这泉中的水着实是太烫了,谁也无法下去,你可别千万犯傻!”
然而叵蓉却不以为然的答道:“我们叵姓一族的人,除了天生神力以外,个个还是打铁的好手,这门技艺从古至今都没有被落下过,并且还在逐渐提高。平日里,除了狩猎之外,族人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熔炉边上度过的,时间长久了,皮肤抗热的能力自然也就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别说这泉水并没有开,就算是沸水,我也不怕!”
听了这话的众人,神色皆是大为震惊,这自远古传下来的古老种族,究竟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谁也不知道,但仅从能抵抗沸水的高温看来,他们就不是其他种族可比的。
王长贵沉默了少许,随之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让蓉丫头一试!只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水下昏黑,诸多隐蔽的地方定然是难以察觉,等到明日亮之后,阳光射进谷中之时,再进泉底看个究竟吧。”
叵蓉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等天一亮我就下去,若咱们叵姓一族的渊勇圣物当真在里头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说着话时,叵蓉脸上布满了期待,对于泉中的热水,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深夜中的山谷,因有着浓郁的大雾遮掩,所以显得极为昏暗,且阴沉的吓人,但正因如此,整个儿山谷也更加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山谷间万籁俱静,唯有两侧峡谷中的山风呼啸之声,时不时的远远传来,显得悠远而又飘渺,但纵使是这么一个安宁的环境中,却依旧是出奇的令人心神难安。
待草草的吃了些兔肉之后,刘萍等人相互靠着背,闭目养神。连日来的劳顿,使他们这一伙儿八人皆是乒不堪,没用片刻的功夫,葛家兄弟已经是鼾声大作,进入了梦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正与张根靠着背打盹的徐云德突然睁开了眼睛,幽暗的夜色中,只见他目光里泛着一丝冷意,且脸上一扫先前的疲倦之态,低声说道:“来了!”
徐云德的声音并不大,但他话音一落,就见长根、郭海两人竟也是瞬间醒了过来!并爬起身凑到徐云德身前道:“要动手了吗?”原来,他们睡的并不沉。而王长贵,却早在徐云德睁眼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此刻他的目光却是直直的投在山谷的入口方向,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东西的出现。
徐云德摇头道:“先不要着急,这里乃是山谷的深处,距离入口颇有些距离,加之借着浓雾和花丛的掩护,他们很难发现咱们,既然如此,那咱就多等一会儿,待摸清楚情况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郭海和张根听了,同时了点了点头,随之便齐齐的将目光也投向了入口之处!而此刻,刘萍等人也纷纷醒来,当见到徐云德他们的神色之后,没用多想,立马就明白了定然是花蛇那一伙儿人到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会儿功夫,透过浓雾,众人只见山谷的入口之处,隐隐约约的走来一队人马,但因谷中的雾着实太浓,所以也就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而已,粗略一数,这伙儿人竟然仅剩来时的一半,见此情形之后,令徐云德微微有些诧异,按理说密林之中的鸾蛇都死光了,那只眼睛妖物也被除去了两个分身,多半短时间内不会再擅自对人类发功攻击,而疹鼠精更是跑去了古墓之中。如此一来,还会有什么东西能令花蛇折损这么多人马呢?
此时,花蛇那一群人正驻足于山谷的入口处,看那样子似乎是并没有打算进谷,或许是因这大雾笼罩下的山谷太过骇人,使他们不敢贸然进入吧。
徐云德压低了声音道:“这家伙,看来此番学聪明了,那峡谷两面皆是陡峭的山岩,就算有人要去暗杀他们,也无从遁形,看来今夜咱们是难以动手咯。”
郭海听了这话之后,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徐老大,你看花蛇一伙,就还剩下这么十来个人,以咱们的身手,直接冲过去一通厮杀,一定能将其尽数了结,不如……”
徐云德摇头将其打断道:“花蛇的身手与你在伯仲之间,况且他们这群人中更是带着枪械,咱身手再好,也决然不可能避过枪子儿!再者说,一路下来,这群人折损了近乎一半,俗话说剩下来的都是精英,那日就连疹鼠精都未能一击得手,由此便不难猜想,这伙人的身手定然都不赖,所以说在没有十成把握的情况下,咱最好静观其变,万不可贸然出击。”
郭海听了徐云德这话之后,脸上虽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徐老大,我听你的。”
徐云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便没再多言。经过这么一折腾,刘萍等人自然是再也睡不着了。冬夜漫长,此时离天亮尚还有两个多时辰,虽然料定花蛇这些人目力有限,不可能察觉到他们的藏身之所,但徐云德他们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这是关乎生死的事情,来不得半点马虎。
经过两个时辰的等待,天色终于逐渐的亮了起来,期间徐云德无时无刻的不在观察着入口处这伙人的动静,只见他们轮班盯梢,无一人脸上显出丝毫的松懈神色。看来,这一路走来,途中的损兵折将,对于他们的打击着实不小。
这时,花蛇与另外几三人,整点了一下人马,随之便一同进了山谷,天虽未大亮,但光线足以令他们看清这山谷中的一切了。待这群人进到谷中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之后,脸上皆是泛起了震惊之意,不过吃惊的神色一闪即使,他们继续谨慎的前行,知道温泉边上才停了脚步!
看着这伙儿人驻足于温泉边上,徐云德压着嗓子说道:“他们一共有十七人,一会儿交手的时候,我们三人先合力干掉花蛇,只要近身缠斗,他们便绝不敢开枪。另外,只要领头的一死,其余人便不足为惧了,讨饶的不杀,依旧顽抗的……”说着,只见徐云德摆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长根与郭海闻言,皆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将各自的武器亮了出来。与此同时,这三人的身上,泛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刘萍见状,暗暗咋舌,心中想道:“看来徐大哥他们,在盗墓的过程中,没少杀人呐!这等强烈的杀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可当他们正要出手之际,出乎他们意料的一幕却突然出现,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的直冲花蛇一伙儿的人群正中,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一个人的肩头之上。这人年纪不小,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但身形却极为健硕,脸上有着几道淡淡的皱纹,可明亮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锐利。
那道落在这老者肩膀上的乃是一只苍鹰,双抓如钩、眼神似电,远远看去,显得威武不凡。那苍鹰冲着老者“咻咻”的叫了几声后,老人脸上淡淡一笑,从衣袖中掏出了块肉干丢进苍鹰口中,随之竟是将似笑非笑的眼神投向了刘萍一伙的藏身之处!
王长贵见状,皱眉道:“这人不简单,他似乎已经发现我们了。”
果不其然,当这带鹰老者对着花蛇耳语了几句之后,只见那花蛇神色恭谨的冲他点了点头,随之便冲其余人一挥手臂,喊道:“大伙把枪都给我端起来,徐云德那鸟人就藏在那边的月季从中!”
他的喊声极大,徐云德等人自是听得清楚,王长贵闻言后,冷声说道:“丫头,你且速速在周围布下个幻阵,阻上他们些许时候!若是就这样叫他们端着枪械冲将过来,咱们这群人中,难免会有死伤!”
刘萍闻言,二话不说,急忙起身布阵而去,但那群人骑着马,来势极快,若等刘萍将幻阵布成,已然是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只见王长贵突然钻进了花丛,不知是要去往何处,就连徐云德都不解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但很快,王长贵的举动告诉了大伙儿答案,只见稍远出的月季从中,突然“嗖”的一声响起,随之一道玄黄字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射向冲过来的人群之中。
那些人万万没有想到,其他地方还会有人设伏,猝不及防之下,那玄黄符咒在人群中炸开了花,顿时之间,一股凶猛的火势凭空而出,滔天的热浪眨眼便卷走了三个人的性命!
见此情形后,花蛇大为恼怒,提着嗓门喊道:“开枪!快朝那处开枪……”然而话音未落,另外一处月季从中,竟然又是一道符咒急速射来,眨眼便至,这回却是瞄准了花蛇!
花蛇一见,顿时心胆俱裂,但他反应倒也算敏捷,一头从马背上扎了下来,就地滚出老远,方才堪堪避开了这催命的灵符。可他虽捡回了条命,但身旁的两人却闪避不及,被这符咒贴在身上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碗口粗的罡雷自天而降,那中招两人,瞬间被劈成焦炭,就连胯下的马儿,也未能幸免。
“快!快开枪!对准这两个地方扫射!”此时的花蛇,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抬手起手中的盒子枪,对着那两处打来符咒的月季从,“啪啪”就是两枪。
于此同时,其余人也毫不含糊,手枪、冲锋枪,乃至手榴弹都用上了!可怜那些盛开的月季,被这猛烈的炮火摧残之下,只用了不到两个呼吸间刻功夫,就成了一片平地,焦土上冒着黑烟,哪还有半点的绿意与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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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的王长贵,却早已回到了徐云德他们的所在之处。徐云德不由自主的冲他伸出大拇指道:“老道,你这招以虚打实的计策,可真神了,老弟我这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你呀!”
王长贵闻言,微微摆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随之便冷冷的瞧着正处于慌乱中的花蛇一伙儿。两道符咒要去了五个人的性命,如今这群人就只还剩下十二个,比起他们而言,不过也就多出四人,即便是正面交锋的话,以徐云德等人的身手,定然也绝不成问题。
不过话虽如此,但刘萍还是将一个**之阵布置完成,并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众人所在之处。
这里所谓的**幻阵,指的是东、南、西、北、上、下六个方位,借助周遭已有的事物,加以手脚,使得阵中之人晕头转向,南北莫辨,路途难明,上下不分!纵使是三步之遥的地方,都不可能到达。
好在这山谷中花丛繁多,所以刘萍布起阵法来,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此外,这**幻阵也是最为适合在这种地方使用了,简介且奏效。
此时的花蛇,正满脸惊慌的盯着那两处地方,见并没想他想象的那般,甚至连任何一具尸体都不曾有!这令他更是心生惧意,一边端着枪,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一边退到了那带鹰老者的身旁,说道:“慕老,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那老者冷着眼撇向王长贵等人的藏身之处,随之说道:“几位朋友,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况且现如今都到了此般田地,何不现身一见?大家把话挑明的说。”
徐云德听了这话后,迟疑的看了看王长贵,并低声说道:“老道,这家伙是在哄骗咱出去,别理他?”
王长贵没有作答,只是朝那老人施了个眼色,说道:“此人倒像有些像是道门中人,但他身上杀伐之意太过浓重,依我看来多半是个妖道,另外他肩头上的那只苍鹰,也并非凡物,此外,这人姓慕,极有可能是山东的一歪邪道门之后,大伙儿最好堤防着点。”
老者见半晌没有动静,随即却又哈哈大笑道:“我倒是以为盗墓界的第一把手是个什么样的血型男子呢,原来只是个贪生怕死的龟儿子……这样吧,我命他们将手中的枪械丢了,你看如何?”
一听这话,花蛇脸上顿时生起一片不可思议的神色来,急忙问道:“慕老,刚才那两道符咒的威力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人若是不用枪的话,怎么可能敌得过那施符之人?”
老者看也不看花蛇一眼,冷哼道:“我说的话你若不听,那我大可以转脸走人,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只管用枪去解决吧?我倒要看看,连林中的妖物都能从你手上夺去十几条人命,拿着枪与不拿有何区别?”
花蛇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言语,稍一考量过后,终究还是一咬牙关,随之便招呼起另外十人,将手中的枪械弹药统统丢进了温泉之中。
蹲在花丛中的徐云德见状,顿时笑道:“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托大!”
王长贵稍微思考片刻,随之开口道:“此人的道行究竟达到了何等田地,我也不能断言,不如咱先试他一试!”
刘萍等人一听这话,皆是有些疑惑,徐云德问道:“怎么试?难道当真要出去跟他过几招不成?”
王长贵摇头道:“这倒不必,我自有办法。”说罢,又转向刘萍道:“丫头,你先前不下的**幻阵,范围有多大?”
刘萍答道:“阵法以花蛇等人的所在之处为核心,呈方形,长宽各五十米。”
王长贵闻言后,稍稍点了点头,随之竟是招手叫徐云德附耳过去,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隐晦的话。
徐云德闻言后,脸色不由一喜,随之竟是扯起嗓子喊道:“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既然你这么想见咱的尊容,何不自己过来?我保证,只要你们不先动手,那么我就绝不像方才那般,施以冷符。”
花蛇一听,顿时冲那老者摆手道:“慕老,这是徐云德的声音,这家伙生性奸诈狡猾,您可万不要着了他的道了!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
可谁料他没说几句,却被老者一个冷冷的眼神,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给瞪了回去,花蛇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说半句,但眼中却充斥着惊讶!要知道花蛇这人如今也小五十了,在盗墓界的名望,虽不及徐云德,但也差不了多少,此外他的狠戾也是众人皆知的,但如今对这老者尽然是如此的恭敬,这倒是徐云德有些惊奇。
他低声自语道:“以花蛇的性格,极少会对哪个人如此唯唯诺诺,难不成这貌不惊人的老头跟老道一样,都是隐世的高人?”
正值徐云德纳闷之际,却听那老者突然笑道:“既然尸王盛意拳拳,那我慕丘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吧,便又对身旁的花蛇冷声道:“跟着我,出什么状况有我担着,若在这里叫你丢了性命,传出去,我慕家的脸该往哪搁!另外我也答应过你爹跟你叔,会叫你安然回去的,所以你莫在惊慌了,丢人不说,还输了场面。”
听了老者的这番话后,花蛇心中不由一笑,脸上紧张的神情也随之舒展开来,心中暗想道:“几年前我与那徐云德交过手,他也就略胜我一筹而已,如今他身边虽有道门高人相助,可我也有慕老坐镇,既然如此,我还怕他个球?”
想到这里,花蛇更是释然多了,耸了耸肩道:“我在此先谢过慕老您老人家了,等这事办完以后,我祁家绝不会亏待与你!”
那老者闻言,冷哼道:“到时候你们只需兑现承诺,把那件东西交给我便可,其余一切对我而言,皆是无关痛痒之物。”
花蛇连连点头称是。随之,这一行十二人,在那姓慕的老者带领下,缓步往刘萍等人所藏身的月季从中走了过来。然而这不足百米的距离若是放作平时,想来用不着多会儿便能走完,可此番他们却在走了大约五十米后,竟是再也拉不近丝毫距离了!
除此之外,眼前景象斗转,原本被枪炮轰成废墟的两处花丛,竟是突然变作八处,且前、后、左、右皆有M连他们认准刘萍所在的那处,也是如此。
见此情形后,花蛇大惊道:“这……这是幻阵?”
刘萍一听花蛇竟也懂得幻阵一说,略微惊诧的低声说道:“看来这花蛇也并非一无是处嘛,他也懂阵法?”
然而不料徐云德却不屑的笑骂道:“他懂个屁,只是我们盗墓这一行干的久了,对于这些事情多少都会有些了解而已,他的本事我了如指掌,绝不可能懂得阵法!”
刘萍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此时,那慕老头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些许迟疑,只见他当先止住了脚步,随之脚不动头动的细细打量了一番四周,不多会儿功夫过后,方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笑着说道:“**之阵,布得如此精巧,着实叫人钦佩!只不过尽管此阵巧妙,但在我慕丘痕面前,却要显小儿科了。”
说罢,只见他从怀中抽出了一捆暗红色长绳,绳头所系之物乃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精铁小锤。王长贵见到此物后,神色也是微惊,脸上也多处了些玩味的神色。
再说那掏出小锤的慕老头,二话不说,只听他一声轻呵,竟是将这小捶甩了出去,方向直对刘萍等人所在之处。
两方相聚尚有五十来米,可那小捶来势极快,眨眼便至,况且即便是打出了这么远的距离,其力道却是不见有丝毫衰竭。猝不及防之下,正对小锤去路的叵蓉眼看就要中招!
情急关头,徐云德猛然出手,一刀劈去,与那来时迅疾的精铁小锤轰到了一起!众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捶趋势一改,随之“轰!”的一声砸到了徐云德脚下的地面,竟然入土三分,足以见得这一锤的力道有多么骇人。
徐云德此刻也觉手臂微麻,不由惊奇的说道:“这老头的力气竟是这般大?看来之前我是小看于他了。”
与此同时,又听幻阵之内的慕老头突然说道:“祁小子,带好你的人,随我来!”说吧,便一边收着铁锤上系着的红绳,一遍顺着绳索通往的方位疾步跑来。
花蛇等人见状,丝毫不敢落后,皆是撒开脚丫子,紧紧跟在慕老头身后M这样,一行十二人,眨眼的功夫,便冲出了**幻阵,来到了刘萍等人所置身的月季从前方。
王长贵见状后,暗自点了点头,随之起身从花丛中迈步而出,对那老者说道:“道友的破阵之法甚是高明,贫道佩服。”
慕丘痕一边收回精铁小锤,一边开口说道:“比之先前道友打出了那两道符咒,我这小把戏又如何登得上台面?道友你这是见笑了,另外,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王家的传人吧!而那两道符咒,便分别是你们王家的拿手绝活罡雷和业火!”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点头道:“我听这位花小兄弟称呼你为慕老?加之这头以妖物喂大的苍鹰,我想你一定就是山东省的道门大家,慕家之后,而这把系着红绳的精铁小锤,便也是你们慕家的看门绝技流韧灵捶吧。”见这两个老头一见面,便猜出了双方的身份,其余众人及时暗自惊奇。
徐云德对道门之事并没多大兴趣,此时他也从月季从中钻了出来,并满脸笑意的对花蛇说道:“呦!手下败将,多年不见,过的还好?”
348第二十二章第二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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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蛇撇了撇嘴道:“托你的福,过的还行。”
徐云德闻言,又是嘿嘿一笑,随之便没再多言,只是静静的走到了王长贵身旁,继而将目光投向了慕丘痕的身上,此番近距离的瞧他,更觉此人不简单,一股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气裹住他的周身各处,眼神虽极为内敛,但却精光闪烁,令人不敢直视。
“看来这什么慕家的老道还真不简单!”徐云在心头暗自说道。
这时,慕丘痕再次开口道:“你们进山之初,便是七人,如今非但没有伤亡,反倒还多处一个,单是这点,就叫老夫钦佩……你我双方此番进山的目的,想必不用多言,大伙儿心里也都明白,事到如今,我看大家也都不必要在卖关子了,就事说事,该如何解决,我们挑明了干,如何?”
王长贵闻言,不动声色的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如何挑明,又该如何干呢?”
慕丘痕道:“我们双方无非都是想至对方于死地,并抢夺那尸王之名,既然如此,何不就此斗上一斗,哪边技高一筹,那么便可得此间墓|茓中的宝物,以及尸王的名号,你等可有异议?”
这回,尚未等王长贵开口,却听徐云德抢先说道:“你想怎么个斗法?是群是单随便你说,我们照接不误便是!”
慕老冷声说道:“果真不亏是当代的尸王,说话就是爽快,既然如此,那咱就单独斗上一番,我方由我出战,你们随便挑选一人,只要能斗得过我,那么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
见这老头竟然如此托大,徐云德当下便有些微怒,挂起脸道:“依你所言,我们这边由我来出战,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慕家的道术,到底有多么玄妙。”
然而他的话刚一出口,却被王长贵拦了下来,徐云德诧异的问道:“怎么?老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斗不过他吧?”
王长贵心知徐云德集诸多御尸之术、刀术于一身,且身手极高,即便是对着这慕家的妖道,也尚有一战之力,但他似乎是另有打断。只见王长贵摇头说道:“我们几人,皆是隐世道家之后,如今世道已然是不像古时候那般了,修道者没落,各家逐渐衰亡,不论谁死,对于修道界而言,都是一个莫大的损失,既然今天你我双方必须要逐个高下,我这里倒是另有一法。”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诧异起来,慕丘痕开口问道:“哦?不知王道友有什么好法子,既能够不伤了和气,又能在你我之间分出胜负?”其实,他对于王家的道术也是略知一二,心知自己若真要对上了王长贵,并无必胜的把握,且修道之人之间的斗法,都是十死无生之举,若自己当真输了,且惨死于此的话,那若是传出去,对于慕家的名声,可是影响极大的。
王长贵撸着胡须说道:“这山谷间确有一处千年古墓,我们昨日已经下去过了,但那墓|茓早已遭窃,并没有什么宝物,所以咱么也都是空手而返……”
听了这话后,花蛇忍不住说道:“老道士,你这话是要骗谁?这么隐蔽的山林古墓,怎么可能遭窃,就算是真有盗墓者事先发现,我祁家又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慕丘痕心中暗道:“像王长贵这中道家高人,对于钱财之类,定然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他这话或许并非虚言……”想及此处,他摆手示意花蛇噤声,随之开口说道:“不知王道友所说的法子,究竟是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王长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墓下虽无宝物,但却留有一个藏宝的线索,而这个线索所指向的藏宝之处,便就在这个温泉之中,我的提议便是,你我双方各尽其能,谁先从泉底寻得那宝物,那就算是赢了!”
听了这话之后,慕老爷是有些迟疑,虽说他自持道法高深,但这温泉之中的水却是着实太热,即便是他也绝计无法潜下去,可反过来一想,自己尚不能抗住热水的蒸煮,那他王长贵与徐云德又有什么手段来进入泉底呢?另外,自己虽不能进泉中,但尚有苍鹰可用……
想到这里之后,慕丘痕稍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遵照你的意见,看谁能最先寻出泉底下的宝物,谁便是此番斗法的赢家!”
花蛇一听这话,顿时惊慌起来,看着那正“咕咕”冒泡的泉水,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随之说道:“慕老,您看着泉水……”
慕丘痕自是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摆手打断道:“无妨,我自有办法应付,你只需站在一旁看戏便可,其余用不着多想。”
然而,当大伙皆是走到了泉边之时,太阳恰好也升至了当空,当阳光照进山谷后,玄奇的一幕猛然出现!使得整个儿山谷中的人,顿时呆立当场,无一不是面露震惊,傻傻的盯着周遭那美轮美奂的景象!
原来,此刻的浓雾山谷,在被阳光的照射下,水汽竟是将日光折射成了七彩之色,山谷之中的白色浓雾,在一瞬之间化作七种色彩,置身其中,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幻境一样,又像是走进了彩虹的正中……总而言之,这等玄奇艳丽、绝美无比的景象无疑是世上罕见,以至于刘萍等人,以及花蛇一群皆是陷入了呆滞之状,脑中除了“仙境”二字,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看着周遭这绝美的奇景,徐云德呆立少许,随之心头竟然是灵光一闪,突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猜想!并且随着日头的逐渐当头而去,浓雾山谷中的色彩更显浓烈之下,这个奇怪的猜想更是越发强烈。
他不由自主的凑到王长贵和刘萍耳畔,低声说道:“老道、妹子,之前我们没能想到的这个谷中所藏之秘,你们说是不是便与这七彩光晕有关?只因昨日我们进谷之时,日头已经落下,光线照不进来,所以这一奇景并没有出现。”
刘萍闻言,稍显疑惑的问道:“徐大哥,你发现什么了吗?”
徐云德细细的在周围打量了一圈,最终却把眼神落在了温泉上的某一处,并开口说道:“正常的彩虹,大多都是依照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排列,可这山谷之内的色彩却是七色混杂,并无明显的秩序。可为唯一有一处……”
说吧,便冲着温泉之上撇了撇嘴,众人见状,顿时循着他示意的方位看去,这一看之下,大伙无不在此面露惊奇!只见那温泉之上,的的确确正有一道小小的拱形彩虹桥,呈七彩的顺序依次排列!细细看来,竟然与叵姓一族三件圣物上的那个虹形图文极为相似!
但由于山谷内五彩斑斓,所以使得这个精巧的彩虹并不十分明显,若不有心细看,是很难发现的!
见此情形后,王长贵点头道:“若不出意外,那彩虹桥之下的泉底,一定藏有什么线索,亦或者那渊勇圣物,就在那里!”
一听王长贵这话,叵蓉顿时惊喜起来,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啊?那我这就下去把圣物取出来!”
徐云德撇嘴笑道:“笨丫头,你急什么!别忘了咱和那伙儿人有约在先,你若是突然就这么跳下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在耍赖呢!”
叵蓉神色焦急的回答道:“那我什么时候能下去呀!”
徐云德道:“马上!”说着,便冲不远处的花蛇一伙儿喊道:“怎样?你们准备好了吗?”
见慕丘痕稍稍点了点头,徐云德随即便对叵蓉道:“丫头,快下去,一定要抢在他们前头找出水底的东西!”
叵蓉此刻早已是等不及了,徐云德话音一落,便见她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
花蛇一伙儿万般也没有想到,徐云德这群人中,竟然有人敢进入如此高温的泉水中!见此情形后,皆是大惊失色的盯着叵蓉入水的方位,似乎是在看那丫头有没有被烫死M连慕丘痕都是满脸的惊诧之意,一时间竟也忘记了赌约。
没过多少时候,只见水面上突的冒起了一串气泡,随后叵蓉“哗”的一声从水底钻了出来。刘萍等人见状,心里皆是期待不已,忙着开口问道:“蓉丫头,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叵蓉稍稍点了点头,但并没回话,而是猛的又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竟再次潜进了水底!这一幕,令刘萍他们皆是有些不明所以,难道那泉水很深?刚才她一口气没有潜到水底不成?
但在花蛇等人看来,却是险些惊出了魂儿,这丫头难道是钢铁之躯吗?怎么可能不畏如此高温的泉水,在那里头乃至连一丝痛苦的神色都没有流露,就好像正常人在洗温水澡一样。
不过在诧异之余,慕丘痕还是最先回过了神儿来,只见他先是一声冷哼,随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不知作何用途的丹药,喂给肩头上的那只苍鹰后,便对它比划了几句!
顷刻间,只见那苍鹰“嗷!”的一声长鸣,划破了寂静的山谷,随后化身为电,“唰”的一声冲入高空!飞约百米的高度之后,竟然是敛起了双翅,犹如一把利姐的直冲水面!
顷刻过后,随着“哗”的一声,那苍鹰,竟也扎进了泉中!见此情形后,刘萍等人顿时大惊,皆为水底的叵蓉捏了一把冷汗。先前王长贵也说过,这苍鹰乃是用药物喂大的凶兽,并且想来刚才慕丘痕喂它的那颗药丸,定然也不是寻常的东西,若这凶兽在水底对叵蓉不利的话,那可就……
然而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脚下传来了一丝震动,将所有人的思绪尽数打乱!
徐云德诧异道:“是地震?”
话音未落,便见水面再次泛起气泡来,片刻过后,叵蓉又钻出了水面,但见她两手空空,也不向旁人说话,只是与先前一样,深吸了口气后,继而再次钻进水底。
刘萍满怀好奇的说道:“蓉丫头在水下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何三番两次的出来换气,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拿上来?难不成是那物件太大,她一个人搬不动?”
徐云德点头道:“极有可能……不知刚才大地的震动,与水底的那东西有没有关联!”
349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七节
349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七节
349第二十二章第
正说着,水面之上再次泛起了气泡,随之一道迅疾的黑影“哗!”的一声钻出水面,直奔苍穹而去,正是那凶兽苍鹰!只见它与刚才一样,飞到百米高的空中以后,再次敛起了翅膀,向着水底俯冲而来……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就在那苍鹰即将扎入水中之际,只见水边的花丛中,竟是猛然钻出了个黑影!这黑影速度之快,就连徐云德都是望尘莫及,那黑影直扑苍鹰而去,猝不及防之下,苍鹰被擒了个正着,并与黑影一同双双落入水中。
透过扑腾的水花,大伙儿终于看清了这黑影的摸样,葛五由不住的惊声喊道:“你们快看,那不是疹鼠精嘛!”
果不其然,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正是疹鼠精,只是不知它何时竟也从墓中跑出来了,并还躲在水边的花丛中!难不成那儿有它打的洞口?此刻,只见疹鼠精拖着苍鹰,三两下的游到岸上,随之毫不迟疑的张口咬住了苍鹰的脖颈,尖长的獠牙顿时透体而过,并大口大口的吸食起苍鹰的血液来。
被疹鼠精按在地上的苍鹰,似有不甘,奋力的扑腾着翅膀,但这也只是无谓的挣扎了,不下片刻功夫,便再也没了声息。
慕丘痕见自己爱宠被杀,心头顿时火气,怒呵道:“畜生,纳命来!”说吧,便见他手上的精铁小锤瞬间飞出,呼啸着直击疹鼠心窝。
可就在疹鼠即将中招之际,只听“嗖”的一道细微的破空之声响起,随之竟有一细蝎光,直奔精铁小锤疾射而去,两者在半空中相碰,伴着“轰!”的一声巨响,小锤被这道精光弹射开来,而那威力甚大的精光也是回旋着Сhā入地面,却正是刘萍的楚刀!
慕丘痕见状,顿时是惊怒具生,咬牙说道:“这妖物杀了我驯养的苍鹰,如今我要杀它报仇,你们为何阻我!”
刘萍一边冷着脸走到楚刀边上,将其拔出地面,一边说道:“这疹鼠精是蓉丫头的朋友,我不许任何人动它!另外,你那苍鹰自己实力不济,惨死疹鼠之口,岂能怪得旁人。”
徐云德也是坏笑着接过话道:“妹子说的不错,弱肉强食本就是兽类的生存之道,另外你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只是谁先寻出水底之物谁就是赢家,而倘若在此期间有人事先破了规定,动起手来的话,那么日后一旦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看待这事儿,可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
慕丘痕听了这话后,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咬牙说道:“今日就算拼个毁名之果,我也要替苍鹰报仇雪恨!”说罢,便见他周身上下顿时杀意大盛,看摸样,似乎是要动手了!由此可见,驯养这一直凶手,定然是要付出极大的投入的,要不然以慕丘痕的心性,又怎么会这般失态?
徐云德见状,毫不避其锋芒,眼中也是寒光一闪,漆黑短刀同时也是亮在了手中,并沉声说道:“你若想打,我便陪你……”
双方之间,顿时变得轿弩张,随时都有可能以命相搏!可谁料就在这一紧要关头,山谷入口处却是再生变故!
随着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众人皆是惊诧的抬眼望去,只见那处竟呼啦啦的突然冲进来六七十人!这些人个个身着紧身黑衣,手里端着冲锋枪,腰间别着寒光闪闪的刺刀,远远看去,倒是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而这伙人中,为首的赫然正是那许久未曾露面的许小六!而他身后的那伙人,虽都骑着马,但队伍却丝毫不减凌乱,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之师,想起许小六近年来所做的事情,徐云德等人当下心里便释然了,心想道:“这些人定然又是哪方的势力!”
只不过因山谷中雾气太浓,且又有诸多花丛阻碍视线,这些人似乎并不能瞧见置身于泉水旁的刘萍等人。
领头的许小六先是环视了一下山谷四周,看他那震惊的表情,想必也是被这五彩斑斓的绮丽景象给震住了吧。但与他并排而立的另外一男子,脸上的惊讶之意却只是一闪而逝,随之对许小六不知说了些什么。
许小六闻言后,稍稍点了点头,继而便又是招呼其身后的人众,往山谷的深处挺进而来。
徐云德见状后,冲那花蛇说道:“是你的救兵来了?”
花蛇没有作答,但脸上的那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神态却是将他内心的想法表露无疑。徐云德笑了笑,继续说道:“只怕这许小六与你合作是假,想借你手与我们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才是真吧!”
花蛇一听,神色顿时为之一变,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云德道:“这几年许小六做的那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吧?枉你还一心想着抢我尸王之名!却是如此眼拙,连这野心极大的家伙真实面目都看不出来,你以为那三处墓|茓中惨死的百十号盗墓者,是谁害的?”
这几件事情,花蛇自然是有所耳闻了,对此他心头也有疑惑,两年之间,出了三处凶险的古老墓|茓,这本就罕见,况且还惨死上百高手,可唯独这初露矛头的许小六能够死里逃生,这到底是他真有本事,还是另有蹊跷呢!
花蛇不是个傻瓜,甚至还可以说是个极为聪慧的人,当他想及此处后,自然对小六此番无端的找自己合作也生起了怀疑,当下便问道:“你认得这许小六?你曾调查过他?”
徐云德答道:“曾见过几面,此人野心极大,跟你说句实话,我此番在盗墓界放出这处墓|茓的消息,实际上就是要引这家伙露尾巴,三处墓|茓,我有十余个伙计冤死他手,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听了这话之后,花蛇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迟疑,考量再三之后,才说道:“说实在的,我也有不少伙计死于那三处墓|茓之内,若真是这许小六干的话,我绝不轻饶他!”
徐云德稍一细想,突然计上心头,冲那花蛇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提,咱先把事情的真像弄明,倘若我说的不假,你我今日就合力除掉这盗墓界的败类,而若是我错怪了许小六,那么尸王之名我拱手相让,如何?”
花蛇一听,心里顿然一惊,暗想道:“这徐云德怎么如此狠这许小六?竟然为了他,连尸王的名号都肯拿出来做赌注!”但转念一想,徐云德的这个提议,对于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吃亏,于是当下便点头答道:“好,你说说看咱们该如何做,才能让他露出狐狸的尾巴?”
徐云德说道:“很简单,此番他的目的就是弄死我们所有人,好不让消息走漏出去,然后独占那子虚乌有的宝贝,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听了徐云德的计策之后,花蛇不由笑着赞道:“好计、好计呀……”
此时,徐云德又回脸看了看水面之上,叵蓉已经上来换过三次气了,可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令众人皆是迟疑不已,徐云德皱了皱眉,随后对刘萍说道:“妹子,你先前布下的那个**幻阵还在吧?”
刘萍点头道:“我并没有撤去,还在。”
徐云德闻言,转脸看了看即将跨入阵中的许小六一伙儿,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继而又对花蛇说道:“走,咱俩且过去会他一会!”
花蛇略微点了点头,又对正在发火的慕丘痕支吾了几句,便与徐云德一同借着花丛的掩护,迎上了许小六一伙儿!
来到阵前,徐云德示意花蛇驻足,两人蹲在花丛间,盯着那一群人的步伐,见尽数进阵后。徐云德突然尖着嗓子喊道:“花蛇!你这家伙,竟敢杀我伙计,今日我定然叫你与他们陪葬!”
只因徐云德的喊声来的极为突兀,把许小六等人皆是吓了一跳!并且纷纷驻足原处,并侧起耳朵细细倾听着,似乎等待花蛇的回话。
片刻后,山谷深处果真又传来的花蛇的声音:“哈哈哈……徐云德,你也有今天,这两年间,你是躲在温柔乡里睡大觉了吗?身手竟是连当年的一半都没有。”
“你……你……他娘的跟老子玩阴的!”徐云德的声音已然是显得极为虚弱了,似乎受了重伤。
说这话时,两人皆是死死的盯着许小六脸上的神色变化,只见他此刻似乎是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了,低声笑道:“花蛇那家伙还真没令我失望!看来此番倒省下了我们不少麻烦!”
他身旁那人点头道:“徐云德若是真叫花蛇杀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许小六一听,眼中顿时寒光一闪,随之开口道:“跟以前一样,全杀!若留了活口,并把这事传出去的话,我许小六以后在盗墓界的日子可就不好混了,我若是断了财路,也是你们的一大损失,不是吗?”
那男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之冲身后众人招手道:“走吧,一会儿不要放过任何一人!”
听到这里,事情无疑是再也明显不过了,花蛇此刻的眼色阴沉可怖,双拳紧握的说道:“好你个许小六,我花蛇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差点栽在了你这毛头小种的手里!”随之又转而对徐云德说道:“这回算是我花蛇欠你的,尸王之名我不再与你争夺!只是如今许小六这厮人多势众,手上又有枪炮,咱要弄他,还需从长计议!”
徐云德点头道:“如今这些人置身我妹子所布的**幻阵之内,短时间是不可能出来的,咱们既然已经弄明了这家伙的阴谋,便也不必要在此多留,我看还是回去跟大伙商量一下吧!”
花蛇闻言点头,随后两人便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泉边。并将事情简要的跟大伙说了之后,刘萍一伙并无太大的惊诧,但花蛇那边几人,却无不痛骂起许小六来,就连慕丘痕脸上的神色也是极为难看……
正当这时,众人突感脚下的大地竟然再次震动起来,此番比之先前更要猛烈的多,且并无停歇之意!与此同时,叵蓉的身影也再次露出了水面,只见她一手攥着一个漆黑的刀型物件,一边快速的游到岸上,并大声喊道:“不好啦!大家赶快跑,只怕这山谷就要塌了!”
350第二十二节第二十八章
35第二十二节第二十八章
35第第二十八章
正值混乱中的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更是大惊失色!且看那山谷四周高耸入云的山峰,便不难想象,若真要是塌下来的话,置身谷中的,估计谁也别想活命M算有天大的本领,也决然无济于事。
徐云德心知事发太过突然,虽不知塌陷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但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便当即说道:“快!大伙儿往山谷后端的峡谷中跑!这震动多有古怪,想来多半只是这个山谷出的鬼,峡谷里定然无事。”
说这话时,众人更是觉得脚下的大地,震颤的越加厉害,并且就连周遭的山岩之上,竟也发出了“咔咔”的断裂之声。容不得多想,二十个人拔腿就跑!直奔峡谷而去。
与此同时,正处身于刘萍所布的**幻阵中的许小六一伙儿,也皆是在震颤中慌了手脚,身下的马匹此刻早已乱作一团,纵使他们再怎使劲的拉缰绳,都无济于事!
许小六强作镇定道:“大伙儿不要惊慌,说不定这一带是个火山频发之处,用不了多会儿就过去了……”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话音尚且还没落下,便见周围的山体之上,竟然开始簌簌的往下滚落起巨石来!
