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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4第一章第四节

?王大仙道:“你将那房门紧锁,窗子紧闭,一来屋内的­阴­气无法外散,二来外界阳气进不去,到了夜间,­阴­气滋长,屋内­阴­气更盛,便会加大我施法收魂的难度,你有所不知,收魂一事必须一次成功,万不可出现什么差错,若不然的话惊了她的魂,使她平添怨念,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原来如此,张老爷闻言后,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随即叫人将那铁锁打开,房门大敞,并且将窗子也开了,让日光照了进去。做完这些之后,张老爷又问:“那这课老杨树为何要锯掉呢?”

王大仙说道:“所谓树大聚­阴­,这棵老杨树少说也得有百八十年了,要知道老树周围多脏物,其原因就是树木可吸收月华,集聚­阴­气,致使脏东西都喜欢依附在老树周围,幸亏你家人丁兴旺,阳气十足,这些年来才没有赃物胆敢靠近,但是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度,倘若等到真正事发之后,追悔恐怕也就来不及了!”

听了王大仙的话后,想起昨夜自己独自来到院中,感到一丝­阴­寒之意时,老太爷又不禁打了个寒颤,急忙又唤来几个壮年,叫他们赶紧把这老树砍了生火。

这时,王大仙信子在赵家院中转了几圈,左右细细打量一阵道:“你家宅子建的不错,坐北向南,门窗也大多向阳而开,宅外紧靠大道,身后傍有其他住户,宅基又高过其他人家,这恰好成了‘群星拱月’之势,日后你家定会出达官贵人!”

张老爷笑道:“我只求我赵家世代平安,吃饱穿暖便可,什么达官贵人倒是从不奢求。”

王大仙笑了笑没有作声。谁料,带人砍树的王武一声喊叫道:“老爷,大仙,你们快来看!”

两人急忙走了过去,此时老杨树已经被砍倒了,树顶上的枝丫早已被砍下堆在墙边,只剩光秃秃的一根树­干­倒在院中,小桌面子般粗细的树桩正中赫然有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洞口,抬眼看去,洞口幽深,似乎直通地底!

王大仙见状,急忙蹲下身,凑到树­干­前,猛的一吸气,这一吸不要紧,只见他脸­色­瞬间泛红,猛地退后了三四步,咳嗽数声,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

“大仙?怎么了?”老太爷凑过去问道。

“这是黄大仙的洞|­茓­!”王一都紧盯着树桩上的洞口说道。

所谓“黄大仙”,其实就是黄鼠狼,这是一种极具灵­性­的动物,老人们都将它称作黄大仙。原本家中住有黄大仙,多半会保佑一家富贵平安,但若无意中打扰到了它,除非赶紧找人将它请走,否则的话便很有可能会惹怒这大仙,并遭到它的报复。

张老爷以及众家丁们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王武道:“老爷,这该怎么办?打扰了黄大仙,它会动怒的……”

张老爷一时也没了主意,看了看身旁正紧盯着洞口的王一都问道:“王大仙?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王一都道:“别急,我等并非特意打扰到它,黄大仙极具灵­性­,我试试看能否请走大仙!”说罢,将背在身后的木箱去下放在地上,并从中取出了一张黄纸符,随后来到树桩前,先是躬身作揖,口中念念有词,随机一抖手中符咒,那黄纸符尽然烧了起来。

“二沟村,小道王一都,恭请大仙尊驾!”待那符咒燃尽之时,王一都对着洞口自报家门。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然而过了许久,却毫无动静,大伙不禁都有些着急,但王一都却依旧不急不忙,冲着洞口又喊了一遍。

洞中依旧是毫无动静,这会王一都也终于有些惊诧之­色­了,他嘀咕道:“一次请道,二次请仙,三次请圣,请了两次不出,难不成这洞中有神圣之物?”他想了一想,又去箱中拿出了一纸符咒,照作先前那般燃尽之后,作揖道:“洞中神圣,二沟村小道王一都恭请圣驾!”

王一都话音刚落,众人只听那东中传来“叽!”的一声,随后一只全身雪白,有成|人手掌般大小的一状如黄大仙的生物钻了出来,它后腿站立,前爪放于胸前,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王大仙!

大伙哪里见过此等异物,只觉闹钟嗡的一声,心想这:“难道就是王大仙说的那神圣?”

王一都见到此物,心中顿时擂起了锣鼓,呼吸加重!他心知用于黄大仙身上的有句话叫:“千年黑,万年白!”普通的黄鼠狼虽也称作大仙,但也只是身具灵­性­、通人­性­,稍微有些法力,待修行千年之后,全身毛­色­尽数变黑,这时才有了神通,成了真仙!然而那修行了万年的黄大仙,则是全身雪白,那时候的黄大仙定然度了雷劫,成了真神圣!他王大仙做梦都没敢想到,在这小小的一沟村,竟然会出现此等神物!

5第一章第五节

5第一章第五节

?王一都定了定神,冲那通体雪白的大仙作了个揖道:“小道不知大仙在此修行,无心打扰,还望大仙不要怪罪!”

那白毛大仙竟听得懂王一都的话,只见它“吱吱”的叫了几声,同时前爪指了指王一都身后的那间仓库,随后便不理众人,转身又钻进了洞中。

王一都见状,先是皱眉点头,待见那白毛大仙钻回洞中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转眼且满含深意的看向了那间仓库。

周围众人一生哪里见过这等稀奇怪异的事情,一个个还都傻着眼盯着空空的洞口看着,直到张老太爷回过神来,才叫大伙散去。

张老太爷见王一都似有心事,便上前问道:“王大仙,刚才那从洞里出来的真是神物?它怎么会在我家中的树洞里?”

王大仙怔了怔神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总之今晚我依旧会施法收魂,到时候你只管叫八个个青壮年的男子,身上别着桃树枝,随我同去即可,其他的事情便不要问了,总之这事与你家来说,可是天大的福气!”

张老太爷一听,虽有不解,但是终究放下了心,而对于王大仙所说的什么福气,却也没有多想,一心只道:“只要我家中能够安宁无事便足矣了!”

到了中午,张老太爷在家中摆下了一桌酒席,并邀王大仙上座,可谁料王大仙却说今日夜间要施法,不宜占辛辣之物,只是简单的喝了些清水,吃了点米饭,便向老太爷要了间清静的屋子歇下了。

整个下午,张家上下无一不心惶惶的,家中出了怪事谁还能沉下心来­干­活儿?就来老太爷也是坐卧不安,在堂屋中踱来踱去,想去找王大仙谈谈,却又生怕打扰到他。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夜间,太阳沉沉西去,但闷热依旧,天上也并不晴朗,厚厚的云层显得格外沉闷,看着外面的天气,赵老太爷越发有些不安,直到王大仙自屋中走出,他才稍微定了下心,上前问道:“王大仙,可以开始了吗?”

王一都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口中念道:“月上梢头阳气走,­阴­魂方敢人间游!今日多云无月,­阴­气不盛,稍后定可事半功倍。我叫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他们现在都在院中等着呢!”张老太爷急忙答道。

“那好,我们一同去吧!”说罢王大仙便当先走出了堂屋,院中此时正站着八个壮年男子,个个腰间都Сhā着桃树枝子,但不难看出,他们脸上无不流露着害怕的神情。王大仙微微一笑,道:“你们现在恰好八人,分作八个方位将那间仓库围住,一会儿只要站着不动,其余的事情便交给我就行了!”

八人一听,一会儿并不用进那间屋子,个个心里无不稍稍送了一口气。

待那八个男子站好之后,王一都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铜铃,一面铜镜,左右手各执一物,对张老太爷点了点头道:“我们一同进去吧!”

张老太爷虽见多识广,但是这捉鬼收魂的事情还是生平头一回见,心中难免有些发怵,但为了日后家中能够安宁,也只得硬着头皮,缩着脖子跟在王大仙身后,踏入了那间破旧仓库。

一进门,一股­阴­寒之意便扑面而来,外面天空没有星月,屋中显得越发昏暗,张老太爷紧跟着王大仙,低声说道:“昨夜兰花就坐在那房梁之上……”说着还指了指现如今空无一物的房梁。

王大仙略微点了点头,将右手铜镜交与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直符咒,口中暗念几句,随手一抖,那符咒顿时燃气了一团青­色­火焰,将屋子照的一片青光,随后右手持铜镜,反­射­着火焰在墙上映出了一个光点,左手摇铃道:“兰花,我来引你入轮回!”

王大仙这话刚出口,整个屋子的温度瞬间降低,虽然此时正值夏季闷热天气,张老太爷还是冻得浑身发抖,但尽管如此,兰花的残魂却并没有现身。王大仙转动手中铜镜,在屋中扫视一圈,口中继续念着刚才的话,来回三巡,却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怎……怎么回事?”赵老太爷谨慎的环视着四周,颤声问道。

王大仙皱眉细想,感觉有些蹊跷,按理说着兰花残魂应该没有什么道业,此番招魂之下,定会现身,可为何现在迟迟不见踪影?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先前自己只照了自己前方各处,而张老太爷身后至房门那块空间却没照!想至此处,他猛一转身,手中铜镜直直照向张老太爷身后,果不其然,只见张老太爷身后不足半尺之处,一席红衣,面­色­青白,长发垂面,双脚离地的一率残魂正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盯着自己!此残魂不是兰花又是何人!

6第一章第六节

6第一章第六节

?张老太爷见王大仙紧盯着自己身后,顿时感到身后似乎有一股实质般的寒气打在了背上,全身僵硬,定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王一都手中铜镜反­射­的光线照在兰花身上,那兰花的残魂似乎能感应到,空洞的眼眸中闪出一丝疑惑,并将目光转向了王一都,王一都见状,急忙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小布袋子,并走至张老太爷身边,口中低声念道:“兰花,你年纪轻轻便寻了死路,却不顾及你在世父母作何感想!现如今又出来作怪吓人,你这么做对吗!”

张老太爷闻言,更确定了此刻兰花就在自己身后,心中惊惧之意更盛,但是想到此事若不及早解决,日后自己家中定无安宁,便索­性­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不要紧,昨夜虽也见过兰花的残魂,但毕竟那时候兰花坐在房顶,加之屋内昏暗,因此当时他并没有看清兰花残魂的模样,如今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全身汗毛孔顿时大开,只觉舌根发硬,愣是说不出话来!

王一都没有理会已经吓傻了的老太爷,接着对兰花的残魂说道:“你父母虽将你卖于张老爷做妾,但也无人强逼你,况且张老爷乐善好施,乃是十里八乡的善人,你今日残魂不散,难道还想害人不成?”

兰花的残魂幽幽的看了看王大仙,又转眼看了看冷汗直流的张老太爷,最终终于张了张口!但她却不能口吐人言,只是发出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哀鸣之声,令人闻之生畏。

张老太爷哪晓得兰花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她这哀鸣是在发怒,吓得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的拜道:“兰花!当日ni若跟我说过半个不字,我也定然不会逼你!你我虽年岁相差悬殊,但你想想,自你父母将你卖于我后,我曾强迫过你什么?我张家上下又曾待你有过半分不薄?为何你非要害我张家不可?”

王大仙叹了口气道:“张老爷,你误会她的意思了!她刚才是说她并非想害你张家,只是在嫁给你之前,早已有了心上人,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敢不从,嫁到你张家的前一晚,那男子曾找过她,并骂她水­性­杨花,她心如刀绞,这才生了轻生的念想,但死前却有想起了自己年迈的父母,故此这路怨念才一直残存于此。”

张老爷一听王一都的话,急忙道:“兰花,你放心,日后我定会好生帮你照顾你的父母……”

兰花的残魂闻言,再次开口,依旧是一阵悲鸣之声,张老爷不解的看向王一都,却见王一都却笑着对那兰花残魂道:“既然你能这么想,也实属难得,你现在先进我这袋中,我这就去你坟前替你医魂,好叫你早日轮回投胎,实话跟你说吧,你下一世会遇贵人,一辈子吃穿不愁!若你想通了,就自行进来吧。”说罢便张开手中布袋,兰花见状,瞥眼看了看张老爷,随后便一头扎了进去。

王大仙将布袋口封死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张老爷,你唤来那些家丁,带上铁锨与我一同去兰花坟上!”

张老太爷这才从地上爬起身,问道:“这……这是为何?”

王大仙解释道:“这缕残魂只是兰花生前三魂七魄中的一魄,若想要她早日入轮回的话,三魂七魄缺一不可,现在另外三魂六魄定还在她­肉­身之上,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坟地唤出她的其余残魂,与这一魄归合一处,方才能让她轮回投胎。”

张老太爷急忙点头,并将门外的那八个壮年叫到门前,吩咐他们扛着铁锨一同去坟地。

坟地就在村外不远处的林地,不过半个时辰大伙便来到了兰花坟前,只是这座才几个月的新坟,便折的厉害,半边塌了下去不说,还遭了水淹!张老太爷见此情景,心想道:“难怪兰花会托梦给她娘,说房子漏水……”

7第一章第七节

7第一章第七节

?王一都走至兰花坟前,拿出三炷引魂香,只见他拿香的手微微一抖,那引魂香便燃了起来,他将香Сhā在地上,口中一边念着些奇怪的咒语,随后又掏出一道纸符烧了。

众人站在后方,大气不敢出的盯着那道燃烧的纸符泛出的青光,不多会儿,只见坟头上竟冒起了一阵青烟,随着这阵青烟,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显现了出来,正是兰花的模样!

王一都见状,急忙将那装有兰花残魂的布袋打开,并随手折了一株野草,将那野草Сhā入袋中,口中似乎念叨了几句什么,待他将野草从布袋中抽出时,那野草草尖竟然泛着点点青光!在众人惊诧的眼神注视下,王一都拖着泛光的青草,像是拖着什么物件一般走到了站在坟头的兰花魂魄跟前。大伙虽心知这王大仙有真本事,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近­阴­魂,还面不改­色­心不跳,众人心中无不对王大仙的胆量生出些敬佩之意。

那兰花的魂魄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王一都,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感激,王一都对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野草举到她的头顶,微微抖动了一下,那青光便由草尖撒到了兰花魂魄身上。

顿时,众人只见兰花的­阴­魂似乎有些实体化了,比先前看着真切的多,似乎就像是活人一般,苍白泛青的脸也有了红晕,不再那么渗人了。

这时,兰花先是双眼微闭,似乎在适应着自己的变化,不多会儿功夫,便睁开眼睛开口说话道:“王大仙,兰花命苦,死后又作出这般傻事,幸亏有您指点兰花才能及时悔悟,没至于酿成大错……请受兰花一拜!”说罢便跪了下去,对王一都拜了三拜。

王一都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兰花的跪拜,等她拜完了之后才道:“兰花,今日ni拜我,便也算与我结下了缘份,等你转世投胎,你我定然还会相见,虽那时你已记不得我,但若有需要,我定当尽力帮你。现在你三魂七魄已经俱全,趁此时赶紧轮回去吧。”

兰花点了点头,随后又转眼看向张老太爷,幽幽说道:“张老爷,兰花心知你并非强迫之意,现今还险些犯下大错,希望您不要记恨。”

张老爷急忙道:“怎会!你只管安心去吧。你的爹娘我会好生待他们的。”

“多谢张老爷还想着兰花的爹娘,兰花今生无以回报,只待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于您!”说罢,兰花冲张老爷也拜了拜,最后说了句:“兰花去了……”声音中掺杂着凄苦、无奈……

兰花说罢,一阵青烟自其脚下生出,兰花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直至透明,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除了王大仙之外,其余人似乎经历了生死大难一般,全身瘫软,不过话说回来,这面对面的与鬼魂打交道,令谁也镇定不了。

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王大仙咳了两声道:“这事本不该让你们见着,但我知当日兰花自尽之时,你们大多都在场,闹出这等事你们心中多半也都有些惊怕,若不亲眼见到这些,日后恐怕会留下祸根。”

张老爷闻言,说道:“原来王大仙是此用意,只是我家中女眷当时也有在场的,为何……”

王一都道:“女子体质本就­阴­气重,沾不得这个,而男子身上阳气就重的多,加上他们身上的桃树枝子,­阴­气难以侵入,若是女子就不好说了,这些你们不懂,便不要多问,我如何做事定有我的道理。”

张老爷心知这王大仙虽脾气有些怪异,但是做事却极为心细、有分寸,怎么做定会有他的道理,便点了点头没在多问其他。

“好了,现在大家快些动手,替兰花圆坟吧,记得要把坟基加高,以后万不可在被水淹了。”王一都说道。

听了王大仙先前的那番话后,大伙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加之农村人本就胆大,现在又有大仙在,并且还有这么多人,更是壮起了胆子,王武一声吆喝:“兄弟们,­干­活儿!”八个壮年便抡起铁锨,挖土的挖土,堆泥的堆泥,­干­的不亦乐乎。

然而包括王一都在内,没有一人发现,不远处的另一座坟头上,一只通体雪白,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一状似黄鼠狼的东西,正上身直立,前爪放于胸前,两只小眼直勾勾的盯着这群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也尽数被它看了

8第二章第一节

8第二章第一节

?一晃眼,张家的事情过去几十年了,张老太爷自从亲眼见到鬼魂之后,更是四处行善,在十里八村落了个大善人的美名,直到临终前,还不忘村后修路的事情,并告诫自己的儿孙要多行善事,万不可作恶,若不然定会遭到报应。

年仅七岁的刘­奶­­奶­从李阿婆那里听了这件事后,也只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并没有当真,拨完玉米之后,又跟着小伙伴们疯玩去了。而这个李阿婆,她男人就是当年给张老太爷鞍前马后,并亲眼目睹整个事件的王武,如今王武已经六十有七了,这几十年来,王武始终忘不了那年发生的事情,每当喝醉之后,便会跟李阿婆讲起,更忘不了当时王大仙对兰花的魂魄说的一句话:“来生你我还会相见!”

刘­奶­­奶­名叫刘萍,当年的她生的俊俏可爱,大伙都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只是她的身世比较凄苦,年仅七岁便没了爹娘,但也正因如此,她要比同龄人来得都要老成的多,也懂事的多。只是每当王武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总会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李阿婆给小刘萍几个小丫头讲完张家往事的第二天,这天天降大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整个天就好像是要塌下来一般,这种大雨天不用­干­活,也不能出去玩,小刘萍和另外两个丫头在房中打闹,谁料刘萍无意之间瞥见墙角处竟然蹲着一个浑身洁白的小家伙。

那小家伙前爪摆在胸前,后腿站立,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虽年幼,但生在农村,一些常见的畜类也都认得,就连黄大仙也也曾见过两次,但是眼前这个却头一次见。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刘萍指着墙角对同伴们喊道。

另外两个丫头一个姓郑,叫做郑洁,另外一个叫李彩霞,她们循着刘萍的指向转身向墙角看去,见并没一物,郑洁嚷道:“哪里有什么东西,你又哄咱们!”

“怎么没有!刚才我明明看见了,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说着她爬起身跑到刚才那小东西所在的墙角,四下寻找,却什么也找不见了。刘萍嘟嚷道:“奇怪,刚才明明在这里的嘛!怎么一眨眼就没有了呢?”

“哎呀,刘萍你别哄咱们了,我们来继续打卯儿!”李彩霞嚷道。

“来了来了,谁哄你们了,刚才我明明就是看见了嘛……”刘萍一边四下找寻着,一边又走路回去跟她们玩耍起来,只是那小东西的模样却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似乎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有停的意思,这时李阿婆披着蓑衣推门走了进来,叹声道:“这雨下的真大!害的我浑身都湿透了!”一边说着,她一边脱下蓑衣,挂到门口。并从怀里掏了三个热腾腾的煮­鸡­蛋走到三个小丫头跟前,一人发了一个。

那年代,像刘萍这种穷苦的娃儿能吃上煮­鸡­蛋便已经很不错了,三个小丫头接过­鸡­蛋像是得了什么宝贝,拿在手中把玩着,一时半会还舍不得吃它。

这时,刘萍儿却觉得头脑有些发昏,双眼总想往一起闭,手中的­鸡­蛋似乎越来越重,最终“啪”的一声落到地上,人也跟着昏了过去。

郑洁和李彩霞只道她又在糊弄人,嘻嘻哈哈的来挠她的胳肢窝,但刘萍却一丁点反映都没有,口中模模糊糊的支吾着什么。

李阿婆见状,急忙跑到刘萍身前,试了试她的额头,只觉她脸上滚烫滚烫的,心中不由一紧,道:“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烧的这么厉害了?郑洁,刚才小萍说没说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郑洁和李彩霞同时摇了摇头道:“没有,刚才她还好好的呢,跟我们打卯儿玩,还吓唬我们勒!”

李阿婆一听,心里更是急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病倒就病倒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一时半会去哪儿找郎中啊!

话说现在这间屋子曾被张老太爷翻修过,并改成了一个厢房,虽然还堆放了一些农具,但是比先前多了一个通铺,房中挂了一道帘子,并且还添置了火炉、水壶、水缸等物件。李阿婆将小刘萍抱到通铺上,倒了盆热水,弄了块热毛替她擦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随后又替她喂了些热水。

但小刘萍却似乎越烧越厉害,小脸通红通红的,还不停的胡言乱语,说什么猫啊、黄鼠狼之类的胡话。

9第二章第二节

9第二章第二节

?“好大的雨啊!老婆子,给我倒口热水来!”循声望去,只见王武不知何时披着蓑衣已经进了屋子,此时正抖着身上的水珠,准备脱下蓑衣。

李阿婆急忙起身道:“老头子,你来的正好,小萍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发起了高烧,你赶紧去给找个郎中来看看!”

王武一听,连忙走到通铺前,见躺在床上的小刘萍满脸通红,双眼紧闭的喘着粗气,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些胡言乱语,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急忙道:“这是怎么了?受了风寒?”

李阿婆摇头道:“先前还好好的,一点受凉的样子都没有,突然间就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你还是赶紧去找个郎中来看看的妥当。”

王武闻言,没作回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小刘萍的脸,越发觉得她像极了一个故人!心中越发觉得闷堵,“不行!我得去二沟一趟,这病郎中恐怕看不了!”说罢,便转身又钻进了雨幕之中。

李阿婆看着王武逐渐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外面大雨如注,雷电交加,王武却一心想着当年的事情,他只顾着急匆匆的赶路,不料只用得个把时辰的路他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头,身上虽然披着蓑衣,但是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加之风大,此时他觉得浑身说不出的寒冷,头也逐渐有些发昏。

“难不成着了风寒?”王武心里这般想着,同时也加快了脚步,一心想赶快找到二沟村的王大仙,只道见着了王大仙,事情便可以解决了。但事与愿违,走不多会儿,眼前景物便逐渐模糊起来,全身上下愣是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抬眼看看前方,似乎离二沟村还有些路程,但前头景物尽是一片朦胧,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像是眼前蒙一层薄纸。

就当王武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王武!做啥呢你!”这一声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愣是吓的王武打了一个哆嗦,眼前的事物也顿时清晰了起来,大雨依旧,但自己却站在一座路边孤坟坟前,孤坟四周尽是一些刚他出来的泥泞脚印。

王武见此情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双腿一软,一ρi股坐到了稀泥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过了许久之后,才稍稍平息。他想起刚才似乎有人叫自己,急忙转过脸来,见路上正停着一辆牛车,车上端坐着一­精­神气­色­都很不错的老人,此时老人正盯着自己。

“王大仙!怎么是您?”王武一见老人,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车前说道:“大仙,我这正要去找您,却不知为何怎么也走不到二沟……”

刚才叫王武名字的不是旁人,正是已年过八旬的王大仙,此时他依旧身着一身青灰­色­长袍,手边依旧是多年前的那个木箱,除了脸上多了些皱纹,却与几十年前那般模样相差无几。王大仙道:“方才若不是我将你唤醒,今日ni这条小命恐怕就要撩在这儿了!刚才你是否觉得怎么走路都还是那么远?”

王武急忙点头道:“是呀!还有,刚才我明明是在大道上走的,可为何会跑到了那座坟前?”

王大道:“你遇到鬼打墙了!若不是我及时唤了你的名字,你就会一直这么围着那孤坟转圈,直到乒而死!”

王武一听,顿时冷汗直流道:“大仙,您这是救了王武一命啊!”

王大仙摆了摆手道:“你先上车吧,这孤坟中的野鬼方才已被我儿降了去,日后做不了邪了,我知道你去二沟定是寻我,其他的什么都别说,我们这就去张家。”

王武知道王大仙有神通,他的儿子也定然不是凡人,便点了点头钻进了牛车,驾车的是一五十来岁的男子,此人叫做王长贵,是王大仙养的义子,也就是王大仙所说的儿子,那王长贵见王武上拉车,便一扬手中鞭子,驱着牛车向一沟张家赶去。

此时李阿婆见老头子走了两个多时辰了,按理说纵使是雨天路难行,但是这么久了打一来回也应该足够,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越想越急,自己却又走不开,不得去寻他,小刘萍似乎烧的更厉害了,这会不仅是说些胡话,手脚还不停的乱舞着,像是在与人搏斗一般。

10第二章第三节

1第二章第三节

?正当李阿婆犯难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了王武的声音:“大仙,您里边请!”

李阿婆心里不由一松,见自家的老头子恭敬的将一老人引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不是二沟村的王大仙吗?老头子怎么把他老人家给请过来了,难道说……”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转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刘萍。

王一都一进屋,二话不说,便径自走到小刘萍身前,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半晌,才缓声道了句:“果真是她!真是像极了。”

王武自是心里有数王大仙说的她指的是谁,但李阿婆哪里知晓,开口问道:“大仙,您说她像谁?”

王一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对李阿婆说道:“你先出去吧,去告诉张家老爷一声,在明日黎明之前,切莫叫任何人走近这间屋子,另外你把这两个小丫头也带出去。”

李阿婆心想,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还把我们往外赶,实在是不近人情,但是又不好当面说出来,毕竟眼前这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仙,他脾气古怪也是众人皆知的。她稍稍点了点头,便领着郑洁和李彩霞离开了屋子。好在堂屋离这很近,顶着蓑衣几步小跑便到了,倒也没有被雨淋着孩子。

这时,王一都又转向王武道:“你也去吧,这事对谁也不要说起。顺便将房门带上”

其实王武早就不想呆在这屋里了,几十年前的那件事,到现在想起来还有后怕,现听王一都这么一说,急忙点头道:“大仙放心!”随后便转脸离开,并顺手带上了门。

顿时,整个屋子变的昏暗起来,王一都站在小刘萍床前,此时只见小刘萍不再像刚才那般吵闹了,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但令人惊异的是,此时她原本俊俏可人的小脸竟然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鼻子和腮逐渐变尖,耳朵变的又小又圆,不仅如此,原本­嫩­滑的脸蛋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一些白毛!

王一都见状,心里也是一惊,他虽有心里准备,但小刘萍的变化实属怪异,任谁见了都不会镇定。更别提身后的王长贵了!王一都知道这时大仙的模样,心里稍定了定神,正­色­拜道:“大仙!本人正是几十年前的那二沟小道王一都,不知大仙是否还记得?”

王一都话音未落,小刘萍顿时安静了下来,先前紧闭着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老大,黑眼珠子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眼眶,看上去似乎能将人魂魄摄去一般,只见她直勾勾的盯着王一都,顿了顿后,才缓缓冲他点了点头。

“承蒙大仙还记得小道,这几十年来小道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前几日推算出了时日,没敢耽搁半分,准备了些许物件,今日匆匆赶来替大仙护法!哦,这位是小道的义子,也是关门弟子,叫做王长贵。

小刘萍闻言,转眼看向站在王一都身后的王长贵,突然间冲他诡异的一笑,这一笑,着实怪异的很,加之那不人不妖的脸!直看得王长贵心中骇然,浑身发抖。

“长贵!别愣着,赶紧点九炷引魂香,依照九星布局,Сhā在通铺周围!然后你到房外守着,准备一道­阴­符,切莫叫让何东西闯进屋子来!”王一都吩咐道。

王长贵一听,心下大惊,这九炷引魂香按照九星排序一Сhā,那便是将这屋子里所有的阳气驱尽,外界的阳气也进不来,那时这屋子的­阴­气之重,单凭凡人之躯根本就受不了!于是他低声问了句:“那您呢?”

王一都心知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但嘴上却说:“别问其他的,赶紧照我说的去做!耽误了时辰,误了大事你可担当不起!”

王长贵对这老义父的脾气十分了解,于是心下一横,掏出引魂香燃好后Сhā到各处,随后悄然退出了屋子带上了房门,并拿出一道黄纸符咒,捏在手中,守在门前,仿若门神一般。若此时旁人见他,定会大惊失­色­,站在这么大的雨中,身上却不沾一点水!

11第二章第四节

11第二章第四节

?此时屋中,九炷引魂香一Сhā,所有的阳气尽数被驱散,温度顿时降了下来,­阴­气充斥着整个房间,王一都从怀中掏出一纸符咒,口中念叨了几句,便将其帖到了自己胸前。这符咒唤作定魂咒,但凡修道的人都懂,贴上它可固本培元,定住自身­精­阳之气,同时也可避免外界­阴­气入体。

随后,王一都对小刘萍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准备妥当,她可以开始了!小刘萍见状,冲他眨了眨眼睛,随后便合上了双目,似乎沉沉睡去。

王一都守在床前,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紧紧的盯着小刘萍的丝毫变化,只见此时她那张怪异的小脸时儿变回俊俏的模样,时儿又化作一只白毛怪物。同时她口中不停的哼哼着,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突然间,小刘萍抬手抓向了自己的脸,像是要撕扯掉什么东西一样,指甲顿时在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王一都见状,急忙将一道纸符帖到她的手上,小刘萍的手被这纸符一帖,顿时便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王一都生怕她另一只手乱动,索­性­在她的四肢上皆帖了一个“定”字符咒,小刘萍手脚皆被定住,动弹不得,但脸上的痛苦之意更显强烈了,原本的哼哼声也变为嘶喊,王大仙看着心里极为不忍,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要受这般苦,恐怕谁见了都于心不忍吧。但是这万年难遇的神物上身,是她几世修来的业果,是上天注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小刘萍的痛苦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变化也慢慢地消失了,显露出原本俊俏的模样,王大仙见到此景,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暗道:“难关终于算是过了!接下来自己只需静坐护法,待那大仙与小刘萍血脉完全结合便算是大功告成了!”其实这等千年难遇的奇事,今日自己亲眼目睹,也算是造化。

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由长叹一口气道:“不想我王一都这辈子,能遇到此等神物,也算是三生有幸,这辈子算是没白活了!”说罢,他抬手理了理小刘萍的头发,接着道:“你我现已算是结缘两世了,我们的后人也正因你我而结下了缘,这一切想必也都是因果造化吧!”

张家堂屋,此时站了不少人,张孟成是现在张家的家主,也就是张老太爷的儿子。通过道听途说,对于几十年前的事情他也有些耳闻,但知道的极为有限。此刻他正透过窗子,盯着那刘萍儿所在的厢房门前的人看着。

那人正是王长贵,此刻他已经在大雨中站了一个多时辰,但令所有人咋舌的是,他身上并无一处被雨淋湿!此外,若换成旁人,单是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恐怕也抗不了一个时辰,而那王长贵似乎依旧轻松自在,脸上连一点疲倦之意都没有。

方才小刘萍的嘶喊声,他们也都听的真切,每个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要知道一般的受凉发烧,根本不会这般嘶喊!但是王武带来王大仙的话,说是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那间屋子,因此众人只得在这儿焦急的等待。

张老太爷没死的时候,曾多次提到过二沟村的王大仙,并告诫自己的家眷老小,日后但凡王大仙或者他后人说的话,一定要遵照!所以今日张孟成一听王武说王大仙来了,心里便想起了父亲当日的话来,虽一心想去看个究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王武!听说当年那事你也在场,我虽有些耳闻,但是却了解的甚少,你给我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张孟成问道。

王武看了看雨中的王长贵,叹了口气道:“老爷,这事说起来着实骇人听闻,我看您还是别问了。总之有什么事情,您尽管遵照王大仙说的去做就好,大仙当年也说了,这事儿于你们张家而言是件大好事!”

张孟成见自己吃了个闭门羹,心中少有不快,一甩衣袖进了内屋。李阿婆见状道:“老头子,你也真是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给我们细说说呗,你看老爷都有些怒了。”

王武呵斥道:“你一­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干­嘛!一边蹲着去!”

李阿婆没想王武会这么大火气,撇了撇嘴,走到了门旁自语道:“也不知道王大仙还得多久才能医好小刘萍,小刘萍现在烧退了没有?”

王武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火气有些大了,稍稍调整了下语气道:“王大仙说了,要等到明儿凌晨,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得在这儿守着!”

12第二章第五节

12第二章第五节

?外面天­色­昏沉的吓人,大雨依旧,李阿婆带着两个小丫头一时也无法离开堂屋,只得并了几条长椅,好躺在上面休息。王武则从腰上解下了旱烟枪,一边满怀心事的盯着外面,一边抽起了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伙都昏昏沉沉的打着盹,突然院中一阵声响传来,李阿婆和王武顿时惊醒,就连在内屋休息的张孟成夫­妇­也急忙走了出来。大伙往门外看去,顿时被所见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此时王长贵正微微屈着腰,一手捏着一纸符咒,一手探入怀中,死死地盯着离他仅有不足一米远的一条黄|­色­大蛇!那蛇足有碗口粗细,盘着身子,上身直立,竟有一人多高,口中鲜红的信子吞吞吐吐,并不是的发出“嘶嘶”声,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农村多有蛇虫出没,但是像眼前这么大的,又公然出现在人家院子当中的,还是头一回见,张孟成道:“这……这东西怎么会在我家院中!”

王武等人皆摇头,刚才他们都在打盹,再加上外面雨声大,所以这蛇是怎么进来了的,从哪进来的他们根本就无从得知。王武见门外那一人一蛇依旧在僵持着,心下一横,提起一条长凳就要去帮忙。

谁知他刚一出门,王长贵便道:“别过来!”

王武一听,顿时立在了当场,他年轻时胆子就挺大,加上经历了那件事后,现如今的胆量比常人要大的多,但是被王长贵这么一嗓子,顿时便有些犯怵,定在那里进退两难。

再看院中那蛇似乎目标并没有在王长贵身上,而是他身后的那扇门,但奈何眼前这人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根本就不打算让它进去M这样一人一蛇相持不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大伙看着院中这怪异的一幕,虽心中都有些不耐烦,但是王长贵不动,他们也只得眼巴巴的盯着。又过了许久,那黄花大蛇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只见它将尾巴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王长贵的小腿。

大伙见状,皆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小心!”

然而王长贵似乎早有防备,只见他左腿一台,原地一个纵身,竟然来了个凌空后翻,与此同时,原本藏在怀中的手迅速抽出,头朝下,腿在上的那一瞬间,瞬时甩出一块黑黄|­色­的粘稠物在那大蛇身上!

这黑黄|­色­的粘稠物其实就是一坨烟袋油,虽说这烟袋油实在是平常至极,但是万不可小瞧了它,懂行的人都知道它是经过明火淬炼,另外人抽烟的时候必定吞吐阳气,因此这烟袋油算是极阳之物,此外,想必大伙也都知道烟袋油的主要成分便是尼古丁,蛇最怕这玩意儿!

果不其然,那块烟袋油一落到大蛇身上,那黄花大蛇顿时像是触了电一般,在院中不停的打着滚。王长贵见状,二话不说,伸出两根手指猛地点在那大蛇七寸之处,七寸被点,那大蛇竟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双蛇眼直勾勾的看着王长贵,眼神恍惚,神似害怕。

王长贵说道:“你这孽畜,这屋子是你能进的?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ni若有心改过,我便放你一马,日后顺应天理自生自灭,若还是不知悔悟,我这就废了你的道行!”

那蛇似乎能懂人言,急忙点了点头,王长贵见状,这才收在蛇身上的两指,站起身道:“还不快滚!”

大蛇一听,顿时竖起上身,大头冲王长贵点了三点,状似磕头,随后便游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见那蛇走后,王长贵摇了摇头,便又站回到了原处,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一幕看在王武等人眼中,那简直跟做梦没啥区别,蛇竟然能懂人言,那岂不是成了蛇妖!想到“蛇妖”二字王武顿时又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古怪的事怎么竟发生在张家,刚才幸好我没提着长凳过去给它几下!这若是摔不死它,反被它记了愁,日后来找我寻仇岂不要了命了!”

张孟成等人此时更是瞪大了双眼,这评书里才有的玩意儿,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有那王长贵,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还能凌空翻,瞧刚才那身手,恐怕连二三十岁的壮年小伙都不够他三下五除二的。看来,爹的话是对的,这王大仙的传人都有这等造诣了,那王大仙本人岂不更神!张孟成心里这般想着,一边偷眼望向门神一般的王长贵,见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若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心下暗想:“先前对于王大仙只有耳闻,今日亲眼见着才知道这世上果真有神圣妖魔,待那王大仙出来之后,定要好生问问,我张家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13第二章第六节

13第二章第六节

?最能磨人­性­子的事情就是等待了,王武等人也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熬过去的,雨早已停了,只是屋檐上的水还时不时的滴答几声,天刚蒙蒙亮,只见王长贵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伙顿时困意全无,急忙走出堂屋来到院中,只见王一都率先从屋里走了出来,王长贵见他有些憔悴的模样,急忙要上去搀扶,王一都却冲突摆了摆手道:“不碍事,昨夜,辛苦你了!”

王长贵被这话说的心中一暖,要知道自己八岁就跟了这个即是义父又是师父的老道,几十年来,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平时总是对自己很严,语气从来都是强硬的,因此一时还有些无法接受,只得抿嘴笑了笑。

张孟成等人见王一都出来了,急忙走上前去,王一都见状,向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李阿婆则一心惦记着小刘萍,歪头向那屋内看去。

谁料小刘萍此时正毫无病态的站在王一都的身后,俊俏的小脸红扑扑的,哪有一点生过病的模样!众人见状,皆感到惊奇,同时心里对这王大仙更是多了钦佩。

张孟成道:“王大仙,这丫头的病……”

王一都摆手道:“不要紧了,只是她大病初愈,再加上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还是替她熬些稀饭吧。”

张孟成急忙点头道:“没问题!只是,王大仙,您也是一整天没吃没喝,我这就叫人准备些饭菜,您且跟这位兄台先去堂屋休息一下,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另外还要感谢这位大仙!”后面那句说的是王长贵。

王一都闻言道:“也好!说罢便径自走向了堂屋,也不客气,随便找了条凳子便坐了下去。”

王长贵则一改先前那副冷面孔,客套的说道:“万万别叫我大仙,我现在还登不了堂入不了室,仅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众人进了堂屋,各自坐下,不多会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便摆好了,张孟成替王大仙斟了一盅酒,说道:“大仙,昨天刘萍那小丫头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啊?”

王一都笑了笑道:“哪是什么病,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掉了魂而已!”

王长贵心知师父是有意隐瞒,也随着笑了笑,说道:“你们也不要惊慌,我师父既然肯出手,就定当会替你们解决好一切。”他的言外之意是那个脏东西也早被师父给收了去。

张孟成自然也领悟到了这层意思,急忙赔笑道:“这次真是多亏了王大仙您!”

“哎对了,昨日那条黄花大蛇,不会就是那脏东西吧?”张孟成问向王长贵。

王一都昨日一心护法,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自然不知道什么黄花大蛇,于是转眼看向徒弟王长贵。

王长贵道:“那大蛇唤作乌龙,我想乌龙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

张孟成一听,顿时惊道:“乌龙!传闻那不是护宅的灵物嘛?昨天怎么会……”

王一都笑道:“想必是昨日刘萍丫头丢了魂,身上­阴­阳不调,状似活死人一般,那畜生好奇想进屋看看而已,也或许是我昨日收那脏东西的时候用的法器泄漏的灵气将他引了来,放心吧,这等牲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现身的,你等不用将它放在心上!”

张孟成等人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又替王一都爷俩满上了酒。

酒足饭饱过后,王一都起身道:“好了,小丫头的事情解决了,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我们这就回去,日后你家若有什么事,尽管去二沟找我便可。”

张孟成见王大仙要走,急忙道:“大仙,您劳累一整天,不如在我家休息些时日在走也不迟。”

王一都摆手道:“不用了,我们回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还有,这几日刘萍丫头的身上­阴­气较重,所以那些­鸡­鸭狗猫的都怕她,若是你们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事,也大可不要惊慌,待过几天,她­精­气神都补回来了就没事了!”

张孟成等人急忙点头,王一都笑了笑道:“你张家日后定然能出非凡之辈啊,哈哈!造化造化!”说罢便一甩衣袖,带着王长贵离开了。

张孟成和王武琢磨着王一都的话,一边盯着他爷俩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想要出门相送……

王一都爷俩回到二沟家中,王长贵便开口问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上了小丫头身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连您都对它那么恭敬?”

14第二章第七节

14第二章第七节

?王一都幽幽说道:“你可知何物修行千年成仙,修行万年成神?”

王长贵心中暗想:俗语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但是无论是王八还是龟都算不上仙,更别说神了!难道是……”

王一都见他惊讶的表情,笑道:“不错,正是那黄鼠狼黄大仙!正所谓千年黑,万年白,上了刘萍丫头身的正是修行了万年的黄鼠狼!”

王长贵一听,顿时心跳如擂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在这乡村里,尽然有这等厉害的东西出现,真令人难以想像。“师父,说实在的,我只知道有鬼上身一说,却从没听说过这黄大仙也会上身,还是那修行了万年的神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那种神物怎么会看上凡人的躯壳呢?”

“这个我也弄不清楚,它的道行远比我高深的多,我若能掐算出它的事来,岂不早就成神了!还用在这教你?”说罢,王一都叹了口气道:“我想,多半是刘萍那丫头几世之前曾对那大仙有恩,而那大仙想要报答,又别无他法,只好做出这等决定,恐怕它也是等了几世才等到这一世的轮回之人的血脉与它相符的吧!”

再说小刘萍这几天,确实邪乎的很,不论她走到何处,那些­鸡­鸭狗猫的家禽家畜,便全像得了瘟病一样,匍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全身发着抖。搞的乡里乡亲的都对这丫头产生了惧意。

李阿婆最后只好不让她出门,顶多只允许在院子里玩耍,如此这般过了近一个月,刘萍才逐渐变的正常起来,那些­鸡­鸭也不再惧怕她了,只是每天夜里,她偶尔会从沉睡中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一番,眼中泛着幽幽绿光,说不出的诡异。

这平静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十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王大仙、王武先后辞世,张孟成的儿子在城里做了官等等,当年的小刘萍也长成了标志的美人儿,只是许多年长的老人们见她时,总会将她与多年之前的一个女子联想到一处,她们实在是太像了。

十七岁的小刘萍被同村的孙家小伙孙季相中了,孙家在这庄上是个大户人家,庄上的人都知道张家有钱,孙家有势,并且孙张两家世代交好,所以孙家老爷那日带着孙季上门提亲,张孟成当下就答应了。

孙季是孙家的独苗,人也生的英俊潇洒,村里的姑娘无不把他当作梦里的情郎,但是这孙季却唯独对刘萍情有独钟,而刘萍对他的印象也颇好,所以这桩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八月初八那天,孙家便带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把刘萍娶了回去,并在庄里大办酒席三天三夜,不论村里庄外的人,只要去了就能喝上酒,并得个红包。

大婚当天的酒席上,孙季正陪着乡里乡亲的喝酒,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人!大伙顺势望去,见来者竟是王一都王大仙的徒弟王长贵!现如今的王长贵也成了大伙心中的大仙了,见来者是王大仙,大伙纷纷向他招呼道:“王大仙,这孙家的面子果真是大,连您都能亲自前来!”

现如今的王长贵已有六十多岁,但是­精­神抖擞,看上去就像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一般,只见他冲大伙笑了笑说道:“这碗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哈哈……”

孙季一听这人就是有名的王大仙,虽不认得,但也急忙迎了上去说道:“大仙,您里边请!”

这王长贵脾气像极了王一都,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厅里,捡了个上座便坐了下去。孙季跟在他的身后一同来到桌边,替他满上了一碗酒道:“大仙,您请!”

王长贵笑着接过酒,一饮而尽,随后笑道:“我今日来除了喝你这碗喜酒之外,还有一份大礼相赠!”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巧的紫木方盒,交与孙季手中。

孙季笑道:“大仙,您这是……”

“这是给你媳­妇­儿的,你且先看看是何物再说其他!”王长贵说罢又给自己倒了碗酒喝了起来。

“打开看看!叫我们开开眼,这王大仙肯拿得出手的,定不是非凡的东西!”有人起哄道。

孙季见不好推辞,便将那盒子打开了!当他见到盒中的东西后,顿时傻了眼儿!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凑了过来,当他们看清盒中的物件之后,无不咋舌,这大喜的日子送珠宝送字画都可以,却从没有人送人刀子的!

不错,那盒子里确实装的是一把状似刀子一般的奇怪物件,这东西不大,只有一个汤匙那般大小,通体青黄,应该是铜制的,但却又不像是黄铜,刀身上刻着细密的纹饰,像是文字,但是却有不是文字,总之令人一看便觉得不像什么吉利的东西。

正当大伙惊异之时,突然,然群后方爆出一声惊叹:“这是战国刀币啊!”

大伙纷纷向后看去,只见孙老爷不知道何时来了,身边还站着一人,这人不像是本村的,看穿着多半是城里来的客人。

15第三章第一节

15第三章第一节

?王长贵见有人认得此物,微微笑道:“这位老哥,好眼力啊!既然能认得这楚刀!”

“楚刀!”那人一听,顿时惊叫起来,急忙走到孙季身旁,细细的打量着他手中的物件,最后似乎确定那不是赝品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只认得这是战国刀币,在往细里说就说不出来了!没想到这就是楚刀!可是刀币中最值钱的一种啊!”

孙老先生名叫孙圣葵,他知道这位朋友在城里家业很大,家里世代都是做古玩生意的,倘若是一般的古董文物,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没想到这一枚小小的战国刀币竟然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映。心知这楚刀一定不是凡品,便急忙上前说道:“王大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收呢!”

王长贵笑道:“这东西我是赠与你家儿媳的,又不是给你,要不要还得刘萍本人说的为数,哪轮到你来推辞?”

孙圣葵哑然,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那好。”

“好了!这喜酒我也吃了,东西也送了,也是时候走了!”说罢起身对孙季说道:“小伙子,娶了刘萍可是你修来的福分,切记要好好待她!等你把这楚刀交给她手中,她定然会明白我的意思。”说罢,便不等他人回话,便径自走了出去。

酒席上的人大多都是听说这王大仙脾气古怪,没想今日亲眼一见,岂止是古怪,简直就是不可一世!

孙老爷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招呼大伙各自入座,继续吃喝,随后自己与那城里来的朋友也找到位置坐了下去。

且说这城里来的古玩商人,姓刘,名天奈,因为家中世代做古玩的生意,所以他自小便接触这个,加之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挖坟盗墓的多不胜数,所以古董他见的多了,但今日这楚币还是头一回见,据说全国上下,真正的楚币也只有那么几枚。

“我说老孙呐,刚才那王大仙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么出手这般阔绰!”刘天奈凑到孙圣葵耳边小声问道。

这孙圣葵虽与王长贵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交情却谈不上,今日儿子大婚也并没有通知他,却没想人家不请自来,还送了这么厚重的一份大礼,心中也是诸多疑问,对于这楚币的价值也着实不太清楚,于是便问道:“老刘,这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啊?”

刘天奈摇头道:“这个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前几年我听京城里的朋友说过,陕西那边有人从古墓挖出一件刀币,但不是楚币,据说当时是直接换了五十根金条,这楚币的价格最起码是其他刀币的两到三倍!”

孙圣葵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五十根金条!那岂不是说这一枚楚币最少也值个一百多根金条!这么贵重的东西,那王大仙怎么舍得随意送人!”

两人咬着耳朵说了半天,也没弄清个所以然来。酒过三巡之后,孙季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他刚才给孙圣葵倒酒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这楚币的价值,心中也是大惊,所以一心想把这物件交给刘萍,看她是怎么个说法。

来到房中,刘萍正端坐在铜镜前,见是孙季过来了,起身笑道:“你怎么没在外面喝酒?”

孙季见刘萍打扮的漂亮,加着酒劲,脸­色­不由一红,上去就在刘萍的脸上香了一口,刘萍低着头笑骂道:“瞧你那猴样!”

孙季傻笑两声,随后那出了那枚刀币递给刘萍道:“小萍,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刘萍见孙季拿这一个奇怪的刀状物件,疑惑道:“我怎么知道!”

孙季闻言,便将刚才王大仙说的话都告诉了她,刘萍一听,迟疑的看了看孙季手中的楚刀,并接到了手中!谁料那楚刀一入手,刘萍顿时感到全身一抖,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自心底发了出来!

只是粗心的孙季一直盯着刘萍手中的楚刀,并没有察觉到刘萍眼中一闪即逝的那抹异样的青光。

片刻之后,刘萍恢复了正常,随机勾起嘴角笑道:“我知道了,记得我小时候曾今丢过魂,那时候替我把魂招回来的是这王大仙的师父王一都,那时候他还给我算了一卦,说与我有缘,等我大婚的时候会送一份礼物给我,想必这便是王一都大仙叫他的徒弟送给我的辟邪之物吧!”

孙季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但是一想起这东西的价值来,还是不由说道:“小萍,这小小的东西可值一百多块金条啊!”

16第三章第二节

16第三章第二节

?刘萍似乎对这楚刀的价值并不怎么在意,而是将其收入了袖中,说道:“这东西我收下了,改明儿我们一起去趟二沟,我要当年谢谢王大仙。”

孙季点头道:“好,人家既然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要当面道谢,等这阵子忙过去了,我就置些礼品随你同去。好了,我就不跟你多说,外头还有客人等着呢!”说罢,便又香了口刘萍,随后一溜烟跑出了屋子。

那刀币在常人眼中,虽价值不菲,但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件古董,但懂行的人却不这么看!或许有人见过一些道士用铜钱粘合成的宝剑,当作自己的法器,其原因便是钱币原本就是有灵气的东西,俗话说铜钱无脚走天下,钱币吸收万家灵气,加之铜原本就是一种极为辟邪的金属,因此铜钱的灵­性­也颇大。而这楚刀更是青桐打造,其形状又是刀,吸收了玩家灵气不说,但是这几千年的岁月,便不难想出这楚刀的灵­性­有多大!

再者说刘萍身上附的是修行万年的大仙,以它的道业也用不着什么法宝傍身,但刘萍却是凡人之躯,大仙与她血脉相溶,倘若日后真是遇到什么­阴­邪之物的话,大仙虽可出窍抗敌,但难免­肉­身会受到什么损伤,有这楚刀傍身,普通的邪魔鬼怪便无机可乘,那王一都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有心巴结刘萍身上的大仙,才肯将这宝物赠与她。

孙家的喜事办的红火,一直持续了六七天,还陆续有亲朋好友前来道喜,这几天也着实把孙季给忙坏了,对于那楚刀的事情也抛之脑后,但有一人却一直惦记着。

这个人就是孙圣葵的老友刘天奈。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孙家,每天与孙圣葵下棋喝茶,谈谈古董!且说这孙家也是世代的大户人家,家中也有些祖上传下来的玩意儿,孙圣葵知道这老友是行家,所以常拿出些金器瓷器字画之类的让他帮忙看个朝代。而刘天奈确实有些见识,但凡孙圣葵拿出来的物件,他都能准确的说出年代、来历,甚至能给出现在市面上的价格!这么一来二去,刘天奈在孙家的威望也逐渐被抬高了。

这天正午,刘萍在房中做针线,孙季在一旁斗着画眉,小两口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突然间,家里的长工赵老三一声鬼叫划破了平静。

此时孙圣葵正和刘天奈在院中走廊上下棋,见赵老三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他脸­色­煞白,小腿抖得厉害,一到孙圣葵面前便跪了下去颤声说道:“老……老爷,出人命了!”

孙圣葵一听,顿时惊道:“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的刘天奈也急忙说道:“你先别急,慢慢说!”

赵老三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的说道:“刚才我去地里­干­活,却看到村里的王啊婆倒在草堆里,手中的镰刀丢在边上,我以为是中暑晕过去了,便想过去把他拖到树底,可谁知……谁知她……”说到这里,赵老三眼中又流露出深深的惧意。

孙圣葵呵道:“有我在这,你怕个啥,到底怎么了,赶紧说!”

赵老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把王阿婆的身体翻了过来,却见到她全身是血,脸上就像是被什么啃咬过一样,面目全非,就连胸口也有一些吓人的抓痕……”

“走!我们这就过去看看,小三,你去多叫些人来,顺便把李郎中也给我叫上!”孙圣葵吩咐道。

孙季和刘萍此时正站在一边,把赵老三的话也全听了去,听说王阿婆死了,孙季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小时候这王阿婆曾带过他一段时间,加上王阿婆平时待人热情,是村里的老好人,大伙都很喜欢这个老婆婆。突然听她死的这么惨,叫人一时也无法忍受。

刘萍自是听孙季讲过王阿婆带过他,见孙季脸­色­不好,便说道:“我们也去地里看看吧,或许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

孙季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也跟着孙圣葵一同出了门,赵老三几乎把村里能叫上的都叫上了,可能他这是为了人多壮胆吧,总之他自打见了王阿婆的惨状之后,心里就一直发毛。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地里,赵老三指了指不远处的地瓜田说道:“李阿婆就在那边!”

孙圣葵点了点头,当先走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此时正值八月,日头还挺毒,秋蝉在树上死命的叫着,令人心烦,四周一丝风都没有,这大白天的,偌大的瓜地里竟然生出一丝­阴­森。

17第三章第三节

17第三章第三节

?一行人顺着赵老三的指向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一对乱草中发现了王阿婆的尸体,大伙靠纷纷靠了过去,然而当看清她的死状之后,在场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李阿婆浑身都是血,整个脸已经变了形,不知是被抓的还是被咬的,一颗眼珠子都被扣了出来,耷拉在一边……总之血­肉­模糊一片,令人作呕,另外她的胸前也有许多道血痕,一看就知道是被某种野兽抓出来的!

孙圣葵到底还是老辣,他见到王阿婆的惨状之后,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便信步走到王阿婆的身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随后说道:“李郎中,你过来看看!”

人群中挤出个瘦小的老头来,他走到王阿婆尸体前,蹲下去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和胸口上的伤,脸上随机也流露出极度的震惊,他说道:“这些都是被抓出来的!”

“抓出来的?难道说村子附近来了头大型的野兽?”村民们纷纷猜测,但是却着实想不出来能如此杀人到底是什么野兽,首先想到的是狼,但是狼猎杀猎物绝不是这个样子,再者说如果是狼的话,王阿婆现如今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尸体怎么还会完好无损?

这时,孙圣葵站起身道:“来几个有劲的,先找个地儿把人埋了,另外其他人回到庄上相互传达,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单独下地!”

话音一落,孙季便急忙招呼了几个年轻人,回去拿了铁锨,这瓜地离林地也不远,大伙七手八脚的将王阿婆的尸体盖了起来,并抬到林地中去埋了。

孙圣葵这边则让大伙都散了去,并再三告诫他们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单独下地­干­活,晚上最好也别出来走动。自己则带着李郎中与刘天奈还有赵老三回到了家中。刘萍觉得天儿太热,也不想留在地里,便跟孙季打了个招呼,追上了孙圣葵等人。

一到家,孙圣葵便领着几个人直奔堂屋,刘萍见老公公神­色­有些怪异,便也跟了进去,一进屋,孙圣葵便对李郎中说道:“郎中,刚才你也查验了王阿婆的尸体,可看出那些抓痕是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

李郎中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实不相瞒,那些抓痕像是人抓的!”

这句话一出,屋里的几个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唯有孙圣葵似乎早已料到,他点头道:“不错,我刚才也仔细看了,确实不像野兽所为,从那些抓痕的间距看来,多半是人抓出来的,只是什么人的指力能有那么大?胸口上的那几道可是连­肉­都给翻出来!”

刘天奈本是做古董生意的,时常听一些盗墓的伙计说什么僵尸粽子之类的鬼话,原本他并不当真,但是跟这事儿联系到一处也不禁有些怀疑起来,于是说道:“会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做的?若是普通人,纵使穷凶极恶,也断然不会这么对一个老太婆。”

众人一听,一时间也没了言语,孙圣葵燃起了旱烟,使劲的抽了几口,随后说道:“小三,你去找二三十个小伙子来,今晚我们一同到地里去看看!”

赵老三本就怕的要命,一听老爷这话,顿时两脚发抖。孙圣葵见状,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有我在,你怕个啥!”

赵老三一想,连老爷都亲自去了,另外还有几十个壮年,纵使是几头猛虎,一顿棍­棒­下去也多半蔫了,于是壮起了胆子跑了出去。谁知刚出去没多久,他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孙圣葵见他又倒了回来,刚要开口骂他,却看他身后还七七八八的跟着一些人9是孙季和几个青年从地里回来了!

然而此时孙季那伙人,个个脸上面­色­难看,双腿打着颤,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的不轻,孙圣葵见状脸­色­一变,随即走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刘萍见到孙季吓成这个样子,也担心的问道:“这到底怎么了?”

孙季抬眼看了看刘萍,又看了看孙圣葵,惊魂未定的说道:“刚才,我们在地里看到了个怪物!那怪物青面獠牙,浑身青灰­色­长毛,两腿站立,有一人多高,模样着实吓人!我们几个活儿还没­干­完,连铁锨都扔了,就跑了回来……”

18第三章第四节

18第三章第四节

?刘天奈一听,急忙说道:“难道真叫我猜对了,这下可麻烦了]说那些个东西神出鬼没,抓爱杀人,很邪乎的,必须找道高业身的修行人才能降住它!”

孙圣葵知道他这儿子天生胆大,若不是真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他断然不会这样,只是这事也有些太玄乎了,什么僵尸、粽子之类的,村里人气旺盛,怎么会出这邪乎玩意儿?他还是有些不信,说道:“你们几个当真都看见了?”

孙季跟几个小伙忙点头,“爹!这晴天白日的,我们这么多人都亲眼见着了,肯定错不了!保不准还真是刘叔说的那什么僵尸!我看咱还是赶紧去二沟村找王大仙过来帮忙吧,那怪物恐怕一般人治不住……”孙季道出了心里的想法。

“少爷,俺二表叔就是二沟村的,前晚他上俺家找俺爹喝酒,当时我也在场,二表叔当时还跟我提起王大仙,说他好几日前就走了,家里一直关着大门,临走时还叫我二表叔帮他看着门前的菜园子呢,多半是出了远门,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站在孙季身后的丁二说道。

孙季一听,急道:“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当口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孙圣葵皱着眉头说道:“先别惊慌,方才你们在地里看到那怪物,离你们有多远,有没有追你们?”

孙季摇头道:“那东西离我们差不多有两三百米,它站在一个坟旁,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那眼神看着就邪乎,比狼要吓人好几百倍,我们几个当时一见那怪物是撒腿就跑,但奇怪的是它却没来追我们,只是那摸样着实吓人的紧……”孙季看样确实被吓的不轻,一句话里有好几次提及那怪物的吓人模样。

刘天奈道:“说不准那怪物见你们人多,手里还有铁锨,再加上这大白天的,它也不敢作怪。”

孙圣葵点了点头道:“我想多半也是如此,任它是什么怪物,估计也怕人多!不如这样,我们也不用等到今晚了,现在就按照原先的计划,尽管多叫人,大伙带上棍­棒­、土炮(就是自制的火枪,近距离杀伤力很大,却打不远),去地里寻他,若是撞见了就给往死里打!”

孙季一伙人此时还没从恐惧中摆脱出来,听孙老爷这么远一说,顿时慌了起来,当即便有人打了退堂鼓,“老爷,倘若那怪物不怕刀枪棍­棒­,我们岂不是白送死吗!”

“放屁,我就不信了,它能抓死人,人就不能打死它!管它是什么怪物,一顿恶打下去,再浇上些油一把火烧的­干­净,我看他还怎么作怪!”孙圣葵厉声呵道。

众人一听,觉的有理,再说人家一个老太爷都不怕了,自己还怕个啥,于是大伙便又去村里着急了许多壮年,大家拿着武器,带着火油,浩浩荡荡的往地里去了。

孙圣葵此时端着把土炮,走在队伍最前面,说实在的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个发毛,但是身为村里的­干­部,这事他不出头谁出头!

众人走到先前埋王阿婆尸体的那处地方,见周围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动。但每个人心里都像是揣着个小兔,砰砰直跳!

“爹!”孙季在后面冷不防的喊了声,倒把孙圣葵给吓了一哆嗦,他转脸没好气的说道:“咋呼个啥玩意儿!有话快说!”

孙季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坟说道:“爹,刚才那怪物就在那里站着。”

孙圣葵看了看那坟,随即点了点头道:“走,过去瞅瞅。”说罢便当先走了过去,大伙背靠着背紧随其后,整个儿地里极为安静,就连树上的秋蝉也不叫了,这气氛越发古怪,人心里就越加恐惧,生怕突然从那坟后面蹦出个啥玩意儿来。

知道走至那座坟近前,见并没有任何东西在哪,大伙才稍稍松了口气,孙圣葵又四下看了看,哪有什么怪物的半点影子,孙圣葵收起枪,也稍稍松了口气,随后说道:“说不准那东西去了别处,大伙别散开,四下再找找。”

谁料他话音还没落,就听丁二尖着嗓子叫道:“老爷!您脚底下那是啥玩意!”

19第三章第五节

19第三章第五节

?大伙儿被丁二这一声尖叫,惊的浑身发毛,急忙看向孙圣葵的脚底,只见离他的脚顶多也就半尺来远的地上,赫然印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大脚印子!

孙圣葵一见这么大一脚印子,也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盯着脚边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嘀咕了句:“什么玩意能有这么大的脚?”

其他人这时也都围了过来,纷纷猜测着这个脚涌竟是出自什么怪物,那奇怪的大脚印跟人的脚很像,但是脚底板很平,似乎整个脚印的着力点都差不多,脚趾很长,从脚印子的深浅来看,那怪物估摸着得有一百五六十斤重。

“会不会是熊呢?”刘天奈琢磨道。

李郎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熊,熊掌印子要比这宽,况且我们这地带,哪有什么熊啊!”

赵老三蹲在脚印子边上,说了句:“我看像是大脚怪!”

“大脚怪?那是什么玩意?”孙季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大脚怪,心下觉得这名字挺形象,便开口问道。

赵老三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是以前听我东北那边过来的一亲戚说的,好像是什么野人,脚很大,跟人一样站着走路……”

“胡诌八扯,东北那边深山老林多,出个什么野人的也实属正常,我们这到处都有人烟,再者说了我们这地儿放在几百年前,那还是海底呢,怎么会有那玩意?”孙圣葵否定道。

刘天奈见大伙胡乱猜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况且这天也快黑了,便说道:“我说大伙都别胡乱猜想了,倘若这个大脚印子真是孙季他们下午看见的那只怪物留下的,至少我们可以断定两个问题!”

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刘萍Сhā嘴道:“刘淑,能证明哪两个问题啊?”

大伙一听刘天奈的话,也都望向了他,等着他的下文,刘天奈道:“其一,若是僵尸之类的邪物,那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脚,所以我们先把那些个东西排除掉。其二,你们看这脚印子是赤着脚的,并且孙季他们也说了,那家伙身上长着青灰­色­的鬃毛,所以我想那东西多半也就是头野兽!所以大家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不了孙季却摇头道:“那东西绝不是什么野兽,我长这么大,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倘若那家伙真是野兽,我们这些人又怎么会去怕它……”

“何不再在四周找找,看是否还能找到其他的脚印,若能顺着脚印追过去,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怪物了。”刘萍说道。

孙圣葵点头道:“小萍说的不错,大伙再在周围找找看!如果能寻着脚印追下去的话,就一定能找着那东西。”

于是乎,大家便躬着身子,在四周找寻其脚印来,不多会儿功夫,丁二一伙人又在不远处看见了相同的大脚印,与坟旁的那个一样,丁二急忙招呼大伙儿过去。孙圣葵俯身看了看这个脚印子,随后又抬头顺着脚印的朝向往前看了看。心想:“这周围都是林地,再往前便是松树林,现在天已经快要黑了,倘若真是什么脏东西的话,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往林子里去,我看多半还是野兽!”于是他起身招呼大家点上火把,又叫人回村牵了狼狗过来,准备进林中寻那“怪物”。

不多会,便有人牵着一条大狼狗走了过来,孙圣葵见是丁二牵着他养的二黑,心知这二黑是村中最凶的狼狗了,稍点了下头,便对他道:“你先叫它问问那脚印子上的气味。”

丁二点了点头随后将狗牵到脚印子旁边,谁料那平日里凶巴巴的大狗二黑,一闻到脚印子上的气味之后,顿时夹着尾巴呜咽着趴在地上,四肢乃至全身都在抖个不停!