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子大声提议道:“许先生,这儿太危险了,咱还是退去峡谷中暂避一会儿吧?等地震过去了,再回来收拾残局。”
许小六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随之便招呼起身后众人,意欲掉头折返到峡谷之中!可谁料跑了许久,这仅有几百米的距离却始终没能拉近分毫!这下,许小六终于是挂不住了,惊声说道:“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陷入混乱之中的人群里头,突然有人喊道:“遭啦,山壁要塌下来了,再不出去,咱都得被砸死!”果不其然,待其余人顺势望去之际,只见一块巨大山岩,正在缓缓的往下滑落!骇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除此之外,周围各处的山岩,也像是起了连带反应,条条裂纹横犹如壁虎一般游走而出!“咔咔”的岩石断裂声更是响绝于耳!眼看着山谷四周的悬崖似乎都要垮塌下来,看那情景,似乎誓要将此间埋于地底不可。
见此情形之后,许小六陷入了呆傻之中,乃至连逃命的念头都被打消了!反倒是与他并排的那个男子却还颇为冷静,只见他冲着混乱的人群大吼道:“还等什么!赶紧退进山谷!老子就不信邪了,在这种关头,还遇上了鬼打墙?大伙儿笔直了走,千万别拐弯儿。”
不过显然,这并不是鬼打墙,而是比起鬼打墙而言,更加难缠的**幻阵,他们这些根本就不懂此术的寻常人,又怎么可能摆脱而出呢!
再看刘萍一伙,此刻早已是跑出了山谷,但大家并没有止住脚步,谁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山体垮塌”会延伸至多远的地方呢!所以还是跑远一些来的安全可靠。不过在他们刚一踏出山谷的时候,周围的震颤便明显要小的许多,甚是峡谷中的山壁也全然没有一丝的断裂塌陷迹象。
一边往前跑着,刘萍这些人还一边忍不住的转脸往山谷中看去,透过夹杂着尘土的森白水汽,只见那温泉之中此时正有数道粗大的水柱,冲天怒喷,在犹如梦幻一般的彩色浓雾中,就像几条欲要飞天的水龙!加之谷内此刻山体倾塌、大地起伏断裂的灭世之状,那情形着实令人震撼!
终于,在众人跑远之后,脚下的震动已经是感觉不到了,谷中的轰响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徐云德稍稍松了口气,随之惊奇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仙境一般的山谷,怎么说塌就塌?”
叵蓉闻言后,将手中攥着的刀形物件拿了出来,说道:“还不是因为这渊勇圣物嘛!”
刘萍等人虽然是早有猜测,但此番经叵蓉亲口承认,心下还是不由得好奇起来,而对一切都并不知情的花蛇更是大为震撼,他开口问道:“这么小的玩意怎么可能造出那么大的动静?”
叵蓉撇嘴道:“你又没到泉水下面看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花蛇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言语。
刘萍问道:“蓉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何你一把这渊勇圣物拿出来,整个儿的山谷就立马坍塌了呢?”
叵蓉略微整理了下思路,随之说道:“刚才在水底我看见,整个温泉其实比我表面上见到的要大上许多,并且整个儿泉底乃至这座山谷都是一个整体,泉底呈一磨盘的形状,唯有中间开了一个深孔,那一层大大的磨盘足有三尺多厚,而这渊勇圣物,便就支撑在下头,由于卡得太紧,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的将其向深孔的方向移动!”
听到这里之后,刘萍等人不由想起了刚才叵蓉几次三番的出来换气,原来她在水下是干这事儿呢。
叵蓉继续说道:“等我把渊勇圣物移到深孔的时候,那巨大的磨盘自然就没了支点,可我没有想到得是,那塌下去的泉底,竟然与周遭的山体也是相连的,就如同一个杯子一样,所以泉地的垮塌才会导致这么大的动静吧!”
听了叵蓉的这席话后,刘萍等人以及花蛇一伙,无不陷入了震惊当中,任谁也没有想到,整个一座山谷,竟然会是一个如此巨大的机关,那劈处出此间之人究竟使了什么法子,才做出了如此浩大的工程!
此时此刻,山谷的方向早已是没了动静,徐云德怔了怔神后,提议道:“咱过去看看吧,不知许小六那一伙儿人怎么样了。”
其实事到如今,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得很,那被困在**幻阵之内的人,定然早已被巨石所埋葬,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真有侥幸者,没被石块砸死,想来也是被那喷涌而出的热水给烫死了吧。
但为了确认一下,大伙儿还是不约而同的回到了谷中!来至近处,眼前所见之景更是令人难以置信!那美轮美奂的山谷早已不复存在,先前所有的一切,不论是温泉,还是花丛,此时尽数被深深的埋在了乱石堆之下。
徐云德摇了摇头道:“看来许小六那伙儿人,定然都被活埋了,若这都不死,那可当真算是老天开眼!亦或者是他命不该绝吧。”
“吱……”正当大伙感慨之际,石堆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唤,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乱石堆下方钻了出来,竟然是那疹鼠精!叵蓉一见,立马笑着喊道:“疹鼠精,你没事吧!真是太好了。”
那疹鼠精一听,竟是冲着叵蓉连连挥了几下前爪,随之又是“吱吱……”的叫了几声,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看它的摸样,似乎是在说自己无碍,叫叵蓉放心之类。没过多会儿之后,那疹鼠精便又再次钻进了石堆缝中,不知去向。
“徐兄,事情发展到了这般田地,我想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吧,你我之间争斗十余载,我从未赢过,先前虽心中不服,但这次……好了,你我都不是扭捏之人,日后尸王之名我不再与你抢夺,不过若遇上好活儿,还希望你多透露一二!”花蛇突然冷不防的如是说道。
这一称谓上的变化倒是令徐云德微微有些惊诧,不过稍一细想,这花蛇虽心狠手辣,但却也不失为一个义气之士,于是便释然的笑曰:“花兄,你虚长我几岁,我往后就这般称呼你吧,今天你我之间的恩怨若就此化解,那真不失为一件大好事,他日待我处理完了缠身的琐事之后,定去找你畅饮一番!”
花蛇笑道:“好!那咱就一言为定,到时候你我不醉不归……”
这一幕,在张根和郭海两人眼中,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盗墓界最为有名的尸王与花蛇,明争暗斗十几年,如今却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化干戈为玉帛了!这要是传了出去,那盗墓界会掀起什么样的悍然大波,他两想想就觉骇然……
这时,刘萍提议道:“如今这山谷里头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咱们多做逗留的了,不如趁着天色还早,启程回去吧?”
连日来的赶路,说实在的,就连徐云德这样的铁人都觉乒,更何况与花蛇同行的那几个了,听了刘萍的提议之后,大伙皆是点头赞同。不过此番下来,所有的马匹已然是尽数丧生,回去的路看来只有靠双腿了。
爬过杂乱的石堆,穿过山谷之后,众人原路返回,说来也怪,当他们重又到达了那眼睛妖怪的地盘之时,那妖物却也没有再次露面,这倒省去了大伙儿不少精力。另外,途径叵姓一族村落的时候,叵蓉更是出奇的并无回去之意。
按理说,她替族人寻回了失落的圣物,应该回去报喜才对,可她为何执意不进村呢?对此,刘萍等人的心中虽然疑惑,但介于人家村落的**,所以也就不好多问,只得依了叵蓉的意思。
五天之后,一行二十人终于再次穿越了茫茫的林海,回到了山江,多日来一直在荒芜人眼的山林中穿行,如今猛的踏入村镇之中,大家心头无一不是泛起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告别了花蛇一伙儿之后,刘萍等人回到了之前曾住过的那个旅店,刚一入座,浓烈的困乏之意顿时袭来,乃至连饭都没顾上吃,这几人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但惟独叵蓉却是精神抖擞,外界的一切对于她而言,皆是那么的新奇,那么的与众不同!首次离村的她,俨然已经把这个小山村当成了大市镇……
翌日晌午,睡醒了的众人再次聚到了一起,并向店家要了些饭菜。这时,徐云德将三件叵姓一族的圣物一一摆在了桌面上,并低声道:“三件圣物已齐,但那虹渊遗址又究竟再何处呢?这幅地图所画的又究竟是哪儿……”
然而,就在他纳闷的当口,突然旅店的一个伙计推门而入,并开口问道:“请问,哪位是徐云德徐先生?”
徐云德闻言,略微有些诧异的答道:“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伙计摇头道:“不是我找您,是刚才有个人叫我把这件东西给您送来。”
351第二十三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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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店伙计的手中接过那被青布着的物件,谢过之后,徐云德回到桌前,将布包打了开来。只见里头竟是一个漆黑的刀鞘!
徐云德见状,顿时泛起了疑惑,说道:“到底是谁会送个刀鞘给我呢?”
刘萍仔细的看了看着通体漆黑的刀鞘,只见它极为古朴,做工精细,但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随之便开口猜测道:徐大哥,我看这刀鞘和你业障短刀的大小尺寸,似乎挺合适的,你看会不会是你的哪个朋友,特地为你寻来的或特地定制的?“
徐云德摇头道:“这多半不会,一来我实在是想不出谁会专程为我定制刀鞘,二来,我这业障短刀的尺寸,似乎也并没有谁知晓,又怎能做得出来?”但话虽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从腰间抽出了短刀,并将这柄刀鞘套了进去。
只见大小、松紧刚刚合适,就像是原装的一般,这倒是徐云德更加的迟疑!随即起身唤来了刚才送刀鞘的那个店伙计,问道:“刚才给你这东西的那人呢?他是往哪个方向走了?”
店伙计摇头道:“我也不知他朝哪边去了。”
徐云德随即又问道:“那他长的是什么摸样?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又是如何?”
店伙计闻言,依旧摇头,答道:“我只知道是个男子,听声音,年纪定是不小了,身形与你相仿,只不过来的时候带着一个毛围脖,把整个儿脸都给遮住了,所以他长得是什么摸样,我也没能看清。”
听了这话之后,徐云德颓然的点了点头,对那伙计说道:“谢了。”
店伙计摆手道:“不用客气,若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忙活了……”见徐云德点头,那店伙计便也没有多留,径自离开了这件厢房。
此时徐云德满腹的疑惑,只因这事情来的太过蹊跷,也太过突然,致使他毫无头绪!根本就无从下手。
王长贵见徐云德满脸的疑容,于是便开口说道:“徐兄弟,你且想一下,知道你佩有业障短刀的人中,谁最有可能送你刀鞘?”
徐云德摇头道:“寻常的时候,我极少把刀亮出来,所以知道我有这把刀的人也是少之甚少,除了盗墓界的那些伙计以外,便只剩你们了,但那些伙计如今死的死残的残,就算没出事的,我也想不究竟是何人所为。”
刘萍接过话头道:“送你刀鞘的人,终归得有个缘由吧,徐大哥你也不必太过烦心,我想他倘若真有目的的话,迟早是会出现的,总不可能就这么送了东西就了事的吧。”
徐云德无奈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妹子所言极是,也罢,这事就暂且搁到一边吧,那人真要找我,日后定然还会出现。眼下,咱还是说说虹渊的事情才是真的。”
刘萍点头道:“如今三件圣物已然集齐,我们只需再寻得那图腾的祭坛遗址,并将圣物按照次序一一放到那面巨石屏障之上,我想这事儿多半也就算是完成了。”
王长贵说道:“只是那虹渊遗址下落难寻,我们手上除了这地图之外,便再也没了其余线索……”
徐云德稍稍点了点头,随之说道:“不如这样吧,咱明日就动身回去,等到家之后,再令想办法找线索,我想既然虹渊图腾在远古时代乃是一个部落的信仰,那么我就不信它在历史的长河中,会连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王长贵叹道:“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徐云德收起了桌上的三件圣物,并将其交给了叵蓉,说道:“笨丫头,这是你们叵姓一族的圣物,我现在把它们都交给你了,你可要保管好。”
叵蓉闻言,急忙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随之小心翼翼的将这三件圣物揣进了怀中……
第二天,刘萍等人结算了店钱,便去到了镇上,到了郭海的杂货铺之时,郭壕想多留他们几日,但被徐云德婉言谢绝,不过张根倒是留了下来,毕竟他两关系本就很好,如今寒冬季节,一时也没什么活儿可干,倒不如留在郭海这里每日跟他去山里打打猎,去歌舞厅嫖**,倒也不失乐趣。
告别了郭海与张根,刘萍一伙儿六人乘上了回乡的火车,此番出来近半个月,虽说葛家兄弟皆是光棍,他俩走到哪儿哪便是家,但刘萍他们却都是有家有口的,所以心里也不免有些惦记。
对于火车,叵蓉更是大为惊奇,一路上她显得特别兴奋,拉着刘萍的手问这问那,刘萍乐呵呵的替她作答,时间过得倒也并不烦闷。
坐在车上,葛家兄弟皆是呼呼大睡,徐云德似有心事,一直盯着窗外,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王长贵则是自打上车之刻起,便合上了双眼,闭目养神起来,过了好几站也未见他睁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呜……”的一声长鸣,火车缓缓进站,刘萍稍一歪头,透过车窗看了下站台,只见上头写着:“郫州站化名”,站台零星的聚着几个人,看样子这个站要上车的乘客并不多。
车身停稳之后,下车的乘客明显要比上车的人多很多,原本显得拥挤的车厢,经过这么一站的功夫,竟然显得空阔的起来。
这时,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男子,披着一件破旧的大皮袄走上了车,随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坐了下去,刘萍好奇的撇了这男子两眼,只见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头发更是乱作一团,满是灰尘的脸上尽是乒的神色……
然而,当这个颇有些反常的男人在经过王长贵身旁的时候,原本闭目养神的王长贵竟是突然睁开了双眼,目中寒光隐现,随之便见他起身向那男子走了过去,并开口问道:“这位朋友,敢问最近几天中,你有无碰到什么离奇的事情?”
那男子闻言,脸上顿时一惊,随之略有迟疑的看了看王长贵,可能是见这个陌生的老头并不像普通的骗子之流吧,那男子点了点头,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位高人,实不相瞒,前几天咱矿上出现了一件怪事!没用三天的功夫,就死了七个人,并且他们的死法……”
王长贵问道:“死法如何?”
那男子眼中闪现出一丝惊惧,咽了口唾沫道:“他们死法及其古怪,多半……多半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害死了!如今咱矿上的工友都跑了,这不,我也连工钱都没敢要,就逃了出来,夜夜不敢合眼,生怕一睡着,便也像……”
王长贵闻言后,抬手撸了把胡须,随之瞥眼看了看车窗外的站牌,说道:“你说的矿场,就在这郫州境内?”
那男子点了点头道:“是呀,咱矿上是开采原煤的,离这火车站,也就三十几里。”
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我见你身上阴邪之气隐现,便知多半是遇到脏东西了!我这儿有些草叶,专门驱阴散邪补阳之用,你受害不深,且找些开水冲了喝下,不出两日就能安神固元,恢复如常!”
那男子一听,顿时从王长贵手中接过了几片龙抬头,连连道谢道:“多谢高人、多谢高人!”
王长贵眉头微皱的摇头道:“不知是何方妖物,竟敢如此猖獗,连害七人性命!小兄弟,你能带我去那矿场吗?”
那男子一听,顿时哑然道:“高人,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儿跑出来,您又叫我回去,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嘛!我……我不回……”
这话一出口,便听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徐云德笑骂道:“你这家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怎么这般胆小?老道说叫你带路,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脏东西害死?”
那男子一听,顿时有些哑然,抬眼看了看徐云德,继而有瞧了瞧王长贵,随之颤声道:“两……两位高人,矿上现如今走的一个人也不剩了,就是被这事儿给吓得,你们当真不怕?”
徐云德道:“你且放心,论它是什么妖物,见了老道也就只有讨饶的份儿了,你不信可以去青山镇周围十里八村儿打听打听,王长贵王大仙是什么人!”
“王大仙!”那男人一听徐云德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欣喜的说道:“可是那一沟村儿的王大仙?”
徐云德点头道:“正是,怎么?你听说过?”
那男子连连点头道:“听说过,王大仙的名号我是如雷贯耳啊,我有个表弟叫李晨,他常在我面前提起一沟村里的王大仙,此外还有个姓徐的高人,与一个姓刘的女大仙,李晨那家伙每次喝醉酒,总要讲上一番这三人当年的事迹!”
“李晨?”徐云德和王长贵以及一旁的刘萍一听这名字,顿时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假队长、真汉奸来。徐云德不由一笑,说道:“原来你是那小子的表哥……好了,时间不早了,再不下车,火车可就要开了。”
这回,男子倒是没再推辞,乖乖的随着徐云德等人下了车,刘萍、葛家兄弟以及叵蓉自然也没落下。
下车后,徐云德拍了拍那男子的肩头,问道:“兄弟,你叫啥名儿?我叫徐云德。”
“我叫钱岩……你说什么!你……你就是徐云德?”这钱岩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满脸的不可思议,不顾周围人的诧异目光,开口便喊道。
徐云德点头笑道:“不错,我就是徐云德。倒是你这家伙的名字还真古怪,怎么叫钱眼?”随后又指了指身旁的刘萍道:“另外,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钱岩稍稍打量了一下刘萍,见她样貌俊俏,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顿时脸上不由一红,别过脸答道:“我……我不知道,该不会是那姓刘的女大仙吧?”
352第二十三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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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八月最后一天咯,大伙给力哇,尚多、花朵,鬼手就更多!
见徐云德满脸笑意的点头,钱岩顿时陷入了呆立之状,半张着嘴巴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徐云德拍着他的肩膀道:“怎么?你不信?”
钱岩摇了摇头,磕巴的说道:“我信,只是……我万般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并且还是这个时候,也着实是太巧了些吧……”
王长贵淡然说道:“一切早已天定,今日在此你与我们相遇,也算是机缘了吧,那矿上的脏东西现世害人,自当要有人前来收他,不巧我们恰到此处,且又让我察觉到了你身上的阴邪之气,这便叫做万恶欲为首,除邪缘当头”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那钱岩脸上更显惊讶,开口道:“王大仙,您果真是高人呐,就连说话都这么玄妙。”
王长贵显然对这些奉承的话不喜,摆了摆手道:“行了,那妖物多活一时,就难免多生一事,咱还需快些赶过去,趁早将它收了才是当务之急。”
钱岩点了点头,但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的神色,看来他定然是叫这事儿吓得不轻!想及短短三天,竟然就出了七条人命,在寻常人看来,自然会是恐惧万分。另外也由此可见,此番的这妖物一定是穷凶极恶,对付起来尚不知难易。
一伙儿六人在钱岩的带领下出了站台,顺着熙攘喧闹的大街直奔市镇东头的荒郊赶去。途中,钱岩时不时的出言问道:“几位大仙,这事情可不简单,我的那几个工友都是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丢了性命,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谁也没有亲眼见着,若等你们去了之后,那东西不愿现身,你们又怎么收服于它呢?”
王长贵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无须你操心,你只管前头引路,等到了之后,万事自由我们来做。”
钱岩听了这话后,嘴上顿时没了言语,但在心里头却依旧是难免生疑,要知道他虽听闻这三位大有神通,可那也仅限于李晨的口述,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可那死人的怪事却是自己实实在在的亲身经历,所以说这么一掂量下来,他自当确定不了这几个大仙到底能不能对付那脏东西了,若是不能,那自己岂不是白白送死!
心思缜密的刘萍自是早已看出了钱岩的顾虑,开口说道:“钱兄弟,不知你们矿上总共有多少干活儿的工人?他们难道全都跑了吗?”
钱岩答道:“长短工加做饭、管事儿的,起码也得三百多人了,但仅仅两天之内就跑得七七八八,我出来的时候就还剩下二三十,想来这会儿,也都该走了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说道:“那七个死者的尸首,你们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钱岩道:“这第一个死的那人姓李,平日里身子骨就不好,还有哮喘,所以大伙都以为他是发病致死,工头找人把他就近埋了!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与他睡邻铺的那两人竟然也死了,并且听说死法与老李一模一样,这时候工友们便有些生疑,他住的那间通铺也没人敢进了!工头怕事态闹大,影响到矿上的活儿,于是就每人发了些安定费,并将那间屋子给锁了起来!拿了钱之后,大伙儿谁也没再多寻思其他,白天依旧如往常一样干活儿,可第三天夜里,另外一间屋子中却是一起死了四个人!这一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大伙都说是闹鬼,有冤魂索命,没过半天的功夫就跑的八**九了,就连管事儿的都卷铺盖跑了。”
听到这里,刘萍稍稍点了点头,心中暗想道:“那害人的玩意倒也有趣,怎么每天夜间所杀之人的数量,都会是前一天的两倍呢?”
王长贵道:“照你的话说,另外六具尸首便还在那里咯?”
钱岩点头道:“我出来的时候还在,想必现在也应该没人动弹吧,毕竟那可不是啥好玩意儿!”
王长贵闻言后,只是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再多做言语。
一路无话,众人很快出了闹市,踏足到一片极为荒凉的地界,这里树木稀少,花草凋零,更加没有房屋,四下皆是空荡荡的,唯有几缕寒风,时不时的呼啸而过,像是在诉说着人间的冷暖。
徐云德知道,一般来说,凡是地底浅处埋着丰富矿产的地方,大多都是树木稀少,尤其是稀有的金属、亦或者是原油和煤矿的多产地更为显著,这儿便多半就是这么个情形。
果不其然,在众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前头出现了一堆尚没来得及处理的原煤,这些刚挖的煤矿都是块头很大,杂乱无章的堆在那里,远远望去,就像是几个突兀的小山丘。
经钱岩介绍,这便是他们新开采出来的煤堆,这里的煤矿十分浅,甚至有些地方,险些都已经祼露在地表之外了,只须铲去一层很薄的地皮,就能看到大片的煤。所以说郫州的采矿业自古就是极其发达的,想来跟这天然的优厚条件显然也脱离不开关系。
穿过煤堆,几排矮小的瓦房出现在了大伙儿眼前,这时,钱岩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再次露出了恐惧,只听他说道:“几位,这儿便是咱们矿工住的地方了,而那最前排居左的两间,就是这几日死人的屋子!”
王长贵点头道:“走,进去看看!”
“大……大仙!您……真要进去?那屋里可是接二连三的闹过人命,您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个什么死法……”钱岩口不择言的颤声说道。
但不等他说完,王长贵便出口将其打断道:“你若害怕,就独自留在这里。”
钱岩一听这话,心中稍一权衡,只觉独自一人留在此处比起与他们一同进屋来的更要吓人,于是便急忙说道:“我还是与你们一起进去吧……”
徐云德见他这德行,顿时笑道:“我说钱兄弟,你就只管放安了心,既然老道已经Сhā手这事儿,那只脏东西便绝不可能再有机会出手害人了!”
钱岩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惊惧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消退。徐云德没再理会于他,当先往那处“闹鬼”的屋子走了过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来到破旧的木门之前,只见此时门正被一把大铁锁锁着,透过门缝,一股浓烈的汗脚臭味传了出来,徐云德扇着鼻子道:“我说兄台,你们就住这种地方?”
钱岩见状,脸上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答道:“都是些穷苦之人,能吃上饭,再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淄很不错了,**个人挤在一间屋里,虽说脚臭味是重了点,但时间长了,大伙儿也就习惯了,但好在暖和。”
徐云德一听这话,也是立马收起了脸上的嘲笑之意,说道:“唉!穷苦之人都是极易满足的,在这矿上干活儿的工友,过的也着实不容易呀……”
钱岩呵呵一笑,没再多说其他。
就在说话的当口,徐云德已然是不知用了何法,将那拳头大小的铁索给打开了。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推了开来,徐云德随之当先走了进去。
只见这光线暗淡的小屋之中,极为杂乱,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处处皆有,靠西墙正中方位,有个小小的岗碳炉子,只不过如今那炉子中早已是仅剩死灰,没有了丝毫的热气,看来这屋子自打出事之后,便再也没人进来过了吧。另外,屋子正中,乃是一个两米宽,近十米长的大通铺,通铺上头,正笔直的躺着两具尸体。皆是草草的用被褥蒙着,看不清摸样。
王长贵进屋之后,稍稍在四下打量了一圈,眉头稍皱之下,继而沉声说道:“这屋中阴气尚未消散,那脏东西离去绝不会超过六个时辰!”
本就有些害怕的钱岩一听这话,顿时更是大骇不已,一边颤抖的打量了一番四周,一边说道:“大……大仙,难不成那脏东西在害死人以后,又回来过?可是……可是这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它还回来干啥?”
王长贵沉默少许,随之径自走到了通铺近前,随手掀开了其中的一具尸首上所孟盖的被褥。只见这名死者岁数并不算大,顶多也就三十出头的光景。此外,他的脸上并无太明显的痛苦之色,但因天气太冷的缘故,肤色已经变得有些青紫,所以猛一看到,还是足以叫常人吓出尿来。
但随着王长贵将整个儿被褥掀开之后,众人却被尸首身上的情形给惊住了!此刻这人身上仅有一条裤衩,那时候人穷,是极少有人舍得穿衬衣的,更别说睡衣之类,所以即便是冬天,也都是只穿裤衩睡觉。精瘦的躯体上,布满了深深的勒痕!双臂紧紧的贴在身子两侧,骨骼已经被勒的有些变形,就连肋骨,都有多处错位的迹象,总而言之,周身上下竟是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惊奇道:“那害人的妖物也着实有些太狠了吧!”随之,又抬手掀开了另外一具尸体上的被褥,果不其然,只见这两具尸体身上的状况相差无几,都是满布着骇人的勒痕。徐云德怒骂道:“那那玩意儿到底与这些矿工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手如此凶残!”
此时,钱岩似乎是已经压制不住胃液的翻滚了,捂着心口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王长贵将尸首从新用被褥盖好,随之走到正吐着的钱岩身旁,问道:“你来这矿上有多长时间了?这期间有无什么怪事发生?”
钱岩见王大仙问话,急忙强压着恶心之感,摸了一把嘴,又深深的出了几口浊气,随后才回答道:“我到这矿山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由于这里的煤矿埋的不深,所以极少出现事故,即便是有,也只是些伤了手脚的小事而。若说怪事……”稍微想了片刻,钱岩目光一闪,开口道:“上个月好像真有那么一件!”
353第二十三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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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钱岩这话,徐云德顿时好奇的凑过来问道:“什么怪事?”
钱岩回忆道:“事情还是上个月月初的时候发生的,那天下午,咱都在矿上干活,突然有人大喊说挖到什么东西了,其他人一听,皆是好奇的聚拢过去,只见咱矿上的小齐用铁镐从煤堆里头挑出了一件衣服,说来也怪,那衣服被埋在煤堆下面,但却一点也没沾上煤灰,雪白雪白的就像新洗过一般!”
“衣服?”徐云德闻言,心中不由一动,暗自想到:“衣服?难不成煤矿底下藏有古墓不成?”但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那矿层既不稳固,难以造|茓,另外这种浅层矿脉,定然是极为被人发现并着手开采的,凡是稍微懂些造墓之法的人,便绝不可能选择这种地方。
那钱岩继续说道:“这衣服不知是什么质地,又轻又薄,并且,似乎还是……还是……”说到这里,他竟然有些吞吐了起来,并时不时的瞥眼看看刘萍和叵蓉。
徐云德质疑道:“还是什么?”
钱岩搔了几下后脑勺,有些脸红的答道:“还是件女人的衣服!”
徐云德一听,顿时笑道:“女人的衣服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瞅你那样……”
“不是呀,徐大仙,起初我们也只能看得出是件女人的衣服,但那样式却很古怪,后来听矿上的一个老伙计讲,那是古时候女人的亵衣,遮羞用的……”钱岩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徐云德恍悟道:“原来如此!我说呢……唉,那现在那件衣服呢?”
听徐云德这么一问,钱岩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疑惑,随即开口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那衣服与新的一般,并且还是……还是女人的遮羞亵衣,所以最先发现它的小齐将其拿回了自己住的屋里挂着,说是每天瞅上一眼,浑身都有劲儿,可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仅一夜过去了,那件衣服竟是不翼而飞!咱起初都以为是叫别的工友给顺过去了,为此小齐还骂了一场,但如今细细一想,一件衣服又不值几个钱,再者说,白天干活儿都累的个半死,夜里谁还有精神跑去偷那玩意儿!”
听钱岩讲到这里,刘萍的心头顿时泛起了疑惑,开口问道:“自那以后,这件古人女子的衣服就一直再也没有出现过?”
钱岩点头道:“没有,今儿你们要是不问,我倒也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毕竟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你们说,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人命,会不会跟那衣服有关呐?说句实在的,现在想起来,我总觉那那玩意儿有些古怪。”
“哦?”王长贵闻言,顿时出言问道:“你说说看,那玩意儿哪里古怪了?”
钱岩略微一想,随即说道:“王大仙,您说这煤堆里头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灰头土脸的沾满了煤渣?我在这里干了两年,期间也曾挖出过几次破旧的衣物之类,可唯独这件,却是一尘不染,只是起初大伙虽然也迟疑过这事儿,但都没往深处想……”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钱兄弟,你还记得那小齐是在何处挖出那女子亵衣的吗?且带我前去看看。”
钱岩点了点头道:“记得,大仙,您这边请。”
在钱岩的带领下,众人鱼贯走出了小屋,顺着满是碎煤渣的小路,很快便来到了一处矿口。这是一个露天矿,矿中的情形一览无遗,但因有厚厚的积雪覆盖,所以原煤并没有祼露出来。
钱岩指着靠边的一处说道:“几位,当时小齐就是在这儿挖出来的!不过从那天以后,另外几个矿坑里活儿重,大家都被抽走了,所以这处坑暂缓施工,个把多月以来,并没人动弹过。”
徐云德闻言,稍稍点了点头,随之二话不说,从腰上抽出一把小铲便开挖起来。此处本就是矿脉,地质极软,在钱岩惊奇的目光下,没用片刻功夫,一个极深的坑洞便出现在了徐云德的铲下。
许久之后,探身在洞底的徐云德无奈的喊道:“这儿除了煤就是煤,根本就没有其它的东西……”
站在边上的王长贵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徐兄弟你就不要再费些无用功了,上来吧。”
“好!”徐云德的声音从洞底传了出来,但随即却又听他声音一变,继而说道:“等会儿!”
众人一听,顿时有些微惊,刘萍好奇的问道:“徐大哥,你发现了什么?”
徐云德没有回话,只有那“嚓嚓……”的挖煤声不断的从洞底传来,众人见状,皆是满怀好奇的等待着,钱岩此时的脸色已经由先前的吃惊,转为钦佩了,他由不住的开口道:“徐大仙,您这挖煤的本事,比起我这干了两年的老手来,那根本就是神人呐!”
许久之后,洞底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徐云德的声音再次传出道:“葛五葛六,下来帮忙!”
两人一听,急忙跳了下去,没多会儿的功夫,只见三人竟是从那洞中拖出了一个极大的物件来!这东西宽约两尺有余,长过三米,看葛五葛六那吃力的神色便知,这东西分量不轻。
钱岩见状,也不顾自己气虚的身子了,急忙上前搭手帮忙,几人七手八脚的将这大家伙给搬到了地面。随之徐云德轻吁了口气道:“若我刚才不用铁铲敲它,觉着声音不对,还以为是块大煤了呢!”
细细打量此物,只见上头沾满了煤灰,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却又隐约的散发出些许金属的光泽。看了许久,众人也没能弄明这究竟是个啥玩意儿,葛五不由好奇的问道:“王大仙,你说这东西倒是是作何之用的呀?”
王长贵此刻也是稍显迟疑,在地上随意的抓了把雪,对着那物件上头稍一擦拭,却见许多细小的铭文显现而出!除此之外,暗红的金属色也随之显露了出来,王长贵一见,顿时微惊道:“竟然是红铜所铸!这铭文……是在封印某些东西嘛?”
徐云德闻言道:“封印?什么封印?”
王长贵脸色有些阴沉,目光迟迟没有离开那红铜铸就的物件之上,说道:“此类铭文自上古流传,由何人所创已是难以考究,但精通此道者,无一不是道业高深之人,我王家先祖想来也通晓一些,但却并无传下……另外,此类铭文的主要用途,便是封印,古语有曰:三千道法不如半句真言。这里所说的真言,指的便是这种铭文,由此可见它的厉害之处。”
“三千道法……不如半句真言!”刘萍等人一听这话,皆是大惊失色,要知道诸多道法皆是各有妙用,能精通其中一二,便也受用终身,而若当真有谁能够通晓三千道法的话,那么此人定然已离飞升天外之境不远了,可即便如此,竟还抵不上半句真言!
徐云德说道:“封印之类我倒是见过不少,诸多古墓中的棺椁,都会被一些灵符、灵器镇压,但仅用一些篆刻的字符来做封印的,这还是头一回见着!老道,你说这玩意儿立面会不会当真有些什么厉害的魔物?”
王长贵摇头道:“我虽感觉不到这上头有任何的阴邪之气,但不能断言立面到底有无魔物,不过既然这物件上头竟然出现了此类铭文,那么我们就不能小觑它。”
刘萍此刻也是满脸的惊奇,细细打量了一下红铜物件后,随即开口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个棺材呢?”
徐云德摇头道:“我看不像,自古至今,那个朝代的棺材我没见过,但是着实想不出有什么年代,亦或者是某处部族,会做出这种形状的棺材。”
刘萍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不能否认,徐云德对于这方面的见识,就连王长贵都不能与之比肩,虽心里还有些质疑,但刘萍却是没有继续多言。
随之,王长贵道:“咱还是将其抬回屋中去,待擦拭掉上面的污垢之后,再仔细研究。另外我们几人今夜在此间住下,想必那妖物也定然会前来行凶,今夜不来也罢,若来,就顺势将其收了吧。”
说完这话,王长贵便一甩衣袖,随之当先走向了一间瓦房!徐云德见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老道说的去做吧!”说着,便要招呼其葛家兄弟来搬那红铜大物。
却没想叵蓉此时却突然开口道:“我来扛它,你们帮忙扶着就行。”
这话在刘萍等人听来,倒并没感到什么意外,可传进钱岩耳中之时,他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诧异的看向瘦小的叵蓉,问道:“你?你知道这东西又多重嘛?刚才我只帮忙搭了把手,便知这东西决然过了千斤,你一个小丫头……”
可当他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叵蓉却已然是蹲下了身,并在徐云德与葛家兄弟的帮忙下,硬生生的将这巨物给扛了起来,且脸上毫无吃力之态。快步的往王长贵先前进的那间瓦房走了过去。
这时,徐云德拿着叵蓉的铁锤,走到钱岩的旁说道:“钱老兄,我们这小妹妹可不是一般人,你若是将她看做寻常的女孩,就大错特错了!你且试试她这铁锤。”说着,便将那长柄大锤递到了钱岩面前。
钱岩此刻早已是陷入了呆傻之境,满脸迟疑的伸手抓向铁锤,稍一试下,更是脸色突变,哑然道:“这……这丫头真乃神人巨力,我……我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王长贵随意挑选的那家屋子,里头环境虽乱,但比起先前那间来,却要好上许多倍,后来众人从钱岩口中得知,这是一个管事儿的房间,就住一个人,所以要比起那些矿工的住处,条件要好得多了。
很快,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随着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夜幕笼罩万物,与此同时,钱岩的脸色也越显难看,他怀里抱着把铁锹,靠墙坐着,目光死死的盯着门窗,生怕是一个不留神,便钻进来个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徐云德见他这摸样,不由笑道:“钱兄弟,若真是那妖邪闯了进来,你拿这铁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354第二十三章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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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岩略微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但看他那摸样,似乎也并不想将手中的铁锹放下。徐云德见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屋子正中的那个红铜大物之上。
此时这物件上的污渍,早已被众人擦拭干净,在烛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暗红的金属光泽。同时,上头布满的铭文也清晰了许多,王长贵正蹲在它边上,逐字逐句的研读着。
时间分秒流逝,屋里众人的困意逐渐上涌,葛家兄弟和叵蓉早已各自睡下了,他们对于降妖抓鬼之事并不在行,且对王长贵等人的本事也是极为的信任,所以说并没有像钱岩那般,因惊恐而难以入睡。
后半夜,凌晨将过之刻,正靠在墙角打着瞌睡的徐云德猛地打了一个冷战,随之睁眼看了下周围,只见此刻大多数人都已入睡,唯有王长贵还精神抖擞的坐在那儿,目光略显迟疑的看着窗子。
徐云德凑上前去,低声问道:“老道,是不是那东西要来了?”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道:“刚才的那股阴风来的古怪,若不出意外,我想多半就是那妖物身上的阴气!”
徐云德闻言,微微一皱眉头,随之便径自走到了窗前,伸手将窗子推了开来,顿时间,一阵冰凉的寒气透进屋中,正睡的众人被这冷风一吹,无一不是惊异的睁开了眼睛,葛五打着哈欠问道:“徐大哥,那什么脏东西你们收住了没有?”
徐云德嘘声道:“你小点声,那玩意儿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切莫打草惊蛇。”
葛五急忙点头,随之闭口不言,并将夹杂着些许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窗外。说实在的,跟王长贵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古怪玄奇的事情,这使得他们对于妖魔之事早已是变得麻木了,所以这回,葛家兄弟的脸上并无半点的惧意,相反却是充满了好奇,似乎想要早些见见,那三日之内害死了七个人的鬼怪究竟长的是什么摸样。
可这时,王长贵竟是突然摇起了头来,脸上泛起了一丝质疑的神色,并将目光再次投在了那红铜大物之上,随之说道:“徐兄弟,你有没有觉察到这物件与白天相比,似乎有了些许不同之处?”
众人一听,皆是将目光转了回来,徐云德颇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那红铜铸就的巨大柱子,半晌过后,方才摇头答道:“除了更显暗红,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另外我想这颜色显深,多半也应该是烛光映的吧。”
此时,刘萍也是满脸疑惑的盯着这柱子,看不许久之后,突然开口道:“怎么好像有些受潮?这季节本就天干物燥,况且屋子里咱又生着煤炉,不应该出现受潮的现象才对呀!可是你们看,这东西上头好像很潮湿。”
经刘萍这么一说,屋中众人顿时也察觉到了这一现象,顿时间只感一股阴森的凉意自骨子里渗透而出M连徐云德的脸色也是大变,他说道:“不会是这东西里头果真封印着什么妖邪之物吧?白天阴气稀薄,这上头的铭文尚能压制于它,但到了晚上,阳散阴起,里头的魔物也开始纯纯欲动了?”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且待我细细看来!”说罢,便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撮细灰,这玩意儿刘萍和徐云德都认得,正是那龙抬头研碎而成的粉末,王长贵缓步走到红铜大物近前,并将这细灰撒在了上头。
顿时之间,众人只听“咻咻……”几道奇异的怪响,那刚撒下的细灰竟然猛地窜出一片青绿火苗,只在顷刻之间,便燃烧殆尽,屋子里弥漫起了一阵焦糊的味道。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惊惧两生,开口问道:“老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龙抬头的粉末也会起火呢?”