众人一见此情景,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正常情况下,即便是老虎的气味,狼狗闻了也多半不会如此这般,看来这踩出脚印子的东西,绝非善类!

孙圣葵见那二黑被吓成这样,心里不禁又嘀咕了起来:“真是怪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莫不会真的是出了僵尸不成!”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一阵­阴­风吹进自己的领子里,缩了缩脖子,­干­咳了两声壮了壮胆,孙圣葵又四周环顾了一番,然而他却发现,身后的一群人此时竟全部都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身后,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就连那大狼狗二黑也窝在地上打着颤,并使劲把头往丁二的裤裆里钻。

唯有刘萍一人脸­色­还算好看,但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她抬手指了指孙圣葵的身后,打了个口型道:“爹!您的后边……”

20第三章第六节

2第三章第六节

?孙圣葵一听,只觉头皮一麻,颤颤的转过了身去,原本他以为那怪物就在自己身后,那种恐惧感很难形容,所以就连胆子一向很大的孙圣葵也冒了一身冷汗。直到他转过身后才发现,那东西离他还有十几米,此时正站在一棵松树边上,死死的盯着自己。

因为离的不远,所以这回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确实与先前孙季形容的相差无几,那怪物足有一成年男子那般高矮,青面獠牙,硕大的眼眶向里凹陷着,眼中赤红一片,布满血丝,手脚与人无异,但是都要大了一圈,并且长满了青灰­色­的鬃毛,更令人胆寒的是它那一双爪子上血歼斑,令人很容易便联系到了王阿婆惨死的模样。

面对这么一个怪物,孙圣葵一时也呆住了,一伙人与一怪物就这么对峙了好久,双方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人胆敢去打破这份寂静,只是死死的盯着怪物,生怕他有什么举动!

突然,不知何处突兀的传来了一声乌鸦的尖叫声,这才划破了这诡异的场面,那怪物全身一抖,张开大嘴“嗷!”的一声叫唤,随后转脸钻入了松树林里,几个闪动之后便消失无踪了。

而孙圣葵这伙儿人,直直的盯着那怪物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人动弹,也没有人说话,先前那些见到怪物就往死里打的豪言壮语此刻也都随着那“嗷!”的一声交换,消失的彻彻底底,不过这也难怪,面对那慎人的东西,谁敢靠近一步?

“回去!”孙圣葵只吐出了两个字,便当先往村中走去。大伙见状,也没人多加言语,纷纷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林地。这夜,村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甚至连灯都不敢上,孙圣葵回到家,也叫人将大门关了,回到堂屋也不作声,只是闷头抽着烟。

后来孙季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说道:“爹!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吓人?”

孙圣葵没作声,只是摇了摇头,刘天奈见状,叹了口气道:“这东西谁也没见过,但是它既然在林地附近出没,我看多半是从哪座坟里爬出的厉鬼?看那模样,像极了评说里说的夜叉!”

孙季急忙点头道:“我看也像,阳间哪有那种怪物……”

孙圣葵摇了摇头道:“哪有夜叉大清早的跑出来杀人的?再说评书里说夜叉鬼会把人心掏出来吃掉,那王阿婆胸口虽被抓烂了,但没被挖心,我看不会是夜叉。只是要对付这怪物,咱还得请大仙来,普通人对付不了。”

“可是那王大仙出远门了,我们上哪去请别的大仙?”孙季苦着脸说道。

孙圣葵闻言,叹了口气,“看来眼下之计,就只能等王大仙回来了!哎?小萍呢?”突然,他发现屋里少了一人,那丫头本就好奇心重,怎么这会没在堂屋?

孙季见刘萍果真没在,急忙跑到门口冲卧房喊了几嗓子,却没有回应,当下便急了,说道:“刚才回来时好像还在,怎么一转眼功夫就找不见人了!”

孙圣葵急忙起身道:“你是亲眼见着小萍随我们一同回来的?”

孙季仔细一回想,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满脑子那怪物的模样,随着大伙一道往村里走,也没在意刘萍有没有跟上,心道“坏了!莫不是掉了队,遭了那怪物的毒手……”

孙季越想越是害怕,转身就要往外跑,似要出去寻刘萍,刘天奈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说道:“你先别急,说不准儿去茅房了!”

“我去看看!”说罢,孙季匆匆去了,孙圣葵等人此刻也都慌了起来,脑子里不断的冒出王阿婆的惨状,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不多会,孙季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一进门便喊:“爹,小萍她不见了!”

孙圣葵一听,顿时抽了一根顶门柱子(农村逞一根­棒­子顶在门后,以免被风吹开),喊道:“那还愣着什么,叫人打着火把出去寻去!”说罢就急匆匆的要出门儿。

“哎!我这就去!”孙季也顾不上拿什么家伙防身了,转脸就往外跑去,刘天奈也紧随其后,随便拿了把铁锨就往外冲。

谁料就在此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了刘萍的喊声:“孙季,开门呐!我回来了!”

一听是刘萍的声音,大伙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又咽了回去,孙季急忙将门打开,见门口的果真是刘萍不假,心头不由一热,一把将他揽入了怀中,死死的抱着,说道:“你跑哪去了!”

孙圣葵和刘天奈站在后面,也都松了口气,孙圣葵没好气道:“姑娘家家的,乱跑个啥!你就不怕叫那怪物给逮了去!”

刘萍吐了吐舌头说道:“爹教训的是,刚才我就是好奇,见你们都走了,就跑去林子里看看,见那怪物跑没了影儿,这便回来了。”说罢便把头埋进了孙季的怀里。

众人一听,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只在心里道:“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然而埋在孙季怀里的刘萍,却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不知道心里在想些啥。

21第三章第七节

21第三章第七节

?“回来就好!把门关上,都进屋吧。”孙圣葵将手中的顶门柱子丢到一边,当先回到了堂屋。

其实当时刘萍见大伙都跟孙圣葵走了,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就迈着步子往林子里走了去,顺着方才那怪物消失的方向一路追去,一直追到了一片芦苇荡子边上,那些茂密的芦苇就生在一条大河的浅滩上,荡子里有些地势稍高的地方便成了河中的小岛,只是被密密麻麻的芦苇遮住,很难发现,那些小岛上都是一些野­鸡­野鸭做的窝。

直到前面没了路可走,刘萍才晃过神来,心道自己怎么就跑到这儿了?此时天­色­已经很暗,幸好天上月亮大如玉盘,月光还不错,才不至于太黑,不过这林子里还是­阴­森的很,倘若换作旁人,估计早就吓破了胆,绝不敢在这大晚上的追着那个东西跑。

只不过刘萍当时心里非但一点都不怕,反倒觉得那怪物可能还怕自己,要不然怎么没人跟她同来,那怪物还是不敢现身呢。刘萍在河边四处又打量了许久,并没发现什么异样,猜想那怪物一定是钻进芦苇荡子里去了。于是她索­性­脱下了鞋袜,挽起裤子,趟着水也钻了进去。

浅滩的水不深,也就到刘萍的小腿肚子那快儿,她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直往里深入,走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块地势稍稍高点的地方,也就是河中央的小岛,这小岛被芦苇遮住,放在往常确实很难发现,岛上遍地是野­鸡­野鸭蛋,白花花的一片,看上去挺慎人,刘萍没有理会这些,依旧摸索着往岛的中央走去。

走不多会,一座孤零零的老坟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内,刘萍见状,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坟是谁家的,怎么起在水中央呢?”她满怀疑惑的靠近了那孤坟,见这坟也没有个墓碑,若是从远处看去,多半会误以为就是个土包呢。

刘萍围着那坟转了一圈,却在坟的背面看见了一个大洞,那洞口的土还是新翻出来的,因此她猜想这洞一定是最近刚打的,说不定就是那怪物打出来的。那洞口有一尺见方的宽度,洞里黝黑一片,因为背着月光,所以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刘萍折了根芦苇,探入了洞内,只觉这洞很深,应该一直通到坟的底下去。

“难不成那怪物就是从这洞里爬出来的?难道说刘老爷子猜的没错,那怪物就是个僵尸?”刘萍一边胡乱嘀咕着,一边盯着洞口直看。

其实刘萍自己也很好奇,村里的人,包括老公公在内都很怕这怪物,但自己却一点都不怕,反倒心里觉得心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凭这东西的道业,根本上不了台面,没啥好怕的!”其实这种感觉自己最近总会有,就好比王大仙送的那把楚刀,虽然也知道极为贵重,但是一拿在手里之后,便觉得这东西就得在自己手里才有用处。

就这样,脑子里一边胡乱想着,刘萍一边又回到了岸边,穿好鞋袜便一路小跑,回到了村里。

孙季拍了排刘萍的后背说道:“以后别再这般叫人担心了,知道吗?”

刘萍笑着点了点头,便与孙季手挽着手一同回到了堂屋,见孙圣葵面­色­不善,她走了过去,给他倒了杯茶说道:“爹,我错了,下次保证不再乱跑了,您就别生气了。”

孙圣葵其实很喜欢这个儿媳,刘萍生的俊俏,又通情达理,况且针线做的也好,饭煮的也好,叫谁谁不喜欢?方才其实孙圣葵确实是担心的紧,此刻见刘萍没出事,且又给自己认了错,这才松了脸,笑着摆了摆手道:“小丫头,下次安分点就好!”

刘萍见老公公不生气了,急忙点了点头,“爹,您喝茶。”

“嗯。”孙圣葵抿了一口茶水。

“哦对了,爹,刘叔!”刘萍又开口道:“刚才我在林子的水边,又看着那怪物的脚印子了,我猜想它是不是躲在芦苇荡子里,要不然怎么我在林子里转了半天也没瞅见它呢?”

众人一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丫头,明知道那怪物杀人不眨眼,还在林子里寻它!孙圣葵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吧,总之这事我们就只管等王大仙来了再说!”

“哦。”刘萍应了声,但眼珠子直转,不知道又在想些啥。

孙季见自己的媳­妇­胆都这么大了,自己一大老爷们还怕成那样,似乎没什么颜面,于是便说道:“现在都入秋了,芦苇也多半­干­枯,如果那怪物真的藏在里面的话,明儿我们去点把火,烧死他算了!”

刘天奈点了点头接过孙季的话说道:“我闻言,诸多脏东西都怕明火,保不准儿这法子可行!”

孙圣葵摇头道:“万一那家伙烧不死咋整?你们都忘了那玩意是个什么模样了吗,到时候把他逼急了,从那芦苇荡子里蹦达出来,伤着人咋办?谁担待得起?”

“爹!那怪物的模样是吓人,但今天见我们那么多人,它不也是跑了吗……”孙季似乎还想多说。

却见孙圣葵一摆手,沉着脸说道:“行了,都回去休息吧,这事儿我自有分寸!”

22第三章第八节

22第三章第八节

?孙季只得作罢,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刘萍见孙圣葵似乎不想再多谈这件事了,于是便说道:“爹,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房休息去了,您也早些歇着吧,别累着身子。”

孙圣葵点了点头到:“嗯,你们去吧,我跟你们刘叔在说会话。”

孙季只得跟刘萍一同回了卧房,一进房门儿,他就嘀咕了起来:“小萍,你说爹这是怎么了,开始嚷着要打那怪物的是他,现在不要我们去的也是他,难道真是下午叫那怪物的摸样吓着了?但也不对啊!方才听说你不见了,爹还提着顶门柱子第一个要冲出去寻你呢。”

刘萍笑道:“爹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准认的那怪物是啥,知道我们惹不起那东西,又怕我们受惊吓,又怕担心我们的安危,才不愿意告诉我们,也不让我们去招惹它的吧,总之爹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嘛。”

孙季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只是眼下就只能等王大仙回来了……”他不由的想起了王阿婆的惨状,眼圈顿时一红,险些落下泪了。

刘萍看在眼里,拉住了孙季的手说道:“你放心吧,那怪物早晚会有人收拾掉它的,王阿婆也不会白死。”

孙季垂着眼帘,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孙季和刘萍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村里便又有人叫唤起来,孙圣葵和刘天奈起的比较早,此时也正在院中交谈着什么,一听外面的嘈杂声,急忙交换了个眼­色­,随后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循声望去,只见村头围了不少人,孙圣葵两人急忙走了过去,却见到丁二此时正抱着个已经被布遮住了的尸体大哭:“二表叔啊……你啥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啊……遭了那怪物的毒手……”

孙圣葵走过去拍了拍丁二的肩膀说道:“怎么了这是?”

丁二见识孙老爷,哽咽着道:“我二表叔是二沟村的,先前我还跟您提过他,昨儿个晚上可能又是到我家找我爹喝酒来的,没想也遭了那怪物的毒手!”说罢,他颤着手掀开了遮在那尸体上的布。

孙圣葵一见,只见这老头的死状与王阿婆无异,准也是那怪物所谓!

这时,孙季也匆匆的穿了衣服与刘萍一同出了门,恰好也见到此情景,孙季牙咬的直响,说道:“爹!咱不能等了,要是王大仙一面半载的不会来,那我们村岂不是再也无安宁了?”

孙圣葵闻言,脸­色­一沉,随即又转眼看了看地上的尸首,最终一咬牙道:“那畜生三番两次的作孽,才两天就害了两条人命!但凡村里能喘气的劳力,全他娘的带上家伙、松油,跟老子进林子去!”看来这回孙老爷子果真是动了怒了。

原本孙圣葵在村里的威望就极高,他这扯着嗓子爆了几句粗口,就好比是行军打仗前的进行曲一般,村民们一个个听的­精­神抖擞,叫着嚷着纷纷拿了家伙,带上了松油,片刻之后便集合了百八十号人!

孙圣葵手里也捏着一把铁锹,冲着人群说道:“今儿不管那家伙是什么鬼东西,也不管它长的又多瘆人,只要见到了,就往它身上泼松油,点火!非把那鸟日的烧成灰不可!”

“放心吧,孙老爷,昨天俺们都是乍见那怪物的摸样,一时被镇住了,今儿要是在碰上,定让它死都不知咋死的!”村民们七嘴八舌,情绪高涨,似乎当真已经不再惧那怪物了。

就这样,孙圣葵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了林地前方的松树林子,也就是昨晚上刘萍进的那片林子,话说这片林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代了,地上厚厚的一层针叶,走在上面软软的,好像是踩着海绵,令人心里没个底。

此时正值八月,清晨时候的气温已经不算高了,加上这林子里本就­阴­凉,人走在里面,心里头无端的就生出些­阴­森的感觉来,先前的那些豪气也荡然无存,所有人都紧握着手里的棍­棒­、铁锨,谨慎的打量着周围。此时丁二似乎是安置好了他二表叔的尸体,也匆匆的追上了队伍,嘴里不停的嚷着要替他叔报仇之类的话。

刘萍和孙季走在孙圣葵和刘天奈的身后,算是队伍的最前端,她快上几步来到孙圣葵跟前说道:“爹,昨晚那怪物就是在前面的水边消失的!”

孙圣葵点了点头,带着队伍直奔那河边,不多会儿功夫就来到了昨夜刘萍下水的那块地儿,看着茂密的芦苇,孙圣葵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放火!”

几个人急忙点起了几块沾了油的破布,包着木棍就扔进了芦苇荡子中。

23第三章第九节

23第三章第九节

?此时正值初秋,芦苇多半都已经­干­枯了,这一沾上火,眨眼间便烧了起来,眨眼的功夫,一大片芦苇荡子成了火海!大伙儿只听里面噼里啪啦的烧­干­柴的爆裂声不绝于耳。大伙儿站在岸边,紧紧的盯着河面上已经化成火海的芦苇荡子,生怕一个不留神,那怪物便从里面钻了出来。

但等了许久,连只野­鸡­都没钻出来,更别说那怪物了!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芦苇也烧的也差不多了,除了几处还冒着烟之外,大部分地方都露出了水面,河面上漂着一层灰烬,长在水里的那些芦苇,根部因浸在水里,所以只是上面烧没了,下面在水里的那半截还在,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块极大的钉子板。

没了大片芦苇的遮掩,河中央的小岛也随之显露了出来,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些水中央的陆地,只是现在烟雾缭绕的,那小岛上面究竟有些什么却看不清楚。

“你说,那怪物会不会在那上面?”孙季盯着昨天夜里刘萍去的地方说道。

孙圣葵也没有想到那芦苇荡子里面竟然还别有洞天,他说道:“过去瞅瞅!”说罢便当先脱下了鞋袜,下了水往那处走了过去。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了过去。刘萍见周围都是大老爷们儿,自己不好脱鞋袜,便趴在孙季身上,让他背着自己过去了。

众人来到那片小岛上,见到了满地的野­鸡­、野鸭蛋,白花花的一片确实令人咋舌,但现在想想,这些蛋估计多半都被烤熟了!甚至还有些未来得及飞走的野禽,也一并被烧死在了这里,真可谓是“尸横遍野!”

大伙一路向岛的中间走去,不多会儿,一座孤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坟正是昨晚刘萍见的那座!

“孙老爷,您看那里好像是座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孙圣葵锁着眉头,自语道:“怪了,这地方怎么会有坟呢?咱们村世代的祖坟几乎都在一处,外来的人更断不会把坟起在这里,这坟究竟是谁的!”

孙圣葵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到了坟边上,见这坟也没有墓碑,看上去似乎也很有些年头了,一时间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家的先人,便只好作罢。然而当他转到坟的背面时,却惊奇的发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这个洞就是昨晚刘萍用芦苇试探深浅的那个,这洞|­茓­的洞口有一尺见方的宽度,洞里黑乎乎的一眼看不到底,不知深浅,但是从洞口新翻出来的泥不难看出,这洞是新打的!

刘天奈等人此刻也看见了这洞口!他顿时慌了起来,“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那东西就是从这坟里爬出来的僵尸!”

众人见到坟上的大洞时就已经有些发毛了,被刘天奈这么一说,更是起了一身­鸡­皮个蛋!丁二哭丧着脸道:“原来那怪物真的是僵尸!这该咋办啊!”

孙圣葵心里也觉得有些很难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只得咬了咬牙道:“管它是人是鬼,一把火烧成灰了,量它是啥也狠不起来了!给我往这洞里倒松油。”众人一听,觉得有理,就算是僵尸,一把火烧成黑灰,估计也就啥本事都使不出来了吧。

于是大伙急忙将带来的松油一股脑的都倒了进去,空气中顿时便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松油味儿,倒完之后,孙圣葵擦了跟火柴扔了进去,顿时“轰”的一声,自那洞里窜出了一人多高的火苗。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那洞口,但是过了许久,也没见到有任何东西从里面钻出来,直到那熊熊的烈火熄灭了,洞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孙季盯着冒着浓烟的洞口说道:“会不会是那怪物在里面已经被烧死了?”

孙圣葵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道:“没准儿!这么大的火,就是铁打的筋骨也得被烧化咯,莫说那怪物还是皮­肉­之躯,若是它真在洞里,这回儿多半已经被烧死了。不过那玩意我们死要见尸,一会你招呼几个小伙子把坟扒开!”

“哎!我这就去叫人准备。”孙季点了点头,到一旁找了几个壮年,开始扒起了坟,随着坟逐渐被扒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传了出来,不少嗓子眼浅的纷纷往后退了退。

又过了会儿功夫,几块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木板被挖了出来,这大多就是已经腐朽了的棺材板,只不过挖了这么久,却还没有挖到那个洞,但孙季知道洞一定还在下面,应为现在坑里的土已经很烫人了。

接下来,陆续了又有几块板被扒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些已经破碎了的瓶瓶罐罐,更长奇怪的是孙季竟然还挖了把还没烂掉的木梳,应该都是随葬的东西,幸好这里泥土含水量很大,要不这几块棺材板还有木制品估计早就被烧成灰了!终于,孙季一铲子下去之后,只觉手上一空,随之面前的土就往下陷了进去,他见状之后,急忙招呼大伙过来,说道:“挖着那洞了!”

众人一听,纷纷围拢了过来,多半是想看看究竟有没有那怪物的尸体。谁料就在此时,众人后方的河岸上突然传来“嗷!”的一声怪叫,不少人一听,顿时只觉头皮一麻,全身冷汗直冒,因为那怪叫声与昨日那怪物的叫声一模一样!

24第三章第十节

24第三章第十节

?众人循着那声音望向岸边,透着河面上薄薄的烟雾,只见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因为隔的有些远,并且河面上还有烟,所以看得不很清楚,但是从那跑动起来的姿势来看,却是那怪物无疑。

大伙顿时慌了神,那怪物竟然没有在这洞里,这下倒好,白费了一早上功夫不说,连松油都一股脑的用光了……

孙圣葵此时也皱紧了眉头,望着那怪物消失的方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好。然而就在这时,林子里又出现了一个身影,这身影看上去倒像是个正常人,只见他在岸边稍微停滞了一下,便也向那怪物的方向追了去。

众人无不哑然?后面出现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会如此的大胆,孤身一人就敢去追那怪物!

看到那人影之后,孙圣葵和孙季还有刘天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萍,急忙四下看了看,见刘萍此时正站在岛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不禁又泛起了嘀咕,那人究竟是谁?

“走!我们也追上去看看!”孙圣葵做了决定,随后便当先下了水,回到岸上,穿了鞋子便追了出去。其余人也慌忙跟上,孙季将刘萍背了过河,要她小心照顾自己,便也捏着铁锨匆忙追去。

大伙就这么沿着怪物消失的方向,一路追出去近二里地,也没有见着半个人影,更别说那怪物了,孙圣葵停在了一块空地,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伙别走散了,看看有没有少人!”

众人纷纷清点起人数来,孙季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清点着人数,然而却发现少了一人,他顿时慌了起来!大叫道:“小萍怎么又不见了!”

孙圣葵一听,整个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刚才一路猛追,却想不到刘萍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跟的上!倘若那怪物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什么地方,那么……他几乎不敢往下想。

“不行!我得去找小萍!”孙季道了声,便匆匆往回跑去!刘天奈也说道:“追那怪物事小,找到小萍事大,大伙还是先寻人吧!”

孙圣葵点了点头,心里道了句:“丫头你千万不能出事啊。”随后便也匆匆往回跑了去。其余的村民见状,也只得随着孙圣葵回头寻人去了。

其实刚才在怪物出现之后便出现在林子里的人,正是从城里回来的王长贵!从城里回二沟一定会经过一沟,他是在一沟庄头见到了摆在路边的丁二他表叔的尸首,找了人问出了事情的原委,才匆匆追到了林子里,当他快到水边的时候,恰好瞅见了那头怪物,便也顾不上跟河中央的人打招呼,便匆匆的追了过去。

那怪物跑的极快,王长贵见它看着好好的道儿不走,偏钻一些草丛地沟,灌木丛的,心里便直骂娘,虽自己还能勉强跟上,但也是苦不堪言,身上的衣服被划的不成样子。咬牙道:“这畜生,若是被我逮到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就这样,他一路追去,足足跑了四五里路,这一路下来,虽身上衣服被划的不成样子了,但王长贵却丝毫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连呼吸都没显急促。那怪物似乎惧怕王长贵,一路狂奔,王长贵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紧随其后,谁料刚跳过一个土沟,再抬眼一看,刚才还在眼前的怪物竟然不见了,王长贵“咦?”了一声,停住了身形,四下打量了一番,见那怪物着实是突然间就消失了之后,心道:“这东西难不成还隐身了?”

他从怀中抽出一纸道符,捏在手中,悄无声息的往前走去,这四周布满了杂草,杂草下面布满了土坡、土沟,说不准这周围有个洞|­茓­之类的,那怪物多半是钻了进去,王长贵一边这般想着,一边细心的搜索起来。

翻过一个半人多高的小土坡,王长贵突然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此时正蹲在自己前方的不远处。

那女子像是听见了王长贵踩着枯草的声音,转过了脸来,竟然是刘萍!刘萍冲王长贵招了招手道:“王大仙,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大洞!”

王长贵急忙走了过去,一边问道:“你怎么在这?”

刘萍一心研究那洞|­茓­,只是随口应了声:“这怪物杀了人,不能放过它。”

王长贵“哦”了一声,他知道刘萍有神物附身,不怕这怪物也是自然的,随后便也凑了过来,往洞里看去。

这个洞的大小与水中孤坟上的那个洞差不多,并且看起来也很深,王长贵从怀里掏了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凑到洞口,那罗盘上的指针顿时转动起来,最终直直的指向洞的位置。王长贵见状说道:“那孽畜就在里面!”

25第三章第十一节

25第三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刘萍道:“大仙,那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凶狠?两天就害死了两个人。”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看清楚,但那东西身上的尸气极重,着实邪门的很呐。这样吧,你先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说罢,王长贵便一头钻进了那洞中。

这洞口虽比较狭窄,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王长贵爬了少许,便可以躬着身子站起来了。这时,一阵窸窣的声响从背后传来,转眼一看,见刘萍竟然也跟了进来。

“大仙,有没有看见那怪物?”刘萍小声的问道。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这洞很深,不知道通往何处,只不过我敢断定,这个洞绝不是那怪物打出来的!”

刘萍道:“那你说会是谁挖了这个洞呢?那怪物又怎么知道洞口在这里?”

王长贵定眼看了看洞中漆黑的前方,定了定神道:“走,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在这个洞所通向的地方,能够发现些什么!”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躬着腰往前走去,走不多时,一阵微弱的光亮出现在了前面,应该是到头了,王长贵加快了脚步往那光源处走去。

仅几步路的功夫,突然眼前一亮,却是从洞的另一头钻了出来,王长贵和刘萍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此时正在一户人家的院中,而那洞口就靠在墙根出,若不是有心,很难发现。洞边是一些凌乱的稻草,多半是以前用来挡着洞口的。

“这是谁家啊?那怪物不会是住这吧?难不成是人养的?”刘萍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长贵道:“方才我们一路追着那怪物往东跑,发现那洞口的地方已经是进了二沟,在洞里我们又走来两三百米,这里应该是二沟村边缘,先不管旁的,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这户人家堂屋的门半开着,多半是那怪物刚进去,王一都二话不说,推开门便闯了进去。

刘萍紧随其后,一进屋,却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王长贵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尸臭!”

堂屋的西墙上还有一个门,应该是内室,而这浓浓的尸臭也正是从这门内散发出来,王一都拿起罗盘看了看,只见指针果真死死的指向那个内室,他随即从怀中掏出了道符,对刘萍使了个眼­色­,叫他跟在自己身后。

随后王一都一掀门帘,走了进去。一进屋,还没站住脚,眼前便是一黑,只觉一道劲风刮来!他随忙一蹲身,堪堪闪了过去,二话不说便甩手将那纸道符帖在了袭击自己的那东西身子上。

两人只听“嗷!”的一声怪叫,那东西跌在了地上,全身不停的抽搐着,果不其然就是那只怪物!

这近距离的看那怪物,更是令人胆颤,王一都见了以后也是直皱眉头,自语道:“这孽畜怎么生成这副模样!”

刘萍盯着那慎人的怪物,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是心中好奇,这到底是啥?

然而不觉之间,只见一道青光从她袖中飞出,直直的­射­向了那怪物的胸口,竟是那把楚刀!

那怪物随即一声怪叫,极为凄惨,随之只见一道青烟从楚刀Сhā着的地方冒了出来,那怪物的身子顿时便像是撒了气的气球,­干­瘪了下去。

王长贵见那青烟,叫了声:“小心,是尸气!”随即掏出一把红­色­的粉末,往那青烟的方向一撒,顿时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待那红­色­粉尘落下之后,青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再看那­干­瘪了的怪物尸首,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四腿的野兽模样,长鼻、圆耳、獠牙、青毛刘萍却不认得这倒是是什么野兽!

王长贵也有些惊诧,说道:“那怪物竟然是只人面獾!”

方才两人的心思都放到了那怪物身上,却没有主意到这内室的床上竟然还躺着个尸体,那尸体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脓水顺着床沿一直留到地上。刘萍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恶心,也越发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令她作呕!于是便转脸走出了屋子。

王一都则对这些不怎么在意,他“咦?”了一声,走向床边,细细的打量起那腐尸来,只见那具尸体已经不知被什么野兽啃咬的不成样子了,但从头发还有身形来看,应该是具女尸,从衣着看来,年岁也不会太大!不知道为何死在了这里。

联想到那人面獾,王长贵脑子里大概有了些猜测,随后他摇了摇头道:“孽缘!”便也退出了屋子。此时刘萍正在院中等他,见王长贵出来了,便上前问道:“大仙,你给我说说,那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刚才那玩意儿成­精­了吗?”

26第四章第一节

26第四章第一节

?再说此时整个一沟村已经彻底乱了,孙季更像是发了疯般找寻着刘萍,直到有人跑地里寻着他并告诉他刘萍已经回到村里了,他才慌忙跑了回去。

一进家门,见刘萍此时正站在孙圣葵身后,孙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便走了过去,一进屋,却见王大仙也在,他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王大仙!您总算是回来了!”

孙圣葵道:“那怪物已经被王大仙给收了,这回我们村可等好好感谢大仙才是!”

孙季一听,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收……收了?”

王一都道:“那人面獾穷凶极恶,接连杀害了两个人,我自是不能袖手旁观,感谢什么的就不要提了,只是方才听你说起那河里的坟,我倒是也感到有些奇怪,你们可挖到了尸首?”

孙季摇了摇头道:“那坟里的随葬东西都还在,但唯独没有尸首,只是当时俺们的心思都在怪物的身上了,也没去注意这个,现在想起来也好生奇怪。”

王一都想了想之后,说出了心里的猜测:多半是那女子不知怎的死了,她亲戚或着其他的什么人不想叫旁人知晓,便偷偷把她埋在了那个地方,那里本就是个­阴­气、水气极重的地界,所以致使尸气汇聚,又恰巧前些日子那獾在坟上开了个洞,啃咬了尸体,叫尸气入了身,这才化作了人面獾,人面獾的脑子里或许还残留着死者的意识,才会又将尸首拖出来,一直拖到了那个宅子里,总之世间万物都有它自己的思想,常人很难琢磨。

众人听了王长贵的分析之后,也都觉得很有道理,最重要的是那怪物已经死了,大家便也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再多想。

后来,二沟村有人知晓了此事,又说出了那女子生前的一些事情,她名叫李惠兰,是个寡­妇­,但水­性­杨花,很不检点,与村里一小伙赵永纯私通,那洞多半就是那赵永纯打出来,与她私会时候用的吧,后来听说赵永纯像是患了什么疾病,在事后不久也死了,真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人面獾的事情过去了许久,村里的人都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但是刘萍心里却越发觉得自己有异与常人,为何对那人面獾一点都不畏惧,为何那楚刀会从自己袖子里飞出,杀了它之后自己又飞回,为何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经常会另一个意识支配。直到那个夜晚……

此时已经入冬,这夜小雨连绵,天气说不出的­阴­寒,孙季去城里办事,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此时刘萍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自从自己怀孕之后,晚上就总出现怪事。

这天晚上,刘萍早早的便上了床,睡不多久,她又觉得模糊之中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着实令人难受,或许大多数人都有此体会,在黑暗之中,尤其是在自己不是很清醒的状态下,被什么未知的东西盯着,心里总会毛毛的。

当时刘萍就是这种感觉,她睡的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可这一睁眼不要紧,只见一只全身雪白的小家伙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胸前,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时不时的似乎还撇嘴一笑,像是多年的老友在打招呼一般。

刘萍的脑中顿时陷入了空白,这个小东西很像是只黄鼠狼,但是脸却没有那么尖,身形也没有黄鼠狼那么大,况且哪有黄鼠狼是全身雪白的!

这时,刘萍的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是个女子,清脆动听,她说道:“你别怕,我们都相伴十几年了!”

“你是谁?你就是我胸前的这小家伙吗?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刘萍问道。

令她惊奇的是,那小家伙竟然点了点头,随之那声音再次响起道:“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吗?”

刘萍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唉!也罢,原本我只是想一只这么陪着你,但却忽略你还要生育这档子事,我想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声音在刘萍耳畔越来越小,刘萍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又进入了梦乡。

这夜,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有个小女孩,长相跟自己小的时候竟一模一样,那小女孩原本在地里玩耍,无意中发现了一只小家伙,那小家伙浑身雪白,甚是可爱,但是腿上却受了伤,伤口很深,疼的它全身发抖。那小女孩将雪白的小东西捧了起来,回到家中用温水替它清洗了伤口,还用布条帮它包扎了起来。另外又拿了些青菜萝卜喂它,但那小家伙却什么都不吃,只是眼巴巴的盯着她看。

27第四章第二节

27第四章第二节

?梦里的画面到了这里突然一转,那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少女,随后又到了中年,最终老年直至病死,这一连串的画面勾勒出了那小女孩的一生,这一生过的平淡无奇,但不管在那一段,似乎都有那个雪白的小家伙陪在她身边。

后来,刘萍又梦见了一个女子,这女子长得跟自己也是极为相像,她正身着新娘装,像是新婚之日,而她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张家!那女子眼中含着泪,皱着眉,似乎心里有委屈,到了晚上那女子竟然悬梁上吊了,而死的那间屋子却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接下来,那女子残魂游离在那屋中,吓到了张老太爷,后来来了一个小老头,像是六十岁时候的王一都,王一都替那残魂寻了去处。但是令刘萍惊讶的是,那个雪白的小家伙也出现在了这个画面当中。

最后在梦中出现的竟然是小时候的自己,那日大雨,自己在屋中的墙角看见了那白家伙就是自己胸口这个,也是在梦中频频出现的那个。随后自己发了高烧,烧的极为严重!更令刘萍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当时的自己烧的不省人事的时候,脸上所发生的变化!变幻时候的样子,根本就是那雪白的小家伙的脸!

梦到了这里,就结束了,随即她的脑子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你不要害怕,其实我已经跟了你三世了,在你三世之前曾对我有恩,当时我便许下了诺言要保你六世!你的前世兰花命里注定要早逝,因此那世不算。而今世,我见你与我命势相仿、五行相符,血脉可互通。也算是修来的缘分,所以便上了你的身,保你此生无病无灾!”

第二天醒来,对于昨晚的那个梦还历历在目,就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刘萍不由的自语道:“我怎么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谁料到她话音未落,便有一声音响起在脑中道:“那都是真的!”

刘萍被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就是昨夜的那个声音,难道说……她顿时来了­精­神,又试探­性­的说了句:“那你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认不得?”

那声音果不其然又响了起来,“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是说黄鼠狼的,叫做千年黑万年白?”

刘萍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说,千年黑万年白?黄鼠狼?难道意思就是黄鼠狼修炼了一千年便成了黑­色­,修炼了一万年就变成了白­色­?”

那声音道:“不错,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修行了万年的黄鼠狼!只不过现在早已脱离了黄鼠狼的范畴,算是个仙了。”

“啊?都成仙了!难怪那时候我一丁点都不怕那个人面獾呢!原来竟是这个原因。”刘萍嘀咕道。

“小萍,这事只许你我知道,还有就是那两个姓王的道士也知情,除此之外切不能再告诉任何人了,知道吗?”那个声音告诫刘萍道。

刘萍当即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若是叫旁人知道了,还不把我当怪物看?”

弄清楚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之后,刘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哼着小曲儿便推门走了出去,外面雨早已停了,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晰,只是冬天天气寒冷,倒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出来活动。

这时孙圣葵恰好从堂屋出来,见刘萍就穿着单薄的站在外面,急忙道:“这丫头,怎么穿这么少!着凉了咋办!”

刘萍其实一点也不觉得冷,但又不好多说其他,只得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爹,我这就回屋去!”她见老公公穿着皮袄,带着皮帽,手里拿着手杖,像是要出门,便又问道:“爹,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孙圣葵叹了口气,说道:“我要进城去,你刘叔得了重病,我得去看看他。”

“刘叔?就是那做古董生意的刘叔?”刘萍记起前不久,那刘叔还特地找她要了楚刀研究了一番,并告诉自己要好生保管,还说那东西尽量少在人前亮出来之类,以免被懂行的人看见了,起了歹心。说起来刘叔对自己还挺好,于是便说道:“爹,您等会儿,我也跟您一起去!”

“也罢,多走动走动也是好事,你快去穿了外套,咱这就进城!”孙圣葵说道。

“哎M来!”刘萍一听,顿时欢喜的跑回了屋,穿了个貂皮的长袄,长长的毛领子兜住了她俊俏的脸蛋,一双灵秀的大眼睛露在外面,滴流直转,模样甚是可爱,她跑到孙圣葵跟前,搀着老公公的胳膊道:“爹,走吧!”

门口的马车早已候着了,爷俩先后上了车,车夫便一扬马鞭,往进城赶去。

且说这刘天奈,前不久还在一沟村孙家做客,但现在竟然就要快不行了,所以说这人呐,在世短短几十年,说没就没,也不知道整天忙里忙外的究竟是图个啥。

28第四章第三节

28第四章第三节

?从一沟村到城里,坐马车顶多也就个把时辰,孙圣葵爷俩很快便来到了刘家门前,那刘家世代做古玩生意,家业很大,单看这宅子便知一定是很有钱的主儿。守门的伙计听说是孙家的老爷来了,多半是刘天奈留了口信,也没有通报一下,便急忙将他们带进了屋。

孙圣葵和刘萍两人随着那伙计,穿过大院,很快便来到了刘天奈的居室。刚一进门,一股很重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孙圣葵皱了皱眉头,像是对这味不太习惯,但刘萍却似乎挺喜欢闻。

此时刘天奈正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干­巴巴的,看上去极为颓废。他见孙圣葵来了,原本无神的眼中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就要起身。

孙圣葵急忙走过去搀着他要他躺着别动,随后坐到了床沿上说道:“老刘啊,你这是怎么了?前些天还生龙活虎的……”

刘天奈摆手要家中的伙计退下,随后才叹了口气道:“老孙呐,我刘天奈一辈子也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的,直到在你村里见着那人面獾之后才肯信,可没想这隔不多久,自己就碰上了!”

孙圣葵一听,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沉声问道:“老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天奈刚想开口说话,却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孙圣葵急忙拍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一边心里想着这老刘的病还真不轻,咳了好一会儿,刘天奈才逐渐缓过气来,说道:“半个月前有天晚上,与昨夜一般下着小雨,三更的时候我起来小解,谁知我一下床,便看见窗子上有一黑影闪了过去。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家丁在那,便去开了窗户询问,然而当我把窗子打开之后,却见院子里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

说到这里,刘天奈又咳了两声,随后才接着说道:“当时我联想起你村上的事,心里便有些犯怵,连小解也吓没了,急忙又上了床钻进被窝。你知道我老伴去的早,这些年我都是自己过的,这些年来一人睡这间屋子倒也没觉着啥,但是唯独那夜看着这偌大的房子空空的,心里生出了恐惧!当时我睡意也没了,总觉得门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但是我又不敢真看,生怕真有什么东西在哪儿。”

这时,刘萍Сhā嘴道:“刘叔,那后来您到底看还没看啊?”

刘天奈点了点头道:“我熬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歪头看了看门口……”说到这里,刘天奈眼中又显出了惧意,孙圣葵心知他一定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刘天奈接着说道:“当时我就看见一男子,浑身**的站在门前,什么相貌倒是没看清楚,但唯独他那两只眼睛,好像是要滋出来一般,还泛着青光,当时他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说到这,刘天奈的手不由的又抖了起来,那夜确实被吓的不轻。

而听了刘天奈的叙述之后,孙圣葵心里也有些发毛,他说道:“老刘,我看这事着实蹊跷的很,不如去请王大仙来帮忙看看吧!”

刘天奈摇了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啊,第二天我就派人去了趟二沟村,谁料那王大仙不曾在家中,似乎又出了远门!若不然,我又怎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后来,我每天夜里都叫两个伙计轮流在我床前守着,这几日倒也没在见着那东西,但是我这身子骨自打那夜之后,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孙圣葵道:“这万事皆有个出处,你家中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周围街坊有没有死人之类的?”

“我都打听了,这街上最近一桩丧事也是大半年前办的,最近并无有人死去或失踪。”刘天奈叹气道。

孙圣葵想了想又问道:“你是做古董生意的,那些玩意大多都有些来历,你之前有没有收过来什么邪乎的玩意?”

刘天奈想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说道:“你这么一说,到还真有个东西,大半个月前,我铺子里来了一个小四十的男子,恰好那天我闲来无事,正在铺子里喝茶。见这男子灰头土脸的也没怎么在意,但是他从怀里拿出了件东西却叫我有些咂舌!那是一面铜镜,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出自明代的东西,我折了他八十块大洋将那东西收了过来,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男子是个扒坟的,那东西多半是从墓里带上来的玩意。只是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将其拿回了家中!”

29第四章第四节

29第四章第四节

?刘萍道:“刘叔,现在那铜镜在哪,我能看看吗?”

刘天奈只道是刘萍女孩子家的,对镜子多半是感兴趣,也没往别处多想,便点了点头,唤来伙计吩咐他去把铜镜搬来,那伙计应声去了,不多会儿功夫便抱着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走了进来,只见这铜镜有脸盆盆地那般大小,镜面是圆形,底座呈椭圆,离远看倒与王大仙的那铜镜颇为相似,但是要大了许多,铜镜的边缘则是些镂空花饰,雕的像是花藤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十分的股票­精­致。另外,那底座之上还有一凹槽,不知是作何用处,想来这铜镜是明代的东西,或许这凹槽也是那时候特有的格调吧。

这面铜镜虽年代久远,但却保存的极为完好,镜面甚至依旧能照出影儿来,孙圣葵和刘萍对古物都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一见这面铜镜,也不禁为那古典的式样感到惊叹。

刘萍抬手摸了摸镜面,然而却在她一碰到镜面的同时,衣袖中的楚刀竟然抖动了一下,刘萍心中一惊,随之急忙将手缩了回来,低声说了句:“这镜子确实有些古怪!”这话音未落,附在她身上的大仙便说道:“这镜子里附着个魂魄,多少已经有些道业了,那刘天奈的病应该就是这鬼魂做的怪!”

刘萍暗暗点了点头,最后转向刘天奈道:“刘叔,没准儿您的病真跟这铜镜有关,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家里就出了这事儿?我看您看还是把那卖你镜子的人给找来,问问他这镜子到底是怎么得的。”

孙圣葵也点头说是。

刘天奈道:“也好,我听铺子里的伙计说,那男子常会到我铺子上去变卖些物件,想必寻他也不难。”说罢便吩咐伙计叫他去寻那男子。

那伙计应了一声,随后便将铜镜放到了大桌上,出了门。孙圣葵见伙计走了,便有坐到了刘天奈的床边,跟他聊了起来,大多都是一些叫他不要往坏处想的话。刘萍觉得无趣,便挪到了大桌前,暗下将袖子里的楚刀拿了出来,轻轻的靠到了铜镜之上,只觉那铜镜竟是微微一抖,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刘萍心想:“这楚刀果真是非凡之物,照这镜子的年代看来,里面的那鬼魂最起码也有几百年了,却依旧对这楚刀惧怕!”然而她却不想,这楚刀不仅是极具威力的灵器,单看那两千多年的历史,也足矣压死这镜子里的鬼魂。

又过了许久,先前那伙计带着一男子回来了,那男子一进屋,见刘天奈正病怏怏的靠在床上,神­色­也是不由一惊,上前问道:“刘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刘天奈冲他摆了摆手,道了句世事无常,接着便问道:“伙计,这铜镜你究竟是怎么来的?不知道能否透露一下?”

那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刘老爷这次找自己来的用意,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说:“刘老爷,这铜镜进了你家中之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怪事’?”他说那“怪事”二字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语调。

孙圣葵和刘天奈一听,顿时便听出了当中的端倪,刘天奈随即叫那伙计下去,随后忙问道:“难道这铜镜确实有古怪?”

那男子名叫徐云德,他此刻脸­色­有些发青,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那天我从玉马镇(化名)镇外的老林子里找着个古墓,踩好点子后,便在夜里带着家伙挖了进去,那墓不算大,但以前似乎被人撬过,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剩下这面铜镜,我寻思不能白费力气,于是我便将其拿了回来。回到家中之后觉得有些乒,倒头便睡了,但迷糊之中却总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我,叫我好生难受!只是那晚我着实是累的不轻,也没有醒来,直到第二天,却见到我房里多了一大摊水迹,我那屋子地势本就高,绝不会是渗水的缘故,二来我睡觉还有个习惯,就是会把房门锁死,也断然不会是有人趁我睡觉进来弄的水!所以当下我就发毛了!”

刘天奈一听,顿时脸­色­一变,急忙道:“不错!那晚上我瞅见的那东西,就是全身**的!”

“什……什么东西!”徐云德颤声问道。

刘天奈又将自己家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只听的徐云德双腿发抖,哆嗦着说道:“那……那该如何是好!我们陶土这一行,若是遇上粽子僵尸一类的东西,还有些防身之术,但听您这么一说,那东西多半是鬼魂呐!”有句话说“宁与僵尸挨着睡,不近冤魂百米内!”意思就是那鬼魂远要比僵尸之流要难缠的多。

30第四章第五节

3第四章第五节

?事情发展到这里,便已经很明白了,刘天奈的病多半就是叫那铜镜里的鬼魂给害的,现如今那铜镜就在大桌上,这倒令除了刘萍之外的其他人心里多少都有些发毛,虽然现在是白天,加之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人,但想到与一鬼魂共处一室,这种感觉确实令人不怎么舒服。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王大仙不在,我们又没法子对付那玩意儿……”刘天奈支吾着说道。

孙圣葵沉思了片刻,提议道:“据听说那些东西都怕狗血,尤其是黑狗的血,不如弄盆狗血泼上去试试?”

徐云德急忙摇头道:“万万不可,那狗血对付僵尸或是妖­精­之类的兴许还有点作用,但对鬼魂却毫无效果,说不定还会惹怒他,我们若是贸然的去泼他狗血,万一起了其他的什么变故可就遭了!”

刘天奈也忙点头到:“不错,我们这些外行人,切莫胡乱行事,万一将那东西惹毛了,大伙都得遭殃!”另外,他越看那面铜镜心里就越不舒服,赶紧唤来了伙计,叫它把铜镜拿了出去。

刘萍见状,忙找了和借口说是去外面透透气,便也跟着那伙计出了门,孙圣葵等人以为她是闻不习惯这屋子里的中药味儿,便也随她去了。

刘萍跟着那伙计出来,见他抱着铜镜径自去了刘天奈卧房北面的一间屋子,那屋子也没有上锁,伙计放好了铜镜之后便退了出来,忙其他的事情去了。刘萍等伙计走远之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旁人,于是便走到了那屋子门前,推门而入。

这屋子像是个仓库,里面放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刘萍一边还寻思着刘天奈把这些古董一股脑的堆在这屋子里,也不上锁,就不怕遭贼!

一边胡乱想着,刘萍一边走到了铜镜的边上。这间屋子门向东开,是个偏房,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了,因此光线透不进来,显得十分昏暗。但那铜镜却光滑中泛着微光,在这屋里特别的显眼。刘萍从袖中拿出了楚刀,将刀尖缓缓的凑向镜面。

那铜镜立刻又颤抖了起来,刘萍低声道:“我知道你就附在这镜子上,若能懂人言,就现身出来。”

刘萍话音一落,只听一声轻微“嗖”声,随后铜镜的抖动便停止了,刘萍这是生平第一次与鬼魂打交道,心里虽然不怕,但是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见铜镜的抖动停止了,心想那鬼魂想必该是现身了。

但是等了片刻,却依旧没有见着鬼魂,心下不由迟疑起来,自语道:“怎么还不现身?”这时,突然一个极其轻微的“嘀嗒”声传了过来,似乎是水珠滴落的声音,但却极为真切,绝不是外面的雨声,而是就在这屋子的某个角落传来的!

刘萍忙转过身去四下寻找,目光扫遍了四周,却依旧都没有发现什么,正当她又泛起了疑惑、准备将目光转向铜镜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北墙的拐角处似乎有些水迹,那里杵着一个三脚架,有两米多高,上面挂着些蓑衣和草帽之类的东西。而那三脚架的后面一直到北墙和西墙的转角,应该还有个半米来宽的距离,那块空儿从刘萍所站的位置望去,恰好成了一个死角,看不清究竟有没有东西。

刘萍想了想,便抬腿往那处走了过去,然而当她绕过三脚架,看到了那块空缺中的东西之后,也不经有些愕然!只见一衣着古怪的男子,浑身**的滴着水,先前的轻微的水声,想必就是他身上的水滴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吧。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这男子的五官看着不是很明晰,但是最令刘萍惊讶的是那男子的肤­色­竟然是青的!一双有些呆滞且无神的眼睛却透着­阴­森,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刘萍。

第一次亲眼见着鬼魂的刘萍,也难免有些紧张,握着楚刀的手不自觉间也用了点力道。那鬼魂不说话,也不动弹,就那么瞪着刘萍,刘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但心想总要打破这个僵局吧,于是便咳嗽了声,说道:“你……”

谁料这话未出口,那鬼魂却也张了嘴!但是发出的却是一阵萧瑟的怪强调,声音极为的尖细刺耳,令人不寒而栗。刘萍被他叫的直皱眉。

兀自叫了一会儿,那鬼魂或许是见眼前的人不害怕,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止住了叫声,再次像先前那般直勾勾的盯着刘萍。

31第四章第六节

31第四章第六节

?刘萍见那鬼魂这般摸样,心里也犯了难,弄不明白那鬼的意图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两“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的盯了许久,最后刘萍实在是有些急了,便问道:“刘老爷的病是不是你搞的怪?”

那鬼魂闻言,又张嘴鬼叫了几声,这声音刘萍本就听着很不舒服,加上心在心中焦躁,于是便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你别叫了,叫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想那鬼魂一听,竟然果真不再叫了,只是依旧瞪着眼睛盯着刘萍,刘萍见状,不禁寻思起来:难不成这鬼魂能听懂人话,但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不能说话?想到这,刘萍灵光一闪,随后又对那鬼魂说道:“我现在问你话,倘若你能听懂你就点点头!如何?”

这话一说完,只见那鬼魂惊人果真点了点头,刘萍见状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于是她接着说道:“那好,我问你,刘老爷的病是不是你搞的怪?”

那鬼魂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急忙摇了摇头。刘萍皱眉道:“到底是还是不是嘛!你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难道事情还有其他的隐情?”

那鬼魂一听,顿时点了点头,随后竟然抬起了湿漉漉的手伸向了刘萍,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刘萍,不知道要做什么。

刘萍以为那鬼魂想伸手抓自己,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将手中的楚刀横在胸前,戒备的盯着鬼魂说道:“你想­干­什么?”

那鬼魂似乎对楚刀很是惧怕,身子不由的颤抖了起来,但他的手却并没有缩回去,而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刘萍疑惑起来,心中暗想:“他这是要­干­啥?难不成要跟我握手?”

“你是想跟我握手?”刘萍试探­性­的问道。那鬼魂果真点了点头。刘萍有些迟疑,毕竟眼前的这家伙是个鬼魂,而且还是一个有三四百年道业的鬼,自己贸然的去跟他握手,倘若他要对自己不利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萍又抬眼看了看那鬼魂的眼睛,虽然眼神吓人,但却似乎透着些祈求,刘萍心中一动,便不由自主的将手伸了过去!

其实鬼魂都是虚体,普通人根本就碰触不到,但是刘萍身上有大仙,因此别人碰不到的东西她可以、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也可以看见。就像眼前的这个鬼魂,换做旁人的话,是碰不到他的,顶多会与其透体而过,还会叫­阴­气侵入体内,后果不肯设想。

一碰到那鬼魂的手,刘萍便感到一阵­阴­冷,但除此之外也并没其他的不适。只是令她惊讶的是,男子这时又张开了嘴,但是发出来的却不是鬼叫,而是一个冰冷的男子声音。

那鬼魂说道:“大仙,我本不想做鬼,我是被人害成这个样子的,还请大仙替我做主啊!”

刘萍听那鬼魂竟然叫自己大仙,虽很是不习惯,但转念一想,附在自己身上的是修行了万年的仙物,对于这只仅有几百年道业的鬼魂而言,岂不就是大仙嘛!想到这里,心下也不由一笑,说道:“你先把你的事情告诉我,能不能替你做主我且再另做考虑。”

那鬼魂点了点头道:“不瞒大仙您说,我本是个淘沙的……”

“你先等会,什么叫淘沙?”刘萍打断他的话道。

那鬼魂忙解释道:“说白了就是盗墓,我们那一块儿都这么叫。”

刘萍点了点头,心想原来跟那徐云德是同行,没想到明朝的时候这一行便已经兴起了!随后家他继续说下去。

那鬼魂接着道:“那天听一道上的伙计说,在玉马镇外的老林子里有个古墓,据说是还没透过气,多半会有些好东西,并约我与他一同去,我当时便答应了下来。也就当天,那家伙便踩好了点,晚上我们便趁着夜­色­打了洞钻了进去!那墓里着实有不少金银物件,还有些瓷器。我们一见这些,心里顿时就想着这下发财了!可那家伙见财起意,趁着我背着他拿东西的时候,用那面铜镜将我拍倒了,用麻绳将我勒死之后有用蜡封了我的口鼻,叫我无法超生,最后不知怎么地我便附到了这镜上,失了自由。”

听了那鬼魂的讲述之后,刘萍也有些动容,真可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先前还是一同共事的伙伴,见到财宝之后便立刻又反目成仇、相互厮杀,人心真可算是这世上最黑暗的东西了。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明朝时候怎么也有玉马镇?她心下疑惑,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男子身上的衣料,却出奇的发现,他穿的根本就是个短毛长褂,是同个年代的款式!只是因为湿透了的缘故,才致使走了原有摸样!

32第四章第七节

32第四章第七节

?刘萍不由问道:“你是什么年代的人?死在那墓里有多久了?”

那鬼魂一听,神­色­稍稍一愣,说道:“那墓里没有黑夜白昼之分,我只知道过了许久,不知……不知现在是什么年代?”

刘萍道:“现在是明国21年!(也就是1932年)”

那鬼魂一听,神­色­当即有了些变化,喃喃说道:“一转眼,便已经过去十五年了……”说这话时,声音竟有些凄楚,除了刘萍能听得出他说的是什么之外,若是旁人听了,却只是一阵凄凉­阴­冷的尖啸之声。

听那鬼魂的意思,他应该是死于十五年前,并非是明朝时候的鬼,也就是说先前以为这鬼魂有几百年的道业还算是高估了他,只是这十五年的世事变迁,这鬼魂的家人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刘萍道:“先前你说要我替你做主,究竟是什么事?”

鬼魂道:“朱方舒那­奸­邪小人见财忘义,我只想找他报仇!但是我离不得这铜镜太远,若是仅凭自己的话,这愁恐怕一生一世也难报,所以我斗胆恳请大仙帮我了了这个心愿!”

刘萍闻言,心道:“原来他之所以能成为这镜中的冤魂,原来是心中怨气积聚,怨念使然!另外那叫朱方舒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些财务就能下狠心杀死同伙,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于是她便对那鬼魂道:“都十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叫朱方舒的现在在哪……”

鬼魂见刘萍似乎有心帮他,便急忙说道:“那朱方舒就是这镇上的人!我想他多半不会去其他地方。”

刘萍一听,只得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就替你打听打听,只是我还有件事需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大仙请讲!”那鬼魂答道。

刘萍道:“这刘老爷的部竟跟你有没有关?”

鬼魂点头道:“实不相瞒,那夜我从镜中出来,并无加害那刘老爷的意图,只是无意中叫他撞见了,令他受了惊吓,后来我本想去将事情原委告与他听,并希望能让他帮我。但直到我进了他的屋子之后才发现,我说话常人根本就听不见……或许是我身上­阴­气太重,叫那老爷受了­阴­魂之气侵入体内才导致大病的吧。大仙,我从墓|­茓­中刚出来,绝无有心害人……”

刘萍见他语气诚恳,多半不是说谎,便点了点头说道:“那这病还有得治嘛?”

鬼魂道:“治这病到时不难,只是需要一样东西!一旦找到这样东西的话,保证刘老爷药到病除!”

刘萍一听刘天奈还有的救,心下一喜,急忙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鬼魂道:“是一种叫”龙抬头“的青草茶。这东西倒是不难找,想那二沟村的王家多半就有!”

“龙抬头?”刘萍念了句,似乎这名字挺熟悉,自己多半是在哪听说过,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现在既然有了治病的方子,刘老爷的病也就不用在担心了,只是刚才听那鬼魂提起了二沟村的王家,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就王大仙他们家,心下觉得好奇便又问道:“你说的王家是不是就是二沟村的王长贵王大仙?”

那鬼魂一听,立刻点了点头道:“当时王家的大仙还不是王长贵,而是他的师父王一都。”

刘萍道:“如今王大仙出远门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若其他地方寻不到那龙抬头的话,我怕刘老爷的病耽搁不起啊!”

鬼魂或许有求于刘萍,见她的摸样似乎很是关心刘老爷的病,有心巴结于她,于是急忙又说道:“刘老爷是因­阴­魂之气侵入体内,并非什么痨病,救治之法应该还有很多。那龙抬头乃是极具阳气的草药,同样的道理,只要用跟那龙抬头一样具有阳气的东西,兴许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

刘萍虽有大仙附身,但是对于这些玩意儿,若没体内大仙的告知,又怎么会懂得,于是她只好有问那鬼魂道:“那你说还有什么东西极具阳气呢?”

“极具阳气的东西着实不少,但是适合医治刘老爷的,并且容易找到的便是那回笼汤还有百草霜。”鬼魂如实答道。

刘萍一听,顿时头大,她哪听过这些东西!那鬼魂倒也识趣,见刘萍皱着眉头,眼中充满疑惑,想来多半是不知道这两种东西究竟是什么,于是便接着说道:“大仙,您且别急,所谓回笼汤呢便是那童男子清晨起来的第一泡尿,而那百草霜也极为常见,其实就是锅底灰……”

33第四章第八节

33第四章第八节

?刘萍一听竟然是这两样东西,心下也有些愕然,但转念一想,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村里的郎中说,那些蛇蜕拉蛤蟆皮之类的东西都能治病!照此看来,这回笼汤和百草霜有些妙用也实属寻常。只是这两样东西虽常见,寻来容易,但是我就这么说与旁人听,又有谁会信呢,刘老爷会吃吗……

她一边寻思着要怎么告诉刘天奈,一边收回了手,对那鬼魂说道:“我先去想想办法,顺便打听一下那个朱方舒,你就在这等着,我不来找你,你切不要再现身了!”

那鬼魂一听,忙点了点头,张口似乎说了些什么,但现在刘萍并没有跟他接触,所以从那鬼魂口中发出的声音又变回了­阴­森的怪声。

走出那间屋子后,刘萍沿着长廊,回到了刘天奈的房中。此时那徐云德还有孙圣葵都还在,刘天奈依旧是副病怏怏的样子,三人正低声的交流着些什么。见刘萍回来了,孙圣葵和刘天奈都抬眼看了看他随后又接着聊他们的话题,徐云德冲她稍稍点了点头。

然而当刘萍无意间瞥了一眼徐云德的眼睛之后,却觉得与刚才的那鬼魂有着几分相似,这令刘萍很诧异,想起那鬼魂也曾说他是淘土的,而这徐云德也是!难道说……

“哦!刘叔,刚才我在外面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一件旧事,或许您的病有办法能治好!”刘萍走到床沿说道。

众人一听,急忙将目光投向了她,刘天奈也顿时打起了三分­精­神,说道:“侄媳­妇­儿,你快说说看……”

刘萍点了点头道:“以前我在张家的时候,曾听李阿婆讲过一个几十年前的怪异事件……而张老太爷当年在王大仙家喝的便是那龙抬头!”刘萍将儿时李阿婆讲述的那件事情背了一遍,而且还着重提起了龙抬头这一味青草茶。

“龙抬头?这东西我倒是没听说过,但若王大仙那里有,我们现在也寻不到他啊!”孙圣葵摇头说道。

“你说龙抬头!”徐云德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刘萍点了点头道:“难道你知道这东西?”

徐云德道:“我小时候也曾听我父亲说过,那是一种生长在高崖峭壁上,且终年向阳的地方才能生长的以为草药,晾­干­之后当做茶来泡饮,可除湿寒、去­阴­补阳!是很稀罕的好东西呢。”

刘萍一听,心道有门儿,于是接着说道:“那东西好找不?不知药铺里能否买得到?”

徐云德道:“不可能有卖的,一般的郎中根本就不知道这味草药的用处。”

听了徐云德的话之后,刘天奈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他长叹一口气道:“生死自由天意安排,罢了、罢了……”

“刘叔,您别灰心啊,现在既然有了些眉目了,那么不用拿龙抬头,用其他的东西替代兴许也可以呢,只要药­性­差不多就行了吧!”随后她又问向徐云德道:“你还知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东西的功效跟龙抬头相仿的?”

徐云德想了想,随后说道:“龙抬头最主要的功效便是去­阴­气、补阳气。说到这个的话,倒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也具备此药­性­,比如说那回笼汤与百草霜虽及不上龙抬头,但是也具备此功效。”

刘萍心中顿时大喜,但脸上却不露声­色­的问道:“何为回笼汤,那百草霜又是什么呢?”

这回不等徐云德回话,孙圣葵却说道:“所谓回笼汤便是那童男子早晨的第一泡尿,而那百草露说白了就是锅底灰,这两样倒是家家都有的常见东西!医书上也都有记载。”

“那我们不妨试试?说不定对刘老爷的病管用呢!”刘萍急忙顺水推舟,建议道。

孙圣葵沉思少许,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治病抓药最主要的是对症下药,刘老兄患病这么久,吃了这些中药都没见功效,兴许就是那些个郎中没有找到病因,如今我们虽也是猜测,但事到如今也唯有一试了!”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后,他望向刘天奈道:“你说呢?”

刘天奈一向都比较信孙圣葵的话,见他都这么说了,只得点了点头道:“也罢,试试就试试吧!”随后便叫刘萍去找来了家丁,并吩咐他去寻那两样东西来。

徐云德看了看门外的天­色­,见已是傍晚了,急忙起身告辞道:“孙老爷,刘老爷,天­色­不早了。我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办,今日便就此告辞,明日再来探望刘老爷!”孙圣葵两人闻言后,皆点了点头。

徐云德又做了个揖,便转身出了屋子,刘萍急忙也跟了出去,一出门便喊道:“徐大哥,且留步。”

34第四章第九节

34第四章第九节

?徐云德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刘萍,问道:“有事吗?”

刘萍点头道:“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何人?”

刘萍现在近距离的看那徐云德,越发觉得他跟那铜镜中的鬼魂神似,心里头的那个猜想也越加剧烈,她说道:“我要问的这个人,也是­干­你们那一行的,名字叫做朱方舒!”

徐云德一听这名字,神­色­有些诧异,只见他点头道:“你找我打听此人,算是没找错人,那朱方舒我认得!老实说,我还得叫他一声叔呢!”

刘萍急忙道:“那他现在何处?”

徐云德见刘萍似乎挺在意这人,稍稍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说道:“你怎么会认得他的?”

刘萍见徐云德像是有什么疑虑,怕他多想,便编了个理由道:“我以前在村里,常听人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趣闻,曾今就听过朱方舒的名字,今日闻言你跟他算是同行,便想找你确认一下那讲故事人说的是否属实,没想到还真有此人。”

徐云德闻言,只是盯着刘萍的眼睛看了看,神­色­有些古怪,随后便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似乎很不愿提起那个朱方舒似的。

刘萍心中疑惑更甚,见四下无人,便又走进了那铜镜所在的屋子里。关好门,走到镜子前轻轻唤了几声。

没多会,只听一声轻微的“嗖”声,随后那鬼魂便现身而出,刘萍一见那鬼魂出来,便把脸凑了过去,盯着那鬼魂的脸一通打量,鬼魂见状似是有些疑惑,张口发出了几声慎人的尖啸。

刘萍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像!真是太像了!”说罢她将手伸向了鬼魂。

那鬼魂立马意会了刘萍的意思,急忙将自己那湿漉漉的手凑了上去。随即,刘萍便听清了那鬼魂的声音,他说道:“大仙,怎么样了?”

刘萍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认不认得一个叫徐云德的人?”

那鬼魂一听这三个字,神­色­一滞,随后垂起了眼角,竟然从那­阴­冷的眼中滑出几滴泪水!刘萍见着大为吃惊,心想道:“这怪事可算都叫自己碰见了,连鬼都会流眼泪!”其实她有所不知,这鬼的眼泪又唤做通­阴­浆,不少心术不正的妖道将这通­阴­浆收集起来,用以炼制一种丹药,据说这种丹药名为剥魂丹,能将活人的魂魄生生剥离­肉­身,是极为邪恶的东西。

刘萍见那鬼魂神­色­悲切,心有不忍的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鬼魂定了定神道:“实不相瞒,我原名其实叫做徐大梁,妻子早死,膝下有一独子,名字便叫徐云德!”

“什么!原来徐云德是你儿子!难怪他会认识朱方舒!也难怪你们俩长得这么像!”刘萍吃惊不已,这着实是太巧了!事隔十五年,这徐大梁的冤魂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带出了古墓,看来这世上果真有天意这么一说。

徐大梁的鬼魂见刘萍这副表情,忙说道:“大仙,我且问你,今日在刘老爷房子里的男子是不是便是我儿云德?”

刘萍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就是徐云德,你也发现他跟你长得像了吧。”

“其实那日,我附在古镜中被他从墓里带出来之时,初见他的摸样也是大惊,但当时我远没想到这在古墓中一晃便是十五年,更没想到我那十七八岁的儿子如今已是而立之人,所以只道是世上长相相仿的人多得是,也没做他想!如今才得知那确确实实就是我的儿子,还请大仙帮我与他见上一面!”那鬼魂说的凄切,几滴通­阴­浆又从其眼中落了下来。

刘萍本是个心软的人,见那徐大梁确实凄惨,便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那是你的儿子,我便让你们父子见上一面,也好叫你他日安心的去投胎!”

鬼魂一听投胎,神­色­更显凄楚,悲声道:“若能解除了这铜镜的束缚,我又何尝不想去投胎呢!只不过,眼下我那两份心事未了,即便现在就能入轮回,我也不去!”

刘萍心知这鬼魂一心报仇,且思儿心切,自是能理解他说的两份心事是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不料她刚准备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瞬间便到了门口!

35第四章第十节

35第四章第十节

?徐大梁的鬼魂顿时消失在了原处,刘萍心中也有些着急,随便乱闯别人家的房间总归不好。正想着,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家丁,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屋里竟然会有个人,顿时便大叫一声道:“谁!”

刘萍只得笑呵呵的转过身来,对那家丁打了招呼道:“这位小哥,别咋呼,是我!”

那家丁见是刘萍,急忙笑道:“原来是您呐,这屋子少有人来,我还以为是招了贼呢,您在这里­干­啥?”

家丁快人快语,刘萍心里嘀咕道:“这家丁,真是木头脑子,就算当真把自己当成了小贼,也不该说的这么直白呀!”她撇了撇嘴道:“小哥儿,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们家刘老爷的病是被鬼魂给吓的!而那只鬼魂就寄居在这屋子里!我刚才听刘老爷提起,心里觉着好奇,便想来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那只鬼魂!”

那家丁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哆嗦道:“您……您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吧……”说话时,眼睛却禁不住的四下打量着屋子,生怕真有一只鬼魂在这!

刘萍心中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不信你去问你家老爷去!”

听刘萍这么一说,那家丁顿时信了大半,冷汗直流道:“这……这可如何是好,铺子里有人要取青花瓷碗,那物件就在这屋子里……您……您看……”

刘萍一想,这伙计多半是负责铺子里跑腿的活儿,这屋子白天不上锁,估计就是为了方便他取放物件,如今被自己这么一吓,恐怕是再也不敢踏进这屋子半步了!看来还得再想个法子哄哄这胆小的家伙。

她脑子一转,随忙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自小便能看见那些脏东西,我之所以要到这屋子来,其主要原因就是要替你们刘家看看,那鬼魂是否当真在这!”

那伙计一听,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刘萍佯怒道:“我为何要骗你,不信你去问二沟村的王大仙,这事他清楚。”

那二沟村王家世代是大仙,是出了名的,这伙计一听有王大仙做保,顿时信了,忙问道:“那您究竟有没有看见那只……那只脏东西呢?”

刘萍松了口气道:“这屋子­干­净的很,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想多半是刘叔患了重病,晚上做了噩梦,所以才会疑神疑鬼吧!看你刚才吓的那样……”

那伙计脸上不由一红,挠了挠头道:“这世上胆子再大的人他也怕鬼啊!”

“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既然这屋子里啥也没有,我也该回去了,就不耽误你忙了!”说罢,刘萍冲那家丁一笑,抬脚走出了房门,那家丁傻乎乎的盯着刘萍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嘀咕了声:“真俊!”

回到刘天奈的房中,见刘天奈已经睡下了,而孙圣葵则不知在哪儿弄了本厚厚的书,正津津有味的读者。见刘萍进来了,才抬头道:“小萍,今晚咋就在刘家住下,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厢房,眼下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去街上逛逛吧,这里有些零钱,你路上买些吃食,但一定要主意身子……”

刘萍一听,顿时满心欢喜,急忙说道:“放心吧爹,我知道啦!”说罢便接过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孙圣葵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道了声:“这丫头!”随后又低头继续看他的书了。

再说刘萍,正琢磨着找什么借口出门去寻那徐云德,不想孙圣葵却先开了尊口,为此她心情大好,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上了街。

这城里跟农村差别就是大,虽然这天小雨刚停,但对夜市却丝毫没有影响。街上的各店铺已经顶起了灯笼,诸多年轻人穿梭其间,其中不乏有一些恋爱中的情侣,他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时不时的对望一眼,眼中充满的是浓浓的爱意。

刘萍见状,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起孙季那憨憨的摸样来,心中也不由一甜。突然想起孙季现如今应该也在城里,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啥,有没有想自己……

一边胡乱想着,刘萍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家门面极大的铺子前,正在铺子门口忙着上灯的那小伙子竟是刚才那个伙计!抬头再往上看,只见门牌上写着四个瘦金体的大字“刘氏古玩”,竟是到了刘家的铺子。

“小三!你这家伙傻笑了半天,连挂个灯笼都要这么久,是撞邪了还是咋滴!”说话间,铺子里走出了一个­干­瘦的老头。

原来那个家丁叫做小三,这名字倒是有些会令人产生联想……但在那个年代,顶多也就是有点土气罢了,刘萍心头一笑,抬步走了过

36第四章第十一节

36第四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那伙计一见刘萍竟,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跑过来问道:“是您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萍笑道:“我闲着无事,到街上来逛逛,正巧经过这里。小哥,我想问你个事儿。”

小三急忙点头道:“姑娘,您请问。”

“今天那个徐云德是你去寻来的吧?”刘萍问道。

那小三点了点头道:“没错,上午老爷叫我寻他,我到铺子里一打听,原来他家就住在这街上转角处的巷子里,离这近的很。”

刘萍一听,心中一喜,忙说道:“那小哥,你能带我去找他吗?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问他。”

“没问题,您在这稍等一下,我去跟柜台上打声招呼,就来!”说罢便一溜烟的跑进了铺子里,一边的那­干­瘦老头看了看刘萍,也随他走了进去。

不多会儿,小三便出来了,冲刘萍说道:“走吧!”

那徐云德的家离刘家的铺子很近,没多久便到了。小三上前拍了拍门道:“有人在家没!”

里面果然响起了徐云德的声音,“来了!”伴着话音,门也“吱呀”一声开了,小三笑道:“徐老哥,刘姑娘找你,说是有事要当面问问你。”

徐云德瞥见了站在后面的刘萍,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说道:“你们进屋说吧。”

刘萍也不客气,径自走了进去,而那小三则挠了挠头道:“我就不进去了,铺子上还有活要做,这就得回去。”

徐云德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咱再会。”

小三“哎!”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去。

徐云德关上门,转身问道:“刘姑娘,不知你找我所谓何事?”

刘萍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爹是不是叫徐大梁?”

徐云德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上前抓住了刘萍的双肩,急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些什么……知不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一时之间竟有些情绪失控。

刘萍被他抓一微痛,皱眉道:“你抓痛我了!”

徐云德闻言,这才稍稍平静了些,急忙松开了手,并道了声“抱歉。”

刘萍揉了揉肩膀,开口道:“我自是知道他的下落,不仅如此,我此番来找你,也正是他托我来的,他要我告诉你他要见你!”

“真……真的?你真的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他现在在哪?你赶紧带我去!”徐云德激动异常。不过这也难怪,十五年没有见面了,这突然间说失散了那么久的父亲出现了,并还要见自己,换做任何人想必都会激动的吧。

刘萍见徐云德那兴奋的模样,心里也是感慨,只得叹了口气道:“徐大哥,在我带你去见他之前,我想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的父亲徐大梁已经死了,如今要见你的其实是他的鬼魂!”

徐云德一听,原本兴奋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了句:“你……你说什么?”

刘萍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还补充了句:“见或不见,你自己做决定。只是你必须相信,我说的全是真的!其实那面铜镜上附着的鬼魂,便是你的父亲!”

“啊?这……这怎么可能!”徐云德更加吃惊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刘萍沉声道:“去还是不去?”

徐云德眉头紧锁,从兜里掏出了一跟卷好的旱烟,点上火狠狠的抽了几口之后,才一咬牙说道:“走!我去!”

刘萍将徐云德带回了刘家,此时已经入夜许久,天­色­­阴­沉,徐云德打着一盏灯笼,跟在刘萍身后。刘萍走进刘家大院,径自来到了那放置铜镜的屋子门前,随后转身对徐云德道:“你爹的魂魄就在这间屋子里,你进去之后对那铜镜轻轻的叫唤几声,你爹就会现身与你相见了。你见着你爹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只管跟他握手便可以了。”

徐云德不知道刘萍是什么意思,但也记在了心里,随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刘萍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将门给带上了,自己则坐在长廊墙边的一条长椅上,掏出了方才买的酱猪蹄,美滋滋的啃了起来。

徐云德在屋里遵照刘萍说的那般,果真见着了自己父亲的鬼魂,虽然心里也怕的要命,但一见这父亲这般摸样,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徐大梁虽然成了鬼,但也绝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许久之后,徐云德红着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刘萍见状,心知一定是见着了,便急忙问道:“怎么样?你父亲跟你说了些啥?”

徐云德喃喃说道:“他就把祖上传下的东西的藏点告诉了我。另外还让我别管这事!其他并无什么要紧的,只不过……”徐云德转脸看着刘萍,眼中竟流露出些异样来!

37第五章第一节

37第五章第一节

?刘萍见他这般摸样,忍不住问道:“只不过什么?你咋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徐云德摇头道:“不是你身上不对劲,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我爹会称你作‘大仙’?”

刘萍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实话告诉你吧,那日第一次见着你爹的魂魄,她被我身上的一件东西给震住了。其实并非是我自己的本事,而是王大仙传了件法器给我防身,所以像鬼魂之类的脏东西都近不了我的身,所以你爹便误以为我也有法术,这才叫我做大仙!”

徐云德盯着刘萍的眼睛,见她不像是再说谎,但心里头还是有些怀疑,便又问了句:“此话当真?”

刘萍依旧笑呵呵的说道:“就不说别的,你看我这样像不像个大仙?”

徐云德不禁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只见她摸样俊俏可人,一双水灵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的透着灵气,只是通红的小嘴上以及腮边都是油,再看看她的手上,此时正抓着一块酱猪蹄,像是才啃了一半。徐云德见刘萍这副摸样,脸上不由一笑,随后摇头说道:“说实在的,你看着确实不像!或许真是我爹他误会了吧。”

刘萍急忙点头道:“肯定的!哎对了,你爹说不要你管这事,指的是哪一件啊?是刘老爷这事还是……”

徐云德­阴­起了脸,咬牙切齿的说道:“是那个朱方舒!我本想亲手杀了那鸟人,但是我爹却不叫我这么做,说他自有法子!只不过我得想法子替爹解除那铜镜的束缚,好叫他老人家早日投胎转世!”

刘萍知道徐大梁的想法,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冲徐云德点了点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徐云德叹了口气道:“眼下就只能等二沟村的王大仙回来,让他出手帮忙解了我父亲的束缚,好让他早日解脱了吧,不知道那王大仙究竟去了哪儿……”

送走了徐云德,刘萍又进了那屋子,唤出了徐大梁,对他说道:“现在你见到了儿子,也算是了了一份心愿,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对付朱方舒呢?”

徐大梁张口吐出几声鬼叫,刘萍忙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这才听清他的话,“云德刚才已经把那姓朱的住址告诉我了,只要大仙你把这面铜镜送到他家,我便自由办法对付他!”

刘萍一心要帮这徐大梁,于是便点头道:“那好,我想办法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除了朱方舒之外,绝不可以吓着旁人!”

徐大梁当下便答应了下来。刘萍见状,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今晚恐怕不成,我不能私自拿走刘老爷家的东西,等明天,我想办法叫老爷子们同意。但今夜,你可切莫在胡乱在刘家走动了!”

“大仙您放心,绝不会了!”徐大梁点头回答道。

从屋子里推了出来,在院中没走几步,便见着那小三从刘天奈的房中走了出来,一见着刘萍,便跑了过来说道:“刘姑娘,您在这儿呢!老爷吩咐我带你去厢房休息!”

刘萍冲他笑道:“那就有劳小哥您了。”

小三乐呵呵的在前面带着路,一面告诉刘萍水壶都已经在屋里放好了之类的琐事,刘萍也没心思听那些,只是想着怎么跟刘天奈还有公公说这事。

没走两步,两人一前一后便来到了一间厢房门前,小三推开门道:“刘姑娘,这里就是了,您早些歇着吧,我还得去铺子上帮忙关门。”

刘萍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进了屋子。那小三将门替她带上便离开了,刘萍见这房间布置的还算舒适,不由间便也觉得有些困乏,弄了些热水简单的洗了洗随后就上了床。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萍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眉头皱了皱,转了个身只当是在做梦,没去理会,但那声音却依旧萦绕在耳边,听的真切!

悠悠的睁开眼睛,却见一个男子正站在自己床前!心中顿时一惊,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刚要叫,嘴巴却被捂住了!

“姑娘,别惊慌,是我!”站在床边的男子低声说道。

刘萍抬眼望去,却发现那男子竟然是徐云德,于是便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松手。徐云德将手松开,刘萍忙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做啥?”

徐云德像是满腹心事,他眉头紧缩,沉声道:“那朱方舒死了!”

38第五章第二节

第五章第二节

?“什么!朱方舒死了?”刘萍闻言大惊,忙坐起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云德道:“今日我从刘家出去之后,心里气闷的紧,便去那朱方舒的家里去寻他,想问问他十五年前的事情,看他到底怎么说,没想刚走到他家门前便看到了里里外外围了一群人。不多会儿便有人从门里抬出了一具尸首,我上前一看,却见那尸首不是旁人,就是朱方舒!”

刘萍想了想,随后说道:“那朱方舒是怎么死的?之前有没有什么疾病?”

徐云德摇头道:“前几日我在街上还见过他,身子骨好的很,根本就没病!况且,我刚才见他的死相,眼珠子往外滋着,嘴张的老大,像是被吓死的!”

刘萍一听这话,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徐大梁的鬼魂被铜镜束缚着,根本就走不远,按理讲应该不是徐大梁所为,除非……

徐云德似乎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他说道:“难不成是我爹骗了咱们?那铜镜根本就没有束缚他?”

刘萍也点了点头,说道:“很有这种可能,走!咱们去看看去!”

徐云德道:“好!你先穿衣裳,我在门外等你。”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刘萍此时早已是睡意全无,忙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此刻外面的天早已放晴,月光如银,将整个刘家大院照的极为亮堂,但是却也平添了几分­阴­森。

两人来到那铜镜所在的屋子门前,却发现已经上了锁!刘萍皱眉道:“这可怎么办?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徐云德也是万万没想到这门会上锁,皱眉道:“我今日来的匆忙,身上也没带家伙,要不然这锁三两下便开了。”

刘萍一听,心下好奇,便问了句:“这锁除了用钥匙之外,还能用其他家伙开?”

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嗯,只要是火柴那般粗细的铁丝铜丝之类的东西,懂门儿的人都能开这样的锁!”

“铁丝、铜丝?”刘萍忙从头上摸下了发卡,递到徐云德面前说道:“这个可以吗?”

徐云德见状一喜,接过发卡道:“姑娘你且看着吧!”只见他将那发卡掰直,然后又在一头折了个勾儿,随后便将这简易的“钥匙”Сhā进了锁孔,没过一会,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锁果真开了。

刘萍顿时哑然,心道:“这人原来不仅仅是个盗墓的,还是个扒手!”徐云德打开了门,转脸冲刘萍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一同进了屋。

走到铜镜前,轻唤几声,那徐大梁的鬼魂果真又现身而出,刘萍和徐云德一左一右的与之握起了手,只听徐大梁说道:“你们这么晚了来找我所为何事?”

刘萍将朱方舒的死告诉了他,只见徐大梁一听这个消息,脸­色­顿时起了变化,喃喃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徐云德问道:“爹,那姓朱的死,果真跟你无关?”

徐大梁的鬼魂点头道:“我受这铜镜的束缚,顶多也就在这户人家走动,根本去不了更远些的地方,你说我如何去害那姓朱的!”

刘萍想了想,又转而问向徐云德道:“当时你看了那姓朱的死状之后,有没有打听一下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徐云德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一心想着是爹做的,便也没去问其他人那姓朱的死因……”

刘萍和徐大梁不禁也都泛起了嘀咕,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那朱方舒死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徐大梁的鬼魂开口道:“云德,你明日再去打听打听,看那姓朱的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总感觉这事有蹊跷。”

徐云德点头道:“好,我明儿一早便去,前几日我还亲眼见那姓朱的在街上遛鸟,身体好的紧,再加上今日见那死相,也多半不是病死,你们说会不会他也遇上了……”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应该是怕徐大梁心里难过。

但徐大梁却似乎不怎么在意,结果话头道:“这也没准儿,想想我自己的事,现在我还有些感觉像是做梦,但是这一切都是事实,说不定那姓朱的多行不义,又粘上了其他的冤魂厉鬼,将他的命给锁了去!等我解除了这铜镜的束缚之后,到下面去得打听打听,若是碰见了弄死姓朱的那鬼魂,还得请他喝两盅!”

这话从徐大梁口中说出倒是也没什么,但是徐云德听着却心里难受,眼圈也随之一红,看了看徐大梁,哽咽着道了声:“爹……”

徐大梁见状,安慰道:“云德,正所谓生死有别,再者说我们这一行也算是门缺德的差事,既然入了行,就得看透生死!要不然你还寻思着想发财?”

39第五章第三节

39第五章第三节

?徐云德闻言,忙点了点头道:“爹,孩儿受教了,日后定当不会在这般做作,另外那本祖上传下来的陶土秘籍也已经找着了,我定会将其世代传下去,绝不让这门手艺在咱徐家失传!”

刘萍听这爷俩对话,想笑却又不好意思,见时间不早了,于是便催促道:“好啦好啦,你们爷俩就别在这唠家常啦,也不看看这天儿就要亮了,咱该走了!”徐家爷俩虽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退出了那屋子,将锁从新锁上之后,便各自回去了。刘萍回到厢房,再也没了心思睡觉,满腹心事的等到了天亮,听见外面逐渐熙攘了起来,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见到了小三,他正在开那放铜镜屋子的门,见是刘萍起来了,便客气的打招呼道:“姑娘,您起的好早啊,是不是屋子睡的不习惯?”

刘萍笑道:“没有,昨夜睡的很好呢。”

小三一边将门锁放到了窗沿上,一边说道:“堂屋的大桌上已经备好了早点,你若是饿了,就去吃吧,我这还得去铺子上开门,就先走了。”

刘萍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向堂屋走去。刘家的堂屋很是宽敞,当中一张大桌,此时上面摆着许多点心,刘萍一边打量着这屋子,一边走到桌前,随手拿了快酥油饼吃了起来,这堂屋三面的环墙的立柜上摆满了瓷器、古玩以及一些字画,刘萍对这些虽不感兴趣,但心下还是不由赞道:“刘家的宝贝还真是多!”

吃了早点,刘萍从堂屋走了出来,恰好撞见了孙圣葵,她急忙跑了过去,搀着公公的胳膊道:“爹,刘叔的病怎么样了?”

孙圣葵道:“昨日服了那回笼汤和百草霜之后,气­色­果真是好多了,夜里边也睡的香甜,想来在服几天,这病多半能好!”

刘萍一听,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我们猜测的没错!”

孙圣葵心情似乎也不错,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呀!”

“哦,对了爹,咱还要在这刘家住几天啊?”刘萍问道。

孙圣葵叹了口气,说道:“这老刘跟我几十年的交情了,他这病一日不好,我便一日寝食难安,我得等到他痊愈了之后再回去,反正现在村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孙季打点,家中也不必­操­心……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刘萍急忙点头道:“不是不是,这城里我还没好好逛逛呢,怎么说也得再等几天。”

孙圣葵闻言笑道:“你这丫头,眼看都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贪玩……”

“爹!”刘萍晃了晃公公的胳膊。

“好了好了,我去吃些东西,随后还要去陪你刘叔,你若是闲的无事,就自己出去逛去吧。”说罢,他有掏了些钱给了刘萍。

刘萍心中窃喜,忙说道:“谢谢爹,那我就不烦您老人家了,这就去给刘叔问声早。”

孙圣葵点了点头,刘萍乐呵呵的一路小跑,来到了刘天奈的门前,见门没关死,她推门而入。此时刘天奈也早已醒了,正握着一对手球,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了刘萍推门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

刘萍见他脸上有了些红晕,气­色­比之昨天也大有好转,便说道:“刘叔,我看您这餐要好了!”

刘天奈笑道:“真没想到,那回笼汤和百草霜确实管用,我昨晚才服下,不曾想今日便见了效,身上也有了气力!小萍啊,你刘叔这回真是多亏了你呀!”

刘萍忙说道:“刘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胡乱猜测,没想到歪打正着,这说明您吉人自有天相……”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以前我倒没有发现你的嘴巴这样甜,怎么样,昨晚在我家中住的还习惯吗?”刘天奈问道。

“刘叔,我睡的很好,有劳您­操­心了。那……您先歇着,我想去街上逛逛去。”刘萍道。

刘天奈点了点头,“去罢去罢,记得晌午回来吃饭。”

“哎!”刘萍道了声,随后便替刘天奈带上了房门,走出了刘家大院。

“不知道徐大哥打听的怎么样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徐云德家走去。此时路上人还算不上多,只是一些铺子上的伙计在忙活,刘萍生的俊俏,在这清早的街上,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刘姑娘!”是徐云德的声音。刘萍循声望去,只见徐云德正站在不远处冲自己招手,她应了声,便急忙走了过去。开口便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徐云德神­色­有些憔悴,想必是昨夜一夜没睡的缘故,他抽着旱烟,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姓朱家的那一整条街都已经传开了,说是什么八小姐鬼魂索命!”

40第五章第四节

4第五章第四节

?“八小姐索命?”刘萍嘀咕了句,随后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八小姐说的是八个小姐还是排行第八的小姐?”

徐云德说道:“你还有所不知吧,要说这八小姐,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当时这城里有一户姓庄的大户人家,庄稼的老爷当年在这一片儿也算是个有名的大人物了,家中有三房太太,八个女儿,却无男丁。而那八个女儿中长相最为俊俏的便是那小女儿,这小女儿名字叫做庄冬梅,她便是那八小姐!”

刘萍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接着问道:“那这个庄家的八小姐,跟朱方舒又有些什么渊源,为何要害他?”

徐云德摇头道:“当年我还年幼,对这事了解的不是太深,只知道十几年前那八小姐不知是什么原因,离奇的死去了,听老人们说那八小姐的模样着实俊俏非凡,久而久之大伙便将那条她以往住过的巷子叫做了八小姐巷。”

刘萍心道:“这八小姐究竟有多俊,竟然使得旁人都用她的名字来替巷子命名……”

徐云德吸了几口旱烟,又接着说道:“倘若传闻是真的,那姓朱的确实是被八小姐索取了­性­命的话,我想这事恐怕还有些蹊跷,说不定要牵扯出十几年前的旧事来!”

刘萍点了点头,心想这姓朱的死因若弄不清楚,那徐大梁多半也不会罢休,于是便问道:“不知现在那八小姐是否还有家人或者亲戚?”

“有,就在离刘家不远处,住着一姓庄的老婆子,据说是八小姐的二姐,兴许她能知道些什么。”徐云德答道。

刘萍一听,忙说道:“那我们这就去找她问问。”

徐云德点了点头,便带着刘萍往那庄老婆子家走去,虽说当年那庄家极为风光、富贵,但是过了这十几年,却也家道中落,因为家中没有男丁,各个女儿嫁了出去之后,宅子便也空了。待那庄老爷死了,她们将家中的财产分了,就连老宅都变卖了均摊。而这庄老婆子的丈夫,吃喝嫖赌,仅有的家业很快也被他败光了,他死后,便只剩这老婆子带着一儿一女。

来到庄老婆子家,徐云德上前敲了敲门,不多会儿,一年青的男子推门而出,见是徐云德带着一俊俏的女子来了,急忙说道:“老徐!怎么是你,不知这位是……”

那男子竟与徐云德熟识,徐云德笑道:“小虎,这是一沟村孙家的少­奶­­奶­,也是我一远房的表妹,这不昨日朱方舒死了嘛,外面传闻都说他是叫那八小姐给索去了­性­命,我念在我爹以前跟他有些交情,便想来问问庄大娘,那朱方舒与八小姐之间究竟有些什么事?”

那小虎本名叫做周虎,正是庄老婆子的儿子,听明了徐云德和刘萍两人的来意之后,急忙说道:“徐大哥,实不相瞒,我娘昨日也听说了此事,我见她直到今天一直都坐立不安,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她也只是摇头,当下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刘萍心想,看来这个庄老婆子确实知道些什么,便说道:“周小哥,我们能不能见见庄大娘?”

周虎点头道:“行,我娘就在屋里,请随我进来吧。”

跟着小虎,两人来到屋里,见一老婆子正抱着个大茶杯,双眼出神的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虎道:“娘,周大哥跟她表妹来找您来了。”

那庄老婆子缓缓的抬起了眼,现实看了看刘萍,道了声:“好俊俏的闺女。”随后有转向徐云德,谁料他一见着徐云德,眼神顿时起了变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直直的盯着徐云德的脸说道:“你姓徐?你爹可是那徐大梁?”

徐云德不曾想这庄老婆子竟然认得自己的爹,便点了点头道:“不错,徐大梁确实是我爹,庄大娘您认得他?”

“你爹……你爹他现在何处?”庄老婆子颤声问道。

徐云德神­色­微变,沉声道:“十五年前我爹就已经仙去了。”

庄大娘一听,惊诧道:“啊!死……死了?”随后便又些颓然的退到座椅上坐了下去。

刘萍见状,上前问道:“庄大娘,我听人说那八小姐是你的妹妹,如今城里都传开了,说朱方舒是被八小姐索去了­性­命,您知不知道八小姐曾与那姓朱的究竟有些什么渊源,她又为何要索去他的命呢?”

庄大娘看了看刘萍,见她模样俊俏可人,心想这丫头若是给自己做儿媳倒是不错,于是便上前拉了刘萍得手,叫她坐在自己旁边,说道:“闺女,这事邪乎的紧,你还是不要打听了,别回头吓着你。”

41第五章第五节

41第五章第五节

?刘萍道:“大娘,我若是害怕这个,那么今天就不会来找您了。”

徐云德也忙说道:“是呀,这事我们一定得弄清楚,不能叫朱叔死的不明不白的!”为了撬开庄老婆子的口,徐云德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叫了那姓朱的一句“叔”。

庄老婆子闻言,看了看徐云德,脸上闪过意思异样的表情,许久之后,终于在几人的期待目光注视之下,叹了口气讲述起来:“这事恐怕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徐大梁和朱方舒都还没成家,两人同时喜欢上了我八妹,但八妹却只相中了那徐大梁!”

徐云德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嘀咕了句:“没想到,这还挖出了我爹当年的事儿来!”

庄老婆子接着说道:“那徐大梁当时虽说是与冬梅两厢情愿,但是我爹他却看不起姓徐的,说他出身不好,根本就配不上冬梅,并将冬梅关了起来,绝计不让他们两人相见。”

徐云德暗想:“亏了那庄老爷阻止,要不然自己岂不是还得叫这庄老婆子一声二姨?只是若爹真的跟那八小姐在一块了,还不一定有没有自己呢!”想到这里,徐云德不由勾嘴一笑。

庄老婆子喝了口茶水,继续讲述道:“后来没多久,那徐大梁便被他父亲逼着与另外一个女子结了婚,也就是你娘!”说罢她看了看徐云德。

徐云德忙点了点头,“那后来呢?八小姐有没有嫁人?”

庄老婆子摇头道:“我那八妹,生­性­倔强,她相中了你爹,眼里又怎么会再装进去旁人?自从你爹成了亲之后,她便终日呆在家中,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活泼了,我们姐妹几个瞧着都心疼她,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但那个朱方舒似乎还不死心,他也不曾想,连徐大梁那般­精­­干­的小伙儿,我爹都瞧不起了,他浑身肥­肉­拽着的死相又怎么可能过的了爹那一关。”

刘萍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嘀咕道:“庄老爷也真是的,若是起初他不阻止徐大梁和八小姐在一起,没准还生不出这许多事儿来!”

庄老婆子一听,也是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我爹他当年眼界太高,咱姐妹看在眼里,却也不敢多说,八妹其实就是被他给耽误了。”

周虎似乎也是头一回听他娘讲起这事,便也跟着问道:“娘,那接下来呢?”

庄老婆子道:“后来没几年,我爹便死了,其余的姐妹也都嫁了出去,庄家大院里就还剩下八妹一人。我听说那姓朱的曾去找过她几回,但都被她给骂走了,直到有一天……那天我去找八妹唠唠家常,谁知八妹一见着我就扑进我怀里哭个不停!我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只是不停的骂着那姓朱的,说他猪狗不如,是个畜生!”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心里顿时一惊,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接着听那庄老婆子的讲述,庄老婆子继续道:“我见八妹那样,也猜出了些端倪,当天我便去寻那姓朱的了,但不曾想到,他出了远门,我未能寻着他,便也只好作罢!但谁知我刚从庄家大院出来没多久,我那可怜的八妹,竟然投了院里的井,寻了短剑!”

徐云德一听,忙问道:“大娘,我听说八小姐是离奇死亡的,怎么会是投井死的呢?”

庄老婆子摇头道:“刚才我不叫这闺女打听,就是怕她知道了后面的事会吓着。其实八妹在井里被人捞上来时,还没死!记得当时,街坊邻居把八妹救了上来,八妹吐了好些水之后,竟然又醒了过来,只是她却像是变了个人似得,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看。旁人见了之后,都说她是在井底叫水鬼上了身,便一哄而散,只有我和她三姐两人,帮他扶了回去。”

庄老婆子说到这里,眼睛也不由的红了,从袖中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又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从那以后,八妹便再也认不得任何人了,每天也不吃饭也不喝水,日渐消瘦了下去,而那姓朱的却也像是失踪了一般,一连两个月没有回来。”

庄老婆子顿了顿,像是暗骂了几声朱方舒,随后才又接着讲道:“后来八妹像是实在熬不下去了,有一日早晨,我又去八妹那里,却见她躺在床上,还­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不仅如此,她还换了身大红的新衣,那模样别提有多俊俏了。我见着满心欢喜,还以为八妹好了呢,便急忙去床前叫她。但是无论我怎么叫,她都不理我,就算我摇她的身子也没有半点反应,当时我便有些慌了神,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和鼻息,却发现她早已断了气。”

42第五章第六节

42第五章第六节

?听完了庄老婆子的讲述之后,刘萍等人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八小姐的死确实离奇的很,投井都没有死,却好端端的就睡死了!

徐云德掏了根旱烟,抽了两口之后,说道:“看来传言不假,朱方舒的死多半与那八小姐有关!只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

刘萍问道:“哪一点?”

徐云德道:“按理讲,那八小姐都已经死了十几年,纵使当年死的再怎么离奇,这些年过去了,大伙为何还把那姓朱的死跟她联系起来呢?”

刘萍想了想道:“这倒也是,会不会是除了那朱方舒以外,还有其他人也见到了什么?”

徐云德点头道:“没准儿!不如去打听打听这事起初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的,或许能查到些线索。”

于是,两人便告别了庄老婆子,匆匆赶到了那八小姐巷中,此时巷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那个姓朱的家也在这巷中,此时他家门口人头攒动,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刘萍和徐云德挤了过去,却见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此时正在朱方舒家的院中,那人竟是王长贵!

“王大仙?”刘萍惊讶道。

徐云德也是一惊,院中站在人群当中的确实是王长贵!王长贵见着刘萍之后,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又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来,原来他正在做法。

只见他一手持铜铃,一手拿桃木剑,在院中转了几圈,嘴里念叨着些稀奇古怪的咒语,随后眼睛一瞪,乌木剑随之凭空刺出,众人却见那剑尖竟然凭空冒出了血来!

正值大伙惊讶之际,王长贵拿出一纸符咒,将剑尖的那抹鲜血擦去,随后转而对众人说道:“好了,这宅子里的脏东西已经被我除去,以后大伙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众人一听,纷纷赞叹道:“果真是大仙呐!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王长贵收起铜铃,眼也不抬便道:“大家都散去吧,我还要在这宅子里烧几炷驱混香,好叫­阴­气散了。”

众人闻言,纷纷走出了朱方舒家的院子,一边还对那王长贵赞不绝口。

待人走光之后,刘萍才开口问道:“往大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王长贵笑道:“实不相瞒,我几日之前便已经到了城里,那天原本是来买些家用,不料却发现这巷子中­阴­气极重,于是我便等到夜间,趁着夜­色­,循着­阴­气便到了以前庄家的院内,并在那发现了八小姐的鬼魂。”

徐云德忙道:“什么?您果真见到了八小姐的鬼魂?那……刚才那血又是……”

王长贵哈哈一笑道:“刚才那只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这事儿闹的不小,我怕这里的街坊受惊,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好叫他们安下心来。”

刘萍和徐云德这才明白过来,刘萍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八小姐的鬼魂呢?”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她还在庄家,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我见着那八小姐的鬼魂时,她便将十几年前的事情告诉了我,原本在十几年前那八小姐便想索去姓朱的命了,但奈何那姓朱的身上有一块桃木简,那玩意儿是个灵器,鬼魂近不了他的身,因此这十几年来,八小姐才一直­阴­魂不散。”

徐云德闻言后,叹了口气道:“这八小姐也实属不易,十五年了还没消掉怨气……”

王长贵撇了一眼徐云德,说道:“哪个女子叫人强夺了贞节,估计都会这般!”

徐云德一听,顿时没了言语。刘萍心中也是暗暗惊叹,原来那姓朱的果真做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看来他也是死有余辜。“王大仙,既然那姓朱的身上有那灵器,怎么昨晚还是死了?”刘萍忍不住问道。

王长贵说道:“我见那姓朱的着实可恨,便从中做了些手脚,叫那灵器起不了作用了,八小姐的鬼魂自然就可以接近他并将其害死咯。”

刘萍和徐云德顿时语塞,没想到王长贵这个道士,竟然还帮一只鬼魂寻仇,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事后,刘萍又将徐大梁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长贵,并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除那铜镜的束缚。

王长贵道:“这个不难,只是现在你们得先随我走一遭,我处理些事情,随后便与你们一同去刘家。”

刘萍和徐云德纷纷点头,于是,三人便一同出了那朱家的院子,王长贵带着两人来到了离朱家不远的一户人家门前,他见门虚掩着,连敲都不敲便径自走了进去。院中此时正有一­妇­人,见来者是王长贵,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了上来,说道:“大仙,您总算来了!”

王长贵点头道:“刚才忙着收那鬼魂,如今忙完了,便来看看,你爹他怎么样了?”

43第五章第七节

43第五章第七节

?那­妇­人摇头道:“自打昨晚被那八小姐吓着之后,便一直惊魂不定,胡言乱语的了一夜,直到现在还在那念叨着呢。”

王长贵道:“走,带我去看看。”

随着那­妇­人,王长贵三人进了堂屋,见屋中长椅上正坐着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眼神呆滞,嘴巴不停的念叨着:“八小姐的鬼魂来了……”之类的话。

“大仙?我爹他这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那­妇­人神­色­焦急的问道。

王长贵道:“是被下丢了魂儿!”

那­妇­人一听,顿时大惊道:“啊!那……那该怎么办?”

王长贵摆手道:“无妨,我给你两道符纸,一道你贴在这屋子门框上,另外一道你去昨日ni爹跌倒的地方烧了,一边唤他的名字,若是见着那火光的颜­色­发青,便拖着它回到这屋子便是了。”说罢,王长贵从怀中拿出了两道符纸递给了那­妇­人。

­妇­人接过符纸,急忙道谢。

出了那户人家,刘萍问道:“那老爷子也是被八小姐吓的?”

王长贵点头道:“嗯,昨日八小姐的鬼魂不经意叫那老头瞅见了。”

刘萍点了点头道:“想必街上的那八小姐索命一说,多半也就是从这传出去的吧……”

很快三人来到了刘家,刘天奈和孙圣葵见王长贵来了,顿时大喜,忙将事情又说了一便,并请他出手。

王长贵笑道:“小萍在路上都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想必那铜镜中的冤魂并无心害你,只是无意中叫你见了,致使你受了惊吓,体虚之际才叫­阴­气侵入了体内。听说你服用了回笼水和百草霜?”

刘天奈点头道:“是呀,昨日才开始服用,今日便觉得好多了。”

“那两味东西恰好能治你的病,照现在的状况看来,只需在服个三五天,便可以恢复了,另外在多弄些王八黑鱼之类的东西补补气。”王长贵道。

刘天奈一听,急忙答谢道:“是是,多谢王大仙指点,只是……”

王长贵又笑道:“你是想叫我帮你一并把那铜镜中的东西也给收了是吧?”

刘天奈忙点头道:“是呀,那东西一天不除,我这心也难安?”

站在一旁的徐云德听大伙都叫他父亲为“那东西”心里很是不好受,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默不作声的站着。

刘萍似乎看出了徐云德的心事,便Сhā嘴道:“刘叔,这王大仙还没吃午饭呢,您看是不是……”

刘天奈闻言,忙点头道:“小萍若不提醒,我倒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他随忙唤来了家丁,吩咐他摆桌酒席。

饭桌上,刘天奈也披着大棉袄陪着,孙圣葵则坐在王长贵另一侧,替他斟了酒,说道:“王大仙,小儿结婚那日,你送了这丫头一份大礼,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呢,今日也算是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王长贵笑道:“那是我师父吩咐下来的事情,用不着谢的!我还是那句话送你,你老孙家娶了小萍这样的儿媳,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话当着刘萍的面说出来,她脸上不由一红,将头低了下去,孙圣葵和刘天奈等人见状,纷纷大笑。刘天奈打趣道:“没想到我这古灵­精­该的侄媳­妇­儿,也会脸红害羞!”

后来,刘萍简单了吃了些东西,便找了借口离了饭桌,回到房中补觉去了。她这一觉睡的踏实,直到太阳落下了才悠悠醒来,见外面天­色­昏暗,道了句:“几时了?”才草草的起了床。

来到院中,却见王长贵和徐云德正站在那里交谈,见是刘萍来了,忙向她打招呼。

刘萍走过去道:“怎么样?徐大梁的束缚解除了吗?”

王长贵道:“还没,得等日头落下才能开始,我已经跟你公公还有刘老爷说了,叫他们在屋里呆着,以免鬼魂现身,他们又占了­阴­气,只须徐小弟替我打下手便可!”

刘萍道:“啊?那他们就没问徐大哥怎么不怕­阴­气入体吗?”

徐云德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整天呆在死人堆里,若没有个防身的法子怎么能行?”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乌黑却极为圆润的像是石头一般的东西来,递给刘萍。

刘萍接过那石头,只觉入手微暖,却感觉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便还给了徐云德道:“这是什么?”

王长贵只看了一眼,便说道:“乌木­精­!质地还算不错。”

徐云德呵呵笑着,将那乌木­精­又揣入了怀中,见刘萍眼中充满不解,便解释道:“这乌木本就是辟邪的东西,比起桃木来也有之过而无不及,话说那乌木三千年聚魂,六千年成­精­,而那六千年的乌木­精­,顶多也就只有拇指般大小,我这块是八千年的乌木­精­,算是块辟邪护身的好东西呀!”

44第五章第八节

44第五章第八节

?刘萍道:“既然是块辟邪的好东西,那为何你爹的鬼魂不怕这玩意呢?”

王长贵道:“若是旁人说不懂这些也便罢了,怎么连你也不懂?”

刘萍闻言,心想王长贵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想来他多半是以为那大仙定会将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其实他哪里知道,对于这些东西,自己根本还是一概不知,而自己身上的那仙物,也不知是怎的,虽偶尔会说两句,但一般都在保持着沉默。

王长贵见刘萍满脸疑惑的摸样,便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就给你说说,那乌木­精­虽是上等的辟邪之物,但却和姓朱的那块桃木简不同,那桃木简上刻着铭文符咒,又有高僧开光,是件灵器,所以八小姐的鬼魂才会怕。而这乌木­精­却只是一块较为稀有的木之­精­华,虽然也具有些灵­性­,但却没有道业,因此也就只能护护主,使那些邪气、­阴­气亦或者是尸气入不了持有者的身罢了。”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才明白了过来,难怪徐云德也不怕那­阴­魂之气的侵入,看来这淘土的还果真有那么些看家的本事,但是她又想到,那桃木简是灵器,鬼魂之类的脏东西近不了其身,那自己的那把楚刀又是什么?于是她又忍不住问道。

不想那王长贵闻言之后,却也是摇头,说道:“那楚刀很是神奇,就连我师父当年都没有弄明白它究竟有多少玄机,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当年为何要托我在你新婚之日将其送与你,总之这事你最好别来问我,说不准哪日ni自己便能参透其详。”

刘萍闻言,只得满腹疑惑的点了点头,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月光如银。徐云德一心惦记着父亲,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大仙,可以开始了吧?”

王长贵点头道:“嗯!其实要破去这铜镜的古怪也并不难,泼盆黑狗血,帖两道符咒便可完事。但那样做的话,恐怕会伤及你父亲的魂魄。”

刘萍急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王长贵道:“徐小哥是这魂魄生前的儿子,应是血脉相容,一会只需那鬼魂上了徐小哥的身,借他身上的纯阳之气避过风头,我便可趁机破了这古怪。只是……”王长贵止住了话音,看了看徐云德。

徐云德道:“大仙,有什么话您不防直说。”

王长贵笑了两声,说道:“这鬼魂附身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首先你万不可刻意排斥。另外鬼魂本就是­阴­物,上了你的身时,定会如堕冰窖,极为寒冷,你可要忍住了。虽说事后我给你些龙抬头冲了服下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拉几天肚子还是在所难免的!”

徐云德哈哈笑道:“我还寻思会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拉几天肚子吗,大仙您放心吧,咱家有秘方,专治那拉肚子……”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说罢,王长贵径自往那放置铜镜的屋子走去,刘萍和徐云德紧随其后,来到那屋中,刘萍走到镜前唤出了那徐大梁的鬼魂,并向其讲明了来意。

徐大梁的鬼魂一听是来替自己解除束缚的,脸上一喜,忙点了点头,张嘴发出了几声鬼叫。

那王长贵见状之后,二话不说,抬手一道符咒点在了徐大梁脑上,徐大梁的鬼魂被这符咒一贴,顿时像是失去了意识,跟着王长贵的手一直走到徐云德的身前。王长贵轻声对徐云德道:“把你那乌木­精­先交给小萍,然后闭上眼。”

徐云德急忙照做,他闭上眼睛之后,直觉有人在自己脑门上点了一下,应该是大仙将那符纸贴在了自己脸上,随之便感到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流将自己包裹起来,冻的他全身直哆嗦。

王长贵紧接着又说道:“徐小哥,若是没听到我叫你,切莫睁开你的眼睛。”

徐云德点了点头,王长贵又转而对刘萍道:“你找跟短­棒­牵着他,先带他去八小姐巷,我先料理了这铜镜,随后就来。”

刘萍急忙点头,随手拿了桌上的木尺,将一头交给徐云德手上,自己牵着另一头便出了门。

王长贵看着刘萍两人,直到他们出了刘家大院,这才回到那铜镜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小盒,打开之后伸出两根手指在盒子里沾了沾,竟然是朱砂。

随后他用沾了朱砂的手指在铜镜的镜面上画了起来,画的竟是一些奇怪的字符,龙飞凤舞的认不得是什么。只是随着那字符的不断增多,铜镜的镜身竟然抖动了起来。王长贵见状,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那铜镜越抖越狠,直到王长贵画完的那一刻,只听“哧!”的一声,镜面却裂开了一道口子,一股青烟从那口子中冒了出来,另外那原本光滑的铜镜竟然也在此刻变得斑驳不平,周身布满了铜锈。

45第五章第九节

45第五章第九节

?王长贵看了看那铜镜的变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造这铜镜的工匠,是有心还是无心,这道‘摄魂勾’俨然是摄魂镜所特有的,只是镜身其他各处皆与那摄魂镜大不相同,如若不然,想必徐大梁那厮恐怕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随后便也踏出了房门,追向刘萍两人。

这时,刘萍已经领着紧闭双眼的徐云德来到了八小姐巷前,只是她不知接下来应当去往何处,正当踌躇之际,见王一都终于­干­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一都匆匆来到刘萍跟前,说道:“去庄家大院!”

如今的庄家,已经荒废了,门也没有上锁,一推便开。王长贵当先走了进去,刘萍牵着徐云德紧随其后。一进门,刘萍便觉一股­阴­寒之气袭来,不由皱眉低声道:“那八小姐的鬼魂果真在此!”

王长贵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从内屋将那八小姐的鬼魂引了出来,刘萍一见那八小姐的模样,心中也是一惊,自语道:“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俊俏的女子!”只见那八小姐的鬼魂一身白衣,长发披肩,虽面­色­有些苍白,却更添了几分柔弱之美,她身材窈窕,皓齿红­唇­,眼若星辰,小巧的鼻子坚挺可人,这仙女般的尊容,难怪在当年能够风靡一时。

那八小姐的鬼魂见院中除了王大仙之外,还有两个陌生人,眉头轻皱,问向王长贵道:“大仙,这两位是?”

王长贵道:“这些你不必多问,你且看这是谁!”说罢,他走到了徐云德身前,抬手撕去了他头顶的符纸,随后经拖着那符纸的一端,生生的从徐云德身上拖出了一个“人”影儿。

八小姐怔怔的盯着,待看清了徐大梁鬼魂的面貌之后,不禁哑然,“是……怎么是你?”

徐大梁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并且以这种方式与那八小姐再次见面,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王长贵沉声道:“你俩若有什么话说,就趁早!如今你们身上怨念已消,是时候该去投胎转世了!”

两只鬼魂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皆是神­色­凄凉,但又不好多做言语,只得默默的走到了一边,低声交流着。

刘萍几人见状,也只得随意找了快空儿,坐下闲聊起来,只是刘萍却时不时的转脸撇向那八小姐的鬼魂,像是惊叹她的绝­色­容颜。

过不多时,王长贵抬头看了看天­色­,便道:“时间差不多了,其实你俩也用不着这般不舍,先前我曾替你们掐了一卦,卦象显示你们今生无缘,来世却有夫妻之相,你们先且过来。”

徐大梁和八小姐一听,神­色­皆是一动,随后两人同时走到了王长贵身旁,王长贵叫他俩分别把左右手伸出来,他俩虽不知为何,但还是照做。

只见王长贵不知从怀里摸了把什么,手指上占着些淡黄,在两人手心画下了个奇怪的印记,随后便说道:“时辰到了,我送你们一程。另外,你们投胎之时,定要握紧手心,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开,记下了吗?”

两“人”急忙点头,随后王长贵又拿出了符纸,抖手将其燃了起来,在徐大梁和八小姐周围比划了一圈,嘴中同时念叨着些奇怪的言语,刘萍和徐云德也听不真切。

刘萍和徐云德站在一旁,好奇的盯着王长贵的动作,直到那徐大梁和八小姐的鬼魂逐渐淡去,像是要消失一般,徐云德才猛的站起身,叫道:“爹!”

徐大梁看向王长贵,冲他摆手笑了笑,失意他不要过去,但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徐云德见状只好红着眼睛,攥着双拳紧紧的盯着徐大梁。就这样,两只鬼魂最终消失在了原处。

徐云德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屈膝跪了下来,对着徐大梁消失的地方重重的磕了四个头。

事后,刘萍问王长贵道:“王大仙,当时你在徐大梁和八小姐的手上画了什么?为何徐大梁的鬼魂脱离了那铜镜的束缚之后,便可以说话了?”

王长贵却只是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

刘萍闻言,只得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暗想:“这王老头,最会装高深!”徐云德离开了庄家大院之后,便跟他们分开了,说是得回家给爹起坐坟,立个碑,另外祖上传下来的秘书还要回去研究研究。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刘萍和王长贵都知道,那徐大梁虽是鬼魂,但毕竟也是他爹,爷俩十五年未见,如今只是匆匆见了几面便又走了,况且这回可是最后一面了,任谁谁都会难受。

回到刘家,刘天奈和孙圣葵正在屋里焦急的等待着,见王大仙回来了,两人急忙上前询问。

王大仙叫他们不必担心,说那鬼魂已经收了,并叫人将那铜镜拿来。当孙圣葵和刘天奈见着铜镜之时,皆是瞠目结舌,先前还一是一面光滑的古镜,如今却变成了一块破铜烂铁,连个人影儿都照不出来,不仅如此,那镜面之上还裂开了一道口子!

刘天奈心中暗道:“八十大洋买了块祸害不说,如今这破玩意,估计连一块大洋都卖不出去!”但不管怎样,如今他的病已经逐渐转好,那鬼魂也被收了,虽说这事儿邪乎,想起来令人还是有些后怕,但这样的结局也算圆满。刘天奈命人取来好些钱财赠给王长贵,王长贵也不推辞,乐呵呵的收了。

从那以后,那八小姐巷便改了名儿,称作“八小姐鬼巷”。

46第六章第一节

46第六章第一节

?在刘家又过了两天,刘天奈的病已经痊愈了,孙圣葵见刘萍对城里也失去了兴趣,便于那日清早,告别了刘家,乘着马车回了村。

孙季其实老早就在城里办完了事情,这几天自己在家,没见着媳­妇­,心里面着实想得慌,一听说爹带着刘萍回来了,老早就跑到村口去等。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说是去迎接老爹是假,想媳­妇­儿了才是真的。他见着刘萍从马车上本下来时,脸上顿时便乐了,上去一把搂将她搂在了怀里。

刘萍娇羞道:“做啥呀,好些人盯着呢!”

孙季憨笑:“我抱自己的媳­妇­儿,还怕叫人看呐。”

孙圣葵从车上下来,骂了声:“臭小子,要抱回家抱去!”随后便当先进了村儿,孙季依旧憨笑了两声,便也拉着刘萍的手跟着孙圣葵一同往回走去。

家中此时已经备好了饭菜,孙圣葵洗了把手,坐下刚准备动筷子,却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孙老爷!您快出来看看,这是啥玩意!”

孙圣葵皱眉道:“这是哪个,叫我饭都吃不安生!”嘴里虽是这样说着,但却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出了房门。

此时他家门口正堆着一群人,先前那个吆喝的正是村上的马铭。这小伙长的人高马大,­性­格粗犷,是个直脾气,就是有条缺点,那就是好赌,赌输了还经常耍赖,所以村里人都叫他马赖子。

此时他正拖着个大麻袋,麻袋上沾满了泥,周围的人多半都是被他给喊来的,但是他又不许旁人看,说这东西只有孙老爷才能认得。其实这马赖子逞钱财输光,家中吃不上粮食,孙老爷便常叫人给他些米面,有时还会帮他找些跑腿的活儿,好叫他赚些小钱。因此马赖子在这村上最尊敬孙圣葵。

孙圣葵道:“你小子大晌午的不回家吃饭,跑我这来吆喝个啥?”

马赖子急忙道:“孙老爷,今儿是我爹三周(农村把先人死去一整年叫一周,三整年便是三周),我去给他圆坟,没想在路透水沟里竟见了条怪东西,也不知死活,我几铁锨把他的头拍扁了便装了回来!您看看这到底是个啥?”说罢,他顿身将那麻袋口打了开来。

大伙觉得好奇,就连孙圣葵也勾着头往麻袋里看去,只见马赖子从麻袋里拿出了一条有小腿那般粗细的蛇来!大伙正道无趣,不料确当整个蛇身都被抽出来后,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小腿般粗细的蛇足有两米来长,身上满布着灰褐­色­的细密鳞片,但与一般蛇不同的是,它的脊背却长着一排倒刺,除此之外,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这条蛇竟然还有两对老鹰一般的翅膀!

大伙出神的看着这怪蛇,没人见过,也更没人听说过,哪有蛇竟然长出了倒刺和翅膀,并且还是两对翅膀的!

孙圣葵见了那怪蛇之后,便­阴­着脸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那怪物,似乎是有心事。

马赖子道:“孙老爷,您认不认得这东西呀?”

“是呀,孙老爷,这究竟是啥玩意?”村名门七嘴八舌的问道。

孙圣葵叹口气道:“以前我在本古书上曾见到过有个玩意跟这东西相仿,也是长有倒刺和翅膀的蛇,名为鸣蛇]说在远古的时候才有那玩意,应该早就绝迹了,怎么现在还有出没?”

众人一听,纷纷好奇道:“远古时候的玩意,那难道这蛇已经有好几千年的阳寿了?怎么可能呢,几千年就长这点个头?”

孙圣葵皱眉道:“书上记载,这鸣蛇又称旱地龙,但凡它一出现,就代表着天下即将大旱!乃是预示天灾之物!”

大伙一听,无不讶然失­色­,倘若书上说的是真的,那马赖子把这邪乎的玩意给拍扁了,岂不是要遭殃?马赖子也脸­色­大变,支吾着道:“我哪知道这玩意的来历……”随后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到了那鸣蛇的尸体前,边磕头可说道:“蛇大仙,小的一时失手,您老就看在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大仙的份上,别记恨小的……”

他这德行,倒是把大伙给逗乐了,有人说道:“马赖子,就算这东西真是什么大仙,现在头都被你拍扁了,你拜它也没用了呀!”

孙季走到孙圣葵身边说道:“爹,那水沟应该是通着石湾河,而那石湾河又通往青山河,青山河往东直通老海,您说这东西会不会是从海上过来的?”

孙圣葵点头道:“我们这地儿绝计不会有这种玩意,我想多半也是从海里过来的!”

正说话间,村头来了一人,此人却是二沟村的王长贵,他见孙家门前挤着不少人,便也走了过来,当他看到了地上的那怪蛇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说道:“这地界怎么会出现鸣蛇?”

47第六章第二节

47第六章第二节

?孙圣葵一见是王大仙,急忙上前打了招呼,并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

王大仙闻言道:“此乃大凶之兆呀,鸣蛇自古便是出现在大旱之前的邪物,如今竟然出现在这儿,如此看来明年必定大旱!”说罢,他又想了想,嘴里嘀咕了几声。随后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帕,里面包着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递给孙季说道:“这东西你收着,等你媳­妇­儿生了之后,若是女儿便继续收着,啥时生了第一个男孩,就将其佩戴在那男孩身上!”

孙季接过那东西,点了点头随后道:“这是啥?”

王大仙道:“你媳­妇­儿认得!”随后便转身走了。

孙圣葵忙问:“大仙,您慢走,留下吃个晌饭吧!”

不料那王长贵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必了,我回去收拾收拾便去外省避避难去,这眼看就要大旱了,留下遭罪受呀!”

众人无不哑然,看着王大仙逐渐远去的背影,孙圣葵只得叹了口气道:“看来明年果真要大旱了!”

孙季道:“那这该咋办?下不下雨那是老天爷说了算,就算咱现在知道了,到明年大旱一来,咱也没啥应对的法子啊!”

当时的农村人都很迷信,尤其现在脸王大仙都那样说了,村民们顿时­骚­乱了起来,有的要回家收拾,准备跟王长贵学,去投奔远方的亲戚。孙圣葵见状道:“乡亲们先别急!咱们这地界靠海,就算是来年真的出现的旱情,我想也不一定持续太久,咋趁现在多挖些深井,说不定就能抗过去!”

孙季也急忙说道:“是呀,通常较为严重的旱情大多都出现在内陆,没有大江大河的地界,我们这东面靠着大海,河道又多,还怕他大旱不成?”

大伙听孙家爷俩这么一说,也纷纷安静了下来,有人道:“孙老爷跟孙少爷说的不错,咱这就开始挖井,只要不缺水,没准儿明年抗上几个月那旱情便过去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都应和起来,纷纷表示赞同。孙圣葵见状,点了点头道:“好了好了,这挖井的事儿急不来,大伙先散去各自回家吃饭吧。待下午再来这集合,到时候我们定下点,确定一下开挖的位置。”

“好勒!”众人应和道。随后便一哄而散,各自回去了,只留下了马赖子还愣愣的站在原处,没有动窝。

孙圣葵见状笑道:“怎么了,你小子是被下傻了吧?”

马赖子呵呵一笑道:“孙老爷,俺不是被吓傻了,只是这旱地龙要怎么处理呀?”说罢他指了指那条死了的鸣蛇。

孙圣葵道:“找块地儿把它埋了吧,另外在烧几道火纸,祷告祷告。”

马赖子一听,急忙道:“哎!好勒!”但说完之后还是不走,傻笑着盯着孙圣葵也不做声。

孙圣葵见他这副摸样,便猜出了他的心思,故作没好气道的说道:“你小子是家里没做饭,想在我这混一顿吧?”

那马赖子忙乐道:“这……这不忙了着给俺爹圆坟,又碰上了这档子事儿,哪还有心思弄饭呀……”

“行了,进来吧,把那东西装着先放一边,再去洗把手!”孙圣葵说罢便进了堂屋。

孙季跟着马赖子关系很好,见爹走了,这才上去捶了捶马赖子的肩膀道:“你小子行啊,连这玩意你都敢打?”

“季哥,你就别埋汰我了,赶紧搭把手,我这肚子正咕咕直叫呢!”马赖子笑道。

在孙家吃过晌饭,孙季又陪马赖子一同去了地里,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便将那旱地龙给埋了,后来就在那埋旱地龙尸首的地方,长出了一棵怪松,摸样与那旱地龙极为相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再多说。

当日下午,一沟村老小村民都聚集到了孙家门口,青年壮小伙儿都扛着铁锹、铁锨,就等孙老爷一声令下,他们便要开始挖井了。

过去挖井跟现在打井不一样,过去没有那些勘探地下水源的设备,只能靠人的判断来确定什么位置适合打井,什么位置不适合,一般人哪里懂得这些,就连孙季也是一知半解,这十里八村儿,就唯独孙圣葵能寻准位置。

那孙圣葵确实是学识渊博,带着大伙儿围着村子转了一圈,便指出了十几个地儿,小伙儿们作了记号,就开挖了。

有别村的人路过一沟村,见一沟村全村老小都忙着挖井,都有些好奇,有驻足围观的人说风凉话道:“一沟村的人这都咋了?嫌大冬天的太冷,挖井放汗呢?”马赖子一听别村人这话,便笑呵呵的扛着铁锨从坑里爬了出来,不­阴­不阳的说道:“你小爷我从不放汗,只爱放血,你想不想见识见识?”那些个围观的一见马赖子这副摸样,一哄而散。

48第六章第三节

48第六章第三节

?后来,十几个深井都挖好了,恰好也到了年关。要过年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庆之气立马就把那大旱带来的压抑给冲淡了。

这几天闲着没事,孙圣葵便约着张家的老爷张孟成下棋,张孟成几乎每次都输,但输了又不服气,因此两人有时一下就是一天,脸饭都不吃。

刘萍的肚子也开始微微的鼓了起来,但她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些啥,一时也闲不下来。那日王大仙临走的时候给了孙季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刘萍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块乌木­精­,要比徐云德的还要黑还要大,徐云德的那块据说是有八千年了,那想必这一块应该至少也得八千年以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直到开了春,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但却就在过年那几天下了场雪,最后便再也没有过降水,渠道里的水也都­干­了,露出了地下的淤泥,刘萍每天挺着个肚子在家里跟人打麻将,此时还没有旱到没水喝的地步,因此日子过的倒也舒坦。

这天下午,天儿显得燥热,虽还是春天,但已经有了夏季的影儿了,孙圣葵正坐在堂屋看书,却见孙季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说道:“爹!小柱子家的婆娘死了!”

那小珠子名叫李柱,年前才讨着媳­妇­,那小女子孙圣葵也见过,长得十分的俊俏,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孙圣葵忙将书搁到一边,站起身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孙季道:“听说是叫蛇咬了,才断气不多会儿,您要不要去瞅瞅?”

“走,我去看看去!”说罢,孙圣葵当先走了出去,孙季跟在他的后头,爷俩刚要出门,恰好碰到了刘萍,刘萍似乎也知道了此时,急忙道:“我听说喜儿死了?是不是真的?”那喜儿就是小珠子的媳­妇­儿。

孙季点了点头,将事情说了一便,刘萍跟那喜儿关系还不错,眼圈有些发红,急忙道:“我也去看看!”

孙圣葵爷三个很快便来到了小珠子家里,此时他家已经有不少人在那,见是孙家的老爷少爷来了,急忙让出一块空来,孙圣葵走上近前,见喜儿此时早已断气,脸­色­有些青紫,鼻孔里还有些血迹,一见便知是中毒死的。

小珠子跪在一旁,不停的摇着他媳­妇­儿的尸首嚎啕大哭。刘萍见着心里也觉着难受,前几日那喜儿还和自己打麻将,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叫谁一时也难以接受。

孙圣葵拍了拍李柱的肩膀,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道:“我们这一带很少有毒蛇出没,看来今天果真不是一个太平年!大伙日后再下地里,一定要多加小心!”

众人纷纷点头,孙季走到李柱身边,蹲下身道:“小柱子,节哀吧,这天儿太热,尸体若不早些入土,恐怕会烂掉,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李柱似乎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把将喜儿的尸首抱到了怀中,继续大哭起来,一边还道:“俺家喜儿没死,俺怎能把她埋了……”

孙季见状,也直摇头,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孙圣葵见李柱这副摸样,知道他心里难受,但他更明白这大热的天,若不及时将尸体埋了,那么很快就会腐烂,到时候传出个疫病可就麻烦大了!于是他蹲身拍了拍李柱道:“小柱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也不想喜儿的身子被太阳晒坏了吧,倘若她在天有灵,看着你这副德行,怎叫她安心?”

李柱一听,这才擦了把眼泪道:“孙老爷,俺听你的。”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伙七手八脚的弄了个栅板,将喜儿的尸体抬到了林地,挖了坑将她埋了。喜儿死的时候才十七,按农村的风俗,那年纪死的便算夭折,是不允许起坟的。但李柱却不管那么多,硬着­性­子给喜儿隆起了一座小土堆,只是没有坟头。之后他又在喜儿的坟前哭了许久,才被人搀了回去。

那喜儿死去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也一直没有下雨。到了六月,这将近半年都没下一滴雨,加上酷热,已经有不少牲畜都撑不住倒下了]说当年的大旱,整个省都受到了波及,庄家颗粒无收,难民成群的往外省跑,就连靠近一沟村的青山镇,也就是刘天奈家住的那县城都几近跑光了,剩下的只是满目的疮痍跟萧条。

不过一沟村的情况就要好上许多,也是幸亏了那十几口深井,当时打这井的时候,孙圣葵便是特意避开了有可能打到那些通往地上河的地下暗流,因此这几口井特别的深,直通地下暗流,因此才不至于­干­涸。

49第六章第四节

49第六章第四节

?不管天儿再怎么热,只要是喝水不成问题,那么人就能坚持下去。再加上一沟村的张家和孙家那满满的十几粮仓的粮食,现如今也拿出来派发,因此一沟村比起周围的村儿来,简直算是个桃源圣地了。

这天,大红太阳正炙烤着大地,孙季光着个膀子不知道在哪忙活完了,大汗淋漓的回到了家中。刘萍此时正在长廊下卧在大躺椅上乘凉,拿着把纸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见是孙季回来了,便起身道:“这么热的天,还往外跑,­干­啥去了?”

孙季拿了块擦脸布,一边擦着身上的汗水,一边说道:“又有口井枯了,我带了几个人去挖,可能连地下的暗河都­干­了,挖了半天也没挖出水来!”

刘萍闻言,心里也有些急了,这都已经是第三口深井断了水,照这么发展下去,估计用不了几个月,村里便再也没水喝了!到时候自己遭罪不讲,主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孙季摇头道:“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把你送去上海我老表那里先避避,等这旱天儿过去了再去接你回来!”