王长贵此时脸色有些阴沉,死死的盯着那红铜大物,逐字逐句的说道:“看来这玩意里头果真有古怪!龙抬头本是极阳之物,正所谓阴阳互制,遇之则斗,且看如今龙抬头的反应竟然如此猛烈,想来这里头的东西绝不简单!”
听了这话以后,刘萍心头难免又生起了疑惑,她问道:“大仙,既然这红铜铸就的柱子里头真有妖邪之物,可为何我们连一点的阴气亦或者是妖气都感受不到呢?”
王长贵道:“或许正如徐兄弟先前所说,是被这铭文压制住了吧……”
可谁料这话还尚未说完,离奇的一幕陡然出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那红铜柱子上面所刻的铭文,惊人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与此同时,一阵青烟从那字里行间幽幽冒起,如鬼魅般的在屋子上空扩散开来!
王长贵见状道:“果不其然,这里头的妖物已经可以趁着夜间阴气浓郁,阳气衰竭之时,冲破铭文的封印,现世而出了!”
随着青烟的不断冒出,本就昏暗的小屋之中,更显阴森可怖!片刻之后,只闻钱岩一声惊呼道:“衣服!是那件衣服……”
其余人一听,急忙循声看去,只见此时的房梁上空,果真有一件极薄的白色纱衣兀自悬浮,在片片青烟的包裹之中,就像是一只暗夜里的幽灵,给人一种难以莫名的阴森之感。
“呜……”正值此刻,窗外冷不防的吹进一阵强风,屋子里的烛火顺势熄灭,周围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不过好在刘萍等人皆有着夜视的本领,黑暗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但这一变故,却是苦了钱岩!光线陡失,人的瞳孔一时半会儿是难以适应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寻常人都会出现短暂的失明现象,此刻的钱岩便是如此!
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他,失声尖叫道:“大仙!王大仙!你在哪儿!亲妈妈呀……”
徐云德见他那哭天喊地的摸样,无奈的走到他身前,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怕个啥,我们都在呢,还能叫鬼把你拖走不成?”
钱岩一听是徐云德的声音,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将徐云德的手攥了起来,连声道:“在就好……在就好……”却是迟迟不肯把手松开。
再看房梁上空的白衣,此时正如飘零之雪花一般,缓缓下降,直到距离地面还有一人多高的时候方才停歇,片刻后竟然又是直直的飞向了刘萍身旁的叵蓉!
徐云德见状,心里立马想起了那几个人的死状,顿时急了起来,喊道:“妹子、蓉丫头,小心!千万别叫这玩意给缠上了!”但奈何此刻他的手臂正被钱岩死死的抓着,根本无暇抽身上去帮忙。
刘萍死死的盯着那白衣,微微皱眉之下,此刻楚刀也早已被她握在了手中,在那飘忽不定的白衣靠近之时,只见她猛地发难,纵身向前,毫不拖泥带水的劈刀划下!
只听“嗤!”的一声,那白衣被刘萍的楚刀一分为二,并眨眼的功夫,却是化作了袅袅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乃至连快碎布都不曾留下。
见此情形后,不光是刘萍,就连徐云德都觉得万分诧异,这白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仅是一刀,就将它劈没影儿了呢?
可谁料就在他们惊诧的时候,葛五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那玩意儿又出现了!”
循着他的指向,众人急忙转眼看去,只见依旧是方才那处房梁上空,与之前那件一模一样的白色衣衫正飘忽着缓缓下降!这情景与刚才近乎是一模一样,使得刘萍一伙儿看在眼中,竟然生出了一种时间错位的感觉。
看着这再次出现的白衣,王长贵皱眉深思起来,顷刻过后,似有明悟的一点头,随之便见他“啪啪啪……”的将几道玄黄字符贴到了红铜大柱之上!
“咻咻咻……”只见符咒方一贴上,几声轻微的细响随之响起,但看那几道玄黄符咒,顷刻间金光闪烁而出,与此同时,那红铜大物之上所刻的密密麻麻的铭文,竟也冒起了片片红光,与符咒金光交相呼应,把整间屋子照了个亮如白昼。
随着金、红两色玄光的出现,屋子中所弥漫的青烟逐渐消退,空中所悬浮的白色衣衫也是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不下片刻功夫,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围绕着红铜大物的那圈双色光晕,则在持续了许久之后,方才逐渐暗淡下去,最终也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继而,就连上头的潮气竟然也不见了,重又变得如之前抬进来的时候一样干燥。
此时此刻的钱岩,早已是面如土灰,这超乎寻常的一幕在他眼中,简直是比做梦还要令人难以置信。直到徐云德甩开了他的手后,方才回过神来,“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不停的念叨着:“你们都是神人呐……”
王长贵并没有理会于他,而是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那巨大铜柱,只觉触感冰凉,但隐隐之中却又似乎透着一丝温和!不由开口称奇道:“这东西少说也有千载之久,历经这么长的岁月,这道铭文封庸然还能如此奏效,那施法之人的道业究竟是到了何等田地呀……”
听了这话后,徐云德也是微微有些动容,他说道:“老道,这东西出于哪个年代,我也一时看不出来,你又是如何判别有千年之久的呢?”
王长贵长吁道:“我先前也曾说过,此类铭文自上古传承,遵阴阳、含五行、循八卦,布列之时又以奇门遁甲为起印之法,是一门无上道学,但千余年前竟无故失传,历史之中,道门再无一人通晓!徐兄弟我且问你,一千多年前,诸多道门中,首推哪两家?”
徐云德一听,顿时惊声答道:“王、徐两家?”
王长贵点头道:“千年之前,我们两家掌门皆是因阳尊图腾之事,毁去大量高深道术,而这铭文封印失传的时间,恰巧也是那时,你说这其中是巧合呢,还是有着某种必然的关联?”
355第二十三章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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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之后,徐云德顿时是又惊又喜,对于徐、王两家的那些早已失传的术法,无论是他徐云德还是王长贵,自当都是渴望不已,而倘若这个红铜大柱果真就是出于他们两家先人之手的话,破解上头的铭文亦或者是里面所藏之物,其中暗含着些关于失传之术的线索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徐云德心里绝不相信,他的先祖会当真毁掉所有。
不过这时,徐云德却又道出了另外一个疑惑,只听他说道:“老道,你说当年封印这柱中妖物的人,为何不将其先处之而后快,却非得花费如此巨大的功夫,来铸造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仅作封印之用呢?他会不会别有用意?”
王长贵道:“古人的所为,我们难以推敲,但我想这铜柱定然不仅只有表面上的这些铭文这般简单,既然是用以封印妖物之用,那么里头也定然是空的,除了妖物以外,或许还藏有其他的东西。”
听了这话,徐云德更是起劲儿,急忙提议道:“不如我们将其剖开看看!”
王长贵摇头道:“万万不可,单从这里头的妖物乃是被铭文封印压制只一点,便知它道行定然不浅,另外,先前那白衣仅是它以妖法所幻化而出的虚体,尚能杀人害命,此等非凡的大魔,咱若将它放出来,那还了得!”
徐云德闻言说道:“可这里面当真装有关于你我两家失传绝学的线索的话,你我就这般与其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王长贵听了徐云德的话后,一时也没了言语,陷入两难之境,毕竟那失传的玄奥道法,纵使是对生性淡泊的王长贵而言,也无疑有着巨大的诱惑。
许久之后,刘萍突然提议道:“不如们先想法除去里面的妖物,之后在将其剖开看看,究竟有无其他东西?”
王长贵闻言,稍稍点了点头,随之缓声说道:“既然这封印能够压制住内里的妖邪千载之久,那么就未必不能将其灭掉!世界道法虽多,但万变不离其宗,许多秒术,稍加改变,则会产生大为不同的功效,比如说杀阵与困阵,两者往往仅是一处之差,但施展起来的效果却是有着天壤之别。而困阵又与封印同出一理,由此可见,或许我们在此铭文上稍加更变,没准儿也能起到除妖的目的。”
这话说出来容易,但要想做到,却是极为困难,徐云德心里自然明白的很,这近乎就是在自创道术,若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一旦哪步出错,其中的凶险,根本就是难以设想的。他可不想王老道因此出了什么意外。
想及此处,徐云德忙开口道:“老道,这铭文封印你我都不曾学过,又如何去更改它呢,倘若一步出错,那便是全盘皆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长贵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在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其他,只不过眼睛却是一刻也未曾离开那红铜大柱。
许久之后,徐云德等人皆是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色尚只是蒙蒙亮的时候,刘萍便第一个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后,稍一环顾四周,见大伙儿都还睡得香甜,但唯独王长贵却依旧坐在铜柱边上,脸上满布着不解,但时不时的却又点头轻喜。
见此情形后,刘萍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大仙,昨晚你一夜没睡吗?”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丫头,你且看这些铭文的布列之势!是不是有些面熟?”
刘萍好奇的将目光投向了铜柱上铭文,纵观许久之后,方才看出了些端倪,开口道:“这铭文虽刻的密集,但却合奇门八卦定位之法!”
王长贵点头道:“所谓奇门遁甲,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门指的是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遁指隐藏,封藏之意,甲便是那六甲,也就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这上头的铭文,三奇、八门、六甲各自在位,且首中藏尾,尾里含首,想来这多半便是隐之意了。但正常的情况下却并非如此。”
刘萍闻言后,也是稍显迟疑的说道:“是呀,寻常的情况下,‘甲’应该是尊贵之态,是藏而不显的,只隐于六仪之下,可这里竟是首当其中。另外还有天盘九宫之内有九星挂空,中盘八宫布有八门,地盘八宫则是代表着八个方位。这里中、地两盘皆符合逻辑,可唯独天盘之中竟是少了一星。”
在两人说这话时,徐云德也早已醒来,并走到两人身旁说道:“老道、妹子,你们一大清早的在探讨啥呢?”
刘萍答道:“徐大哥,这铭文的布局虽合乎奇门八卦,但却似乎又有些疑点,我正跟大仙在研究呢。说不定咱破解了这里头的玄机之后,便当真能想出法子,改封为杀,一举除掉里面的妖物呢。”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急忙也蹲下身来细细的打量起铜柱上的铭文,少许过后,他显然对于刘萍所发现的这几处不同的地方,也很快的便看了出来,因为这些地方并不隐晦,相反却还十分的明显,只要是略微懂些八卦的人,定然都能看出。
王长贵道:“丫头、徐兄弟,除了三盘的不同之外,你们还有无其他的发现?”
刘萍满目迟疑的又看了好久,却是摇头说道:“其他的地方,我倒是看不出可疑之处了,王大仙,你昨晚研究了一整夜,到底还有没有看出其他的端倪呢?”
王长贵点头道:“时家奇门将每天分作十二个时辰,日、夜各六,每个时辰则代表着一个时局,你们且看这上头铭文的布局,若稍微悉心观察,定然便会发现,这里的日之六局,皆要稍微长上少许,与之相对,夜之六局则要显短一些!”
经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和徐云德顿时侧目看去,果不其然,只见那铜柱之上的十二个时局,恰好是中间长两边短,也就是说从卯、辰、巳、午、未、申六局多代表的白天,比起子、丑、寅、酉、戌、亥所代表的黑夜要长上一些。
徐云德见此情形,不由猜想道:“时隔千载,纵使这封印颇为失效,但白天却还能够稳稳的压制妖物,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点头答道:“我想多半错不了了!只是我如今还尚有一事不明,倘若能将其想通,或许那改封为杀之法便也就自然而然的领悟而出了吧!”
刘萍一听这话,急忙开口说道:“大仙,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想?”
王长贵撸了撸胡子,随即说道:“如今这铭文布局的排列,俨然是一个封印,而我们若是将那些错位之处一一还原的话,或许便是解开封印之法,但若是想由封转为杀呢?我们还需做那些改变?”
听了这话,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皆是哑然,因为王长贵所说,也正是他们俩目前最大的困惑!若是能将此想的通透,一切便都可引刃而解了。许久后,刘萍猜测道:“既然这铭文的布局合奇门之术,而那奇门却又与五形八卦脱不开干系,咱何不从八卦中的生死八门入手?就好比诸多盅繇科里记载的杀阵一样,皆是如此。”
徐云德闻言,急忙说道:“妹子,你脑子好使,有啥想法快说说看!”
刘萍点头道:“这里中盘八门,也就是八卦中的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并无一处被做了变动,与此相对的地盘也是如此,要知道,不论何时何地,地盘所代表着的方位皆是不可更变的,所以对于地盘咱们大可甩开不说,另外先前大仙也提到过,若我们将所有的变动之处复原,极有可能就是解开封印之法,但同样的道理,若我们只把天盘复原,而后再把中盘按照某种秩序打乱,会不会就是改封为杀的法子呢?”
听到这里,王长贵脸上笑意大盛,连连点头道:“丫头,如今你在阵法上的造诣,早已超过我咯!你说的极有可能,天盘九星本就是镇守各方、引途指向之用,将其打乱秩序用以封印妖邪恰是合乎情理之中,而中盘八门则代表着生死病伤等各种磨难和福运,若将其布成杀伐之相,那便定然是一杀阵了!”
听到这里,一直没能弄明的徐云德也是恍然大悟,随之兴奋的拍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咱还等啥呢?这就动手吧!”
刘萍此刻也是颇为激动,连连点头道:“是呀大仙,这法子极为可行,即便出错,咱也能及时复原……”
可王长贵却是摆手说道:“这事还急不来!你们没见这十二时局中日长夜短吗?也就是说正午之际,铭文的威力也是最大之刻,到时候杀相一成,务必要将其一击必杀,若不然的话那里头的妖物垂死挣扎,会不会出些意外不讲,若是当真这柱子中藏有我们两家术法的线索,却未及我们见着便被那妖物给毁去了,我们岂不得不偿失?”
听了这话之后,徐云德先是一愣,随即竟哈哈大笑起来,并一边笑着一边开口道:“好你个老道,原来你也与我一样,一心惦记着咱两家的那些失传术法呀……”
王长贵却是淡然一笑道:“人皆有所好,再者说那本就是你我该得之物,我一心想要得它,也实属正常!更何况,你我三人身系惊天之重任,多习得一些本领,便也是多一份成功的保障!加之如今又有此机会,为何不竭尽所能的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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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和刘萍听了王长贵这话以后,皆是陷入了沉默,原来他一心想要找寻失落的王家道术,其真正的原因,并非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好在日后有望坐化飞升,而是惦记着那“图腾定世五千载!”的箴言!
说实在的,他们心里实际上都明白的很,凡是与那空白历史相关的一切,皆是早已超出了世人的想象,连那拥有千年道业的王化天,尚不能将一切摆平,何况是他们三个呢?另外还有在阳尊遗址中,徐云德所见到的那个神秘老者,究竟是好是坏,是敌是友都还说不清楚,倘若日后果真对上了,那么以他们现在的修为,又如何赢他……
这矿工们所住的屋子,虽说现在人已经全跑光了,不过还剩有一些米面。虽然少之又少,但总算还够刘萍一伙吃上几顿了,另外,这里还有些风干的辣椒以及盐巴,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这伙儿都并非什么矫揉造作之人,能有的吃便已经很不错了。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虽然气温依旧很低,但太阳还是很不错的,在大家简单的吃了些米饭之后,徐云德带着葛家兄弟,一同去把那还挺在屋子里的尸首都给埋了。虽说现在正值寒冬,天气极为寒冷,尸体不易腐烂,但这几个平白无故便被冤杀的家伙,魂魄未必就肯离去,若当真还在附近徘徊,最后又无意间吸了尸气,从而化作冤魂厉鬼的话,那可是个麻烦。
时值正午,太阳刚好悬于正南之际,闭目养神的王长贵突然睁开了眼睛,幽幽说道:“午时已到,是时候开始了!”
刚从外头埋尸体回来的徐云德一听,顿时兴奋的点头,随即又招呼来叵蓉一起,将那巨大的红铜柱子给搬到了门口!在极好的阳光照射下,这红铜巨柱泛起了淡淡的红光,本就是活的铭文,如今更是熠熠生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自行演变,从新排列一般。
看着铜柱上的奇景,众人皆是暗自惊叹,这东西果真不是凡物,纵使历经了千年的岁月,竟然还能够自行吸收日光的阳元之气,来维持封印的威力。
王长贵半眯着眼眸,一边撸着胡须道:“如今恰是午时,乃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阴气最虚之时,下面我们就按照之前所说,来更改这铭文的布局,一会儿丫头只管将天盘九星各自归位,徐兄弟负责将生死八门秩序打乱,生作死、死作生,其余各门依次变位,只不过你俩在动手前,要先商讨好了,务必同时完成!”
徐云德与刘萍同时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徐云德不由开口问道:“我说老道,你这可不地道啊,我跟妹子来负责更变铭文布局,若此法不通,出了什么事端,那遭殃的岂不是我俩?你倒是可以高枕无忧……”
刘萍闻言,急忙拉了拉徐云德个衣袖,说道:“徐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王大仙呢,他可不是这种个人!”
徐云德哈哈笑道:“玩笑而已,老道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就是偶尔会比较阴险罢了!”
王长贵撇了徐云德一眼,没有理会与他的嘲讽言辞,而是沉声说道:“我替你俩护法,若此法果真行不通,我会在第一时间内将铭文恢复原样,所以说你们无需有后顾之忧,只管放手去做便可!”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咋了咋舌、张了张口,但最终却是没说户半句话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与刘萍只是负责重布铭文,一旦出现变故,大可以抽身而退,远远的避开来,但若是变故已经出现之际,再要以身犯险的去将铭文恢复,那其中的凶险便可想而知!看来王老道此番又是压了自己一筹。
似乎是看出了徐云德的心思,王长贵冷声提醒道:“时间不等人,你们快快动手吧,切记心无杂念,务必要一次成功!”
刘萍与徐云德闻言后,相互对视一眼,并齐齐点了点头,随后便一同将手攀上了铜柱!
那铜柱上的铭文并非是浇铸上去的,而是以活环相扣之法一一嵌在了铜柱之上,也就是说那铜柱上布局铭文之处,定然是暗道交错,而若是把所有的铭文都撬下来的话,那想来也是千疮百孔了吧。
“妹子,准备好了吧?我数到三,你我一同动手!”见刘萍点头,徐云德开口数到:“一……二……三!”随着第三声落下,只见这两人顿时之间十指翻飞,在那铜柱之上飞快的游走起来,仅是喘息间的功夫之下,竟就双双的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方一做完自己的事情,刘萍与徐云德皆是二话不说,抽身跳开老远,他们心里都明白,这铭文的力量非同小可,倘若出错,会不会发生爆炸亦或者是其他的剧变,谁也说不准!
此时此刻,站在铜柱近前的就唯有王长贵一人了,只见他脸色阴沉,双眼死死盯着铜柱上的变化,细密的汗珠早已是布满了他的额头!此番由封转杀的铭文布列之法,乃是他们自己悟出来,从未得到过考证,到底能不能行得通,王长贵心里自当也是没底!
再看此时的铜柱,上头铭文宛若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正以一种难以莫名的方式,飞快的游走着,那隐约呈八卦之状的由诸多铭文组成的图案,自景门方位起,开始了顺时针的冒出红光,顷刻的功夫,八门齐亮!与此同时,那沉重逾千斤的铜柱竟然也开始了轻微的颤动!
最为靠近的王长贵满脸惊诧,因为如今铭文的变化,已然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刘萍和徐云德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根本看不出来!但唯有一点可以察觉,四周的精阳之气,正以极快的速度,往这铜柱之处涌来!
再看八卦铭文,随着八门亮起之后,那密集的字符各归各盘,且也与先前那般一样,由景门之内开始出现了缓慢的律动,那些字符一动则百动,虽有先后,但这一切却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半个呼吸的功夫,所有的字符竟然全数动了起来。最为靠近的王长贵将这玄奇的一幕看在眼中,自是惊讶不已,同时口中幽幽说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于此同时,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铜柱两侧竟然均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阵青烟顿时沿着这两道裂纹冒了出来,随着这股青烟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股阴森的寒意,靠铜柱最近的王长贵被寒气袭身之下,顿时脸色大变,惊声说道:“好重的阴气!”
青烟源源不断,似乎永无止尽的喷薄而出,本就寒冷的天气,如今靠近铜柱的方圆数十米内,更显刺骨阴森。那浓郁的烟幕聚而不散,将整个儿铜柱裹在里头,竟是形成了一个阴凉地带,就如同一小片乌云一样,将阳光遮挡开来!
铜柱之上,铭文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少了阳光的照射之后,也随之显得暗淡下来!不远处的徐云德见状,急忙开口喊道:“老道危险!快些回来……”
可谁料未等他这话音落下,却见王长贵突然抢上前去,围绕着铜柱周围,碎步游走之间,已然是将十余道灵符给贴了上去!
这十余道玄黄符咒,在那红铜大柱上头,恰是组成了一个“困”字阵法,但徐云德和刘萍心里清楚,王家“困”字阵法只需九道符咒,可这回王长贵却是一连打出了十来道,这又是为何呢!
此时的王长贵,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见他贴好符咒之后,继而又掏出了一把龙抬头粉末!随之“哗”的一下全数将其撒在了铜柱上头!这回,粉末并没有再像昨晚那般燃烧了。
撒了粉末之后,王长贵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从包中拿出了一根细细红绳,一端三两下的缠在左手小拇指上,一端却是咬在口中!右手一拉一弹之下,便见铜柱上沾满细灰之处,便出现了一道笔直的横线。
“叮、啪、叮、啪、叮、啪……”王长贵手法纯熟,不下片刻功夫,竟在那铜柱上弹出了一张网的摸样来!
随着这张线网的出现,那道道交错的细线竟然突的泛出一片耀眼精光!如同一张由金线编织而成的密网,此刻正当头罩在了铜柱之上!
王长贵见精光一出,立马收回了手中红线,同时在左手食指上沾了些许朱砂,位于右手掌心处,匆匆画出了个怪异的图纹,随之便听他一声暴呵:“给我合!”,当下却是一掌按在了铜柱顶端!此时的他,周身衣物无风自鼓,须发皆是根根倒竖!双目中精光大显,简直就是一个下凡的仙人摸样,连刘萍和徐云德见了,都是哑然震惊!
再看那铜柱两侧的裂纹,竟然在王长贵的神威之下,一点一点的往一起闭合起来!但速度却是颇为缓慢,看样子里头的妖物定然是在死命相抵吧。
就这样,相持许久之后,王长贵脸上吃力的神态越来越浓!隐约之间,那裂缝竟然又有了外张之势!见此情形,王长贵双眼一瞪,继而伸出了左手,也是“嘭!”的一声按在了铜柱之上!与其同时,只听他口中又暴呵一声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站在外围的徐云德等人一听这话,丝毫不敢迟疑,急忙飞身抢上,大伙儿皆是用尽全身的力道按在了铜柱之上!这几人的力量叠加,少说也得过万斤!终于,在大伙的齐心协力之下,铜柱两侧的裂缝逐渐的闭合上了,源源不断冒出的青烟自然也随之消失!
王长贵见状,忙又开口道:“快,徐兄弟、丫头,速速将铭文归位!”
两人不敢怠慢,立即腾出一只手来,欲要拨回成铭文原有的布列之态,可令他们万般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铭文,竟然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任凭他们怎么用力拨弄,但却依旧是纹丝不动。
357第二十三章第七节(两更)
357第二十三章第七节(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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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鬼手拼了,大家也给力哇。
王长贵见刘萍与徐云德脸色不对,急忙问道:“怎么了?”
徐云德道:“这铭文怎么变成死的了?我根本就拨不动!”
刘萍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先前还能轻易的拨弄,但现在却……”
正说着,众人顿时皆是感到一股强横的巨力,自掌心下的铜柱上传来,似乎里面的东西正**破壳而出!见情形不秒,王长贵开口道:“快!大伙合力将这柱子给我竖起来!”
“啊?”满脸惊骇的钱岩一听这话,连忙质疑道:“咱们把柱子竖起来,里头的玩意儿岂不是更好用劲儿?”
刘萍此时心头虽然也有疑惑,并不知道王长贵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答道:“大家别犹豫了,快快按照大仙说的去做!”
于是乎,众人齐齐发力,瞬间便将这重逾千斤的红铜巨柱给立了起来。于此同时,只见王长贵腾出双手,随之接连不断的将数十道玄黄字符瞬间贴到了柱身之上!刚一贴完,那符咒之上,阵阵玄光顿时大亮,此刻的红铜巨柱,已然是被符咒给贴满了,乃至连原有的色彩都被完全遮住。
此时此刻,那数十道符咒共同散发出来的光晕,就好像结成了一张金网,将这铜柱紧紧的包在了正中。
另外,王长贵在贴完符咒之时,手上却也并不闲着,继而又是把先前的那红绳给掏了出来,绕着铜柱四周,几个闪身间,便用此红绳将其捆了个结实!
随后,又听王长贵说道:“大伙合力将这铜柱的下半截打入地里!”
此时的众人,早已无暇多想其它了,一心只道王大仙定然是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在王长贵的一声令下,没有人迟疑半分,齐齐点头,随之一同用力,竟是将那铜柱给抬过了头顶!片刻后,猛的往下一砸,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只见这铜柱顿时没进土中半截。
看着满是符咒的半截铜柱,徐云德好奇的问道:“老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王长贵此刻脸色极为阴沉,冷冷的盯着铜柱,半晌后才开口道:“我一生所遇之妖邪,从未有任何一只的道业,能顶得上这封印里头的十之一二。如今这铜柱上,共有四道王家“困”字绝阵法,但似乎依旧没能完全压制住它。”
刘萍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事态既然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或许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它冲破封印之际,竭尽全力的将它击杀了吧?”
王长贵摇头道:“这里头的妖物非同寻常!或许当年封他之人,之所以没有直接将其除掉,便也是因为无能力吧。倘若真叫这妖孽现世,那便极有可能会带来一场浩劫,而以我们几人目前的修为,根本降不住它。”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也急了起来,要知道王长贵可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若放作寻常的妖物,绝不会令他顾虑到这等程度,但如今见他满脸惊骇之色,想来这封印中妖物的道行,定然是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了。“老道,难不成我们就这般坐以待毙?”
王长贵稍一细想,又抬头看了看太阳,随之说道:“如今午时尚未过去,阳气还很充足,所以这四道困阵还能暂且阻它一段时间……只不过待日头落下之时,阳气消散,阴气滋长,只怕这妖物又要强行冲破封印了,到那时候,我们这群人中,谁也难以拦它。”
“不如……趁现在还有机会,咱们快些跑吧!”钱岩颤声提议道。
王长贵一听这话,顿时冷哼道:“跑?你今日所为,已然是与那妖物结下了冤仇,就算你现在跑了,待它突破封印之后,纵使是天涯海角,也能寻得到你!”
钱岩闻言,险些哭了出来,一脸苦相的说道:“当时我就说不回来,可你们偏偏不信,这下倒好,咱这几个都要死了……”
“少他娘的给老子在这胡诌八扯!”不等钱岩把话说完,便被徐云德的一阵怒骂给打断了:“你这贪生怕死的家伙,若是想走,没人拦着你,若是不走,就给老子安静点!若再说半句丧气话,不用那妖物出来杀你,老子这就先了结了你!”
见徐云德发这么大的火,钱岩顿时哑了下来,虽然脸上还有些不服,但终究是不敢出声了。
没有理会这两人的吵闹,王长贵叫过徐云德,对他说道:“徐兄弟,你腿脚麻利,快去镇上买些朱砂、红绳还有风铃回来,越多越好!另外,再带十斤糯米!”
“糯米?”徐云德迟疑道:“我没听错吧,这都啥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那玩意儿?”
王长贵摇头道:“你不必多问,只管去买了,我自有用途!”
徐云德闻言,诧异的点了点头,在撇了一眼铜柱之后,便撒开腿往市镇的方向赶了过去。
见徐云德走后,王长贵继而又对刘萍说道:“丫头,你快带大伙在铜柱四周三尺开外,分作八个方位,各挖一个半尺深的圆坑,只需碗口般大小即可。”
刘萍闻言点头,没做半分的迟疑,随即便带着葛家兄弟,以及叵蓉还有钱岩按照王长贵所说的方法挖坑去了。然而在大伙儿各自行事之际,王长贵却是在距离铜柱不足一米之处席地而坐,且闭上了眼睛,似是入定之状。
刘萍转脸看了看王大仙的举动,心中暗叹道:“先前与那妖物的一通斗法,定然是使他虚耗颇大,真不知接下来事情到底会发展到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若是那妖物当真冲破了封印,难道就唯有一死嘛……”
不多会儿的功夫过后,八个圆坑都已经挖好了。这时,刘萍走到王长贵身前,轻声说道:“大仙,坑挖好了,然后呢?”
王长贵缓缓睁开了眼,略微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圆坑,方才点了点头道:“待徐兄弟把东西带回来之后,我自有用途,丫头……其余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先前四道困阵齐齐施展,我虚耗极大,目前需要静坐少许,恢复一下。”
刘萍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之便没再打搅于他,招呼起其余人,回到屋中,做饭的做饭,生火的生火,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即便是大难临头,但又怎能饿着肚子与那妖物争斗呢?
没用多久,米饭好了,但徐云德却迟迟没有回来,众人皆是有些焦急,钱岩站在窗口,张望了许久之后,冷不丁的说道:“徐大仙会不会是跑了……”
“闭嘴!”刘萍一听钱岩这话,顿时来了火气,怒呵道:“徐大哥不是那种人,你也不想想,从这儿到镇上有多远,这么短的功夫怎够打一个来回?况且徐大哥还要买那么多的东西,他对这地界又不熟!”
听了刘萍这话后,钱岩尴尬的撇了撇嘴,随之便闭上了口,没再多言。刘萍则盛了一碗白米饭,夹了些辣椒送到仍坐在铜柱前闭目养神的王长贵身边,说道:“大仙,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王长贵没做推辞,从刘萍手中接过米饭,慢慢的吃了起来!刘萍见此时无其他事情可做,便索性也坐到了王长贵旁边,见他吃饭的摸样,哪里像个道高业深之士?根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头,回想起与他一同经历的这许多事情来,更觉眼前的这白发老者既像是自己的长辈,时时刻刻的把自己护在身后,又像是自己的师父,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
想道此处,刘萍忍不住开口说道:“大仙,您说我们此番能否度过这一劫呢?”
王长贵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碗筷,稍稍叹了口气道:“丫头,生死自由天命,先前你们在屋里的时候,我自己也算了一卦,但却算不出任何东西!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此番劫难我们能否安然度过,并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至于其它……多想也只是枉然呐。”
刘萍闻言后,点了点头,半晌没有做声,但脑子里却是不停的重复着王长贵的话,“多想也只是枉然!”不难听出,说这话时候,王长贵满是无奈之意,那种对于自己命运不能掌控的无力感,尽露无疑,或许这也是每一个修道者所共有的困惑吧!但转过来说,试问凡尘之中,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做到“知天命”呢?
终于,徐云德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刘萍见状大喜道:“王大仙你看,是徐大哥,徐大哥回来了!”
徐云德一路狂奔,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他来到王长贵所在之处,粗喘着将身上背着的打包整个儿卸了下来,并打开道:“老道,你跟我说的那些东西,一样也不少,全都在这里面!”
王长贵一听,神色间不由一喜,点头道:“如此甚好!”随即又转而对刘萍说道:“丫头,你且把这些糯米蒸熟,然后分作八个等份,搓成团子,再将其置放于先前挖好的圆坑之中!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一定要快!”
刘萍急忙答应下来,随之从那大包中取出了糯米,回房蒸煮去了。而后王长贵又将那一捆红线给取了出来,并递给徐云德道:“徐兄弟,你且将这红线分作八段,每段一端都系于铜柱之上,务必要与我之前捆的那道连在一起,另外一端则要通到周围的圆坑边上,待丫头将糯米团子做好之后,再将其绑在上头,一并至于坑内!”
徐云德一听,也急忙点头答应下来,随之便也去按照王长贵的吩咐做了……
许久之后,刘萍和徐云德将一切尽数完成,王长贵方又拿出了那许多精巧的铜铃,并将其一一捆绑到了八根红绳之上。徐云德见状,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好奇的问道:“老道,这风铃是作何用途啊?还有那糯米团子,难不成你想靠这些玩意儿,来压制那妖物不成?”
358第二十三章第八节(三更)
358第二十三章第八节(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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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说道:“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许多不起眼的东西都有着非凡的用途,而这蒸熟后的糯米,便是吸阴的圣物,我用八道红绳系着米团,并将其与铜柱相连,便是要借此来吸去那妖物的阴邪之气,并通过地脉扩散开来,使之淡化于无形之中。这便叫做八门吸阴之法,相传在远古年间,蚩尤战败,但他所佩战刀却有了灵性,一如既往的收割着黄帝手下大将的性命,后来黄帝请出妖邪陆吾来对付此刀,那陆吾本不是人类,但精通各种玄妙法术,这八门吸引之法便是他想出来特地用以对付那蚩尤之刃的。”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之后,徐云德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八门吸引之法,竟然连蚩尤的魔刀都能降住,由此看来,用以对付这妖物想必也是绰绰有余呀!”
王长贵摇头道:“虽说都是八门吸引之法,但眼前的与上古年间陆吾所布,却是有着天壤之别]传闻,当年陆吾为了达目的,命人捕杀八条蛟龙,抽筋为绳,又以天外陨石造就数百风铃,且每个之上都刻有高深的铭文密咒,而那用以吸阴的糯米,更是险些倾尽粮库,但即便如此,蚩尤之刀还是与其整整抗衡了三个月之久,方才伏法!”
徐云德闻言后,心头大惊,但转念一想,却又是又生疑惑,继而问道:“我们随没有蛟龙筋、天外陨石造就的风铃,但糯米却不缺,你怎么就只叫我买了十斤呐,早知道我就多买一些了。”
王长贵又是摇头说道:“这寻常的红绳,难以维持太过强大的阴气流过,若糯米多了,绳子迟早要断,到时候阵法不攻自破,岂不白白便宜了那妖物!”
徐云德一听,咋舌道:“原来如此……”
此刻,太阳逐渐西沉,天色也变得昏暗起来,王长贵将风铃尽数系好之后,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成败与否,仅在此一举!徐兄弟、丫头,你俩替我护法,今日纵使是拼个身死魂破的下场,也绝不能让那妖物得以逃脱封印!”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这话,皆是齐齐点头,并各自将业障短刀、楚刀都亮了出来,将其紧紧的攥在手中。王长贵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来一只精巧的毛笔,沾了些徐云德买回的诛杀,随之便在那半截铜柱上笔走龙蛇的画了起来!
只见那王长贵手中的毛笔,犹如神助,快如疾风闪电,不下片刻功夫,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鬼画符”便出现在了铜柱之上。
随着这些符文的出现,系在红绳上的风铃竟然也开始摇晃了起来,一串串:“叮叮铃铃”的脆响传来,节奏显得欢快且又活泼,但此时此刻,谁又有半分心思去欣赏这些?
终于,王长贵的符文画完了!随着他最后收笔之时的一声:“疾”,众人只见一股股宛如实质般的气流,顺着红绳,直通刘萍等人挖的那八个坑洞而去,气流源源不断,风铃之声也随之越来越快,最后乱作一团,犹如到了癫狂之境。
再看那朱砂画成的符文,此刻也正闪烁这暗红的光彩,时亮时暗,显得极为诡异,另一方面,王长贵先前所贴的数十道符咒,也在同一时间冒出了精光,将整个儿铜柱尽数包裹其中。
王长贵站在刘萍和徐云德前方,凝眸注视着这一切,手中却死死的捏着一叠符咒,看那样子,似乎对这八门吸阴的阵法也并不是完全放心。
“嗡……”许久之后,突然一阵古怪的轻吟自铜柱之内传出,与此同时,那铜柱竟然开始晃动了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大,乃至后来,已然是有许多符纸脱落而下,方一触地,便化作灰烬,随风而散。
王长贵见状,脸上神色微变,随之二话不说,抬手便是将新的符咒给打了过去,补上那些脱落的空缺,但奈何铜柱的晃动越演越烈,纵使有他新符的补给,但依旧是没有半点的减缓之态。
徐云德和刘萍见状,心头也不由焦急起来,徐云德开口道:“难道那妖物当真要冲开封印了?”
王长贵没有作答,但他脸上神色却已经给了徐云德答案,最糟糕的情况终究还是要发生了。许久后,王长贵停下了手,长吁一口气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妖物的道行,徐兄弟、丫头,准备与之一战吧!过不了多会儿,封印便要被它冲破了。”
听了这话,徐云德和刘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人皆是向前迈出几步,与王长贵并肩站着,静静的等待着那封印中妖物的显身。
此时的铜柱,在剧烈的晃动中,竟还一点一点的拔地而出,那系在上头的红绳不堪紧绷,一一断开,落地的风铃也止住了声响,空气中除了铜柱的翁鸣,便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似乎连风声都止住了,周遭万物,似乎都在静等着这妖物的破壳而出。
终于,整个铜柱尽数从地底钻出,上头已然是没有了任何符咒,就连那朱砂画成的符文也失去了光彩!
“咔!”翁鸣中传来一声脆响,只见那铜柱两旁的裂缝再次出现,青烟也随之再次冒出!但这回,却没有像午时那样,汇聚在铜柱周围了,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到了空气中。青烟源源不断,似乎永无止境!
这时,刘萍突然开口道:“怎么有股胭脂的味道?”
众人一听,皆是悉心的闻了起来,果不其然,不知自何时起,周围竟然弥漫起了一阵清幽的胭脂气味,虽然很淡,但只要稍一用心,便可清楚的闻到。
徐云德迟疑道:“会不会是这铜柱里头封印着的,是一个女妖怪?而这胭脂味儿,便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刘萍微微点头道:“或许是吧……”可当说这话时,心里却无端的想起了两年前的女鬼,赵玲珑来!但她清楚,这封印里的妖物,与赵玲珑相比较,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铜柱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时至此刻,已经过了半尺宽,倘若继续这般发展下去的话,想来再不用半柱香的功夫,就要完全裂开了!