正说话间,门口突然跑进一个人来,孙季转身一看,却是那年前死了媳­妇­的李柱,此时李柱比那个时候消瘦了许多,但­精­神看上去还行,应该是从喜儿死去的­阴­影中摆脱出来了。

孙季忙问道:“咋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李柱喘了口气道:“季哥,我今天去喜儿的坟上,本是想去烧些纸钱,可是却发现了个怪异现象,我这是来找孙老爷问问清楚呢。”

孙季道:“我爹现在多半在张家,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怪异现象啦?”

李柱道:“这一连大旱了近半年,地里边别说庄家了,就连那野草都枯死了,只是我家喜儿的坟上,我今日见着却长着密密麻麻的的青草,当时我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后来见着周围所有的地方的草都枯了,连地都被晒裂了,这才觉着古怪。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才想找孙老爷问问。”

孙季闻言,心里也不由觉着怪异,说道:“真有你说的这么邪乎?走,你带我去看看!”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出来孙家大门。

两人顶着酷热的太阳,不多会便来到了林地之中,孙季望向那喜儿的小土坟,心中顿时惊讶不已,可不是吗,周围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枯黄,根本没有一丝绿意,可唯独那喜儿的小坟上却郁郁葱葱的长满了青草!

孙季道:“你记得当时他们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泉眼之类的东西?”

李柱摇头道:“季哥,难道你忘了?当时你还在场劝我呢,那坑里别说有什么泉眼了,就连些水都没有渗出来呀!真是奇怪了!”

孙季也觉着这事很是蹊跷,这林地中有那么多坟,却偏偏这一座坟上长满了青草,这旱了半年多了,连河边的草木都枯死了,可这里是为什么呢?孙季和李柱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回了村,去寻孙圣葵去了。

他俩来到了张家,此时孙圣葵正在和张孟成下棋,见孙季带着李柱来了,便停了手。张孟成叫人取了两碗水给他们喝了,孙圣葵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孙季道:“爹,我们碰上了件怪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来找您问问,您说为何这地里所有的草木都被晒死了,可唯独有一座坟上确实长满了葱郁的青草?”

孙圣葵和张孟成两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孙圣葵道:“你说什么?有一座坟上长满了青草?”

李柱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孙老爷、张老爷,我今天本是去给我媳­妇­儿烧纸去的,却发现她那坟上长满了青草,我心里觉着奇怪,便寻思想着找孙老爷问问,谁料您不在家,而季哥他也弄不清楚,后来我带季哥下地看了,他才领我来这里找您。”

张孟成此时已是眉头紧锁,沉着脸对孙圣葵道:“老孙呐,这事着实是蹊跷的紧,你看会不会真出了那玩意了?”

孙圣葵皱了皱眉头,说道:“谁知道呢,没准是那坟地下有道泉眼呢!”

张孟成道:“当日起坟的时候,坑里可有渗水出来?”

孙季和李柱同时摇头,孙圣葵其实当时也在场,只不过他是不愿往那最坏的方面想罢了!如今王长贵王大仙投奔了远房亲戚,不在省内,倘若真出了张老爷说的那玩意儿,恐怕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50第六章第五节

5第六章第五节

?孙圣葵等人匆匆又来到了林地,见喜儿的坟上果真是长满了青草,在这已经慌枯的林地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孙、张二老不由对望一眼,纷纷皱眉。

孙圣葵道:“真是怪事,难不成还真出了那玩意儿?”

李柱急忙问道:“孙老爷,您说的那玩意儿究竟是啥?”

孙圣葵道:“老一辈人常讲,大旱之年多出旱魃,那旱魃乃是人死后百日之内的尸体所变,能喝尽天下的水,是大大凶之物,古书中也有关于旱魃的记载,说它又叫旱鬼,相传魃本是远古黄帝之女,能发出强烈的光和热,当年黄帝在冀州之野打败蚩尤麾下的风伯和雨师就是靠的那女魃的能力。而那女魃就被后世所传言的旱魃。”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唯有张孟成却皱着眉头道:“传说那旱魃虽能将四方之水汇聚一处,但是其坟上因为有极重尸气­阴­气聚集,从而寸草不生,可是这座坟上为何长满了青草?这跟传言不是有出入吗!”

想必孙圣葵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道:“古往今来,怪事多是越传越邪乎,至于旱魃坟上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也不能断言,眼下之计,唯有将喜儿的坟扒开,看个究竟!”

李柱一听要挖自己媳­妇­儿的坟,当下就变了脸­色­,忙说道:“两位老爷,俺家喜儿生­性­善良,这大伙也都知道,我想她多半不会变成那旱鬼之类的怪物,您看这挖坟是不是有点……”

大伙也都了解他的心情,这刚过门不久的媳­妇­惨死,眼下还没从伤痛之中走出来,现如今又出了这事,要挖她的坟,叫谁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

那张孟成道:“小柱子,你的心情大伙都能理解,但是你看这喜儿的坟上确实是有些古怪,倘若她真成了那旱鬼的话,遭殃的可是村里村外的百姓呐!”

听了张家老爷的话后,李柱不再言语了,但是脸上依旧是非常踌躇,张孟成见状道:“这样吧,倘若喜儿并没有尸变,那么我立马出钱,给她修座大石墓,你看如何?”

这下李柱总算是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喜儿在天有灵,知道咱为何挖她的坟的话,我想她多半也不会怪罪,那就依张老爷和孙老爷的话吧。”

见李柱松了口,孙季便说道:“那行,我去村里拿铁锨过来,顺便在招呼几个人帮忙。”说罢便要回村去。

却被孙圣葵拦住了,孙圣葵说道:“如今王大仙不在了,万一真出了什么邪物的话,咱谁也没法子对付,这坟暂且还不能挖!”

张孟成点头道:“老孙说的不错,传言虽说那旱魃只要将坟扒开,将其打碎再拖到太阳底下暴晒便可,但是我们谁也没亲身经历过,万一治不住它可就遭殃了,咱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这时,孙圣葵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忙说道:“我还认识一个人,或许他该有些办法来对付这些邪物!”

孙季急忙问道:“爹,是谁呀?我这就去寻他。”

孙圣葵道:“此人名叫徐云德,住在城里,以前我曾跟他有过几面之缘,还在你刘叔家一同吃过饭,听说他家世代是盗墓的,我想多半会有些法子,你这就去城里把他寻来,等他到了,咱在另行商议。”

孙季道了句:“好勒,便匆匆离开了林地。”

李柱忙追上去道:“季哥,我随你一同去!”孙季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便结伴上了城里去寻那徐云德去了,其余人也只得暂且回去。

张孟成与孙圣葵一道回了孙家,仍在院中乘凉的刘萍见公公和张老爷回来了,急忙站起身道:“爹,张老爷。”

刘萍自小在张家长大,张孟成对其也是十分的疼爱,见她如今挺着个肚子,快要做娘了,脸上也不由一笑说道:“丫头,这出了门儿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自打你嫁孙家之后,也不知道回去看看我老人家!”

刘萍忙上前拉了张孟成的手道:“张老爷,爹他不是天天跟您一块下棋吗,听他说您老人家身子可硬朗了,我这心里头也高兴的紧呐!”

“就数你这丫头嘴甜!”张孟成笑着拍了拍刘萍的头。

“咿?孙季怎么还不回来,他跟李柱出去都半天了,说是去看什么怪事,这么久了都,也该回来了吧!”刘萍看了看门外,一边嘀咕道。

孙圣葵道:“他去城里办点事情,一会就回来!”随后他又将喜儿坟上的事情说给了刘萍听。

刘萍闻言后,皱眉道:“旱魃?僵尸分五类,最狠为旱魃!”

孙圣葵和张孟成一听这话,皆感到十分惊讶,张孟成惊奇的问道:“丫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51第六章第六节

51第六章第六节

?其实刘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说出这话来,只是最近她总感到有很多以前未知的事情在自己心里逐渐明晰起来,想必是这些记忆应该是出自自己体内的大仙吧。

“哦,爹、张老爷,以前我曾听王大仙讲过一些关于僵尸的事情,那话也是他说的。”刘萍又推给了王长贵。

二老一听,这才点头道:“原来是王大仙所言,看来这旱魃果真不是一般的邪物,不过这也难怪,既然它能导致天下大旱,那么想必也多有些能耐!只是喜儿倘若当真成了那玩意,那就麻烦大了!”

刘萍忙点头道:“是呀,那东西估计不怎么好对付!”心里却想:魃乃僵尸一种,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比起那怨气稍重的厉鬼来,根本不算什么。

“哦,我去给你们冲杯茶解渴。”说罢,刘萍便进了屋冲茶去了。孙圣葵和张孟成两人也随之走进了堂屋。

过不多时,孙季和李柱带着徐云德匆匆赶来,此时的徐云德比去年见时要消瘦了不少,但是整个人却显得更为内敛,眼神里有充斥着沉稳,跟先前那副土贼土狗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刘萍见是徐云德来了,忙上前招呼道:“徐大哥!怎么是你?”

徐云德笑道:“怎么,不欢迎我这大哥嘛?”

刘萍忙道:“哪里……”随后又替孙季以及徐云德还有李柱他们冲了茶。

孙季见刘萍跟这徐云德认得,便笑道:“原来你俩认识,难怪徐大哥一听我是一沟村孙家的,二话不说就随我一同赶来了!”

徐云德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我这妹子可算的上是我徐家的恩人呐!”

刘萍一听,急忙摆手道:“徐大哥,您这话严重了!”

徐云德又是笑了笑,随后拱手对孙圣葵打招呼道:“见过孙老爷!”随后又转向张孟成道:“想必您就是张老爷吧,您开仓派粮之举,我在城里也早有耳闻,今日有幸见着,真是幸会。”

张孟成摆手笑道:“徐老弟言重了。”

话说这徐云德,自从得了家传的那本秘书之后,确实学了一身真本事,虽与王家的那些道术大不相同,但是在某些方面,比如对付脏东西一类的邪物时,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他听了孙圣葵的讲述之后,当下便要去林地里亲眼看看,但孙圣葵见天­色­一晚,便说道:“今日还是算了吧,徐老弟一路顶着日头赶来,我想多半也有些乏了,先在我家中吃了晚饭,休息一夜,明天我们再一同前去。”

徐云德闻言,便也没有推辞,点头道:“那就依孙老爷所言,咱明日再去。”

饭时,孙圣葵叫徐云德坐了上座,自己和张孟成在两旁作陪,李柱和孙季斟酒,几人喝至深夜,孙圣葵和张孟成席间见这徐云德果真是有些真本事,悬着的心也多少搁了下来。

后半夜无话,翌日清晨,徐云德早早起床,孙家已备好了热汤早点,他吃了少许,便见孙圣葵和孙季从外面回来了,村口还围着十余个青壮的劳力,只是没见着刘萍,心想道:“那丫头估计是怀有身孕,需要多睡些时候,若不然以她那­性­格,多半早就起来等着了。”

与孙圣葵爷俩打了招呼,便与大伙一同去往林地,谁料大家刚到林地,却见一颗松树底下正坐着一人,那人正是刘萍!

孙季忙跑过去说道:“小萍,你跑这来­干­啥,待会日头上来了,你这身子受的了吗?”

刘萍不以为然道:“我来看看景儿,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那旱魃是个什么样子呢!你们尽管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孙季闻言,虽还想劝她回去,但是知道刘萍的脾气,便也只好作罢,说道:“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便又走回了喜儿坟前。

徐云德此刻正蹲在坟边上,抓了把喜儿坟上的泥土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皱眉道:“果不其然有些­阴­尸之气!”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孙季道:“这是一包白磷,待会儿刨出那尸首之后,你看我手势,只要我一挥手,你便立马把这东西撒到尸首身上。切记自己莫要沾了!”

孙季接过纸包,点头道:“徐大哥,你就放心吧。”

随之,徐云德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便叫人开挖,十几个小伙拎着铁锨,便挖了下去。结果头一锨便叫众人大惊!只见这坟上的土尽是水淋淋的湿泥。

如今大旱持续了半年,其他地方就是挖地三尺,也都是­干­巴巴的­干­土,连半点湿气都不沾,可是这立于地面之上的坟却是水淋淋的湿泥,怎能叫人不起疑心!甚至有几个小伙见状,急忙惊慌着退了回去,不敢上前。

52第六章第七节

52第六章第七节

?孙圣葵见状,骂道:“一群没胆儿的种!说罢便上前接过一人的铁锨,亲自挖了起来,其余人见状,这才纷纷壮起了胆量,跟在孙圣葵身后,挥起铁锨继续挖了下去。

徐云德则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那坟,生怕会起什么变故,随着深度不断增加,坑里不断的渗出水来,使得整个坑洞变成了一个水坑,大伙儿也逐渐屏住了呼吸,下锨的时候也小心了许多,边上的孙季也此时也将那装有白磷的油纸包紧紧的握在手中,随时做好了撒下去的准备。

突然,水坑中浮出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大伙心头一紧,在坑里的人急忙跳了上去,徐云德示意大家不要惊慌,随后走到坟边,仔细的打量着那个东西,待看清了那白东西面目之后,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雪白的东西正是喜儿的尸体,周围的好些人在喜儿死的时候也都在场,当时喜儿因为中了蛇毒,所以浑身青紫,死相狰狞,而如今再看,那尸体脸上的青紫­色­竟然褪去了,泛着雪一般的白,另外更为叫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么久的尸首竟然一点都没有腐烂,若不是见那白的不像人样的肤­色­,还当是个睡着了的人呢。

这时,刘萍见大伙都停下了手上的铁锨,围在坟边上,心下好奇便也走了过去,看清喜儿的时候之后,她心里也不由嘀咕起来:“怎么这般奇怪,这模样看上去不像是旱魃,倒像是一具湿尸!”

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感,从在场的每个人心头滋生起来,在这炙热的太阳底下,竟生出一些寒意。徐云德眉头紧锁道:“怪事,真是怪事!”

孙季小声问道:“徐大哥,这……这究竟是不是旱魃啊?”

徐云德摇了摇头,随后拿了身边一个伙计手上的铁锨,伸到喜儿尸首边上,似乎想将其在往上挑一挑,好看个究竟,当时喜儿的尸首泡在泥水之中,只能看个面貌,却看不清身上有无变化。

谁料那铁锨刚一碰触道喜儿的身子时,雪白的脸上原本紧闭的眼睛竟然猛然间睁开了!同时不知道是喉咙里还是肚子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咕咕”声。

“妈呀!”有几个胆小的一声叫唤,扔了手中的铁锨撒腿就跑,就连孙圣葵见了这等情景,都不由的往后退了十几步,小腿肚子直打哆嗦。

整个儿坟边上就只留下了徐云德和刘萍两人!孙圣葵和孙季见状,忙低声道:“萍儿!赶紧回来!”

而刘萍却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皱着眉盯着那喜儿。“咕咕”声还在继续,喜儿睁大的眼中空洞无神,脸上更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

徐云德此刻心里也有些发毛,这东西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也不清楚。对于未知的事物,往往最能勾起人的恐惧,当时徐云德就是这种感觉。他摸不清头脑,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倘若果真是个旱魃的话,那么总要好办的多。

过了许久,见那喜儿的尸首再没有其他反应了,徐云德稍微壮了些胆子,将手中的铁锨再次伸了过去,借着泥水的浮力,轻轻的将其往上挑了挑,那尸首逐渐浮上了水面,身上的其他部位也可见看到了。

刘萍仔细打量着,却突然发现那喜儿尸首的手背上,长满了细密的白毛,若不仔细看,着实很难察觉,加之她脸上也是那般雪白,更会叫人以为手上的白也是肤­色­。她急忙对徐云德道:“徐大哥,你看她的手!”

徐云德低头望去,当他看到那细密的白毛时,也不禁疑惑起来。在翻看那尸首的脖颈以及身上其他没被衣料遮住的地方,也都有这些白毛。由此不难想象,倘若喜儿的尸首此时若是光着的话,那该有多么的骇人。

徐云德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家传秘书上有一篇讲的便是那白毛旱魃,书中记载,­肉­尸起尸不出五种,白、黑、跳、飞、魃。这五种起尸的状况不是等级之分,而是五种类型,这五种不同的类型之间,若是遇着特定的环境,相互变异也是极有可能的。

在联想起那喜儿本死于蛇毒,死后体内阳气并未衰竭便匆匆入土,这样便极有可能形成湿尸,也就是所谓的白尸。而后正值天下大旱,四方水汽消散,而那湿自会吸来周围的水,这便有了魃的特征,并一步步的变异为魃,以前也曾有传言说:“魃生白毛,能聚四方之水,唤作白毛旱魃,毛长全身,除之甚难。”

想到这里,徐云德不禁摸了把冷汗,低声道:“如今这白毛旱魃就差脸上和头顶没有长出白毛了,倘若我们在晚来几日,等到它的毛长全之时,那祸害就大了!不行,我们得赶紧把这玩意儿除掉。”

然而他却只懂其一,却不知其二,从湿尸变异为白毛旱魃虽需要一个过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倘若是叫它见了光,那么便很有可能会立马起尸,变为湿魃,古书上说:“魃身带水,则为湿魃,湿魃好吸血,能生吞活­鸡­。”这湿魃说白了就是变异的半成品,同时具备湿尸和白毛旱魃的特征,虽比不上那白毛旱魃的能耐,但是它却会咬人,也是极难对付的。

53第六章第八节

53第六章第八节

?徐云德本想再用铁锨挑动一下那尸首,谁料就在此时,那尸首竟然无端的沉了下去。徐云德和刘萍都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原本浮在水面的尸首,怎么就突然沉底了?

徐云德皱着眉头道:“妹子,你块些离开,这东西似乎是要尸变了!”

刘萍摇头道:“无妨。”

徐云德只得作罢,再次紧盯着泥水坑,那水坑之中静的出奇,连一丝波动都没有,然而越是这样,徐云德的心里就越是发怵,就好像水底下正有一双眼睛,此时正透着那浑浊的泥水,死死的盯着自己一般。

半晌过后,依旧是没有一丝动静,站在后边的孙家父子此时也壮着胆子走了过来,却见到那泥水之中啥都没有,孙圣葵惊声道:“徐兄弟,那玩意怎么不见了?”

徐云德道:“沉到水底下去了!”随后又急忙对孙季说道:“孙兄弟,你切莫惊慌,咱再等上一会,等下你只要见我挥手,就立马将白磷撒向那玩意。”

孙季急忙点头应允。

又过了许久,徐云德似乎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于是索­性­将铁锨Сhā到了水中,像是要将那喜儿的尸首再挑出来看看,谁料这铁锨刚一入水,徐云德脸­色­大变,低声叫道:“糟了!”

众人闻言,心里也都是“咯噔”一下,孙季急忙问道:“咋了?”

徐云德脸上流露出惊恐之意,说道:“铁锨那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孙家父子一听,顿时冒出了冷汗,孙圣葵道:“难……难不成那玩意儿真的成型了?”

正说话间,只见水面泛起了一阵波纹,随之一片乌黑的东西冒了出来!待看清那东西是啥之后,所有人顿时慌了,原来那黑黑的玩意儿竟是头发!随着头发飘了上来,接下来便是喜儿那白的不成|人样的脸,随后是身子……

所有人脑中都一片空白,呆滞的盯着那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的“尸首”,或许此时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尸首了,因为它正站在泥水之中,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徐云德,手中还攥着铁锨的另一头!

“快!快撒白磷!”徐云德也顾不上给孙季打什么手势了,压着嗓音就叫了起来。

孙季此刻正吓的全身发抖,一听徐云德的话,急忙哆嗦着打开了纸包,对着泥坑就泼了过去∽磷一到空中,立刻便燃了起来,只见是一到火光,直扑那湿魃。但由于孙季极度恐惧,根本就没用上力,只有一丁点儿的火烧着了湿魃,其余的则撒到了水中,贴在水面烧了一会儿便自行熄了。

那湿魃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上的火,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徐云德,体内又响起了一阵令人发毛的“咕咕”声。

徐云德道了声:“快跑!”随后只见他松开了抓住铁锨的手,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三根木头材质的长钉,对准那湿魃的身体,甩手便钉了过去,只听“噗噗噗”的三声闷响,三根木质长钉尽数打在了湿魃胸口,Сhā进去足有两寸来长。

这下,那湿魃终于有了反应,随着“呀……”的一声凄厉惨叫,两爪像是常人伸懒腰的那般向上伸去,同时腰肢不停的扭曲着,摸样极为可怖。

而其余人也趁着那湿魃张嘴尖叫当口,瞅见了它口中两对尖长的獠牙。孙季二话不说,一手搀着孙圣葵一手拉起刘萍,撒腿就往后跑。

刘萍没法,只得随着孙季匆匆往后跑去。一口气跑出了百十来米才停了下来,转脸见徐云德此时还依旧在那坟边,孙圣葵急了,冲其大喊道:“徐兄弟!跑啊!”

那徐云德紧紧的盯着湿魃,那玩意儿在泥水中发了一通狂之中,再次将眼神­射­向了徐云德。并滋起了獠牙,随着一声低吼,竟径直从泥水中扑了过来,徐云德猝不及防,被它扑倒在地。那湿魃毫不犹豫,张口对准徐云德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然而却在獠牙刚要碰触到徐云德脖上的皮肤时,似乎被强烈的电流打了一般,整个儿身子被弹了出去!徐云德见机,一咕噜爬起身,嘴里骂了声:“娘的!”随后伸手扯下了脖子上的那块乌木­精­攥在手上。他这块乌木­精­,后来又跑到杭州的灵隐寺,找了大师给他开光、并刻上了梵文,现在也算是个了得的灵器了,所以才能将那湿魃弹开。

徐云德紧握着乌木­精­,欺身上前,照准那湿魃的面门就是一记老拳。那湿魃明显是怕那乌木­精­,竟然被这一拳给被捶出老远,一边嘶吼着,一边­阴­狠的瞪着徐云德。

百米外的孙家父子,都已经看得呆住了,从没听说过有人是用拳头来对付僵尸的!刘萍心里明白那是乌木­精­的法力,这样一来,虽然能拖住你那湿魃,但是却弄不死它,倘若那湿魃不再与徐大哥纠缠,而是逃去了他处,那就不好办了。

54第六章第九节

54第六章第九节

?果真不出刘萍所料,正当徐云德握着乌木­精­,想去再给那湿魃几拳的时候,那湿魃却低声咆哮着跳开了,徐云德追了几次都没有追着,最终那湿魃一转脸,撒腿便跑。

当时徐云德面对着刘萍等人,因此那湿魃此时跑的方向便是直对着她们,孙家父子见那玩意正往自己这边赶来,不由得都慌了,他们没有徐云德的本事,更不敢用拳头去捶那湿魃,更何况刘萍还在这里,万不可伤着她!所以一时间爷俩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云德见状也是一惊,急忙紧追其后,但奈何那湿魃的速度着实快,转眼间就把自己给落下好一段距离,眼看就要冲到孙家人身前了。

一直退在后面的一些村民们见了也纷纷焦急起来,有人吆喝道:“孙老爷你们赶紧跑啊!”

孙圣葵和孙季两人此刻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哪还能跑!眼看着那湿魃离自己越来越近,浑身的冷汗湿透的衣衫,双腿都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出去了。

刘萍不动声­色­的探向了袖子里的楚刀,准备等那湿魃靠近的时候给它来一下,虽不知道能不能制住它,但是感觉却告诉自己应该能行。

谁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张破渔网从天而降,将那湿魃罩了个结实,急速奔跑中的湿魃猛的被绊倒在地,还不等大伙儿晃过神来,却见马赖子拿着把铁锨,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当头便削向湿魃。一边口中还骂着:“鸟东西,瞅你咋呼个啥还!”

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惊呆了,只听那湿魃“呀呀……”的惨叫,众人才不由暗自叹道:“这马赖子的胆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时,徐云德也赶了过来,见那湿魃已是被马赖子给削的血­肉­模糊了,忙又招呼其他人道:“看愣着啥,赶紧过来,碎了这玩意儿!”

其余人一听,顿时来了胆量,试想这东西再怎么有能耐,将它给打成一摊烂­肉­,多半也就歇菜了,于是大伙拎铁锨锄头,一窝蜂的拥了过去,一个个的都像吃了­鸡­血似的砸了起来。

那嘲凄惨的无法形容,开始的时候湿魃还惨叫连连,后来随着身子被砸的支离破碎之后,便也逐渐没了声响,就连刘萍都万万没有想到,那湿魃竟然就这么被生生的砸死了!

徐云德又叫人拿了­干­柴,架在湿魃的碎­肉­周围,一把火将其烧成了灰,看着火光逐渐淹没了一切,村民们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只是那李柱看着这嘲心里难受,又哭了起来。

张孟成走到李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柱子,你也别委屈了,喜儿便成了那玩意,大伙这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等改明我就叫人帮她起座大石墓,如何?”

李柱闻言,只得哽咽着点了点头。

待那火熄灭了之后,湿魃早已烧成了灰,只留下些骨头渣子,李柱上前拾起了喜儿的骨灰,用一块布包好,众人见了,心里也都不是滋味,但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于是大伙只好都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各自回村。

回到村里,马赖子这回倒是成了英雄,几个小伙儿一路抬着他,孙圣葵也笑了起来,走到马赖子跟前说道:“这回你小子真像个爷们!”

马赖子憨笑道:“孙老爷,俺瞅着那玩意扑向您,当时就火了,心里也没多想,扯了块破网子就上去了,呵呵……”

时候,孙圣葵在家中摆了宴席,请了徐云德、马赖子以及村里的许多人一同到家中吃了个饭,席间大伙都很开心,他们不知道那东西叫做湿魃,只是将其当成旱魃,据说那旱魃一除,就会下雨,虽说这些只是传闻,但心里有个期盼总是好的。

随着那湿魃给村子带来的­阴­影逐渐消散,大伙也终于迎来了当年的第一场雨,这场雨下的痛快,一连个把星期都没停,所有人无不欢喜,就连流亡在外省的那些人也纷纷回了乡。

这天,孙圣葵正坐在门口的屋檐下和张孟成下棋,大老远看着一个拎着大包的人走了过来,待看清面目之后,孙圣葵眼睛一亮,忙起身道:“王大仙!”

那人果真的去外省避难的王长贵,见着孙圣葵之后脸上一笑,走上前去说道:“孙老爷,半年多不见了,您身子可好?”

孙圣葵忙叫他与张孟成进了屋,叫人沏了茶,便道:“很好、很好。”随后又将那湿魃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王长贵闻言之后,脸上的神­色­逐渐凝固了起来,最终道了句:“怪事!”

55第七章第一节

55第七章第一节

?后来,刘萍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字叫孙清云。小青云摸样甚是可爱,肥嘟嘟、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任谁见了都像上去抱一会儿。

这天,孙圣葵正抱着孙女在院子里玩耍,刘萍在屋里给小青云做衣裳,孙季则去村里面忙去了,本是一个安静的午后,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嘈杂给扰乱了。

孙圣葵见门外不少人匆匆跑过,急忙问道:“咋了?出啥事了?”

李柱恰好也从孙家门前经过,忙说道:“孙老爷,您还不知道呢?马赖子赌钱又跟人赖账,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在屋里做针线的刘萍似乎也听到了嘈杂声,出来问道:“怎么了爹?又出啥事啦?”

孙圣葵摆手叫李柱先走,随后转脸对刘萍道:“还不是那马赖子,听说是赌钱输了跟人赖账,这不在村口跟人打起来了吗!”

刘萍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道:“爹,您先在家带着小青,我去看看景去!”说罢,不等孙圣葵回话,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孙圣葵只得无奈的摇头,冲刘萍远去的背影喊了声:“小心呐!”随后又自语道:“这丫头,都为人母了,怎么还这么野心!改明儿得好好说说她。”

一沟村靠东边住户比较少,那里有一块巨大无比的花岗岩,这花岗岩下面有一口深井,那深井便是当时大旱之前,孙圣葵选的点开的井,这口井算是当时挖的十几口井中最深的一个了,但是奇怪的是这井水有些微咸,因此若非大旱,是没有人愿意喝这井里的水的!

此时,那花岗岩下站着不少人,刘萍挤了过去,见马赖子被几个人拽着胳膊、衣裳,正在争吵。

那马赖子道:“俺都说了,现在身上没有钱,下次绝对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拽着马赖子胳膊的­精­瘦小伙是小柳村的,刘萍虽见过几次,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听他说道:“来来,大伙都给评评理,这上有天堂,下有赌场!金赌银换,他马赖子输了钱又想赖账,这天底下哪有这档子事儿!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村民们大多都是来看景的,听那小柳村的人如此一说,也纷纷起哄道:“马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输不起你还去跟人家赌什么呢……”大伙七嘴八舌,大多数都是在数落马赖子的不是。

那马赖子终于有些急眼了,他本就人高马大,又有劲,一扭身子便将那­精­瘦的男子甩开了,说道:“周哥,这回你就当是借给我的,下次……等我有了钱,立马就给你送去,这总行了吧!”

然而那姓周的方才被马赖子一甩,恰好扑到了那深井边上,还险些掉了进去,此时也完全没有听马赖子说话,正趴在井边上,勾着头往里看着什么。

马赖子见状,也不由好奇起来,心道:“这小周扒皮咋了这是?难不成井里还有啥东西比钱还有吸引力?”

那姓周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满脸怒气的站起身道:“好你个马赖子,赌钱输了烂账不说,还把我家传的坠子给弄进井里头了,你说咋办!那坠子可是我祖上从宋朝传下来的东西,要变卖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你怎么陪我?”

马赖子一听,心里直叫倒霉,随后转念一想,自己反正已经是身无分文了,还不如豁出去算了!想到这里,他顿时又来了本事,昂着头道:“反正我是没钱了,命倒是有一条,你们若是想要,尽管拿去便是!”

那姓周的男子一听,顿时来了气,指着马赖子的鼻子说道:“好你个无赖!你……你……”

马赖子依旧昂着头道:“你……你……你什么你,若是不要我这命,那我可要回家睡觉去咯?”

那姓周的转念一想,随后急忙说道:“你若想不还钱也行,但是你必须下去把我的那块坠子给我摸上来!那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万不能丢掉。”

马赖子一听,急忙点头道:“这个好说,只是你可得说话算数,我若是把你的坠子摸上来了,你便不能再找我讨债!”

那姓周点头道:“只要你摸上来了,你欠的钱就一笔勾销!”看来这坠子对他来说果真是十分的重要。

马赖子当即便答应了下来,道了声:“等着!”便匆匆跑开了,不多时,只见他不知从谁家抱来了一捆粗麻绳,先将一头绑在了不远处的一棵白杨树上,另外一头打着五花十字扣,绑在自己的腰上,并叫了几个同乡的小伙在上面帮着拉着绳子,随后自己便这么钻了进去。

大伙围在边上,一边闲聊着,一边等着马赖子上来,小柳村姓周的则也靠到了那大花岗岩上,随手折了根草叼在嘴里,一边满脸不耐烦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井口却依旧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大伙不由紧张了起来,有人围到了井边,见井里黑不隆咚的啥都看不清楚,便嚷道:“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56第七章第二节

56第七章第二节

?有人急忙对着井口往下喊了几声,却见那井中静的出奇,除了回音之外便再无其他响声,等了许久之后依旧没有回应,众人不禁有些急了,纷纷寻思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那姓周的急忙招呼道:“哥几个还愣着­干­啥,赶紧搭把手,把人先拉出来再说!”

六七个小伙急忙动手拉起了绳子,幸好绳子那头重量十足,说明人还在!不多会儿,马赖子被拉了上来。见着人了,大伙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但刘萍却稍微打量了一下马赖子,发现了他似乎有些不对劲,若是放在寻常,他多半早就嚷嚷开了,但如今却卧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嘴里不知在小声的念叨着什么!

其他人这时也发现了马赖子的异常,有人上前推了推他,说道:“喂,你没事儿吧?怎么下了趟井,就成了傻子了?”

马赖子闻言,缓缓的抬起了头,呆傻的看了看那推他的人,随后道了句:“井龙王.龙王在底下!”随后便爬起身,转脸就走,也不知去揭开系在身上的麻绳。

大伙都觉得莫名其妙,姓周的男子上前拽住马赖子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寻不着我的玉坠,便想装神弄鬼糊弄过去?”

马赖子转过脸来,将紧握着的左手伸到那人脸前,喃喃说道:“玉坠……玉坠给你!”说罢便松开了手,果真有一块翠绿的玉坠在他的手心之中。那姓周的男子见状,从马赖子子手上接玉坠,便不再言语,只是盯着马赖子呆傻的神情看了许久。

马赖子随后又转过身去,一边念叨着:“井龙王”一边走去,有人急忙替他揭开了绳子。待马赖子走远之后,大伙这才嚷了起来,有人说这井虽深,但也是口新井,怎么会有龙王?也有人说那马赖子一定是在井底下看着什么脏东西了,被吓成现在这样了,但是这说法也不靠谱,想起当时马赖子打那旱魃的时候,胆子可比谁都大!

刘萍一直盯着马赖子逐渐走远的背影,心里也泛起了跟大伙一样的疑惑来,低声自语道:“难道说那井底下真的有古怪?”

后来大伙都散去了,刘萍也回了家⊙刚才的事情说给孙圣葵和孙季听了之后,他们俩人也觉得奇怪,井底下能有什么东西把马赖子那般胆大的人都吓傻了?没有人能想明白。

孙圣葵道:“改明儿孙季去看看他去,说不准过一夜他就好了,到时候看能问出点什么来。”

孙季点了点头道:“行,我明天就去他家找他去,看这小子究竟是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萍还在熟睡之中,便被外面的叫唤声给吵醒了,她跟孙季迷蒙着双眼做起身,见小青云还在睡梦中,便压低了嗓音说道:“这外面怎么这么吵?”

孙季摇头道:“我哪知道,我出去看看去!”说罢便穿上了鞋,披了件外褂出了卧房的门儿。恰好孙圣葵也刚从卧房出来,孙季问了声早,便跟他他一同出了门。

那在外面叫喊的人是李柱的二姑李阿婆,她是个老寡­妇­,膝下无儿无女,一般都是李柱照顾她的起居,只听那李阿婆说道:“今儿一早起来准备喂牛,却发现自家的那头大水牛不见了,牛圈边上还有一道又宽又深的拖痕!”

孙圣葵还有孙季听了,似乎都不太相信,李阿婆的那头大水牛他们都见过,少说也得八百来斤,就算是头老虎也不可能拖走它,再者说要是真有什么野兽袭击了水牛,怎么昨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不光孙圣葵爷俩不信,就连李柱和其他村里的人都不相信李阿婆的话,孙圣葵道:“那水牛是不是自己跑去地里吃草去了?”

李阿婆摇头道:“不可能,那牛老实的很,晚上连绳都不用刷,从来不乱跑!”还让大伙跟他一同去牛棚看那道拖痕。

孙圣葵见状,只得说道:“好吧,我们随你去看看!”

那李阿婆家就住在李柱家西面,里孙家也很近,不多会儿功夫大伙便到了。

随着李阿婆的指向望去,果不其然一道足足有水缸口粗细,一寸多深的“鸿沟”自那牛棚直通到村后的乱草岗上去。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能把水牛都拖走了,那东西得多大的力气!

孙季皱眉道:“俺们这儿哪会有那么大的野兽呀!爹您说这水牛究竟是被啥玩意儿给拖走了呢?”

孙圣葵道:“不知,叫人带上家伙,我们循着这痕迹寻下去,没准能找到些线索。”

“好勒!”孙季答应着,随后匆匆跑了回去。不多会便招呼了十几个汉子,拿了棍­棒­来了。

这时,刘萍也穿上了衣服,走了过来,当她看到地上的那个“鸿沟”时,心下觉着好奇,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俺二姑家的水牛昨晚不知被啥玩意拖走了,孙老爷这正准备带俺们去寻呢!”李柱回答道。

57第七章第三节

57第七章第三节

?于是,一伙人在孙圣葵的带领下,沿着那痕迹一直寻到了村后的乱草岗上去。那乱草岗子十分的大,里面都是一些灌木丛,杂草堆还有不少树木、乱石,这里面也有不少野兔、刺猬之类的小动物并时常会有蛇出没,但从没头出没过大型的猛兽。

大家伙儿一边沿着那痕迹的四周搜索着,一边往前行进,不多会竟来到了一个潭子边上。这潭子名为白马潭,深度大概有五六米。

那道“鸿沟”一直通到这白马潭中,孙圣葵见状道:“看来那东西多半就在这潭底!”

孙季疑惑道:“爹,大旱的时候,这潭子的水也见底了,里面可是啥玩意儿都没有啊!”

孙圣葵道:“没准那玩意是外来的东西,刚到了咋们的地界,要不然以前怎么没出现过这等事情?”说罢,他又转脸看了看潭子,随后说道:“走吧,大伙回去吧,那玩意在水里,咱在这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回去再想办法吧,呆在这河边危险!”

众人纷纷点头,回到村里之后,孙家挤满了人,大伙都在等孙圣葵出主意,倘若真是那白马潭出了能拖动水牛的野兽,那可不得了,水牛都吃得下,吃人还不是跟嗑瓜子似的!

李柱道:“孙老爷,一头八百多斤重的水牛,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拖走了,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野兽能有这等能耐!只是我听说有种野兽叫大象,不知道它吃水牛不?若不然就是老虎?”

其余人也纷纷应和道:“多半是那啥大象,老虎估计没那么大的劲啊。”

孙圣葵摇头道:“我们这怎么会有大象,再说大象是吃草的!”

一直站在一片默不作声的刘萍突然想起了昨天马赖子的事情来,她还记得当时马赖子从井底被人拉上来之后,嘴里一直在嘀咕什么“井龙王!”当时他在井底下看到的东西,会不会跟那个拖走水牛的野兽有关呢?

当下,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少人昨日也都亲眼见了马赖子的事,听刘萍这么一说,倒还真觉得有可能,倘若真是“龙”的话,那么拖走一头水牛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当时的农村人都很迷信,因为那个年代的科技水平很低,有很多难以解释的自然现象在他们的心目中都被称之为神灵,所以就连孙圣葵这种知识渊博的知识分子,也坚信世上一定会有“龙”的存在。

孙圣葵点头道:“这也并非没有可能,我们这靠海很近,那大石井(马赖子下去的那井)自打挖好之后,水就发咸,多半是通着一条地下的暗河,而那暗河一定就通着海,马赖子在井底若真是见到了井龙王的话,那么我想多半就是从海中游过来的龙了!

众人一听孙圣葵的分析,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但是刘萍的心里却总是觉得这事似乎不是这样,倘若真是那龙将水牛拖走了的话,那马赖子在井底怎么没被吃掉?再者说那大石井通着地下暗河,应该不与白马潭相连,若马赖子见到的和白马潭之中的玩意是同一个的话,那么就有些说不通了。

想到这里,刘萍问向孙季道:“当时你们在挖那大石井的时候,在底下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孙季摇头道:“我记得那口井确实很深,后来似乎是挖到了地下河,我们便上来了,当时也没有人去那水底看,不知道地下河中会不会有什么井龙王。”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而对那李柱说道:“李哥,麻烦你个事,你能去小柳村吧昨天跟马赖子吵架的那姓周的找来吗?我有事问他。”

李柱点头道:“没问题。”说罢便跑了出门。

大伙不知道刘萍找那姓周的­干­嘛,难不成他那家传的玉坠进了水便化成龙王了?

不多会功夫,李柱带着那姓周的男子来了,刘萍上前问道:“周大哥,我有个事想问你,希望你能跟我讲实话!”

那姓周的知道孙家得罪不起,便点头道:“孙少­奶­­奶­您只管问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昨日ni跟马赖子争吵,后来说有一块玉坠掉进了井中?此时是否当真?”

那姓周的一听,神­色­稍有慌张,但很快有镇定下来说道:“不错,确实有这么回事!”

刘萍道:“那你能否把那块玉坠借给我看一下呢?”

那姓周的从怀中掏出了玉坠,递给刘萍道:“给!”

大伙见状,觉着好奇,便纷纷围了过来,就连孙圣葵都凑近了看那玉坠,只见那块玉通体墨绿,隐约中似乎有暗光流转,一看便知是快好东西,只是那玉坠雕刻的是个说不上名儿的怪物摸样。大伙都不认得,觉着好奇,于是便问那姓周的男子道:“你祖上传下来的这玉坠雕的是个什么玩意啊?”

那姓周的哑然,支吾了半天才磕巴着说道:“额……这……这乃是天上的仙兽,专吃妖魔鬼怪的!”

58第七章第四节

58第七章第四节

?刘萍闻言笑道:“自家祖传下来的东西,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周大哥,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那姓周的慌忙说道:“谁……谁说我不认识这东西了!它……它不就是貔貅吗!”见情况有些不对,那姓周的随意扯了个名号报了出来。

谁料孙圣葵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接过刘萍手中的那玉坠说道:“你说这是貔貅?那我问你,你可知道那貔貅是什么吗?它又长什么样子呢?”

姓周的本是曾从几个赌友那听闻过貔貅,据说是古时候的一种瑞兽,但自己却不曾见过,更不知它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似乎是招财的进宝灵兽,于是信口胡诌道:“貔貅不就是招财进宝的仙兽吗!长的差不多就这这副摸样,难不成孙老爷您见过?”

孙圣葵半眯起眼睛打量着那玉坠,说道:“貔貅状若虎,又有传闻说其形似白熊,能食天下财宝,且只进不出,因此古时人常用把玉佩之类的饰物刻成貔貅的摸样,戴在身上作求财之用,而这玩意儿却像是个长着蛇尾的蛤蟆,怎会是那貔貅!”

那姓周的一听,顿时流出了冷汗,磕巴着说不出话来。

刘萍道:“周大哥,现在我们村出了怪事,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专程找你麻烦的,想必马赖子的事情你也知道,昨天夜里李阿婆家的大水牛又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现在闹的整个村子人心惶惶,你们小柳村就在咱村旁边,倘若真的出了些古怪,我想你也不愿意看见小柳村也跟着遭殃吧?”

听了刘萍的话之后,姓周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也罢!既然孙少­奶­­奶­都这么说了,那我周根也不再隐瞒啥了,昨日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玉坠掉入井中,而这玉坠也不是我的。只是当时看那马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原本只是想整整他,却没有想到他还真找了块玉坠上来,并且还……”

大伙儿一听,无不感到不可思议,这也太巧了吧,随便说说的话,却果真叫那马赖子给找着了,并且诶在井底马赖子恰好就成了痴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马赖子那小子今年命犯煞星,必定会有这一劫!

孙圣葵沉思了片刻,最后说道:“看来那大石井下面确实有古怪,但不知道究竟和那白马潭中的托牛野兽有没有关系!另外这玉坠子暂且先放在我这里,待我去查阅些古书,弄清楚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再另做打算!”

周根只得点头道:“一切就按孙老爷的意思办吧……”

孙季见他似乎还惦记着那玉佩,便笑道:“我说周根啊,刚才你不也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吗,咋这会儿功夫就又忘了?”

周根嘿嘿的­干­笑了两声道:“没忘,哪能忘的这么快……”

对于那块玉坠所雕的怪物,刘萍心里也是不曾有一点印象。她对孙圣葵道:“爹,您饱读古籍,真的对这东西就没有一点印象?”

孙圣葵一边细细的打量着那玉坠,一边皱着眉头说道:“书中确实记载着一种形似蛤蟆的东西,叫做金蟾。那金蟾有三条腿,古人说金蟾能口吐金钱,故又称其为招财进宝金蟾,但是这玉坠与那金蟾相比起来,虽都像蛤蟆,但是却大有不同之处!”

刘萍点头道:“这东西不仅有四条腿,而且还有一根蛇一样的尾巴,确实跟您说的那金蟾不同。不如我们去把王大仙找来,看他是否认得这东西?”

孙圣葵点了点头道:“也好!”随后便叫孙季去请王长贵去了。

很快,王长贵到了,跟孙圣葵还有刘萍打了招呼后,便说道:“刚才在路上孙季兄弟已经把事情的大概跟我讲了,不知那玩意儿现在何处?”

孙圣葵忙把那玉坠交给了王长贵,王长贵接过去仔细打量了起来,随着看清了那东西的摸样,他的脸­色­也随之起了变化!

刘萍见状,忙问道:“王大仙,您说着究竟是啥玩意啊?”

王长贵将玉坠交换给孙圣葵,随后说道:“它唤做蛇尾蟾,世上了解它的人少之又少!书中曾说古时巴蜀有大蟒,名巴蛇,能吞象,独怕蛇尾。而那蛇尾说的便是这蛇尾蟾。

孙圣葵一听,脸上神­色­也是一变,说道:“这话我也曾在书上看过,还记得当时我想不明白那巴蛇体型巨大,连象都能吞,却为何会怕蛇尾?原来蛇尾指的就是这个东西!那王大仙你看这东西为何会在深井下的暗河里呢?还有……”

孙圣葵将昨日发生的两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长贵,随着他的讲述,那王长贵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大伙跟他都算是很熟识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神­色­如此凝重!

59第七章第五节

59第七章第五节

?孙圣葵见状,急忙问道:“王大仙,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王长贵摆了摆手说道:“孙老爷你有所不知啊,这蛇尾蟾能克制蟒蛇的事情鲜为人知,古时若非有巨蟒出没,是不会有这种玉坠出现的,有句话说蛇尾出,巴蛇现。意思就是说一旦出现了蛇尾蟾,就必定会有巨蟒在附近!古时出了巨蟒,那些道法高深的人会先设法将其困住,然后在用这蛇尾蟾的玉坠来压制它,令它处于长期的休眠状态。但若是玉坠被人拿去或遭到破坏,那巨蟒便极有可能会从沉睡之中苏醒,若想再将其困住,那就难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惊慌起来,联想到那被拖走的水牛,想必那马赖子在井底的暗河之中所见到的并非是什么井龙王,而是一头巨大无比的蟒蛇!孙季疑惑道:“古时的人若能将那巨蟒制住,又为何不将其杀死呢?”

王长贵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孙季急忙道:“王大仙,那您可有办法止住那巨蟒?”

王长贵摇头道:“巨蟒并非邪物,与那些脏东西不同,普通的道法对它而言根本就不起作用,而那专门对付巨蟒的手段,至今恐怕已经失传了!”

大伙闻言,全急了,周根攥着拳头道:“这都怪我,当时若不是我出那馊主意戏耍马赖子,多半也不会出这档子事!这下该如何是好,那巨蟒巨蟒连水牛都能吃,想必吃人定然也是不在话下……”

孙圣葵打断他道:“你先别惊慌!古时候的人对付不了巨蟒是因为那时候火器少,或者是火器的威力不够,因而只能靠特殊的法子来对付。现如今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便去找部队过来,想它再怎么巨大,几炮下去多半也被炸烂了。”

大伙一听,纷纷应和道:“是呀是呀,不如咱去找部队来帮忙吧,他们有枪炮,想必对付蟒蛇应该不成问题!”

不料王长贵却摇头说道:“不可,如今我们还没有人亲眼看着那蟒蛇,也就是说有没有还不能确定,而那马赖子已经疯傻了,他的话部队上的人会信吗?”

“那从李阿婆家牛棚一直通到白马潭的印痕难道不算证据?”孙季补充道。

王长贵道:“单凭一条痕迹能说明什么?若没有真凭实据,部队岂能大张旗鼓的出动?”

这时,一直闷不作声的刘萍说道:“一般蛇在吃了食物之后,肯定会用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段时间它们都比较虚弱,昨晚那头巨蟒吃了头水牛,我想在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再进食了吧!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想个法子把它引出来?”

她这番话一说完,顿时便有人反对道:“那巨蟒我们躲都躲不及,还引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孙圣葵此时也是满面愁容,若是普通的蟒蛇,乱棍打死或者浇上火油直接烧了便可,但如今面对的可是头连水牛都吞的下的巨蟒,一时间他也没了分寸。

王长贵考虑半晌,随后说道:“蛇天生怕雄黄,如今之计大伙先多弄些雄黄撒在自己家周围,我想那蟒蛇多半不愿靠近。”说着他有转向孙圣葵道:“孙老爷,还请你把那玉坠给我,我回去研究研究,看能否参透些应对的法子来。”

孙圣葵忙将手中的那玉坠交给了王长贵,其余人闻言之后,纷纷跑了出门,多半是去置办雄黄去了。随后王长贵又说道:“谁带我去那马赖子家,我想看看他。”

孙季忙道:“王大仙,我带您去!”

王长贵点了点头,便与那孙季一同出了孙家大门,刘萍也紧随其后。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马赖子家中,此时他家大门正虚掩着,孙季直接推开走了进去,却见那马赖子正目光呆滞的坐在堂屋门前,嘴里依旧在念叨着:“井龙王!”

王长贵见状,二话没说,径自走到马赖子身前,抬手照准他的小腹便给了一拳。

孙季见状,大惑不解的问道:“王大仙您这……”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只见王长贵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用力一捏将其捏成了粉末,趁着那马赖子被一拳打的­干­呕之时,顺手便抹在了他的人中上,又抹了一些在他的舌头上。

随之只听哇的一声,马赖子吐出了一滩秽物,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也随之传了出来,刘萍皱起眉头扇着手道:“王大仙,他这是怎么了?”

王长贵道:“我看他眼窝深陷,喉咙肿胀,小腹鼓起,想来多半是在暗河之中正憋着气,突然见着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导致了体内气血紊乱,又不敢喘息,血气上涌之际冲了百汇,这才呆傻○看这马赖子平日里胆子极大,那是因为没有恐惧到份儿上,这回真见着能吓到他的东西了,因此反应要较之常人更为猛烈些!”

马赖子拱着腰,吐了半晌之后,才稍稍顺过气来。当他抬头看到孙季等人时,神­色­不由一怔,说道:“季哥,王大仙,你们怎么来了?”

孙季见他此时眼神恢复如常,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你小子昨天是被吓傻了,后来的事儿都记不得啦?”

马赖子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神­色­竟又变得恐慌起来,颤声道:“那井底下有龙王!”

60第七章第六节

6第七章第六节

?孙季一听,与王长贵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你能记得井底下的龙王究竟长个什么样子吗?”

马赖子掐着脑壳儿回想起来,随之脸上的惊恐之意更浓了,他说道:“当……当时我到井底下去给那周根找玉坠,井底黑不隆冬的看的不是很清楚,当我潜到水下的时候,发现那下面是条很深很大的地下河,那河底有一个微微发着绿光的东西,我寻思那一定就是玉坠了,便想去将它摸上来,但那玉坠不知怎的,像是被什么粘在了河底,我费了好些劲儿才给它拔了出来!”

说到这里,马赖子顿了顿,说道:“季哥,身上有没有烟,给我一根。”

孙季急忙从裤兜里掏出了根卷好的旱烟递了过去,并替他点了火,马赖子深吸了两口之后,才接着说道:“谁知我刚把那玉坠给拔下来,河底竟然动了!先前那玉坠的方位往上抬了起来,随着两道幽绿的光线­射­出,我才模糊的看到那竟然是个龙头,而就在我身底下的是它的身子,那时候也正缓缓的蠕动着。足有大水缸口子那般粗呀……”

说到这里,马赖子手中的烟也抽完了,他又向孙季要了根点上,闷头抽了起来。

孙季和王长贵也想到了马赖子看到那情景之后,便被吓傻了,王长贵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龙头是个什么样子?”

马赖子摇头道:“当时井底很暗,看着不是很真切,但那么大的身子,还有那么大的眼睛和头,不是龙又是什么!”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又对马赖子说道:“蟒蛇一般都会认人,你先用热水泡些艾草洗个澡,再找些雄黄撒在身上,另外把你家周围也都撒上,晚上最好不要出门。”

马赖子闻言,顿时有慌张了起来,颤声说道:“王大仙,您说那是条蟒蛇?”

孙季点了点头,随后又把水呕拖走,以及那蛇尾蟾的事告诉了他,马赖子一听,急忙站起身道:“那……那我这就去找雄黄去!”说罢便匆匆出了门儿。

孙季则和王长贵回到了孙家,他们将马赖子说的告诉了大伙儿之后,孙圣葵沉声道:“如此以来,就更能确定那井底有一头巨蟒了,并且那水牛也多半是被它给拖走的。只是按理说那巨蟒倘若真有那么大的话,从井口一定出不来,它又是如何到了村里拖走水牛的呢?”

刘萍说道:“没准儿白马潭跟那地下的暗河是相通的,巨蟒则是从地底下游到了白马潭,再从白马潭到了村里拖走了水牛。”

刘萍这解释的确很符合逻辑,大旱的时候,那白马潭虽然也见了底,露出了底下的沙地和诸多嶙峋的大石块,但还有些地方被密密麻麻的水草还有沉积物覆盖着,足有几尺厚,那下面有没有什么洞口连着地下暗河谁也说不清。

另外,孙季脑中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当时在暗河之中,那巨蟒明明看见了马赖子,却为何没有吃他?虽然他也不希望马赖子葬身蟒腹,但是一头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巨蟒,应该攻击­性­很强,眼见着一个活人却不吃,着实有些奇怪。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王长贵闻言道:“当时这蛇尾蟾的玉坠在马赖子手里,我想多半是巨蟒忌惮这玩意,才不敢攻击他的吧!”

众人一听,无不感到惊奇,一头连水牛都能吞下的巨蟒,竟然会惧怕一块小小的玉坠!

这时,孙家的长工丁二匆匆跑了进来,对孙圣葵说道:“老爷,我已经在屋子周围都撒上了雄黄了。”

孙圣葵点了点头,随后对王长贵道:“王大仙,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您就别在回去了,在我家中住上几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王长贵道:“也好,我正也有事想跟您商讨一下呢。”

入夜,饭后。王长贵做在堂屋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玉坠,孙圣葵则在一旁翻阅着古籍,孙季抱着小青云和刘萍闲聊着。

突然,孙圣葵像是从书上找到了什么,急忙抬头对王长贵说道:“大仙,您看这里!”

王长贵走了过去低声念道:“巴蜀有大蟒,名巴蛇,能吞象,独怕蛇尾。”

孙圣葵点头道:“不错,今日我所说的就是在这本书上见到的,您再看这里。”说着他翻了一页指着书中的一段念道:“蜀中有人,遇巴蛇,持蛇尾嵌其眉心,镇之。”

看了这段话后,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谁料他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一道闪电下来,将整个夜空照个通明,伴着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响,倾盆大雨自天而降!

见此情景,孙圣葵和王长贵心中同时一紧,下午刚撒的雄黄,倘若被雨水一冲,那便失了作用,如此一来巴蛇若是进村再次,那可就糟了!

61第七章第七节

61第七章第七节

?看到了孙圣葵和王长贵脸上的惊慌,孙季和刘萍两人心中也想到了原因,顿时也慌了起来。刘萍道:“这雨下的还真不是时候,不过那雄黄虽然被大雨冲走了,但是想来那巨蟒刚吃了头水牛,几天之内应该不会再出来觅食了吧。”

孙圣葵皱眉不语。

王长贵则走到窗前,紧皱着眉头说道:“蛇类在进食之后身子虚弱,在此期间若是受了惊,便会将会将腹中的食物吐出来,那时候的蛇会变得更加凶猛!现在我们只能希望这雷声最好不要惊了那头巨蟒,若不然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头巨蟒在地下暗河之中沉睡了不知多少年月,老人们常讲,年代越多的野兽便越有灵­性­,对雷的反应也越加强烈。因为随着年代的增长,尤其像蟒蛇之类的生物,体内便会生成一些类似高僧体内的舍利一般的东西,有人称之为内丹,这种在野兽体内形成的物质极容易导电。所以人们常常听说哪个地方有什么山­精­野怪被天雷打死了,多半就是这个原因,也正因如此,年代越是长久的生灵,对才于雷电的反映就越加的强烈。

小青云被雷电给吓哭了,刘萍忙从孙季怀中接过来,将其抱回了卧房,哼着催眠的小曲哄她入睡。不多会儿功夫,小青云便进入了梦乡,刘萍见她熟睡了之后,亲了亲小青云的额头,正准备起身去堂屋。却猛然间又是一个强闪电打了下来,将屋子照的一片雪亮。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骇人的影子从窗子上一闪而过,她心中顿时一紧,道了声:“不好!”随即便跑到窗前,开了窗子往外望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视野所能及的距离大概只有不足五十米,倾盆大雨仿若瀑布,刘萍循着方才那影子闪去的方向,借着屋子里投出去的亮光看去,却是惊呆了。

那是一头无法用言语所能形容的庞然大物,足有水缸口粗细的身子,近乎百米的长度,乘着漫天水幕急速游走!此刻,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将窗外照的雪亮一片,刘萍也借此更加清楚的看清了那巨蟒的模样来!乌黑的身躯,巴掌大的密鳞片,无不透出令人胆寒的气势,此刻乘着大雨,在雷电下游走的超级巨蟒,像极了一头欲要腾飞的龙!

见此情景的刘萍,浑身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一股难以言表的奇异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与此同时,她的双眼竟隐约间泛起了绿光,死死的盯着逐渐远去的巨蟒。那种感觉,就好比是什么猛兽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一般。

直到蟒蛇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刘萍才逐渐平复下来,刚才自己身上的反应她心知肚明,先前无论是人面獾还是冤魂厉鬼亦或者是湿魃,她都从未感到过惊慌,而这头巨蟒却能引起体内大仙这么强烈的反应,足已说明那蟒蛇绝非等闲!

眼下,既然那巨蟒已经又开始活动了,说明它已经吐出了水牛,但想起那庞大的身躯来,吃下一头水牛也未必能给它带来什么影响。

关上窗子,刘萍匆匆赶回了堂屋,将自己刚才所见告诉了他们,孙季顿时紧张的站起身道:“那蟒蛇果真还是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王长贵闻言之后,急忙起身说道:“那玩意儿去往何处?”

刘萍道:“是往那大石井的方向去了!”

王长贵一点头,随后抓起蛇尾蟾,二话不说便冲进了水幕之中,孙圣葵和孙季见状,顿时急眼了,纵使王大仙能耐再大,单凭自己又如何对付的了那蟒蛇!

然而不由分说之间,刘萍却也随着王长贵冲了出去。孙季一见,刚要拔腿跟上,没想刘萍却又跑了回来,对他说道:“你陪着爹在家等着,千万不要跟来!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孙季见她语气、神态与往常判若两人,竟呆傻的点了点头。直到刘萍再次冲进雨幕之中,他才一甩头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怎就叫那丫头给跑了。”

话说王长贵,纵使在这般大雨之下,跑起来也是极快,不多会儿便到了大石井处,却依旧没见着巨蟒的踪迹,正值踌躇之计,刘萍也赶过来了,说道:“怎么样,有没有见着?”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没有!”

刘萍又问道:“若是寻着那蟒,你可有应对的法子?”

王长贵再次摇头道:“没有!”

刘萍稍稍点了点头,眼珠子直转,似乎在想些什么。突然间空中再次打了一道闪电,将那巨大的花岗石的影子投了下来,王长贵和刘萍几乎同时看见那巨石影子上似乎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抬头往巨石顶上望去,只见一巨型黑影,此时正昂着头,直视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两人见此情景,无不哑然!那巨蟒竟然就在自己头顶!

四周的空气似乎突然间都凝固了,王长贵和刘萍都没有动弹,似乎怕惊扰了巨蟒,过了少许时候,那巨蟒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纹丝不动,宛若石化。

刘萍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想,低声道:“它是再等天雷临身,是想渡劫、化龙不成?”

62第七章第八节

62第七章第八节

?王长贵一听,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自古虽有巨蟒渡劫之后能化作龙的传言,但那毕竟是神话传说,是不可信的,但现如今除了这种解释之外,石头上那巨蟒此时的举动又当怎么说?

大雨依旧倾倾盆如注,巨蟒仍然是一动不动,整个天地仿佛静止成了一幅浓浓的水墨画,王长贵和刘萍也只得耐心的等待着,一来那巨石很高,二来又忌惮那巨蟒的神力,所以也不好贸然的有什么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许久之后,那巨蟒像是预知到了什么,身子竟然动了起来,巨大的尾巴不停的拍打着岩石,发出惊人的声响。刘萍和王长贵对视一眼,相互示意叫对方小心,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巨蟒。

突然,一道闪电冷不防在在头顶炸开,巨大的声响震的大地似乎都震动了起来,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那道闪电直直劈向巨石上的巨蟒,只见那巨蟒长着血盆大口,庞大的身躯宛若离铉之箭,瞬间­射­向那道雷电。

这一幕着实震撼,那巨蟒悬着身子与雷电相抗衡的嘲,犹如神龙降世一般。王长贵惊叹道:“它果真是要渡劫呀!”

这第一道雷电打在蟒蛇身上之后,紧接着又是一道,随后便是第三道……

渐渐的,巨蟒似乎支撑不住了,空气中弥漫着皮革烧焦的味道,可想而知,巨蟒与天雷抗衡,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刘萍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巨石上的蟒蛇,隐约之间脑中又似乎涌现出了些记忆,这些记忆串联在一起,逐渐明晰了起来……

另外,连续六七道雷电在村子上空炸开,使得一沟村家家户户无不胆战心惊,不少人怕被雷劈着,便躲进了缸里、床底、乃至柜子里。当然,这都是后话。

再说那巨蟒,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轰然从巨石上翻滚了下来,刘萍和王长贵急忙往后退去,才没被压着。只见那巨蟒身上血­肉­模糊,好几处被雷劈开了长长的伤口,鳞片也脱落了好多。而此时的空中,依旧­阴­云汇聚,说不出的压抑,似乎还有天雷。

巨蟒扭动着庞大的身子,颇为艰难挺起上身,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仰天而望,威严无比。

这一刻,刘萍竟从它的那双灯笼般的大眼中读出了些决绝,愤恨与无奈之情。世间万物皆有情,这巨蟒从古至今,历经无数个岁月,世代变迁、风云变幻于它而言都已是过往云烟,后来被人封在地下,历经数百年才能重获天日,却早已物是人(蛇)非,巧逢雷劫来临,本该渡劫化龙而去,却奈何还是过不了“天”这一关,它心中的感慨,常人又怎么体悟得到?

转瞬之间,­阴­云再聚,空中闷声不断,而那巨蟒似乎也释然了,昂着巨大的头颅,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这属于自己的命运。

然而刘萍此时,却悄无声息的探向了袖中,将那枚楚刀拿了出来。王长贵见状,神­色­一变,忙要出声制止,却见刘萍却已然出手,将那楚刀奋力的扔上了天。

与此同时,空中猛然裂开一道口子,狂雷转瞬即至,只听“咔!”的一声巨响,那天雷却是劈到了空中的楚刀之上。那楚刀本就是金属制品,极易导电,并且楚刀所具有的灵­性­,较之已经剩下半条命的巨蟒而言,也相差无几,因此能将雷电引了过去。

楚刀在空中被烧的通红,但却依旧吸着雷电,而那道惊人的天雷此时也是一反常态,源源不断的从云层之中释放出来,如此这般,两两相持不下,地上三双眼睛紧盯着空中诡异的一幕。

后来,王长贵终是按捺不住了,掏出一纸符咒,口中暗念几句,随着一声“疾!”只见他一扬手,那纸符咒便径自飞至空中,绕着楚刀打了个圈儿,便贴了上去。

有那灵符相助,楚刀顿时泛起了青光,刘萍冲王长贵微微点头,随后再次紧盯空中异象。直到云层之中的雷电全部释放了,那楚刀才掉落到了地上,而贴在上面的符咒早已烧成了灰烬。楚刀掉进地上的泥水之中,“嗤嗤”作响,想必是因为温度太高导致的吧。

再看那蟒蛇,盯着天空看了好久,才缓缓俯下身子,瞪着巨大的眼睛看向刘萍和王长贵,并缓缓的向他们游了过来。

王长贵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从将蛇尾蟾握到了手中,可刘萍却似乎对其无所畏惧,反倒迈步走向了巨蟒。只见她来到蟒蛇身前,转脸对王长贵笑了笑,示意他无需担心,随后又转过脸去伸手摸向巨蟒。

63第七章第九节

63第七章第九节

?而那蟒蛇非但没有发飙,反而却将头颅俯到了地上,任刘萍摸它。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巨蟒,才更觉它的巨大。王长贵见那蟒蛇如此温顺,心下也释然了,收起了蛇尾蟾,仔细的打量起这巨蟒来。

只见那巨蟒的两眼之间,确实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想来蛇尾蟾的玉坠应该就是嵌在此处。看着眼前蟒蛇这般巨大的身躯,王长贵不由感叹道:“当年收服这巨蟒的人,得有多大的能耐!”

稍稍过了一会儿,那巨蟒的体力恢复了许多,便又立起了上身,绕着刘萍和王长贵转了个圈之后,像是道别,随后便直奔着东方而去。王长贵也再没有拿出蛇尾蟾,因为他知道,在往东便是荒无人烟的地界,它唯一能去的便是东海。或许蟒蛇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世上唯一能容下自己的地方就是茫无边际的大海了吧。

刘萍一直注视着蟒蛇,直到消失在了雨幕之中以后,才回过神来,脸上再次挂上了以往的笑容,拾起了地上的楚刀揣入袖子中,说道:“王大仙,我们回去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虽此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但如今那蟒蛇走了,想来也算是最好的收场了吧。

路上,王长贵问向刘萍道:“当时你为什么要帮那巨蟒?它过不了天劫这一关,也是天意,你可知这么做是逆天的行为?”

刘萍笑道:“你不是也出手了嘛?”

王长贵哑然,刘萍接着说道:“你们修道之人,也是讲究顺应天命?”

王长贵回答道:“我们修道,讲究随心,万事顺应天理,正所谓道法自然,世间所有的事,都有其自己的运行规律,我们……”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刘萍便打断道:“人一般活几十年就要老去、死亡,可你们修道的人却炼丹、养生,借以延长寿命,难道这不算是逆天的行为?”

王长贵被她这么一说,也不禁有些语塞,刘萍转脸见他神­色­有些古怪,便笑道:“所以说王大仙,这修道本身就是个矛盾,你也说了修道讲究随心,那么我问你,刚才你出手助我是不是随心所为?”

王长贵点头道:“那是自然……”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间明悟了些什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刘萍,说道:“小萍,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刘大仙,小道王长贵在这里谢过大仙点化!”

刘萍笑了笑,对那个“大仙”的称呼倒也是欣然接受了。随后两人便不再言语,加快脚步往回赶去。却在半道上碰见了孙季,孙季拎着把钢叉,远远的见到了两个人影,急忙跑上前去,见果真是刘萍和王大仙,方才长松了口气说道:“老天爷保佑!”

后来,刘萍告诉大家,说那巨蟒在天雷之中生出了翅膀跟四爪,化成一条龙飞走了。虽然这说法很邪乎,但是有王长贵作证,村里的人也是深信不疑,同时也为后世留下了一段充满了神奇­色­彩的传说……

时隔五年,刘萍又生了个儿子,名叫孙清风,孙季也按照王大仙的指使,将那快乌木­精­佩戴在了小清风的身上,如今已经年满三岁的孙清风俏皮的很,天天欺负姐姐孙青云。

这五年间,村里村外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孙圣葵年纪大了,在家颐养天年,孙季也被选为了村长,此时的刘萍也沉稳了许多,并且当选了­妇­女主任,她在村里的威望比孙季还要高上不少。

这天,刘萍正在家中带着两个小孩玩耍,有人来报信说小柳村的宋虎要成亲了,邀请孙家老小前去喝喜酒。那宋虎是孙季的表哥,也就是孙圣葵妹妹的儿子,这份亲是很近的,所以孙圣葵一收到信之后,便叫人准备了彩礼,叫上了刘萍还有孙季一同赶往小柳村。

说起那宋家,在小柳村也算是大户人家,此时因为筹办宋虎的婚事,全家上下正忙的不可开交。宋家的老爷叫做宋允文,也就是孙圣葵的妹夫,打老远见着孙家老小来了,便急忙迎了上去,招呼道:“姐夫,您来啦?”

孙圣葵点头笑道:“你家小虎成亲,我能不来吗!怎样,娶的是哪家的闺女?”

“周家的小女儿,叫做周婷婷,人长得还算标志,不过­性­格很好,跟我家那混小子早就看对眼了!”宋允文乐呵呵的回答道,一边将孙家老小接进了屋。

此时宋家堂屋人很多,周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都在,那个周根也在,原来这周婷婷就是周根的小妹妹,周根见孙家的人来了,急忙上前打招呼到:“孙老爷,季哥,孙少­奶­­奶­,你们来啦。”

打过招呼之后,刘萍便带着青云和清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玩耍去了,清风从兜里掏出了个小木球,那是孙季给他从城里带来的,他十分喜欢,走到哪带到哪。他也不认生,在宋家的堂屋便到处滚了起来,不料却滚到了周家老太太身下的大椅下面去了。

小清风跑去找球,却当他靠近周家老太太的时候,那老婆子竟然脸­色­一变,像是触了电一般的弹跳开来!

64第八章第一节

64第八章第一节

?周老太太跳开之后,屋子里的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周老爷凑到她跟前,小声道:“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那周老太太硬生生的挤出了个笑脸,摇头道:“没啥,刚才没注意是啥东西滚进了凳子底下,还以为是老鼠呢……”

大伙一听,纷纷笑了起来,周老爷说道:“这满屋子的人,哪会有什么老鼠!”

此时,小清风已经将那木球捡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刘萍跟前,那周老婆子见他离开了,于是便又坐回了那大椅子上,闷着个脸,没再做声。

刘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觉着好奇,那周老太太一早就见着木球滚到凳子下了,若她真的以为是什么老鼠的话,为何会等到小清风跑了过去之后才跳开?想起了清风身上佩戴的乌木­精­来,刘萍不禁又多看了一眼那周老太太,却发现此时她也正满脸疑惑的盯着小清风,疑惑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些厌恶。

刘萍见状之后,心中的疑惑更深。接下来的宴席、拜天地以及闹喜的时候,那周老太太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总会离小清风很远,虽然她表面上跟其他宾客也是有说有笑,但是若有心留意的话,却能发现她会时不时的会瞥向清风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还有忌讳。

到了晚上,酒也喝完了,大多数亲朋好友也都各自回去,宋允文替孙家老小分别安排的厢房休息,两个小孩在一间,孙圣葵自己一间,孙季和刘萍自是在一起。孙季和孙圣葵爷俩都喝得挺多,到了各自厢房到头就睡,刘萍则去了孩子们的房间,哄着两个小孩睡觉,等他们都睡着了,自己才悄悄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宋家的院子倒不是很大,这夜月光皎洁,因此院子里的事物也都看得很清楚。此时院中几乎堆满了东西,大多都是别人送的彩礼。刘萍心里想着不知孙季吐没吐到床上,正准备回房,却见周根的房门突然开了,刘萍寻思道:“这周家也是小柳村的,怎么今晚也在这留宿了?”

周根从房内走了出来,见到刘萍之后,先是神­色­一怔,随后急忙笑着走上前问道:“孙少­奶­­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刘萍回道:“我刚把孩子哄睡了,这正准备回房呢,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准备出去?”

周根笑道:“孙少­奶­­奶­你有所不知啊,我是这小柳村有了名的夜猫子,白天一般都是睡觉,到了晚上才有­精­神,这会儿才是我的活动时间呐,我这正准备出去溜达溜达,看有没有局,来两把过过瘾。”

刘萍知道他说的局是赌局,于是便笑道:“素闻周大哥你是赌场高手。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耽搁你发财了,你去吧。”

周根笑着点了点头,便兴冲冲的出了宋家的院子。见她走后,刘萍不禁又泛起了嘀咕,这周家的人也有点太奇怪了吧!随后她又摇了摇头自语道:“算了,人家的事情我去­操­什么心呢!”说罢便回了厢房。

然而正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却从门缝间看到了正对着她的那间厢房的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周根的娘周老太太!

刘萍见状,心下觉着好奇,便没有将门关死,透着房门的缝隙一直盯着那周老太,想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只见那周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跨出房门,将门带上之后又四下看了看,见确实无人之后,才出了宋家院子,不知去往何处。

刘萍心里更是好奇,难不成这老婆子也好赌?但转念一想,那周根去赌钱的时候,满脸的兴奋,就像一定能赢一样,往往好赌的人在赌之前都会如此,而那周老太却并非如此,想起她那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的模样,怎么也不能把她跟一个赌徒联系到一块儿。再加上白天那周老婆子的反常之举,令刘萍心中更加断定她有古怪。

这时,孙季似乎酒劲又上来了,翻身趴在床边又吐了起来。刘萍见状,急忙收起思绪,过去给他拍着背顺气,一边掏出手绢替他擦嘴,同时笑骂道:“瞧你这死样子,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跟人拼命喝,这不自己找罪受吗!”

孙季虽醉的不成样子,但脑子却还算清醒,嘟嘟嚷嚷的说道:“跟我坐一桌的都是老爷们儿、老长辈,我不得挨个敬啊,这丢人不丢场,礼节不能失……”没说两句,又张口吐了起来。

一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孙季才沉沉睡去,刘萍见他吐了大半盆的秽物,屋里充斥着难闻的酒气,不由低声皱眉道:“真难闻!”说罢便去打开了窗子透气,随后又憋着气端着那满是秽物的铜盆推门出去,准备将其倒掉。

不料她刚一打开门,却见周老太正站在厢房门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既不动弹,也不说话,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的,又是从何时开始她便已经站在这儿了。

65第八章第二节

65第八章第二节

?刘萍被那周老太太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待定下神来之后,才开口问道:“周大婶,您在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周老太没有回话,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刘萍。刘萍端着半盆秽物,被那周老太看得浑身不舒服。索­性­又试探着问道:“周大婶,您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先去把这盆里的东西给倒了,您且让让。”

那周老太依旧没有动静,刘萍不禁起了怀疑,一手端盆,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周老太眼前晃了晃,却见她眼睛还是没眨,刘萍心道:“这老太婆不会站在这里睁着眼睛睡着了吧?”如此想着,刘萍凑到了周老太耳旁,提起嗓子叫了声:“周老太,麻烦您让让!”

这回,那周老太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眨了两下,随后往后退了几步,刘萍见状,急忙挤了出去,将那铜盆里孙季吐出来的秽物给倒掉了,又用清水冲了一下,方才回来。

却发现那周老太还站在自己的门前,只是现在已经把身子转了过来,脸正对着自己,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直看。刘萍心中暗想:“这周老太却是有古怪,难道她知道我身上的大仙?所以才会这般看我?但一想却又不太可能。”

刘萍回到房前,周老太目光始终锁定在她的身上,这令她很不舒服,刘萍将手中铜盆放下后,走到周老太身前说道:“周老太,我要休息了,要没什么事您就请回吧!”

说话时,或许是没有了那秽物的浓烈味道遮掩,刘萍在那周老太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这味道有点像是平时庙堂里烧的香,又像是家里点的熏香,但是与两者又有些区别,总之刘萍闻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味儿。

见那周老太似乎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刘萍心一横,转脸将门带上了,随后直视着周老太的眼睛说道:“这么晚了,你如此这般在我门前,我想一定不会就是单纯的为了吓唬人吧?有什么事,还请明说!”

周老太一听,神­色­顿然起了变化,眼神之中逐渐显现出了些戾气,开口说了句令刘萍很惊讶的话,她说:“你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萍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周老婆子看出了自己身上附有大仙,联想起这老太婆会怕清风身上的乌木­精­,心头不由一紧,沉声道:“周大婶,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懂。”

那周老太一听,顿时尖声­干­笑了两声,那声音仿若是暗夜中的幽灵,令人不寒而栗,刘萍皱着眉头等待着她的下文,那周老太止住笑声,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萍,便转身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刘萍盯着那周老太的背影,直到她进了厢房,关上了门之后,才自语道:“这老婆子好奇怪啊!”说罢便转身回了屋子。

只是对于周老婆子刚才究竟去了哪里,身上的那股味道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为何会对自己说那句话?这些问题还是十分的疑惑。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刘萍早早的起来,替孙季和孙圣葵都泡了醒酒茶。巧的是,正当她从孙圣葵的屋子走来时,见周根刚好从外面回来,看他脸­色­似乎不好,应该是昨晚输了钱。

周根见到刘萍,急忙挤出了个笑容,打招呼道:“孙少­奶­­奶­,起这么早啊!”

刘萍想起周老太昨晚的异常来,便刻意迎了上去,笑道:“周大哥尽管叫我小萍即可,叫少­奶­­奶­太显生份。对了,昨晚手气如何?”

周根叹息道:“唉!别提了……”刘萍闻言,便不再多问,反而说道:“输赢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玩的尽兴,诶周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周根虽跟刘萍见面不多,但是对这孙家少­奶­­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今刘萍又主动跟他套近乎,他心里输钱的闷气也随之消失的大半,忙回道:“孙少……哦,小萍妹子,你有啥事就尽管问吧。”

刘萍点了点头,想了片刻便说道:“昨日我见你家周老爷还有周大婶也都在宋家住了下来,我想闺女成婚好像没这说法,便有些好奇。”

周根闻言后,急忙四下看了看,见院中并没有其他人,才凑到刘萍近前说道:“小萍妹子,你有所不知啊,就在个把月前,我家里出了些怪事,我爹娘怕影响到我妹的婚事,便对外隐瞒了下来,跟外人都说家里屋子要翻修,暂且住在宋家,其实是想等到小妹完婚之后,再去找二沟村王大仙帮忙驱了邪,才敢再搬回去啊!妹子,我这是没拿你当外人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66第八章第三节

66第八章第三节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想到了昨夜那周老婆子的古怪举动,心里更加怀疑她身上有问题,于是急忙问道:“周大哥,你家里究竟是出了什么怪事啊?能不能跟我说说?”

那周根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道:“也罢,总之那事迟早也得说出来,既然妹子你想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随后他便将自己家里发生的怪事告诉了刘萍。

原来前几天周老婆子在地里­干­活,突然下起了雨来,周根在家等了许久见她还不回来,便拿了蓑衣去地里寻她。找了好久才在松树林子里找着,那时候周老婆子可能受了风寒,晕在地上,周根便将她背回了家。然而就在当晚,周家便出了事。家里的­鸡­鸭全部死了不说,并且全部都是脖子被咬断而死,周根和他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是什么野兽所为。

刘萍听了周根的讲述之后,心里也觉着奇怪,便又说道:“会不会是你娘在地里引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这才招来了祸患?”

周根点头道:“我跟爹也这么猜想过,后来又联想起前几年前一沟村的旱魃一事,心里头更觉得惊恐,但又不敢断言,所以只能等小妹的婚事之后,找王大仙去我家帮忙看看了。”

刘萍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你们会住在宋家,好了周大哥,你也一夜没睡了,先去休息吧。这事我保管跟谁也不说。”

周根打了个哈欠道:“那就多谢大妹子你了。”说罢便回了屋。

刘萍回房后,脑中不断的浮现出昨夜周老婆子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来,心里头越加的感到她不对劲,于是便决定等晚上再看看那周老婆子还会不会出去,到时候得跟着她看个究竟。

没多会儿功夫,孙圣葵过来敲门,刘萍忙过去替他开门,孙圣葵进门说道:“你们先在宋家住几日,我跟你们姑父要进城去办点事,约莫得三四日才能回来。”

孙季此刻还躺在床上,应该是昨夜把身子吐虚了,一听孙圣葵要走,便急忙爬起身道:“爹,你跟姑父进城去做啥?我跟您一同去。清风那小子天天嚷着要进城耍,这回刚好带上他。”

孙圣葵想了想,便点头应允,孙季见状,忙穿上衣服,一边跟刘萍说道:“那小萍,你带着云儿先在宋家先住几天,我带清风进城去。”

刘萍答应道:“行,你们去吧,云儿这几天就跟我住这。等你们回来了咱再一同回村。”

孙圣葵爷仨跟宋允文一道出了门儿,刘萍则闲来无事,带着小青云在宋家院中玩耍,期间除了人来人往的家丁、长工以及宾客之外,就只有那周根出来过两次,跟刘萍打了招呼并聊了一会儿,就又回去睡觉了。宋虎小夫妻俩则一天都呆在房中,连饭菜都是叫了人送到屋里吃的。

刘萍一直注意着周家二老的厢房,直到傍晚,也没见他们出来过一次,并且连人送进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她心中不禁暗想道:“这两个老人怎么连饭也不吃了?”

入夜之后,刘萍让小青云住到了自己的房里,并早早的哄她入睡,随后又将窗子留了一道缝隙,并透过这道缝隙一直盯着周家二老住的厢房。

不多久,那周根又出来了,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又从怀中摸了些钱数了数,便兴冲冲的出了门,应该又是去赌钱去了。

刘萍笑道:“这家伙还真是个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便来了­精­神,不过他天天去赌,想来多半也是赌技高超,要不然拿来那么多钱供他赌啊!”想起马赖子当年就是被他赢的­精­光,刘萍又是一笑。

又过了些时候,那周家二老住的厢房的门突然开了,周老太婆依旧是面无表情,缓缓的从房中走了出来,四下稍微看了看,见没有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刘萍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后,便转身出了院子。

刘萍见状,急忙悄悄的开了房门,惦着脚尖跟了上去。那周老婆子不紧不慢的在乡间小道上走着,那身形简直跟个幽灵没啥两样,连一丁点儿脚步声都没有,刘萍小心的跟在后面,惦着脚尖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惊动了她。

走了许久之后,那周老婆子终于止住了脚步,她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转脸看了看那户人家房门,好像还闻了闻,随后又转身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便抬脚走到了院墙底下。

刘萍蹲在一旁的矮木从中,透过枝丫,她竟然惊奇的发现那周老婆子方才转脸的瞬间,两只眼睛竟然在泛着微黄|­色­的光!那是只有野兽才具有的特­性­。

满心疑问的盯着那周老太婆,看她在那面墙前面会有什么举动,只见那老婆子打量过周围之后,似乎是确定了四周无人,便又转过了脸去,然而她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却惊悚的连刘萍都感到咋舌。

67第八章第四节

67第八章第四节

?那周老婆子站在墙边,起初先是身子开始怪异的晃动着,刘萍因为在她背后,看不清她正面的样子。但是不多会,却见那老婆子竟然突然瘫倒在地。

确切的说是她的蜕了一层皮,皮囊与衣服脱落到了地上之后,一个血淋淋怪物从皮囊里爬了出来,刘萍倒吸了一口冷气,凝眸注视着那怪物,只见它双脚站立,身上有浅灰­色­的鬃毛,一条大尾巴拖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另外随着周老太皮囊的脱落,空气中便开始弥漫出一阵腥臭的气味来。

那不知名的怪物纵身一跃,跳过了墙进了院子,刘萍心中一紧,暗想道:“这东西会不会害人­性­命?”联想起那周根所说的话来,难不成又去杀人家的家禽家畜去了?

刘萍本想去喊人前来逮住那怪物,但转念一想,倘若叫那怪物跑了,以后再用其他人的皮囊来作怪,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于是她便匆匆的回了宋家,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事告诉周根,但却突然想起周根此刻根本没在厢房之中,只得作罢,等明日再说。

一整夜,刘萍几乎没有睡,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周老婆子的怪异摸样来,那怪物究竟是什么呢?当年的人面獾也没那般古怪,竟然能套着人皮装作人类,难不成是画皮里的鬼怪?

后半夜,刘萍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多半是那周老太做完了事情,回来了。她心想等天亮了得去那户人家看看,那怪物究竟在他家­干­了些什么。

第二天,刘萍早早的起了,开了窗子一直等待着周根的到来,大概与昨日差不多时间,周根睡眼惺忪的回到了宋家,刘萍见状,急忙跑上前去叫住了他,说道:“周大哥你等会!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周根见是刘萍,忙打招呼道:“妹子,是你呀,啥事?”

刘萍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昨夜所见到的全部告诉了周根,周根听闻之后,顿时睡意全无,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刘萍推了推他,才回过了神儿。

“大……大妹子,你说的可当真?”周根还是不敢把自己的母亲和什么怪物联系起来。

刘萍点头道:“不信的话,你今晚就不要去赌钱了,随我一同去看,到时候自然就会相信,还有倘若真要去看,我劝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周根见刘萍说的真切,想了片刻,随后一咬牙,点头道:“那好,等晚饭之后我去你房中找你,我今夜定要看看,我娘究竟是怎么了!”

刘萍答应下来,随后,周根便又回房睡觉去了,但他哪里还能睡得着?心里越想越是惊恐,倘若刘萍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母亲乃是怪物所变,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想起前段时间家里­鸡­鸭的死状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刘萍借着带小青云出去玩耍的当口,来到了昨天那户人家门前,却见那家依旧是大门紧闭,心中不由一紧,低声道:“不好,难不成这户人家的主人已经遇害了?”不及多想,连忙过去敲门,却半晌无人回应。

这时,有人扛着锄头路过,看到了正在打门的刘萍,便问道:“大妹子,你找这陈家的人有事吗?”

刘萍转脸见一个大概有三十来岁的汉子,似乎在宋虎的婚宴上还见过面,但是却记不得姓名,于是便回答道:“这户人家怎么没人?我闺女的耍物(玩具)刚才被她丢进院子里了,我想去给她寻回来。”

那汉子一听,顿时笑了,他说道:“还真是巧啊,这老陈家一家老小,在三天前便去走远方的亲戚去了,临走的时候给了我钥匙,家里养的家禽这段时间都由我来照看、喂食!”

刘萍一听,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么说来这户人家的主人并没被害。她急忙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位大哥能麻烦你把门打开吗?”

那汉子将锄头靠到墙边,从兜里掏了钥匙,上前开开了门,一边还说道:“今儿这大黄怎么这么老实,平时我来喂食的时候,那死狗就像是吃了药似的扑门……”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门里的情景给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就连刘萍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满院子的­鸡­鸭鹅,数下来最少也得有三四十只,如今却无一例外的躺在院子里,脖子上挂着血迹,就连那汉子方才说的大黄狗也不例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汉子颤声说道。

刘萍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哥,我就不瞒你了,昨天晚上我看着一个怪物从院墙跳进了这户人家,过了许久都没有出来,当时我觉着害怕,便没敢前来敲门,不想今日便成了这样。”

68第八章第五节

68第八章第五节

?看着满院子的疮痍,纵使那正值壮年的汉子,也不禁冒起冷汗来,陈家养的大黄狗平日里凶的很,此时也正安静的躺在狗窝边上,似乎在死的时候连挣扎一下都没有!这世上有哪种野兽能厉害到这般地步?

那汉子不敢再往下想,颤声说道:“姑娘,这事多半不是什么野兽所为,还是赶紧去二沟村找王大仙来吧,其他人估计谁也应付不了!”

刘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这位大哥跑一趟了,我就住在宋家,等你见着王大仙之后,就说有个姓刘的女子在那等他,他定会去寻我。到时候我再把昨晚见到的跟他细说,好让他尽快想出应对的法子。”

那汉子一点头,随后又瞥了一眼院子中的惨象,­干­咽了扣唾沫之后,便转身出了陈家的门,直奔二沟村跑去,临走前还不忘告诉刘萍叫她帮忙锁门,钥匙只要放到墙边的大石头下面即可。

刘萍也只得替陈家锁了门,放好了钥匙便先行回了宋家,然而她刚一进门,便看见周根此时正站在他爹娘的房门前,与那周老爷在耳语着些什么。刘萍见状心中一紧,暗道:“那周根可千万别打草惊蛇了!”随后急忙走了过去说道:“周大哥,今儿起这么早啊?”

周根一见是刘萍,急忙笑道:“妹子,你去了哪了?我正有事找你呢!”

那周老爷一见刘萍,便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转身回了屋,将房门也关上了,刘萍心知一定是那周老婆子跟他说了自己的不是,倒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只是问向周根道:“什么事啊?”

周根将刘萍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妹子,你周哥我今天实在是没心思睡觉,在床上寻思了许久之后,才决定去爹娘那里看看,寻思着或许能碰见些什么,可没想到当我到了二老的厢房之后,才发现我娘不见了!我爹说他一睁眼就见我娘已经不在了,还以为是出去溜达去了。”

刘萍一听,顿时有些着急起来,心中暗想:难道自己昨天跟踪那周老婆子的时候被它发现了?它怕回来会被当众揭穿,所以才跑了。但是似乎又不太可能,倘若它真被发现了,那么它又为何还要继续作怪呢?装作没事一样随便逛一圈回来不就好了。

周根见刘萍沉默不语,便又问道:“妹子,你说你昨天见着我娘变……变成一个怪物,还进了一户人家,你能带我去那户人家看看吗?”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叫小青云先自己回房耍去〔顿好青云之后,她便带着周根来到了那陈家,她去那墙边的石头底下取了钥匙,正准备开门。

那周根见状,却好奇的问道:“妹子,你怎么知道这户人家的钥匙藏在这儿?”

刘萍将自己遇到那个汉子的事情,以及那人已经去请王大仙前来等等,都告诉了周根。了解了情况之后,周根才点头道:“原来如此!”但他听到已经有人去请王大仙了,心中还是不由的紧张起来,寻思着这户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

随着刘萍将门打开,周根顺势往里望去,当他看清陈家院中的一切之后,顿时哑然失­色­!这情景跟前些日子自己家所发生的几乎一模一样,所有的家禽全部都是被咬断脖子而死,并且没有一点的挣扎迹象,难道那潜藏在暗处的什么古怪玩意已经从自家宅中出来了?

刘萍见周根神­色­恍惚,知道他是一时难以接受所见的景象,便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周大哥,你先别慌,王大仙现在估计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想他一定会有应对的办法!”

周根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直到刘萍催他回去,才稍微回了回神,与那刘萍一同回了宋家。令刘萍没想到的是,那王长贵此时已经到了,与他一起还有那个汉子,后来一经介绍,刘萍才知道那汉子也姓刘,名叫刘全壮。

相互招呼了几句之后,刘萍便将讲起了昨夜的见闻。

听了刘萍的讲述之后,王长贵也不将眉头皱了起来,低声说道:“在我的记忆里,还没有什么东西会如此这般的残杀家畜,难道是得了什么疯病?”

刘萍猜想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是疯狗成了­精­?”

周根此时很不好受,这事出在了自己亲娘的身上,简直比他赌钱连输个把月都揪心。他咬着牙说道:“倘若现在我娘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那么她老人家真人又在哪呢?我看那东西只杀家禽家畜,不会连人都杀吧?”他心里还抱着些侥幸。

一直皱眉思索的王长贵突然说道:“这也未必!照小萍的话说,我们可以这么理解,那玩意儿是一个未知的怪物披着周老太的人皮,那么它哪来的这张人皮呢?”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拉,直直看向周根。

周根见状,颤着嗓子说道:“难……难不成我娘已经遇害了?”

王长贵没有回答,只是沉声道:“这也是猜测,但是你还是要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

这时,刘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对了,前天晚上,我从周老太太的身上闻到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像是熏香,又像庙里烧的香,但是却与两者都有区别……”

王长贵闻言,转而对那周根说道:“周老弟,你能去找一件你娘换下的衣裳来吗?看我能否辨别出那气味。”

周根点了点头,随后便跑去了周家二老的厢房,不多时他从房中抱出一个枕头来,说道:“王大仙,我娘这几日没换下衣裳,不过这枕头是她倒是枕了好几天的,也应该占着她的气味。”

王长贵上前接过枕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谁料这一闻之下,他脸­色­顿时大变,随即将枕头递给刘萍说道:“你确定那周老婆子的身上就是这味儿?”

69第八章第六节

69第八章第六节

?刘萍从王长贵手中接过枕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觉一股怪异的味道传来,令她很不舒服。那天在周老婆子身上闻到的也正是这股味道,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说的就是这怪味。”

周根闻言,急忙也拿过枕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直皱鼻子,将枕头拿到一边说道:“这是什么味啊?怎么这么奇怪,我记得以前我娘身上根本就没有这味!”

王长贵沉声道:“这味道是松香熏出来的,但是中间却夹杂着腥臊之气,所以你们才闻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随之又转向周根说道:“只怕现在那周老婆子已经不是你娘了!”

“腥臊之气?”刘萍低声重复道:“难道周老太是为了掩掉那腥臊的气味,才用松香熏烤衣物以及身体?”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我想多半也是如此,但是这味道被松香掩着,我一时也难以分辨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身上所特有的气味,因此我们要想揭开周老婆子身上的秘密,必须得先得找到她才行。”

那周老婆子自从昨天夜里出去,至今未回,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什么地方。王长贵皱眉思考片刻,方又说道:“小萍,你随我到那陈家看看。”

刘萍点头道:“行。”

到了陈家,刘萍开了门,当王长贵见到院子内的景象时,脸­色­也不由变得有些难看,他走到那只大黄狗的尸体前,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牙印,又提起尸体掂量了一下,方才转过脸来对刘萍说道:“小萍,你昨晚看那怪物从周老婆子的皮囊里钻出来的时候,有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特征?”

刘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来,说道:“那时候天­色­很黑,看的不是很真切,我只看见那怪物有一条大尾巴,像人一样的站立着……身上长满了浅灰­色­的毛,另外……另外它的耳朵像狐狸!”

王长贵闻言后,半眯起眼睛,幽幽说道:“这就对了,看来那周老婆子多半是只还没化成|人形的狐妖!而那怪味也正是狐妖身上的血腥气和­骚­气”

刘萍一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嘀咕道:“没化成|人形的狐妖?”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倘若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玩意儿多半是只即将要幻化成|人形的狐妖,你且看这些家禽的尸体,脖子上的动脉全被咬断,并且还有少量血被吸去!其实那狐妖并不像吸血僵尸那般,能将人畜的血吸­干­,故此当人畜的伤口不再往外淌血的时候,它便会以为血已经­干­了,从而再去吸另外一只。”

刘萍点了点头,但脑中却又冒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她说道:“但那狐妖在咬死这些家禽的时候,这些­鸡­鸭还有这黄狗为何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呢?”

王长贵道:“这倒不算出奇之处,那狐妖竟然能连人都蒙骗过去,对付这些个牲畜又有何难?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趁它还没有完全化成|人之前,先制住它,倘若不然,它化成与常人无异的模样藏匿起来,可就麻烦了。”

刘萍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但现如今那周老婆子不知去往何处,又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发现了它的秘密,倘若它有心躲避的话,又如何去寻它?

怀着满腹的疑惑,刘萍跟王长贵一同回到了宋家。周根一见二人回来,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王大仙,有没有查到些什么?我娘她……”

王长贵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说道:“周老弟,我问你,你娘她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周根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道:“最近她也没什么反常,就是以前总会嫌我好赌,最近说的少了。”

刘萍道:“周大哥,我看你是每天白日睡觉,夜里去赌,纵使你娘她有什么反常,你多半也不知道吧?”

周根一听,谄笑着挠了挠头,没再作声。

这时,宋虎从他的房内走了出来,见堂屋这么多人,见王大仙竟然在自己的家,便立马跑过去招呼道:“呦!王大仙,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支吾一声,您先坐着,我给您泡茶去。”

周根见状,笑道:“这小虎子成了亲,立马就成了大人了呀,懂得礼数了。”

“懂得礼数?”王长贵却冷不防的重复了一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刘萍见状好奇,急忙问道:“大仙,怎么了?”

王长贵脸上逐渐严肃了起来,看了一眼刘萍,说道:“小萍,你随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讲。”随后便径自出了宋家的大门。

刘萍紧随其后,王长贵像是有意避开其他人,来到稍远一些的地方才停下脚,转身对刘萍说道:“那狐妖常年在山野里修行,怎会懂得人的礼数,正所谓妖要化形,得先学做人,我想那狐妖一直寄居在周家,多半也是为此。”

刘萍觉着王长贵说的有理,点头道:“周根终日黑白颠倒,肯定是难以察觉到他娘的异常,只是周老爷终日与之相伴,却为何……”

然而这话未说完,王长贵已经变了脸­色­,拍手叫道:“我怎么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70第八章第七节

7第八章第七节

?刘萍见王长贵如此惊慌,急忙问道:“王大仙,你想到了什么?”

只见王长贵皱眉深思,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小萍,你想那狐妖跟周老爷子一起住了这么久。每天夜间它都会出去作怪,加之身上的这股异味,那周老爷子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刘萍一听,也不由的想起今天撞见周根与周老爷子耳语时,那周老爷子看自己的怪异眼神,心中不由的也咯噔一下,说道:“难不成那周老爷子也是狐妖?”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多半不是,走!咱们去找他去。”

刘萍一点头,两人便随即回了宋家,此时周根和刘全壮两人正在院中低语着什么,看那周根的神­色­,似乎十分的焦急,见王大仙和刘萍回来了,他急忙上前说道:“大仙,您赶紧去瞧瞧我爹吧,他怎么好好的就不喘气了!”

王长贵和刘萍两人一听,神情皆是大变,王长贵急忙说道:“我去看看!”

然而当他推开了周老爷子的房门时,众人却发现他正端坐在床边上,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王长贵,开口问道:“王大仙,您怎么来了?”

王长贵心中也很是纳闷儿,但又不好质问他,生怕打草惊蛇,只得说道:“来替宋家看看宅子风水,别无他意。”

那周老爷子点了点头,王长贵只好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个罗盘,走进屋里装作是在看风水的样子,其实却暗自打量起这个老头来。

他发现周老爷看上去跟正常人虽然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眼神似乎有些空洞,神­色­也多有些呆板。看了些许时候,王长贵借口去看别的地方,随后便出了周老爷子的房门。

一出来刘全壮便对那周根说道:“周老弟,你爹不是好好的嘛,你咋就说他没气了?害我刚才进他屋时,倒以为是诈尸了!”

周根神­色­有些慌张,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啊,刚才我去爹的屋里,本想将那枕头给放回去,却看见我爹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所以我才去试探他的鼻息,却发现他一直不喘气!我心里正急的当口,他老人家却忽然又醒了,险些没把我吓死。”

刘萍猜想道:“是不是你爹睡觉的时候,鼻息比较轻,所以你没有感觉到呢?”

周根急忙摇头说道:“妹子,你应该知道我好赌,但凡是赌场上的高手,那么手指的触感一定都比寻常人强的多,所以我敢肯定的说,当时我爹他的确没喘气!”

这时,半晌没有吱声的王长贵咳了一声,说道:“或许,你爹确实已经不用喘气了!”

众人被这话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人只要活着,那就必须喘气,这不喘气不就成了死人了吗!刘萍眉头深锁的问道:“王大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长贵道:“刚才在周老爷子的房中,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桌椅,不知你有没有发现,那屋子里出了床和放饭菜用的小桌以外,其余的地方都有一层薄灰,这说明两个老人每日在那屋中,除了躺在床上之外,根本就没有做过其他事情,我想那放饭的小桌多半也是送饭的人顺手擦的吧。”

刘萍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天我在院子里跟青云玩耍的时候,见宋家的人把饭菜送进周老爷房里去了,但不多久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当时我只以为是二老不饿,并没有多想。”

王长贵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有个法儿,能试探出那周老爷子是否真的不喘气了。”

周根忙问道:“大仙您快说,什么法?”

王长贵对周根说道:“周老弟,你去泡杯热茶,送与你爹房间,然后想法一定要让他喝一口!”

刘萍闻言,顿时拍手道:“好法子!普通人喝热茶的时候,应为烫嘴的原因,都会吹一吹,一来是为了散热,二来是为了将飘在上面的茶叶吹开,以便下口。我们要想知道那周老爷子是否正常,只要看他是否吹气便可!”

周根一听,急忙点头道:“好勒,我这就去泡茶!”说罢便匆匆的去了堂屋。

不多会儿功夫,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过来,对王长贵等人一点头道:“你们且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进了周老爷子的厢房,周根见他爹此时依旧坐在窗前,歪着脑袋闭目养神,也没理会于他,周根心里虽觉着古怪,但也不好流露出来,只得说道:“爹,这是今年刚下来的新茶,我见你这几天胃口不好,特地给你泡了杯,涮涮肠胃。”

说罢便将茶杯递到了周老爷子的跟前,那周老爷子睁眼看了看周根,随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抬手接过了茶杯,缓缓凑向了嘴边。

周根见状,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周老太爷,谁料就在这一关键时刻,却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循声望去,周根心头不由大惊,张口叫了声:“娘?”

71第八章第八节

71第八章第八节

?果不其然,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失踪了将近一天的周老婆子。此时那周老婆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根,也不吱声,似乎也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周根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里却生出了一种难以莫名的恐惧,也没什么心思去看周老爷子是否会吹气了,急忙说道:“娘,您来啦。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走了。”

说罢便抬步走向门口,周老婆子稍稍侧了侧身,将他让了出去。周根一出房门,方才发现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襟,就连腿肚子也是抖得厉害。

来到堂屋,刘萍等人都在这里,周根见他们的脸­色­­阴­郁,多半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娘已经回来了,他此时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那究竟还是我娘吗?”

刘萍抬眼看了看从外面进来的周根,急忙问道:“怎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你爹吹了吗?”

周根抹了一把汗说道:“别提了,就在我爹刚要喝茶的时候,我娘恰好赶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怎的,方才我一见到娘的眼神,就觉得很慎人,哪还顾得了再去看我爹喝茶,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来了。”

王长贵道:“周兄弟,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大可不必再叫那屋子里的东西作‘娘’了,那是只狐妖。刚才它从外面进到院中,我便察觉到它与常人的诸多不同之处,首先它走路的时候,大腿跟小腿之间,根本就不怎么会弯曲。另外它的眼神黯淡无光,仿若死人。其三,这一整天的时间,她身上的松香味也变淡了许多,它从我跟前走过的时候,明显飘过了一阵腥臊之气,那是狐狸身上特有的狐臊。”

周根闻言,顿时慌了起来,脸­色­都变了。险些没给王大仙跪下,他哭丧着声音道:“大仙,照您这么说来,那我娘是不是已经遭了那玩意儿的毒手了?您可得替我拿个主意啊!”

王长贵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周根的肩膀道:“你且别慌,我定会给你讨个说法。”

刘全壮此时也是吓的不轻,想起在陈家见到的景象来更是全身发毛,他颤声说道:“王……王大仙,您……您打算怎么对付那妖物?”

王长贵想了想,随后说道:“这是宋家,倘若在这里揪出那狐妖的真面目来,多有些不妥。一来怕吓着宋家的人,二来则会给宋家招来晦气。所以我想还是等到晚上,那狐妖再行出去作怪时,我们在设法收了它。”

听了王长贵的话之后,刘萍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只是我们不知这周老婆子这一整天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倘若还有其他的狐妖与之为伍的话,我们这么贸然的出手,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王长贵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古往今来,结伴修行的妖物少之又少,而像这种天­性­孤僻、残暴的野兽,更加不会这样做。所以对于这点,我们倒是大可以放心。”

众人闻言之后,纷纷点头,心中暗道:“千万不要再蹦出一只来,单单是这一只就已经够慎人的了……”

入夜时分,周根和刘全壮两人早早的钻到了宋家附近的草垛后面,王长贵则和刘萍一同呆在她的厢房时刻观察着。刘萍早早的哄小青云睡觉,直到青云熟睡之后,方才小声说道:“王大仙,倘若那狐妖今晚不出来又该如何?”

王长贵道:“我们先且等到子时,若它还不出来,我便再想其他的法子引它。”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便转眼盯着周老太的厢房,不再言语。那周根和刘全壮两人躲在草垛子后面,却是遭了罪受,那时候正值蚊虫繁盛的节气,两人被咬的全身上下全是疙瘩,但又不敢弄出声响,只得咬牙忍着。

大概到了亥时,刘全壮已经靠在草垛子上昏昏欲睡了,周根此时­精­神却依旧抖擞,嘴里叼着根稻草,时不时的将耳朵贴到身后的院墙上听听是否有动静。

突然间,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周根顿时紧张起来,戳了戳刘全壮,并示意他不要出声。刘全壮见状,也急忙学着周根的样子,将耳朵贴到了墙上。

过了不多会儿功夫,宋家大门内果真走出了一个人来,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去,那人正是“周老婆子”。

只见周老太面­色­苍白,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慎人,两眼无神且空洞,没有一丝生气。更加怪异的却是它的走路姿势,两条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远远望去仿若是两只空空的衣袖,随风摆动。月光下,那个淡薄的身影在村道上小步的往前走着,气氛之怪异,顿时令周根和刘全壮全身炸满了­鸡­皮疙瘩。

不多时,门内又出来了两个人影,正是尾随着那“周老太”的刘萍和王长贵,只见王长贵冲自己的方向招了招收,周根和刘全壮急忙猫着腰钻了出去,踮着脚尖来到了王长贵和刘萍两人身后。

72第八章第九节

72第八章第九节

?那周老婆子仿如幽灵一般,在村间的小道上缓缓的前行,没人知道她要去哪。王长贵四人不敢跟的太近,只得远远的尾随着。

谁料那刘全壮却不知是鼻子里飞进了虫子还是着了风寒,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晚,加之在这种情况之下,对于王长贵三人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王长贵暗叫一声:“不好!”

可是那周老婆子却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笔直的往前走着。四人见状纷纷感到奇怪,难道那狐妖是个聋子?

王长贵心里也泛起了疑惑,这狐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它今夜的目的就是要将我们引去某处?他给大家做了个手势,示意大伙继续跟着。

走了许久之后,四人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它此时已经出了村,再往前便是沙湾河,沙湾河十余米宽,过了河之后便是几百亩的野地。难道说这狐妖是要去投河不成?或者说它的老窝就在河对岸?此时刘萍同样是眉头紧锁,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一直跟着那周老婆子,看那它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到了沙湾河前,此时已经离村子有一段距离了,倘若那狐妖要想有什么作为的话,在这里也应该现形了,可是看那周老婆子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走到了河里!

王长贵沉着脸盯着,却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只见他一个箭步飞奔上前,跑到已经涉了水的周老婆子身后,一把拽过它的胳膊,往后一扯,将其拉回了岸上。

刘萍和周根三人见状,无不大惊,急忙跑了过去,然而当他们来到王长贵跟前,看清了地上的“周老婆子”时,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地上那哪是人的身子?只有一张人皮,里面血­肉­全无,此时就像被扎破了的车胎,软瘪在那里,那摸样令人看之作呕。试想一下,一个人的摸样成了一张薄纸,会是个什么情景?当时的刘全壮险些就尿了裤子,哆嗦着说道:“王大仙?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长贵皱眉看着那地上的皮囊,沉声道:“调虎离山?这狐妖的心眼还真不少!”

刘萍一听,急忙说道:“那妖狐为何要将我们几个引到这儿来?难道它已经知道了我们发现了它?”

王长贵点头道:“看这情形,那妖狐应该是早有察觉,走!我们赶紧回去。”说罢他转身便匆匆往回走去。

可周根却站着没动,刘萍见他满脸痛苦的摸样,叹了口气道:“周大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节哀吧。”

周根没有做声,但出于恐惧,他又着实不敢靠近那皮囊,只得一咬牙道:“妹子,走吧!等王大仙收了那狐妖之后,我定要亲手杀了那孽畜,好替我娘报仇。”

刘萍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快走吧,不知现在那狐妖是不是又在作怪。”

四人疾行,很快王长贵跟刘萍便将周根和刘全壮给落下了好远,气喘吁吁的刘全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哎呀我的亲娘,那王大仙和大妹子咋那么能跑?俺实在是跑不动了!”

其实当时周根又何尝不是累的要命,但是他一心想着替母亲报仇,虽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但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王长贵一回到宋家,二话不说便推开了周老爷子的房门冲了进去。刘萍紧随着他,也跑了进屋。

那周老爷子似乎已经睡了,并没有被王长贵的推门声惊醒,王长贵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子四周,发现狐妖并没在房中。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周老爷子。

他走到床边,抬手试了试周老爷子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着,刘萍疑惑道:“王大仙,周老爷子怎样?”

王长贵皱眉道:“没有一丝鼻息和脉搏,已是一具活死人了!”

“活死人?”刘萍心头一惊,急忙说道:“可是那妖狐做的古怪!”

王长贵点头,说道:“多半是的,那妖狐一定是先设法害死了周老爷子,然后又用什么特殊的手段令尸首能像活人一样活动,但思想却完全受它的支配,这样一来,周老爷子便成了一具活死人了。”

刘萍道:“那妖狐为了掩人耳目,寄居在周家,就必须有一个傀儡帮他圆谎,这周老爷子确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想来那狐妖的脑子确实非同一般呐。”

王禅古叹了口气道:“狐狸在野兽中本就算是狡猾的,加之长年累月的修行,肯定会有它的非凡之处!好了,我们走吧!”

刘萍疑惑道:“去哪?”

王长贵抬头看了看月亮,随后才说道:“我问你,今日初几?”

刘萍想了想,随后答道:“十五啊……”这话一出口,刘萍顿时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如此,王大仙果真是高人!今日十五,也是月圆之夜,那妖狐想来一定是想趁着今夜月华最盛的时候化形成|人!”

王长贵点头道:“唯有这个推测,才能解释清楚那狐妖为何舍弃了周老婆子的皮囊,并且一心想要引开我们!此外,我还猜到了那狐妖如今身在何处,你且随我来。”

73第八章第十节

73第八章第十节

?说罢,王长贵便带着刘萍出了周老爷子的屋子,替他关上房门之后,便径自出了宋家大门,却恰好在门前碰到了周根,周根此刻正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王长贵上前说道:“周老弟,你速速带我去你家宅子!”

周根闻言,心下疑惑,但也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王大仙,您这边请!”说罢便引路而去。

那刘全壮远远的看着王长贵三人出了宋家,不知是往何处去了。见那王长贵和刘萍两人面不改­色­的摸样,不由长吁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咕哝道:“这王大仙和那刘大妹子还真不是一般人,怎么这般能跑!”随后便也跟了上去。

过不多久,四人便先后来到了一座房子前,周根止住脚步转身说道:“王大仙,这就是了。不知您到这来是所为何事?”

王大仙也不作声,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罗盘,低头看了看上面的­阴­阳指向,略微一点头,随之递到了刘萍面前说道:“怎样小萍,我推测的没错吧,那妖物如今就在这宅子里!”

刘萍看了看王大仙手上罗盘,见上面­阴­针确实是死死的指向周家宅院,才皱起秀美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

随后王长贵示意叫周根把门打开,周根急忙掏出钥匙,上前开了院门。但却没有推开,多半是怕见着什么东西吧,毕竟刚才王长贵说了,那妖物如今就在自己的家中!普通人在真正的面对妖魔鬼怪的时候,哪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是很难形容的,总是意志再鉴定,胆子再大的人,也多半会被这种恐惧所击垮。

往长贵见状,二话不说,将周根拉到一旁,随后上前便将那木门推开了!众人皆顺着逐渐开阔的门缝往里面望去,却在夜­色­迷蒙的院中见到一人!

周根一见那人,当即便惊声叫了句:“娘?”不错,那人正是周老婆子。

只见那周老婆子此刻正面上挂笑,看了看周根,又看了看王长贵,随后才开口说道:“儿,这么晚了你到这里­干­啥?”

周根一见自己的娘竟然笑的如此邪乎,再加上这话的怪异语调,顿时觉着一阵恶寒,急忙说道:“这……这是王大仙的意思,你……你怎么……”

正说话时,那王长贵却冷哼一声道:“周老弟,你且看清了它是不是你娘!”

此时门一大敞,能完全看清了那周老婆子的全身。周根听了王长贵的化后,稍加悉心一看,脸上的神­色­顿时僵住了!只见那周老婆子的身后正有一硕大的、毛茸茸的尾巴,正一甩一甩的摆动着,再看它的眼神,此时似笑非笑,双眼比起自己的亲娘来,要狭长许多,甚是可怖。见到此情景后,周根和刘全壮顿时慌了起来!

那周老婆子随手抓起了身后的尾巴,冷声说道:“王大仙?你一凡人之躯,怎能称得上仙!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大仙究竟有什么本事!”

王长贵冷声说道:“你这孽畜,今日我自会收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把那周老爷子身上的妖法给撤去,倘若不然,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狐妖闻言,尖声笑了两声,随后盯向王长贵身旁的刘萍说道:“这女子身上有些东西着实厉害,但如今我已化人形,那些个玩意儿与我而言都是虚设罢了!今夜,你们几个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休得狂妄,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聒噪!”王长贵不知何时,手中早已攥着三枚古钱币,只见他扬手甩手一撒,随着“嗖嗖嗖”的三声破空之声,那三枚古币顿时化作三道青光,直­射­妖狐面门。同时口中喊道:“周老弟、刘老弟,你俩暂且退后,待我收了这妖孽!”

周根和刘全壮生平哪见过这种阵势,早已是吓的双腿发抖,被这王长贵一呵斥,险些没软倒在地上,急忙连滚带爬跑向远处。

先前那三枚古币乃是王长贵师门代代相传的灵器,名字唤作:“三清道符!”这三清的意思其实是说这三枚“古币”能清除­阴­气、尸气、妖气,当年王一都曾对王长贵说过,符币一处,三气皆清。说的就是这三清道符。由此可见,这三枚古币也算是件了不得的东西了,可如今却被那狐妖从容避过,随着“笃笃笃”的三声闷响,尽数打在了妖狐身后的木柱之上,深深嵌入其中。

王长贵见状心中也是暗惊,这妖狐道行虽不是太深,约莫着也就三四百年上下的修为,但其野­性­未灭,身形如电,却也着实难对付的紧!

见王长贵一击不中,那妖狐再次尖声笑道:“怎样?大仙,你还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

王长贵心知它是有意挑衅,也不多言,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淡黄粉末,均匀的抹于双手之上,随后口中不知是念了几句什么咒语,却见他的双手竟然泛起了金光!

那妖狐见状,脸­色­终于是有了些许变化,低声道了句:“降妖手?”

王长贵见那妖狐竟然能说出这是降妖手,心下多有疑惑,皱眉问道:“你这妖孽,知道的倒是不少,还能认得我这降妖手?”

那妖狐脸上的神情变化一闪即逝,再次尖笑着说道:“你王家的看家本领,你姑­奶­­奶­我二百年前就见过了,那时候你这小道恐怕是还没有轮回为人吧!”

74第八章第十一节

74第八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难道这妖狐竟和王家的先祖还有些渊源?倘若真有此事,那先祖当年为何不收了它?”王长贵心下如此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妖狐,你休要跟我在这摆谱,二百年前我王家先人没收了你,是你的造化,今日遇见我王长贵,自当不会再像当年那般仁慈。”

说罢,只见王长贵再次将手伸进了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叠黄|­色­纸符,一边轻念咒语,一边将那些纸符撒了开来,只见八道黄光,瞬间飞向周家院中的八个方位,悬浮于半空之中宛若八个小巧的孔明灯一般。

只见那悬浮在空中的八道符咒,成八卦之阵势,将那妖狐困在中间,妖狐见状,顿时变了脸­色­,这个阵法一出,它终于感到了眼前这个老道绝非等闲之辈!

再说王长贵摆下的这个困住妖狐的阵法,乃是王家道法五字真言困、拖、灭、收、化中的“困”字法门。也就是说那阵法只不过是个困阵,八道符咒按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依次成八方之状摆开,八门之内除生门掌生,死门掌死之外,其余六门一旦进入,那么便会自行又入八门,循环不息,加之王长贵在摆下这阵法之前,依然用了降妖手,故此这阵法的威力也是大大的提升。

妖狐似乎对生死八门多有忌惮,一时间也止住了脸上的轻蔑之意,冷眼望向王长贵道:“不愧是王家的老道,出手便是狠招!”

王长贵撇嘴一笑,说道:“对付你们这等山­精­野怪,出手不狠,那便是拿命做赌注啊!”

那狐妖不再言语,只见它缓缓的俯下了身子,双手着地,背部搞搞的拱起,后腿弯曲着,像极了野兽在攻击前的模样。王长贵凝眉注视着妖狐的一举一动。却没注意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刘萍此时也有的反应。

刘萍的双眼之中泛着黄光,时不时的还会咧一下嘴,露出里面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但她面带凶相,深情说不出的怪异。

其实刘萍身上的大仙虽有万年的修为,但所谓­性­难改、山难移,纵使修行万年,那种野­性­、以及身上许多特有的­性­质都是难以改变的。

终于,那妖狐似乎隐忍不住了,纵身往王长贵的方向扑去,然而正当它飞至半空的时候,八道符纸同时金光一闪,妖狐便像是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上,生生被弹了回去。

那周老婆子模样的妖狐一声尖叫,在地上打了个滚,随即又一骨碌爬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倒吸着气,像是受了些疼痛,然而这等妖物多是皮糙­肉­厚,这般程度根本伤不到它。

王长贵见状,冷声说道:“孽畜,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生死八门之困阵,乃是我王家困字决第一道阵法,岂容你这修行几百年的小妖就能破去?我道你还是快些把解救那周老爷子的法门说出来,我好留你全尸!”

那妖狐尖声大笑起来,笑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王家到了这代,怎么出了你这傻子?那姓周的老头早已被我吸­干­了阳气,如今只是有我的一股妖元之气留在他的体内,加上些哄人的小把戏,才使得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我以为哄过一般人倒还可以,却不想连你王大仙都没看出来?怎样王大仙,现在你应该知道若是我出了事,那老头子会怎样了吧?”

王长贵一听,稍稍一皱眉,心中想到:“这妖狐说的确实不错,那周老爷子体内阳气已无,脉搏停了至少七八日以上,五脏六腑早已垮了。纵使自己的师父在世,多半也无能为力了!而自己只是见那周跟神­色­可怜,才会抱有一丝希望……如今想来,实属是自己道行、定力都还不够啊。”

“既然如此,那我还留你何用!”王长贵一咬牙,甩手打出一道符咒,直直­射­向狐妖。

狐妖见状,仰天喊出一声刺耳尖啸,随后便在那八门阵法内所仅有的空间之中上下乱蹦的躲避着。然而那王长贵打出的符咒,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跟在它的ρi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折腾了许久,狐妖似乎是急眼了,竟又纵身向那八阵之外撞去。王长贵摸着稀疏的胡须,一边冷眼盯着那狐妖。见它再次向阵外扑去,起初并没怎么在意,只道那狐妖绝计是冲不出去的。

然而就当那狐妖即将再次被弹回去时,它竟转过脸来,对着王长贵狡黠一笑,随后身形在空中猛然顿住,此时身后那道符咒已然打来,随着一声闷响,狐妖瞬间被那符咒弹出老远,然而却是摔出了阵外!

王长贵暗道,这妖孽果真有些智慧,符咒打在它身上的那一瞬间,灵力定然会如同过电一般的遍走全身,那时候它身上妖气便会短暂的被阻隔,从而八门困阵辨别不出这是妖是道,方才令它冲了出来。

那狐妖冲出来之后,就地打了一个滚,随后便一咕噜爬了起来,虽然被那纸符咒打中,后腰险些断了,但比之被困在那该死的阵中等死,却要好的多!况且,以自己的速度,只要不被困住,要想从这两个人类面前逃脱,应该不是难事,狐妖一边如是想着,一边眼珠乱转,计算着逃脱的最佳路线。谁料,当它无意中瞥见了那一直站在王长贵身边的女子眼睛时,却立马呆住了!

75第八章第十二节

75第八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只见刘萍此时眼中黄光闪烁,死死的盯着狐妖,模样之骇人,竟然就连那凶狠如斯的狐妖都为之惊惧。那种感觉仿佛是猎物对于某种凶兽的畏惧,是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发出的。

王长贵见那狐妖有些呆滞的看着刘萍,心下疑惑,便转脸向身旁的刘萍看去。当他见到刘萍眼神的异样之后,心中也是一惊,急忙小声说道:“小萍?”

刘萍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王大仙,今日定不能让这妖孽给跑了!”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王长贵闻言后,心中虽有些惊异,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随即再次转向那狐妖说道:“孽畜,纵使你破了那生死八门之困阵,也不要妄自托大,且再接我一招!”说罢,只见他那泛着金光的手凌空一伸。

先前被狐妖破掉的八门困阵的灵符顿时从地上飞回到他手中。随后便形如发飞镖一般甩了出去,只听“嗖嗖嗖……”八声破空之声顺次响起。

随之八道金光,急速­射­向狐妖。那狐妖见状,咧嘴一声尖啸,纵起身形在院中上下翻飞,动作之快仿若闪电,与那八道金光缠斗起来。

此时再看那化作周老婆子模样的妖狐的模样,已是青面獠牙,十指尖的指甲暴张一寸,泛着森森寒光,在月光之下宛若十枚钢钉,甚是骇人。

王长贵和刘萍凝眸注视院中狐妖,此刻它与那八道灵符正斗的难解难分,隐约之间竟还占了些许上峰!刘萍轻声道:“王大仙,这妖狐非同小可,你那灵符看来是对付不了它。”

王长贵眉头紧缩,暗自点头道:“暂且先看看。”

许久之后,那八道灵符逐一被狐妖的钢爪撕裂,片片落到地上,而那狐妖身上却只是受了些许轻伤,此时正屈身蹲在院中,喘息着看向观战二人,抬手舔了一口钢爪。冷声道:“姓王的,你还有什么本事,便尽管使出来吧。”

王长贵也不作声,只是暗念几句密咒,随着一声“疾!”只见地上那些灵符碎片竟然再次­射­出了道道青­色­光芒,交织起来却是一个似圆似方的怪异图腾,而那狐妖所在之处,便是这图腾的正中。

随着那图腾的出现,狐妖竟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它顿时大惊失­色­,仰天尖啸,挣扎不堪,却奈何根本就无从摆脱。

王长贵这才冷声道:“在我王家道法前,岂容你区区狐妖作怪?今日便叫你尝尝‘灭’字决的滋味。”

话说这王家字诀之中,“灭”便代表杀灭、抹杀之意,在历史的长河中,王家代代传人可说降妖驱魔无数,而这灭字诀也正是他们最具威力的手段。看来此番,王长贵果真是下了杀心了。

说话间,王长贵将右手手指放于口中,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随之轻弹一下,只见那滴­精­血竟直直飞到法阵之内。

随着­精­血落地,那法阵顿时运转起来,镇内顿时风刀四起,狂乱、暴戾之气充斥着整个院子,而那狐妖此刻也是惨叫连连,周身衣物转瞬之间便被割成碎片,情形惨不忍睹。

许久之后,法阵威力才逐渐减弱,最终那些灵符的碎片也化作青烟,消散不见,匐在院中的狐妖趴在那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随着狐妖所散发出的妖气逐渐变弱,刘萍眼中的­精­光也逐渐的消散,她盯着那狐妖残破不堪的身子说道:“王大仙,这灭字诀果真非同小可,竟将这妖孽绞杀了?”

王长贵似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微喘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周根的声音,“爹?您……您怎么来了?”

刘萍和王长贵一听,顿时转身望去,果不其然,只见那周老爷子不知何时竟然也来了此处。他并没有理会周根和刘全壮二人,而是径自走到了周家院中,绕过王长贵与刘萍,来到了狐妖身前。

王长贵见状,也是不解,却没想身旁的刘萍突然叫道:“不好!”说罢便要抢身上前,去拉那周老爷。

然而却为时已晚,那周老婆子猛的从地上弹起,一把抓过周老爷子,张口便咬上了他的脖颈,随之对着那咬痕翘首猛吸,一道似有若无的青灰­色­气息竟从那周老爷子体内涌进了狐妖口中。

这一变故着实来得太快,待王长贵和刘萍反应过来,忙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却不想那狐妖猛的将周老爷子推了过来,直直砸向二人,王长贵急忙抬手将其接下,那周老爷子却已是气息全无。

狐妖看准王长贵和刘萍慌神之际,一声尖啸,纵身高高跃起,这一跃竟有四五米高,竟是要往西墙外窜逃而去。

王长贵见状,正想去追,却奈何怀里有那周老爷子尸首阻挠。正当焦急之时,却听一旁的刘萍发出一声奇异的“吱!”声,随之一道淡青光芒疾­射­而出,只听“噗”的一声,打入腾空而去的狐妖后心。

那狐妖“嗷!”的一声惨叫,从那四五米高的半空直直坠落下来,摔在地上抽搐不已。

76第九章第一节

76第九章第一节

?王长贵急忙将那周老爷的尸首放到地上,随后匆匆跑到妖狐身前,掏出符咒捏在手中,生怕它再起变故。然而此时妖狐已然是强弩之末,只有进的气却没出的气了。那Сhā在它后心上的正是刘萍的楚刀。

想起方才刘萍那一声怪异“吱”声,王长贵暗自惊叹道:“修行了万年的大仙,果真非同寻常,单是一招,便结果了这妖狐的­性­命,难怪师父领走时还说这丫头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刘萍缓步走到狐妖跟前,蹲身从其身上拔下了楚刀,却见刀身不曾染上一丝血污。随着楚刀被拔出,那狐妖周身顿时猛地一颤,随后便趴在那儿再也没了动静,这下总算是死透彻了。

随着狐妖彻底断了气,它的尸首也起了变化,不削片刻功夫,又从人形变为了一只青毛大尾的狐狸。王长贵见状,摇头叹息道:“这妖狐修行数百年方能化形为人,倘若它不受嗔念所控,安心在深山老林之中修行,他日或许能修为地仙,可不想今日首次化成|人形,却也是它的忌日。”

刘萍此时又何尝不是感慨万千,想那大仙修行万年,它的道业比之这狐妖而言,可说大了百倍千倍。为了报恩,定下誓言,要护六世安康,如今又甘愿与自己这一普通凡人合而为一,这难不成便是人们所说缘?亦或者是天意?

此时那周根正跪在周老太爷身前抱头痛哭,哭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凄惨无比,令人心碎,仅一日之间,爹娘尽数离他而去,这种伤心欲绝的滋味,常人又怎能体会得到。

王长贵见状,叹了口气,随后走至那回廊前的木柱下,抠出了嵌入其中的三枚古币,然后又折返到周根身旁,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周老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他日娶妻生子,好生过日子,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会安心的。另外,今日我把这三枚古币赠与你,你且好生保管,代代相传,定能保你世代富贵!”说罢,便将那三枚古币塞给了周根。

周根闻言,含着泪点头道:“大仙,我终日好吃懒做,嗜赌成­性­,方才粘上了这等晦气,今日幸得大仙出手相助,替我爹娘报了血仇不说,还赠我这等宝物,日后我周根做牛做马,只凭大仙您一句话。”

王长贵点了点头,看了看地上周老太爷那已布满尸斑的躯体,没再言语。刘萍走到王长贵身旁,见周根悲切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的紧,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与他说了些节哀的话,便同王长贵一起回了宋家。

第二日,王长贵老早便离开了,说是要出趟远门,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才能回来,刘萍问他去哪他也不说,只是临走前给了刘萍一封信。

送走了王长贵后,刘萍回到房中,匆匆的拆开了信件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城南六村,恶水­阴­山,育尸养魂,乃大凶之地,我王家先祖云游至此,见此处凶灾之相甚浓,多出鬼怪,但人丁却旺,忧心鬼怪害人,便决定长居于此,世代守护,传至我已有八十一代,如今遇汝,仙灵附体,道高业深,前所未见,且汝心善,多有除魔卫道之心,望汝同我王家共彼方之民,待功德圆满,问鼎仙道,绝非难事。

其实信中所说的那六村,指的就是一二三四五沟还有小柳村。如此想来,这里的怪异之事确实不少,原来此处竟然是­阴­山恶水之所在,难怪如此的不太平。

看完之后,刘萍挑眉轻笑,随即将信重新叠好,揣进了怀中,自语道:“难怪这王家世代修道,却一直定居于这凡尘之中。”……

时间飞快,转眼间又是三年过去了,那时正值抗日战争期间,举国上下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一沟村二沟村这几年也来了不少难民,或许是因为这地界在当时还算太平,大多数人便在此定居了下来。

王长贵也不知为何,一年前便搬到了一沟村,并且还带了一个徒弟,那娃儿名叫王德树,是他那次出远门回来时带来的。与刘萍家的孙清风一般大小,只是王长贵平日管的甚严,那小德树很少与同龄的孩子玩耍,不过倒是与小清风关系不错,可以说他在一沟村唯一的朋友就是清风了。

这日,刘萍正坐在自家门前的槐树下替孩子缝衣裳,大老远看见清风与德树两人嘀嘀咕咕的走了过来,小清风一见娘亲正在家门口,便急忙跑上前喊道:“娘,王大仙家里来了客人,老头子把我们俩赶了出来。”

刘萍笑道:“你怎么跑去王大仙家里玩了,若是耽搁了德树跟王大仙学本事,那王大仙可饶不了你!“

王德树说道:“刘姨,清风是去找我练武的,是师父叫他去的。另外,师父叫你去一趟,说是有故人到访。”

“故人?”刘萍嘀咕了句,随后便将手中的针线放下,说道:“那好,我这就去,你俩先进屋玩去吧,火房的灶台上有吃的,要是饿了……”

还不等他说完,清风便嚷道:“知道啦娘!”说罢便拉起德树的手一溜烟儿跑了。

刘萍笑着摇头,随后便赶往了王长贵家。那王长贵的新家离孙家不远,没几步路便到了,刘萍见大门没管,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见堂屋之中此时正坐着一男子,竟然是几年未见的徐云德!

那徐云德一见是刘萍来了,原本紧绷着的脸也不由舒缓了一下,急忙起身道:“妹子,好几年没见了,这几年可好?”