这一切王长贵等人自然是看在眼中,但他们皆无一点出手的意思,因为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再想挽回,已然是不可能的了,唯有沉下心来等待,看那妖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且等它出来之后,再拼尽全力将其击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被一层淡淡的青烟所笼罩,此时太阳也以下山,月亮略低,且因有青烟遮挡,月色显得极为婆娑,虽然无风,但森森的寒意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刺人骨髓,周遭的气氛阴森骇人。
突然间,一声尖细且委婉的女子声音,自那铜柱之上传来道:“汝等无知后辈,为何要阻我冲破封印?”
这声音来的突兀,且又十分飘忽,虽说能听得出是从铜柱之内传来的不错,但隐约中,却又给人一种四面八方皆有的错觉。
徐云德闻声道:“果真是个女妖!怎么这几年咱几个尽与女鬼、女妖有缘!”
王长贵和刘萍皆没做声,只是紧紧的盯着铜柱,顷刻后,只见那铜柱顶端,在青烟的笼罩下,一个如真如幻的模糊身影,逐渐显现而出,并越来越清晰。
待看清这封印中妖物的面貌后,不论是站在近处的徐云德等人,还是后头的葛家兄弟以及叵蓉一伙,皆是大为震惊!
那是一个面容绝美的女子摸样,身材凹凸有致,红唇贝齿,柳叶眉,目如璀璨星辰,小巧且又高挺的鼻梁,就像是玉雕一般,此刻身上正穿着一件蝉翼般的纱衣,样式倒是与众人先前见过的白衣一样,但颜色却是血红!
除了这件血红的纱衣之外,那女妖浑身上下,竟然是再无其它任何一件衣物,妙曼的身姿在纱衣之内若隐若现,不论令谁人见了,想必都会难以压抑血液的翻涌吧。
徐云德见此情形后,一时竟也忘了眼前的状况,打趣说道:“要是早知道被封印在铜柱里的女妖是此等姿色,我才不去阻止它冲开封印呢!”
王长贵冷哼道:“若是它现出原形,想必你也就没这份心思了吧。”
“呦……”那女妖红唇一动,开口说道:“你这老头好生没趣,既然这位公子喜欢人家的摸样,你又何必扫他的兴呢?”说这话时,还不忘对着徐云德抛了一个媚眼。
徐云德见状,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随之说道:“谁会喜欢你这千年老妖婆?少在那儿臭美了!千年前封印你的那人没能灭了你,今日就由你徐爷爷代理吧!”
那女妖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也不掂掂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想当年那姓王的死老头,也拿我不住,最后却使阴招叫我封印于此,今日老天开眼,叫我重见天日,就且用你们几人的血,来祭我这血衣吧!”
“且慢!”见那女妖欲动,王长贵突然摆手说道:“你说千年前封印你的人姓王?可是道门王家,会使罡雷、业火符咒的那个?”
那女妖一听这话,神色也是稍显诧异,但顷刻间却又是转为憎恨,它咬牙切齿的点头答道:“不错M是那个多事儿的王家老道,原本我在山中修道,几千年不问世事,可他却无端跑来收我,还说什么宿命使然,我呸!我平生最恨那些道貌岸然且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了!”
359第二十三章第九节
359第二十三章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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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女妖这话之后,王长贵冷哼一声,说道:“你若没有作孽,也绝计不会受这千年封印之苦!”
“作孽?在你们看来,妖杀人叫作孽,但在我们妖的眼中,人类所做的一切则更为不齿!比起历代君王而言,我杀的这几个人又算的了什么!”那女妖反驳道。
王长贵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的更替那只是遵循了历史的发展轨迹,为的是天下苍生能够得到更好的环境生存,而你们妖物杀人,却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两者又如何相提并论?”
女妖闻言后,哼声道;“你们这些徘子老道,皆是满口的大道理,根本没法儿交流!自古以来,弱肉强食,既然人能以牲畜为食,那我们妖类杀几个人用以修炼,又有何不可!”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笑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妖类都是畜生咯?”
“你!”没想到徐云德竟然会捡自己的话漏,并指桑骂槐的嘲讽自己,女友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这是找死!”
妖类就是妖类,一言不合,立刻便会动手厮杀!只见那女妖一声娇叱之下,随之没见她有什么动作,便突然凭空消失,徐云德见状,顿感不妙,但却尚未反应过来,便觉一股浓烈的寒气瞬间将自己笼罩。与此同时,自己周身上下竟然像是被某种东西给裹了起来,且不断的收紧,直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但却又动弹不得!
王长贵和刘萍见徐云德此刻已经被勒的满脸青紫,皆是大惊失色,这妖物怎么这么强横,仅一招便能轻易的制住徐云德!
不及多想,王长贵急忙抓了一把龙抬头粉末,劈头盖脸的撒到了徐云德身上,随之又是一纸灵符贴在了他的胸口。顿时之间,只见徐云德的身上,竟然冒起了一片白烟,并伴有阵阵“嘶嘶”声传来出来。
随着白烟从周身上下冒了出来之后,徐云德方才感到那难以莫名的强大压力逐渐消失了,脱离的束缚之后,只见他脚下一软,随即单膝跪倒了地上,并不停的咳了起来,只因先前那即将断气的苦涩感觉,使得他脸上一片苍白。
此刻,女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那铜柱上头,只见她一脸无害的坐着,荡着一双莲藕般雪白的小腿,开口笑道:“血衣裹身的滋味如何?”
徐云德心里虽暗暗叫苦,但脸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加之他那一向不服输的性格,竟是丢人不丢场的挤出个笑容,并说道:“滋味不错,比拔罐舒服多了!”
见半跪在地上的徐云德都已经咳成这样了,却还不服软,女妖嗤笑道:“既然你喜欢,那我不妨再叫你尝尝……”
但这回,当还没等它把话说完,便听王长贵突然呵道:“妖孽,休得放肆!”说罢,便是将一道灵符“嗖”的一声甩出,直奔那铜柱上的女妖面门而去。
见王长贵这道灵符来的迅疾,那女妖脸上也是泛出了些许惊诧的神色,急忙一闪身,将其避了开来,并开口道:“这符咒怎么好生眼熟……难不成你也是王家之人?”
王长贵冷眼相对,并无回答它的意思,再看那道符咒,虽被女妖给避开了,但却是直直贴向了铜柱之上,随之只听“咔嚓”的一声巨响,一道碗口粗细的淡蓝天雷,自天而降,劈的红铜巨柱一震颤抖!
“王家的罡雷符咒!你果真是王家之人!”那女鬼见状,脸色顿时愣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天果真是开眼了,没想我今日刚一冲破封印,便遇到了仇人之后,千年前的那死老道给我受的罪,今日定要加倍还在你的身上!”
见那女妖满脸怨毒的神色,王长贵冷声回道:“有什么本事,你且尽管使来,我照接便是!何须呈一时的口舌之快?”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出口,便见那女鬼竟是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血红纱衣给脱了下来!妙曼的身姿顿时暴露于空气之中,徐云德与葛家兄弟等人见了,顿时都是险些喷出了鼻血,唯独心境极高的王长贵不为所动。
“妖物就是妖物,毫无廉耻之心!”王长贵一声冷哼,如是说道。
再看那女鬼,听了王长贵的谩骂之后,并没有做声,只是将手中的血红纱衣抛向空中。在青烟弥漫的夜幕之中,只见这纱衣就好比是一个血红的风筝,摇摇升起,最终却是在十米来高的半空突然消失!
这一幕显得十分诡异,但王长贵等人心里却都清楚的很,那女鬼的杀招定然马上就该出现了!所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悉心的观察着周遭所有的动静,就连最为细小的声音也丝毫不敢放过,生怕一个疏忽大意,便引来杀身之果。
顷刻之后,阴风突起,且越刮越烈,到最后竟然吹得人难以睁眼了。此外,呜呜的风声之中,似乎还夹杂着阵阵哀怨的哭喊之声,以铜柱为中心的方圆百米处,顿时间皆是陷入了鬼蜮之境,令置身其中的人,由不住的生起一片森寒的惊惧感。
突然,一道血红的残影凭空出现在了王长贵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劈头盖脸的罩下。刘萍见状,不由惊声喊道:“大仙,小心上面!”
但王长贵显然是早有察觉,那把铜钱拼就的短剑不知何时,已然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只听他一声暴呵,随之一剑刺向头顶血衣,手腕一动,剑花闪现,那血衣也随之化作片片碎屑,消散于阴风之中。
刘萍等人见状,皆是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没事……”但谁料就在此刻,那王长贵尚且没有收手,另外一道血光竟然再次出现,且距王长贵的后心只有半尺之遥,猝不及防之下,王长贵上半身顿时被贴了个正着。
不仅如此,那血衣更是在贴到王长贵身上的一瞬间,猛然收缩,竟将其裹在了中间,且越收越紧,似乎想要活活的将他勒死一般,想起先前见到的两具尸体身上的惨状,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齐声喊道:“大仙老道!”
此时王长贵虽说被那血衣裹着,但拿剑的手却尚在外头,只见他毫不犹豫,先是将舌尖咬破,就着唾沫,张口将一片血雾喷到了铜钱短剑之上。顿时之间,那铜钱短剑竟然突的冒出一片耀眼红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烧红了的铁片,摸样甚是惊人。
王长贵手持红光大盛的铜钱短剑,照准自己胸前,挥剑划去,随着“嗤”的一声轻响,继而那裹身血衣竟是被一分为二,也在转瞬间化散开来!而王长贵自身皮肉,乃至衣物却是丝毫没有被短剑伤到半分。
只不过那血衣的威力极大,此时的王长贵面色略显苍白,胸口起伏不定,并大口的吸着空气,看那摸样,定然也是受了些内伤吧。
“老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徐云德此时的气色也刚刚恢复了少许,勉强的站起身问道。
王长贵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什么大碍,但那妖物绝不会就此罢手,你我还需当心为妙!”
徐云德闻言,刚要点头,但突然间脸色竟又是大变!指着王长贵身后的虚空说道:“干他娘,怎么一次性的出现了这么多!”
一听这话,王长贵也顿时变了脸色,忙转身看去,却也更是冷汗直流!只见自铜柱的方位,高约十米的空中,成片的血衣正悠悠的悬浮着,且数量还在飞速的增加,不下片刻的功夫过后,整个儿被青烟所包裹的地界,竟然布满了成百上千的血衣,抬头看去,就好像是漫天的繁星,但颜色却是血红一片!这震撼的一幕,无疑像是一击重锤,狠狠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王长贵喃声道:“那妖物的道业,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今日我等……只怕是难逃此劫了!”
“千年前那徘子老道,都险些栽在我的手上,如今你们这几个无知后辈,也想与我争斗?真是不自量力!”铜柱前的女妖娇声说道。
王长贵没有理会于他,而是在深思片刻后,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随之转脸对刘萍和徐云德道:“丫头、徐兄弟,你俩替我护法,务必要争得半柱香的功夫!只要此番能撑得过去,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等关头,根本容不得半分迟疑,刘萍和徐云德闻言后,齐齐点头,随之便齐步走到王长贵身旁,手持兵刃,一左一右的将其护在了中间。
此刻徐云德气色并不好看,但还是强忍不适的说道:“老道,你要做什么尽管做,不用担心我们,虽然这女妖极为厉害,但半柱香的功夫绝对不成问题!”
王长贵闻言,偏过头来看了看他,随之冲他深深一点头道:“徐兄弟、丫头,有劳你俩了……”
“大仙,事到如今,我们之间难道还用说这些吗?你赶紧施法吧,时间紧迫,如今已是容不得我们耽搁了!”刘萍一边冷眼直视着女妖,一边开口对王长贵说道。且在此刻,只见刘萍脸上那妖异的摸样也终于显露了出来,尖嘴獠牙,眼中黄光闪烁,一条又粗又长的白毛尾巴,拖在身后,摸样比起对面的女妖而言,更不像人。
360第二十三章第十节
36第二十三章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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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神色诧异的盯着刘萍,并开口问道:“你也是妖?”
刘萍只是咧了咧嘴,没有作答,那女妖见状,似乎也并不在意,接着说道:“既然是妖,你又为何帮助这伙儿自以为是的人类呢?”
刘萍依旧没有回答它的意思,但徐云德却是忍不住开口道:“我妹子才不是什么妖呢,她可是那万年修行的大仙附体之躯,像你这类下三等的妖物,岂能与之相提并论,我劝你还是少往脸上贴金了,简直是东施效颦!”
女妖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且边笑边道:“万年……万年修行的大仙?若她当真是拥有万年道业,又怎会制止不了我这一千多年道行的‘小妖’?并任由我冲破那封印呢!”
徐云德闻言,也是一时语塞,这女妖说的并不错,刘萍体内的大仙拥有万年的道业,本该是通天彻地之能,但为何如今看来,却连这千年道行的女妖的对付不了呢?难道说,万年悟道的大仙与这千年修行的妖之间,真就存在着这么大的差异?
实际则不然,与刘萍合二为一的大仙,在万年之久的岁月之中,德、法兼修,并早已是度了雷劫,已然是超乎三界之外的仙灵之物,但它之所以未能飞升而去,其实是因为还须当有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便是曾对它有恩之人的转世之身,也就是刘萍!
刘萍的一生,注定不凡,或许这也是为何那万年修行的大仙,与她有缘的主要原因吧。但刘萍毕竟是个凡人之躯,且又是个女子,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经历过天雷淬炼的大仙本尊之身。如今两者血脉相容,所以万年的道业并不能尽数施展,唯有刘萍的道基不断稳固,其修为才能随之不断的加深,至于最终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对于这些,徐云德自然并不知情,所以才无话辩驳女妖,只有岔开话题道:“老妖婆,如今乃是大冬天,你一丝不挂,难道就不冷吗?”
一听这话,女妖神色显然是一滞,随之却是颇为恼怒的说道:“我冷或不冷与你何干,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小命吧!”说罢,便见她两手凭空一挥,已然是启动了妖法的阵势。
顿时之间,悬浮在空中的那数之不清的血衣便开始转动起来,随着速度的不断加快,最终竟然是形成了一个血色的漩涡,远观之下,就如同是一张猩红的大口,欲将世间的一切,尽数吞噬。
片刻后,只听“嗖”的一道破空之声,血红漩涡中竟有一血衣急速射下,照准的便是三人中间的王长贵!
此时王长贵正盘膝坐在地上,身前Сhā着九道引魂香,铜钱短剑横放在身前,七七四十九道玄黄符咒贴在他周身各处,在阵阵阴风的撕扯下,也是毫无脱落之态。
刘萍和徐云德虽然不知道王长贵到底要干什么,但就目前来看,他显然是毫无防备,若被这血衣裹住,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当是时,只见刘萍身形一动,瞬间化作一道残影,直直迎向那飞来的血衣,随着一片楚刀的寒芒闪过,那疾射而下的血衣,顿时便被划成碎片,四散开来。
徐云德见状,由不住的惊叹道:“好身法……”但正在他说话的当口,血红漩涡中竟然又是两道红光疾射而来,这回瞄准的却是他自己和刘萍。
二人见状,身法随之齐齐展开,眨眼的功夫过后,两件血衣也步了先前那件的后尘,被削成了碎片。立于铜柱前的女妖见状,笑着说道:“身手倒是不错,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随着那女妖的话音落下,此次自漩涡中射来的竟然是四道红光!徐云德心头郁闷,沉声道了句:“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但嘴上虽这么说,手上却是丝毫不敢懈怠,反握着短刀,与刘萍一同迎向了疾射而来的血衣……
四件过后是八件,八件过后则是十六件,每一次都是呈两倍递增,如今半柱香的时间就要到了!满身大汗的徐云德,盯着空中那密密射下的六十四道血光,心头升起了一阵无力感!
瞥眼看了看身后的王长贵,见他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坐在那儿,双眼紧闭,就好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妹子,你还支撑的住吧?”徐云德困不堪言的摇了摇头,随之又关切的问了刘萍一声。
刘萍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气喘之态,却是表露无遗,此时无论是徐云德还是刘萍,心里头都清楚的很,纵使此番能拼尽全力的拦下这六十四件血衣,但接下来的一百二十八件,却是绝没半点可能拦得住的。
无奈之下,徐云德唯有在心里催促着王长贵,同时又提起业障短刀,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两人同时阻下如此多的血衣,已然是达到了极限,但这妖法似乎源源不断,永无止尽……
在六十四道血光尽数消散于他们二人刀下之后,只见漩涡之内,密密麻麻的血衣再次出现,铺天盖地、如雨点般的射了下来!
徐云德见状后,摇头叹息道:“看来,我们终究还是败了!”说着,竟然是收回了手中的业障短刀,继而掏出了一根烟卷,随之一ρi股坐到了地上,点起烟,神色颇为悠然的抽了起来。
刘萍虽没有像徐云德那般坐下,但却也变会了寻常的摸样,喃喃说道:“只是临死前,未能再见一见季哥和孩子们,还有爹!”
听了刘萍的话后,徐云德神色也是一滞,随之说道:“腊月初九,是玲珑那丫头的生辰,整好还有一个月,只可惜……算了妹子,世事无常,谁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事已至此,再想那些也只能是平添苦恼罢了。”
眼看着空中的血光劈头盖脸而来,两人皆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来临,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心中充斥着不甘、无奈、悲伤……各种负面感情同一时间在心头滋生、萦绕,那种无力感难以言说。或许,这就是人将死之时的感觉吧!
细细品味着死亡的滋味,但许久过后,那些血衣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怎么回事?”刘萍不解的睁开眼来,但所见景象却大为出乎她的意料,不仅如此,就连徐云德此刻也是陷入了呆傻之境。
只见此刻的王长贵,浑身上下正散发着一片淡淡的青光,双眼如炬,炯炯有神,一手持铜钱短剑,一手捏玄黄字符,周身衣物、须发皆是随风翻飞,那气势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与此同时,空中那一百二十八件血衣,竟然静止在了半空,像是被什么术法定住了一样,血红漩涡虽还在旋转不息,但势头却也远没有先前那般快了。
徐云德见状大喜道:“老道!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他娘的,刚才老子险些没尿了裤子,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呢……”
“你俩暂且退下!这妖物非同一般,以你等目前的道行,绝不是它的对手!”王长贵如是说道,但那声音却显然不是王长贵本人的语调。
刘萍和徐云德两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怎么仅一会儿的功夫,王大仙的声音都变了?不过虽然心头迟疑,但还是没做丝毫的停滞,转脸走回到了叵蓉等人所在之处,或许是因为先前虚耗太大来吧,他们二人刚一来到屋前,便双双席地而坐,且都喘息不已,唯有视线却不曾离开过王长贵半刻。
此时的王长贵更显仙风道骨,只听他拖着极为雄浑的腔调说道:“妖物,吾乃王家十代传人,你还不速速伏法,免遭皮肉之苦!”
听闻这话,刘萍等人无一不是大惊失色!要知道王家自数千年起便是已经存在了,据说上古年间的智者,掌握了世间的大智慧,能御龙翱翔于天地,日行万里。而他生平,唯有两个入室弟子,其中之一便是王家的开派祖师,若他便是第一代掌门的话,由此推算,十代传人会是什么年代之人便也可想而知!
难道说,刚才王长贵之所以要半柱香的时间,其目的便是要施展这请神上身之法,并且请的还是自家先祖!想及此处,徐云德与刘萍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显浓重,要知道请神之法可是以自己的阳寿为代价,精血为媒介,每施展一次,三魂七魄都将受损,短时间内绝难恢复!
听了王家十代传人的话后,那女妖也是微微惊诧的说道:“又是王家,此番来的竟还是十代传人……也罢,我倒要见识见识,你们王家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当年那徘子拿我不住,用以卑劣的手段来封印我,如今这铭文铜柱已经被毁,纵使是你们开派祖师来了,我又有何惧?”
“大胆妖孽9敢口出狂言,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说罢,只见他猛一甩手,一叠字符竟然尽数被甩了出去!“嗖嗖嗖……”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连串的破空之声。
顿时之间,众人只见道道的玄光漫天散射而出,竟然恰好是一百二四八道,每道符咒皆对准一件悬浮着的血衣!顷刻过后,空中轰鸣声源源不断的响起,一百多件血衣竟是同时炸开,化作漫天血雾,凄美而又诡异。
女妖见状,神色也是大惊,但转而却又再次笑了起来,并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手中究竟还有多少符咒!”说罢,便又是祭起妖术,似乎是要唤出为数更多的血衣出来。
可未及她出手之际,却听十代传人开口说道:“区区一个领域妖法,岂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361第二十三章第十一节
361第二十三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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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领域”二字,刘萍和徐云的皆是从来没有听闻过,所以一时之间也均是难明其意思。
不过那女妖在听了十代传人的话后,倒是颇为惊讶,不过脸上异样之色仅仅只是一转即逝,继而却又哼声冷笑道:“是又如何!如今你身在这血衣领域之内,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将其破掉!”
十代传人轻声道:“雕虫小计,破之何难!”说罢,便见他猛然出手,眨眼间已是数十道玄黄符咒分作十面八方甩将出去,那些符咒以他中心,在周遭各处呈外八卦,内五行,两极相含,里外相应之势布列贴起,各自归位后,又见他手持最后一张道符,并在口中念念有词的诵道:“风火雷雨电,各方神明来相见!”随之,却是一顿身,“啪!”的一声将那符纸贴到了自己脚下地面。
这一阵势,就连精通盅繇科阵法的刘萍,也不能参见其详,其各种精妙玄奇之处,早已超乎了她的想象!站于外围的众人,此刻皆是瞪眼静观阵中一切,但脸上大惊之色却是流露无疑。
只见随着那王家十代传人的最后一道符咒贴出后,周遭数十道符咒竟是在同一时间内,泛出耀目精光,且不仅于此,那道道符咒泛光之际,还各自射出来一道细细的炫光,方向尽皆如一,均是指向正中那道符咒而来。
顷刻之间,被一片飘渺青烟所弥漫的空间正中,一个由几十道炫光所汇聚而成的奇异图文显耀而成,精光阵阵,浓郁的灵气充斥其间,那嘲当真是妙不可言,令人深感巨惊。
刘萍满怀惊叹的盯着那玄奇大阵,满是不可思议的低声说道:“八卦之阵,内藏阴阳,五行居中,里外互融,天底下竟然有人能够布出如此惊奇的阵法!难道这就是王家那失传的道术……”
对于阵法的研究并不深切的徐云德,一时之间虽难以参透此阵的奥妙,但还是由不住的惊叹,只听他满是感慨的说道:“难怪在数千年前,王、徐两家能领首整个儿修道界!身兼如此道术,放眼尘世,又有何人能与之比肩?”
再看阵中,那炫目灵光时盛时隐,当央王家的十代传人此刻却又举手结成了一个怪异法印,嘴唇微动,念起了密咒。那女妖见状,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狂傲与自居,而是颇有惊惧的喊道:“怎么又是这个法诀!”
十代传人并没理会女妖的发问,密咒念毕,顷刻便是怪印打天,口中怒呵道:“域中之域,给我破!”
猛然之间,那玄奇大阵顿时是万丈豪光惊天升起,似有龙吟相伴,并呈八卦之态,直冲云端!只在转瞬间,便已然是射入了血红旋窝之内。
“轰隆……咔嚓……”与此同时,血红旋窝内突然炸出一连串的响雷之音,抬眼望去,浓郁红云内泪光隐现,电蛇游走,旋转之势也更是随之衰减,最终竟然变为了一团红云,悬浮在当空之上,好不诡异骇然,令人不敢直视。
那女妖见状,顿感不妙,急忙举抓过顶,手势变幻无常,似乎是要施展手段与十代传人的玄妙奇阵一争高下。
可为等她妖术出手,竟听闻王家十代传人冷声道:“无知女妖,还想做那无用之功?有贫道再次,岂容尔等放肆!”说罢,却又是两道符咒“嗖、嗖!”的甩入高空,精光隐现,符咒猛然炸出两团青绿幽火,与此同时,只听十代传人再次开口道:“封灵雨怪,此刻不来,更待何时!”
随着他话音一落,只见玄奇大阵之内竟是突的刮起蔽日罡风,周遭落雪顿时随风翻飞,森白一片,好不瑰丽。那罡风夹杂着雪片,打着旋儿肆意游走。此外,血云之内雷声不断,犹如末日降临!然而更为令人惊讶的一幕也在罡风出现之际,姗姗而来。
红云之下,奇阵往上,竟然窸窣的下起了一片分红血雨,雨势由小变大,顷刻后竟然已达倾盆之态,劈哩啪啦的降临下来。
此时此刻,外围观法的刘萍等人皆是陷入了呆傻之境,无论是那女妖的邪术,还是这王家十代传人的道法,无一不是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这一幕就好像神话评书里的嘲,如今侵入自己眼眸,真是如同梦境,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阵内,红雨倾盆,罡风肆虐,雪片乱舞,炫光夺目,各种奇景夹杂交织,如此绚丽的嘲,要想形容得贴切,或许就只有那句诗了吧“霞云虹象雪卷其态,雷弄海潮崖自翻飞。”诗的本意乃是说晚霞、彩虹同时出现在天边,但与此同时却又降起了雪花,电闪雷鸣间海浪翻涌,就连岸上的悬崖都似乎随着浪潮晃动了起来。这本是古时大诗人鬼手的名句,如今用以形容此刻阵中的景象,虽多有出入,但却也贴切的很。
那女鬼似有不甘,不断的变化着手势,但贴身的法器却似乎与它断了联系,纵使自己如何呼唤,却都丝毫得不到回应,许久之后,终于是满怀哀怨的停下了手,瞪眼看着十代传人说道:“你把我的血衣怎么样了?”
十代传人冷声到:“旁门左道,用以害人的妖器,不留也罢!”
一听这徘子老道竟然要毁它法器,女妖脸上顿时流露出焦急的神色来,开口道:“你敢!那可是……那可是他送给我的东西,我不许你毁它!”
十代传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是声如寒霜的说道:“毁与不毁,如今可不是你说的算了。”
那女妖一听,心如刀绞,咬牙道:“你这无情之人,自当不懂男女之间的情义,今天我就是魂飞魄散,也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说罢,便张开尖爪,不顾一切的扑上前来。
十代传人冷声到:“你这是自寻死路!”
女妖对此时已然癫狂,对他的话更是充耳不闻,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玄奇大阵之内,十代传人见状,眉头一皱,继而又是说道:“既然你执意送死,那我就成全了你!”说罢,便只见他双手一合,八指相扣,食指相抵,并在口中念道:“风来,除妖!”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阵中肆虐的罡风顿时汇作一处,竟是形成了一个四五米粗细的龙卷,但并未竖立,而是横在了虚空之中。其间夹杂着雪花,显出一片雪白,在刘萍等人看来,就好比是一条冰雪神龙,周身被那迅疾的罡风裹住一般。
女妖见状,神色却是更显决绝,此时因为她身上一丝不挂,雪白的肌肤祼露在外,加之它那快如闪电的身法,远远看去,竟成了一条由白色残影组成的长蛇!
顷刻过后,“冰雪巨龙”与“白色长蛇”迎头相撞,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随之那女妖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飞老远,一头栽到了铜柱之上,这一重击显然不轻,一时之间那女妖只觉全身无力,难以爬起。
此刻,阵中的红雨也逐渐小了,罡风停歇,雪片纷纷落下,就连空中的血云都消散开来,斑白的月光顿时照进阵内,与此同时,那些维持着玄奇大阵的符咒,也变得暗淡无光,继而恢复成了原有的模样,并在顷刻后,皆是化作飞灰,消失于无形之中。
月光下,雪地上,被十代传人附身的王长贵背手而立,刘萍等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远远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恍惚间,似乎感觉他已与天地万物融为了一体,正所谓“心中万法留、身随万法走,境如万法空。”的境界,似乎便是如此了吧。此刻,他们也深深体悟到了王家道术的强大,幸亏这类人向来不问世事,如若不然,历史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谁也不敢言说!
再看瘫软在地的女妖,那件血衣不知何时竟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但颜色却不是先前的血红了,而是一种淡淡的浅红,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悠悠的光晕,她的酮体若隐若现,惹人上火。更有一点便是,它此时的脸色也没了之前的狠戾倨傲,而是充斥着不解与茫然。
抬手抚摸了一下身上的淡红纱衣,随之秀眉轻皱的抬眼看向王家十代传人,并说道:“你这是……”
十代传人淡然开口:“万物皆有情!”可谁料,当他说完这话之后,却是双眼一闭,紧接着,只见一缕白气自他头顶冒出,继而便是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不知死活。
刘萍等人见状,顿时大失所措,齐声叫到:“大仙!”
但倒在雪地上的王常规却是连一点反映都没有,乃至在寒冬雪地,口鼻处连一点雾气都没冒出来,似乎是断气了!见此情形后,徐云的失声喊道:“老道,你别吓唬我!快醒醒呀,他娘的这女妖还没除去呢,你不会当真撒手不管了吧!”
一边惊声喊着,徐云的与刘萍疾步抢上前去,将王长贵的上身搀了起来,并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只觉气息虽有,但极其虚弱,如同那风中残灯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362第二十三章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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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真是这般容易死,那就不是王家的徘子了!”正在众人焦灼之际,那女妖却是冷不防的开口道,语气中虽然还有些幽怨,但却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阴寒与狠戾的色彩。
徐云德颇为差异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老道死不了?”
女妖答道:“我说他死不了他就定然不会死。”
想来这女妖道业虽然及不上王家的十代传人,但也是极为高深的,以它的修为,要杀他们以及昏迷中的王常规,简直不用费劲儿!所以根本用不着出言骗人,想到这里,徐云德微微点了点头道:“死不了便好……”但随即却又是脸色一转,业障短刀立马反握在手,并跨步上前,挡在了刘萍与王长贵前头,冷声对女妖说道:“你休想趁人之危,若想动老道,须当过我这关!”
那女妖见状,却是淡然一笑,继而说道:“我千年道行已然被废,距离那魂飞魄散的时候也不多远了,还斗个什么?”
徐云的一听这话,不由微微一惊,细细打量之下,只见此刻的女妖瘫软在地,脸上苍白一片,双目之内也全是乒之态,先前的阴狠毒辣却早已无影无踪,见状之后,对于它的话,当下也不禁信了大半,幽幽说道:“这也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场,休得去怪旁人!”
女妖神色凄然的点了点头,随之却又说道:“千年时光,封印之内我独身一人,唯有那无尽的孤寂与绵绵的思念与我相伴,今日得以见着旁人,不知你们可愿听我一叙?”
徐云的闻言后,顿时疑惑了起来,心道:“这女妖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看她楚楚可人的凄惨模样,最终还是由不住的点头说道:“你要说什么,尽管说便是!”
女妖闻言,竟是神色一喜,冲徐云的稍稍欠了欠上身,施了个古时的礼仪,随之开口讲到:“我本是大宋的兴隆公主,时值父皇登基之前,便与一书生相恋,但父皇死活不愿,强将他送至边关,并要我立下重誓,此生不再与其相见。那时父皇初掌大权,朝纲不稳,我身为他的女儿,自当以大局为重,纵有万般不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话至此处,那女妖却是神游物外,似乎梦回当年,两行清泪兀自滑落,可“她”却似乎全然不知。
随着这女妖的讲述,一个凄惨且又诡异的爱情故事……或者说是玄奇故事,逐渐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是北宋建国初期,人尽皆知的陈桥事变主角赵匡胤竟然是这女妖的父亲!这一点却是徐云德等人始料未及的,历史之中从没有过关于这开国公主的半点记载,但看她此刻的模样,想来定然是英年早逝,所以才不为人知吧……
女妖实名赵雅洁,其父称帝以后,赐她兴隆公主的封号,恰合北宋开国之时,建隆的年号。这赵雅洁情窦初开之时,偶遇一落魄书生,这人名叫孙子杰,虽然穷苦,却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出口成章,赵雅洁便是被他的才华所吸引。
两人一见如故,私定终身,但世事难料,苍天无眼,赵匡胤在得知小女与一穷苦书生相恋之后,大发雷霆,当下便找人抓住了孙子杰,并逼他与赵雅洁断了联系,孙子杰天生傲骨,哪会服软?而当时的赵匡胤却又是初登宝座,生怕杀了此人,女儿会生出事端,到时家中丑闻传了出去,多半引来闲言风语。无奈之下,只得连哄带骗,让赵雅洁立下了重誓。
孙子杰得知之后,万念俱灭,任由赵匡胤将自己发配边疆,但却在临走之刻,留了一件东西给赵雅洁。而这件东西,便是如今赵雅洁身上的淡红纱衣。
事情的古怪之处,便就要从这淡红纱衣说起了。出于对爱人的思念,赵雅洁每日触景伤情,怀抱纱衣,以泪洗面,但却极少舍得穿。因为衣物穿在身上,总要换洗,时日久了,难免破旧,这可是她万万不愿看到的。所以一直以来,唯有夜半无人之时,在沐浴以后,她才会穿上些许时候,每当这时,赵雅茹总会感到置身于爱人的怀抱一般,那种感觉甚是微妙。
时日久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越来越令她着迷,以至于后来欲罢不能,每夜总得穿着纱衣才能入睡,可她却全然不觉,这纱衣的色彩竟然日渐鲜红,到了最后,竟如血染一般!与此同时,赵雅洁的身子也是日渐消瘦,最终却是在距首次穿上纱衣的那天整整七七四十九日的夜晚,一睡不醒,死时便是穿着血衣……
赵匡胤痛失爱女,但却没做声张,只在暗中命人替她建了墓|茓,乃至连碑文都没有刻上,这俨然也就成了没有记载的历史,所以对于这么个北宋的开国公主,后世之人全然不知。
赵雅洁的尸首长眠于墓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丝毫不减腐烂之色,期间阴气汇聚,妖风暗生,不足百年的光景,在一月圆之夜,她竟然再次睁开了眼眸!此时的血衣,红光大甚,恍惚间,竟有一玄奇的修行法门灌于脑海,已然成妖的赵雅洁被那血衣驱使,在暗无天日的墓|茓里头,开始了索然无味的修行。
要知道墓|茓虽简,但毕竟是出于皇家,里头的镇妖驱邪的法门更是层出不穷,成妖初始的赵雅洁无力破开那层层的封印,唯有不停的遵照脑中之法,不断的提高自己的道业。其念想唯有一个,那便是早日逃离此间,去边外找寻自己的爱人!
但她却哪里知道,墓中一日,尘世百年,此时此刻,凡尘中早已是情人阁是那孙子杰了,乃至他的孙子也差不多老了!只是须当他有孙子才行……
血衣妖法颇为厉害,一门心思的修炼了不足三年,赵雅洁便成功的破开了重重枷锁。重返于世的她,一路北上,直奔塞外漠北而去,且沿途打听着孙子杰的下落。奈何天不遂人愿,孙子杰虽问到了,但见着的却是一座孤坟,听人说,这厮年轻时被发配于此,每日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尽说些牛鬼蛇神的胡话,所以一生未娶,年不过三十便撒手人寰,就连坟都是旁人给他修的。
这一悲惨事实,对于赵雅洁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万念俱焚之下,脑中嗜血的**越来越浓,最后终究是压抑不住,出手杀了给他引路的老者,并在此后一发不肯收拾,每日以杀人为乐,以血祭衣,夜间躲于山中修炼,白日出没,一时之间名声大作,竟然成了人神共愤的大魔头。
终得一日夜晚,星月无光,细雨如麻,她正在一处山间石|茓中参悟血衣妖术,突然一个须发皆白的白胡子老道冲了进来,此人正是王家的当代掌门,当日那王老道二话不说就要收她。
赵雅洁岂肯服软?当下便是妖性大发,驱着血衣奋起还击,与那王家老道足足斗了三天两夜,虽修为比不上徘子,但他要想轻易取胜却也万难。
可令赵雅洁万般也没有想到的是,这老道竟然早有准备,斗法数日后,突然有一道童蹿将出来,并拖来了那红铜铸就的柱子,这柱子满是铭文,且红光流转,一见便是不是凡物!
徘子老道见状,神色大喜,顷刻间更是道法激增,竟然也用出了与刚才十代传人相同的阵法,原来三天两夜内,这个老道一直都没有拼尽全力,不下片刻功夫,赵雅洁终究是败下阵来……
只是最后他并没有杀灭已然成妖的赵雅洁,反倒是将它封印了起来。而这一封便是千年时光,直至今日!
往事讲到这里,那女妖早已是泪流满面,喃声说道:“只因当年我被这血衣迷失了心智,竟然出手杀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徐云德听了这话之后,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本不怪你,要怪,就怪送你血衣的孙子杰吧,他竟然拥有此物,对于其中的秘密又怎会毫不知情呢?我想他送你血衣,其意多半便就是要害你成妖,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人表面虽然是个落魄的书生,但实际上却未必如此!”
那女妖闻言,脸上竟无半点的惊异,而是微微点了点头道:“此事我早已知晓,但我心中有他,爱他,虽然知道了他有心害我,但却还是生不起丝毫的怨恨……”
这时,搀着王长贵的刘萍也不由开口问道:“先前你说的那些着实动人,可是我还有一事尚且不明,不知你能不能与我们仔细说说?”
那女妖点头答道:“你我同为妖物,今日相见,也是有缘了,有什么疑惑,趁着我还没魂飞魄散,尽管问吧!”
听那女妖还是以为自己是个妖怪,刘萍却也并不反驳,只是说道:“你尚且为人之时,乃是宋代初期,距今也就一千年出头,可之前你为何要说修行了几千年呢?这时间上的出入也着实有些太大了吧?”
徐云德一听刘萍这话,也顿时心生疑惑,连连点头说道:“是呀,妹子若是不说,我倒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自打你出生时候起,距今也不过千年出头,既然如此,又何来几千年之说?”