刘萍也没有想到这“故人”竟然会是他,急忙开口道:“我过的很好,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不等那徐云德开口,一旁愣着脸的王长贵便说道:“挖坟的找大仙,岂会有好事?”

77第九章第二节

77第九章第二节

?刘萍一听这话,再联想起徐云德的身份,心下怀疑,急忙问道:“徐大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徐云德叹了口气道:“这次碰到的麻烦着实不小,若不然的话也不会来请王大仙出手相助。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玉马村后的土山被鬼子的炮弹炸开,我一伙计在那里发现了白土层,当地人不懂这个,便也无人问津。可­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都懂,咱们这地界是没有白土的,除非下面有大户人家或者是官宦人家的墓|­茓­!”

听到此处,刘萍暗自心道:“看来这次徐云德前来,一定是在那墓中碰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

徐云德接着说道:“昨天夜里,我与三个伙计带着家伙便去了那土山,选定位置后便开了洞下去,然而当我们下到那墓|­茓­之中后,却被所见的情形给惊住了,这些年大小墓|­茓­我进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从没见过那种情况!一时间也慌了手脚。”

刘萍心下好奇,见那徐云德说到这里,脸上竟然还流露出惊恐的神­色­,看样子那墓下面的情景一定非同一般,于是忙开口问道:“徐大哥,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徐云德回想道:“那墓|­茓­虽很大,但却与普通的墓区不同,它单单只有一个大墓室,成天圆地方之态,无棺无椁,四周却站着不下百具­干­尸,每具­干­尸都是衣着光鲜丝毫没有一丝腐朽的模样,应该是清代衣着。它们皆是面朝墓室正中,双眼睁开,模样甚是骇人。我但是便心生退意,但我那几个伙计却不想空手而回,后来他们当先进到墓中,看能否寻点什么古物,甚至其中一人,竟去翻找­干­尸的身子,却没想他这一翻,便酿出了大祸,数百具­干­尸几乎同时动了起来,我那三个伙计猝不及防,便活生生的被咬死,我见状不妙,急忙在身上撒了狗血,从盗洞逃了出来,用泥土石块匆匆掩了洞口之后,就连夜来了这儿寻王大仙商量对策。”

王长贵听了之后,一手摸着胡须,一边说道:“咱这地界靠海,地下潮气极重,一般的尸体用不了几个月便会腐烂,你说那些­干­尸身上的衣物却都还完好,这似乎有些不切实际,另外你还说那些­干­尸都是面向墓|­茓­正中,照这情形看来,它们多半是在守护某样东西。或者可以说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墓|­茓­,而是一藏宝之处,只是那藏宝之人懂些邪术,不惜百余条人命,使得他们全部化作僵尸来看护那宝物。当时你有没有看清墓|­茓­的正中究竟有什么东西?”

徐云德回想道:“当时我离那正中还有些距离,并无看清有无什么。只是……”徐云德眼眸一亮,似乎想起了些东西,急忙说道:“王大仙,不知你可曾听说过,那玉马村里的一个流言?”

王长贵摇头道:“不曾,你且说来听听。”

徐云德道:“我们事先打听过关于那土山的事,从一老头口中听闻,清初顺治年间,那玉马村有一大户人家姓鲁,当时那姓鲁的老爷乃是个奇人,他神通广大,能叫尸体走路,能将草鞋变为鲤鱼,更为邪乎的是他家中养有僵尸。”

“养僵尸?”刘萍疑惑道:“这古人真是奇怪,养什么不好,却去养那东西,也不怕自己被咬死!”

王长贵摇头道:“小萍你多有不知,自古以来,湘西便有赶尸一说,对于赶尸人,我想你们也都多有耳闻,然而我们吴地养尸之法却鲜为人知,就连我也只是从师父那师父听过支言片语。”

徐云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老人还说他自己祖辈自顺治年间,便已经在那玉马村定居,他家先祖还曾是那鲁家的家丁,看他当时的神情,似乎还有很多话不愿与我们讲。后来我又追问了许久,他才说了句什么盅油科。”

“盅繇科?”王长贵一听这三个字,顿时脸­色­大变,“他竟然知道盅繇科一说!这老头我得见见。”

刘萍还从没见王长贵如此惊慌过,心下疑惑,便开口问道:“王大仙,盅繇科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长贵神­色­有些恍惚,沉声道:“相传那盅繇科乃是鬼谷子留下的一本书,里面记载了许多玄妙的道法,其中就包括了养尸之法!只是此书早已失传,倘若那姓鲁的真有此书,那么养尸自当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王长贵便匆匆的起身,进了里屋收拾了些东西,随后走出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往玉马村,其他暂且不讲,倘若那百余具僵尸从地底爬了上来,麻烦看就大了!”随后又转向刘萍道:“德树这几日暂且住在你家中。”

刘萍闻言,心中也是一紧,急忙说道:“那好,你们先随我去家中,我跟家里说一声便与你们同去!”

三人一同来到孙家,刘萍将事情简单的告于孙圣葵后,便与王长贵还有徐云德一同出了村儿。徐云德是骑马来的,王长贵则赶着头驴车,载着刘萍,速度到与那徐云德的马相差无几。玉马村距一沟有三十里,三人一路疾驰,仅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到了玉马村,王长贵让徐云德带路径自去了那墓|­茓­所在的土山,此时已至傍晚。方一进山,王长贵便皱眉说道:“双蟒护|­茓­,好一处养尸之地!”

刘萍从车棚内探出头来,四下打量一番,只见那土山四周山势皆高,南北两面山脚皆有溪流,水往东去,于东面山口汇聚一处,而那徐云德所说土山正被两溪夹着,宛如裆下弹丸。

这种地势形态着实罕见,那四周高山的山间邪气顺着山体下走,沉淀于那小土山四周,汇聚不散,而那两条溪流则顺山而流,又使得山气循环往复,运转不息。溪水又于土山东头汇聚,此乃便是典型的双蟒护宝之地。

78第九章第三节

78第九章第三节

?山路难走,三人弃了车马,将马和驴拴在路边的树上,徒步上了土山,那土山不大,顶多有十来米的高度,坡度也不陡,爬起来十分的轻松,在徐云德的带领下,三人很快便到了那处盗洞边上。

徐云德蹲身翻了翻地上的泥土,说道:“昨日夜里,我们就是从这处打洞进去的。”

刘萍闻言,也蹲下身看去那处地面,见其与其他地方并无两样,若徐云德不说,根本就很难发觉这里曾挖过洞。心中暗叹道:“这徐云德昨夜虽说是匆忙掩埋,却也埋的这般隐蔽,真不愧是个打洞填洞的高手!”

王长贵四下看了看,随后说道:“地下百来具僵尸,我们三人且不能这般下去,必须想个周全的法子才行!”

徐云德道:“这洞口依旧保持着我昨夜掩埋时候的模样,我想那些僵尸定没有出来,你看我是不是再去找些人手来帮忙?”

王长贵摇头道:“人贵在­精­不在多,再者说你能找来多少能对付僵尸的人?”

徐云德被这话堵得没了言语,只得说道:“那王大仙,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王长贵道:“僵尸虽凶,但绝不会打洞,这洞|­茓­里的僵尸数量众多,我们万不可叫他们群起而攻之,眼下之法唯有将这洞口挖开,一只一只的引来。”

徐云德闻言,点头称妙,随即便从腰间解下铁铲,开挖起来,那盗洞因为是后填上的,土壤稀疏,很快便挖通了。一铲落空,徐云德急忙从洞中钻了出来,说道:“大仙,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昨夜那些僵尸活过来的时候,咆哮之声震耳欲聋,可现在洞里怎么这般安静?”

刘萍闻言,也不由向那洞中看去,却只见着一片漆黑,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她疑惑道:“会不会是那些僵尸活过来之后,便又寻到了其他的出口,如今已经都出去了?”

徐云德摇头道:“这墓|­茓­封的很深,倘若有其他出口的话,那些个僵尸多半早已被野兽给钻进去啃光了,又怎能像如今这般毫发无损呢。”

王长贵也点头道:“徐老弟说的不错,倘若这洞|­茓­要是于外界相通的话,那么纵使有再厉害的法子,也绝不可能令那尸首历经几百年而不烂,那些僵尸如今定然还在底下,只是出于什么原因,重又静了下来而已。你们暂且在洞口等着,我下去看看!”

徐云德自是知道王长贵的本事,便点了点头说道:“那王大仙你多加小心。”说罢便递了跟麻绳给他说道:“你抓住麻绳这头,一有变故便立马拉几下给我信号,我好拽你出来。”

王长贵接过麻绳,深吸了口气便钻进了盗洞之中。刘萍和徐云德两人则焦急的在洞口等着,许久也不见有个动静。

徐云德的旱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最后终于耐不住­性­子了,站起身说道:“怎么这么久了,王大仙会不会……”

刘萍摇头道:“不可能,他的本事我了解的很,倘若真的出事,绝计不会这般安静,我想他应该在底下发现了什么,这会儿正在研究呢吧。”

正说话间,徐云德突然见绳子那头被拉动了几下,见状之后,他连忙往外拽,却觉这绳子怎么这般沉!王长贵那清瘦的身子,顶多百十来斤,可这绳子上的重量,至少也得有个两百斤重!

刘萍见他拉的吃力,便急忙上去帮忙,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王长贵腰上栓着麻绳从洞中钻了出来,可随着他爬出之后,刘萍和徐云德却见他身后的绳子上竟然还拴着一物!

看清那东西之后,徐云德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王大仙,你怎么把他的尸首给拖出来了?”

那王长贵带出来的正是昨夜被僵尸咬死的一伙计,他周身上下已经被撕咬的血­肉­模糊,连眼珠子都被扣了出来,模样甚是骇人。王长贵道:“洞中的情景与你昨夜所见无异,我数了一下,正好一百零八,这倒也合了天罡地煞之数,另外你可知道,为何昨日那些僵尸会同时苏醒过来吗?”

徐云德摇头道:“不知。”

王长贵道:“那些僵尸的锁骨全被一根极细的银线穿着,一只醒来,牵动了银线,另外一百零七具僵尸便会同时惊醒。另外……”他指了指那伙计的尸首说道:“你们看他身上的咬痕,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

刘萍和徐云德低头望去,只见那血­肉­模糊的尸首遍体伤痕,模样惨不忍睹,但若有心观察,便会发现,伤口着实与传说中的僵尸咬人的情形大为不符合。

刘萍皱眉道:“僵尸不都是吸血的吗,据说它们长有尖长的獠牙,在人畜的身上咬上一口便是两个血窟窿,可这尸体却像是被野狗啃咬的一般。”

王长贵点头道:“小萍说的不错,我在下面也细看了那些僵尸的模样,他们口中并无那尖长的獠牙,倘若不是那些­干­尸双眼瞪着,且都是直直站立的话,叫人看了顶多也就会将其当作是普通的­干­尸而已,绝不会与僵尸联系在一起!”

徐云德想了想,随后说道:“这僵尸的牙和爪,传闻都是见风则长,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洞|­茓­常年不见风,所以那些僵尸才没长出来?”

王长贵摇头道:“不会,若真是你说的那样,仅这一天时间,那些僵尸的獠牙便足以长出来了!另外,若是放做寻常的僵尸,方才我那般靠近它,它却为何动都不动?如此看来,这些­干­尸定然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古怪!”

79第九章第四节

79第九章第四节

?徐云德说道:“王大仙,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如去找些火油过来,一把火烧了了事?”

王长贵摇头道:“不可,方才我在洞中看了,那群­干­尸的位置符合星相之阵势,虽我一时难以破解,但可以肯定这尸阵是为了守护某样东西,一百零八具­干­尸成众星拱月之式将其团团为住,这说明那东西就在洞|­茓­正中,先前所想那一只只引出来的法子多半是不管用了,那些­干­尸肯定不会离开洞|­茓­半步!而倘若我们放火,把那东西也给烧了,岂不得不偿失?”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笑道:“不曾想到王大仙也是同道中人呐,想那宝物竟然用一百多僵尸守护,定然是绝世的宝贝,若得了此宝那便发了……”

王长贵撇嘴道:“我只希望那是盅繇科,钱财与我而言又算的了什么!”

刘萍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再将这洞口堵上,就那尸群守着宝贝继续沉睡于地底不成?”

王长贵想了想道:“我们先行去玉马村,找那老头问问,没准能寻到破解这尸阵的法子。”

两人觉得有理,便一同点头答应下来,随之徐云德再次将那洞口封上,三人一道下了山。

此时早已入夜,整个山间静悄悄的,唯有小溪中的水流声时不时的传来,气氛显得十分诡异,偶有乌鸦扑棱棱的飞过,更加令人心烦意乱。

三人加快了脚步,牵了马和驴车匆忙离去。来到玉马村,徐云德轻车熟路的带着王长贵和刘萍二人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上前敲门道:“马大爷,在家不?”

不多会功夫,门开了,齐里面走出一年迈的老者,想来就是徐云德口中的那马大爷了。这马大爷一见是徐云德,便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皱眉道:“你这小伙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事最好别打听,你咋又来了?”

不等徐云德开口,王长贵便上前拱手作了个揖,说道:“马老,贫道乃是二沟村王家传人王长贵,今日前来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那马老头一听,脸上先是一惊,忙开口道:“你是那二沟村王家的传人?”

王长贵点头道:“正是,今日前来寻您,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不知您方便不?”

那老头想了想,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

进屋之后,马老头替三人泡了茶水。随后坐到靠墙的大椅上,掏出烟斗抽了两口方才说道:“王家世代大仙,今日老儿我有幸见着,实乃三生有幸。”

王长贵当即笑道:“大仙一说只不过是个虚名,我王家只是世代修道,懂些皮毛的道法,不值一提。”

马老头摇头笑道:“王大仙过谦了,你王家的大名在咱这地界,谁人不晓?只是不知今日来寻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王长贵心知这马老头子是有心卖关子,先前在门口见到徐云德,他便已经猜出了自己一行人的来意,如今却又明知故问起来,看来他多半是不想将事情告知。

如是想着,王长贵脑子一转,随忙说道:“马老,实不相瞒,前几日这徐老弟带着几个贫道的故友之后寻得一处宝|­茓­,然而他们年轻业浅,一心只为寻宝,却不想那洞中有诸多僵尸作怪,除了徐老弟逃出来之外,其余三人全部惨死于那洞|­茓­之中。”

那马老头一听,顿时神­色­一变,随即看向徐云德说道:“那处宝|­茓­在何处?你们是如何得知那处有宝洞的?”

王长贵一见有门,心下窃笑,忙回答道:“就在你玉马村外的山中。徐兄弟亲眼所见,那洞中百余具僵尸,倘若钻出来,那遭殃的可是一方百姓啊!贫道虽有心除之,却奈何道行浅薄,单凭我一人之力,绝对付不了那一百多僵尸,后又听闻马老您懂得盅繇科的道法,故此前来请您出手相助。”

听了王长贵这番话,刘萍心中暗笑道:“这王长贵,平日里像个哑巴,多说半句都嫌累,这会儿怎么突然变的这般能说?”

一旁的徐云德也看出了王长贵这是在诈那马老头子,便也起身拱手求道:“马老爷,我死去那几个伙计,前些日子您也见过,虽说都有些爱财,但个个都是好人呐!还请马老您出手替他们报仇。”

马老头此时已是眉头紧锁,看了看那徐云德可怜巴巴的模样,方才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出手帮你,只是那盅繇科我当真不会呀!也罢,事已至此我便跟你们说了吧!”

那马老爷子狠狠的抽了几口烟之后,方才道出了一个令刘萍三人都觉着不可思议的故事。

顺治年间,这玉马村有一奇人,名为鲁天凡,此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可以将草鞋变为鲤鱼,能将大锅变为老鳖,能令死尸走路,更为令人称奇的是他家中还养着许多僵尸,总而言之此人是神通广大。

但那鲁天凡却没有后人,那时候马老头的祖先便在他家做家丁,有一日,鲁天凡将那姓马的家丁叫到自己的房间,对他说了一番稀奇古怪的话。那姓马的家丁不怎么识字,只记得鲁天凡说什么自己一身本事全是出自一本叫盅繇科的书,还说自己无儿无女,百年后这本事便会失传,最后他写了一首诗给那家丁,并让他代代相传,若能有有缘之人识得其中的奥秘,那人便将是盅繇科的下一传人,此后不久他又命那姓马的家丁找人修了土山下的洞|­茓­,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鲁天凡要用来­干­什么,外人都只当是他在给自己修墓,然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便是马老头那给鲁天凡做家丁的先祖。

讲完故事后,马老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黄布,展开之后却见里面包着的是一块牛皮,牛皮上面稀疏的写着一首诗。刘萍上前接过那牛皮念道:“鬼谷天书落凡间,双蟒护宝山中山∽土封|­茓­呈方圆,天罡地煞银线穿。”

80第九章第五节

8第九章第五节

?念完之后,刘萍将那牛皮递给了王长贵。接过牛皮之后,王长贵又仔细看了一遍,方才点了点头说道:“这鲁天凡果真是个奇人,不仅懂得那盅繇科之法,对风水­阴­阳似乎也颇有研究,此外他的字也是­精­­干­有力,可见其人也定然不赖。”

马老头一听,哈哈笑了两句,随后说道:“不愧是王家的大仙,但是从这几句诗中便可看出这么多道道来,不知大仙你是否已经破解了这诗句中的秘密?”

王长贵道:“那盅繇科相传乃是鬼谷子所创,因此我想这第一句便是说那盅繇科一书尚在凡间并没失传。”

徐云德迫不及待的问道:“王大仙,那另外三局又各是什么意思呢?”

王长贵解释道:“这双蟒护宝山中山一句中,所说的山中山其实指的就是那个土山,你们且想一下,土山被群山夹在正中,可不就是‘山中山’?另外南北两面皆有一溪,是不是宛如两条巨蟒分守两侧,将那土山视作珍宝守护?”

几人听他这么一说,联想到那土山周围的情形来,也不由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只是若没有王长贵这样一提点,纵使想破脑子也多半想不出这般意思。

听了王长贵的话之后,那马老头的眼睛似乎突然亮了起来,开口称赞道:“不愧是王家的大仙,果真有真本事!那我再问你,这‘白土封|­茓­呈方圆,天罡地煞银线穿。’又是什么意思?”

王长贵暗想道:“这第三句能解释出来倒也不奇怪,但惟独那第四句,倘若自己说了,这马老头定然能猜出自己已经去过那洞|­茓­,多半也能想到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是在诈他,到时候倘若这老头子恼羞成怒了可不好!”

马老头子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盯着王长贵说道:“王大仙,有什么话你且直说吧,我老马也未必就是你想的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刘萍和徐云德自是听不出这马老头话中的含义了,但王长贵却是心中一惊,随后急忙笑道:“哪里,马老您误会了,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跟您卖关子了!这白土封|­茓­呈方圆指的是那洞|­茓­用白土封顶,做成墓|­茓­一般的摸样,但洞内却呈天圆地方之状。至于那最后一句……不瞒马老您说,我确实是进入洞中看过了,若非如此也绝不会参透其中的含义。”

马老头闻言,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已知道,先前我特意装作那般摸样来,只是想瞧瞧你们的能耐!看你们究竟够不够格做那盅繇科的有缘人。如此看来,我这一关你们算是过了。实不相瞒,这秘密传到我这一代已经几百年了,我膝下无儿无女,本想将这秘密带到棺材里,却不曾想到那宝|­茓­却已是自寻其缘了!”

随后,马老爷又开始了他的讲述,原来刚才他所说的那顺治年间发生在鲁家的事情,还有许多细节被其刻意的忽略掉了,现在听那马老头娓娓道来,刘萍等人更是觉着不可思议。

当年,马家的先祖受鲁老爷的嘱托,在那山中修好了洞|­茓­之后,鲁天凡便捧着一个用牛皮包裹的很严实,且周身涂满了|­乳­胶状黏液的檀木盒。他知道那盒子里面一定就装着盅繇科一书。鲁天凡将其掩埋在洞的正中,而后趁着夜­色­,在别人都熟睡之际,从他家地下室拖着一大群的­干­尸出来,领入了那洞|­茓­之中!那些­干­尸说来也怪,一进那洞,便圈圈排开笔直的站在那里,随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鲁天凡安置好那些­干­尸之后,又用了神术,让四周的土石自行将那洞口盖的严实。随之他又嘱咐姓马的家丁,这事只能跟那破解了诗谜的人提起,万不可轻易的透露给旁人知晓,还说这是事关­性­命的大事。

听完马老头的讲述,王长贵抚着胡须轻轻点头,随后说道:“如此看来,马老您祖上也没有那破解洞中尸阵的法子了?”

马老头摇头道:“破解这诗谜,乃是当年鲁天凡留给寻盅繇科之人的第一道考验,而破那­干­尸大阵则是第二道考验,你们是否够格成为那盅繇科的下一传人,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我老马只不过是个带话人。”

王长贵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那手中的诗句。

老马打了个哈欠,随后说道:“人老了,熬不住了,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在这堂屋中凑合一夜,我就不陪你们了。”说罢便起身进了里屋。

见马老头走了,刘萍方才起身说道:“王大仙,这下你乐了吧?那洞|­茓­中的宝贝正是盅繇科!”

王长贵笑着点头道:“是呀,只是若想得此宝,还须得破掉了尸阵,对此我现在可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刘萍舒活了一下筋骨,却见一旁的徐云德半晌没有作声,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于是走到了他身前,戳了下他的胳膊说道:“徐大哥,你愣什么神呢?”

徐云德被刘萍一戳,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刘萍又看了看王长贵,随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了那马老头的屋子。

王长贵和刘萍见状,皆有些莫名其妙,但稍一细想,两人方才倒吸冷气,将目光投向马老头卧房。

其实谈了这么久,他们一直被马老头所讲述的故事牵着走,却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像盅繇科这等宝物,对于鲁天凡而言一定是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那么他又为何肯将自己拥有此书的事告知他人呢?更何况他修宝|­茓­,布尸阵,养僵尸这些事情本该对外保密,绝计不会告诉任何一人,却又为何一直将那姓马的带在身边?他又为何会选择那个姓马的来引见盅繇科的下一传人?要知道这一任务纵使是几代或者是几十代、几百代人也未必能够完成,而那姓马的究竟凭借什么,博得了鲁天凡如此的信任呢?

81第九章第六节

81第九章第六节

?虽然对那马老头有些怀疑,但一时却又找不出充足的证据来证明什么,只好暂且不去想这些,将心思重又集中在那­干­尸大阵之上。三人各自坐下,继续研究起如何对付那一百多具僵尸来。

刘萍从王长贵手中拿过那块牛皮,瞧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只得又看了一遍那首诗,随后猜测道:“你们说这首诗里面,除了告诉我们那藏宝洞的基本情况之外,还会不会有其他关于如何对付那些僵尸的线索?”

徐云德摇头道:“我反正是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再说刚才马老不是也说了吗,那尸阵便是鲁天凡留给咱们的第二道考验,若想得到盅繇科,就必须靠自己的本事去拿。”

王长贵道:“这也未必,倘若鲁天凡真的是有心想将那盅繇科传下去的话,我想他定然还会留有什么提示。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提示?这牛皮我们三人轮番看了这么久,都没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再者说,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牛皮,又能隐藏些什么线索在这上面呢?”随后她将牛皮递给徐云德道:“你看看吧,总之我是发现不了什么东西了。”

徐云德从刘萍手上接过牛皮,前后翻看了许久,也没能发现什么东西,只得摇头道:“纵使那鲁天凡真的在这上面留有线索,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叫旁人看出来的。”

王长贵点头道:“鲁天凡­精­通盅繇科之法,他若有心想蒙骗别人的眼睛,自是轻而易举。如果被我门三两眼就能看出来,那他鲁天凡还称得上是奇人?”

突然间,刘萍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想我们是不是无意之中,被那鲁天凡给绕进去了?自始至终我们都在研究怎么对付那些僵尸,却忽略了那洞中的阵法!其实不论那些僵尸怎么厉害,也只不过就是阵法的一部分,倘若不去想那僵尸,而是直接将洞中阵法给破掉的话,这尸群是不是也就不攻自破了?”

王长贵一听,眼中顿时­精­光一闪,拍手说道:“小萍说的极是!”随后他急忙展开手中的牛皮,指着上面的诗句说道:“你们且看这后两句:‘白土封|­茓­呈方圆,天罡地煞银线穿’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提到僵尸,而是先后两次的说到了阵法,无论是‘方圆’还是‘天罡地煞’,指的都是布于那宝洞之中的星象奇阵,而我们的却一直被那些­干­尸扰乱了思绪,竟忽略了这些!”

徐云德一听王长贵的解释,顿时也来了­精­神,急忙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王大仙你可有办法破解那洞里的阵法?”

王长贵说道:“暂且还没有想到,但那星象奇阵虽巧夺天工,但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推算,我就有把握将其破掉!”说罢,他掏出笔,在那牛皮的背面画了起来。

刘萍和徐云德见状,便也没在去打扰他。此时夜已深,加之白天劳顿,坐不多会觉困意上来,又见王长贵一心研究破阵之法,两人便先且闭目养神。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刘萍迷蒙的睁开眼睛,四下看了一圈,却只见着了熟睡之中的徐云德,王长贵却没了踪影,刘萍心下觉着奇怪,急忙揉了揉眼睛,随后起身出了堂屋。

一出堂屋的门,便见那王长贵此时正站在院中,抬头仰望着星空愣着神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至察觉到刘萍来了,方才转过脸来说道:“小萍,你醒啦。那破阵之法我已想到了。”

刘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也释然,想这王家的人世代修道,破一个阵法对于他而言,着实不是什么难事。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就进山,破了那尸阵。”

王长贵神­色­有些难看,垂首说道:“你先回房歇着吧,叫我再好好想想,似乎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开。”

刘萍见王长贵面露倦意,只以为他是想那破阵的法子累的,便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也好生休息,我不打搅你了。”

第二天清晨,刘萍早早的醒来。此时徐云德也早已醒了,正和王长贵坐在门前低声说些什么。刘萍走上前去问道:“你们两个在这说些什么呢?”

徐云德见识刘萍睡醒了,急忙笑道:“妹子,这不王大仙想出了破阵之法,这会正跟我教我到时候怎么做呢。”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也来了兴趣,急忙凑上前去说道:“到时候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王长贵点头道:“有!我们破阵的时候,最为关键的一步就在于你。”随后他拉了条椅子递给刘萍,示意她先坐下,随后又将那鲁天凡留下的牛皮展了开来,只见此时牛皮的背面,已经密密麻麻的被画满了圆点。仔细一看,刘萍方才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一幅星相图,每一个圆点都代表着一颗星辰,共有一百零八各圆点,恰好符合那天罡地煞之数。

刘萍看了那星相图后,也不禁暗自赞叹起王长贵的本事,她说道:“这莫非就是那宝洞之中所布的星相大阵?而这一百零八个点的位置,也恰好就是一百零八具­干­尸的位置态势?”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不错,只不过这纸上,我一共画了一百零九个点,你再仔细看看。”

82第九章第七节

82第九章第七节

?果不其然,仔细一看,只见那牛皮正中确有一格格不入的圆点,其余各点围绕着它,呈众星拱月之势。刘萍指着那点说道:“莫非多余的那一点就是这个?”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这个点所在之处,并无­干­尸,我之所以将它标出来,是因为我算准这处一定就是那藏宝之地,所有的­干­尸皆是面向此处,不仅如此,那星相大阵的阵眼所在,也是这里。”

“阵眼所在?”刘萍低声道:“若想破阵,先寻阵眼。古往今来,所有的布阵高人,无不把那阵眼影藏的极深,可为何这鲁天凡却安在这个极为被发觉的地方呢?”

王长贵说道:“其实昨夜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后来幸亏有你提醒,我才恍然明悟。”

刘萍一听,顿时疑惑起来,说道:“是我提醒了你?”

王长贵点头道:“当时我盯着天上的星辰冥思苦想,思绪却突然被你打断,你还记得吗?”

想起了昨夜的情景,刘萍点了点头说道:“记得。当时我见你抬头看天,觉着好奇便问了你。”

王长贵撇嘴一笑,随后接着说道:“所谓众星拱月之说,其实就是因为月亮的光华较之那些星辰而言,要明亮得多,因此同在夜空之中,让人见了才会有众星拱月之感。而倘若天上出现了一颗比那月亮还要光亮的星,你说人们还会有这种感觉吗?”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都觉得有理,纷纷点头。不错,倘若真的有那么一颗星星,比月亮还要大、还要亮的话,还会有众星拱月之说吗?但是话虽如此,这又与那尸阵有何关联?

看出了刘萍两人脸上的疑惑,王长贵说道:“刚才我所打的比方,就是我们破那大阵之计。”

徐云德急忙问道:“王大仙请明言。”刘萍此刻也有些迷糊了,疑惑的盯着王长贵等着下文。

王长贵道:“其实道理很简单,那一百零八僵尸,我们便可比成一百零八星宿,他们所拱的月则就是藏于阵眼之中的盅繇科,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再创造另外一个‘月’,或者说是比‘月亮’还要耀眼的‘星’。”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徐云德更是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但刘萍却隐约间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她说道:“照你的意思说来,我们要想破去那星相大阵,就必须再找另外一宝,将其Сhā入阵眼之中。如此以来,那些僵尸便不知该护哪一个?但是……倘若真这么做,一旦那些僵尸动了,那我们又该如何全身而退,并将那两样‘宝’都带出来呢?”

徐云德听刘萍如此一说,也总算明白了一些,但心中疑云又生,皱眉说道:“那些僵尸一旦动乱起来,我们身在阵中的话,绝计是跑不出来的……”

王长贵轻笑一声,似乎心中早有打算,他说道:“那首诗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刘萍忙道:“天罡地煞银线穿。难道说……”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那鲁天凡确实在诗中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最后一句我们也可以这么念‘天罡地煞,银线穿就,方可成!”

“银线穿就,方可成?”徐云德疑惑着重复道:“难道是说那僵尸摆成的天罡地煞大阵,必须有那银线穿着,才能发挥其威力来?”

王长贵摸着胡须道:“你这么说,也并非全对。僵尸识宝,自古都有这么一说。但是那‘宝’却大多指的是灵玉、灵珠之类极具灵气的宝物,而那洞中所藏乃是一本古书,它们又如何识得?因此当年鲁天凡布此阵时,定然是将穿就那尸群的银线一头,系于藏有盅繇科的木箱之上,埋在阵眼之中,这才能使得那群尸护它。”

听了王长贵这番话后,刘萍和徐云德总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徐云德也随着明白其理,来了­干­劲,他抖擞着­精­神说道:“既然王大仙已经对那阵法了然于胸了,那么我们这就去破了它!也好让我看看那盅繇科究竟是本什么样的奇书。”

其实当时他心里想的却是盅繇科里面所记载的道法,自当他听闻鲁天凡能将锅变成大鳖之后,这心里便一直痒痒的。想着倘若自己学会了此法,那日后再与人合伙倒斗,出了值钱的宝贝,便直接变为大鳖,跑到某处不起眼的地方藏匿起来,事后自己独身来取……岂不是发了!

王长贵见他雀跃的模样,笑道:“徐老弟,这盅繇科之法可不是是人都能学得的。要学盅繇科,最为重要的一点,便一定是要保持处子之身,一旦沾荤那可是要遭反噬的!如此一来,你还当真想学?”

徐云德一听,顿时拉下了脸来,仿若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黯然说道:“怎……怎会如此?我徐家可就我这根独苗,与你王家不同,我还得延续香火呢,万不可断后……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王长贵见状,安慰道:“你徐家祖上也传下来本奇书,你好生研究,日后定然也差不了,我曾听师父讲过,你太爷爷曾在我们这地界是大名鼎鼎的尸王,一辈子都在墓底下与尸体打交道,从没出过事,可想而知你家传的本事确实非同一般呐。”

徐云德闻言,咕哝道:“我太爷爷的事我所知甚少,不过我爹的确曾说起过我太爷爷曾是尸王,但早在我爷爷那辈儿,尸王的名号便已经被外乡人给夺走了……”

83第九章第八节

83第九章第八节

?刘萍闻言笑道:“徐大哥,我相信日后你一定能在将那尸王之名夺回来。”

徐云德挠头笑了笑,说道:“要夺回尸王之名,谈何容易啊。”

正说话间,马老头从内屋来到了院中,见王长贵三人正在说笑,神­色­先是一滞,不知想了些什么之后,方才上前打招呼道:“几位,早啊。”

王长贵等人也纷纷回了话,马老头又说道:“如何?可曾想到了那破阵之法?”

徐云德刚要开口,却被王长贵抢先了说道:“还没有,那星相大阵着实难破,我整整想了一夜,却依旧未能参破其中的奥秘。看来需得再进洞中一探。或许能有什么突破吧。”

马老头闻言笑道:“盅繇科弥足珍贵,岂会让人轻易取走,我想当年那鲁天凡也是希望此宝是能者得之罢。”

王长贵道:“马老说的极是。其实我等并非一心只为那盅繇科而来,而是那宝|­茓­如今重现人世,想来不用多久便会有数之不尽的人前来寻宝,若不趁早将那阵法破去,日后还不知要枉送多少人­性­命!”

徐云德一听王长贵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心中想道:那些盗墓挖坟的行当,可算是最缺­阴­德的差事了,­干­这一行的人无一不是把头拴在裤腰带上的恶徒。说实在的,就连自己都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哪日倘若真是在谁家墓里嗝屁了,也绝无半句怨言,没想这王大仙竟日怎么变得这般矫情做作起来。

那马老头闻言,抱首道:“不愧是王家传人,单单是这份慈悲之心,就叫人钦佩,今日我老马也算是开了眼界。”

王长贵摆手道:“哪里,马老你言重了。”

驻足片刻,说了三言两语之后,王长贵三人便告别了马老头,将车马暂放于他家,又到玉马村村头买了些吃食填了肚子,便匆匆进了山。

昨日是傍晚进山,那山间景­色­与这早晨相比,却是完全不同。此时山间薄雾缭绕,树木郁郁葱葱,溪水潺潺流动,草间蝶飞燕舞,空气清新微凉,令人心旷神怡。加之对于破那尸阵已有把,故此,这心里头便已然没有了昨日的那般压抑之感。

刘萍一边看着景儿,一边说道:“没想到这玉马山的景­色­这般好,若不是有那尸群作梗,真想在这好好玩上一阵。”

徐云德撇嘴道:“妹子,这景再好又有什么用,又换不来钱!”

刘萍闻言,当即笑道:“徐大哥,这几年不见,你怎么越发贪财了!古人就有观好景,养心怡神之说,可见多看看美好的景­色­,对人修身养­性­是有帮助的,这可是钱财买不来的财富。”

然而她们却不曾想到,几十年后,世人将这里发展成为旅游景点,用以赚取大量钱财,那时候还有多少人真正懂得观景怡神呢?这些都是后话,不多言述……

走至那土山前,此处比之其他地方要稍显荒凉,因为这土山下有白土层,那是熟土,树木不能生长,因此只有些生命力极强的杂草,稀稀疏疏的挂在上面,远远望去,犹如半秃之人的脑壳,多少有些怪异。

一路走来,半句话都没说的王长贵终于开了口,他说道:“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破阵之法,但那星辰大阵并非普通阵法,用我们王家的话讲来,那可是杀字诀中的至高阵法,所以破阵之时定然也是九死一生,大伙切莫掉以轻心!”

徐云德被他这一说,竟有些慌神起来,急忙说道:“大仙,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就跟我们之说了吧,你究竟有几成把握?”

王长贵不答反问,说道:“你徐家降尸之法,你学会了多少?”

这降尸之法本是徐云德的秘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王长贵竟然知晓此事,被他如此一问,一时间竟有些语顿,磕巴了半天才说道:“十之六七,最后几页还不曾领悟。大仙,你是怎么知道我徐家的降尸之法的呢?”

王长贵答道:“此事暂且不谈。”随后转向刘萍说道:“以我王家道术,加之徐老弟的七成降尸术,这便有了六成把握,另外四成就要看你的了。”

刘萍闻言,自知责任不小,稍有差池,那便是死路!也急忙收起了闲散之心,板下脸来说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王长贵点了点头,没在言语,带着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来至洞口处,徐云德翻起铁铲将那盗洞再次挖通,顿时洞内­阴­风夹着一股腥臭之气涌了出来,想来应该是那两个死去的伙计尸首开始腐烂了。王长贵深吸一口气道:“你俩跟在我的身后,切记不要去碰那僵尸!”见刘萍和徐云德同时点头,随即便转身钻了进去。

刘萍和徐云德紧随其后,三人顺着狭窄的秘道,爬不多时便来至洞中,徐云德掏出他那从城里重金买来的老式手电筒,递给王长贵道:“大仙,用这个照亮儿。”

84第九章第九节

84第九章第九节

?王长贵摆手说道道:“你和小萍一同用吧,我看的清楚!”

徐云德道:“我天生能夜视,这点黑对我而言算不上啥,当时买这玩意儿也是一时兴起,还是给妹子用吧!”说罢便转身要将这手电筒递给刘萍,却不料此时刘萍两眼正泛着淡淡黄光,没有半点看不见的模样。

刘萍冲他微微一点头,随即道:“我也看得见。”

徐云德张了张口,没有再多作言语,只是将那手电熄了,揣入身后布包之中。

没走几步,王长贵便停了下来,刘萍心中一紧,随后闪身往前看去。竟是被眼前所见景象给惊住了!只见王长贵身前,正倒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首,死状极为骇人。另外,偌大的洞|­茓­之中,密密麻麻的­干­尸,此刻正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虽心里头早有准备,但如今乍一见到,还是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长贵轻声说道:“一会儿你俩紧跟着我,万不可碰到任何一具僵尸,另外那穿在各个僵尸锁骨之间的银线极细,到时候我会一路撒去滑石粉,好让银线显现出来,你们小心避开,不要碰触到了。”

刘萍和徐云德急忙点头,随后王长贵便从怀中掏出了个小包。那里装的便是滑石粉,是一种极细的白­色­粉末,若是常人,绝不会想到王大仙身上会带这玩意儿。王长贵抓了一小把,撒向前方,随着一阵白烟闪过,一根极细的银线显现在了三人眼前,大约到刘萍脖颈那般高低。

王长贵转身冲刘萍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跟上,随后便欠身避开银线往前走去,刘萍和徐云德见状,急忙学着他的模样,跨过两具尸首,避开了银线,跟了上去。

因为僵尸所站的位置与星辰势相符,因此每两具僵尸之间的距离都不相等,所以那银线有的垂至腿弯高度,有的则到胸口。三人不得不一时抬脚,一时蹲下的前行,加之心弦紧绷着,这一路下来,可比在外面跑了几里地还要累人。

总算有惊无险,三人最终顺利的来到了阵眼所在的位置。只是此处不比其他地方,想那一百零八具僵尸,全部都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你看,你会是什么感觉?就连王长贵心里头也有些发毛,暗骂了句:“娘的!”

徐云德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的低声问道:“大仙,接下来怎么办?”

王长贵道:“一会你只需用你所学最厉害的法子,保护小萍,一旦僵尸动起来时,万不可让其中任意一具靠近此处!”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皆是大惊,难道这王大仙是疯了?竟然想在此处惊动尸群!目前三人正处在尸阵正中,倘若一百多僵尸蜂拥而来,纵使有着三头六臂,也绝对付不了……

王长贵见二人脸­色­布满惊惧,方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们且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一会让你们见见僵尸大战僵尸!”

徐云德闻言,一咬牙说道:“事已至此,那我就豁出去了!”说罢,只见他从身后不包中抓了一把淡黄粉末,均匀的涂抹到了手上,随之他的双手竟然闪起了光芒,与王长贵对付狐妖时所用的降妖手同出一辙!

刘萍见状,心中疑惑,暗道:“这不是王家的道术吗,徐大哥怎么也会?”

然而不及多想,那王长贵便打断了她的思绪道:“小萍,一会我来挖那木盒,你小心的捏着银线,切莫动弹分毫!”

刘萍忙点头答应,随即与王长贵一同蹲了下去,见地面确有两道银线从泥里伸出,分别穿在最为靠近的两具僵尸身上。

王长贵又说道:“待会木盒一出,你见我指向哪根,你就以最快的速度用楚刀将其划断,并缠在楚刀之上,其余的事情不用多管,记下了吗?”

刘萍点头道:“记下了。”说罢,便将楚刀掏了出来,放在身旁最为顺手的地方,随后又伸出两手,分别捏住两道银线。

王长贵见刘萍就绪,便拿起徐云德的铁铲,小心翼翼的开始挖了起来。这洞中泥土颇为松软,很是好挖,不多会儿功夫,铁铲便触动到了硬物,王长贵急忙停下手来,抬头看了看刘萍,说道:“准备好了!”

刘萍此时已冒出细汗,点头了点头。

王长贵见状,又是几铁铲下去,随之只见一个灰不溜秋的、由牛皮包裹起来的盒子出现在两人眼前。那两股银线正系在上面。

王长贵伸手一指左边那根,刘萍随即松开了手,抓起楚刀,一刀将其划断,随后三缠两绕给绑在了楚刀之上。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王长贵见状之后,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当此刻,洞中的尸群却也开始动了!

先最为靠近的那两具嘶吼而来,直直冲向刘萍所在之处!于此同时,只听徐云德一声轻呵,暴起身形挥手迎去,“啪啪”两掌拍在那两具僵尸天灵盖上。顿时,原本凶狠无比的僵尸大口一张,随着一缕青烟从中冒出,便软倒在地,抽搐两下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85第九章第十节

85第九章第十节

?然而那僵尸数量众多,两只刚刚倒下,随即又有数只咆哮而来,纵使徐云德身手敏捷,却也难以应对的了群尸的围攻。放倒了四五具僵尸之后,自己的胳膊也被抓伤了,那僵尸的爪子上都沾有尸毒,比起被普通的刀割伤还要疼痛数倍,徐云德咬着牙,强忍胳膊上的剧痛。

另外,他手上的光芒也越发暗淡下来,每拍倒一具僵尸,便要暗淡一分。王长贵知道,一旦那光芒消失,徐云德的降尸手便失去了功效。到那时候,身在群尸近前的他定是必死无疑。看着那蜂拥而来的僵尸,王长贵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这时,徐云德手上黄光终于消失了。他一见状,急忙一个纵身,跳回王长贵身边,也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了,从包中抓了一把淡黄|­色­粉末,奋力往前一撒,几只即将冲过来的僵尸被这粉末淋在身上,顿时像被定身咒定住一般,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徐云德一边朝向那些僵尸撒着粉末,一边对王长贵说道:“大仙,赶紧想想办法啊,我只能定住这些僵尸半刻钟时间!儿且定尸粉带的不多,一旦用完,我们就只能等死了!”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马刀,将近前几具已经被定住的僵尸头颅砍了下来。

王长贵此时也没闲着,他从兜中掏出一叠符咒,飞速的甩向一只只僵尸的脑壳之上,这回他可是直接用了灭字诀的道法,顷刻间便有七八只僵尸被溶掉了脑壳,伤口上青烟直冒,随即软到在地。

一时间,整个洞中布满了腥臭之气,叫人无法喘息,闻之欲吐,王长贵见身上所带道符眼看就要用光,心道不好。再用不了多会儿功夫,自己的符咒,与徐云德的定尸粉便消耗殆尽,却只除掉了不足三十只僵尸,难不成今日还真得栽在这儿?

终于,徐云德的粉末没了,他只得挥舞着砍刀与那些僵尸硬拼。转瞬间,身上又被划伤几处,疼的他直咧嘴!王长贵身手虽好,却也只有招架的份儿,那些僵尸数量众多,个个力大无比,而且又咬又抓的,着实难对付的很。

刘萍焦急的看着王长贵两人,心道:“这般下去可不妙,为何那些僵尸没有像王长贵所预料的那般,分成两派,互相攻击呢?”她低头看了看楚刀,随后又看了看那木盒,皆是绑着银线,并无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楚刀在自己手上,而那木盒却是在泥里。

“难不成是因为楚刀没沾地气,才导致这法子失效?”如是想着,刘萍一咬牙,将楚刀狠狠的Сhā到了土里!事已至此,也只有想到啥便放手一搏了。

此时徐云德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上多处被抓伤、咬伤,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衫,若不及早处理救治的话,一旦尸毒侵入体内,那可就完了。徐云德也知道自己的状况,但他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竭尽所能的护着身后的刘萍。

王长贵心里头很是懊悔,若不是自己过于托大,也绝不会牵连徐云德和刘萍两人陷入此等困境。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王、徐两人都即将支撑不住之时,那尸群终于有了异动,还剩下近七十只僵尸转向身边的同类,并与之嘶吼着扭打到了一处,你咬我一口,我抓你一把,每一下都能从对方身上带下些碎­肉­,一时间洞|­茓­之内血­肉­横飞,那场面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见此嘲,终于舒了一口气,随即急忙退回到了刘萍身边,骇然的盯着洞中的混乱,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徐云德一声闷哼,才使得王长贵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伤。急忙掏出些药粉、药丸,扒了他那已经碎成破布条的上衣,将药粉涂抹到伤口之上,又让徐云德吃了抗尸毒的丹药。

不知过了多久,洞中的­骚­乱终于逐渐的安静了下来,举目望去,真可谓是‘尸横遍野’,只不过那些尸体,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胳膊、腿脚、头颅到处都是,整个山洞宛如炼狱,就连徐云德这般见惯了尸首的人看着,也不由的有些反胃。

闻着洞中浓烈的腥臭,刘萍强忍着想吐的感觉,拔起地上的楚刀,将那银线解开之后,揣进衣袖,随后起身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我现在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

王长贵点了点头,一手抓起地上的木盒,一边拉起半死不活的徐云德,准备离开洞|­茓­。

然而徐云德却摆手道:“妹子、王大仙,且稍等片刻!你们不知我那三个死在这里的伙计,其中有两个是我自小一同长大的兄弟,如今我们也算是替他们报了仇,但我想请王大仙卖我个人情,在这儿打开木盒,好叫我那俩兄弟的­阴­魂也瞧上几眼,也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为了啥玩意才失了­性­命。”

王长贵闻言后,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随后,便蹲下身,将手中那木盒放到了地上,扒开了已经粘在了上面的牛皮之后,显露出了木盒的原样。

王长贵先是敲了敲盒子,听了听声音,随后又摸遍了木盒周身各处,应该是怕盒中会有什么机关暗箭之类的吧,后来多像是确定了并无异状之后,才小心的开了盒盖。

刘萍和徐云德皆是凑头前去,一心想目睹那传说中的盅繇科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奇书,却不料王长贵一开盒子盖,却见里面却是一只草鞋大小的鳖,伸着个头爬了出来。

86第九章第十一节

86第九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三人一见,无不觉着惊奇,难道这星相大阵,百余具僵尸,鲁天凡费劲心思,守护的竟然是这只鳖?

正值三人愣神之际,那鳖一溜烟跑出了洞,速度竟然比兔子还快,令人难以想象。王长贵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追去。

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相会对视一眼,急忙也跟了上去,先后钻出洞|­茓­,那鳖却早已不知去向,王长贵眉头紧皱着说道:“此事有蹊跷,那鳖在木盒之中,又被埋在地下,不能呼吸,不能吃食,怎能活这么些年?”

徐云德点头道:“闻言那鲁天凡能把大锅变成大鳖,你们说这只鳖会不会就是鲁天凡用了盅繇科之法,变化出来的?”

刘萍心下也是疑惑,但想来鲁天凡已是几百年前的人了,早已化作白骨,纵使他有通天之能,所施的法术也没有可能保持几百年而不失灵。道出了心中所想,刘萍又说道:“我怀疑这事儿定是另有旁人做了手脚。”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几近同时,脑中闪过一个人来!那便是马老头,诸多疑惑交织起来,那马老头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他声称自己的先祖在几百年前便是鲁天凡家的家丁,并且亲眼目睹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若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那个家丁定然有机会接触到那盅繇科一书,倘若偷偷抄录下来的话,身为马家的传人,那马老头一定有范本。再联想到这马老头无儿无女,多半也是没有成婚,从而保持了处子之身去修炼那盅繇科之法。

“走!我们去找那马老爷子。”王长贵沉声道。

三人心中各有所想,一路无心言语,更是无心观景,匆匆的赶回玉马村,来到了马老头的居所前。

徐云德身上有伤,一路赶来,身体多有些乏力,刘萍搀着他,王长贵上前敲门,却半晌无人应答。那马老爷子竟然不在家!

这样以来,三人心中更是怀疑起这老头来,现在正值晌午时分,一般人多半都会在家生火造饭,而那马老头却在这个当口出了门儿,加之徐云德又曾听闻那马老头向来与人交往甚少,那么他能去哪儿?

徐云德说道:“会不会是他得了盅繇科之后,怕我们找上门儿来,便跑去他处躲藏起来了,不敢见我们?”

王长贵只是皱眉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萍叹了口气道:“真是气死人了,我们三个险些在那洞中丢了­性­命,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却被他捡去了便宜!”

徐云德又说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回去?这也太不甘心了!”说罢便看向王长贵,想听听他的想法。

王长贵终于开了口,说道:“倘若真是那马老头所做,那么我们便可以确定,他会些盅繇科之法!但一定所学不全,或者只是懂些皮毛,若不然的话他又何必去抢那原本?”

刘萍点头道:“我想应该是当年他的先祖只是从鲁天凡手中的原本之上,偷偷抄录了其中的一部分,而那破解星相大阵,以及降尸之法等诸多较为高深的法门却不曾抄录下来,所以马老头才不敢孤身前去那洞中。”

三人如此这般胡乱的猜测着,谁料就在此时,自村头竟然来了一人。刘萍最先看着,急忙说道:“是马老头!”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也随忙转脸看去,果不其然,那缓缓走来之人,正是马老头!此时他手中正捏着一本古书,虽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但三人心中依旧是同时绷了起来。

那马老头老远的见着刘萍三人在自家门前,脸上也不知是什么神­色­,走上前来说道:“你们果真是有手段之人呐,连那僵尸奇阵都能破得!”

王长贵­阴­着脸回道:“马老,敢问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徐云德此时也冷眼盯着那老头,牙要的咯咯作响,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马老头却是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你们从洞中挖出的那盅繇科了!”说罢便抬手丢给了王长贵。

王长贵急忙接了过来,匆匆翻开一看,却顿时愣住了!刘萍见状,心下觉着好奇,也急忙上前拿过盅繇科,翻看起来,结果没翻几页,神­色­也是一变,似乎极为不解。

徐云德道:“妹子,怎么了?”

刘萍没有作声,只是将盅繇科递给了他,徐云德急忙接了过来,翻看许久之后,方才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低声咕哝道:“怎么会是白纸?”

王长贵死死的盯着那马老的眼睛说道:“马老,你这般抢夺我等险些丢了­性­命,方才得来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妥吧?”

那老头嘿嘿的笑了几声,随后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打算坐享其成的,自打早上你们进山起,我便一直跟在后面,并也亲眼看了你们破阵的整个过程,后来见你们得了盅繇科,方才做法将这书化作老鳖,跑到我的手上,至于之后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讲,你们也能想到吧。”

刘萍闻言,冷声说道:“马老,你这般做法岂不是小人之举?怎么见你说的如此坦然!再者说,你既然得了盅繇科,为何如今还要拿本无字的假书来戏耍我们!”

马老头一听,噗哧笑了起来,随后摆手道:“丫头,这回你可猜错了,我并没有戏耍你们,这本确确实实就是你们从那洞中挖出来的原本,我不曾做过任何手脚!”

87第九章第十二节

87第九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听了那马老头的话后,王长贵三人都有些不太相信,但见他脸上神­色­镇定,目光清澈,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间大伙儿心中也难免泛起了重重疑惑。

王长贵心知这马老头一定还有一些不曾告知的秘密,加之对那马老头夺宝一事,也已是多有不满。冷声质问道:“马老,你究竟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也是时候该坦白了吧?”

马老头神情微变,随后笑着点头道:“也罢,你们随我进屋吧!”

三人随着马老头,再次来到他的家中。一进堂屋,马老头便首先说道:“你们暂且稍等,我去取样东西给你们看。”随之不等旁人应答,便转身进了里屋。

刘萍跟徐云德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反观那王长贵却怡然自得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在桌前喝了起来,刘萍不由心道:“这王大仙的定力果真不赖!也不知是不是装的。没准儿他心里比谁都急。”

不多会儿功夫,马老头走了出来,见他手中拿着另外一本古书,走至桌前。并将其递给王长贵说道:“你看这是何物!”

接过那纸张早已泛黄的古书,只见书面上并无字迹,王长贵翻开首页,却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盅繇科”,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如今亲眼见了,王长贵还是禁不住有些惊讶,抬头疑惑的看向马老头。

刘萍和徐云德也急忙凑了过来,看见书上的字迹之后,也是大为震惊,刘萍问道:“马老,这……这盅繇科怎么会在你这?那洞|­茓­之中的宝物又是什么?”

马老头摇了摇头,随之缓缓道来了几百年前的故事真相!

当年,鲁天凡因为修炼这盅繇科之法,故一生未曾娶妻,膝下无儿无女,也未曾收过入室弟子,眼见在自己百年之后,这盅繇科就要失传,心中十分的焦急。加之这盅繇科对修炼者的要求极为刻薄,并非是人照着书去修行,就能练成,若非修炼得当,反而会受到反噬,因此他也不敢随意将书传给旁人。

后来他费尽心思,终于想了一个万全之策。首先,从那盅繇科中挑选了几段极为粗浅,但又非常容易上手的法门,将其记了下来,并将其传给了最为信任的一个家丁,也就是马老头的先祖,这便确保了盅繇科不至于失传。此后,他又设下那星辰大阵,将那原书藏在玉马山之中,期望日后能有得道之人,破了阵法得那真正的盅繇科。

事后几百年,马家将那残本代代相传,或许是为了传宗接代,亦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倒也是无人修炼过。只是到了马老头这一代,他没能忍住书中道法的诱.惑,方一从父辈手中接过次数,就开始偷偷的修炼起来。起初方一练成之时,他也是满心的欢喜,以为自己有了大神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觉得自己所学都是些糊弄人的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从而对那原著上记载的其他高深法门就越加渴望。但奈何自己道行不深,根本就无从破解那诗句中的奥秘,更别谈破去星辰大阵了。

再后来,马老头也渐渐的心灰意冷,本想带着这残本一同入土,就叫那盅繇科的传承在他这一代便截止罢了,却不想有一日,徐云德却突然前来找他询问那土山底下的洞|­茓­一事。这一事发,顿时又使马老头觉着机会来了,便刻意遮遮掩掩,有意透露出盅繇科一书,却并没多说半句那山底下的秘密。一来是想看看那徐云德的本事,二来则是希望也能够起他的求宝欲望,或许能寻得其他高人前来帮忙。

果不其然,徐云德在一次失败之后,并没就此罢休,而是找来了王长贵和刘萍两人助阵。这王长贵确实是个高人,没用多久便破解了诗句中的秘密,并于第二天带着徐、刘二人,将那宝|­茓­之中的星辰大阵也破除了,并得到了真正的盅繇科原本。

马老头当机立断,趁着三人戒备最为松懈的那一瞬间,施法夺走了盅繇科,随后藏身于山间,准备等那三人离开之后,便带着这盅繇科远走高飞。谁料当他满心欢喜的打开那盅繇科原书之后,却才发现,书中竟是一片空白,除了封面上的三个字之外,整本书就再也没有多写一个字符!

一口气讲完这些,马老头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刘萍三人见他笑的悲怆,并且已是老泪,模样甚是凄苦,多少也生起了些恻隐之心。

王长贵起身拍了拍马老头的肩膀,说道:“鲁天凡肯花费心思,在那玉马山中布下星辰大阵,足以说明这本书绝不是假的!这书中无字,我想或许便是他留给我们的第三关考验了吧!”说罢他拿起了桌上的盅繇科原本。

随手翻了几业,随后接着说道:“相传这盅繇科是当年鬼谷子传下的奇书,世上仅有唯一的一本,并无任何抄录之说,倘若就是这本的话,那么已经足足有两千多年之久。更何况春秋时期,根本就没有纸张,那么此书又从可而来?”

徐云德疑惑道:“照你这么一说,这书不可能是假的,但似乎又不符合逻辑,这根本就自相矛盾嘛!”

刘萍此时也是心生疑云,低声自语道:“鬼谷子乃是春秋时期的奇人,那时候人们只能用竹简、布帛来记载文字,而纸张的出现,最早是也在东汉时期,但即便在东汉,乃至唐宋也绝不可能造出这么厚实、细密的纸张来。”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鬼谷子的时代,确实不可能出现纸张,所以这绝不是那个时期留下的东西,极有可能是那鲁天凡……哈哈哈……”说道这里,王长贵竟然也放声笑起来。

其余三人纷纷不解的盯着他,这话怎么说了一半就笑了?徐云德小心的问道:“王大仙,纵使这不是真的盅繇科,你也犯不着跟马老一样吧?”

王长贵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大笑了许久,才朗声叹道:“鲁天凡呐鲁天凡,你果真是一代奇人!”

88第九章第十三节

88第九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刘萍等人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王大仙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长贵再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在刘萍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点燃了那盅繇科!

马老头见状,急忙要上前制止,然而却为时已晚。那古书瞬间便烧了起来,王长贵蹲身将其放到了地上,随后才说道:“你们且莫要着急,先看看再说!”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火光之中,似乎有些烧不着的东西,随着纸张逐渐被烧成了灰烬,方才显现出来。

徐云德大感好奇,走上前去仔细看那东西,随即惊叫了起来道:“这东西上面还有字!”

刘萍闻言,第一个年头就是撤到马老头身后,以防他又耍什么花样,可却见那马老头此时正傻看着那越来越小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会儿功夫,火灭了,但是数十张极薄的银丝织成布帛呈现在众人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用金线绣着字。想必之前这些银丝布就夹在那厚实的纸张中间,但能将织出这般薄如蝉翼的银丝布来,需得多么­精­纯、高深的手艺啊。

王长贵蹲下身,将那近三十张银丝布收了起来,此刻他的心中其实也是非常的激动,对于刚才烧书之举,其实也是与那鲁天凡赌了一把。

王长贵转身对马老头说道:“马老如何?这盅繇科你还要吗?”

马老头闻言,摇头叹气道:“看来这盅繇科果真还是有缘者得之啊,想我先前已经到手,却又将其拱手相送,莫非这就是天意!”

徐云德一听他这话,顿时Сhā嘴道:“马老,就算你把那书据为己有了,你又能参透书中的秘密,得到这真正的秘宝?”

马老头只是笑着摇头,似乎是知道徐云德等人对自己的存有看法,所以也去不吱声回应。反而问向王长贵道:“王大仙,我且问你,你究竟是如何想到要用火来烧的呢?你就不怕一把火烧了之后,啥也没有,岂不一切都成了泡影?”

王长贵笑道:“怕!只是越是怕,我就越要烧,想来这便是那鲁天凡的最后一关考验。”

刘萍笑道:“难怪你方才说那鲁天凡是个奇才呢,我看你跟他虽不在同一个时代,但也颇有些英雄相惜之感吧。只不过在这两日的斗智斗勇之中,还是你稍高一筹啊。”

王长贵摇头笑道:“稍高一筹?小萍,你错了!自始至终,我们三个都被人玩弄于掌心之中。”随即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马老头说道:“我说的对否?鲁大仙?”

刘萍一听王长贵竟然叫那马老头为鲁大仙,心下好奇,不由问道:“王大仙,你为何如此称呼马老?”

王长贵却不回话,只是紧紧的盯着马老头。

徐云德和刘萍见状,稍一细想之下,心中顿时一悚,皆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马老头。只见他此时一改方才颓废之态,眼中金光爆­射­,微驼的后背也挺直了,更令刘萍等人惊讶的确实,他竟然抬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顿时,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徐云德震惊道:“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假扮马老爷子来哄骗我们?”

王长贵却笑道:“倘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位便是一代奇人,鲁天凡鲁大仙了吧?”

那老道微微一笑,说道:“王家传人,果真非同一般,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你到底是为何能这般肯定,我就是鲁天凡的呢?”

刘萍也急忙Сhā嘴道:“是呀是呀,倘若他真是鲁天凡的话,那岂不是已经有好几百岁了?这怎么可能呢!”

王长贵笑道:“古时便有彭祖活至八百岁,同是修道之人,鲁天凡为何就不能活几百年呢?”随后他转而又对鲁天凡说道:“虽然你编故事的本领很强,但听者若是有心细想,便不难察觉你所说的话中,漏洞百出!其实我心中早已将那诸多疑点串连在一起。不料最终却等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是最为合理的答案,那便是你就是鲁天凡,而这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操­控,为了就是替这盅繇科寻找传人。”

徐云德闻言道:“王大仙,原来你心里早就已经怀疑了,真没想到,你装蒜的本事也不赖啊!我看你们这些修道的都要修成|人­精­了,­干­脆改行去唱戏算了。”

鲁天凡点头笑道:“妖物成­精­叫妖­精­,人修炼成­精­岂不就是人­精­!”

刘萍又开口问道:“王大仙,你说马……鲁老说的话中漏洞百出,我跟徐大哥为何一点都没有察觉?究竟都有哪些漏洞呢?”

王长贵道:“那是你们的心思都放在星辰大阵之上了,并没去多加在意他的话而已。你们想,倘若换做是你,趁人不备之时,抢去旁人的东西,后又发现那并非是你想要之物,你会当面交还吗?”

徐云德摇头说道:“那不是去讨打嘛!”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盅繇科一书,乃是鬼谷子流传下来的绝世奇书,书中怎么可能记载一些是人都能自行学会的粗浅法术?你们或许不知这些,但我王家世代修道,又怎会不明白那隔空变幻之术绝不是什么粗浅的道法,怎么到了马家后人这,单凭自己的捉摸就能练成呢?”

89第九章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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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天凡听了王长贵的话后,摸着胡须大笑道:“佩服佩服,素问王家世代都是高人,早先便想拜访,却奈何无人引荐,今日一见,果真开了眼界!现如今你们三关皆过,那么我便兑现当年我立下的诺言,将这盅繇科传与你等,希望能在你门那里能够流传下去。”

王长贵一听,急忙拱手道:“我王长贵在此谢过鲁大仙赠此宝书。”

鲁天凡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这盅繇科全册共有二十八卷,其中十二卷乃是修行法门,而余下的十八卷,阵法以及养尸、训尸之法各占九卷。至于如何分配,那便是你们三人自己的事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站开那二十八张银线布帛,按照修行之法、养尸之法、还有阵法分为三分,自己留下了修行的法门,将养尸、训尸之法给了徐云德,而那阵法九卷,却交给了刘萍。

徐云德如获至宝,满脸欣喜的揣如怀中,说道:“这等瑰宝,且不说那上面所记载的玄妙法门,光看这金丝银线,以及这两千多年的历史,就能值上不少钱呐。”

刘萍一边翻看着自己的那九卷阵法,一边说道:“你不会是想把这盅繇科卖了吧?”

徐云德笑道:“怎么会呢!我还指望它来夺回我徐家尸王的称号呢!更何况,这玩意是我险些丢了­性­命才得到的,哪怕沦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我也绝不卖。”

“事已至此,我这份心愿也算是了了,希望你们三家能好生将这盅繇科传承下去。切记,万不可用它来做些丧尽天良的坏事,如若不然,我定会寻回此书!”说罢,鲁天凡转身将走。

王长贵见状,急忙问道:“鲁大仙,你要去往何处?”

只见那鲁天凡也不回头,也没有止步的意思,只是声音飘忽的说道:“去我该去之处!”随后便推门而出,竟然连这座宅子都不要了!

三人见状,面面相觑,但转念想来,那鲁天凡已经几百岁了,没准儿是去寻个深山老林,坐化成仙也不无可能,便没再去多想,仍由他去了。

因为徐云德身上有伤,再加上王长贵在那洞中与尸群交手之时,体力也消耗颇多,于是三人便打算暂且先在这宅子中休息一夜。等到明日恢复了体力,再各自回家。

刘萍先去村头买了些酱菜,简单的弄了饭与王长贵还有徐云德一同吃了,随后又打了些草料喂了驴子和马,方才回到堂屋之中,拼起两条长椅,倒在上面休息起来。

时至半夜,刘萍等人睡至酣时,却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三人惊醒。徐云德被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随之只听外面“噼里啪啦”的一连串脆响响起,宛如是谁家在放鞭炮。

刘萍揉着眼睛道:“谁家这么缺德,怎么在这大半夜的还放起炮竹来了?”

徐云德侧着耳朵听了片刻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翻身站了起来,说道:“不好,这是枪炮的声音!莫不是鬼子已经打到这了?”