363第二十三章第十三节
363第二十三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363第二十三章第十三节
女妖幽幽答到:“数千年的经历,并非我独身经历,说起来,那是这件纱衣之上所残存的记忆,这些都是随那修炼的法门一同涌现在我脑中的,并且在这千年之中,这些记忆逐渐的与我自身的融为一体,到了后来,却是不分彼此,颇有些我即是纱衣,纱衣便是我的感觉。”
刘萍和徐云的一听这话,皆是恍然大悟,齐齐点头道:“原来如此……”但稍一转念细想,却不禁又觉骇人,那淡红纱衣究竟是什么来头,上面非但传承着一种极为凶邪的妖术修炼法门,乃至还残留着数千年的记忆……
那女妖似乎看出了刘萍两人的心事,开口说道:“千年前,王家的徘子老道本有机会灭我,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渐渐明白了他的用意!这件纱衣本非凡物,那上头所残存的记忆也是惊世骇俗……起初我对此并不经意,但在看了这铜柱之内,王家徘子所留的字迹、图样以后,方才明白了许多。”
听女妖把事情说的这般古怪,刘萍和徐云的皆是大为好奇,徐云的由不住的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王家的先祖之所以把你封印在这铜柱里头,是别有用意的,而这个用意此刻便也就可在铜柱中间?”
女妖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铜柱中留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说起来,我只不过是颗任由旁人摆布的棋子罢了,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爱恨,皆由不得自己的意愿,纵使化身成妖,苟活千年光阴,但如今想来,却只是南柯一梦!罢了,你们先且去吧,拂晓之际,我便要魂飞魄散,这最后的时光,我只想一个人在这静静呆着,顺带再好好看一眼这千年后的凡尘人世!”
听了女妖这番满是凄楚的话语之后,刘萍和徐云德的心头无不生出了些许同情之意,一如王家十代传人先前所说:“世间万物皆有情!”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么妖之将灭,或许也是尚存善念吧。
两人皆没多言,只是将昏迷不醒的王长贵搀进了屋中休息,其余人等见状,也都是没再外头多留,鱼贯回了屋,只因先前所见的一切,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这些人惊异骇人了良久,心中也不能平静。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时分,外头不知何时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漫天遍野昏昏茫茫,不见天日,万物沉眠,难见其态,唯有无所不在的斑白,装点着尘世。从睡梦中转醒的刘萍,走之床前,伸手摸了摸王长贵的鼻息,只觉比之昨夜来说,稍显有力了不少,但他满脸绯红一片,却是发起了高烧!
心急之下,刘萍急忙唤醒了徐云德,并对他说道:“徐大哥,大仙他发烧了,你快些去镇上买些草药回来吧。”
徐云德闻言,试了试王长贵的额头,只觉触感冰凉,哪有半点的高烧之态,连连摇头道:“我看老道不是发烧,或许是昨夜请神上身的道法反噬其身,伤了他的元气,所以才会呈现出现在的这副模样吧,若是胡乱给他用药,难免会出些差错,到时候适得其反,可就遭了!”
刘萍一听这话,心觉有理,便也没再多说其他,唯有一心期盼王大仙能快点转好,度此难关,毕竟在他们这一伙儿人中,他王长贵才是真正的顶梁柱,若是在此倒了下去,日后的诸多事情,绝难做成。
怀着满腹的担心,刘萍来到门前,“吱呀!”一声将破旧的木门推了开来,顿时之间,一股凛冽的寒风卷进屋内,夹杂着片片雪花。
“好大的雪呀!”刘萍一边说道,一边跨步来到门外,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置于掌心,那晶莹剔透的八角雪片入手即化,一如风中的流沙,难以捕获。微微感慨了一声后,刘萍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在了女妖所在的方位,但是皑皑白雪铺天卷地,哪还有一丝那淡红的身影?
“徐大哥!女妖不见了。”刘萍颇为惊诧的转脸对徐云的说道。
“啊!难道那家伙昨夜哄咱。说什么将要魂飞魄散,实际却只是元气大伤,刻意支开我们,好叫它有机会逃脱?”一边如是说道,徐云德一边迈开步子走了出来。
果不其然,铜柱之前,雪地之上,空无一物,哪有半点女妖的影子?“这下遭了,那家伙妖法高深,若当真叫她恢复了过来,咱几个谁也别想多活!”
刘萍微微点头,随之说道:“走,咱先且过去看看!”
徐云德此时满脸的阴沉,没做多言,与刘萍一同直奔铜柱而去,两人来到女鬼昨夜所在的地方驻足而立,悉心打量之下,只见那儿而虽然没有女妖的身影、尸骸,但却稍有些隆起。
疑惑之下,徐云德蹲身扫开了一层积雪,却见一袭淡红纱衣,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雪中,犹如一朵盛开的雪莲,纵使天寒地冻,大雪翻飞,却也开得绝美,开得傲气。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不解道:“难不成那女鬼解开了心结,决意要把孙子杰忘却,所以才撇下了这触景伤情之物,兀自光着身子离开了?”
刘萍皱眉深思间,却无意见到铜柱上似有字迹,急忙说道:“徐大哥,你快看这铜柱。”
徐云的闻言,急忙将目光转了过去,只见那赤红的铜柱,祼露在雪外的半截之上,赫然以朱砂写了一段话,原来这女妖竟是刮下了王长贵之前画的那些符文,继而又就着这些朱砂,留下的字迹。
顺序读下,只见上头写着:“情恨交织锁心千载,罪孽深重莫可救赎,世事无常天日重现,愁云困惑终得消散,可喜可悲亦有可怜,今日今时魂飞魄散,乘雪而走毫无怨念。”
稍加品味,只觉字里行间虽有凄苦,但却无不充斥着一种豁达与淡然,想及女妖刚一冲破封印之时的那种水性之态,阴狠之状,倒是与这些话太不相符了。
刘萍轻声谈到:“这赵雅洁也的生平也实属凄惨,徐大哥,不如我们替她修个墓吧?”
徐云德并非冷血之人,虽然昨夜险些死在了这女妖手上,但它却在魂飞魄散之际,能写出如此豁达的字眼,这足以说明它定然是看破红尘,妖性全无了,当下便点头到:“行,我们就替她造墓,随比不上赵匡胤替她造的皇家墓|茓来的气派,但终归也算是个归宿之处了。”
于是乎,两人便招来了葛家兄弟一伙,此外,徐云德还专程找了一块风水颇好的地段,大伙儿七手八脚的替那女妖建了一个坟墓,坟中埋的便是那件蝉翼般轻薄的淡红纱衣。只不过碑文上却并没有写着赵雅茹的本名,刘萍如是写着:“随风而来乘雪而去,邪中存正魂归苍茫。”
待做完这些之后,徐云德方才想到铜柱里所隐藏的秘密,急忙开口道:“妹子,我们还是去看看那铜柱里的东西吧,说不定是王家的先祖刻意为后世子孙所留,没准而还能寻着一些关于图腾的蛛丝马迹呢。”
刘萍当下点头,随之便与徐云德匆匆的折回了铜柱之前,此时柱身上已经全然开裂,那裂缝足以容纳一人探身进去,柱子本是空心,只因外壁很厚,加之整体又颇为巨大,所以才会那般沉重,不过话说回头,倘若这整根铜柱,尽是红铜浇铸的实心之物,其重量绝计得上万斤了吧。
没做多想,徐云德当先钻进了铜柱之内,但谁料尚未等他站稳脚,却被眼前所见给惊的呆立当场!半张着嘴巴,许久也没能吐出半句话来。
站在底下的刘萍见他这般姿态,忍不住开口问道:“徐大哥,柱子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你怎么看的愣住了?”
徐云的稍稍回神,满是不可思议的对刘萍道:“妹子,这些玩意而太过离奇,你还是自己进来看吧,一时之间我也没法儿和你形容。”
刘萍一听,顿时也勾起了好奇心,忙钻进柱中,待她看向铜柱内壁之刻,却也如徐云的之前那般,陷入了震惊!
只见这铜柱的内壁之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字迹、图画,尽数都是叙事之用,但这些字迹以及图案叙述的事情,却都是刘萍此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离奇之事!真假暂且不说,单是那玄乎其玄的各种道法、阵法,乃至那些关于上古流传下来的图腾的只言片语,就足以让刘萍和徐云德大骇失常。更别说还有许多造此铜柱之人,专程留给后世有缘者的那番话了。”
许久之后,刘萍稍稍平复了下自己混乱的心境,开口说道:“徐大哥,这里讲述的那些玄妙道术,想来定然便是王家和徐家失传的那些,而这上面刻的图腾,你我先前在月黎遗址中也都见过。”随即她又指着另外两处的字画说道:“这里,还有这里所刻的,却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从字里行间中不难看出,它们大都在上古战场出现过,难不成王家的先祖,是想通过这些来告诉我们关于远古的某些事情?”
徐云的稍一思索,继而点头答道:“这也不无可能,他竟然有心留此铜柱,便绝然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事情吧……但是另外却还有些地方,我想不明白。”
刘萍闻言,当下便问道:“是那些地方?”
364第二十三章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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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第二十三章第十四节
徐云德说道:“妹子,在月黎遗址中,我们都已曾见识过了那守世的二十个图腾,并且也知道这些图腾大多都出自远古时代,本是诸多部族的信仰,后被那有着通天只能的智者搜集起来,并冠以各种玄奇的道法传给了徐、王两家。”
刘萍闻言后,稍稍点了点头道:“是呀,我记得当年那王化天就是这么说的,怎么徐大哥,你这是在怀疑他的话吗?”
徐云德摇头说道:“那王化天是得道高人,绝不会出口哄骗我们这些后辈子孙,然而也正因如此,所以才导致了如今我有许多地方想不明白。首先,既然这二十个图腾是智者搜集而来的,那么隐藏在凡尘各处的图腾遗址,想来便很有可能都是出于他手。如果这个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他也定然是掐算出了今时今日将要发生的一切,乃至整个尘世的历史轨迹都是了然于心!”
听徐云德说到这里以后,刘萍不由得也惊骇起来,要知道远古时代的人,能够推算出几千年的历史轨迹,那须得多么强大的道业?若非仙人,绝难做到!
徐云德见刘萍脸上也是万分的惊异,接着说道:“妹子,你再想一想,倘若那个智者果真算出了一切,他又何苦费尽那么大的心思去布置这些图腾遗址,却又不留一丝线索呢?若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刘萍闻言,半响无话,只是紧紧的盯着铜柱内壁上所刻的那些字迹,许久之后,脸上的迟疑之色却是越来越浓,当下说道:“徐大哥,你且看这些关于图腾的记载,起初的时候,竟然是用在了战场之上!”
徐云德微微点头道:“不错,我先前所说那些,也都是再看了这里的字迹后,方才产生的怀疑。另外你再看其他的图画和字迹,叙说的五一不是关乎远古战场的事迹,还有这里……”说着,只见他伸手指向了铜柱内壁的某处。
刘萍顺势看去,只见那儿所刻之物,竟然正是女妖身上的血衣!此刻正被另外一人所用,画面上显示,那拥有血衣之人,也正凭借着无上的妖法,置身千军万马中,大杀四方,无人能挡。
见此情形后,刘萍一时哑然,愣神许久后,方才幽幽开口道:“原来这见血衣,早在远古战惩已经出现过,难怪拥有了几千年的记忆!”
徐云的长叹道:“是呀,除了这件血衣之外,我粗略的数了一下,铜柱内壁上所刻的物件,共计二十一件,恰合三七之数,不知这里头会不会也藏有什么玄机?”
刘萍道:“想那女妖所施展出来的血衣妖术,便已经是惊天动地了,倘若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这般厉害,那上古战场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呢……”说到这里,已然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去了,只因那情形实在是太过骇人,单单只是想一下,便令刘萍毛骨悚然,远古战场,惊天地泣鬼神,天塌地陷,血流成河的嘲由不住的凭空出现在她脑际,挥之不散。
徐云德继续说道:“这个古战场上,二十个图腾尽数出现,二十一件逆天法器也齐齐亮相,试问普天之下,除了智者,还有谁能拥有这么大的本事?”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惊声说道:“当年的交战双方,乃是蚩尤与黄帝,难不成那智者的另一个身份便是这两人之间的某一个?”
徐云德不置可否,开口道:“不无可能!”
继而,刘萍再次分析道:“素闻蚩尤麾下有各方种族部落,乃至凶兽妖魔也混杂军队之间,而这些图腾便也正是出于二十个隐世的部族。此外,那些妖兽,也绝然都是像疹鼠那般……难道说蚩尤便是智者,而智者的另一身份也正是蚩尤?”
徐云德没有做声,刘萍此刻却是颇感意外,在心头反复推敲,仔细斟酌了许久,越发觉得事情多有蹊跷之处,连连开口道:“不对、不对!智者绝不可能是蚩尤,更不会是黄帝,肯定另有其人!”
徐云的一听,顿时泛起了疑惑,问道:“妹子何出此言?难道你又想到了什么疑点不成?”
刘萍点头分析道:“徐大哥我且问你,那月黎图腾在五千年间乃是作何之用?”
徐云德稍微一想,继而说道:“图腾镇世五千载,那月黎乃是上数五千年的上位图腾,自然是用以稳定凡尘之用了。”
刘萍点头道:“蚩尤败给黄帝,那么天下自然归黄帝所有,倘若真像你我说的那般,蚩尤跟智者乃是同一个人的话,而这些图腾遗址却又出于智者之手,那么不就等同于是蚩尤造出的图腾遗址,专门用以帮助黄帝稳固基业?这岂不是天大的矛盾?”
听了这话后,徐云德顿时恍悟古来,抬手一拍脑门儿道:“我怎么把这档子事情给忘了!还是妹子你想的周全……”
刘萍微微一笑,目光却片刻不离铜柱内壁,随之又说道:“徐大哥,你且看这句话,说的是‘三界本难容,信奉存世留,战末隐归去,兀自藏阴间’,从字面上理解倒是不难,意思就是三界之内难以容身,只把信仰之物留在凡尘之内,等大战结束后归隐而去,自顾自的藏在阴间!但通读几遍之后,却又总觉得似乎另有其意,一时之间我也想不明白,徐大哥你有什么见地没有?”
徐云德此时也在细细的品读这句话,但许久之后,也仅如刘萍那样,并没看得懂潜在的含义,唯有摇头说道:“妹子,这句话并无提及说的到底是啥,三界之内容不下的东西多不胜数,叫你我如何猜测的出呀?”
刘萍道:“这句话既然出现在此,那么我想它与这铜柱内壁上所刻的东西定然脱不了关系。”
“你的意思是……”徐云的猜测到:“是这些威力甚大的法器?”
刘萍点头道:“也有可能是那些部族!”
“部族……”徐云德满腹疑云的重复了句,随之却是恍然大悟道:“后面有句说的是战末隐归去,细细想来,那多不胜数的古老部族,岂不是就在战后各自归隐到了深山老林之中?还有这些法器也尽是如此,如若不然,叫它们全都流传与世间的话,那必定会掀起滔天大浪,但对此历史之中却并无半点记载……”
隐约之间,两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齐声道:“空白的历史?难道这些也包含其中!”
突然,叵蓉急匆匆的自屋中跑了过来,且边跑边喊道:“刘萍姐姐、徐大哥,王大仙他醒过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两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也顾不上什么字符、图文了,先后从铜柱内钻了出来,二话不说便跑回了屋里。
此时,王长贵确确实实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脸色却极其难看,绯红之色没有褪去不说,此外更是眼窝深陷,嘴唇青紫一片,喘息时快时慢。仅一夜的功夫,竟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看着平日里精神抖擞的王老道,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徐云德心头一酸,急忙抢到床边,碰他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唯有焦急的问道:“老道……你没事吧?”
王长贵气若游丝,微微咽了口唾沫道:“暂且还死不了………”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安下了心来,徐云德更是大喜,虽然平日里他老爱与王长贵拌嘴,但实际上,他比谁都要敬重这个道业高深的老道士,不说徐、王两家本是同源同宗,单是他的那种运筹幄,看破凡尘的心境,便使徐云德打心眼儿里钦佩。要知道,他徐云德乃是当代的尸王,目空一切,极少有钦佩之人,而这王长贵便是其一。
徐云德稍稍替王长贵掖了掖被子,随之附在他耳边说道:“老道,你有什么需要没有?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尽管开口,我立马替你办来。”
王长贵嘴唇微动,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之低声说道:“方才南柯一梦,直教我参透了许多事情,徐兄弟、丫头,你们先且过来,我有话说与你们听!”
刘萍与徐云德闻言,皆是不敢怠慢,急忙将耳朵凑到了王长贵的嘴边,听他要说些什么。
只听王长贵幽幽说道:“远古道术,惊天动地,神鬼难测,各种法器妖器的威力也是惊天地泣鬼神,而那远古战场则更是骇人听闻,就连风云也为之变色,然而这一切的存在,无疑是打破了陈规,凡尘人界若想安定发展,这些绝然不能存在……或许这也就是那空白历史,之所以会成为空白的主要原因了吧!”
徐云德听闻这话,神色未变,只因这些事情,方才在铜柱之内,他与刘萍都已猜测到了。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仔细的听着王长贵接下来的话。
王长贵停顿少许,似是积攒了些力气,继续讲道:“徐、王两家,皆是棋子,命运早已注定,前辈后辈皆要受其摆布,难尊己见。”
徐云德惊诧道:“老道?这话何解?”
王长贵说道:“数千年前,智者老叟传我两家先祖图腾秘术,其本意我虽尚难揣测,但你细想,代代传承下来,虽多有差漏,更甚至千年前还失传大半,但唯独有一样东西却不从未改变过!徐兄弟,你说这样东西是什么?”
365第二十三章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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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第二十三章第十五节
王长贵沉声长叹,却没有立刻点破,而是说道:“这样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世,纵使千年岁月,也不曾有过片刻的间断!”
屋中众人再听闻此言之后,心头更是大为所惑,刘萍沉思道:“看不见、摸不着……且有千年从无间断……”说到这里,只见她目光一闪,似有明悟道:“王大仙所说的,难不成便是徐、王两家的本身?”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也是陷入了缄默之中,喃喃说道:“两家的本身?这‘本身’二字又当何解?”
刘萍答道:“徐大哥你且细想,时光如梭,转瞬间便是千年已过,然而在这千年的岁月之中,无论是道法也好,法器也好,绝然都是有失有没,唯有你们这两个道术大家却一直存在于世,代代相传,从无间断,这难道不正是那看不见、摸不着,而又实实在在的存在之物吗!”
听到这里,徐云德以及屋内众人方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刘萍继而又转向床上的王长贵道:“大仙,我方才所猜测的那些,是也不是?”
王长贵神色消沉,稍稍点头答道:“丫头,你若是男子,且生于当今乱世,定是将相之才呀!不错,我所说的那样东西,正是我们两家的‘本身’!而这也便是我为何说我与徐兄弟只不过是个任由那命运摆布的棋子的首要因由了!”
徐云德闭口不语,刘萍则是接着说道:“徐、王两家乃是智者的传人之后,而那智者毕生所做之事皆是惊世骇俗,我想他刻意传下你们两家,也定然是别有用意,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我们还无法揣测,或许唯有将那空白的历史尽数解开以后,才能得道答案吧。”
王长贵微微颔首,随之说道:“丫头,解开历史中的谜团,或许便是我徐、王两家的真实使命呀!一如我在梦中所悟,道本无法,法中有道,身在其中,难得其要,抽身事外,方明其意。徐兄弟,你且以观事者的角度去想我们几人在这些年间所碰到的事情,看看最终会得道一个什么样的结论?”
徐云德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低头沉思起来,许久之后,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连连摇头,似有疑惑,但不下片刻,却又再次点头,宛若领悟了些事情,并开口说道:“图腾也好,空白的历史也好,乃至这妖器血衣也罢,竟都跟你我两家脱不开关系,也就是说不论何时何处,只要是与那空白历史有关的事情,我们的两家先祖定然都有参与!”
王长贵答道:“不错,是此道理,空白历史不为人知,不留踪迹,但终须有人见证,而你我两家便是那见证之人!这便是宿命,乃是你我难以摆脱的不争事实!”
徐云德想来是命不由天只由己之人,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心里自当极为不快,只听他沉声说道:“我徐云德可不信命,我就定要摆脱那什么宿命的束缚,管他智者也好,先祖也罢,我命由我不由它!”
然而谁料徐云德的这几句赌气的话刚一出口,王长贵却是突然脸色大变,喘息也突然急促了起来,连连咳嗽了数声以后,猛然侧身,“啪”的吐出一口浓痰,这才稍显平复。
众人见状,皆是不明其理,刘萍关切的问道:“大仙,你没事吧?”
只听那王长贵拖声长叹,语气中也比先前有了些生机,他说道:“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它!徐兄弟,你这句话可是把我连日来的苦恼一并给疏通了,当真是救了老道我半条命呀!”
原来,王长贵自梦里解透两家的宿命之说以后,便愁怨暗生,一口瘴气堵在胸口难以消散,可不料今日一听徐云德的那句无意道出的狠话,却也是受其感染,心觉人活一世,循天而活也是几十年,逆天改命,轰烈而活也是那么几十年,就连徐兄弟都能想开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又何必去苦恼宿命的编排呢!想及此处,胸中大石顿然落下,周身气脉也随之畅通,随着那口浓痰咔了出来,竟然是说不出的舒坦,四肢也恢复了许多力气!
待王长贵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众人听后,大伙儿无不替他高兴,徐云德更是朗声大笑道:“老道,你我俩家的糟糕宿命,不如就由你我来终结吧,也好让后世子孙过的舒坦些!”
王长贵此时脸色大好,呼吸平缓悠长,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徐兄弟,老道今生得你此挚友,死也无憾了!”
徐云德听他这话,由不住道:“行啦老道,这些麻人的言语,你啥时候也学会了,与其说些没用的,倒不如快些养好身体,你我把酒畅饮一番,岂不痛快?”
王长贵回道:“徐兄弟说的是,只是我这身子若想完全复原,只怕还得个把月的光景,此外,尚得服些调理的药物。”
刘萍一听,急忙问道:“大仙,您要啥药物,快快告诉我们,我这就去给你买来。”
王长贵稍一点头,随之说道:“这些药物之中,有些颇为难寻,还得你们几个多费心才是。”
“哪儿的话!”徐云德当即说道:“就是那天山雪莲,我徐云德也去替你摘来。”
王长贵闻言,轻声笑道:“天山雪莲倒是用不上,你们且记好了,这些药物便是蛇蜕、龟甲、蝉衣、蝎尾、硕蚁、沿阶草、小鬼丁、猫儿茗。”说到这里,王长贵顿了顿声,方才继续道:“这几样都是寻常易得之物,并不难寻,而接下来的几样却要罕见的多了,分别是阎王泪、地龙汤、蛇冠芝!”
众人闻言后,皆是对后面那几种东西闻所未闻,什么“阎王泪、地龙汤、蛇冠芝”?世上难不成真有那阎王爷流出的眼泪,地龙浸泡过的热汤?
徐云德不禁好奇的问道:“老道,你后头说的那三样,倒是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且说明白点,我听都没听过,又如何帮你找寻呢?”
王长贵道:“所谓阎王泪,其实便是淡水之底,淤泥之下的百斤大蚌,只要是活的,那么其壳内肉下便定有一汪洁净清水,本是那巨蚌用以润滑内壁、冲刷进到肉中细沙之用,但因极为阴寒,堪比阴间之水,所以便叫做阎王泪!”
徐云德点了点头,悉心记下,随之又接着问道:“那地龙汤呢和蛇冠芝呢?”
王长贵说道:“地龙汤,其实放在往常也并不难寻,但如今天寒地冻,却要少见了,所谓地龙其实说的就是蚯蚓,而地龙汤,便是要用蚯蚓的粪便,至于黄泥坑中,兑上无根之水,做扬汤止沸之态,上下来回久久八十一次,直至满坑黄沫为止,只取泡沫,这便是了。而蛇冠芝则是常年生在山间背阴之处,状若蛇冠,且通体血红的一种灵芝,又名也叫血灵芝或肉灵芝。”
徐云德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答道:“这血灵芝我倒是听说过,医治我两年的老郎中那儿多半便有。葛家兄弟,你俩这就去一趟,务必要讨来此物!至于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葛家兄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道别了众人,冲进了漫天大雪之内,匆匆而去。随之徐云德又对叵蓉说道:“笨丫头,你跟我一同去置办其余的药物,这里就让你刘姐姐照顾着便可。”
叵蓉点头,急忙背起了玄铁大锤,随着徐云德夺门而出,可未及走出两步,却听屋内的钱岩也抢身过来,并说道:“徐大哥,我闲下来也没事,不如就跟你们一同去吧,路上拎拿物件也可以搭把手。”
徐云德没有拒绝,三人即刻冒雪去了。见他们走远,刘萍反手将木门带上,以免寒风侵入屋内,叫王长贵的病情更加严重。
此时的王长贵,或许是因为之前说的太多了,有些气虚,已经闭眼睡下,刘萍走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又找来水壶灌满了水钝在了炭炉之上,之后闲来无事,从柜子里翻找出来一些纸笔,涂鸦起从那铜柱之内看来的各种灵器,以作解闷打趣,只因这间屋子先前是一个矿上的小队长所住,平时记工作进程之类,因此笔墨纸砚倒是不缺。
再说徐云德,带着叵蓉和钱岩,一路去了镇上,打听出了几家药铺的所在,将那些蛇蜕、龟甲之类的寻常药物一并买了许多,放于牛皮纸中包好、扎紧,交于钱岩拿着,随后又问:“钱老弟,你在这地界住了两年,可知道何处有大些的池塘?并且是那半阴半阳之水的最妙。”
钱岩听了这话,满脸不解的问道:“什么叫做半阴半阳之水呀?”
徐云德无奈的替他解释:“半阴半阳之水,说白了就是雨季时节有外河流入,也有下游流出,呈活水之态,而到了旱季,上下游都是枯水期,池塘也就成了死水啦。”
钱岩恍然大悟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处,距我们的矿厂不过十里的东南方,便有这么一个大池塘,叫做葫芦湖。”
“葫芦湖?”叵蓉少年心性,一听这个湖泊的名字竟然这般古怪,立刻便来了兴趣,开口问道:“钱大哥,这个湖是不是很像一个葫芦呀?”
钱岩摇头答道:“这个湖并不像葫芦,只是个寻常的椭圆形状,我听当地的老人说,这个湖泊之所以会以葫芦命名,全是源自一个古时流传的神话传说。”
366第二十三章第十六节
366第二十三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366第二十三章第十六节
徐云德一听这话,也不由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神话故事?钱兄弟不妨讲来给我们听听吧,我也好奇的紧呢。”
钱岩点了点头,随之讲道:“这事情我还是从一个老工友那儿听来的,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葫芦湖当时并没有名字,周遭更无住户,四下尽是荒野。初春某日,一个邋遢老头拎着一个紫色的葫芦打此经过,见日头不错,湖边又草青花茂,风景如画,于是便索性躺在草地上悠哉的休息起来,他那大葫芦里恰好又装满了不知从何处打来的美酒,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四散开来,就连飞在四周的蝴蝶、蜜蜂都经不灼意,醉倒在了花丛之中。”
徐云德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这天底下岂会有这等烈酒?神话就是神话……”
可叵蓉却听的高兴,拉着钱岩说道:“钱大哥,你别理笨哥哥,继续说下去嘛。”
钱岩笑着点头,继而接着讲到:“那老头一边观景晒太阳,一边喝酒,只因那美酒太过诱人,不多会儿功夫,满满的一葫芦,竟然被他喝的一滴不剩!正所谓好酒虽然浓香,但后劲却厉害的很,这老头酒量再大,也顶不住这么多的酒,所以在他喝完之后,不一会儿功夫,便醉意大显,倒在了那草地上昏昏睡去。”
“他这一睡,当真是昏天暗地,直直睡了十天十夜,期间有一钓客,每天下午都会来这湖边钓鱼,起初看到一个老头躺在草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还曾过来推他,但方一靠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心下想道,原来是个醉鬼!于是乎,便也没再多做理会,自顾自的去钓鱼去了,可第二天、第三天……这老头一直没有醒来,钓客心觉好奇,暗自想道: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能睡之人!也罢,我每天带些干粮备着,看这老头许多天不吃不喝,只是睡觉,等醒来的时候也多半该饿了,我就把干粮拿给他吃,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吧。如是想着,这钓客道也果真这么干了。”
“直到第十天傍晚,这个钓客如时赶来,见那老头还在睡觉,上前推了几下也毫无苏醒之态,便摇了摇头,一如寻常那般,去水边垂钓去了!可没想不一会儿的功夫,只听一声哈欠,那老头却是兀自醒了过来。钓客心喜,急忙放下钓竿,跑上前去问道:‘老人家,您睡了好久,想必是饿了吧,我这儿有些干粮,你若不嫌弃,尽管拿去果腹。’那老头闻言,笑着答应,也不客气,接过干饼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钓客见这老头虽是须发皆白,但脸色红润,双目**,身手麻利,且又如此能睡,当下便觉着好奇,竟也忘了水边的钓竿,索性坐到他边上问道:‘老人家,我见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那老头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只是自顾自的啃着饼。钓客见状,继续问道:‘您这是打哪儿来,又是要往哪儿去呀?’那老头一听,顿时像是想起了些重要的事情,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但却并没回答钓客的话,只是反问道:‘小伙子,今儿是几时几日?我在此睡了多久啦?’”
“那钓客答道:‘今天乃是三月二十,您在此处已经整整睡了十天啦!’‘什么!’那老头一听这话,顿时跳了起来,惊声说道:‘你说今儿都已经三月二十了!遭啦遭啦,老头我只顾贪杯,却误了大事,不妙至极!***孙子,往后老子再也不喝酒了!’说罢,竟然将那个紫色的大葫芦给丢进了水中。他所在之处,距离水边尚有百米的距离,可这老头就那么信手一扔,这葫芦竟然如同一道流星,‘嗖’的一声,直坠湖泊中央。”
“钓客一看,顿时哑然震惊,想及自己三十出头,正是壮年,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这老头竟然……然而不等他多想,接下来的一幕却更是令他难以置信,只见那眨眼前还在自己身旁的老头,这会儿竟然已经到了数百丈外,远远看去,他两腿走得着实不快,但却每迈一步,身子便皆要随之去出好远,片刻功夫竟然就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湖面,此刻竟然是无风起浪,旋窝陡生,端的一个令人心惊。那钓客心知一定是碰上神仙,要么就是鬼怪了,且不论善恶,自当不敢在水边多留,乃至连鱼竿都没有理会,便撒腿跑回了家,并且数日不敢再去。”
“街坊邻居见嗜钓如命的人,怎么不钓鱼了?好奇之下,大伙都来问其缘由,那钓客无奈,只得将自己的见闻说了出来,可旁人听了都笑他做梦,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妖魔!见旁人不信,钓客赌气道:‘现如今那湖面还在翻涌不息,你们若是不信,就随我一同前去,亲眼见见!’街坊们轰然响应,于是一众数十人便簇拥着钓客,去了湖畔,可谁知道此时那水面之上,早已恢复如常,哪儿有什么惊涛骇浪!众人在远处看了这等情形,皆是笑他痴人说梦,那钓客也不禁泛起了疑惑,难不成真是自己的幻觉?”
“怀揣疑团,不顾周围人的嘲笑,那钓客带着一群人脚下不停,直走到了近处后,众人方才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了!水面虽然平静如常,但此时的岸边,却不知何时长满了葫芦,一个个娃娃大小的葫芦甚是可爱!这些人都是近处的居民,水边也自是常来,所以对于这地带他们都不陌生,见到这凭空冒出来的大片葫芦,他们无不骇然,对于钓客的话也信了大半!自那以后,这个湖便改名叫葫芦湖啦。”
听完整个故事之后,叵蓉欢喜不已,只因她以前在村落里,除了打猎,就是打铁、把跌,哪有人给她讲故事,何况还是闻所未闻的神话故事,这回头一次听到,自然喜欢了。她问向徐云德道:“笨大哥,你说这世上当真有神仙存在吗?”
徐云德摇头道:“我又没亲眼见到过,上哪得知?只不过……古时候的修道之人,修至深处,撑手为天,复手为川,上山下海如履平地,御兽而走,日行万里,这倒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听徐云德这么一说,再加之先前亲眼所见的女妖、血衣之事,叵蓉与钱岩顿时哑震惊,钱岩说道:“放在以前,徐大哥你说的这些话,我打死也不会信的,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世上当真有此等高人存在!”
徐云德笑了笑,没在做声。说话间,突见前头不远处,一个颇大的湖泊凭空出现,只是里头的河水尽数结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巨大水晶一般,此时虽天降大雪,但冰面之上却并无多少积雪,想必是因为那冰层冻的太干太滑,雪花儿落在上头,被寒风一吹,便滑倒了岸边凹凸处了吧。
“这儿就是葫芦湖了吧?”徐云德凝视着光滑的冰面,开口问道。
钱岩点头道:“不错,就是这里!你看那儿的葫芦架子,现在虽然都枯了,但一到开春,岸边就长满葫芦,开满葫芦画,风景当真漂亮。还有许多附近的居民,都会跑来采摘葫芦,拿回去做酒壶、做干瓢,然后去集市上卖钱呢。”
徐云德与叵蓉循着他的指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水边确实是有着大片的葫芦架子,看来那神话传说也非空|茓来风啊,一边这般想着,徐云德一边走了过去。
三人先后到了岸上,只见徐云德从怀里抽出业障短刀,蹲身试探了一下冰层,两刀下去后,方才起身说道:“今年冬天着实又冷又长,这整条河险些都要冻到底了!”
叵蓉问道:“笨大哥,你带我来这湖边,到底是要干啥呀?难不成当真是为了捕获百斤大蚌?”
钱岩一听这话,也是大感奇怪,点头接话道:“是呀,这河水冻的这般厉害,我们如何去水下找寻那大蚌呢?”
徐云德哈哈一笑道:“古时候有那以肚皮化冰,逮鱼献母的孝子,如今有我徐云德寒冬凿冻,抓蚌救好友的美谈,日后传出去,我也好狠狠的出名一回!”
叵蓉一听,惊讶道:“笨大哥,你真要凿冰下水吗?”
“当然!”说话间,徐云德已然是解开了上衣,只穿一件单褂,趟着冰层走到了湖中央,抡起手中短刀,便凿了下去。
挖盗洞的好手,挖起冰洞来也不遑多让,在叵蓉和钱岩两人的惊奇目光下,不多会儿功夫,一个两尺来宽的冰坑便出现在了湖中间。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眼下徐云德凿的冰坑已经过了五六尺,却始终没有见水。他一边干着活儿,一边骂道:“死老道,爷们儿我这回可是为你吃大苦头了,等吃了药之后,你若还是那副病歪歪的模样,我看你能对得起谁!”
说话间,只听“嗤”的一声脆响,徐云德只觉刀上一空,随之冰凉的湖水顿时涌进了冰坑之内!见状后,他连忙跳了上来,对叵蓉说道:“笨丫头,你那破锤子给我用用!”
“谁说我这是破锤子!你才是笨大哥嘞……”叵蓉一边反驳着,一边将背上的玄铁大锤给徐云德递了过去。
接过锤子,只见徐云德冲着洞底“通、通、通……”的乱捣几下,将下头的薄冰尽数捣碎之后,继而又将铁锤还给了叵蓉,且对其说道:“笨丫头,一会儿我去水下找大蚌,你只需时不时的对着坑底捣几下,莫叫它再次冻上,若不然我可就出不来啦,到时非得溺死在下头不可!”
叵蓉闻言,心知这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急忙认真的点头,但旋即一想,却又连连摇头道:“笨大哥,这么冷的天,湖水想必也定然是冷入骨髓了,你这般下去,就算不溺死,也得活活冻死!”
367第二十三章第十七节
367第二十三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367第二十三章第十七节
徐云德闻言,哈哈一笑的说道:“笨丫头,你徐大哥这条命可是硬得很呐,区区一条冰湖能奈我何!”说罢,便见他已然是脱去了上身仅剩下的单衣,精瘦且又满是伤疤的上身顿时祼露了出来,在这寒风凌冽的雪地中,显得特别的突兀、抢眼。就连穿着大皮袄的钱岩见了,都不由升起一股恶寒,使劲儿的往衣领里缩了缩脖子。
光着上身的徐云德并没有立马跳进冰水之中,而是先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冰,在身上轻轻的擦拭了起来,钱岩知道,人的身体绝难承受在瞬间之内,前后温差的剧烈变化,倘若徐云德就这么跳下睡去,周身血管便很有可能因极具冷缩,从而导致爆裂,到时候在水下的他必死无疑。
徐云德用冰块在周身各处擦拭了许久,直到全身的皮肤都变得通红,并有着层层白气不断的冒出方才住手。
丢下了手中的冰块,徐云德再次提醒了句叵蓉道:“笨丫头,我刚才交代你的事儿可千万别忘了!你徐大哥的这条命可就交给你啦!”
叵蓉认真的说道:“放心吧徐大哥,我绝然不会叫这冰窟窿重新冻上的!”
见叵蓉说这话时候,既然连称呼都改了过来,徐云德心知她定然是惦记自己的安危,脸上微微一笑,但却啥也没有多说,只听“噗通”一声,一个倒栽葱扎进了冰坑之内。
叵蓉和钱岩两人见状,急忙探身向前,往坑底水面看去,只见那水面之上,除了一连串的大气泡之外,哪儿还有半点徐云德的影子……
如今正值寒冬,气温着实是低的吓人,不下片刻的功夫过去,那冰窟窿底下的水面果真又是结出了一层薄冰来,叵蓉见状,急忙拿起铁锤,将冰尽数捣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叵蓉如此这般的都已经捣了三次了,可那冰坑下头,却迟迟不见徐云德露头。
钱岩满脸焦急,最后终究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徐大仙在湖底下不会是出事儿了吧?怎么这么久还不上来?”
叵蓉却是一脸坚定的说道:“不可能,徐大哥都说了,这区区的一个冰湖,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正说着,突见水面“咕噜、咕噜……”的冒了些气泡,随之徐云德“哗”的一声子湖底钻了上来,狠狠的吸了几口空气之后,方才说道:“***孙子,先前有些急了,倒是忽略了件事情,笨丫头,你快些把这冰窟窿再凿的大些,约莫四尺来宽就差不多了,那蚌着实太大,现在这个窟窿的大小弄它不出!”