王长贵一听,也急忙起身说道:“你们在这屋里等着,待我出去瞧瞧!”说着便要往外跑。

却被徐云德拉住了,他说道:“等等王大仙!这鬼子的枪炮可不是不长眼睛的,纵使你身手再好,被那枪子穿上几个窟窿,多半也活不成,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王长贵没去理会徐云德,只是冷声道:“什么样的鬼我没见过,还会怕了他们?”随即便冲出了门外。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细密,刘萍和徐云德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加之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吆喝和尖叫,令徐云德更加烦躁。后来他一咬牙,顺手摸出了身边的铁铲。刘萍见状,急忙上前说道:“徐大哥,你千万别冲动,那鬼子的枪炮可不是这铁铲能对付的了的!”

徐云德一听,撇了撇嘴道:“妹子,我还没傻到那自寻死路的份儿上,我这是要去里屋找个难以察觉之处挖个洞|­茓­,好与你藏在里头,我们身上揣着盅繇科,若是被鬼子抢去了,那可不妙!”

刘萍闻言,方才知道是自己意会错了,想来这徐云德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英勇大义。随即笑道:“如此也好,那我与你一起挖。”

徐云德点了点头,便进了鲁天凡的卧房,见这屋中十分的简洁明了,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大木桌,那木桌之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其余再无他物。徐云德环视了一圈之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张大床之上。

那大床刚好靠窗,窗外便是一个池塘,但不知为何,这池塘早已­干­涸,一丁点儿水都没有,如今长满了杂草和藤蔓。徐云德走上前去,先是将床往外挪出了一块距离,随后翻起铁铲便在床底靠墙处开挖了起来,并叫刘萍将他挖出来的土全部倒出窗外。

两人一个挖,一个倒,不多会儿功夫,便挖了个足足有两三米深的大洞来,刘萍见状说道:“徐大哥,我看差不多了,你再将底下挖宽一些,能容下我们三人就好。”

徐云德点了点头,刚要下铲,却听外面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两人心中不由一紧,以为是鬼子来了。却听堂屋传来了王长贵的声音,只听他说道:“你俩别藏了,只是一小股鬼子,被游击队盯上了,双方在村头交起了火,那鬼子被打的猝不及防,这会儿多半已经被打光了。”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从里屋走了出去。刘萍说道:“看来这玉马村不是个安宁之地,我们明儿一早就赶紧离开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倘若鬼子的大部队打来了,我看那游击队多半是顶不住的,咱必须赶紧回去将这盅繇科藏好,万不可落入鬼子的手中!”然而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当他们回到一沟村时,将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90第十章第一节

9第十章第一节

?第二天一早,刘萍三人匆匆的离开了玉马村。在村口处,徐云德因不同路,所以现行告别而去,刘萍则和王长贵两人驾着驴车往一沟村赶去。

约莫离一沟村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路边的芦苇中却突然钻出来一个人,拦住了马车,此人竟是孙季!

刘萍见状,心中顿时一紧,忙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是不是村里出事了?”

孙季点头道:“你走的那日下午,鬼子便进村了,幸好丁二那天去城里办事,路上瞧见了鬼子,绕小路跑回村里报了信,我们才带着大伙匆忙收拾了些衣物口粮,钻进山地里。这两天我跟丁二还有赖子他们轮班在这守着,生怕等不到你们。如今咱一沟村已经不能回了,你们赶紧随我进山吧。”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和刘萍下了驴车,随着孙季一起钻入了芦苇荡子之中。这一大片芦苇生在浅滩之上,水不深,大约能淹到膝盖,三人淌着水穿过芦苇,再往前去便是一片白桦林,林中杂草丛生,并且有好些老坟,气氛有些诡异。继续前行,约莫有两里多路的脚程,便到了一座荒山前,这山也没有名字,周围的人都称它作后山。

后山虽不高,但是山基却很大,山上树木茂密,多有鸟兽栖息其间,再加上这山中并不曾被开过荒,所以山道极为难走,因此并无人烟。

如今一沟村那二百多村民正藏匿在山后岩壁上的一处洞|­茓­之内。知道这处洞|­茓­所在的人很少,孙季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跟丁二还有马赖子几个同龄人来这后山冒险时,无意中发现的,后来这山洞便成了他们几个的秘密据点,时常偷偷的跑到那里玩耍,却不想多年之后竟派上了用场。

七折八绕,孙季带着王长贵和刘萍终于到了后山山后,还没站稳脚跟,只见草间隐蔽之处钻出了两人,竟是李柱子跟丁二。

李柱子两人见孙季把王长贵和刘萍给带来了,忙上前招呼道:“王大仙、嫂子,你们俩可算是回来了,这两天可把俺们季哥给急坏了。”

刘萍笑道:“爹他们都还好吧?”

丁二点头道:“放心吧,老爷他很好,只是这两天总念叨着你,如今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他老人家见了,也该放下心了,你们还是赶紧进洞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便与王长贵一同往洞中走去。

丁二上前牵过孙季手中的毛驴,打趣道:“我们前天来的匆忙,只带了些米面,今天恰好把这驴宰了,让大伙开开荤!”

王长贵一听,转过身来,冷着眼看向他说道:“你若是敢把它宰了,我就把你给宰了,不信你尽管试试。”

丁二一听,顿时觉着浑身一凉,心道这王大仙咋这般无趣?随即急忙谄笑道:“王大仙您千万别动怒呀,俺这不是说笑嘛,再者说您这头仙驴,就算叫俺吃俺也下不去口啊。”

王长贵冷声道:“你小子少给我油嘴滑舌。”说罢便转身而去。丁二跟李柱子皆是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多说废话。

来到洞中,一沟村的乡亲们几乎全在这了。大伙儿见王大仙和刘萍回来,纷纷起身打招呼。刘萍忙着回应,而王长贵却拖着眼皮,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便盘腿坐下,谁也不去理会。唯有他的徒弟德树走到他跟前问了句师父时,他才稍稍点了点头。

青云和清风见刘萍回来了,急忙跑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喊道:“娘,您总算回来了,老爹他这两天一直念叨您呢。”

刘萍闻言,急忙牵着两个孩子,走到了孙圣葵面前说道:“爹,这几日叫您忧心了。”

孙圣葵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随后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如今那小鬼子猖獗,在咱这地界烧杀抢掠坏事­干­尽,害得我们有家不敢回,有地不能种,着实可恨的紧!”

刘萍道:“我听说昨天晚上,玉马村那边有一支游击队,打死了不少鬼子,倘若找他们来帮忙,没准儿还能夺回村子。”

“少­奶­­奶­,没有用的!”不等孙圣葵开口,丁二却是一边走了过来一边说道:“我听闻那游击队总共就几十号人,昨夜我跟柱子偷偷摸摸去村里看了,至少也有四五百号人在那,就算游击队来了,单凭那几十杆土枪,又怎敌得过人家?”

一听这话,孙圣葵原本稍有些期望的脸­色­随即又拉了下来,低声骂了句娘,便坐到了一旁抽起了烟杆。

洞|­茓­的气氛也随之沉闷起来,村里的一些年轻男子轮班放哨,其余人无所事事,睡觉的睡觉,抽烟的抽烟。刘萍心知,大伙都是匆忙赶来,所带的口粮有限,如此这般的在洞中­干­等,绝非长久之计!

刘萍抬头打量着洞顶,突然之间,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就连自己都觉着有些惊奇。她所想的是,倘若那玉马山中宝洞之内的一百多僵尸还在的话,用来对付村中的鬼子会事一个什么情景?然而她也知道这绝不可能,且不说那些僵尸都已经成了碎­肉­,纵使真的都还在的话,又如何差遣它们?

想到这里,刘萍不由的瞥眼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王长贵,见他此时正闭目养神,似乎对那鬼子进村一事丝毫不放在心上,心中暗骂了句:“臭老道!”

闲的无聊,加上两夜没怎么休息好,刘萍靠在洞壁上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瞌睡。不知过了多久,被小清风的吵闹给搅醒了。此时太阳早已落山,洞中间正燃着一堆篝火,大部分乡亲都在睡觉,她下意识的看了看王长贵的方位,却见他人竟然不见了,只有小德树正捧着本书,借着篝火的光线专心的读着。

刘萍心生疑惑,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德树,你师父上哪去了?”

小德树摇了摇头说道:“他天没黑就走了,说是要去城里办点事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说罢又低头看起书来,简直跟王长贵一个德行。

刘萍点了点头,心中嘀咕道:“如今外面这般不太平,那老道跑去城里­干­啥?”

谁料这正说话间,洞口处又传来一阵熙攘,循声望去,只见有一个人从外面钻了进来,却正是那去城里办事的王长贵,紧接着,他身后又钻进一人,竟是今日早晨刚与之分手的徐云德。

91第十章第二节

91第十章第二节

?徐云德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弄得灰头土脸的,再加上身上有好几处伤,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显得惨兮兮的。

刘萍急忙迎了上去,将徐云德搀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坐下,随后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徐云德道:“别提了,现如今城里到处都是鬼子,他们见我身上有伤,便以为我是游击队的人,将我抓去拷打,后来多亏刘老爷托人说事,才将我放了出来,要不然这回恐怕我连命都得交代了。”

刘萍闻言,急忙问道:“那你身上的盅繇科可曾被他们搜去?”

徐云德摇了摇头道:“我早就将那银丝布帛贴在大腿上,用细线绑好,他们在我身上乱摸一气,什么也没找着。”

刘萍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想到那王长贵为何无端的去把徐云德找来?于是又问向王长贵道:“王大仙,你是怎么知道徐大哥会被鬼子逮住的?”

王长贵道:“我并不知晓他被抓了,只是怕他身上带着盅繇科在城里,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才想让他到这里避避,毕竟这洞|­茓­比之城中要安全的多,盅繇科万不可被鬼子抢去。”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找了些清水,让徐云德清洗一下伤口,再加之小德树先前将王长贵的大木箱也给背了过来,里面多有些疗伤的药物,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徐云德显然舒坦了许多,靠在洞壁上稍作休息。

不多会儿,一阵叫骂声从洞口处传来,循声望去,只见是丁二和马赖子两人,他俩正拎着几只­鸡­鸭,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刘萍见状,急忙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那马赖子没好气的说道:“他娘的小鬼子,把俺们村里的好些家禽家畜都给宰了吃了,刚才我跟丁二哥偷偷摸回村子,本想再多拿些米面过来,却没想全村人家的粮食都被搜刮一空,也不知道被囤在何处!”

此时孙季也从外面钻了进来,他皱着眉头说道:“前天我们来的匆忙,所带口粮少之又少,如今算下来,顶多再够大伙吃两三日的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刘萍皱眉深思,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不知其他邻村情况怎么样?是否也被鬼子占了?”

孙季摇头道:“一沟二沟相隔太近,鬼子当日就去了二沟,他们村的状况比之我们还要惨的多,至于其他邻村的情况暂时我也不清楚。不过鬼子进来都已经两天了,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安慰他们道:“大伙都先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况且邪不压正,我们一定能够走出困境的。”

马赖子神­色­低落的应了一声,随后便与丁二两人一同把带来的­鸡­鸭教给了几个­妇­女,让她们炖了之后分发给老人、孩子还有女人吃。

徐云德虽是男子,但身上有伤,所以也分到了些鸭­肉­,他倒也不客气,想来也该是一整天没有吃饭了,接过鸭­肉­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王长贵啃了个­鸡­头,吃完之后将骨头丢进篝火之中,随后摸了摸嘴,站起身对徐云德耳语了几句之后,便又往洞外走去。

刘萍急见状,忙上前问道:“王大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王长贵道:“小萍,这几日ni与徐老弟多看看盅繇科,天意使然,在此事发之前让我等得到此书,我想日后定能派上用场,我现在要去趟二沟老宅取些物件,你不必担心。”

刘萍点头道:“那好吧,你路上多加小心。”

王长贵顺着山道,借着夜­色­,避开了几个岗哨回到了二沟村,他的老宅已经有很久没来了,如今见那门上的锁被砸开,看来鬼子早已扫荡过了。

来到院中,见里面已是杂草丛生,想来鬼子见到这幅情景也多半会感到意外吧。王长贵没有进屋,反倒走至东墙墙角一块大石头前。他蹲身搬开了石头,随后便徒手挖了起来。

足足挖了半米多深,一个油布包着的匣子被他刨了出来。揭开油布、打开匣子。里面却是装着一叠有扑克牌那般大小的黄纸片。每张纸片上皆惟妙惟肖的花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诡异脸谱。

王长贵将其揣入怀中之后,便匆匆离开了老宅,本想回后山洞|­茓­,却不料不远处突然传来三声枪响。

那枪声传来的方位是苗老汉家,王长贵想到这老汉平日脾气暴躁,难不成跟鬼子起了冲突,被杀害了?他这般想着,随后一咬牙,掉头便往那苗老汉家跑去,想去看个究竟。

没跑几步,却见老汉家走出了三个人影儿,王长贵急忙侧身躲在树后。看清那三人衣着打扮之后,发现竟是三个鬼子。王长贵顿时心中一紧,心想事情不妙,那老汉多半已经遭了杀害!

待那三人走远之后,王长贵方才现身,并直奔向那苗老汉家中。一进门,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王长贵稍稍皱眉,随后便迈步进了堂屋!此时那苗老汉早已断气,但尸首上的血迹却是­干­的,并非刚死!见此情景,王长贵心中疑惑,却又见里屋的门帘还在晃动着,心道不妙。

王长贵掀开门帘,来到里屋,竟有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地上,她们皆是眉心处中枪而死,想来一定是那三个鬼子将其糟蹋完之后,又开枪将她们杀害!这三个女子中有一人王长贵还认得,是同村李家的闺女,模样生的俊俏,针线做的又好,是村中许多小伙的梦中情人,可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92第十章第三节

92第十章第三节

?王长贵看到这一屋子的惨象之后,心中一股怒火当即便烧了起来。或许对他而言,这是生平第一次真正动怒吧。他燃起三炷安魂香,Сhā在屋子正中,随后将三具女尸全部摆到了床上,方才出了里屋。又将苗老汉的尸首摆正置于堂屋中央,拜了拜后便出了屋子,随之却是一把火将苗老汉家的宅子给烧了。

火光很快冲天而起,不多会儿功夫便引起了附近鬼子的注意。王长贵­阴­着脸站在暗处,看着那十余个叽叽喳喳赶了过来的鬼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火光冲天,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木头烧裂开来的脆响。然而在那火光之中,竟然恍惚的闪现出三个人影来!鬼子们见状大惊,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火种的人影。却只见那三个人影也不动弹,似乎对周边的大伙一点只觉也没有,只是那般静静的站着。看上去极为怪异。见到此景象之后,先前王长贵见着从苗老汉家走出来的那三人,却都是满脸的惊惧,浑身不由自主的起打颤来。

火光中的三个人影若隐若现,并且在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隐约的传来了女子凄惨的哭喊声音,在这村庄的上空挥之不散,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终于,有两个鬼子受不了这份恐惧感,哭爹喊娘的跑走了,而剩下的那些,则对着大火放了机枪之后,便也匆匆离开。

见鬼子走了之后,王长贵从怀中掏出一炷引魂香,点燃之后Сhā到了地上,随后便也没有多作停留,匆匆的回了后山洞|­茓­之中。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大部分人都睡着了,只有几个放哨的青年正蹲坐在草丛中,见是王大仙回来了,急忙起身与之打招呼,王长贵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便进入了洞中,盘膝而坐休息起来。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晌午时分,刘萍正做在洞口处看盅繇科,却见那丁二带着一陌生青年匆匆赶了过来,丁二脸上神­色­古怪。刘萍见状,急忙揣起盅繇科起身问道:“出啥事了?”

丁二一边走到孙圣葵跟前,一边说道:“嫂子、孙老爷,这位是我表弟,二沟村的,前些年我那被人面獾害死的二表叔就是他爹,昨夜二沟村出事了。”

孙圣葵一听,顿时也来了­精­神,急忙问道:“出啥事了?”

丁二的表弟道:“这事儿说来也怪,昨晚我们先是听到了枪响,随后过不多会儿,苗老爹家就起了火,村里人这几天被鬼子杀了好些,大伙也都习惯了,见到火光之后,只得求菩萨保佑,却无人敢出去救火,今早我跟几个伙计悄悄的去看了,只见那苗家的宅子被烧的­精­光,里面还有四具尸首。”

孙圣葵闻言后,咬牙道:“这遭天谴的小鬼子,真不是人养的种!”

那小伙接着道:“孙老爷您先别急,这事还没说完呢,我们几人将那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尸首找地儿埋了之后,正准备回去,却被几个小鬼子叫住了,他们之中有个会说咱的话,他让我们帮忙抬三具尸首,在村后火化了之后并将骨灰收起来交与他们。”

“什么?”刘萍闻言大惊,说道:“你是说昨晚也死了三个鬼子?”

那小伙点头道:“可不是嘛,我在抬尸体的时候,偷偷的瞧了一眼,却险些被吓掉了魂!那鬼子死象极为古怪,眼睛睁的老大,嘴巴也睁着,整个脸似乎都扭曲变形了,更为奇怪的是,在往火堆里抬的时候,我分明瞧见他们周身也没个伤口,似乎是好端端的就死了,看那模样,多半是被啥玩意儿吓破了胆而死。”

听丁二的表弟这么一说,大伙也都觉着有些玄乎,那些鬼子穷凶极恶,有枪有炮而且人又多,能被什么东西吓死?难不成就连鬼怪都看不过去了他们的恶行了?

刘萍撇了一眼依旧在闭目养神的王长贵心下嘀咕道:“恰好昨夜他去了二沟村,就出了这事,难不成是他­干­的?联想起这小伙所描述的那三个鬼子的死相来,刘萍心中更是怀疑起王长贵。

孙圣葵此时也是眉头紧缩,他想了一会方才说道:“小伙子,你先回村,看看鬼子那头还有没有什么动静,一旦再出事,就立刻过来跟我们说。”

那小伙点了点头,随后又解下了上衣,见身上绑着好些袋子!孙圣葵疑惑道:“这是?”

丁二笑道:“孙老爷,这是我叫他带的粮食,鬼子盯的紧,每次只能带这些出来,但好在能有些补给,咱们也不至于饿死。”

孙圣葵闻言后,拍了拍丁二表弟的肩膀说道:“小伙子,辛苦了你了。只是一定要多加小心……”

送走了丁二的表弟之后,刘萍来到王长贵身旁,低声问道:“王大仙,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王长贵睁开眼来,也不否认,只是说道:“没想到,这世上当真有人比之那畜牲来还不如!留着畜牲还有些用途,可留着他们却只能祸害世人。”

刘萍闻言,心知他说的是鬼子,于是又问道:“那苗家宅子里的四具尸首是不是鬼子杀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岂止四具尸首,你没听刚才那小伙说嘛,二沟村死在鬼子手上的­性­命,恐怕得有几十了。”

“可恨的鬼子!等我身上的伤好了,定要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这话的是徐云德。见他此时满脸气氛,牙咬的咯咯作响,双眼冒火,像是气得不轻。

王长贵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俩盅繇科看的如何?”

93第十章第四节

93第十章第四节

?刘萍回道:“我这里的九篇讲的都是阵法,那玉马山宝洞之中的僵尸大阵也在其中,唤作星宿杀阵。这些阵法包含了­阴­阳、八卦、时令、节气、星相、地里等众多因素,玄妙异常,如今我只看了其中一篇,但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徐云德接过刘萍话头说道:“这书中所讲的养尸、训尸之法,有很多地方与我们家传秘籍中所述的极为相似,但有的地方却完全是背道而驰,不过这些年来我自己也颇有些心得体悟,看起来并不怎么困难,如今已参透了其中两章,这盅繇科确实是本奇书,仅这两章便已使我受益匪浅。”

王长贵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们好生钻研,他日定会大成。另外今夜子时之前,你们随我一同出去办些事情,切莫睡过了。”刘萍和徐云德闻言,急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孙季抗着把铁锨走了进来,见他浑身大汗淋漓的模样,刘萍上前问道:“你这是­干­吗去了?怎么累成这样?”说着便掏出了手帕替他擦头上的汗水。

孙季道:“我打探到鬼子藏粮的地方了,我跟村里几个­干­部商量好了,咱们从村外松树林子里打一条地道过去,好运些粮食出来。”

刘萍心知孙季心善,自从­干­了村长之后便更加劳心老弟,凡事亲力亲为,如今出了这事,他的心里肯定比谁都要不好受。见他这两日每天顶多眯上个把时辰,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刘萍心里也着实不是个滋味,有心想安慰几句,却有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说了句:“季哥,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孙季摸着后脑憨憨一笑说道:“傻样,我苦啥?迟早咱的部队会来把小鬼子赶走,只是在那之前,乡亲们能平安无事,再吃多少苦头我也愿意……只是……这些日子,不能再去城里给你买糖球吃了。”

刘萍一听,眼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搀起孙季的胳膊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这心里比吃了糖球还要甜的多。”

孙季将铁锨竖到一边,随后找了块空地坐了下去,靠在刘萍身上小憩起来,这几天着实把他累的不轻,刚一合上眼就睡着了。

刘萍低头看着他消瘦了脸庞,想起刚才他说的话,心中亦苦亦甜,只想着小鬼子早日被打跑,那样孙季便不用在这般­操­劳了。

睡不多会儿,孙季猛然惊醒过来,搓了搓脸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去地里换马赖子回来休息,早些打通地道,我们便早一些时候能拿到粮食。”

刘萍见他疲倦的模样,虽心疼的要命,但她了解孙季的­性­子,因此并没劝他再多做休息,只是说道:“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孙季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刘萍的脸蛋,随后便起身抓起铁锨,离开了洞|­茓­。刚走不久,孙圣葵便走了过来,盯着自己儿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道:“这小子有我孙家男儿的气概,百年之后我见了祖宗,也算是能交差了。”

孙圣葵是个典型的严父,对孙季的要求向来都很严格,从没有当面夸过他一句,但对于儿子的为人他却比谁都了解,这些年孙季的所作所为他也都看在眼里,每当旁人在他面前说起孙季的好来,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比谁都要高兴。

刘萍见公公夸自己的丈夫,心里头也是甜甜的。

不多会儿功夫,马赖子跟李柱回来了,马赖子一见到刘萍便说道:“嫂子,你咋不让季哥多休息会儿?他这几天睡的比谁都少,­干­起活来比谁都拼命,这般下去,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刘萍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我说了又有什么用?行了,先不管他了,你们也都累了,赶紧睡会儿吧。”

“哎!”马赖子应了声,随后便随便找了块空,到头便睡,看样子也是累的不轻。

在洞|­茓­之中生活可不比外面,时间长了人的生物钟便会絮乱,分不清黑夜白天。因此刘萍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却隐约看见王长贵起身叫醒了正酣睡的徐云德,刘萍见状,顿时睡意全无,起身走上前去低声说道:“是到时候出去了吗?”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需得在子时之前赶往林地。”

“林地?我们不是要出去办事吗?去林地做什么?”徐云德一听,顿时疑惑的问道。

王长贵说道:“今夜我们所办之事,只有在林地间老坟最多之处,才能办成,其他暂且不说,这时间不早了,咱们得抓紧点。”

徐云德只得点了点头,与刘萍一起带着满腹的疑惑,随着王长贵出了山洞。与洞口放哨的打了个招呼,便直奔一沟村外的老林地而

94第十章第五节

94第十章第五节

?话说一沟村外的老林地中,新坟老坟加在一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村民们世代的祖坟几乎全在这了。到了夜间,鬼火游走,落于坟头上的乌鸦时不时的叫上几嗓子,加之以往一些上坟祭祀用的瓶瓶罐罐散落其间,风吹过瓶口发出阵阵“呜呜”声,仿若鬼哭,令人听着头皮发麻,气氛说不出的­阴­森。

刘萍三人来到林地正中,她看着周围大大小小上千座坟,虽然谈不上怕,但在这­阴­天的夜晚,置身这么一大片坟的中间,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王长贵却依旧是神­色­坦然,他从怀中掏出了罗盘,稍微推敲了一下之后,说道:“不错,就是这里了!”说罢便将罗盘揣起,随后又掏出了一叠纸片,分作两份,递给刘萍和徐云德一人一份。

接过纸片,刘萍见每一张上面都画着一个怪异的鬼脸,心下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王长贵道:“这叫做傀符,乃是我王家“化”字诀中的至高道法所用灵符,你还记得天罡地煞的阵法形态吗?”

刘萍说道:“当然记得。”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你手上有三十六张傀符,你便按照天罡之术,分别放在各个坟头上,而徐老弟手中的则是七十二张,就按照地煞之态来摆放。”

刘萍和徐云德虽不清楚王长贵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说来也怪,那些“傀符”明明是一些薄薄的纸片,可是一放到坟头上去,便像是有了很沉的重量一样,压的坟头上的土直往下滑。不过想到这可是王家的“化”字诀的灵符,又怎么会单单只是些纸片呢。

过不多久,刘萍跟徐云德便将一百零八张傀符按照天罡地煞的星象方位,分别放到了一百零八座坟头上。回到王长贵所在之处,却见他趁着两人去放符的时候,在这正中空旷之处Сhā了九炷引魂香,但并未点燃。

见刘萍和徐云德回来,王长贵方才问道:“都放好了吗?”

徐云德和刘萍同时点头道:“放好了。”

王长贵又问道:“刚才摆放的顺序还曾记得?”

刘萍想了想,随后说道:“记得。”

王长贵这才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们一会不论是看见什么,或者听见什么,都不要作声,一切皆有我来处理。知道了吗?”

刘萍和王长贵心里虽是疑惑重重,但他们对于这王老道的脾气也是比较了解,只得点了点头,徐云德说道:“放心吧,那僵尸大阵我们都见了,还有啥东西不敢看!”

王长贵笑了笑,没有作声,随后只见他转身一挥手,地上Сhā着的九炷­阴­魂香竟全部自行燃了起来。那九炷香在地上呈一个奇怪的形状摆列。王长贵盘膝坐在正中,眼睛微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随着那阵阵淡淡的香味传开,引魂香的烟雾也逐渐的弥漫开来,远远望去,整个林地显得更加的­阴­森。这时,刘萍发现四周像是起风了,这风很­阴­冷,吹的她直缩脖子。

正值胡思乱想之际,站在一旁的徐云德突然拉了拉刘萍的衣袖,刘萍转脸看向他,却见他此时正给自己使眼­色­,似乎是叫自己往他身后看。刘萍疑惑的转过脸去,却骇然的看见一吊眼青面的鬼魂,自那徐云德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坟内爬了出来。

看到这个情景之时,刘萍的瞳孔也不由放大,虽说这不是她第一回见着鬼魂,但是如今置身这林地之中,又在暗无星月的­阴­天深夜,看到这青脸吊眼的­阴­魂从坟里爬出,那种­阴­冷的感觉着实不咋地。

自打那­阴­魂出现之后,不隔多时,周围的坟便都开始有了动静。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阴­魂,纷纷一声不响的从坟里面爬了出来。刘萍发现,那些凡是有鬼魂出现的坟墓,竟然都是自己跟徐云德放了傀符的坟。难道说这些­阴­魂都是王长贵给召唤出来的?

数值不清的­阴­魂,高矮不一、形态各异,有的披头散发,舌头托在胸口;有的青面獠牙,却没有眼珠子;还有的甚至少了半边脸,就如同被快刀削去了一半……总之怪异、骇人至极。倘若换做旁人见了这等情景,一准儿被吓死。

这些鬼魂逐渐向自己所在之处靠拢过来,徐云德和刘萍见状,多少有些慌了,这种感觉,比起被那一百多僵尸围攻还要难受许多,至少那僵尸也还算是血­肉­之躯,可如今这些­阴­魂,各个都是灵体,看得见摸不着的,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终于,一直静坐在引魂香中间的王长贵动了!见他有了动作,刘萍两人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只见王长贵从怀中掏出一张与那傀符差不多但是要稍微大上一些的黄纸片。手一抖,那纸片便烧了起来,随之王长贵一松手,却见那燃着的黄纸片竟飘乎乎的飞上了半空。

周围的­阴­魂顿时将目光投向了那缕火光,王长贵此时负手站在那处,也是盯着那火光直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刘萍和徐云德看此情景,皆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王长贵究竟想要做什么,如今又在等什么。

终于,半空中的火光消失了,周围也随之暗了下来,然而分布于四周的­阴­魂却将目光转向了王长贵。随着一声凄婉的女子哭泣声,一连串的凄厉鬼啸在整片林地中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宛若来自地府的呼唤,久久不散,令人胆寒。与此同时刘萍和徐云德只感觉周围­阴­风大作,直刮的自己睁不开眼,但却见地上的野草以及周围的树木的枝叶纹丝不动,不由的都有些惊慌起来,这是什么鬼风!怎么只刮人,不刮树呢?

95第十章第六节

95第十章第六节

?那些­阴­魂在一番鬼哭狼嚎之后,便各自退去。不多会儿功夫就全部又消失在了。却见此时那Сhā在地上的引魂香,恰好也刚刚燃完。

王长贵见状,迈步走到刘萍和徐云德身前说道:“现在你们快去将那些傀符按照方才的先后顺序,收回来,千万不要颠倒了顺序。”

刘萍和徐云德同时点了点头,随后便去收那些傀符。只是一想到刚才这些坟里钻出来的那些奇形怪状的­阴­魂来,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发毛,好在一路收过去,也没见有什么异常,最后好歹才放下心来。

很快,两人便将那一百零八张傀符收齐了,交到了王长贵手中后。徐云德这才开口道:“王大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就跟我们说说清楚呗,刚才那么多鬼魂爬出来,到底是­干­啥的,难不成就是从下面上来透透气,看你放了把火?”

刘萍心里也是惊奇万分,这王老道也着实气人,不管­干­啥事情总爱装作一副高深的摸样!从不在事先与人说明原委。

王长贵接过拿傀符,也不清点,便装在了身上挂着的布包之中。随后才开口说道:“我之所以事前没有跟你们说明,是怕你们收这傀符的时候会心有顾忌,从而乱了方寸、错了顺序。现如今事情既然都已经办妥了,那么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可知这,那傀符到底是作何用途的嘛?”

徐云德跟刘萍同时摇头,刘萍说道:“王大仙,你们王家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就是呀,我们怎么可能懂你王家的玩意儿?你就别绕弯子啦,我这都快被你憋死了。”徐云德一脸焦急的说道。

王长贵笑道:“寄灵于物,幻化万千,魑魅魍魉,尽在此间。这四句话说的便是我王家的傀符。它恰巧也合天罡地煞之数,共一百零八道符。每一道符上皆画的是十方恶鬼的脸谱。这十方恶鬼能引地府­阴­魂前来显形,并化作他们的摸样,听拥有此符之人的命令!”

刘萍和徐云德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怎么跟说书的讲的那神话故事有些像呢,连地府都出来了。但想起方才那些­阴­魂的摸样之后,竟是对王长贵所说的这番话,生不起半点疑心。

徐云德皱眉道:“王大仙,这十方恶鬼被你招来了,怎么转了一圈,就又回去了呢?你究竟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他们显灵又是所为何事?”

王长贵摇头道:“这便是我事先没有跟你们明说的原因了。其实,那些恶鬼跟本就没有回去!”

一听这话,刘萍和王长贵顿时又四处看看,见整个林地空空旷旷,并无一个­阴­魂,这才放下了心。刘萍开口问道:“怎么会呢,我们明明看着那些恶鬼回到坟里去了,你在看周围,根本就一只鬼魂也没有,你怎么就说没回呢?”

王长贵拍了拍身上的布包说道:“你们看错了,它们并非回到坟中,而是全附身于这一百零八道傀符之上,共计一百零八只恶鬼,一只也不曾少!”

徐云德大惊道:“什么?全附到那傀符上面了?那现在你岂不是身上背着一百多只恶鬼?”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话后,也是大感惊讶,想想刚才那些恶鬼的摸样来,浑身就已经直冒冷汗了,而如今王长贵却将其全部背在了身上,这老道究竟想­干­啥!

王长贵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道:“走吧,我现在带你们去看一出真鬼与假鬼的好戏。”

说吧,便带着两人一道离开了林地,直奔一沟村去了。走不多时,便见着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火光,那是鬼子设在路中间的一个岗哨,岗哨里约莫有七八个人。

王长贵在一棵老槐树下止住了脚步,随之从布包之中掏出一张傀符。只见他一抖手,傀符上的那鬼脸却突然消失了,随着一阵­阴­风传来,一个浑身通红、鼻孔上翻的鬼魂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徐云德和刘萍两人哪曾料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红家伙来,顿时被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王长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俩不必惊慌。

那红通通恶鬼一出现,掉头便向鬼子的岗哨飘去。徐云德两人脸上惊疑的盯着王长贵,似是询问。

王长贵见状,方才小声解释道:“这只恶鬼唤作‘食火’,其实也并不罕见,它常寄居在大户人家的灶台下面,每日以火为食,时日长久之后有了神通,便自行纵火取食,有些富贵人家时常会无故起火,其实就是有这食火鬼在作乱。”

听了王长贵的介绍之后,刘萍和徐云德方才点了点头,只是心中的惊奇之意却有增无减,急忙转过脸又往那食火鬼的方向看去。

鬼子的这处岗哨,有一个简易的木屋搭在路旁,木屋旁边有一个铁皮大油桶,里面正燃着熊熊的火,路中间则是几个路障,此时也没人放哨站岗,多半是在那木屋之中休息。

那食火鬼径自飘到燃着火的大油桶前,趴在边上贪婪的吸食起火来,只见它每深吸一口,那火便像是被大风刮了一般往一边倒去,其实是涌进了食火鬼的口鼻之中。没吸几口,油桶中的火便熄灭了!

这火一灭,周围便顿时暗了下来,幸亏刘萍她们都能够夜视,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食火鬼所在之处也能看的清楚。

这时,木屋的门突然开了,自里面走出一个骂骂咧咧的鬼子来,可能因为光线不好的缘故,那鬼子起初竟没看见趴在油桶边上的食火鬼,而是一边掏出了火柴,一边走到桶旁,应该是想在将火再重新点起来。

可谁料他这一打起火柴,借着微弱的火光,却见一个浑身通红,鼻孔超上翻着,就连眼珠子都是火红的怪异家伙儿,此时正趴在那铁桶边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鬼子顿时被这一幕给吓呆了,足足愣了好些时候,方才一声鬼叫,手中的火柴也扔了,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撒腿跑进了木屋。

96第十章第七节

96第十章第七节

?没过多会儿功夫,七八个鬼子便端着抢,骂骂咧咧的从木屋里冲了出来,手上还打着手电筒。

刚才那个被吓跑的鬼子指着油桶言语了几句,另外人听了之后,便纷纷举着手电照向了那油桶,然而此时那油桶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那鬼子不禁泛起了疑惑,挠了挠头,随后又在周围照了照,却依旧是什么东西都没见着,其余的鬼子显然是不耐烦了,徒的言语了几句,便又回了木屋。

就还剩下两人留在外头,刚才那个看见食火鬼的便在其中。另外那鬼子对他说了几句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随后便掏出了火柴,走到油桶前,打着之后又重新将篝火给点了起来。

然而油桶里的火苗刚一窜出来,趴在上面的食火鬼的身形便又显现了出来,身体在火光的照­射­下红的发亮,模样甚是慎人!点火的那鬼子此时正背对着油桶,却见同伴浑身抖动的厉害,双眼紧盯着前面,不知是看到什么玩意儿,神­色­惊慌、冷汗也顺着发梢滴了下来。见到此情景后,那点火的鬼子心里也不由慌了起来,缓缓转过脸看向了油桶。这回,他总算是看到了让他一辈子想起都哆嗦的一幕。

此时那食火鬼正在贪婪的吸食着火苗,油桶中的火也随着它的吸气,不断的涌向它的鼻孔和嘴中,那摸样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要多骇人就有多骇人。两个鬼子吓的几乎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钻回木屋,一通乱叫之后,其余的鬼子再次冲了出来。然而这次,他们总算是相信了最先看着食火鬼的那家伙的话了。

那食火鬼对这一群鬼子睬都不睬,自顾自的吸食着火苗,不多会儿功夫,那油桶里的火便有又灭了,只是食火鬼的身上此刻却泛起了阵阵红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宛如一个大大的烧红了的木炭,只是这“木炭”的模样却令人不敢恭维。一双朝上翻着的鼻孔,还冒着阵阵青烟。

终于,有个胆子稍大的,对着食尸鬼接连打了三枪,却见那枪子竟从它身上穿了过去,打在了后面的杨树上,树叶掉落一地。

见此情景之后,鬼子们的神经终于是奔溃了,有一人带头,鬼叫了几声便撒腿便跑,其余人谁也不敢落后,像是生怕被这连子弹也不怕的怪家伙给逮着,一路哭爹喊娘的跑进了村,连那木屋都不敢回了。

鬼子走后,王长贵从树后走了出来,将那食火鬼收回了傀符,随之又进了木屋,见里面还有几十瓶罐头、一些饼­干­之类的食物,竟还有几瓶白酒。他二话没说,翻出一个麻袋,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装了进去。

徐云德见状后,也是毫不客气,将几个手电,两把步枪,几十发子弹还有七八个手榴弹也一股脑的给背到了身上。

随后,王长贵道:“快走,鬼子的大部队若是来了,那咱可就麻烦了!”

三人背着这些战利品,一路疾行,回到后山之中,天已经蒙蒙亮了。王长贵和徐云德把麻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孙季并让他分发下去的时候,洞里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孙季瞪着眼看着那两把步枪,还有手榴弹,磕巴道:“小萍,你们昨晚是去做贼了还是打劫了?哪来的这些玩意儿?”

刘萍笑道:“这你可得问王大仙了,是他设法吓跑了岗哨里的鬼子,我们才能将他们的东西都给拿了过来。”

村里的人一听,原本就对那王长贵很是钦佩,如今一来,看他的眼神都跟看神仙似的,孙圣葵也走过来道:“王大仙真乃奇人呐,连那些穷凶极恶的小鬼子都能吓跑。”

“是呀是呀!小鬼子遇到王大仙,也就只有跑的份儿了……”村里人七嘴八舌的拍起了王长贵的马屁来。

刘萍心道:“那食火鬼的模样,谁见了不怕?鬼子也是人,见着真鬼也只能抱头鼠窜。”

王长贵摆手笑道:“这回若是没有小萍和徐兄弟帮忙,我也成不了事。大伙都别说了,赶紧把罐头、饼­干­分了吧。”

孙季闻言,急忙招呼了李柱子一起,将麻袋里的食物一一分给了村民。围在一起乡亲们也随之散了开来,各自回到原处,等着拿吃的去了。

孙圣葵见人都散去之后,方才对王长贵说道:“王大仙,张家老头身上生了个坏疮,背上已经烂了一大块,李郎中来的匆忙,并没带药箱,不知你能不能替他看看?”

王长贵闻言,急忙点头道:“行,我这就过去瞅瞅。”

说罢,两人一同来到洞西头张孟成所在之处,此时他正趴在卧榻上休息。王长贵见他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加之眼眶深陷,心知病的不轻。

孙圣葵蹲下身拍了拍张孟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老张,别睡了,王大仙来替你看病来了!”

张孟成幽幽转醒,见是孙圣葵跟王长贵,急忙要翻身起来,却被王长贵制止了。

王长贵说道:“你且趴着,我看看你身上的疮。”

张孟成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王大仙了。”说罢,便掀起了上衣。只见他背上果真长着一个巴掌大的坏疮,如今已经化脓,并且周围的­肉­都开始腐烂了。

见此情景,王长贵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为何不早些时候跟我说?”

97第十章第八节

97第十章第八节

?张孟成说道:“起初我只以为是个小疮,过些日子自己就消掉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才三天的时间,这疮便已经这般严重了。”

王长贵道:“三天!倘若是在耽搁两天,恐怕你这条命就得丢在这里!你们有所不知,这疮名叫鬼舔疮,不懂行的人都说哪个地方若是被鬼舔了一口,那个地方便会开始化脓、腐烂,无论用什么药都不管用,因此便叫做鬼舔疮。其实不然,这疮其实是因为吸了某种邪气进入体内,从而生出来的恶疮。”

孙圣葵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道:“王大仙,这邪气又是哪来的呢?不会是这洞中的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这个很有可能。”说罢他又问向张孟成道:“张老爷,你是到了这洞中之后,背上才张了这个疮的嘛?”

张孟成点头道:“不错。之前我背上并没有长任何东西,只是到了这洞中不多久,便觉着后面有些痒,开始的时候没往心上去,可没想这才过了两日……”

正说话间,刘萍和徐云德也走了过来。当刘萍看到了张孟成背后的那个疮时,也顿时紧张了起来,急忙问道:“张老爷这是怎么了?”

徐云德见了后,似乎是认得这是什么疮,随之也沉下了脸说道:“张老爷身上怎么长了个尸斑疮?”

王长贵闻言道:“徐老弟,你刚才叫这坏疮什么?”

徐云德道:“尸斑疮呀,­干­我们那一行的都这么叫的,因为这种疮在刚开始的时候看上去和尸斑很像,并且腐烂的过程也像极了尸体的腐烂摸样,所以才称它为尸斑疮,掘墓有三怕,分别是机关陷阱、凶尸粽子,而那最后一怕便是这尸斑疮了。”

刘萍闻言,疑惑的问道:“为何这尸斑疮比机关陷阱还有凶尸都要可怕呢?”

徐云德道:“其实说白了,这尸斑疮无非就是人吸入了剧毒的尸气,从而使得身上开始长疮、腐烂。这种疮防不胜防,发病率极快,若不及时察觉并处理的话,是很容易丢掉­性­命的,因为古时候的盗墓者,一直没有找到治这尸斑疮的法子,死在这尸斑疮上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才将他排在了机关和凶尸的前面。”

王长贵道:“徐兄弟说的不错,一行自有一行的叫法,先且不说这疮叫什么,但其病因无非就是吸入了剧毒之气,从而生出了恶疮。这洞|­茓­在山的­阴­面,常年不见天日,日积月累的­阴­寒之气、山间瘴气腐气聚成的小股气流,顺着洞壁上的缝隙,时不时的窜出来,不幸被张老爷吸入了体内,方才生出这个坏疮来。”说着他又问向徐云德道:“你们那一行中,如今可有这治疗之法?”

徐云德点头道:“有是有,但张老爷身上这疮已长成这样,恐怕……”

王长贵摆手道:“你但说无妨。”

徐云德道:“治疗那尸斑疮时,要趁它还没有化脓之前,先拿刀挑破,随后在上面拔上个大火罐,此外全身还要泡在热水之中发汗,这般持续半个时辰,接连三天方可痊愈。”

刘萍和孙圣葵一听,顿时傻了眼,这洞中哪来的热水让张老爷泡澡?又哪来的大火罐,先不说这个,徐云德刚才所讲的治疗之法,还有个先前条件,那便是要在这尸斑疮还没有化脓的之气便开始治疗,而如今这张老爷身上的疮,不仅化脓了,甚至周边的一些­肉­都开始腐烂了!

孙圣葵和张孟成相交很深,见老伙计如此这般,心里也是难受的很,急忙说道:“王大仙,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王长贵笑说道:“你们莫被徐老弟的话吓到,他说的虽确确实实是个治疗之法,但是除此之外,我自是还有其他医治的法子。只不过,我这法子可急不来,得等到晚上才能施展。”

众人一听有救,方才松了一口气,刘萍问道:“王大仙,你早说啊,害我们白白担心,您那究竟是什么法子啊,为啥要到晚上才能有效呢?”

王长贵笑道:“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刘萍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说道:“这个可恨的王老道,又开始装起了高深!等日后我学会了盅繇科中的所有奇阵之后,我也跟得跟他装上一装!好出出心中这口闷气。”

在焦急中度过了一天,太阳落山后,刘萍便急急的走到王长贵身前说道:“大仙,现在已经是夜里了,您可以开始给张老爷治病了吧?”

其实徐云德也一心想知道王长贵究竟准备如何治疗那尸斑疮,自己也好跟着学上一手。所以他也凑了过来催促道:“是呀大仙,时候不早了,咱们能等,可那张老爷的病不能等啊!”

王长贵托着眼皮道:“你们自己看吧,治疗其实早已开始了,只是你俩未曾察觉到而已!”

刘萍两人一听,顿时疑惑起来,这一整天也没见王长贵动弹过,怎么就开始治疗了呢,心中带着不解,两人同时转脸看向洞西头张老爷所在之处。

只见他此刻正­祼­上上身,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而在他身后,一个若隐若现的青绿­色­恶鬼,正贪婪的对着张老爷身后的坏疮吸着气。一股极淡的青灰­色­烟雾正顺着那坏疮,直直的扑入恶鬼的口鼻之中。

看着那浑身青灰,满脸生满疙瘩,宛如蛤蟆一样的恶鬼,刘萍心里觉着诧异,难不成王老道说的治病之法,就是这个?

98第十章第九节

98第十章第九节

?王长贵看了看满脸惊讶的刘萍和徐云德,随后缓缓起身解,拍了拍身后的灰尘,解释道:“此鬼名叫‘食腐’,常出现在深山老林中布满瘴气的地带,生­性­偏爱吸食­阴­、毒、腐三种气,如今我让它去吸净张老爷体内的毒气,定然能够救其一命。”

刘萍两人听了这番话后,心下大为震惊,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素问鬼怪只会害人,却没想这王长贵还能叫它替人治病!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任谁听了,也绝不会相信吧。

王长贵接着说道:“这世间万物,生生相克,凡事没有绝对,鬼怪邪灵在人们眼中大多都是凶邪之物、只会害人,但其实则不然,想那八小姐的冤魂还有徐老弟他爹的鬼魂,你们能说他们是害人的邪物吗?”

刘萍和徐云德听了,不由自主的深思不语,心里头似乎也是有所感悟。鬼怪之物在世人的心中,几乎成了邪恶的代名词,但是谁能想到这世上却依旧有着诸多心存善念的鬼魂邪怪呢?就好比人来说,身为万物之长的人类之中,不也有着善恶之分吗,那些强占­妇­女、霸人粮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鬼子,比起诸多鬼魂来,岂不更加的坏、更加的恶……

许久之后,食腐鬼似乎是吸完了张孟成体内的毒气,王长贵拿出傀符,将其召了回去。随后又起身叫人找来些清水,替张孟成擦拭了疮口。此刻再看那张孟成,气­色­已经明显好转了,脸也红润了起来,呼吸也比先前舒缓悠长了许多,想必已经是没什么大碍了。

徐云德低声赞道:“这食腐鬼还真是厉害,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把尸斑疮给医好了,倘若能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张傀符,那日后在墓里头还会怕那尸斑疮?”

王长贵瞥了一眼徐云德,冷声说道:“你们那行,本就有损­阴­德,倘若再带这食腐鬼在身旁的话,那便是­阴­上加­阴­,会祸害子孙的。”

徐云德一听,尴尬一笑,说道:“我就是想想而已,没其他的意思,王大仙你别误会……”

刘萍笑道:“徐大哥,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倘若哪日不小心,身上真是生了尸斑疮,就尽管来找王大仙帮忙就是,我想他定然不会见死不救吧!”

王长贵冷声道:“那也未必!”

徐云德一听,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见王长贵转身走了,方才­干­笑两声道:“我若是连尸斑疮都对付不了,那咱徐家也就别指望能在我这一代夺回尸王的名号了。”

王长贵自顾自的往前走几步,却见刘萍和徐云德还愣在原地,转过身来说道:“你们俩­干­嘛呢?还不快走!”

刘萍两人皆摸不清头脑,这大晚上的去哪?难不成王老道还要去林地召见恶鬼?

王长贵见他俩神­色­迟疑,方才说道:“正所谓学以致用,这两日我看你们都在看盅繇科,也不知究竟有无所悟,今夜我就带你们去亲身实践一番!顺带看能不能在弄些吃食回来”

两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话说这两天白天无事,一直洞里研究那盅繇科上所讲的阵法道术,虽然多有些心得体悟,但却苦于不能实践,也不知自己所领悟的是否正确,所以一听王长贵要带他们去试试手,刘萍和王长贵心里顿时兴奋起来,急忙跟了上去。

三人一道出了洞|­茓­,顺着山路直奔一沟村而去。路上,王长贵先是问刘萍道:“这两日ni的是何阵法?”

刘萍回答道:“这第一篇所讲,是最基本的也是最为实用的一道阵法,名曰‘八门迷魂’,说起来与你当日困住狐妖所用的困字决阵法多有相似之处,但书中所述的效果却与其完全不一样。书中说一旦有人进入八门迷魂阵之中,那便会天旋地转,电闪雷鸣,有山则平,有海则啸,令人难辨南北,难分昼夜。”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那布阵之法你可铭记于心?”

刘萍道:“倒背如流!只是不曾实践过,也不知道能否奏效。”

王长贵道:“盅繇科乃是鬼谷子先生留下的奇书,只要步步按照书中所讲去做,定然不会出错。听你刚才所说,盅繇科中的阵法着实不简单,比起古时十阵而言,还要强上许多倍呀。”

徐云德说道:“相传古代十阵是有孙膑八阵演化而来的,而那孙膑又是鬼谷子的徒弟,这上下差了好几辈儿了,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刘萍闻言,笑着问道:“没想到徐大哥对历史上的阵法也颇有研究啊,那你可知道古代的十大阵法说的是哪十阵吗?”

徐云德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十阵分别指的是一字长蛇、二龙出水,三才天地、四门斗底、五虎群羊、六丁六甲、七星北斗、八门金锁、九字连环、十面埋伏,怎样,王大仙我说的可有错误?”

王长贵听了,也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徐老弟说的不错,此乃正是古时十阵,每一阵皆是玄妙异常,与我王家的字诀阵法也多有相似之处。只是比起盅繇大阵而言,就要逊­色­不少了。”

99第十章第十节

99第十章第十节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一沟村外,远远望去,只见村中鬼子此时是戒备森严,可能是因为昨夜被那食火鬼闹的,他们加派了巡逻的人手,并且还配有狼狗。

王长贵瞧了瞧村里的情况,说道:“小萍,我现在要你在村周围布下八门迷魂阵,将一沟村整个围在阵中,你可有把握?”

刘萍想了想,随后说道:“八门迷魂中所说的八门,与八卦相符,分别是乾、坤、坎、离、震、艮、巽。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泽。我们村东面空旷无垠,直通东海,海风常年不断,可以把巽门设在东面,西面是后山,那里是艮门所在,南是老林地,便是坤,北是白马潭,就是泽之所在,也就是兑门,西北有渠道,渠中长流水不断,可以当作坎门,离门之火随处可循,如此以来,便只剩下乾和震了。”

王长贵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此六门皆可按照你所说的去布,你再想想乾和震该如何解决?”

刘萍皱眉深思,想了许久之后,方才灵光一闪,说道:“乾门也好解决,只要有一面镜子,平放与地面,将天之影像映在其中,与地相接,那便是可算做是天地交际、乾门所在了。”

王长贵摸了一把胡子道:“悟­性­不错,如今以来八门已成七门,还有最后那震门了!我问你,还记得当年那巨蟒是在何处欲度雷劫而不成的?”

刘萍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村东北面的大石!那花岗石曾系过天雷,岂不便是震门之所在吗!我怎么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徐云德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的,但见刘萍面露喜­色­,应该是想出了布阵之法,方才Сhā嘴道:“我听闻布阵之时都要有通灵之物放于阵法各处,贯通各方水火,方能使阵法运转奏效,而如今我们双手空空,又如何布下这八门迷魂的大阵呢?”

刘萍一听,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盅繇科中所说,布阵之时确实要有媒介之物按次Сhā至于各门所在之处,就连古时孙膑布下阵法御敌之时,也是靠着各­色­小旗来完成的,刚才自己只顾着去想如何布阵,却将此事给忘了。

不料那王长贵却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你们且随我来吧。”

刘萍跟徐云德见他成竹在胸的模样,皆有些疑惑,难不成他身上带了八件灵宝?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随后便随着王长贵一同走去。

王长贵首绕过村子,来到村东面的一个小道路口,这里是一个风口,周围树木稀少,道路往东通畅无阻,直通东海,徐徐东风不断的从东海之上刮来,应该就是刘萍所说的巽门所在之处了。

只见徐云德掏出了一张傀符,抖手唤出了一只口大如碗,耳大如扇的恶鬼来。对于这傀符上的十方恶鬼,刘萍和徐云德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徐云德问道:“王大仙,这恶鬼又是什么名堂?”

王长贵答道:“此乃食风鬼,寄居在常年大风不止的山涧峡谷或者是常刮起小股旋风的路口转角处,以风为食,有了道业之后便能自行起风,人们经常见到的那些无故自起的小旋风,多半都是它所为之的。”

再看那食风鬼,一从傀符之中显身出来,便趴到一边,长着大口迎着风,贪婪的吸食起来,模样古怪,与先前见过的食火鬼不相上下。

随后,王长贵又带着两人,分别唤出了傀符十方恶鬼中的水鬼、泽怪、食火、分别置于坎、兑、离三门所在之处。这样算来,八门已成四门,还剩下乾、坤、震、艮四门没有解决。

乾为天,王长贵来到村子东南,拿出了他那永不离身的摄魂铜镜来,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将镜面朝上,平放到了地上,见天空倒影映入其中,方才点头离去,如此以来,乾门也成。

随后,三人又来到了村西面,这里应该是艮门的所在之处了,艮代表山,此处恰好离后山最近,山气充沛。刘萍问道:“王大仙,这艮门之处,你准备用什么通灵之物啊?”

王长贵道:“人们常说山­精­鬼怪,那我问你门,这山­精­指的是什么?”

刘萍道:“本草纲目上说,山­精­乃是一味草药,只是不知道这个山­精­是不是是山­精­鬼怪中的山­精­?”

王长贵点头道:“山­精­一说确实是这般由来的,那山­精­生于深山山坳之中,吸尽山气,日积月累化作一怪,迷惑过往路人,恰好这山­精­也正在十方恶鬼之列!”说罢,见他又掏出一张傀符,抖手唤出一模样甚是奇异的恶鬼出来。

只见这恶鬼浑身青绿,头顶长满了枝叶,四肢竟然是树杆的模样,若不是两眼泛着森森的绿光,定会叫人看成是一颗怪异的树木。

100第十章第十一节

1第十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将艮门解决了之后,三人已经是绕着一沟村走了一圈了,随着八门已成六门,刘萍的心多少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阵成之后,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如今就还剩下最后的坤和震两门未成,按照刘萍先前所说,三人来到了村南的林地边缘,这老林地与村子仅隔着一道狭窄村道,村道是东西走向,路南是林地,路北就是一沟村,只是此处很少有人居住,稍显荒凉而已。

来到此处,王长贵转向徐云德说道:“徐老弟,要设坤门,得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相助。”

徐云德闻言,疑惑道:“我身上的东西?我身上哪有什么……”话说了一半,徐云德便恍然醒悟道:“你是否要用我那乌木­精­?”

王长贵点了点头。不错,乌木­精­虽是木之­精­华,但是吸了几千年的地气,用他来做这坤门的媒介灵物定然是上上之选。

徐云德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了乌木­精­交给了王长贵,接过乌木­精­,王长贵蹲下身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将其埋了进去,与此同时,八门已成七门。三人站在外围看向村中,便已觉那村子里似乎有些虚无起来,就如同被一股蒸腾的热浪笼罩一般,情形极为怪异。

刘萍说道:“如今就还剩下最后的那震门了,震乃雷之所在,在此处我们又需要什么东西来做为媒介之物呢?”

王长贵一边缓步往那大石之处走去,一边说道:“小萍,当年你用楚刀替那巨蟒挡下了天雷,想来那楚刀之内,定然是蕴含天雷之威,如此以来,还用我多说吗?”

刘萍闻言,顿时想起了当年自己为了救那巨蟒,曾用楚刀替其当下了最强的几道天雷,当时楚刀吸尽雷能,如此一来用它作为震门灵物,一定能成就这八门迷魂大阵!

想到这阵法将成,刘萍和徐云德的心中皆是一阵激动,几千年前鬼谷子所创的八门迷魂大阵,如今重现于世间,并且还是出自自己之手,想想都觉得像是在做梦。就连王长贵心中也是万分的期待,不由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不多会儿功夫,三人便来到了大石脚下,当年巨蟒在此度天劫时留下的道道痕迹还在,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但刘萍每当想到当时的情景,心里头还是有些振奋。

王长贵对她使了个眼­色­,刘萍见状点了点头,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了楚刀,走到那巨大的花岗石前,将其Сhā在了石头上的凹槽之处……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也就是夜间十点钟左右,村里的鬼子除了那些轮班放哨的以外,大多都已经睡下了。然而令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之间,空中­阴­云密布,雷声轰响,脚下大地震颤不已,村里的鬼子顿时晃了手脚,徒徒的乱作一团,就连那些凶狠的狼狗也皆是趴在地上悲呜一片,屎尿皆出。

或许开始的时候,鬼子门都以为是来了地震,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遥看东方,滔天巨浪遮天蔽日、汹涌而来。鬼子们大惊失­色­,掉头便往西方跑去,却见西方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座万丈高山,此刻正在崩塌,地动山摇。

再看南方,大地开裂,宛如张开了血盆大口,地火凶凶、黑烟滚滚。更为骇人的则是北边,那里站满虾兵蟹将,手持刀枪,鬼哭狼嚎、张牙舞爪,宛如海龙王发兵而至,鬼子们当时就傻了眼。

且不说那村中的鬼子了,就算是得道高人身在此阵之中,恐怕也要被吓个半死。

站在村外观望的刘萍三人,虽看不见那阵中的幻象,但见鬼子抱头鼠窜额模样,心里头也是大为痛快,同时也震惊起这八门迷魂阵的威力来,鬼谷子所创阵法,当真是非同小可。王长贵看了一会,说道:“我们回去吧,明早再来。”

如此这般的闹了一夜,鬼子门早已是溃不成军,混乱之中摔伤、踩伤者不计其数,甚至有的在惊慌之中,四处乱放枪,打死打伤了不少同伙。

第二天早晨,天空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刘萍等人便又匆匆来到了村外,此时村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已经昏死过去的鬼子,横七竖八的躺在路上、屋旁、井边……看来经过了这一整夜的­精­神摧残,鬼子们的神经早已崩溃了。

他们从各处收回了楚刀、乌木­精­,王长贵换回恶鬼,八门迷魂大阵方才停止了运转,刘萍从孙季口中得知了鬼子囤粮之处,带着徐云德和王长贵跑去托了些米面,便匆匆又回了后山。

村里人见这三人又是满载而归,无不惊讶,简直把王长贵当成了神仙一般看待。

孙季凑到刘萍身旁低声问道:“王大仙到底是用了啥法子,竟夜夜都能从鬼子那里弄来粮食?要不今夜你们也带我去瞧瞧呗?”

刘萍笑道:“王大仙和徐大哥两人都是有神通之人,而我则是因为有那把楚刀,所以在某些时候也能派上用场,若是换做普通人去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到时候误了事可就不好了。”

孙季有些失落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不过我这心里头着实好奇的紧,你还是给我讲讲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拉着孙季的手走到一旁,说道:“前些日子,我与王大仙去了趟玉马村你还记得吧?”

孙季点了点头。随之刘萍便从玉马村说起,将事情的整个过程情人阁了出来。

101第十章第十二节

11第十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孙季瞪着大眼,听到后来,连嘴吧也张开了!直到刘萍讲完之后,才傻傻的问道:“小萍……媳­妇­儿……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刘萍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编这些故事来骗你不成?”

孙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怔怔的盯着刘萍道:“难不成,媳­妇­儿你也是个大仙!”

刘萍笑道:“什么大仙呐,你少给我带高帽,你若还是不信,就自个去问王大仙,他的话你总不会不相信吧。”

孙季一听,转脸看了看一旁的王长贵,见他此时正也盯着自己,急忙冲他点了点头,随后收回目光,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王大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问他这些,岂不是自讨没趣嘛……”

刘萍掩嘴一笑,说道:“你也知道那老道的臭脾气呀。”

孙季低声道:“十里八村的谁不知呀……”

谁料这话还没说完,王长贵竟然不请自来,走到孙季身旁说道:“小孙,刚才的话我可是听见了。”

“啊?王大仙……您……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孙季脸上有些尴尬。

王长贵则是一脸淡然的模样,说道:“你不是晚上想随我们一同出去,看我们究竟是怎么对付那些鬼子的吗。好,今夜我便带你一同前去。”

“真的?”孙季有些不太敢相信。

王长贵点头道:“我这把年纪还,难不成还骗你?”

孙季闻言,急忙笑道:“王大仙,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事有些突然,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已……”

这时,丁二和李柱两人从外面嘀嘀咕咕的走了进来,孙季见他们来了,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地道打通了?”

丁二摇头道:“今早我跟李柱两人去挖洞,顺便去村子附近打探一下鬼子的情况,却发现了件怪事!”

“怪事?”孙季疑惑的看了看王长贵,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问道:“你们说说看,究竟怎么了?”

丁二道:“村子里的鬼子昨晚好像被袭击了,满村上下被弄得乌烟瘴气的,一团糟,还有不少鬼子受了伤,我俩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集结了部队,开向二沟那边了,把我门村给空了出来!”

孙季一听,心里疑云更浓,暗想道:昨晚也零星的听到了几声枪响,但这几日夜夜都有,绝不像是跟游击队交火的模样,那么昨晚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王大仙所为?

“走,我们去看看去!”孙季拉起丁二便要出洞。不料却被王长贵给拦住了。

王长贵说道:“且不要轻举妄动,昨夜的事待会我再跟你细说,如今最为要紧的是赶紧想法通知二沟那边,如今鬼子的大部队去了,加上昨晚的事,没准会把火气撒到百姓身上,看能否在那之前,叫二沟的人暂且也到这后山来。”

孙季一听,觉着有理,点了点头之火,便匆匆跟丁二去办了。

话说那一沟村的鬼子,昨夜算是吃尽了苦头,刚一从噩梦中醒来,便立马召集了所有的人,带了粮食,匆匆离开了一沟村,直奔二沟而去,想必是再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一会儿了。

二沟村要比一沟小上不上,顶多也就百十来号人,这段时间又被鬼子杀害了一些,如今更是不足百人,好在这山洞足够大,装下三百多人虽有些拥挤,但还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不多会儿功夫,却见孙季竟又折了回来,跟他同来的还有一人,此人很是面生,就连刘萍也没有见过。

孙季领着那人来到洞里,介绍道:“这位是游击队的队员,姓李名晨,以前我在城里办事的时候曾与李大哥打过几次照面。”随后又把孙圣葵、王长贵、刘萍等人一一介绍了一遍。

打了招呼之后,李晨说道:“各位乡亲在此受苦了,如今鬼子猖獗,害的我等有家不能回,有地不能种,着实可恨,但大家不要急,我们前几天已经跟组织联系上了,不出几日,我们的队伍就会过来,到时一定能赶跑鬼子。”

大伙闻言,无一不是面露喜­色­,对那李晨也是感谢不已。孙圣葵道:“李兄弟,你怎知我们藏身于此?”

孙季急忙接过话头说道:“我刚才与李柱正准备去二沟村报信,恰巧在路上碰见了李大哥,聊了一会儿之后才得知他是游击队的,所以我才将他带了过来。”

李晨点头道:“是呀,我本想来一沟村打探一下鬼子的情况,却恰好遇到了孙老弟。如今见乡亲们还都安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另外我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多逗留,就先行告辞了!”

众人点头,纷纷让他保重,随后孙季便又领着他出了洞|­茓­。

这李晨刚一出去,一直窝在洞|­茓­边上的徐云德方才站起身来,往洞外看了看,确定他已经走远了之后,方才说道:“他怎么会是游击队员?”

102第十章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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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萍见他脸上神­色­迟疑,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徐大哥,你也认识这人?”

徐云德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但前几天我被鬼子抓去的时候,曾看到过这个人,当时他跟鬼子在一起,点头哈腰的,一副小人的摸样,怎么这会儿就成了游击队员?”

王长贵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道:“徐兄弟,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徐云德点头道:“我肯定就是他!”

“不好!”王长贵惊声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们从玉马村回来前的那夜,游击队跟鬼子打了一仗吗?”

刘萍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

王长贵道:“倘若这李晨真的是游击队员的话,第二天早晨又怎么会跑到城里跟鬼子混到一起?我看这家伙多半是假的。徐兄弟,你腿脚快,赶紧去把他追回来!”

徐云德心知事态的严重,点了点头,随后拔腿便跑出了洞外。王长贵又让刘萍招呼相亲们收拾物件,准备随时转移去他处避难。

村里人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对刘萍这个村长夫人兼­妇­女主任的话还是十分的信任的。大伙听了刘萍的化后,纷纷七手八脚的收拾了起来。

许久之后,却见是孙季先回来了,他神­色­慌张,一进洞便急忙说道:“不好了,李柱被鬼子抓了!”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孙圣葵道:“鬼子为何抓他?”