见徐云德没事,叵蓉胸口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了下去,闻言后,二话不说,拿起精铁大锤便往冰坑的边缘招呼而去,要知道叵蓉的力气何其惊人,如今全力施展之下,顿时只见,冰屑横飞……
徐云德见状笑道:“笨丫头,你先凿着,待徐大哥下去给你抓条大红鱼上来熬汤喝!”说着,便见他又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
片刻后,在叵蓉全力施为之下,那冰窟窿已然是达到了徐云德的要求。这时,只听坑底又是一阵水响,继而竟是一条尺来长的大红鱼自里头跃了上来,与此同时,徐云德也再次冒出了头。
叵蓉欣喜道:“徐大哥,还当真有鱼呀……”
徐云德嘿嘿一笑,随之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冰坑的大小尺寸,稍一点头道:“笨丫头,钱岩兄弟,我这就下去把那大蚌给拖上来,一会儿你俩帮我搭把手,咱合力将其弄出冰面。”
见两人齐齐点头,徐云德便没再多说,深吸了一口气后,继而再次钻进了湖底,不下片刻,只见坑下水面,突然冒出了一个黝黑的大家伙,乍一看着,倒像是一个古木制成的圆桌!
直到徐云德的声音从下头传来道:“还愣着干啥,赶紧过来帮忙呀!”叵蓉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忙驱身上前,七手八脚的将这罕见的大蚌给抬了出来。
这时,徐云德也从水下爬上了冰层,只见他浑身冻的乌青发紫,且不停的打着颤,想来这等寒天,纵使他徐云德有着天大的本事,在冰水了泡了这许久时间,又怎能不冷?徐云德啥也没说,利索的将自己的衣物套到了身上,并又连蹦带跳的打了一套拳,方才稍稍恢复。
身上有了些暖意之后,徐云德走到大蚌前,拍了拍黝黑且光滑的蚌壳,说道:“这家伙儿个头可真不小,在这湖底少说也得上百年了吧。”
叵蓉拎着铁锤道:“笨大哥,我这就把它的壳给敲碎,咱也好快些得到阎王泪!”
徐云德连连摇头道:“万万不可,这家伙两面长的都一样,我们又不知道哪是正面,哪是反面,若是就这般敲碎了蚌壳,保不齐会把里头的阎王泪给弄洒了,到时候我可不想再下去一次,况且我在那湖底找寻了许久,这只兴许是最大个儿的啦,咱可不能浪费掉。”
叵蓉一听这话,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却又满是疑惑的问道:“可是,这大蚌紧紧的闭着,不把它砸碎,我们又如何得到阎王泪呀?”
徐云德笑道:“笨丫头,这便是我为何要带你出来的主要原因呀。在我们这伙儿人中,当属你的力气最大,我俩合在一起,少说也得四五千斤的力道,我就不行咱扭不过这只畜生!”
叵蓉心知徐云德诡计多端,连忙点头道:“笨大哥,我听你的,你要我怎么做?”
徐云德没有当即回答她,而是从腰上掏出了短刀,在蚌壳闭合处划开来一小块缝隙,又将短刀刀身尽数Сhā了进去,然后才开口对叵蓉道:“笨丫头,你且拿着锤柄做好准备,待我一把这蚌壳撬开道缝的时候,你就立马用捶柄将其卡上,切莫叫它再行合上了,这样你我才好下手掰开它。”
叵蓉会意,急忙将精铁大锤反过来拿在手上,随之便蹲在了徐云德身边。准备就绪后,徐云德按着刀柄,猛的一发力,只见那蚌壳果不其然被撬了开来。叵蓉眼尖手快,“嗤!”的一声,把捶柄连根Сhā了进去。
只因这大锤连头带柄,整个儿皆是精铁所铸,所以就算这蚌再有本事,也决然不能再次合上嘴了。徐云德见状笑道:“笨丫头,关键时刻倒也不算太笨,哈哈……”
叵蓉嘿嘿一笑,随之说道:“笨大哥,你按住下面的壳儿,我去掰上面的,咱先把它弄开再说。”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两人一上一下,分别扣住了蚌壳,相互换了个眼色后,齐齐发力,只听“嗤啦”一声,那巨蚌豁然打开,顿时之间,一股呛人的腥臊味扑入鼻腔,只因这蚌尚未死去,所以此时的蚌肉还在缓缓的翕动着,叫人看了好生怪异。徐云德说道:“蚌越大,肉越骚,这话一点也不假!”
一边如是说着,徐云德抬眼看了看上半扇蚌壳,只见上面光滑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不禁欣喜道:“看来咱运气还算不错,阎王泪定然是在下头的壳中,一滴都没有浪费掉。”说着,便以业障短刀,将那大蚌肉壳相连之处,尽数剜了下来,随之抓住一片白花花的蚌肉,用力一揭,随着“嗤”的一声,那一整片儿蚌肉顿时被扯了出来。
可没料,随着这蚌肉被扯下,却见一个紫色的物件“啪啦”一声跌落在了冰层之上。顺势望去,只见竟是一个暗光流转,古色古香,且上下大小一样的葫芦,这葫芦大约有女子秀足般大小!只不过一时间难以看出究竟是什么质地。徐云德“咿”了一声,将其捡了起来,说道:“葫芦?难不成那个神话传说是真的?这葫芦便是那个醉酒仙人的遗物?
叵蓉和钱岩见了,也是大为疑惑,都说大蚌产珍珠,可这只大蚌之中,竟然产葫芦?钱岩说道:“不会是真有神仙吧?这葫芦就是当年他用以装酒之用的法宝,丢进湖中之后,被这大蚌给吞了进去?”
徐云德沉思片刻,却也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摆手说道:“这些事情暂且不去理会,眼下老道的病才是首要!”说着,便将葫芦随意的揣进了怀中,继而再看向蚌壳中时,只见那下面的半扇蚌壳之上,在两壳相连的凹槽处,赫然正有着一汪清凉的净水!
叵蓉此时也瞧见了,连连摆手道:“你们快看呐,是阎王泪,这大蚌里头果真有阎王泪呀!”
徐云德此刻也是满脸的欣喜,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事先在镇上买的瓷瓶,将这些的来不易的阎王类一滴不剩的装了进去,完工之后,方才朗声大笑道:“三件难寻之物,已得其二,接下来就须等葛家那两个小子能否讨来蛇冠芝啦!”
站在旁边的钱岩两人一听这话,顿时不解,叵蓉疑惑的问道:“笨大哥,阎王泪、地龙汤、蛇冠芝三样难寻的药物,我们如今我不就只找到了这阎王泪吗?何来已得两样之说呢?”
徐云德笑着答道:“你俩难道忘了,我们先前在镇上买药的时候,曾路过一个洗澡堂,我是不是找了个大瓷罐,置放在了锅炉房的屋檐下头?”
经徐云德这么一说,两人顿时回想了起来,只因当时虽不明徐云德的用意,且又见他似乎并不愿多说,所以只得将疑惑暂且压在了心中,这许久的时间过去,又满心想着眼前的事情,早已有些淡忘,此刻猛然记起,二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那是为了找寻地龙汤所做的准备。
368第二十三章第十八节
368第二十三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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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收拾起阎王泪和那只已然冻僵了的大红鱼,继而再次折回到了镇上!来到那间洗澡堂的锅炉房前,只见此时的瓷罐中,已经注满了清水。
原来那房中热气蒸腾四散,打在了房顶的瓦片上,化作水滴,顺着坡度低落下来,徐云德找准地方,用大瓷罐稳稳的接着,这许久的功夫,已经是接满了一整罐。
钱岩见状,颇为不解的问道:“徐大仙,我记得王大仙所说的地龙汤好像不是个。”
徐云德道:“我又没说这便是地龙汤,要知道,想得地龙汤,必须先备无根水,这蒸汽凝结而成的净水,便是那绝好的无根之水!有了它,地龙汤可就好办得多了!”
这处锅炉房,每日里面炉火不断,使得周围的温度较之它处,都要来的温暖一些,屋子四周非但没有上冻,就连积雪也薄上了许多,徐云德就近找了块大石头,一脚将其踢开。叵蓉两人见了,皆是好奇的凑了过去。
只见那大石块下头,赫然正有着几条粗长的蚯蚓,兀自缓缓蠕动!原来,只因这儿温度偏高,对于蚯蚓等昆虫而言,无疑便成了一个世外桃源,其余地方的蚯蚓,在如今天寒地冻的季节,恐怕早已都是钻进了极深的地底,避寒去了,唯独这处,却还活跃的很。
再看那几条蚯蚓边上,许多呈小圆颗粒状的黄土堆,成片的蹙在一起【就是农村人出身的钱岩见状,顿时认出了那是何物,顿时大喜出声,说道:“快看呐,这儿当真有蚯蚓屎!”
不错,那些小颗粒状的小黄土堆正是蚯蚓的粪便,本来并非什么罕见的东西,可在这等季节,这等关头,它的出现,无疑叫徐云德三人喜出望外。
徐云德一边欣喜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了小铁铲,将那些蚯蚓粪便悉心的收集到了一起,随之又以相同的法子,在周遭许多石块底下,足足找来了半斤之多才肯罢手!而后,他又就近找了一处,在地上挖了一个一尺来深的泥坑,将这些“新鲜”的蚯蚓粪便与那瓷罐中的无根水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并按照王长贵所说的法子,上下抑扬了九九八十一次。
止手之时,果不其然,只见那泥坑之中,早已是满溢了土黄|色的泡沫,不用多言,三人心里皆是清楚,这便是王长贵口中所属的难寻药物地龙汤了。
钱岩见状后,由不住的冲徐云德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徐大仙,我钱岩对你真是打心眼儿里服了!”
徐云德摆手一笑,没有多言,只是从怀中掏出了空的瓷瓶,将地龙汤一并全装了进去,随后方才说道:“时间不早了,妹子想必也等急了吧,咱还是快点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她跟老道,没准儿老道听了之后,一高兴,病情也大有好转!”
叵蓉与钱岩一同点头,随之三人便匆匆的赶回了矿厂小屋。此时的刘萍,还在涂鸦。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在她画那些个法器、妖器的时候,多有些记不清楚的地方,每每这时,她都会跑进铜柱之中,仔细的看来,然后再行回去绘画。这么一来二区,二十一个法器与二十个图腾的摸样,竟然全数被她记在了脑中。
正画的兴起,突然门外传来的徐云德的声音,只听他喊道:“妹子,快开门呀!我有好事要说与你听。”
刘萍闻声大喜,急忙抢去开门,见徐云德脸色有些青紫,心知定然是冻的,急忙将门外三人让进了屋子,并一一倒了碗热水递了过去,说道:“外头天寒,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从刘萍手中接过碗,叵蓉满脸兴奋的将徐云德是如何凿冰抓蚌,如何巧得地龙汤的事情尽数讲了出来,刘萍听了自是欣喜不已,但听到徐云德舍命下冰湖,冻得浑身乌青的时候,却又感动的险些落泪。
没料正躺在床上的王长贵这会儿并没睡着,叵蓉讲的这些也自然被他听在了耳中,只听他低声说道:“徐兄弟,这回可真是叫你费心了,我王长贵此生得挚友如你,纵算哪日去了,也死而无憾了……”
徐云德何时听过王长贵说这些话,顿时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打了个哈哈道:“我说老道,你什时候也学会了说这些麻人的言语了,听得兄弟我浑身鸡皮疙瘩!再者说,你我要想摆脱宿命的枷锁,少了你的话,叫我一人如何成事儿?所以我全力助你,也算是在帮我自己呀。”
一边如是说着,一边走到桌前,随手翻看起刘萍先前画的那些图来,并转过话题道:“妹子,这些都是你画的呀?”
刘萍点头答道:“闲来无事,胡乱涂鸦,也算是解闷打趣了……”
徐云德笑道:“画的真不错,比你大哥我的手笔,可要好上百倍……”可谁当他翻到其中一幅的时候,竟是戛然止声,盯着手中的画看得愣神。
刘萍见状,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去,见徐云德手中正拿着一幅葫芦摸样的法器图案,开口问道:“徐大哥,这也是铜柱上所刻的东西,你之前不也见过嘛?怎么,难道我画的不对?”
徐云德缓缓摇头,随之伸手入怀,将在大蚌中无意得来的紫葫芦给掏了出来,并将其递给刘萍说道:“我说这玩意儿怎么看着眼熟,妹子你且看这是何物!”
从徐云德手中接过紫葫芦,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自己所画之物,只因这葫芦上下大小相同,且葫芦嘴儿的地方是歪向一旁的,与寻常葫芦多有不同之处!刘萍奇声问道:“徐大哥,这东西你是从何得来?”
徐云德说道:“这玩意是我从湖底抓的大蚌体内之物!”随之,便又将钱岩讲的那个神话故事给说了出来。
刘萍听去之后,脸上阴沉不定,质疑道:“事出有因,空|茓难来风,神话故事虽然离奇,但那个醉酒的仙人想来极有可能存在真实的原形,只因经过千百人之口传述,其中难免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从而变了质,演化成了如今的神话!”
这时,床上的王长贵却又突然说道:“丫头,你将那葫芦拿于我瞧瞧。”
“唉!”刘萍应了一声,随之连忙将紫葫芦递给了王长贵。
接过葫芦之后,王长贵半眯着眼睛注视了许久,且反复摩挲了多时,方才开口道:“神话之中,关于葫芦的传说多不胜数,但较为常闻的却只有两个,其一便是太乙真人的紫金葫芦,其二则是铁拐李的乾坤葫芦。只是从色彩上看,这葫芦倒与那紫金葫芦颇有些神似!”
徐云德听了这话之后,开口质疑道:“不论是那太乙真人,还是那铁拐李,都是神话中的仙人,历史中到底是有是无,谁也不敢断言。”
王长贵闻言,却是不在多说只字片言,只将葫芦递给了刘萍,随后却又闭上了眼睛。刘萍见他模样,似乎有些心事,但却又碍于什么,不愿出口。好奇趋势之下,索性问道:“大仙,你是不是有些什么话想说呀?”
王长贵缓缓开眼,慢声道:“这段时间,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但却始终难得其要,心里头着实是有些憋得慌!”
徐云德一听,生怕他又憋出了什么毛病,急忙开口道:“老道,有啥事你何不说出来,大家一同探讨探讨,也总比你自个儿闷在心里头强吧。”
王长贵微微颔首,随即说道:“徐兄弟、丫头,在我说事儿之前,先要问你俩一个问题。那天你们在看了我王家先祖与女妖斗法之后,都是作何感想?”
刘萍两人一听,顿时想起了当日的情形来,脸上皆是惊惧齐生,徐云德开口道:“神鬼难测!”
刘萍也是连连点头,并说道:“他们的修为,我们根本就难以窥视一二,当真是如同仙人一般呐。”
王长贵长吁道:“在你二人眼中,尚且如此,而要是换做古时寻常之人见了,又该如何?”
经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与徐云德似乎都像是抓到了些什么。齐齐开口道:“他们见了……定然也会当真认为那是神仙罢……”
王长贵继续说道:“之前丫头也曾说,事出有因,空|茓难来风,而倘若那些神话,皆没有原形原事,又会是谁凭空捏造而出的呢?”
刘萍闻言,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但旋即却又是质疑起来,开口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在佛家、道家之中,仙、鬼、神都是各不相同的,如果那些仙灵神尊皆有原形存在于世的话,这又作何解释呢?”
王长贵道:“佛教本就外传而来,并非本土原有,所以他们所信奉的鬼神与我道教多有出入,这也并不难解!”
想及洋人们信仰的真主,刘萍心觉王长贵所言有理,不由暗自点头。这时,徐云德却又Сhā嘴说道:“老道,你不是说这些时间,一直有个事情难明其要吗?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王长贵叹道:“先前我们所说这些,都是站在寻常人的角度去看待的,而历史之中,集道业大成着却是多不胜数,单我王、徐两家,历经千载百代,少说也有数百高人,如果说寻常人见了那些道术、法器后,惊为天人的话,可他们这些道法极深的修道之士为何也将那些尊为神明呢?术法一途,在这些人眼中,本该是稀疏寻常之事才对!”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哑然。许久之后,首先打破气氛的还是徐云德,只听他说道:“管他仙人也好、凡人也罢,既然想不通,咱又何须非得钻那牛角尖?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准儿等我们把那图腾的秘密尽数解开,法器、妖器全部集齐,这一切或许自然而然的就真相大白了吧!”
刘萍也是点头说道:“是呀,徐大哥说的不错,如今图腾我们已见其二,法器也是寻得了两件,待到全部凑齐之后,那空白的历史也好,仙鬼神是否存真有原形也罢,我们想知道的一切,兴许尽数就不攻自破了!”
话说到了这里,王长贵自然也不好在多言下去,只得缓声道:“极是、极是……”可谁料突然间,徐云德却又惊声叫起,说道:“遭啦,我们已经把那血衣给埋进了赵雅洁的坟里了,难不成还得再行挖来?”
369第二十三章第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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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一听徐云德的话,稍稍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替那女妖建墓?这是为何?”
想及王长贵当时正处于昏迷状态,所以那女妖所讲述的一切,他并不知晓,徐云德点头答道:“是呀,我们却是给那赵雅洁建了一个坟墓,老道你且听我给你细说。”随之又将女妖的身世、来历以及悲惨的际遇等等,尽数讲给我王长贵听。
听完徐云德的讲述之后,王长贵沉默良久,方才长叹了口气道:“冤孽呀!徐兄弟,既然你们已经替她起了坟,如今没隔几日,便又要去挖她坟里的东西,着实有些不妥。”
徐云德闻言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就任由这件妖器长眠地底?要知道,这玩意儿以后没准还有用途呢。”
王长贵道:“徐兄弟且莫着急,我有法子解决此事!”说着,便见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道字符,随之竟然是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折成了一个精巧的纸人。刘萍等人见状,皆是大惑不解,徐云德开口问道:“老道,这纸人能派的上什么用场啊?”
王长贵一边将纸人递给刘萍,一边说道:“丫头,你须当用朱砂在这纸人上写着那女妖生前的名字,然后在找条大河,将其放在河边,上三炷阴香,口中喊它名号七七四十九句,随即立马把这纸人丢于河中,不沉的话,就将其打捞上来,拿去替换血衣便可。一旦见之沉底,则须再找一根长竹竿,上头绑着铁钩,在水下胡乱搅动几下,钩上什么便是什么,用黄布包好后,再去掘坟,用这东西换过血衣。”
徐云德闻言后,颇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法子,怎么我以前从没听说过呢?”
王长贵答道:“古时常有客死他乡、亦或者是横死战场之人,尸首难寻,其家人便会以此法替其建墓,天下河川尽数相连,将写有死者名号的纸人放在水边,并不停的喊着死者的名字,喊声随着河水传至五湖四海,死者亡魂自然会听到,若能前来,且见有阴香缭绕之处,他必然会以为纸人便是它的躯壳所在,附身上头之后的纸人便不会沉于水底,而若不能归来的话,纸人遇水即湿,沉入水底,法术也随之失效,这时候就必须有一替换之物,道家讲首次方显大缘,是以用那第一样打捞上来的物件与死者定然极具缘分,用它来替代死者的躯壳,再好不过。这便叫做替尸潜入墓,魂归则安息之法。”
众人听了王长贵的解释后,皆是恍然大悟,同时无不感慨道家术法的玄妙精深。刘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去做吧,早些完事,也算早些了份心事儿!”说着,便找来了笔,又拿了些剩余的朱砂,在纸人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赵雅洁三个字。
写完之后,便与徐云德还有叵蓉一同出了门,按照王长贵的说法,去寻回血衣去了。
一通忙碌过后,三人终于用从水下捞上来的枯树根换回了血衣,并又将赵雅洁的墓回归原样。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原本就飘着大雪的天儿,更显阴沉。回到小屋之时,已经完全入夜。
刘萍淘米做饭,大伙简单的吃了些食物,便纷纷休息下了。可谁料睡不多会儿,突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惊醒中的众人无不惊讶,面面相觑,这会儿会有谁前来此处?难不成是那逃跑的矿工壮胆回来了?
带着满腹的疑惑,徐云德开口问道:“谁呀!”
“徐大哥,是俺们,葛五、哥六!快开门呐,外头冻死人啦!”门外传来的竟然是葛家兄弟的声音!
徐云德一听,顿时更为诧异,急忙起身过去开门。只见葛家兄弟正一身落雪,满脸风尘的站在门外。见门儿开了,急忙钻了进来,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说道:“这鬼天气,险些把我俩冻死……”
徐云德反手将门带上后,随即问道:“你俩怎么这会儿功夫便回来了?我叫你们办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葛五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说道:“这事儿真是走运,不过说起来倒也邪门儿!俺们沿途北上,毫不敢耽搁片刻,可没料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界,竟然被一个老头给拦了下来。”
“老头?”徐云德闻言,更是疑惑,开口问道:“一个老头无端的拦住你俩干啥?难不成是打劫的?”
葛五哈哈笑道:“徐大哥,那老头又瘦又矮,纵使来那么十个八个,也不是我们兄弟的对手呀!那老头将我们拦下之后,开口便问我们是不是在找一样东西。我们说是,可问他是如何得知的,他却不肯说,而是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锦盒,交给了我俩,还说这便是我们要找的蛇冠芝!”
“竟有这事儿!”徐云德大为惊叹道:“那个老头如今身在何处?”
葛家兄弟齐齐摇头,葛六答道:“那老头给了我们锦盒之后,就急匆匆的钻进了林子,似乎是有急事,我们追都追不上!徐大哥你说这事儿邪不邪门,一个小老头,脚力竟然比我门俩壮年都要强……”
从葛五手中接过了个精致的锦盒,徐云德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正赫然躺着一棵血红色的灵芝,并伴有一股浓烈的清香,扑鼻而来。但奈何他从来没有见过蛇冠芝,纵使眼前这玩意儿再怎般奇妙,他也不敢断定这便是了。
“徐兄弟,不用怀疑了,这确实是那蛇冠芝,素闻蛇冠芝的气味是清香无比,且香中带甘,甘中带苦,世上独有,如今我不用眼看,单是闻到这股气味,便能断定,这锦盒之内所装之物,定然是那上好的蛇冠芝了!只不过那老头究竟会是何人呢?”
徐云德道:“管他是谁,这些年我们遇到的怪人怪事还算少吗?这神秘的老头既然能急我们之所需,想来多半也是友非敌。既然不想露面,且又对咱无害,咱何须想那么许多,尽管收下便是。”
王长贵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之便又合上了眼帘,不再做声。至此,所有的药材都已经配备好了,刘萍找来了一只砂锅,当作药罐使用,把各类药物统统放了进去,随后将其炖在炭炉之上,整整熬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方才倒出了一碗药汁,送给王长贵服下。
喝完药后,王长贵的气色明显好转,众人见了无不欢心雀跃,就连与王长贵算不上熟识的钱岩,也打心眼儿里替他高兴。
此后三日,王长贵气力逐渐恢复,此时的他已然是形同常人无异了,脸色红润,步履矫健,放做旁人见了,想必没人能看得出他是大病初愈。
这天晌午,徐云德带着叵蓉去镇上买了些菜食,刚一回来,便见着王长贵、刘萍以及葛家兄弟乃至钱岩皆是围在了铜柱边上。
见状后,徐云德颇为好奇的走了过去,开口问道:“你们在这干嘛?放着暖和的屋子……”可话却刚说了一半,便是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此时的王长贵,十指如飞,“劈哩啪啦”的不停的在那铜柱符文上点着。于此同时,那个红铜大柱之上的诸多符文,竟然又像先前那般,泛起了淡淡红光。
“这些符文怎么又活了?”徐云德满脸不可思议的挤出句话来。
刘萍嘘声道:“徐大哥,大仙他不知何时,竟然悟出了铜柱符文的秘密,如今正在施法,咱莫要打搅到他。”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便没再做声,只是瞪着眼睛,静静的看着王长贵手上的动作,以及那铜柱上符文的变化。
只见此时的王长贵,却是出人意料的做着那与常理背道而驰的事情。奇门遁甲中,天盘在上,中盘居中,地盘在下,按照正常的情况,地盘自巍然不动,代表方位,也是阵势的根基所在,天、中两盘则可以根据需要,来做些手脚,从而成就出困、杀、封、化、生等诸多阵法,只是天盘为九星所在,中盘为八门之所,这个次序是不可改变的。而如今的王长贵,竟然将天改做地、地则为天,唯有中盘不变。这如何不叫人惊诧呢!
许久之后,随着王长贵的布局完成,只见那铜柱上如今的三盘格局竟然成了地盘在上,天盘在下的怪异局面来。
见此情形,不光是徐云德,就连刘萍都心觉奇怪,看王长贵似乎完成了,正欲开口相问,可接下来的变故,却是使他们再次呆立当场。
只见随着三盘的天地方置,整个儿符文八卦、阴阳五行的布局,竟然突然间像是活了一样,那些字符不用旁人拨弄,便是自行换位,势如破竹,随着一阵“劈哩啪啦”的乱响过后,再看那铜柱之上,俨然已经五行逆转,阴阳互调,八卦八门的位置也是上尾下头,显得极为古怪。
正诧异着,又听“翁……”的一阵轰鸣,那巨大的铜柱竟然是兀自拔地而起,犹如炮弹般的冲向半空!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红光耀眼,犹如天外流星。
在场众人,除了王长贵之外,无不哑然失色,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谁也无法弄明,徐云德半张着嘴说道:“老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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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没有作答,只是冲那空中的铜柱扬了扬头,示意大伙儿看下去,徐云德不明所以,只有目不转睛的盯着铜柱!只见此时那红铜柱子上的开口处,却是“啪”的一声闭合而上,于此同时,光芒竟是更加的耀眼,直叫人难以直视,且“嗡嗡……”之声也陡然放大,犹如龙吟一般,看这这等异象,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顷刻之后,只见那铜柱上的光、声似乎都已经达到了极致,无从再增,且上冲之势也已衰竭。正在大伙儿皆是等着它跌落之际,却是“轰!”的一声巨响,继而令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整根铜柱竟然猛的炸成了无数碎片,洒落一地。
见到这一幕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要知道红铜铸就的柱子是多么的结实,就连炸药都炸它不开,而如今竟然是自行爆裂,还碎的这般彻底!
许久之后,徐云德方才回过神来,急忙开口问道:“老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长贵哈哈一笑道:“这东西本就不该存留于世,如今碎裂至斯,倒也合适。至于其他的,待咱回屋之后,我与大伙细细说来!”说罢,便见他一甩衣袖,随之当下走进了屋中。
其余人见状,也皆是紧随其后,只因大伙此时都迫切的想知道各中缘由,乃至连那些铜柱的碎屑都无暇去理会了。
来到屋内,徐云德迫不及待的当先问道:“老道,你快给我们说说,那些已经成了死局的字符,你是用什么法子拨动的?还有这柱子又为何会自行爆炸呢?”
王长贵道:“这几日,我每每看到茫茫大雪,天地相连不分彼此的景象,总会生出一些困惑。徐兄弟、丫头,你们还记得那天女妖尚未冲破封印之时,我们一心想要将封印符文重新归位的情形吗?”
刘萍点头道:“当然记得了,只不过符文次序一改之下,便成了死局,任凭我和徐大哥如何使劲,那字符却都是纹丝不动!”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起先我们都知道三盘之内,地不动,八门、天则皆可动。天动实则是九星在动,而八门动,却是生死福祸在变化,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徐云德和刘萍齐齐点头,说道:“是呀,有什么不对吗?”
“大大的不对!”王长贵语出惊人。
刘萍两人一听,皆是不明所以,徐云德开口问道:“这可是不争的道理,怎么就成了大大的不对?”
王长贵道:“我问你们,但从铜柱的外在形状看,可分首尾?”
一听这话,刘萍和徐云德顿时语塞!不错,那铜柱上下同粗,若不看上面的符文的话,根本就认不出哪是头,哪是尾。
见两人语塞,王长贵继而又说道:“既然首尾不分,又何来天、何来地?只需将其倒置,那么天地可不正是互换之态!”
刘萍听到此处,方才恍然大悟道:“照此看来,那铜柱上的奇门三盘,真正一成不变的其实是那中盘才对!”
王长贵哈哈笑道:“丫头聪明,正是如此了。其实这个道理也并不高深,只是常人看物,大多拘泥于形式,抱着先入为主的心态,因此每每遇到诸如此类的事件之刻,都是很难跳出局限罢了。”
徐云德闻言,微微点头,但旋即一想,却还是不明一事,急忙问道:“老道,既然你参透了符文的秘密,可为何那铜柱最终还是炸开了呢?”
王长贵答道:“依我看来,这符文铜柱,仅有两道阵法,其一便是封印之阵,乃是用以压制女妖之用,其二便是那毁灭之阵,是以专程用来毁掉这根铜柱所用,两阵的符文布列截然相反。至于那制造这铜柱的人为何要这么做,或许便是不愿让这物件,留在千百年后的尘世吧。”
徐云德叹息道:“古人的想法就是古怪,这么一来,真是可惜了那根大柱子,不过幸好,妹子已经将上头的法器尽数画了出来,以后见着我们也不至于认不出那是什么!”
王长贵淡然一笑,随之又说道:“咱们在此地已经耽搁了许久时间,现在女妖已除,铜柱已碎,不如明日就启程回家吧!”
一听“回家”二字,刘萍和徐云德脸上顿时泛起一股温情来,要知道他们俩都是有家有小的人,不比葛家兄弟那两个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徐云德颇为欣喜的说道:“出来这么久了,真不知我那小女儿还能不能认得我,哈哈……”
第二天一早,大伙早早的起身,天还没亮就离开了这矿厂小屋,直奔车站而去,葛家兄弟买票,刘萍与叵蓉去置办些吃食,留在路上果腹之用,徐云德则与王长贵还有钱岩坐在站台前的石阶上无趣的等待。
在寻常人看来,这一伙儿人并无出奇之处,除了叵蓉背着的铁锤有些骇人以外,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但钱岩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些人可不一般,他们所经历的事情更是不一般,这短短的几日相处,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无论是女妖,还是请神上身,亦或者是玄奇的红铜巨柱,这一切的一切,都已超出了常人所认知的范畴。
上车之后,一路无话,到站下车,钱岩首先与大伙儿道别,或许是因为两年未归了吧,从他脸上那归心似箭的神色便不难看出,他恨不得生出两个翅膀,立马就飞回去。刘萍等人笑着与他作别,并邀他闲暇的时候,定要去一沟村坐坐,钱岩自是欣然答应。
随后,徐云德也并没与大伙儿一道去一沟村,而是直接回了青山镇的家中,只是在临别之前,说过几天会去找王长贵喝酒。
再说刘萍等一行五人,在太阳落山前,正值晚饭的当口,恰好赶了回去。大伙儿在村头分开,刘萍带着叵蓉回到了家中。此时孙季正在做饭,只因父亲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上海,媳妇儿又外出未归,他一人每日也就随便的吃些东西,有时候村上事情忙,就索性不吃,这个把月下来,整整瘦了一圈儿。
刘萍一进门而,恰好撞见正淘米的孙季,见他一副颇为憔悴的模样,心头一酸,忍不住叫了句:“季哥,我回来了!”
孙季一听是媳妇儿,起初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连手中的米盆都给扔了,只见他一个飞扑上前,将刘萍一把圈在了怀里,久久不舍得放开!刘萍此时也是满心欢喜,但想起身后还有一人,方才红着脸推开了孙季,继而把叵蓉拉了过来,说道:“季哥,这是我在外头认的妹妹,名字叫叵蓉,以后就跟咱住下了。”
孙季本就是豪爽好客之人,见叵蓉又生的俊俏,心下自是欢喜不已,开口说道:“是叵蓉妹妹呀,快进来,外面天冷,咱去堂屋里暖和暖和。”
叵蓉对刘萍可谓是一心的钦佩,见孙季竟然是她的丈夫,更是好奇的盯着孙季上下打量,并开口道:“刘姐姐,这个就是你的丈夫呀?他的本事比你还大吗?”原来,在叵性一族中,不论男女,都是天生神力,所以男子要想娶到心仪的女子,首先得比那女子力气大,方才能讨得女方的欢心,这个习俗在叵蓉心中根深蒂固,故而才有这么一问。
刘萍笑道:“你姐夫的本事可不小,他是我们村子的村长,就好比你们的族长那般,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叵蓉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姐夫是族长?我们的叵姓一族的族长都是老头,姐夫竟然这般年轻就当上了!”
孙季虽不明白什么叵姓一族,什么族长,不过他这会儿心思却只在刘萍身上,摆手说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呀,能当上村长,还不全是大伙儿对我的信任,对我孙家的信任……”
叵蓉一听这话,心头更是惊讶不已,暗自想道:“我们村落中,像姐夫这般年纪的人,还没有哪个能得道全村人的信任呢!看来刘姐姐的丈夫当真不一般!”
进到屋内,叵蓉从背上拿下了精铁大锤,并将其靠在墙边,孙季原本以为这事集市上卖的木制玩具,可当那锤子“哐”的一声砸在地面之时,方才哑然震惊,满是不可思议的问道:“叵蓉妹妹,这锤子真是铁铸的?”
叵蓉点头道:“是呀,周身皆由精铁铸就。”
孙季一听,神色更是惊诧,走上去握着锤柄提了提,却见那锤子纹丝不动。刘萍见状笑道:“季哥,这锤子可足有三百多斤重呢,我蓉妹妹天生神力!你又怎么比得过?”
孙季闻言后,哑然点头。饭后,叵蓉早早的睡下了,刘萍夫妻俩携手回到房中,四目相望少许,情愫滋生,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分别月许,双方自当是满腹的话要说,可到了这个时候,一切的一切,皆是化成了床地之间的翻云覆雨,此时此刻,恰是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古话了,外头天寒地冻,屋内春暖花开……
缠绵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刘萍与孙季依旧没有起床的意思,正睡的迷蒙,王德树的声音却是自院中传来:“刘姨!刘姨在家吗?我师父叫你过去一下,说是有要事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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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鬼手家里有点事,更新晚了,致歉……
一听是德树的声音,刘萍连忙应声说道:“是德树呀!你先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我随后就到了!”
德数闻言道:“那行,刘阿姨,我先回去啦,你快些过来,师父他催的紧!”
刘萍一边穿着衣物,一边答应着。
不多会儿功夫过后,刘萍来到了王长贵家,一进门,便见王长贵正在在自家院中,抬头仰视着天空,似乎满腹心事。微微惊诧之下,刘萍开口道:“大仙,您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王长贵伸手指了指天便的云朵,随即说道:“丫头,你且看空中的云!”
刘萍一听这话,急忙好奇的抬头望去,只见此时的天际,一片片如鱼鳞般的云朵,呈条状排列,在朝霞的映衬下,绯红一片,显得极为美观。但除此之外,却似乎并无其它的特别之处了,看来了许久,刘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当下便质疑的问道:“大仙,这些云好像没什么异常之处呀?”
王长贵道:“云似鱼鳞随风扫,天灾不日入梦来!丫头,这可是罕见的地震云呐,空中一旦出现此类云层,那定然是要来大地震的预兆!”
“大地震!”刘萍一听这话,顿时震惊,急道:“当真要来大地震了?那这可如何是好!”她知道,纵使自己、王长贵再怎么有本事,却也难与天斗,届时地震突发,百姓定然遭殃……
王长贵点头道:“昨夜无意间,我见北斗隐晦,唯有天狼、破军光芒大盛,而这两颗可都是凶煞之星,它们齐齐闪现,足以说明不日会有极大的天灾将要降临!而今日此刻,天空又是布满了地震云,看来此番的天灾地然非同小可呀!”
刘萍听了这话,更是焦急万分,开口道:“我现在就去通知旁人,叫大伙儿快些去远处避难!”
王长贵没有阻拦于她,只是说道:“方才我算了一卦,那卦相显示,三日后拂晓,乃是大凶降世之际,我想此番的大地震,定然便是在那个时候出现,所以说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准备!丫头,天灾可不比**,是谁也没法阻止的,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唯有在天灾降临之前,尽量的疏散百姓,去往别处避难,你快些回去与孙季商量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即便急匆匆的跑回了家。此时孙季还在睡着,刘萍一把将其拉了起来,说道:“季哥,大事不妙啦!王大仙算出三天后将会有大地震降临,我们必须赶紧叫村子里的人离开这地界才是!”
“地震?什么地震?”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孙季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刘萍焦急道:“天塌地陷的大地震,季哥你快醒醒吧,时间紧迫,耽搁不得呀!”
听了这话后,孙季方才猛然醒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开口道:“啥?你说大仙算出三日后,我们这地界会发生大地震?”
刘萍点头道:“可不是吗!外头的天空中,都已经布满了地震云,昨夜更是天狼、破军两个凶星高悬,再加上大仙算出的大凶之卦,这事儿多半错不了啦!”
“***腿儿!”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孙季这会也不免爆出了句粗口,急忙穿上了衣物,也顾不得洗刷了,撒腿就跑了出去,并顺手拎起一个铜锣,在村中边跑边喊道:“不好啦!要来地震啦!大伙快些去避难去吧!”
经孙季这么一折腾,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冒出了头来,聚在一处七嘴八舌,对于孙季口中所说的地震,也是将信将疑,毕竟一沟村儿,乃至整个儿城南六村,包括青山镇,这地界之内,显有地震,上数千年,也并没有关于发生过地震的流传,怎么这回好好的就要来地震了呢!
此时的孙季已经顾不得形象了,头发蓬松的站在一块高坡上,一手拿铜锣,一手高高的举着,示意大伙不要慌乱,随之说道:“诸位,王大仙算出,三日之后,咱这地界必有大地震降临,时间紧迫,先且不论那地震到底会不会来,我们必须马上撤离此处,现在大伙儿抓紧时间,去家中准备物什行李,通知亲友,待正午之时,我们一同去避难。”
众人一听,竟然是王大仙推算出来的,那准没错了,恐慌的气息立马四散开来,整个儿一沟村顿时炸开了锅,乡亲们皆是乱作一团的奔回家中,将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儿的给包了起来,准备带走。
刘萍,此时却是骑着一匹快马,去了青山镇,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云德,要知道青山镇距离一沟村也不过十里多路,倘若真有地震的话,那也绝对会受到波及。
话说徐云德与他妻子也是阔别重逢,一夜间的缠绵,使得两人精疲力竭,这会儿功夫都还没有起床,睡的正香甜,突然听到了刘萍在外头叫门。徐云德颇为惊异的穿了衣服,去替刘萍开了门儿。
一听刘萍说要来地震,神色顿然大惊,随之又抬头看了看空中,当他见到了那成排的地震云后,慌忙喊道:“孩儿他娘,快些起来,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徐嫂闻言,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好好的又要离开,这不才刚回来不多久吗?”
徐云德道:“没功夫多说了,大地震眼看就要来啦,在不走可就来不及了!我抱着孩子,你随便的收拾些细软,我们这就与妹子一同走。”
徐嫂对于丈夫的话,一向都是很少质疑,听他说要来地震之后,虽说起初脸上也稍稍有些不信,但却并没多问,急急的穿好衣服后,又收拾了些东西,便带着孩子,与徐云德、刘萍一起,赶去了一沟。在路上,徐云德出于好心,见人就说要来地震了,叫他们赶紧来开此地,能投亲的投亲,不能投亲的也去外省避难。
可青山镇的人大多自持甚高,对于这话信者极少,闹的徐云德大为恼火,到最后索性不再理会旁人,叫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待刘萍与徐云德一家回到一沟村的时候,见乡亲们早已聚在了村头,无一不是大包小包的背着,一看就是逃荒的模样。徐云德见状后,摇头叹道:“还是农村人淳朴,知道听人劝,要是镇上那些傻缺儿,也能这般的话,地震过后,兴许死伤还能少一些。”
正午已到,村里的人已经尽数集合完了,只见几十辆独轮推车,板车挤在一起,就像是赶庙会一般。孙季站在高坡上振臂喊道:“乡亲们别乱,先且听我说一句!”
见村长发话,大伙顿时安静了下来,孙季见状,继续说道:“这次天灾,幸好有王大仙事先推算了出来,致以我们才有时间逃离此间,去往他出避难!在此期间,我希望咱村人都能够平心静气,不要慌张,等到地震过去了,再行重返家园,大伙儿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下面我宣布,这次我们所前往的避难处,是东南百多里外的穹山,路途颇远,大伙儿照顾好老弱病残,出发!”
随着孙季的一声令下,数百人的避难队伍,朝向穹山挺进而去。王长贵师徒、徐云德一家、刘萍夫妇、叵蓉以及葛家兄弟自然也在内。
一百多里的路,说远不远,说近倒也不近,只因大伙儿带的东西实在太多,加上不少腿脚不好的老人,以致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方才到达穹山境内。
这穹山山脉并不很大,山也不过三百米见方的高度,只因这处有一避风山谷,山谷里地势平坦开阔,且有淡水河流,所以孙季才会选择在这里避难。
几百人安顿好后,纷纷生起了篝火,烘烤起食物。徐云德一边嚼着块烤腊肉,一边走到了王长贵身旁坐了下去,开口说道:“此番地震若真要是如期来了的话,还不知得死多少人呢,到时候青山镇、城南另外五村多半是尸横遍野,虽然如今乃是寒冬,瘟疫难以滋生,但却保不齐会不会出现什么妖邪之物,恐怕你又要忙活一段时间咯。”
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但目光却从未离开过星空,只听他说道:“两大凶星同时降临,着实罕见,倘若单单只有地震的话,又何须贪狼、破军同出?徐兄弟,实不相瞒,我算的那卦中,可是大凶之相,凶中藏凶,煞气冲天,是为妖魔现世之状啊!”
“妖魔现世?”徐云德大惊道:“会有什么妖魔?”
王长贵摇头说道:“凶星现,妖魔出,能叫天相指意的妖魔,绝非寻常之物,想来比起那赵雅洁而言,更要厉害百倍吧!徐兄弟,不瞒你说,如今虹渊图腾尚未归位,世道必然大乱,纵使你我,或许也无法力挽狂澜呐!”
徐云德听了这话,黯然道:“关于虹渊图腾的线索,我们已经断了,现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倘若我们一直寻不到遗址的话,难不成这世道真就要就一直没落下去?”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说道:“天意使然,若凡尘世道当真是走到了尽头,想必就算找到了图腾的遗址,也多半是无力回天了!”
372第二十四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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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长贵这话之后,徐云德陷入了沉默,坐在一旁的刘萍和孙季以及叵蓉,无疑也是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只听刘萍说道:“短短几年,月黎、阳尊、虹渊三个图腾先后从尘封的历史中浮出水面,此外还有血衣、紫金葫芦两样法器问世,这一切似乎都指明了一件事儿!”
徐云德闻言,急忙开口问道:“妹子,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刘萍说道:“在那铜柱上,我们也都看见了,不论是图腾也好,法器也罢,最先出现的都在远古战场!后因蚩尤战败,方才在世间销声匿迹,时隔五千多年的今时今日,却又在短短的几年内,相继问世,难道说这其中就没有存在着某些联系?”
王长贵闻言,稍一沉思,随之答道:“丫头的意思是,这此天相所指的妖物,极有可能也与上古战场中出现的那些物什有关?”
刘萍点头道:“极有可能!你们且想,除了那些东西之外,这世上还会有什么妖物能使得灾星相示?”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说的有道理!老道,你刚才说那卦象中,凶里有凶,煞气冲天,但须知世上万物,往往都是物极必反,凶过头了,兴许还是吉呢!倘若妹子所猜测的不假,那么这次现世的妖物身上,多半也会带有某样法器,而我们要将其弄到手的话,岂不是距离将铜柱上画的二十一样法器尽数集齐,又近了一步!”
王长贵撸着胡子,暗自沉思,许久没再做声。徐云德见他这副模样,笑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老道,你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咱们几人死里逃生都那么多次了,也不在乎这一回!届时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可。”
经徐云德这么一说,刘萍也是点头笑道:“是呀大仙,徐大哥说的很对,别忘了,我们可是被选定的仙缘之人,我想仙缘未尽,咱不会那么容易败亡的,管它什么妖物呢,大家齐心协力,定然会想出对付的法子!”
听刘萍、徐云德都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了,王长贵也不得不轻笑两声道:“事已至此,就随他去了吧,咱们只需做好该做之事,至于其他,一如徐兄弟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云德哈哈一笑,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老道嘛……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哄孩子睡觉。”
王长贵和刘萍等人齐齐点头,送走徐云德之后,王长贵站起身,兀自往山谷之外走了过去,刘萍见状,好奇的问道:“大仙,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王长贵转脸答道:“大难将至,我这儿还有些道法尚不能融会贯通,这两天须得找个僻静之处,潜心修道,若有所突破便再好不过,到时候对付起那妖物,兴许还能派上用场!”
刘萍闻言,暗自咋了咋舌,随之说道:“既然如此,那大仙你就尽管放心的去吧,这儿有我跟季哥还有徐大哥照应着,不会有事,另外德树我也会帮你照顾好的,你无需挂念。”
王长贵轻声笑道:“德数这孩子颇为懂事,你不用管他,只是地震过后,倘若我尚且未归,你们只管自行回村,不用等我。”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王长贵便一甩衣袖,径自离开了山谷。一夜无话,第二天黎明,天气虽然晴朗,但却又说不出的古怪,青山镇方位的地震云更显浓厚不说,竟然整个儿天空都显得十分暗红,似乎是被一层淡淡的血雾蒙上了一般,令人见了压抑无比。
徐云德仰望着天空,开口道:“看来,地震马上就要来了,天泛血光,也是大凶之兆,天灾降临之前,每每都会出现这种异象!只是不知,这回地震的威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葬身震中呢!”
据县志记载,四七年冬,大寒、大雪、大地震,三灾同发,死者数以万计,是以尸横遍野,民不聊生,灾情延续数月,八方施以援手,灾情尚不能平。
在刘萍等人离开村子的第三天拂晓之际,只听西南方向突然间轰声大作,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顷刻后,强烈的震感已然传到了数百里外,穹山山谷中的河流,冰冻自行碎裂,鱼虾乱窜,蛇鼠四出,只叫谷中众人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所在之处,也会祸从天降。
大地震整整持续了数个时辰,骇人的轰鸣声方才停歇下来。震感消除,大伙儿高悬着的心也旋即放下。刘萍满脸震惊的说道:“我们尚且置身于百里之外,震感就已经这么强烈了,由此可见这次的地震,威力绝然惊天动地,兴许咱们家中的房屋,早已尽数化作灰烬了吧!”
不置可否,那个年代的房屋大多都是粘土、石块以及木板造成,比起现如今的钢筋混凝土,简直就是纸湖一般,又如何经受得起如此猛烈的地震摧残。
在山谷中又等了一天,见无余震之后,孙季方才带着村民回赶回村中,途径青山镇外,只见原本林立的街道,早已尽数化作废墟,街头巷尾,无处不是满布着惨死之人的尸首,哭喊声、叫骂声、长叹声、哀号声不绝于耳,简直就是一个末日之象。
见此惨景后,刘萍一行人无不长吁短叹,一边庆幸着自己逃过一难,一边又同情起那些遭罪的人们。
过了青山镇后,只见大地之上,满是骇人的塌陷、裂痕!道路断裂,树木连根拔起,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所经之处,没有一座完好的房屋,死者、伤者更是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孙季怆然道:“看来,越往南,震的就越厉害,倘若我们事先没有逃离,真是不敢想象如今的情形呀!”
徐云德在经过自己家的时候,见家中房屋已然倒塌,街坊邻居更是死的死残的残,一时间也不想再行回去了,索性随着刘萍等人一同去一沟村,在那儿离老道、刘萍以及葛家兄弟都还近一些,日后有什么事情联系起来也方便的多。
数百人众,一路走,一路悲,待回到了一沟村之时,更是大为震惊。只见原本平坦的村中大道儿,如今却是四分五裂,孙家门更是有着一条深近十米深、四五米宽的裂缝蜿蜒曲折,直通白马潭。
此外,村中所有的房屋尽数倒塌,原先的世外桃源,只在几日间,竟是化成了废墟一片!看着眼前的景象,所有人皆是由不住的泪落,顿时间,数百人哭成一片,悲气冲天。
孙季见状后,先是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若是爹瞧见了咱村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多半是得气昏过去……”
刘萍心知公公孙圣葵爱村如命,当了一辈子的村长,这番情形要当真是被他瞧了去,当真是活不成了。如是想着,又伸手拉了拉孙季的衣袖,对他说道:“季哥,好在村里人都及时的转移了,家没了可以重建,若是人没了,那才是真的没!”
孙季点头道:“是呀,人没了,可就是全完了!多亏有王大仙在呀……”说罢,他却是爬上了一辆板车,振臂喊道:“乡亲们,大伙儿先别忙着哭,我知道这次天灾,将我们的村子尽数给毁了去,大家此时心里都难受的紧,但是想一想,先前我们所经过的几个村子,还有那青山镇,他们与咱们相比,岂不是要惨的多!”
乡亲们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哭声,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板车上的孙季。
孙季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家中的房屋虽然都倒塌了,但是好在人没事,屋子倒了还可以重建嘛,只要咱全村儿人齐心协力,不出三个月,一切定然会恢复如常,甚至比先前而言,更要好上许多!”
听了这话后,人群中突然有个年轻男子喊道:“村长说的对,咱们一沟村比起青山镇,以及另外几个受灾的村子而言,要庆幸多啦,至少咱一个人也没死!”
“是呀、是呀!”“村长说的有道理……”“屋子没了,在盖起来就行了呗……”顿时间,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孙季见大伙儿情绪高涨,俨然是一副化悲痛为力量的情形,脸上也不由泛起了笑意,随之又是扯着嗓子喊道:“既然大家都想通了,那还等啥,还不快去收拾收拾,准备着手盖新房!”
“好哇……”乡亲们一通欢呼,随即各自奔向自己家的所在之处,看废墟中还有些什么物件完好,还有些什么东西可以再用,一时间热闹非凡,地震带来的压抑、悲痛早已被抛诸脑后……往往,那个年代的人就是这么单纯,这么容易满足。
这时,徐云德走到了孙季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孙老弟,我以后也算是一沟村儿的一份子啦,你是村长,可得分给我块风水绝佳的地儿,另外我盖屋子的时候,还得靠你帮忙呀!”
孙季闻言,哈哈笑道:“放心吧徐大哥,我们一沟村儿有的是地,你看了哪儿只管开口,到时候兄弟我替你找人,盖出的房子绝对扎实,绝对包你满意!”
见此情形,刘萍也不由打趣道:“季哥,我徐大哥可是个大财主,到时候别忘了给他专门建一个藏金阁,要不然他的那些财务无处可藏,夜里可要睡不着了!”
徐云德一听,不由语塞道:“妹子,你又拿你大哥开刷……”
一通打趣过后,众人一同去了孙家所在之处,在见到孙家宅院此刻也变成了废墟之时,孙季还是有些难过,从瓦砾底下翻出了一个碎裂的紫砂壶,将其捧在手心,低声道:“这是我爹最爱的茶壶,只因我那日走的匆忙,又一心惦记着村民们,竟然忘了把它也给捎走,等爹回来,定然要心疼死了吧!”
刘萍见他神色悲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可谁料此刻,只听东方空中,突然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响,更为令人出奇的是,一声响后,并不停歇,接二连三的炸雷齐齐降下,声势极为骇人。
373第二十四章第三节
373第二十四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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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众人,无一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雷暴给吓了一条,以为又是来了地震!循声看去,只见此刻的东方天际,乌云密布,遮天蔽日,数之不清的雷蛇肆虐而下。宛若是要将云层下方的一切尽数劈成灰烬。
见此情形后,刘萍等人顿时想起了王长贵所说的妖物来,当下心中暗想:“此等异象,难不成真是那妖物降世的前奏?”
徐云德一边看着那天雷狂舞的天空,一天沉声说道:“方才那处天际还是清空万里,怎么这顷刻之间,就成了如此情形,难道真是又有魔头出来了?”
刘萍接过话道:“由咱一沟村往东,不过十来里路便到了东海,倘若真有妖魔的话,那也定然是海上的妖物!徐大哥,不如咱过去看个究竟?”
徐云德当下点头答应道:“也好,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咱心里也好有个数。”
随后,刘萍转而又对孙季说道:“季哥,你先带大伙儿打理重建村子的事情,我与徐大哥还有叵蓉去去就来!”
孙季对于自家媳妇儿以及徐云德的本事自是清楚的很,另外叵蓉既然能够使动那三百多斤重的铁锤,想来也是非同一般,点头说道:“村上的事情有我跟葛家兄弟他们照应着不会出乱,只是你们需得多加小心,这雷暴来的古怪……”
徐云德闻言笑道:“放心吧孙兄弟,我们自有分寸!”
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后,刘萍三人各自牵了一匹快马,一夹马腹后,三声长嘶,旋即三道尘烟直奔东方而去。
那东海憾距离一沟村并不远,乃至比起青山镇的路途而言,还要近上一些,所以一通疾驰之下,没用多会儿功夫,阵阵温和的海风便刮在了脸上。久居憾的人都知道,大海可谓是一个天然的控温器,海风常年潮湿,且冬暖夏凉,所以说在寒冬之中,被这温和的海风袭身,倒是舒服的紧。
只是刘萍等人此时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随着距离憾越来越近,身下的马匹也逐渐显得慌乱起来,直到后来,距离憾不过两三里之外,任凭她们如何鞭打,那马儿却是始终不肯再行上前半步。
此时此刻,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连不断,天地间似乎仅剩下了这股暴虐的气息。情不得已之下,三人只有弃马步行。好在此处距离哼已经很近了,不用一炷香的功夫过后,那茫茫的大海,便汹涌翻腾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叵蓉久居深山,对于大海自然是十分的陌生了,此回第一次见着,顿时被那波澜壮阔、无边无际的浩瀚景象给惊得呆立当场。不过刘萍两人此时却没有那份赏景的心情,只见憾礁石林立,但见那礁石堆中,却也有一道巨大的鸿沟,比起孙家门前的那条更要大上数倍,也要深上许多。
再看空中肆虐的狂雷,成片的劈下,恰是打在了这条巨大的裂缝四周。与此同时,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正源源不断的从裂缝从散发出来,远远看去,就如同是通往地域深渊的入口一般,令人惊惧不已。
突然,叵蓉指着大海惊声道:“刘姐姐、笨大哥,你们快看,那大浪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
两人闻言,皆是一惊,随即忙将视线投向了数米高的大浪之上。一看之下,果不其然,只见正对着此处岸边的那截浪中,确实隐约的有一巨型黑影,长逾百尺,粗近两米!正在弄潮疾驰。
徐云德见状,大为震惊的说道:“我干他娘,那是啥玩意儿!怎么这么大?难不成是海龙王来了?”
然而刘萍在见此巨大的身影后,却是想起了几年前的那条化龙巨蟒来,但眼下的这个黑影,明显还有巨大!
“轰……嘶……”浪打岸边礁石之际,雷声中突然响起了一道蛇嘶之声,再看那黑影,已然是从海中冒出了头来。长舌吞吐,双眼如炬,头大如山,獠牙森然,这条弄潮巨蟒身上,无处不泛着令人胆颤的气息。
“果真是它!”刘萍偶见“故人”,当下欣喜不已,拍手叫道。
此时的巨蟒已经爬上了岸边,盘曲着逆天蟒身,驱起上体,停滞于裂缝边上,仰着头颅迎空而立,在片片闪电之下,当真像极了一头神龙!
徐云德暗自咋舌道:“妹子,这不会就是你与老道几年前所见过的那只欲渡天劫的大蟒吧?”
刘萍看着它身上的那一道道天雷留下的痕迹,肯定的答道:“是它,绝然不会错了。”
再看此时的巨蟒,似乎偏爱上了肆虐的雷蛇,摇晃着巨大的头颅,每每见有天雷劈下,必然会迎上前去,任凭那些狂雷劈在自己身上。如此这般,许久之后,巨大的躯体上,竟然冒出了阵阵雾气,想必是因为被过多的雷电劈身,使得它身上的水被蒸成雾气的缘故吧。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百般不解的问道:“这家伙是不是年岁太大了,患上了老年痴呆,怎么好好的非要自己找罪受呀?”
刘萍稍一细想,心中立即释然,说道:“当年这巨蟒欲渡九九天劫,但却未能成功,最后一道天雷若不是我出手替它挡了下来,那么它早已被劈死了,这也导致了这巨蟒只经历了八道天雷的洗练。如今天降雷暴,且威力不在当年的久道天雷之下,想必这巨蟒是想借此机会,再要接受那雷劫之刑,从而成就大圆满之势吧!”
徐云德闻言后,更觉不可思议,随即又开口道:“照此说来,倘若真叫这家伙成功了,那岂不是今日就要化成神龙,飞天而去了?”
刘萍摇头道:“这倒绝然不会,每逢有修成道业,即将公德圆满的妖物,上天皆会按照它本身的修为来降下天劫,且天劫有六九与九九之分,正所谓,六九过后脱三界,九九方能显神威。也就是说六九天劫之后,尚且九九天劫,要想真正的飞升天外,就必须历久九九大天劫,唯有那九道玄天罡雷加身,方能成就公德大圆满之境。而那九九天劫却又是一个修行过程中的契机,唯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方能降临,一次不成,要么身死,要么等待下次,而下一次的天劫,则随着道业的提升,其威力也自然会大大的增强。而这头巨蟒,当年已然是经过了八道天雷的淬炼,不论是**也好,道行也罢,无疑都是有着巨大的飞跃,因此它的下次天劫之威,定要也会惊天动地,绝不是这等天雷能比的!”
听了刘萍的这一番讲解,徐云德方才明悟过来,于此同时,心下也颇有些疑惑,暗自想道:“为何妹子对于这些事情,怎么会了解的如此清楚呀?”但转念一想,她身上的乃是万年道行的大仙,想来不论是那六九小天劫,还是九九大天劫,都已经渡过了吧。
许久之后,肆虐的雷电逐渐的衰竭,空中密布的乌云也消散了开来,眼见着再次化龙无望,那巨蟒似乎颇为恼怒,长着血盆大口,不断的对天长嘶!似乎是要苍天再多劈它几下。
正惊诧着,突闻一声尖锐的长啸,自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刘萍三人一听,急忙转身望去,却见来者竟然是王长贵!此时他正骑着那头毛驴,一步十丈的急速赶来,那连绵不绝的长啸之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看清来者后,刘萍和徐云德皆是一阵欢喜,齐声喊道:“大仙老道!”
走至近处,王长贵冲她们三人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口中的长啸却是不曾止住,且越喊越加高昂。
不明其要的刘萍等人,皆是满脸好奇的盯着王长贵。此时此刻,那头正在发狂的巨蟒也似乎被这长啸声所吸引,歪着硕大的头颅,将目光投在了刘萍这一伙儿人身上,不仅于此,并且还满是迟疑的爬了过来。
随着那巨蟒的不断靠近,众人更觉它身形的巨大,遮天蔽日,宛如山岳一般!徐云德暗惊道:“这家伙不会对咱不利吧,我可不想被它啃一口……”
虽说曾救过这巨蟒一命,但刘萍此时也有些难以拿捏,毕竟这是蟒,不是人!爬到近处的巨蟒,一双铜盆般大小的眼睛,不断的从刘萍四人身上扫过。
少许过后,竟然见它突然一声长嘶,随之硕大的尾巴不停的拍向地面,顿时之间,真可谓是地动山摇,“轰轰!”的巨响震耳欲聋!徐云德见状大惊,急忙喊道:“娘的,这家伙发威啦!”
可谁料,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只见这巨蟒竟然俯下了巨大的头颅,凑在刘萍身上轻轻的蹭着,似乎是失散多年的老友那般!起初刘萍见着巨蟒向自己逼近过来,也是大为惊惧,但旋即见它竟是如此作为,顿时咯咯的笑了起来,摸着巨蟒的大头说道:“你还没把我忘了呀!多年不见了,你在这东海之上,过的还好?”
那巨蟒似乎是能懂人言,在听了刘萍的话后,不断的点起头来。此时,早已止住了长啸的王长贵,也是颇为欣喜的说道:“以它的道业,在这东海之上,混得个一方霸主,着实不是难事,更何况海中食物充足,你且看它这短短的几年,又粗了一圈,便不难想象,它定然是过的滋润。”
随之,王长贵又是话锋一转道:“灾后异象,更是大凶之兆,方才的那通狂雷,尽数劈在这裂缝四周,我想这缝底下定然藏有什么不世妖物,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若能事先将其扼杀,便再好不过了。”
刘萍等人闻言,皆是连连点头,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个妖物,却没有想到,竟然巧遇巨蟒。徐云德说道:“在憾上挖洞,往往不过一两尺,便会冒出水来,可是你们看这裂缝,足有十来米深,里头虽然黑雾弥漫,但却不曾有一点的积水,真是怪事,难不成那下头有避水珠不成。”
374第二十四章第四节
374第二十四章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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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点了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我在几里开外的地方,便已然觉察到了这处憾的古怪了,此间妖气汇聚,阴风陡升,怪雾弥漫,想来定然是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妖物存在。如今在近处看来,果然不出所料,那裂缝之内的东西,比起血衣而言,兴许更要厉害数倍,大伙待会儿可得加倍小心才是!”
众人皆是点头,随之便齐齐往那裂缝所在之处走了过去,只因先前那肆虐了许久的狂雷,此时的裂缝周围,尽是一些焦糊的坑洞,散发正阵阵浓烟,大的宽几米,小的也得一米见方,那情形,就好像是刚下过了一场特大的陨石雨一样,满目疮痍。见此情形,加之又联想起了巨蟒以皮肉之躯,接下几十道天雷的情形,徐云德等人皆是心悸不已。
来到裂缝边上,直觉阵阵阴风自下头蹿将而出,打在身上,令人由不住的发抖。刘萍惊声说道:“好重的阴气呀!”
王长贵点了点头,旋即从怀中掏出了几片龙抬头的叶片,分发给刘萍等人,并叫大伙将其含在口中,用以避阴之用。
接过龙抬头,徐云德将其丢入了口中,随后便探身往缝底看去,只见下头昏黑一片,满是黑色的浓雾,根本瞧不清楚裂缝下头到底有些什么玩意。另外,嶙峋的断层岩壁上,碎石林立,就像是一张张怪物的血盆大口,一旦有人踏入,便会立马被咀嚼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真他娘的渗人!”徐云德吐了口唾沫,随之又接着说道:“妹子,老道,笨丫头,我先在前头引路,这裂缝古怪异常,大伙儿都跟好了,可千万别掉队!”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徐云德见状后,便顺着石壁探身进入了裂缝之中,其余三人则紧跟其后。不过出乎大伙儿意料之外的是,那巨蟒却也顺着石壁缓缓的往下爬去,看它那如履平地的模样,着实是叫刘萍等人惊诧了许久。
随着深度的增加,只觉一阵阵钻骨寒意接连不断的袭身而来,给刘萍他们的感觉就好像是这裂缝低端,乃是一个千年的冰窖一样。徐云德一边往下爬着,一边突发奇想的说道:“现在若是夏天的话,咱在地缝之中可就舒服了!”
刘萍见徐云德不论到哪儿,都忘不了说笑,心下不由语塞,开口道:“徐大哥,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若不是惦记着里面的东西,就算是夏天,恐怕也没人愿意来吧!”
“这倒也是!”徐云德干笑着点头,随之便没再做声。许久过后,突感脚下终于是踏着实物了,欣喜道:“妹子、老道你们快些,已经到底啦!”但旋即却又是质疑了起来,只听他说道:“娘的,当真是古怪的很呐,憾上裂出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却是连一丁点儿的海水都没有渗进来!”
此时,也是从岩壁上跳进缝底的刘萍,拍了拍手道:“非同寻常的事情,咱就不能以寻常的眼光去看,更不能以寻常的思路去想……”
可没等这话说完,却突然见着徐云德满脸惊讶的盯着自己身后,刘萍心头顿时一惊,急忙转脸望去,却只见着一双形如铜盆一样的巨大眼珠,此刻正泛着幽幽的黄光直直的盯着自己!
惊诧之下,却又听徐云德突然长吁了口气道:“他丈母娘的腿儿,是巨蟒,我倒以为是那妖物来了呢!这家伙,险些把老子魂儿给吓出来了。”
原来,那大蟒的攀爬速度,远比刘萍一伙儿要快上许多,所以当他们到达裂缝底端的时候,这巨蟒早已盘在哪儿等着他们啦。
刘萍见是巨蟒,顿时安下了心来,随之又放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裂缝低端,竟然是一个人工遗址,石桌、石凳、石制的棋盘分布在各处,另外还有着两个三米多高的石柱,柱子上面沾满了泥污,看不清上面有没有什么篆刻之类。
除此之外,整个裂缝中所弥漫的黑雾,竟然全是从裂缝东边尽头处的一个幽深洞口中所散发出来,放眼望去,只见那黑洞深不见底,黑色的雾气正源源不断的从那里头涌出来,显得阴森古怪。
徐云德迟疑稍许,随之当先走到了那两个石柱近前,并用业障短刀将石柱上的泥污尽数刮了下来,顿然之间,两排篆体古字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刘萍见状,当下照着念道:“临海远眺听风雨,梦幻虚实谁人知!”再看这字迹,更是写的苍劲有力,大气磅礴,叫人一看之下,便由不住的升起满腔的感慨。
王长贵赞叹道:“好字呀!真不知这处密境,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另外这两行字写的正气凛然,也绝不像出于什么妖邪之手,可为何此间的妖气却如此浓烈?”
徐云德摇头说道:“谁知道呢?不过既然那血衣被王家先祖给封印在铜柱之上,这处也难说是不是有人刻意建造的封印之处,只因那大地震来的突然,替其冲开了封印罢了!”
刘萍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无可能,咱还是先去那洞里头看看吧,既然妖气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了,我想此番降世的妖物,多半就在洞|茓中。”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随即便齐齐往那神秘且又幽深的洞口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又见洞顶上头隐约的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只因满是泥污,所以先前离得稍远,大家并没有留意到。从右向左,这四个字分别是“阴幡密境”。众人只见这四个字写的更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就连王羲之的真迹,与它比较起来,或许也得逊色三分了。
此时此刻的王长贵,疑惑的神色更加明显,只听他沉声说道:“丫头、徐兄弟,从这先后两次出现的字迹看来,书法者绝然不像什么妖魔之物,可为何……”
谁料这话只才说了一半,便听一道怪声,突然从那洞中传了出来,声音高低起伏,显得凄凄切切,催人泪下,就好像是满腔哀怨的厉鬼哭喊,叫人听去之后,浑身鸡皮疙瘩由不住的冒出。另外,伴随着这怪腔一同涌出洞来的,却是一股极为阴寒的冷风,又干又冷,刺入骨髓……
徐云德由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随即说道:“天呐,洞里头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散发出如此骇人的阴气!”
王长贵满脸沉重的说道:“既然这是阴幡密境,那么我想洞内的东西多半就是阴幡了!”
对于幡这样东西,徐云德和刘萍倒并不陌生,他们知道最早的时候,人们在长竹竿上挂着些布条,便是幡的雏形了,那时候人们用来传达信息,标志身份之用,又叫做旗幡、幡旗,最具代表性的,要当属《孔雀东南飞》这首词中的“四角龙子幡”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幡的种类也逐渐增多,像什么招魂幡、祈雨幡、辟邪幡等等,真可谓是层出不穷,但唯独这阴幡,他俩却都还是头一次听说。
好奇之下,徐云德开口问道:“老道,什么叫做阴幡呐?”
王长贵答道:“幡是何物,我想你们都不陌生吧?”
刘萍等人齐齐点头,王长贵见状,继续说道:“野史曾载,古时有神人,持幡招鬼,天下妖灵皆听其调遣,每逢战乱,阴幡出,百鬼现,是为无往不利,战无不胜!而这传言中神人手上的幡,便是阴幡,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器,能招来十方凶鬼,并为持幡之人所用。”
一听这话,徐云德当下大惊失色,满脸的不可思议,说道:“单单靠一个破幡,就能招来十方凶鬼助战,那岂不是比你王家的傀符还要厉害得多!”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倘若这洞中所藏之物,当真是那阴幡的话,那这回,我们碰上的麻烦可就大了!”
刘萍这时突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来,急忙从怀中掏出了本自己缝制成的册子,随手幡开其中一页,随之递给王长贵与徐云德面前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且看这图画,乃是铜柱上所刻的二十一件法器的其中之一,是我在矿厂小屋中,闲着无事之时所画。”
两人顺势看去,只见那纸上所画之物,恰好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幡,幡杆顶端,乃是一个骷髅头的形状,骷髅眼窝里却是一堆宝钻,闪闪发光,而幡布之上,却只是黝黑一片,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
徐云德见状后,惊声说道:“难不成这就是阴幡?”
王长贵摇头道:“对于阴幡,我也只是有所听闻,并没有见到过实物。所以我也不能断言,这到底是不是那传言中的招鬼阴幡。”
徐云德咽了口唾沫道:“娘的,管它是或不是呢,反正横竖早晚都得与它碰面,咱还是进去瞧个究竟再说吧。”
王长贵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我在前头引路,进洞之后,大家定要万般小心,一有变故,立马撤出!”
刘萍三人皆是点了点头。随后,这一伙儿四人,便在王长贵的带领之下,步步为营的走进了那阴森可怖的阴幡密境之内。
375第二十四章第五节
375第二十四章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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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洞中后,更觉此间阴森骇人,洞壁上光滑异常,犹如冰雕,但却极为干燥,洞顶之上凹凸不平,就好像是一块缩小了的坟地,正倒置在头顶一般。另外,洞内没有一丁点儿的光源,这种浓郁的黑,可不单是夜晚的那种黑,更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遮住了人的眼睛,黑的古怪、黑的阴森。
在洞口近处稍稍止步片刻,众人的眼眸方才逐渐适应过来。继而,打头阵的王长贵先在洞|茓中扫视了一圈,只见这个密境之中,虽说空间并不算小,但所陈列的东西却是少之又少,除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之外,仅剩下的便唯有洞|茓正中的一个半米来高的石台了。
只因那石桌、石凳都是贴墙而造,距离石台颇有些距离,所以这也就导致了那个石台,在整个儿洞窟之中,显得十分的突兀。
“石台上有东西!”刘萍突然惊声说道,众人大惊之下,急忙将目光投了上去,只见这一片黑雾的包裹之下,那石台之上的确正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状物件,但奈何洞中的能见度实在太低,所以那个圆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大伙儿皆是难以辨明。只不过大伙儿先前都看了刘萍的画册,所以心下无不认为那圆球,多半就是阴幡顶端的骷髅头了!
王长贵说道:“走,咱过去看看!”
刘萍三人皆点了点头,徐云德说道:“老道,这玩意儿要当真是阴幡的话,你可有法子对付?”
王长贵摇了摇头,但脚下却并不停歇,或许是因修道之人,对于传说中的法器,无一不是有着一份痴迷,所以历朝历代,每当凡尘之中出现了什么厉害的宝贝,那诸多修道者纵使拼个身死,也都想占为己有。此时的王长贵便也颇有些这种意味。
见王老道并没有答话,徐云德便也没再多问,只是紧紧的跟在他的后头,直奔石台而去。
来至近处,一伙儿人方才看清,这洞|茓正中的哪儿是什么石台呀,而是一个没有盖的石箱,虽然只有半米多高,但因为洞|茓正中的地势要比边缘出高上许多,刘萍他们先前只看到了石箱的边缘,所以才误以为是个石台。
抬眼往石箱内看去,景象却是令他们几人大为惊讶,只见那石箱四壁之上,正贴满了各式各样的道符!有的与王长贵寻常时候所使用的很像,但也有的却是颇为古怪,就连王长贵都认不出那究竟是什么符咒,又是作何之用。
只是这些还是侧腰,更加令刘萍她们震惊不已的却是,那石箱正中,赫然正Сhā着一个颇为精致的笑,也就半米来长,幡身漆黑一片,而他们先前所看到的圆球状物件,恰是幡顶部的骷髅!这整个幡的模样,与刘萍所话的,竟然也是一模一样!
徐云德当下惊叫出声道:“哎呀,这还真是二十一件法器中的阴幡呐!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王长贵摇头道:“无独有偶,事情绝不会是巧合,血衣、紫金葫芦再加上如今的阴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继问世,我想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刘萍猜测道:“难道说我们尚没有将虹渊图腾的事情解决掉,这世道当真是要乱了不成!”
徐云德道:“妹子,眼下可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咱还是尽快想想,该如何处置这阴幡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说道:“依我看来,这石箱四壁之上所贴的道符,定然是用来压制阴幡所用,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道符的威力逐渐失效,所以才使得这阴幡大有破壳而出之势。”
王长贵点头道:“丫头说的不错,虽然这上头有许多道符我也不曾见过,但还是有些认得的,那尽是镇阴之用的灵符,但是此时此刻,那些个符咒上的朱砂,却明显有着许多脱落的迹象,我想这便多半是符咒失效的主要原因吧。”
刘萍和徐云德听了,同时点头,但却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又是一阵怪声响起!这声音竟然是从阴幡顶端的骷髅头口中所发出来的!
随着这声怪叫,一阵阴寒的旋风也是无故而生,直刮的石箱内壁上的符咒咧咧作响。与此同时,只见那密密排列的符咒之上,竟然也是突的泛出一片玄光!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金光闪闪的细网,恰好罩在了那骷髅头上。
随着这片玄光的出现,阴幡之内传出的怪叫声戛然而止,周围的阴风也随即逐渐的停歇了下来。待阴幡被压制住以后,那些符咒上所散发出了光芒,方才逐渐消退,最终又变会了寻常的模样。
刘萍等人见状后,皆是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这阴幡还尚且没有脱离符咒的束缚……
可谁料尚为来得及多想,却见那骷髅头的眼中,竟是突然的冒起了一阵妖异的红光,形同龙王村外山谷遗址中的那个鬼王一般。
只不过这抹红光一闪即逝,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可它给刘萍等人所留下的怪异感,却是迟迟挥之不散。此外,随着这抹红光的闪现,只见石箱四壁上贴着的符咒,竟然簌簌的掉落了许多朱砂,如此以来,原本就有些不大清晰的鬼画符,如今更是显得模糊起来。
王长贵一见,顿时惊声道:“不好,原来这阴幡是以这等法子来冲开封印的!倘若这用以镇压它的符咒之上的朱砂,尽数滑落的话,那么这妖物便可挣脱束缚,到时候阴幡出,百鬼现,那可就遭了!”
刘萍他们一听这话,也心知不妙,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对付的法子。只见徐云德一脸的焦急,说道:“这可怎么般!我看这玩意儿比穿着血衣的赵雅洁还要厉害的多,咱四个加一起恐怕都不够它塞牙缝的!倘若真叫它冲破了封印,别说是我们了,整个儿人世恐怕都要遭殃!”
刘萍道:“大仙,只要这些符咒完好无损,那么阴幡也就该无计可施了吧,你看看能不能按照先前的阵势,用新的符咒重新补好这个封印呢?”
王长贵摇头道:“万万不能,一来这其中的许多灵符,都是我不曾见过的,二来,这阵势已成,绝不可以中途更改,一步出错阵法自毁不说,就算是我当真能够参透此阵的要领,但以新符替换老符,其中难免打破阵势的平衡,到时候也免不了震破幡出的后果!”
徐云德闻言后,更是满脸急躁的说道:“那这可如何是好……诶,对了!老道,你王家不是有那业火符咒吗,素闻业火能烧尽世上一切,更加是地府中给厉鬼施以刑法之火,不如你唤来业火,一股脑儿的把这阴幡给烧成灰烬,这样一来,啥事儿不就都解决了吗!”
此时的徐云德已然是病急乱投医了,刘萍听了这话,顿时摇头否定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徐大哥,难道你忘了,我们要想解开历史中的谜团,还得把那二十一个法器尽数集齐呢,这阴幡便是其中之一,我们怎么能就这么把它烧成灰?难道你不想摆脱宿命的枷锁了嘛?”
徐云德听了刘萍这番话后,颇为无奈的说道:“摆脱宿命的枷锁,我连做梦都在想,但眼下不是到了生死关头了吗,如果连命都没了,那还摆脱个啥?”
对于阴幡的威力,刘萍又怎会不清楚,所以他一听徐云德这么说,当即就没了言语,他的话不假,如果连命都没了,那还有什么宿命之说?
可王长贵此刻也是摇头说道:“业火虽为天下第一把火,能焚烧阴魂,且遇五行则燃,致死方灭,可这阴幡却并非亡魂阴灵,且也不在五行,业火对它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若想将其毁掉,或许唯有罡雷之符,引下天雷才能见效吧。”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说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些动手!难道当真等到它冲开了封印,咱在跟他较量哇?到那时候可就晚了三春了。”
王长贵却似乎还有顾虑,只见他眉头紧锁,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石箱四壁上的那些符咒,说道:“眼下还不是时候,这些前辈高人留下的灵符,显然还没有完全失效,暂且还能压制住阴幡,而我以罡雷毁它,却是只有半成的把握,一旦失败,毁不掉这阴幡不说,却是破掉了这封印,到时候无疑是由我亲手放出了妖物,届时,咱们几人也绝然是十死无生……”
这时,刘萍却又突发奇想道:“徐大哥、大仙,你们说那二十一个法器皆是各有神通,之前血衣的威力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可那偶然得道了紫金葫芦却一直平平无奇,倘若我们能够掌握那葫芦的使用法门,会不会有希望能够与这阴幡斗上一斗呢?”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这话,皆是陷入了沉思,其实刘萍说的话,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知道那二十一样法器既然都有资格被选中刻在铜柱上,那么其各自的威力想必也是相差无几!紫金葫芦若真能为他们所用的话,对付阴幡,定然不在话下,可问题就出在这葫芦自从徐云德从大蚌中得来之后,就一直平平常常,从没出现过什么异样,而王长贵他们又如何得知,这上古流传的物件,到底该如何使用呢?
376第二十四章第六节
376第二十四章第六节
376第二十四章第六节
ps:鬼手下午逃班啦,本来准备回家码字的,结果……刚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徐云德从怀中将葫芦拿了出来,只见此时的紫金葫芦还那副寻常无奇的模样,比起当时凶光毕露的血衣,以及眼前这个妖气横生的阴幡而言,根本就不像是件法器!
看了半晌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的徐云德,旋即又将葫芦的塞子给拧了开来,透过缝隙,往葫芦里头看去,只见那葫芦中更是乌七八黑的一片,什么玩意儿也看不真切。
“看来这个法子根本就行不通!”徐云德很是泄气的说道:“破葫芦的作用,八成只是装酒的!”
刘萍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咱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咻……喋喋喋喋……”正说着,那古怪的腔调突然又响了起来,阴风随即突现,比起先前那次更要猛烈得多。于此同时,石箱内壁上的那些符咒也再次泛出了光芒,并像刚才那样,结成了一道光网,将阴幡死死的罩在了下头。
只不过,此回的符咒光芒,却要暗淡得多了,看上去宛如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模样。另一方面,古怪的叫声与阴寒的旋风所维持的时间,却是要长了不少。
徐云德道:“这次怪叫声怎么来的这么快呀!我记得咱们还在洞外的时候,就听到过一次,那次距离刚才咱亲眼见着的似乎足有一炷香的间隔,可这回却连半柱香都不到!”
王长贵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下次出现的时间,应该更快,只因那符咒的能量越来越淡,俨然已经难以压制这阴幡了,或许在来个那么两三次,这妖器可就能冲开封印了吧。”
刘萍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阴幡,只见那幡杆顶端的骷髅头眼中,再次冒出了诡异的红光!一如先前那般,这红光也是一闪即逝,但是却要亮上许多。待红光消失之后,刘萍方才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说那个将阴幡封印在此的高人,现如今会在哪儿呢?”
徐云德一听刘萍这话,顿时好奇的说道:“妹子,你怎突然想起这个了?几百上千年过去了,那人恐怕早就死了吧。”
刘萍道:“既然这里建有石桌石凳,外头乃至还有棋盘,想必那高人多半是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离开了而已,但即便如此,你们说像这么一个封印着阴幡的地方,那高人岂会毫无顾虑的撒手不管?”
徐云德闻言,也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王长贵开口说道:“丫头,你是说那人在离开此处之后,定然还会留下些其它的东西?”
刘萍点头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总觉得倘若那高人当真就这般不管不问的撒手离去,这种可能性极小。你们先且想一下,既然他将这阴幡封印住了,也就是说他不愿叫这妖物为祸世间,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说走就走呢?就不怕会有什么心术不正之人来到此处,破开了封印,将阴幡取走?”
徐云德反驳道:“这儿可是深埋在地底下的秘境呀,一般人更本就寻不到吧,我想也或许也就是那高人放心离去的原因。”
刘萍摇头说道:“徐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外面石柱上的两句诗呀?”
徐云德稍一细想,随之点头答道:“记得,不就是‘临海远眺听风雨,梦幻虚实谁人知’嘛,怎么妹子,难不成这诗里也有问题?”
刘萍说道:“临海远眺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徐云德想也没想的说道:“这还用问?不就是靠在哼,站在高处往远处看嘛!”可谁料他刚一说完这话,却又突然像是明悟到了些什么,当下一拍大腿道:“哎呀!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妹子,大哥这回服了你了。”
刘萍轻笑着点了点头,并说道:“如今这密境深埋地底,要做到临海远眺,想来也绝不可能,所以我才推测,在很久以前,这儿本应是个高地,后来却不明何故,竟然陷进了地下。”
王长贵撸了撸胡须说道:“古时候的修道高人,既然拥有那排山倒海的本领,想必让某座小山丘尽数陷入地底,也绝非难事呀。”
想起当天王家十代先祖的道法来,徐云德和刘萍以及叵蓉三人皆是连连点头。随之刘萍接着说道:“纵使是这整个儿阴幡密境当真是叫人施展法术将其陷入地下的,但古时候修道者多不胜数,就算藏的隐蔽,却也难免不会叫人发现,所以我想那封印阴幡的高人,必定会替自己留下后路!大仙,徐大哥,不如我们再到处找一找吧。”
徐云德和王长贵一了点头,随之四人便分头在这极为空旷的洞|茓之中搜寻了起来。
但没用多会儿的功夫,这洞中所有能够藏物之处,尽数被他们翻了个遍,却根本就没有发现丝毫的线索,更别说什么克制阴幡的法子了。
徐云德不由泄气道:“这洞虽然不小,但里头的东西却就这么几样,不是石桌就是石凳,看来这回咱可猜错了……”说着,便极为无奈往其中的一张石凳上一坐,丝毫不顾那凳子上落满的灰尘。
这时,王长贵和刘萍以及叵蓉也都是找寻无果,纷纷走到了徐云德所在的石桌前,并各自挑了一张石凳做了下去……
一脸苦相的徐云德,看了看刘萍三人的脸色,却是突然无端的大笑不已!他这一笑,却是令刘萍她们摸不清了头脑,叵蓉满是不解的开口问道:“笨大哥,眼下这都啥情形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呀?”
徐云德笑的前仰后合,许久方才之声,只见他抬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泪珠,随之说道:“我是在笑我们几个傻呀!”说着,却见他用衣袖,在身前的石桌面上用力一擦!
顿时只见那桌面之上,随着一层厚厚的积灰被徐云德擦去,密密麻麻的字立即时显现在了众人眼前。随之,徐云德又是说道:“这整个儿石洞内,除了正中的石箱以外,便就只有这张石桌,和我们几个身下的石凳了,那古人若要留下线索给后世之人的话,想来也定然犯不着遮遮掩掩,尽管放在最为显眼好找的地方便是!”
刘萍等人听了这话之后,神色皆是一愣,随即也是呵呵笑了起来,刘萍说道:“是呀,这儿又不是古墓,更不是什么藏宝窟,非把一切都藏匿的极为隐蔽,既然密境的主人真要留下些关于镇压阴幡的法子,那么他便一定会挑选最为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才是……”
王长贵道:“咱几人今日,可当真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也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呀!”
徐云德道:“好啦好啦,反正现在已经找到了,也总算没有耽搁太久,眼下还是看看这上头到底写着些啥玩意儿吧!”
众人齐齐点头,随之便皆是将目光投在了石桌之上。只见那几百个古字密密排列,说的事情却是令人匪夷所思!整片通读下来之后,刘萍首先惊声道:“二十一个法器之上,竟然都依附着一个远古高人的亡魂!后来这些法器虽然流落到世间各处,并被不同的人得道,但这些亡魂却都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寻找一个反客为主的契机!”
想及被血衣控制了心智的赵雅洁,徐云德当下从怀中把那紫金葫芦给掏了出来,随手丢到一旁,并说道:“我滴个亲娘,幸好这葫芦上的那个上古亡魂还没有找上我!”
另外,石桌上的字迹还显示出了另外一个线索,是关于阴幡了,按照上面的意思,这阴幡也叫鬼王令,在远古战场上,与那血衣一样,乃是蚩尤麾下的一员大将的所持之物,正所谓阴幡出,百鬼显,大杀四方。事实也是如此,这阴幡的威力比起血衣来说,更要有之过而无不及。
后来,蚩尤战败,他手下的那二十一名大将,也是无一幸免,但后来却不知何故,他们生前所用的法器,却在同一时间之内,尽数凭空消失!黄帝对此也是追查许久,但却始终难得其要,最后草草而终。
再到后来,历史千载流转,黄帝、以及黄帝手下的强者,也先后飞升而去。至此,那些法器方才再次重现于世,且每一样的出现,都引起了修道界的一片腥风血雨,乃至整个儿凡尘也是为之影响颇大。
再说这阴幡,蚩尤战败后,消失了许久,直到距今约两千年前的战国年代,偶然间被一个心术不正的妖道获得,他凭借着这阴幡的威力,助一方诸侯在天下的争夺上,无往不利。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自古便有,那妖道的修为毕竟不是登峰造极,更何况那个年代的修道界更是正值蓬勃发展之际,王家、徐家引领道途,一时无两。故而在他们得知有人以妖器助凡人君王作战的事情之后,便立即前去抢夺。故而,一时之间修道界大乱,数百上千的修道者,混战十数日,直杀得天昏地暗,但最终的结果,却令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377第二十四章第七节
377第二十四章第七节
377第二十四章第七节
ps:哎呀呀!徐老大负伤啦!
混战中,妖道为求自保,用阴幡召出百只厉鬼替他助战,可奈围攻他的何修道者的数量着实太多,更何况,这些道高业深之士可不比普通的士兵,所以不用多会儿功夫,百鬼尽数被收,妖道也惨死在众人手下。
接下来事情所发展的方向,本该奔着正派要将阴幡毁掉,意为除魔卫道,邪派则欲将其占为己有,故而再次混战而去。可谁料就在其余人正要着手抢夺阴幡的时候,却见那阴幡竟然“嗖”的一声,钻进了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百人众,苦苦找寻了多日,却皆是无功而返。事已至此,本该就此收场,诸多道者各奔东西,没用多久,却也是将这事情给淡忘了。
直到有一日,一个名为佈岑的修道者,竟在凡人世界的集市中,偶然又碰到了阴幡,当时那阴幡正被一个猎户所持有。那佈岑道者急忙过去问他,是如何得道这面幡的。
猎户却说是在山中狩猎之时,无意中捡到的,见这东西虽然刻有骷髅头,模样端得怪异,但却看不出质地,心想或许能卖些钱,于是便将其拿到了市集中去叫卖,只是过来询问的却只有佈岑而已。
佈岑当下便用钱将其买了下来,但那阴幡只因先前的妖道用不得法,且接连多次的强行召唤百鬼,使得它元气大伤,威力自然也是大大的下降了。这佈岑心存正气,怕阴幡在自己手上的事情透露出去后,又会引来一场修道界的浩劫,于是他便索性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界,开辟出个密境,一面供自己修心悟道之用,一面用来藏匿阴幡,并且还特地想出了个封印的法阵,来压制这面妖幡。
那佈岑道人,便就是这阴幡密境的主人了。另外,这么多事情,被他仅用几百字概括,真可谓是简明扼要、字字珠玑,直看得王长贵等人钦佩不已。
可是,事情的大致经过,刘萍他们算是弄清了,但这石桌上却并没有留下关于如何镇压阴幡的法子!
徐云德道:“这回可当真完蛋了,那佈岑道人只留下这些话,能有个什么用途?我们还是解决不了眼前的局面!”
正说着,阴幡方向,突然又传出了怪叫,骇人的阴风这回来的更加猛烈,直刮得刘萍等人难以睁眼!此外,更令他们焦急的是,在这阴风的撕扯下,石箱内壁上的那些符咒,竟然也是有一些脱落了下来,随风打转,顷刻便化成了灰烬!
“不妙!”王长贵见状喊道:“封印被冲破了!下一回,这阴幡定然会重返于世,按照这两次冲阵的间隔来看,兴许连半柱香都用不着!”
徐云德一听这话,也是冷汗直流的说道:“难不成,真得拼了!可是……就连血衣我们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这阴幡呢!老道,当真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王长贵自然是明白徐云德在想些什么了,只见他摇头道:“请神上身的法术,太过损耗阳元精气,我要想再次施展,最起码也得等到一年以后!”
徐云德闻言,只觉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灭了,当下便没了声音,只是冷着脸死死的盯着阴幡。此时那幡杆上的骷髅眼中,红光长长不熄,与之对视,就如同那骇人的双眼,能穿透你的灵魂一样,叫人不寒而栗。
正在大伙儿苦闷之际,却见叵蓉从背上取下了精铁大锤,开口说道:“管它什么阴幡阳幡的,我直接过去把它打个稀巴烂,看它还能有什么本事!”
说罢,便迈开步子,冲向了石箱,徐云德与刘萍乃至王长贵都未及反应过来,便见叵蓉已然是到了近处,也不管那骷髅眼中的凶光、亦或者是怪叫和阴风了,抡圆了手中大锤,银牙一咬,随之“哗!”的一声砸了过去。
但结果却并不是应该有的“咣当”声,随着铁锤的落下,传来的竟然是极为古怪的“噗”声,就好像是砸在了棉被上一般。在四双满是迟疑的目光注视之下,那骷髅眼中的红光更是猛然大盛,妖异无比。
此外,只见一只尽数由黑色的雾气汇聚而成的大手,正稳稳的拖住了叵蓉的锤子,刚才的“噗”声,便是锤、手相碰之际,所发出的闷响。
“蓉妹妹,危险!快往后退。”见此情形后,刘萍急忙惊声叫道。所幸叵蓉机敏,见情况不妙之后,立即弃锤后跳,并连声喊道:“当真有鬼出来啦!”
随着叵蓉远离了石箱,再看那黑雾汇聚成的大手,却是逐渐的消散开来,锤子“咚”的一声掉落在地,砸出了一个憋坑。见叵蓉没事,刘萍等人皆是稍稍放下了悬着了心。但随即出现的景象,却是再次令众人惊慌了起来。
只见那石箱内壁上的符咒,在黑色大手消失的瞬间,竟然是同时脱离开了墙壁,在阴风之中,飞旋而起,直奔洞顶而去,可却在未及两三米高的时候,却是片片炸开,化作了漫天的尘土,随风而散!于此同时,刺耳的怪叫更是连绵不绝,冷冽的阴风陡升数倍,那骷髅眼中的红色凶光时隐时现,似乎像是在眨眼。
王长贵沉声道:“这妖物终于出来了,大伙儿定要万般小心,我们四人协力之下,虽然胜算渺茫,但未必就没有机会!一会儿只管见机行事,莫要乱了阵脚。”
“咻……喋喋喋喋……咻咻……”古怪的腔调声中,此番似乎又多了些其他的声音,有些像是蝙蝠的叫声,极为古怪骇人,就连徐云德都是由不住的暗骂:“到底是招鬼的阴幡,光听声音就够他娘的吓人了。”
“大家快看,阴幡动了!”刘萍突然喊道!果不其然,那阴幡正以极缓的速度腾空而起,周遭的黑雾也随之越来越烈,到最后竟然是形成了一个足有三米来高的人形模样,置于黑影体内的阴幡早已看不清楚了,但唯有那骷髅眼中的红光,却是闪烁在黑影胸前,古怪无比。
徐云德见此情形,不由自主的喊道:“干!这玩意儿不会就是那阴幡中的上古阴魂吧?那可是蚩尤手下的一员大将,我们几个哪够它打?”
感受着黑影身上的滔天威压,王长贵虚汗微冒的说道:“我想多半就是了,我王长贵一生几十年,还从没被哪个妖物给震摄过,就连血衣女妖都未能如此,可这家伙竟然做到了!”
徐云德一听这话,不由好奇的问道:“老道,你这是怕了?哈哈……原来你王老道也有怕的时候呀!”
王长贵道:“我不是怕!所谓的威慑,实则是一种无形间产生的压力,唯有两者实力悬殊太大,才会出现这等压倒性的震摄!徐兄弟、丫头,我们与此物交手,当真是十死无生呀!”
“管他娘那么多!咱几个都‘无生’多少回了。”徐云德摆手叫道,随之又将业障短刀给抽了出来,继而道:“横竖都是一死,老子先去会会它!”说罢,便飞身扑上黑影。
“徐兄弟,切莫焦躁!”王长贵急忙出声制止,可徐云德哪会听他劝告,两句话间,便已然是冲到了黑影近前。只见他纵身一跃,拔地近五尺,继而便是“哗”的一刀当头劈过,毫不拖泥带水。只见这一刀,分毫不差的切在了黑影的脖颈处。
见那黑影并没什么动作,徐云德也不由放大了胆量,一招得势后,接着又是一刀,这次照准的却是心脏的方位。徐云德身法如电,接连两刀只在眨眼之间,眼看着第二刀又要得手,可这回却是未能如愿!
只见徐云德刀尖就要碰触到黑影心窝之际,异象突起,那身高三米的巨大黑影心口处,竟然猛地钻出一通体黝黑,唯有双眼之中红光隐现的鬼魂来。只因这鬼魂来得突然,徐云德猝不及防,当下竟被那鬼魂抓住了小臂,刀子进不得半分不说,小臂之上也被抓开了数道血痕。
大惊之下,徐云德也顾不上什么招好招孬了,只见他“啪”的一口浓痰,照准阴魂的脸颊便喷了过去!那阴魂虽无太高的智慧,但下意识的动作却还是有的,更何况像徐云德这般胆大之人,吐出来的想必也是什么法器、暗器。
阴魂毫不迟疑的驱爪阻挡,脱开了束缚的徐云德,不敢再有片刻的停滞,连忙就地一滚,退出五六米开外,方才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回合,虽然只是短短的眨眼之间,但却已关乎到了生死。死里逃生的徐云德,心脏“砰砰”乱跳,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发梢上滑落下来。另外,手臂上的几道抓痕也是钻心剧痛。
此时此刻,那阴魂似乎也辨清了徐云德吐出来的只是浓痰而已,似乎极为恼怒,一边:“咿咿啊啊”的怪叫着,一边却是从巨大黑影的体内钻了出来。这阴魂与徐云德一般高,浑身黝黑,看不清长相,就如同是黑泥捏出来的一样,除了眼中时隐时现的红光之外,其它各处倒是平平无奇,与寻常的亡魂很是相似。
刘萍一边打量这这通体黝黑的阴魂,一边惊声说道:“我只知这阴幡能够招鬼,可如今怎么还能生出来鬼呢!眼前这个,与后头那个大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上古阴魂啊?”
378第二十三章第八节
378第二十三章第八节
378第二十三章第八节
ps:写完差点忘记更了……宽恕我吧诸位。
徐云德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草草的将小臂扎了起来,随之又从怀里套出来一小瓶药膏,倒出来少许药膏,抹在了受伤之处。盗墓出身的他,在干活儿的时候,避免不了磕磕碰碰,受些小伤更是家炽饭,所以这些止血去痛的药膏,他也是随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处理好伤口之后,徐云德挪步退到刘萍几人身旁,沉声说道:“这家伙速度快的吓人,力道也不小,绝非寻常的恶鬼能比的,大伙儿万万小心。”
刘萍手握楚刀,微微点了点头,凝神戒备着。只见那阴魂一边“咻咻……”的乱叫,一边驱步向她们逼近而来。
王长贵说道:“阴幡被封印了上千年的岁月,如今得以重见天日,想来定会打开杀戒,然后摄去死者的魂魄,以便助它恢复法力……徐兄弟、丫头,你们暂且退后,我来收此恶灵。”
徐云德深知这阴魂的实力不一般,听王长贵这么一说,不免担心道:“老道你……”
可话未说完,却又听王长贵道:“你们得空的话,赶紧去把那紫金葫芦拿回来,上古阴魂也分善恶,我见那葫芦之上全无妖气,想来多半不会是害人的东西,倘若我们能找出使用的法门,兴许在对付这阴幡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听了这话,刘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就按大仙说的去做吧!徐大哥、蓉妹妹,你们看好后头的那大家伙,一会儿大仙与这阴魂交手的时候,莫叫它从旁使坏,至于拿回葫芦之事,就交给我好了。”
徐云德与叵蓉闻言,一头答应了下来。此时此刻,那红眼恶鬼已经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其体内所散发出的阴森寒气,更是犹如实质的打在了刘萍几人身上。
王长贵目光一凛,铜钱短剑随即被抽了出来,并在同时,将下唇咬破,喷了口血水在剑身之上。顿时之间,只见那铜钱短剑,变得通体赤红,犹如一根刚从熔炉里出来的贴片。
徐云德心知,这赤红铜钱剑乃是王长贵看家的本事,如今尚未出手,便用了此招,看来他对着阴幡的威力着实是颇为忌惮的。
“咻咻咻……”那红眼恶鬼似乎是见了王长贵祭出了赤红铜钱剑,也不知是喜是悲的怪叫了几声,随之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两米的距离本就不远,三俩步后便走到了王长贵眼前。
“妖孽,休得乖张!”只听王长贵一声呵斥,随即身法如电,纵身扑了上去。手腕轻动之下,赤红短剑却是化作片片剑网,当头罩向红眼恶鬼……
令一方面,早在王长贵祭出赤红剑之时,刘萍也是变化成了那半人半妖的模样,并快如迅雷的将紫金葫芦捡了回来,将其揣进兜里后,也没再变回原样,只是紧紧的握着楚刀,冷眼盯着正与王长贵交战的恶鬼,以及在后头矗立着的巨大黑影。
再说王长贵,只见他那赤剑红网形如暴风骤雨,自四面八方卷向恶鬼,自远处看去,恶鬼显然是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进不能攻,退则更是只有挨揍。徐云德见状,不由拍手赞道:“好!”
可未及欣喜,却见网下恶鬼的眼窝之内,妖异的红光突然闪烁了一下,随之便见那黝黑的身影,竟然突的凭空消失!这一变故着实是来的突然,王长贵虽心有震惊,却也来不及收招了,红色剑网尽数扑空。
叵蓉一见,顿时惊声喊道:“鬼呢?怎么不见了!”
刘萍此刻也是大为惊讶,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只是刚才那恶鬼眼窝里的红光颇为古怪,或许它能够瞬间消失,就是与那有关吧。”
“咻咻……后辈小子,倒也有些本事,今日老夫重见天日,心情大好,不想见血杀生,你们几个若是识趣的话,就把那紫金葫芦留下,然后快些走吧!”一个听上去极为浑厚的声音,突然从那巨大黑影体内传了出来。
王长贵闻言,思索片刻,随即说道:“贫道王长贵,不知前辈是……”
那声音答道:“我是谁……哈哈,问的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倒险些忘了自己的名号,你们听好了!我叫魑。”
王长贵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惊,当下暗想,古书中曾有“流四凶族,浑敦、穷奇、寿杌、饕餮,投诸四裔,以抵魑魅”的说法。而魑则是山间精气修炼成灵的大魔头,能命令十方恶鬼!难道这阴幡中的上古阴灵,当真就是这传说中的妖物?
另外,徐云德也常听闻魑魅魍魉,乃是各种鬼怪的代名词,但往深处说,就要不大明白了。
王长贵脸上不动声色的问道:“魑,素闻你道高业深,威名更是自古流传,怎么如今却栖身在这阴幡之内了呢?”
那上古魔头看来心情的确不错,竟然悉心的与王长贵等人说道:“天地除开,万物皆有灵,我在中山之泽悟道,修得一身法术,后被凶神蚩尤劝服,助他逐鹿天下,当时蚩尤手下有二十一员大将,分别是九黎十二巫、魑、魅、魍、魉、夸父、共工、刑天、戮还有孽。我自是其中之一。我们二十一尊魔神,分别执掌一件无上法器,那紫金葫芦便是十二巫中奢比尸的法器,而这阴幡便是我的。”
说道这里,魑的语气颇显高昂,似乎是又回到了那意气风发的上古战场一般。可接下来却又话锋一转,继而说道:“后来蚩尤在逐鹿战败身死,我二十一尊魔神更是无一幸免。只不过我们在临死前,曾一同立下誓言,一旦等到图腾换位,必要重现于世,齐力颠覆人间!”
“图腾换位?”当刘萍等人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皆是大为震惊。徐云德由不住的开口问道:“图腾换位?难道说图腾之事,早在蚩尤战败前,便已经存在了?”
“怎么?你们也知道图腾?”魑也是颇为好奇的问道。
王长贵答道:“关于图腾的事情,我们所知甚少,敢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若想颠覆人间,何须等着五千年的岁月,黄帝一去,试问天下还有谁能阻拦得了你们二十一尊魔神?”
魑叹道:“图腾护世,乃是一个叫智者的高人留下的玄机,当年蚩尤与黄帝争夺天下之时,那智者曾说,不论那一方获得胜利,他都会开启图腾的威力,一旦护世图腾启用,那么天下将趋于平静,天灾**尽数降至最低,在此期间,战败一方若有反扑的苗头,自会被图腾的神威诛杀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当年蚩尤意气风发,只道自己绝然会胜,所以才满口答应了下来。”
“又是智者!那智者到底是什么人?”徐云德再次问道。
魑答道:“智者的身份无人知晓,我也只知道他神通广大,明悟了世间的一切道理,掌握了大智慧。当年若要有他出手相助,我们也不会败在黄帝手下……”说这话时,魑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对智者的尊敬,以及他没有帮助蚩尤的惋惜。
王长贵接着又问道:“据我所知,你们在这五千多年之中,也都曾有过些动静,这阴幡密境乃是两千多年前的高人所留,当年你又如何会被他封印在此?”
“图腾护世五千载,这么长久的岁月,谁能耐得住寂寞?两千年前我曾重现于世,但那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些乐子罢了,那时我毕生修为尚未恢复,斗不过老道士,所以才会被封印于此。”魑满是无所谓的回答道。
但随即却又听他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于你们这些后辈小儿说这些事情也着实无趣,你们还是快些把紫金葫芦留下,然后快些离去吧。”
见这个上古魔神下逐客令了,王长贵心中一惊,虽然不想将紫金葫芦交出来,但却又无法可使,只得说道:“那紫金葫芦之中,依附着的乃是奢比尸,可现在却并没有一丁点儿复苏的迹象,你要它何用?”
魑颇有些不耐烦的答道:“我自然有唤醒它的法子,你们不必问这许多,只管照我的话去做便可!”
站在徐云德身旁的刘萍,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个魑既然身兼无上道法,它又何必这么着急的赶他们出去呢?而且听它的语气,好像是极其想要得道这紫金葫芦一样,要知道,他的法器乃是这阴幡而并非葫芦,难不成他当真只是为了唤醒奢比尸?可是他先且自己也曾说过,二十一尊魔神,早已约定好了,五千年后会一同重返人世,既然如此的话,奢比尸也该自己苏醒才对呀!
想到这里,刘萍终究是忍不住的开口道:“这紫金葫芦与我们颇有些渊源,你若能将葫芦上依附的奢比尸唤醒的话,那再好不过了,我们还有些事情想跟他说!等说完了之后,我们自会离去。”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刘萍这话,顿时将惊奇的目光投向了她,皆是不明刘萍这是唱的哪一出。
刘萍继续说道:“魑,素闻你道法高深,我们几个想尽一切办法,却始终未能将奢比尸唤醒,今日由你出手,想必定然是手到擒来,也叫我们几个开开眼吧!”
那魑一听这话,竟是一时语塞,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这可是我们二十一尊魔神间的秘密,怎能叫你们这些后辈小儿看去!”
听魑这么一说,刘萍心里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听她怒呵道:“你到底是何方妖魔,竟敢在这儿装神弄鬼,还冒充那上古魔神!当真是活腻了嘛!”
379第二十四章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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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这……”徐云德满是疑惑的低声说道,但见刘萍冲他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点头后,会意之下,方才急忙止住了声音,不再多言。
魑此时似乎颇为恼怒,怪叫连连的说道:“后辈小儿,怎可怀疑于我!我看你们几个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先前我心情好,本想留你们一命,如今看来,你们是一心想死!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等。”
王长贵一听这话,顿感不妙,急忙将赤红短剑横在胸前,满脸戒备的喊道:“徐兄弟、丫头,你们小心了,它这回可真要下杀手了!”
刘萍却是毫不惧色的迈步上前,走至王长贵身旁道:“大仙,你不用怕它,这家伙是冒牌的凶神,根本就不是魑的本尊之身。”
王长贵闻言,当下也是极为吃惊,连忙问道:“丫头你何处此言?”
刘萍说道:“大仙,你且仔细想想,若真是上古凶神的本尊之躯来了,它岂会不敢正面接下你的剑网?”
王长贵道:“即便那只阴魂不是本尊,却不能证明这大家伙不是呀!”
刘萍又是连连摇头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却发现,这大家伙更不可能是魑了,大仙我且问你,传闻中的魑到底是何物?”
王长贵想也不想的答道:“所谓魑,乃是山间精气化作的妖魔,素闻有着驾驭十方恶鬼的本事,乃是鬼精之首。”
刘萍点头道:“我只知道,但凡妖物修成道业,化作人形的妖魔之物,皆有一个共点,那就是道法越深,幻化的模样就越与常人无二,可是你们看它,身高过三米,肩宽数尺,哪有人会长成这般模样?”
经刘萍这么一说,王长贵也不由质疑的来,旋即又转脸将目光投在了在那巨大黑影的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只觉这家伙虽然骇人,但却与“魑”并不相似,只因先前被它那番真事儿一样的言语给唬住了,一时间并没有去想这些细节而已。
这时候,后头的徐云德又提出了疑问,只听他说道:“可是这家伙对于魑的事迹了解的很透彻,若它当真不是魑的话,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呢?”
刘萍猜测道:“既然它也附身在这阴幡之上,那对于魑的时期有所了解,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阴幡本来就是招鬼的法器,是以里头除了尚在昏睡的魑本尊凶魂之外,再有些其他的阴灵恶鬼栖身也是正常的很呐!”
听了刘萍的话后,你自称为魑的巨大黑影,明显有些恼羞成怒,只听它一声咆哮,随之说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后辈小儿,竟敢对本魔神有所怀疑,今日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大仙、徐大哥,不用怕它!魑的本尊,多半也如紫金葫芦里的那奢比尸一样,都还在沉睡着呢,这家伙肯定只是形如赵雅茹一样的被法器所控之物,加之它刚刚冲破封印,妖气必然大损,咱们未必就赢不了它!”刘萍一边说着,一边将楚刀抽了出来,并摆开架势,准备应战。
徐云德见状,也不由哈哈大笑道:“原来只是个狐假虎威的小鬼,他娘的竟敢冒充魔神,险些把老子屎都吓出来了!来来来,刚才我一时大意,叫你抓伤了手臂,这番再行打个几百回合,看到底谁更狠些。”说着,便也持刀走上前来。
黑影狠声道:“纵使我今日元气大损,又何惧你们这些后辈小儿!你们想寻死还不容易?先前我设计想快些将你们打发,好有空闲调息恢复,可你们却不知好歹,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等一成。”
黑影话音方落,便见它胸口处却是再次冒出了一只阴魂,眼冒红光,尖爪如钩,正是先前那只。
刘萍见状,呵呵笑道:“我只知道阴幡能召百鬼,怎么如今你只召一只出来,到底是你能力有限呢,还是在让着我们呢?”
“对付汝等小儿,岂用百鬼同出!”黑影阴狠的咆哮道。于此同时,那黝黑的阴魂已经是飞身扑了上来,刮着刺骨寒风,带着怪异声调,举爪便挠向三人正中的王长贵。
虽说已经识破了这家伙的身份,但王长贵心知纵使不是魑,既然能助阴幡重开封印,那也已经是非同小可了,且不论它妖气有无折损,面对这等魔头,万不能掉以轻心,赵雅洁的本事他们可都是看在眼中,记在心里的,倘若这家伙也有那么强的话,那可就真是俩哑巴进洞房啥也别说了!
阴魂速度奇快,只在呼吸之间,便已经扑到了王长贵头顶!王长贵不敢怠慢,挥手便是一张符咒打去。
“雕虫小技!”黑影轻哼道,随即便见它胸口处骷髅头眼中的红光一闪,于此同时,身在半空的阴魂眼中,红光竟然也随之闪烁了一下,随后便见那阴魂竟然连躲都不躲,直接用尖爪抓向王长贵的灵符。
顷刻之后,符、爪相碰,只听“砰!”的一声轰响,在半空中炸开一片幽绿火光,可阴魂的来势却丝毫不减。大惊之下,王长贵二话不说,又是接连两道符咒补上,随之自己也是纵身跃起,赤色铜钱剑红光吞吐,当面刺向阴魂脸颊。
“咻……喋喋喋喋……”阴魂口中突的发出一阵怪叫,与此同时,只见它周身上下突然冒出片片墨色黑雾来,只在顷刻间,那黑雾竟然像是结成茧一般,将阴魂的身躯尽数罩在了里头。
王长贵的两道灵符打在黑雾之上,就形同宣纸打进了墨水之中,顿时被染成乌黑一片,最后却是被黑雾给吸了进去,见此情形,王长贵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与之近身搏斗,当下便凌空回旋,“哗”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后,连忙满眼骇然的喊道:“这黑雾有古怪,大家千万不要沾上!”
“我来试试!”徐云德见王长贵符咒无效,急忙祭起了赤红刀术,只见他猛的一甩手,将已经是通体赤红的业障短刀当作飞镖一样给打了出去,这一击又快又狠,众人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响,旋即便见业障短刀打着旋儿的Сhā在了黑雾结成的“大茧”之上,可也只是没入寸许,便没了势头。
“我干它丈母娘!这黑雾怎么这么结实!”徐云德见状,当下大惊失色,要知道他的赤红刀术,全力施为下,就连铁板都能刺穿,可如今却是生生的被这黑雾给阻截了下来!只是好在业障短刀大有来头,并没像道符那样被黑雾化掉罢了。
见王、徐二人的术法对这阴魂皆是无效,眼见那被黑色“大茧”包裹住的阴魂就要当头抓向王长贵面门,刘萍一声怒叱,竟也学着徐云德那般,将楚刀掷了出去。楚刀之上,青光暴增,去势虽缓,但力道无穷……
与此同时,刘萍在打出楚刀之后,并没有停下手脚,只见她身后那条又粗又长的白毛尾巴,瞬间疯长,顷刻十丈,且如灵蛇一般的卷向阴魂。
楚刀先至,Сhā进黑雾中后,虽遇阻力使之势头减弱,但却也尽数没入。另一方面,一直矗在后方的巨大黑影胸前的红光,却是一闪再闪,似乎在倾尽全力的阻拦着刘萍的楚刀。
此时此刻,刘萍的大尾巴已经绕上了黑茧之上,瞬时间,只见白毛长之上尾精光陡现而出,犹如裹上了一层青色的外罩,虽与黑雾相触,却并没有被其染黑。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方才长吐了一口气道:“幸好妹子的尾巴不怕妖雾,要不然白毛被染成黑毛,那可就要难看多了……”
说话间,刘萍獠牙一呲,眼中寒光一闪,随之便见那缠绕在“黑茧”上的白毛长尾顿时收紧,似乎是想将其中的阴魂给勒个魂飞魄散。
可谁料黑雾中的阴魂先后接下三纸符咒、两记刀招,却丝毫没受一点影响,依旧是身法如电、尖爪如钩,此回更是一把抓住了刘萍的尾巴,将缠绕在“黑茧”周遭的数圈白毛长尾解开不说,竟还猛力一拉,将刘萍硬生生的甩了起来。
大惊中,刘萍身如落叶,被那力大无穷的阴魂给抛向半空,直撞在石壁上方才止住。徐云德和王长贵见状,皆是齐声喊道:“妹子丫头,你没事吧!”
刘萍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摇头说道:“我没事……这恶鬼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徐云德此时刀也没了,且颇为忌惮那层黑雾,虽然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正焦躁着,竟然又不见了叵蓉的踪影,当下更是大急,喊道:“笨呀头怎么又不见啦!”
可谁知他话音未落,却是再次听到了一道破空之声,声音源自石箱方位,举目看去,只见叵蓉不知何时竟然跑去将自己的精铁大锤给捡了起来,而那破空声,正是她掷出大锤,砸向阴魂时所发出来的。
要知道巨大黑影所在之处,距离叵蓉的精铁大锤不过两三米远,也就是说现如今的叵蓉,就在黑影近前!刘萍三人见状,哪还顾得上什么阴魂、黑雾!齐齐喊道:“蓉妹妹笨丫头、蓉丫头!危险、快离开那儿!”
叵蓉虽小,可也明白事理,如今她又怎会不知这巨大的黑影是那极为凶邪的妖物?所以在她掷出铁锤之后,也是豪不停留的撒腿就跑。好在那黑影此刻似乎一心留意着阴魂,并没有对叵蓉下手的意思。
刘萍等人直到见着叵蓉跑出老远后,方才长吁一口气。继而转眼再看阴魂之际,却出奇的发现,那被黑雾所包裹的阴魂,竟然再次消失了!而楚刀、业障短刀,却是掉落在地上,光华虽褪去,不过好在没有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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