孙季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刚才送走了李大哥后,我寻思去二沟接应一下他的,可没想刚到二沟村外,就看见李柱被几个鬼子捆了,带进了村,如今也不知关在何处。”

王长贵转头看了看洞外的天­色­,随即说道:“那你在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你徐哥?”

孙季摇了摇头道:“怎么?徐大哥他也出去了?我没有见着呀。”

王长贵问道:“刚才你送那李晨去往何处?”

孙季答道:“李大哥说他要去小柳村,也没跟我讲去那是做什么的,我把它送出山就之后便分开了。”

刘萍皱着眉头猜想道:“小柳村与二沟村挨在一起,要距一沟村要稍远一些,如今鬼子的大队人马都去了二沟村,那么像二沟那么大的村子肯定装不下这么多人,因此就必须有一部分要分到小柳村去。加之他们对一沟村心存畏惧,肯定都是些­干­部在小柳村。”

听到这里,孙季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大伙这是在怀疑那李晨是汉­奸­呢!这时,他也不由想起了在遇到李晨的时候所发生的一件事!

他回想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来,当时我跟李柱在去二沟村的路上,碰上了李晨,当时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人,那人我也从来没见过,从李晨对他的态度来看,地位应该不低的样子。后来他们得知我俩要去二沟村报信,那男子便匆匆的走了,说是有任务,而李晨则非要来我们这看看乡亲们。你们看李柱被抓,会不会跟那个事先离去的男人有关?”

孙圣葵听了,一跺脚道:“不妙!大伙赶紧收拾东西,立马出洞,这里多半已经不安全了!”

乡亲们一听,顿时慌了起来,整个洞|­茓­也随之乱作一片。然而正当这时,却听洞口处传来一声叫喊:“大伙先别急,看我把谁给逮回来了?”

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竟是徐云德,此时他手上正提着鼻青脸肿的李晨!走进洞里,他顺手把李晨推倒在地,随后拍了拍手说道:“这家伙果真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我多了一个心眼,这会儿没准儿咱都得死他手上!”

刘萍道:“徐大哥,你是在哪追上李大……追上他的?”

徐云德道:“孙老弟与他还没下山,我就已经追上了,但当时我没叫住他们,而是一路跟在这熊人后头,想看看我们猜的到底错没错!可谁知没多会儿功夫,这家伙就现出原形了,再二沟村外,竟从兜里翻出了这个玩意戴在头上!”

说罢,徐云德掏出一个绣有太阳旗的小翻盖帽来。一把摔在了李晨的脸上,那李晨可能是被徐云德给打怕了,哆嗦着蜷在地上,一声不吭。

孙圣葵­阴­着脸走到李晨身前,蹲下去说道:“正所谓大丈夫宁死不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中国人,你怎能作出这等不齿之事?你日后有何脸面去­阴­曹地府见你的列祖列宗!”

“就是!做什么不好,跑去做汉­奸­,吃里扒外的东西……”乡亲们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

李晨此时羞愧难当,缩着头一声不吭,后来丁二和马赖子几个提议把他给活埋了,他一听这话,急忙爬起身跪在地上央求道:“各位乡亲父老,我知道错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求你们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再也不做汉­奸­了!”

王长贵冷眼看着他,哼声道:“留你一命也行,但是你得拿出点悔改的诚心出来才成啊。”

李晨急忙点头道:“好好,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一切照做,绝无半点怨言。”

王长贵摸着胡子道:“这些天来,游击队四处打伏击,起码有一两百鬼子死在了他们手中,这事你可知道?”

李晨道:“知道,游击队员确实神勇……”

王长贵点头道:“那你可知道鬼子把他们死去同伴的尸首,都埋在何处?”

李晨一听,心里嘀咕着这老头为何问起这个,难不成还要鞭尸?但脸上却是一脸谄媚之­色­,急忙点头答道:“知道知道,都埋在青山河南岸的十里堆中。”

103第十章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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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道:“十里堆那么大,你能否说具体点?”

李晨点头道:“可以可以,顺着青山桥南桥头,往东走不到三里路就到了那埋尸的地方了,那里地势平整,十分的好认。”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招呼起刘萍和徐云德以及孙季三人道:“走,你们随我出去一趟。”

孙季见状,心里顿时激动起来,连忙叫来李柱和丁二,让他们看紧了李晨,随后便匆匆的跟着王长贵以及刘萍和徐云德一起出了洞。

从洞中一出来,徐云德就凑到王长贵身旁说道:“王大仙,刚才你打听鬼子埋藏尸体的地方,可是有想出了什么鬼点子了?”

王长贵­干­笑了两声,却没有说话,徐云德见他­阴­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也没有多问,而是转向孙季说道:“孙老弟,待会不管见着什么事情,你都大可不必惊慌,更不要害怕,知道了吗?”

孙季点头道:“放心吧徐大哥,连俺家小萍都不害怕了,我一大老爷们儿有啥好怕的!”

一听孙季这话,徐云德一时语顿,看了看一旁笑嘻嘻的刘萍,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是你徐大哥多心了,哈哈……”然而心里头却想着:待会只要你小子不尿裤子便是好事!

­干­笑了两声之后,徐云德便也不再说话,一行四人,急匆匆的顺着山中的小道,直奔那青山河而去。话说这青山河,呈东西走向,西头源自何处无从考证,东头则是通往东海。河的北岸便是青山镇,也就是大伙常说的县城,城里的人都是喝这青山河中的水为生的。

青山河距后山的洞|­茓­之处,大约有十里多路,山路虽有些难行,但好在并不远,刘萍等人没用半个时辰便走到了,沿着李晨所说的方向,四人来到了河堤下方的一块平整地带。

这里的泥土很潮,一眼便能看出有多处都是新翻过的,所以李晨应该没有撒谎,鬼子的尸体应该就埋在这儿。徐云德先是看了看四周,随后走至王长贵身边问道:“王大仙,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王长贵跺了跺脚,随后说道:“我们脚下,埋着百余具鬼子的尸首,你可有把握让其全部尸变?”

徐云德一听,顿时摇头道:“这不可能,王大仙你有所不知,并不是任意一具尸体,都能变成僵尸的。就拿玉马山中的那些僵尸来说吧,严格的说它们还称不上为僵尸,盅繇科中说它叫‘活­干­尸’,是从活人演变而来的。要想弄出一具真的僵尸,就必须在人将死之时、未下葬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过程之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另外,起尸的时候还要有合适的契机。若不然的话,凡是尸体都变成了僵尸,那这世道岂不乱了!”

王长贵摸着胡须点头道:“徐兄弟你说的不错,只是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你徐家绝学重在训尸、降尸,但却对如何起尸所涉猎的便甚少了,你还需好好研究一下盅繇科中的起尸之法,等回去后我再借你两卷,上面讲的就是这类的道法。”

徐云德一听,心中大喜,急忙答道:“那就多谢往大仙了,只是听你的意思,难道说道术之中,还有专门的能令尸体尸变的法门?”

王长贵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还记得当日那鲁天凡用盅繇科之法,将那本古书变成大鳖,跑起来比兔子还要快的事吗?”

徐云德和刘萍同时点头,刘萍脑中稍一思考,随即欣喜道:“难不成运用此法,也能令尸体动起来?”

徐云德闻言,也是面露兴奋之­色­,急忙开口问道:“王大仙,难道此法你已经会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听的孙季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Сhā了句嘴道:“我怎么听了半天,觉着你们好像是在打那小鬼子尸体的主意啊?你们究竟准备­干­啥?”

王长贵笑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要­干­啥,很快你便知道了。”

孙季闻言后,只得点了点头,不好在多问。刘萍暗下抓了抓他的手,示意他别急。随后便开口道:“王大仙,现在离太阳下山还得一个多钟头呢,我们是否要等到晚上再动手?”

王长贵摆手道:“不,现在我们就得开始,等到了夜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说罢,他又叫刘萍三人暂且先退到一边等着。

而他自己则缓步走到那平地正中,伸手从布包里掏出了十几颗黄豆一般大小的的东西,因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所以刘萍她们并没看清楚那究竟是啥,只是见那王长贵分别用手指尖顶着,将其一颗一颗的Сhā入到周围的泥土里。

刘萍三人见状,皆好奇的盯着王长贵的此番举动,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突然徐云德咕哝了句:“难不成这便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

“撒豆成斌”孙季惊讶道:“不会这么玄乎吧!”

刘萍没有做声,紧盯着王长贵脚下的土地。突然,几处埋有“豆子”的地方果真动了起来。再看王长贵,此时正捏着个奇怪的手印,闭眼轻声念叨着什么,可能多半就是这道术的密咒吧。

104第十章第十五节

14第十章第十五节'>第

?随着多处的地面的缓缓隆起,十几只沾满泥土、血污的手从下面伸了出来。孙季长着嘴傻傻的盯着这怪异的一幕,脑子似乎停止了思维。

刘萍和徐云德此时也大为惊讶,寻思道:难不成这王长贵真会那撒豆成兵的道法?

过不多时,十几具面目狰狞的‘尸首’从地底下爬了出来,在那空旷的地上姿势各异的站着,宛如­阴­间来得恶鬼,其中更是有几个缺胳膊少腿,令人看之欲吐。与其说这些是僵尸,倒不如用‘丧尸’来形容,可能要更为贴切一些。

王长贵又从包中掏出一些符咒,挥手甩到了这些僵尸胸前,却见那黄|­色­字符一粘到僵尸身上,便顿时消失不见了,只是在它消失的地方,多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时,孙季终于是忍不住了,只见他哆嗦着说道:“王大仙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些死尸怎么又活了过来?”

徐云德此刻也是震骇不已,他虽知道王长贵道法高深,却万万没有想到这老道竟然连这起尸之法都会,而且还这般玄妙!单是几颗“豆子”加之念了几句咒语,便引来了十几具僵尸,难不成这便是盅繇科中的起尸之法?

王长贵甩完符咒之后,方才拍了拍手走到三人面前,见他们神情各异,方才说道:“此法唤作‘借尸还魂’方才我拿出的那些‘豆子’实际上是我王家世代先人,收了极为凶残的­阴­魂恶鬼之后,将其练成的魂丹,如今我让丹中之魂暂且附在这些尸首之上,用以­操­控这些躯体。此乃也是我王家道法中的‘生’字决。恰好与那盅繇科中的起尸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心中都是惊讶非常,这王家究竟还有些什么秘法?竟然连盅繇科中的道法都有与其相似之处,难不成他们也是鬼谷子的传人?

再看此时的孙季,早已经晕乎乎的忘了自己姓啥,他磕巴道:“王……王大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刘萍见他惊恐的模样,不由笑道:“傻样,怎么会是做梦呢,不信你掐掐自己,看疼不疼?”

没想他果真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随后“哎哟”一声,急忙道:“不是梦!这都是真的呀!这世上果真有僵尸啊?”

徐云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惊慌,随后转而又对王长贵说道:“大仙,如今你打算用这十几具僵尸做些什么?难不成叫他们去打鬼子?”

王长贵摇头道:“鬼子手中有枪有炮,纵使这僵尸的模样再怎么吓人,一旦被打成碎­肉­,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刘萍接过话头说道:“难不成就只是去吓唬鬼子?”

王长贵笑道:“不错M是要吓他们,吓破他们的胆,摧垮他们的神经,好叫他们再也不敢到咱村中作恶,再也不敢来犯我中华!”

孙季咽了口唾沫,暗自想道:看来这王大仙还真不能惹,若是把他给得罪了,大半夜整出个这家伙放到你家门口敲门,还不生生把人吓死!但想到如今这些骇人的僵尸是用来对付鬼子的,心里头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来,不知鬼子见了这些东西,会被吓成什么样?

王长贵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暂且先回后山,找个地方把这些僵尸藏匿起来,等到了下半夜,再将其引到二沟去。”

刘萍三人同时点了点头,王长贵转身打了一个响指,随后从布包中掏出了铜铃,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声,那十几具僵尸竟是迈开步子,约莫十来米的距离掉在王长贵身后,随他一同往后山走去。

刘萍见那些血­肉­模糊的僵尸觉着反胃,便与孙季一同走到了前头,徐云德则是见惯了尸体,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恶心感,便走在了王长贵身旁,向他讨教起这起尸之法来。

此时孙季,也已经稍微克服了恐惧,拉着刘萍的手问道:“小萍,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刘萍笑道:“有事你就问呗,跟我还吞吐个啥?”

孙季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其实有些事,这些年我一直憋在心里头,想问你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时至今日,我越发觉得疑惑。”

刘萍看向孙季,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道:“季哥,我知道有些事不该瞒你,但我曾答应过它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跟爹在内,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心里念着你,也念着爹,一心想要你们好,对孙家更是绝无旁心。”

孙季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问,你是不是也会些道术?还记得当年村里出了巨蟒,那夜你跟王大仙冒雨追了出去,还不让我跟爹出门,后来你俩安然的回来了,可那大蟒却不知去向了,还有那个人面獾,你当时怎么就一丁点都不怕呢?”

刘萍闻言,又笑了起来,抱着孙季的胳膊道:“我自打生下来的时候,王一都大仙就说了,我跟道有缘,很多东西都是无师自通,后来又有了楚刀傍身,再加之王大仙时常会指点一些,所以不瞒你说,我确实也懂得一星半点的道法呢。”

孙季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不已,搂着刘萍的肩膀道:“我孙季还真是有福气,竟娶了个女大仙回家……”

刘萍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笑的很甜。

105第十章第十六节

15第十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很快,一行四人,以及那十几具僵尸便到了后山,王长贵叫刘萍她们先回去,自己则引着僵尸往树林的方向走了过去。

回到山洞,此时马赖子正蹲在洞口抽烟,汉­奸­李晨则双手被反绑着,靠在一边的山壁上。马赖子一见孙季他们回来了,急忙掐灭了烟头,起身说道:“季哥,你们总算是回来啦,丁二去打探李柱的消息,这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回来,我担心他会不会也出事了,这正着急呢。”

孙季急忙问道:“丁二也被抓了?”

马赖子摇头道:“现在还不能断定他到底有没有被抓,但他这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回来。若是放在往常,打三个来回都够了,我看没准儿也……”

孙季一听,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这小子总是毛手毛脚的,这下倒好,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了。”

“季哥!赖子!”突然间,一个急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来。孙季等人一听,竟是丁二的语调,急忙转脸望去,只见山道的转角处,那丁二此时正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步履艰难的往这边走着。

见状之后,众人顿时大惊,孙季跟徐云德还有马赖子急忙跑了过去,却见那丁二所背之人,竟是李柱!

此时李柱浑身是血,几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到洞口处,平放到地面,却见他已经是气若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

丁二哭道:“他娘的小鬼子也忒狠了,问柱子我们村人跟游击队的下落。柱子不说,就被他们捅了十几刀,丢到了野外。”

马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鬼子是怎么知道柱子是咱一沟村的?”

徐云德道:“我想多半是之前跟李晨在一起的那个男子,想来日本人那边,知道柱子是一沟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马赖子一听,顿时将布满了血丝的目光转向了蹲靠在一边的李晨,骂了句脏话后,上去就要踹他。徐云德急忙将其拉住,说道:“你冷静点,眼下还不到出气的时候,先看看李柱还有没有救。”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李柱身上的伤着实太重,加之流血过多,是不可能有救的,孙季强忍着心中的悲愤,蹲下身,抓起李柱血淋淋的手说道:“柱子,你还有啥要说的?尽管告诉季哥便是。”

李柱此时眼神早已涣散,留着这最后一口气多半就是在等孙季的这句话吧,他蠕动着嘴­唇­道:“赶……赶走小鬼子!”话音方落,便是一歪头,撒手人寰。

“柱子!”孙季、丁二等人无不伤痛欲绝,痛心疾首的喊着李柱的名字。自小一块长大的好伙伴,好兄弟,就这么死了,任谁一时也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吧。

刘萍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断气的李柱,也是直抹眼泪,抽泣道:“这些鬼子简直禽兽不如,他们不得好死……”

李柱的死,对一沟村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首先,一沟村上下二百号人,在鬼子进村之前便已经躲到了这里,所以并没与鬼子正面接触过,对于他们的凶残也只是听说,从没亲眼所见,这便导致了很多人的心里并没有真正的憎恶鬼子。其二,这段时间,一沟村的村民们在这洞中躲着,虽条件艰苦,但却好在这里十分隐蔽,并没一人被鬼子杀害过,所以村里除了孙季他们几个天天往外跑的之外,大多数都还有着一种安于现状的心理。

而如今,见到这本该活蹦乱跳的李柱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首时,村里的人才真正的感到了害怕、畏惧!因此,整个洞|­茓­之内的气氛,瞬间便变得沉闷、压抑起来,叫人难以喘息。

直到王长贵回来,徐云德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之后。王长贵稍微点了点头,并说道:“大伙都不要多想,先去把柱子的尸首埋了吧。现在天气闷热,虽这里处于山的­阴­面,但尸体放久了也难免会烂掉,到时候若是传出个疫病可就麻烦了。”

孙季还有丁二等几个与李柱交情好的青年闻言,纷纷又落下泪来,但最终还是将其抬去了林中,挖了个深坑将尸体埋了。

太阳落山,黑暗笼罩天地,孙季和马赖子还有丁二几人,呆坐在洞口,也不吱声。多半是还沉浸在李柱子死去的悲伤之中吧。刘萍看他们这副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到这几人都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这般下去可不行。

于是,她端了半锅熬好的稀粥,走到孙季几人身前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难过,但这饭总得吃吧!别忘了村里还有两百老小需要你们呢!”说罢,便替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送进他们手里。

见刘萍都做到这份上了,他们也只得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接过热腾的稀粥,喝了起来。

刘萍将锅碗放了回去之后,走到孙季身旁坐下陪他。然而粥还没来得及没喝两口,王长贵便与徐云德一同走了过来,王长贵对丁二说道:“你知道是哪个鬼子杀了李柱吗?”

丁二不知王长贵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点了点头。

106第十一章第一节

16第十一章第一节

?王长贵道:“能认得就好,稍后我们会去趟二沟,到时带你同去,你只需指出是哪一个鬼子杀了李柱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了。”

徐云德凑过来Сhā嘴道:“另外,不管你见到啥,都别惊慌,万事有我们给你撑着。”

看这架势,王大仙跟徐云德像是要去替李柱报仇啊,丁二顿时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道:“大仙,徐大哥,只要能替柱子报仇,你们叫我做啥都行!”

王长贵点了点头,转而又叮嘱马赖子,叫他看好李晨,万不能叫这家伙跑了,马赖子一口答应下来。王长贵拍了拍他的肩膀,瞥了眼靠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晨之后,便带着刘萍等人一同出了山洞。

路上,徐云德凑到王长贵身旁问道:“大仙,我们现在是否先去林子里把那些僵尸给引出来啊?”

“僵……僵尸?”丁二一听徐云德的话,顿时磕巴着问道。

王长贵和徐云德都没有理会丁二,孙季见他神情疑惑,便拽了拽他的衣袖,叫他不要多嘴。

王长贵说道:“暂且不急,我们先去二沟看看再说。”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山路崎岖,月黑风高!刘萍一行人很快到了二沟村外,透过稀疏的林子往村里望去,只见此刻整个村子灯火通明,鬼子们的戒备竟是比昨夜在一沟村更要森严。每隔十来米便有一燃着熊熊火光的大油桶,几十个火堆把整个村子照的通明。

丁二带着大伙儿,借着树木的掩护,来到村子外围的一座宅子附近,这宅子刘萍熟得很,就是那出了狐妖的周家!想起爹娘尽被狐妖害死的周根来,刘萍心里多少倒还有些惦记,也不知他这几年过的如何。

丁二指着那宅子说道:“大仙,徐大哥,季哥,这宅子本是周家的老宅,那周根自打前些年父母双亡、妹妹嫁人之后,便不知搬到哪了,如今这宅子也空了出来,却没想如今竟被鬼子给当成了刑房。李柱就是被抓进这里杀害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现在宅子里还有火光,说明鬼子们还在,稍后我会设法让你看清屋内几个鬼子的摸样,到时你只管认人便可。”

丁二点了点头。

孙季却疑惑道:“大仙,你有什么好法子能将屋里的鬼子引出来,并且不暴露自己呢?”

王长贵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伸进了布包,自里面掏出了一张傀符来,刘萍和徐云德两人一见,自是明白了他的意图。但孙季和丁二却哪里知道,皆是瞪着个大眼,等着王长贵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王长贵一抖手,四周顿时温度骤减,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风无故升起,吹的孙季跟丁二直缩脖子。丁二看了看孙季,颤声道:“这是咋……咋回事?”

却见孙季此时正呆滞的盯着自己的身后,神­色­惊惧,半张着嘴,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丁二见状,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缓缓的转过了脸,却险些被杵在自己身后的一家伙吓的背过气去。

刘萍跟徐云德此时也正好奇的打量着这只恶鬼,只见它身着青­色­长衫,长发披肩,身形消瘦,若但看背后,倒也并无奇特之处。然而那张光秃秃的、没有五官的脸,却让人见了不寒而栗,没有口、鼻、眼的脸庞,看上去简直就是半边腚盘子。

见孙季跟丁二两人惊慌失­色­的摸样,王长贵道:“你俩莫怕,这是我唤出来的,此鬼唤作‘恖形’,古时曾有一人,相貌丑陋,时郴人嘲笑,所以他常梦到自己突然拥有了一副好面孔,别人再也没有嘲笑他的了,但直至死后,这个心愿也未能达成。后来他的­阴­魂化作此鬼,常充作俊男美女来蛊惑人心。”

孙季咽了口唾沫说道:“王大仙,你召这恖形鬼出来­干­……­干­啥?”一边说着,一边又瞥了眼那恖形鬼,看着那没有五官的怪脸,虽说是王大仙召唤出来的东西,但心里依然是直冒寒气。

王长贵说道:“稍后你们便知道了!”只见他不知对着那恖形鬼念叨了几句什么咒语,并且还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鬼随之萧萧瑟瑟的叫发出了一阵类似风声的尖啸,随后便直直飘向了周家的老宅。

丁二此时早已是浑身冷汗,直到恖形鬼消失在了视野之内以后,方才拍了拍胸口道:“我的娘嘞,真是太慎人了……”

刘萍则是满心的疑惑,她问道:“大仙,你究竟让恖形鬼去­干­什么了?难不成你准备让它去吓唬鬼子?”

王长贵摇头道:“马上你们便知!”

见他这么说,刘萍也没好再多问,只得沉下心等待着。没过多会儿,随着一阵­阴­风刮来,那恖形又凭空冒了出来,险些没把毫无防备的丁二吓的背过气去。

王长贵走到丁二身旁说道:“你且看好了,杀害李柱的鬼子究竟是哪一个!”

丁二满心疑惑,那转头看了看那周家老宅的大门,也不曾见有鬼子出来,正寻思这王大仙叫自己看啥呢,却惊悚的发现,那恖形鬼的脸不知何时却变成了一个人的摸样来。

107第十一章第二节

17第十一章第二节

?看清这这张脸后,丁二稍作回想,随后说道:“他……是他将李柱困在院子里的棠梨树上的,但……拿刀捅的不是这个。”

王长贵点了点头,那恖形鬼又变出了另一张脸。丁二虽恐惧,但更想替李柱报仇,便壮大了胆子,仔细的辨认起来。

如此这般,直到第四张脸出现在之后,丁二才慌忙说道:“就是他M是这家伙捅了李柱十几刀!”

王长贵等人闻言,急忙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长脸来,只见这人留有八字胡,方口、厚­唇­,略微有些斗­鸡­眼,叫人一看就感觉不是个好东西。

记住了这人的模样,王长贵唤回了恖形鬼,收好傀符,随之对刘萍等人说道:“现在我要你门替我办一件事。”

刘萍急忙答道:“什么事?”

王长贵从布包里掏出四根有旱烟长短,小拇指粗细,通体血红的香来,递给徐云德他们一人一根。并说道:“这是引尸香,徐兄弟应该对着东西不陌生。你们只需小心的摸到这宅子四周,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点燃后Сhā在四处便可。只是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办好。”

接过引尸香,孙季说道:“放心吧王大仙,这事包在我们身上。”

王长贵点了点头,便掉头往后山赶去。

见王长贵走了,丁二捏着那引尸香上下打量,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觉它腥臭无比,急忙拿了开来,扇着气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么难闻?”

徐云德道:“这引尸香乃是尸油配着­鸡­血提炼而成,味儿能好吗!”

一听说尸油二字,丁二脸上更是显露出恶心之­色­,险些将这引尸香丢掉。

刘萍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分头行事,按照王大仙说的方位,把这引尸香Сhā上吧。”

另外三人纷纷点了点头,约好办完事后还在此处汇合,随之便各自散去,趁着夜­色­,摸向了周家老宅。不多会儿功夫,四炷香便分别Сhā好,刘萍等人随之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原处,开始等待起王长贵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只听身后黑暗中隐约传来了铜铃之声,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不过那声音极小,想必传不到鬼子的耳朵里。

徐云德­精­神一振,低声道:“来了!”

果不其然,王长贵手持铜铃,自黑暗之中缓缓走来。满心迷惑的丁二方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见那王大仙身后,竟跟着十余个姿势怪异的人影,联想到出洞之时徐云德提起的僵尸,他顿时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长贵走到徐云德身前,低声问道:“­阴­魂香都Сhā上了吗?”

徐云德点头道:“都已经Сhā上了,如今那血、尸之气多半已经将这宅子笼罩,可以放尸过去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铜铃收回包里,随后转身对着那十来具僵尸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僵尸们似乎是从睡梦中惊醒一般,原本站立不动的身躯开始了晃动,头颅四下摇摆,形态怪异万分,之看得丁二双腿不停的打着哆嗦。

再看那些僵尸,似乎先是在空气中嗅了嗅,随之便迈开步子,竟是直直奔向了周家的宅院。

孙季何尝见过这等怪异的局面,那僵尸稍一远离,便颤声问道:“王大仙,这些僵尸不会是去杀那些鬼子的吧?”

王长贵摸着胡子点头。

此时徐云德心里也有了疑惑,这等训尸之术他还是闻所未闻,一般的训尸,顶多就是要那僵尸不伤害训尸者本人,或者叫它自行休眠。再厉害一点的训尸之法,顶多也就是要僵尸守护某一件宝物或者是某一处地方,一旦有人夺宝或者闯入的话,那便会发起攻击。而如今王长贵却能令其主动的攻击某些特定的人,纵使是他这素来与尸体打交道的人,也不曾听闻过。

此时,那些僵尸已经开始扑打周家的大门了,屋里也随之传出了几句鬼叫声,片刻之后,一个吊儿郎当的鬼子开了门,却还不及看清打门者,便被扑倒在地。其中一只僵尸趴在他的身上,张口就咬住了他的喉咙,可怜那鬼子连叫唤一声都没来得及,就被活活咬断了气。

房里剩下的几个鬼子听到动静之后,也纷纷跑出了堂屋。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出来所见到的竟然会是这般景象!

十几具浑身血迹、衣衫褴褛、缺胳膊断腿的僵尸,正张牙舞爪的扑将过来,这情景简直比昨夜的天塌地陷来得还要恐怖。那些鬼子顿时便慌了神,徒的鬼叫着,转身就往堂屋跑去。

然而在刘萍等人眼中,此刻却似乎在看一出哑剧,只能看到小鬼子张着嘴慌乱的逃命,却听不到院中的一点声音,徐云德疑惑道:“奇怪,难不成这些鬼子都是哑巴?”

刘萍也急忙接过话头说道:“是呀,我怎么听不到一丝声响呢?”

王长贵指了指周家的屋檐,众人望去,只见一只浑身漆黑的怪异人影,此时正趴在上面,长着大口,似乎在不断的吞食着什么东西。那怪物的模样着实慎人,它浑身黑如浓墨,口中有齿无舌,耳朵之处只是两个小孔,鼻子只有花生米那般大小,双眼却大如碗底,黑眼珠占据了大半。

就连徐云德和刘萍见了,竟也有些胆寒。稍稍平复了下心境之后,徐云德低声问道:“难不成这恶鬼能吞食声音?”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此鬼名叫‘食声’,素爱寄居于喧闹的市集之中,以那喧嚣、嘈杂之声为食,修得道业之后便会在深夜里出来吓唬路人,引其尖叫,然后再将那叫声吞食下去,在十方恶鬼之中,他模样算得上是最为骇人的了。”

108第十一章第三节

18第十一章第三节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看着那正吞食声音的恶鬼,刘萍等人心里无一不是惊叹万千。

再看院内,四个鬼子当中又有两个被僵尸啃死,周家宅中如今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也就是捅死李柱的那个斗­鸡­眼。

此时,这鬼子的裤子早已湿了一片,竟是连尿都被吓了出来。只见他靠着墙,手中正端着一把枪,哆嗦着对准了其中一只靠他最近的僵尸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僵尸胸口,炸开一片血­肉­,却对它似乎没有半点影响。

这下,斗­鸡­眼鬼子彻底绝望了,只见他将手中的抢往旁边一丢,随之屈膝跪到了地上,作举手高呼状,不知再喊些什么玩意儿!刘萍等人听不到声音,不过就算能听到,也不可能听懂日语。

那些僵尸就更加不去理会这鬼子在喊啥玩意儿了,几乎是一窝蜂的拥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就将他啃的体无完肤,但奇怪的是,却并没有要他的命。

徐云德见状,疑惑道:“这些僵尸怎么没咬死那王八羔子?”

王长贵轻声叹道:“那李柱虽死,却未能瞑目,我怕他日后怨念不消,成了冤魂厉鬼,到时心­性­全无,祸害起百姓来可就遭了,所以我留这鬼子­性­命,是要带他到李柱坟前,用其生魂祭奠,好叫那李柱的魂魄能消除怨气,早日瞑目,也好早些轮回啊。”

孙季一听,顿时大惊道:“大仙,您说李柱他死不瞑目?还有可能化成厉鬼?”

王长贵点头道:“愈是心存期盼的人,死后就愈难瞑目,你们想那李柱子,几年前刚过门的媳­妇­儿死了,方从悲伤之中摆脱出来,难道心里就不想再找一个?”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丁二和孙季脸上同时有露出了悲切之意,丁二摇了摇头道:“大仙,那得怎样,才能叫他瞑目呢?”

王长贵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待会你们便知道了。”随后又转向徐云德道:“徐老弟,孙老弟,你俩腿脚麻利点,去把那鬼子的嘴堵上,并将它捆过来。”

徐云德和孙季点了点头,随后又四下观望了一下,确认安全之后,便踮着脚跑进了周家院中。此时那十几只僵尸不知何故,正排成一竖列,一动不动的站在回廊上,想来应该是王长贵下的符令吧。

孙季虽心里紧张的要命,但见徐云德却是一副轻松的摸样,似乎对这些近在眼前的僵尸一点都不在乎,再加上现在僵尸都没有动弹,他这心里方才稍稍松快了一点,找了根尼龙绳将这鬼子的双手给反绑在身后,随之徐云德又脱了脚上的袜子,将这他的嘴巴塞住,然后两人便一人抬上身,一人搬脚的将这鬼子给抬了出去。

见徐云德和孙季出来,王长贵又对刘萍说道:“小萍,你先带着她们一同去李柱坟前等我,我去引了僵尸,稍后就到。”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于丁二一同起身,接应了孙季二人,便往后山的林子里匆匆赶去。

直到离开的二沟村地界,进入后山以后,孙季跟丁二两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丁二换过孙季的班,替他抬那奄奄一息的鬼子,一边说道:“娘勒!今夜我丁二可算开了眼界,僵尸、鬼魂、法术都算看齐全了,这往后跟我后代子孙可有的事儿讲了。”

孙季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也是感慨道:“是呀,我今晚也是眼界大开,简直跟做梦似的。不过想起来还真是解气,那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鬼子,见了僵尸之后,也就只有尿裤子的份儿了!”

“哎呀!季哥你不说尿裤子,我倒还把这事给忘了,我说这家伙裤脚怎么湿湿的!是他娘的尿呀……”丁二满脸恶心的说道。

四人一路胡侃,很快便到了后山的树林里,孙季将那鬼子绑到了离李柱坟旁的一颗树上。徐云德掏出了半包大前门,递给孙季跟丁二一人一根,三人聚在一处抽了起来,当时这大前门可算是顶好的烟了,丁二一脸享受的赞道:“好烟呐……”

刚好一根烟的功夫,王长贵的铜铃声又传了过来,刘萍急忙迎了过去,却没想当她看清黑暗中走来的王长贵后,竟发现他受了伤!左边肩膀上三道血痕,此时还在流着血。

“王大仙你怎么受伤了?”刘萍惊声问道。另外三人一听,也急忙围了过来。

徐云德皱眉仔细看了一下王长贵肩上的伤口,随之倒吸冷气道:“这是僵尸的抓痕啊!”

刘萍她们一听,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急忙将目光投向了王长贵身后十几米处的僵尸,生怕它们会突然起什么变故。王长贵摆手道:“你们不必担心,事情已经解决掉了,不碍事的。”

见他这副摸样,徐云德跟刘萍她们只好点了点头,没有再作多问。王长贵收起铜铃,又掏出了根引魂香Сhā到李柱坟头,随后便走到一边去处理起肩膀上的伤口了。

孙季见状,满心疑惑的小声问向刘萍道:“王大仙这是­干­啥?怎么Сhā了一炷香就不管了?不是说来让李柱瞑目的吗?”

刘萍转眼看了看一旁的王长贵,见他此刻正­阴­着脸盯着李柱的坟,一边拿着药粉涂抹在伤口上,也不知在想些啥。随之答道:“你且好生盯着柱子的坟就行了,我想再用不了多会儿,他就该显身出来了吧。”

“显身?你是说柱子?他真会显身吗?那炷香其实就是要柱子显身的是吗?”孙季急忙问道。

109第十一章第四节

19第十一章第四节

?刘萍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李柱坟的方向,孙季见状后,急忙转过身去,只见此刻随着那引魂香的烟雾升腾,李柱的魂魄正若有若无的杵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周围。

“柱子!”孙季惊声叫道。

丁二此刻也看见了李柱的鬼魂,只是虽与他生前的关系很好,但如今这种情形,却也不敢上前半步,只是远远的喊着:“柱子!你……你还好吗?”

徐云德拍了拍丁二的肩道:“他都已经死了,你说能好到哪去?”丁二一听,顿时闭了口,悲伤的说道:“是呀,人都死了,还能好到哪去?”

众人见李柱的魂魄正四下打量着,眉宇间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看上去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刘萍走到王长贵身边,低声问道:“大仙,他究竟是怎么了?”

王长贵解释道:“但凡非正常死亡之人,其鬼魂在刚脱离­肉­身的时候,都是这般摸样,他们不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更不会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灵体,而不在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所以也可以说,现在李柱还根本就分不清自己的状况,更加不知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鬼魂。”

刘萍等人闻言,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昨天乃至今天早上都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一个­阴­冷的、没有一丝气息的鬼魂,叫人怎么能轻易接受呢。

王长贵接着说道:“几乎所有的鬼魂与­肉­身分离之后,在短暂的时间内,意识里都不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唯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才会逐渐的发现自己与生前的诸多不同之处,无法回到家人、亲友身旁,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吃喝拉撒睡……直到最后,这种无奈的处境逼得这些鬼魂不得不接受事实。然而在这个过程中,鬼魂们一旦被怨念迷惑,那便会化成冤魂,当怨念和戾气达到某一个程度时,就成了厉鬼,到了那时,他们将不会去入轮回,转世投胎,而是六亲不认的四处害人!”

刘萍看了看坟头上李柱的鬼魂,见他那副无助的摸样,眼睛一酸,随后说道:“大仙,先别说其他的了,您还是先想法帮帮他吧。如今他这样,叫人看着难受……”

王长贵点了点头,稍微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随后从布包之中将摄魂铜镜拿了出来,走到那被绑在树上的鬼子跟前,抬手将堵着他嘴巴的袜子抽了出来,随后一拳捶在他的小腹之上。

鬼子吃痛,张口便惨叫起来,王长贵顺势丢了一棵黄豆大小的丹药到他嘴里,随之又轻轻一拍他的下巴,鬼子头一昂便将口中的丹药给咽了下去。

徐云德疑惑道:“你给这鬼子吃魂丹­干­啥?”

王长贵没有作声,而是从包中捏出几片草叶,放入口中嚼了起来,徐云德也认得此草,就是那极具阳气的草药龙抬头!

片刻之后,只见这小鬼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神­色­极为痛苦,过了许久,两眼一翻,似乎要昏厥过去。王长贵见状,急忙燃起一道字符,抬手放到那鬼子脑门前,稍微绕了两圈之后,随之像是拖着什么重物一般,往后扯去。竟是生生的将那鬼子的魂魄给拖了出来!

刘萍等人看到这一幕后,无不瞪大了眼M连徐云德也大为惊叹,他沉声说道:“王大仙不愧是一代高人呐,竟然能把活人的魂魄都给逼出来!想来纵使是当年的鬼谷子也不过如此吧。”

再看那王长贵,拖出鬼子魂魄之后,丝毫没做任何停留,快步走到李柱坟前,李柱的鬼魂此时眼中也充满了迷惘,呆滞的盯着逐渐靠近的王长贵。

王长贵一手拖着鬼魂,一手持铜镜,来到坟前之后,二话不说,张口便将那沾满了龙抬头汁液与残渣的口水喷到摄魂镜上。

摄魂镜顿时现出一道金黄灵光,直直照向鬼子的魂魄。顿时,那鬼魂就如同是被高温火油浇到身上一般,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张口发出阵阵­阴­森刺耳的鬼啸,与此同时,众人只听“嘶嘶”声不断,而那鬼魂身上更是冒起了阵阵青烟,情形怪异十分。

看到这一幕之后,李柱鬼魂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光彩之­色­,同时也充斥着震惊。他死死的盯着那面目扭曲的鬼子魂魄,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到最后那整个儿魂魄整个儿被铜镜的光芒烧成了青烟、消失无踪之后,方才满脸悲切的呜咽起来。

王长贵见那鬼魂被炼化殆尽了,方才将摄魂铜镜收了起来,随后又叹了口气道:“柱子,我们都知道你死的憋屈,但天意如此,你我又能如何?如今你的仇也报了,就别在心存怨念,安心的去轮回投胎吧。”

李柱神­色­悲凉,点了点头后又张口发出了几声萧瑟的鬼叫,随之身影便逐渐的模糊起来,最终完全消失在了引魂香的烟雾之中。

此时的丁二早已哭的不成|人样。孙季也是不停的抹着眼泪,徐云德叹了口气,上前安慰道:“二位,李兄弟如今都已奔赴黄泉,用不了多久便会再次投胎为人,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们就不要再伤心了。”

谁知正说话间,王长贵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响指,随着“啪”的一声,众人急忙循声望去,竟然看见那被扯去魂魄的鬼子躯体,竟然又动了起来!

刘萍大惊道:“大仙,这是怎么回事?”

王长贵冲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惊慌,方才我用魂丹之内的恶灵,硬是把他本人的魂魄给挤出了体外,方才得以用其生魂祭那李柱。如今这具尸体内只剩恶灵,已经成了与那十几个一样的僵尸了,此乃‘鸠占鹊巢’之术。说起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正当道法。”

徐云德闻言道:“这……这可是逆天之举啊!”

110第十一章第五节

11第十一章第五节

?“逆天?呵呵……”王长贵­干­笑了两声,随后便引着这刚起的僵尸往一旁的停尸之处走去。

徐云德弄的摸不清头脑,直到他走远后,方才挠了挠头,嘀咕了几句。随之又转身对刘萍等人说道:“如今事情办完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洞中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大部分人都已睡着,只有孙圣葵还在与张孟成小声的交谈着什么,那张孟成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虚弱,此时正半躺在那里,但从两人神­色­看来,定然又是出了什么事端。

见孙季等人回来了,孙圣葵忙起身迎了上去,低声说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刚才二沟村那边有人传话过来,说村里的鬼子又出了事,现如今已是集合了人手,正在村附搜索呢?”

刘萍闻言大惊,急忙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孙圣葵答道:“好像是死了几个人,尸首被撕咬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像是什么极为凶残的野兽所为,现在不仅是鬼子,就连村里的百姓也都是人心惶惶,他们还叮嘱我们,在山里一定要小心提防,看这样子想来果真是出了怪事。”

刘萍心想:“一定是鬼子发现了周家宅子里的尸首,认定那是被野兽咬死的,才开始在周边展开搜索,倘若他们搜到后山来,那可就危险了!”

徐云德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急忙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必须事先想个应对的法子,要不然等到鬼子发现了这洞|­茓­,那我们可就遭殃了!”

这时,王长贵也回到了洞|­茓­,刘萍将事情告诉了他之后,他便皱眉深思起来,孙季心里着急,开口问道:“王大仙,这下该如何是好?”

孙圣葵看见了王长贵肩膀上的伤口之后,大惊道:“大仙,你怎么受伤了?”

王长贵摆手道:“小伤而已,不碍事。”随之又沉思了片刻,方才又接着说道:“如今鬼子只是在村四周展开了搜索,我想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搜到这后山来。加之他们要进后山,就一定会经过一沟村,想来鬼子们也多半不敢再去一沟,所以说此处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大伙切莫着急。”

孙圣葵心知前几天,鬼子就是被王大仙设法吓出了一沟,现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才稍稍的安了下心。点头道:“如此便好,只是不知二沟村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按理讲,咱们这地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出没,顶多也就有些豺狼,但是那玩意儿是不会进村杀人的。”

王长贵道:“其实那些鬼子,是我引了僵尸去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野兽!”

“僵尸?”孙圣葵闻言,神­色­大惊的盯着王长贵。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孙老爷,你也不必惊慌,只是我们王家传下了一些训尸、起尸之法,今日下午,我用鬼子的尸首起了十几具僵尸,并指使着它们去杀了几个鬼子,替李柱报了仇。”

孙圣葵暗自咋舌道:“王大仙果真有大神通啊!”

徐云德却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先休息吧,明天再叫人去二沟打听一下鬼子的动向,到时咱们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可,有王大仙在这,那些小鬼子算啥?”

孙圣葵点了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夜深了,王大仙劳顿了半夜,身上又受了伤,咱们就别耽误他休息了,有啥事咱明天再说。”

众人闻言后,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卧榻上睡下,唯有徐云德却凑到了王长贵身旁,低声说道:“大仙,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王长贵道:“何事?”

徐云德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伤口道:“这伤是被僵尸抓的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徐云德接着说道:“方才你引着僵尸回到林中,我暗下数了一数,发现少了两只,当时没问,是怕他们担心。但我心里确实疑惑的紧,你在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那些僵尸攻击你了?”

王长贵闻言,稍稍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鬼子着实是挺邪乎的,他们生前的意识潜藏在尸首神经之中,受到某些特定的外界因素­干­扰之后,便会发生尸变,刚才就是有两具趁我不备之际,突然向我发动了袭击!”

徐云德一听,脸上疑惑之­色­更浓,急忙问道:“生前的意识潜藏在神经之中?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死尸也有意识?”

王长贵解释道:“人有贵贱、尸分等级、鬼讲善恶,诸多道行业深的僵尸,脑中都残留着生前的意识,一旦被某些特定的因素激发,那便会产生尸变,你们常说的尸王大多都是这类。”

徐云德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那两只袭击你的僵尸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王长贵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那八字胡鬼子被抓之前,跪在地上喊了句什么话吧,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徐云德嘀咕道:“看来下次再叫僵尸去杀鬼子,还得把它们耳朵给堵上!”

翌日清晨,山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刘萍这几天睡的很少,再加上每日白天都会抽空研究盅繇科,脑子也累,所以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将过快到巳时了。

见她醒来,王长贵的徒弟王德树急忙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刘姨,我师父让我把这个字条交给你。”

接过字条,刘萍摸了摸德树的头道:“你师父呢?”

小德树答道:“他一早就走了,也没告诉我要去哪,匆匆留下了两张字条并吩咐我,叫我等你跟徐叔醒来时,分别交给你门,之后就出了洞,看上去挺急的模样。”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展开了手中的字条,只见上面只写着八个字:“雨天尸变,护住洞口!”

这时,徐云德也走了过来,他手上也拿着张字条,上面却写着:“竭你所能,洞口驱尸!”

111第十一章第六节

111第十一章第六节

?刘萍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仙为何要我们守住洞口,这洞口又哪里来的‘尸’?”

回想起王长贵昨晚的话来,徐云德心里也不禁有些慌了,急忙说道:“先别管那么多了,咱门赶紧去洞口,一切按照王老道说的去做便可!”

刘萍点了点头,急忙站起身与他一同出了洞。此时外面正下着小雨,整个后山显得­阴­沉沉的,就连盯梢的人也回到了洞里。

空气中弥漫着雨天的潮湿气味,但其中却好像还夹杂着一股其他的怪异味道,刘萍皱眉道:“徐大哥,这是什么味儿啊?怎么这般难闻?”

徐云德此时的脸­色­极为­阴­沉,他说道:“这是驱尸粉的味道,会配这驱尸粉的的极少,没想到王老道也会!我徐家的秘籍中恰好就有这种药粉的配置方法,它是用首乌为主料配以三畜的血液调制而成,味道难闻至极。”

“三畜?”刘萍疑惑道。

徐云德解释道:“这里所说的三畜指的是黑狗、黑猫和黑驴。”

刘萍闻言后,点了点头道,随后又说道:“这后山之中,唯有林子里的那十几具僵尸,难不成王大仙所指的就是它们?”

徐云德摇头道:“这个我也弄不清楚,但昨夜王老道曾说,小鬼子的尸体很邪乎,他肩膀上的伤就是两具僵尸发生了尸变,趁他不备之时,偷袭了他。如今他又留话给你说雨天尸变,我想多半说的就是那些鬼子僵尸吧。”

再说王长贵,凌晨时分听到了外面的雨声,便暗叫糟了,留了字条之后直奔树林而去,却发现原本停在林中的十几具僵尸,竟全部没了踪影!

僵尸本就是一种极为­阴­邪的物种,他们介于人与尸之间,正所谓“非尸非人随冤生,似鬼似怪灭人伦”,说的就是僵尸,僵尸体内­阴­气极重,但却处于一种玄妙的平衡状态,训尸、养尸之人虽能控制它,让她做一些事情,但也不能打破僵尸体内的这种­阴­阳的平衡,一旦絮乱,僵尸立马失控。所以说古往今来的养尸、训尸之人,在­阴­天雨天,都会将僵尸赶往避雨­干­燥之处,并设法定住它们,大多都是用一种定身的道符贴在僵尸脑门之上,所以说后世的人们常会在此类电影中Сhā入头帖黄符的僵尸片段。

而如今林子里的这十几具僵尸,被雨一林,加上山中的树林本就是­阴­气极重之地,体内­阴­阳失控,导致王长贵对它们的控制失了效,从而发生了尸变,如今早已不知跑往何处。

此时刘萍已经按照盅繇科上所说,在洞口处布上了一个名为五行幻相的阵法,所谓五行,指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存在于自然界中的元素,以西方属金,东方属木,北方属于水,南方属火,中为木的顺序,分别置上相应的物件,随后又让徐云德去砍了些枝叶繁茂的树枝,按照九宫之数Сhā在阵中,最后又找来九根木棍,用各­色­布条相连,Сhā在了洞口。

阵的整个面积并不大,算起来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王长贵对阵法之说并不在行,看刘萍用了些树枝木棍之类的忙活的半天,忍不住问道:“妹子,这阵法行吗?僵尸来了能挡得住?”

刘萍点头道:“此阵暗含五行、九宫之术,盅繇科上说不论人畜一旦进入此阵,那便方向尽失,若非得道高人寻得破阵之法,是走不出来的。”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雨越来越大了,辛亏洞|­茓­是坐南朝北,刘萍将阵中的南方之火是点在洞内,所以才没有被雨浇灭。这期间曾有人过来询问他们在­干­啥,都被徐云德给赶了回去。后来孙季也来了,看着洞口处的那些树枝、木棍,也是大为迷惑,问道:“徐大哥、小萍,你们这是在­干­嘛?”

刘萍回道:“这是五行幻相的阵法,是王大仙嘱托我们布下的……”

谁知话还没说完,徐云德便低声道:“你们快看!”

两人闻言,急忙循着徐云德的指向看去,只见山路转角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一摇一晃的往这里走来!因为下雨的缘故,山间雨气很浓,隔着几百米看得不是很清晰。

但刘萍三人心里还是捏了一把冷汗,因为那“人影”的行走姿势,正是昨夜见过的僵尸模样!随着那僵尸的步步靠近,逐渐的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僵尸身上衣服破败的只剩下一些布条,左臂耷拉着,应该是断掉了,身上还有多处骇人的伤口,­肉­往外翻着,令人看之作呕。

孙季大骇道:“这僵尸怎么跑到这来了,它们不是受王大仙所控制的吗?”

徐云德沉声道:“看来僵尸们已经尸变了,希望王大仙在林中无事!”随后他又对刘萍和孙季说道:“你俩在这等着,我去对付它!”说罢,便蹿身迎了上去。

那僵尸见着有人往它冲来,张口发出了一声慎人的低吼,随之龇牙咧嘴的挥着手臂扑向了徐云德。对于他的本事,刘萍心里清楚的很,一只两只僵尸于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但孙季却紧张了起来,抬腿就要上去帮忙。刘萍见状,急忙拉住了他,说道:“你放心吧,徐大哥应付的了!”

徐云德一心对付僵尸,刘萍跟孙季紧张的看着,却没见着不知何时,又有一只竟然从路的另外一头蹒跚而来,如今已是进入了刘萍的五行幻相阵之内。

112第十一章第七节

112第十一章第七节

?孙季见状,急忙从一旁拿了把铁锹,并将刘萍护在了身后。却惊奇的看见那僵尸此刻正围着几根树枝绕来绕去,并没有继续前行,疑惑道:“这家伙是怎么了?”

刘萍说道:“应该是阵法将它困在了里面,它寻不得出路,所以才会这般原地打转吧。”

孙季咋舌,看着那绕着树枝打圈的僵尸,感觉古怪异常,嘀咕道:“这阵法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为何这十来米的距离,那僵尸就死活走不出来了?”

刘萍道:“这阵法是古时奇人所创,其中的玄妙之处自是难以想像。”

徐云德此时正与那僵尸斗得难分难解,只见他手上泛着点点黄光,已然是那降尸手的功法,每一巴拍在僵尸的身上,僵尸都会被拍出老远,但是这僵尸似乎极为耐打,三番五次的爬起身又扑上来与之缠斗,徐云德越打越怒。

“娘的!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僵尸!”骂了声脏话后,他一巴掌拍退了僵尸,随之从腰间抽出了短刀反握在手中,只是在那玉马山的洞|­茓­里已经将身上的定尸粉用光了,如若不然,别说一只僵尸了,纵使再来七个八个,也早就撂倒了。

其实用刀子去砍僵尸,是很不明智的做法,除非生死攸关的时刻,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大部分年代久远的僵尸体内,布满了尸毒,一旦将它的躯体砍开,尸毒便很有可能扩散开了,若是不小心吸入了体内,那可是要命的。

不过这鬼子才死了几天,尸体算是“新鲜”的,体内定然不会有什么尸毒,所以徐云德才敢毫无顾忌的用刀去砍。用了刀之后,徐云德很快便将那只僵尸大卸八块,手脚散落一地,那场面虽叫人看着反胃,但眼下保命要紧,谁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收拾了那只僵尸之后,徐云德绕过阵法回到洞前。孙季此番还是头一回见着徐云德的身手,钦佩的伸出拇指道:“徐大哥,真没想到你的身手这般厉害,小弟佩服!”

徐云德吐了口唾沫道:“只可惜我身上的定尸粉用光了,要不然的话,区区这几只僵尸又算的了什么!”

不料这正说话间,被困在阵中的那只僵尸似乎是怒了,张口便是一阵低吼,声音比起野兽的咆哮来更为骇人。

低吼声连绵不绝,刘萍等人疑惑的看着它,不知它究竟要­干­什么!直到片刻之后,周围传来了回应一般的几声相同的吼叫之后,徐云德才一拍大腿道:“不好!它这是在搬救兵呢!”

果不其然,没用多会儿功夫,又有五只僵尸,分别从路两边蹒跚而来。这下孙季可傻了眼,低声问向刘萍道:“这阵法还能困住多少僵尸啊?”

刘萍转身看向洞口出的火堆,随后说道:“困住十几只僵尸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孙季见刘萍欲言又止,心急道。

徐云德循着刘萍的目光看向那火堆,只见火光比之刚才已经小了很多,洞里的­干­柴很少,大部分都是堆放在洞外的草丛之中,如今被雨淋湿,根本就烧不起来。他心知只要这火光一灭,阵法便会失效,到时候僵尸便会蜂拥而上,以自己的伸手,对付三两只僵尸虽说不成问题,但如今却有六只,谁知道过会儿还会不会更多。一时间心里也急了起来。

孙季看着两人盯着火堆的神­色­,也猜到了这火堆一定大有文章,最起码不能叫他灭掉,但如今看来,­干­木柴已经用光,这火顶多还能维持一刻钟左右。

此时,另外五只僵尸也进到了阵中,在里头乱作一团,吼叫声不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洞里的村民也都听到了洞外的嘈杂,纷纷围到洞口处,当他们见着这等景象时,无一不惊,无一不怕。徐云德急忙把大伙都推了进去并安慰他们不要惊慌,事到如今又如何能安慰的了?常人猛然间见了这么多僵尸,谁会不怕呢?一时间整个山洞里嘈杂、哭喊声一片,就连孙圣葵也万万没想到洞口会出现这么一幕,皱着眉头深思不语。

火光越来越小,眼看阵法的功效就要消失。徐云德急忙脱下了身上的上衣,丢到了火中,顿时便燃了起来。孙季见状,二话不说,急忙也脱下了上衣,丢进火中。顿时火又旺了起来,但这些布做的衣裳根本就不经烧,没过几分钟便烧光了,火堆重又暗淡下来。

没过多会儿,火终于灭了。于此同时,阵中的六只僵尸也随之停下了躁动,将脸齐齐转向了洞口处,徐云德骂道:“娘的,那王老道究竟跑拿去了,怎么还不来!”

孙季和丁二以及一些青年则紧张的握着铁锨、锄头,准备与僵尸拼命!刘萍一手攥着拳,紧紧的盯着僵尸的一举一动,另一只手悄悄摸向了袖中的楚刀。

突然,随着一只僵尸的低吼,六只僵尸齐齐扑来,动作极快,转瞬间便已到了洞口,徐云德骂道:“这死老道,弄出来的僵尸都这么厉害!”说罢便当先挥刀迎了上去。

孙季此刻双腿打颤,咽了口唾沫道:“兄……兄弟门上!”

几人纷纷大吼着壮胆,挥着手中的家伙便冲了上去。但那僵尸不是凡人,普通的铁锨、锄头之类的打在它门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顶多也就能将其击退几步而已。加之僵尸力气极大,不多会儿功夫,便有人受了伤。

此外,堵在洞口处围观的人都紧绷着神经、屏住呼吸盯着混乱的战况,却无人发现,此时的刘萍眼中,竟泛起了阵阵奇异黄光,嘴角时不时的抽动着,模样像极了发怒的野兽。

混战中的孙季,一个不留神,胳膊被僵尸抓了一把,这一抓之下便是五道血痕,吃痛之下,手里的铁锹也掉落下来。而那僵尸却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张口露出獠牙,便扑了上来,孙季心道:“完了……”

113第十一章第八节

113第十一章第八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觉眼前一闪,随后那即将扑到自己身上的僵尸便飞跌出去,倒在地上抽搐不已,口中悲吼连连,竟爬不起来了!孙季被这一变故弄得神­色­一呆,当他看清这救命之人时,却更为惊讶!

救了自己的竟是媳­妇­儿刘萍!此时刘萍眼冒金光,龇着牙直视那倒在地上抽搐的僵尸,模样极为怪异,再看那僵尸胸口,正深深的Сhā着她的那把楚刀!片刻功夫之后,那僵尸便是一动也不动了。

不仅孙季震惊,就连周围的村民们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纷纷向刘萍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谁能相信一个弱女子,仅用一招就杀掉一只凶狠如斯的僵尸?

混战依旧,徐云德仗着自己的好身手,以及他那把来头不小的短刀,没用多会儿功夫也弄死了一只,但其余人的情况则不容乐观,已经有多好几个青年受了重伤。

就当大伙心悬一线的时候,突闻几道“嗖、嗖……”之声传来,四张黄|­色­符咒从山路一头飞了过来,直直帖向了四只僵尸的脑壳之上!

被这符咒一帖,僵尸顿时止住了身形,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模样极为古怪。

往山道望去,只见那不知去向的王大仙此时正冷眼站在那里,四道符咒正是出于他手!

王长贵二话不说,径自走了过来,来到一只僵尸身前,以掌为刀,劈在它的脖颈处,顿时那僵尸大口一张,一颗黄豆般大小的弹丸从其口中滑落而出。王长贵伸手将其接住,随后又以同样的手法,将另外几具僵尸体内的魂丹取出。

徐云德上前说道:“你可算来了!怎样?另外的那几只僵尸呢?”

王长贵道:“放心吧,其余的也都已被我收了,今日出了这种事端,实则怪我,叫大家受了惊吓!”

孙季在刘萍的搀扶下,爬起身道:“王大仙,你何出此言?这些日子,你替大伙又找米又找面的,乡亲们心里都记着呢,再说这僵尸又不是人,发起狂来又怎么会辨别敌友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急忙说道:“凡是被僵尸抓伤的,赶紧随我过来!”说罢便率先进了洞中。

刘萍冲孙季点了点头,叫他先跟王长贵过去,随后又走到了那身上Сhā着楚刀的尸首前,将楚刀拔了出来。

徐云德不知从何处扯了块破布,一边擦拭着他的短刀一边说道:“看来要想控制僵尸,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呀,连王老道的能耐,都叫这帮畜牲给尸变了,不知我学通了家传秘籍跟盅繇科之法以后,能否比得过他。”

回到洞|­茓­之后,村民们皆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刘萍,徐云德也察觉到了,他凑到刘萍身前低声说道:“妹子,你刚才着实厉害,你看大伙现在看你的眼神,简直是把你当成大仙了!”

刘萍只得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当着大家的面出手,但刚才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我再稍作迟疑的话,那么我丈夫他就……”

徐云德点头道:“我了解,总之这事早晚都会暴露的,你瞒也瞒不了多久,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叫旁人看了去,日后你也不必在刻意去遮掩了,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呀。”

刘萍笑了笑,没再作声。

此时王长贵从木箱中拿出了药粉,给受伤的人消毒。丁二的腚盘子被抓伤了,上药的时候叫的跟杀猪似得,一边还放着狠话道:“要不是地方小,老子施展不开,要不然怎么会弄不过那些家伙……哎呦大仙,您轻点……”被他这么一闹腾,洞里紧张压抑的气氛倒也轻松了不少。

后来,孙季又叫人去把那些僵尸抬去远处丢了,大伙都想着这事总算过去了,心里多少也都松了口气,却没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二沟村的栓子过来报信,说鬼子不知又发了什么瘟病,在村里抓了好些人,此时正赶着这些村民往后山来呢。

众人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又慌了起来,刘萍问道:“他们此时到了何处?”

栓子答道:“起初鬼子抓人的时候,我便躲到了草垛里,后来一路跟着他们,见他们先是把乡亲们赶进了一沟村,等了许久之后鬼子自己才进去,随后又赶着大伙直奔后山,我惦记着你们,便先绕小道来了,你们还是赶紧想个法子吧!”

王长贵闻言,沉思片刻,说道:“看来这鬼子里也有能人呐!他们不敢贸然进入一沟村,竟用乡亲们开路,加之这两天在四周搜索,都没发现有任何足以杀害四人的猛兽,所以便将目光转向了后山!”

徐云德急忙道:“这下该如何是好,一旦鬼子进了后山,并展开搜索的话,说不准就会找到这里,到时候大伙可就遭殃了!”

王长贵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稍微想了一想,随后一拍腿道:“走!咱们去看看!”

114第十一章第九节

114第十一章第九节

?随即王长贵便与刘萍、徐云德一同出了山洞,本来孙季身上有伤,刘萍想让他留在洞里休息,但是他坚决要去,刘萍也只好妥协了。

后山树木繁多,绕山小道两旁皆是高大的枫树和茂密的灌木丛,一行四人就靠着这些灌木丛的掩护,一路奔向了山前,并躲到了一个乱草丛中的深坑里,往前不足两百米的地方,就是从一沟村到后山的必经之处,也就是说鬼子要进后山,就一定得从这里经过。

没过一会儿,路那头果然出现了许多人影,随着他们的逼近。只见二三十个百姓,此时正被绑着双手,战战兢兢往后山走来。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上百个鬼子,个个端着枪,嚣张跋扈的逼着乡亲们前行,同时口中还不停的呵斥着什么。

徐云德道:“这群畜牲!”

刘萍盯着逐渐靠近的人群说道:“不能叫鬼子进山!若是被它们发现了山洞里的乡亲们,没准儿会把这几日来的火气给撒在大伙头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不知得死多少人呢!”

孙季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鬼子不能进山,但如今他们用百姓做挡箭牌,我们又只有四个人,如何能阻止的了呢?”

王长贵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还得一个时辰天才能黑,我们必须先想办法拖住他们,等天黑以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如今鬼子们距后山也就只有两三百百米的距离了,别说是一个时辰,恐怕连五分钟都用不上,他们就可以进入后山。

王长贵沉思不语,却突然将盅繇科给掏了出来,匆匆找过一卷,飞速的浏览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他收起了银线布帛,微闭着眼睛默念了几句什么,同时右手捏了一个怪异的手势,对着虚空一指。

其余三人皆是莫名其妙的盯着王大仙,徐云德道:“大仙,这是什么道法?难不成你这指一指,就能……”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孙季便拉了拉他的衣服,像是在示意他看些什么。

徐云德见状,循着孙季的目光看去,只见山道上的人群前方,几块山石竟然突然间动了起来,并在路上滚来滚去!这一变故直吓得百姓和鬼子连连后退!

见此情景后,徐云德伸了下拇指,赞道:“不愧是王大仙啊,这是不是就叫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王长贵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刘萍说道:“我这盅繇科的法门只是现学现卖,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你趁现在赶紧推算一下如何在这山前布下一个你先前用来困住僵尸的阵法!”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悉心的观察期这山前的地形势态来,此时鬼子在山南,也就是火之所在,另外各处相应的五行元素倒是很好布置,只是唯独那九宫连环旗不好办,她将布阵之法讲了出来。

王长贵闻言后,也四处看了下,随后沉思片刻方才说道:“时间紧迫,我们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小萍你先去西面布金,孙兄弟去北面布水,徐老弟你腿脚快,绕过山道去东面布木,至于南方之火与中间之土便交给我了!另外,徐兄弟你的乌木­精­还需借我一用!”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便弓着腰,以杂草灌木做掩护,去了西面。徐云德将乌木­精­掏了出来,交给了王长贵之后便也转身离去。唯有孙季却没有动弹。

王长贵这才想起,这孙季根本就不懂阵法,单是叫他去布置北方之水,他又如何能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呢?王长贵道:“你只需去往正北走百米,然后找一处平整地带,成‘品’字形挖三个裤腰般粗细、一尺来深的坑,每个坑都要留一道手臂粗细的缺口使其相连,往里坑面注满水便可,在搅动一番便可”

孙季闻言后,急忙点头,随之也匆匆的去了。

王长贵见大伙都各自忙活去了,于是便将那乌木­精­放于地上,照刚才在石头上施法的摸样,对着乌木­精­又施展了一次。随着他一挥手,只见这块乌木­精­也自行动了起来,如同一个大蜘蛛,飞快爬向路中央,并钻进了土里。

如此以来,只要刘萍她们不出什么差错,这五行便只缺南方之火了,王长贵看了看还在惊慌失措之中的鬼子。又看了看那滚动的已经很迟缓的几块山石,心里也不禁焦急起来。

终于,刘萍她们三人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并安全了回到了这处深坑之中,王长贵急忙说道:“九宫连环旗需要如何布置?”

刘萍立刻将布置之法一一说了出来,王长贵闻言想了想,随后说道:“阵中的树木我来解决,徐兄弟你火速去稍远的林子里砍九根木棍来!”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便又转身往远处的林子里跑去。

王长贵则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两张橙黄纸符,这种符咒刘萍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不禁多看了几眼,只见上面除了画满了认不得的符文之外,还画着一个怪异的似人非人的图案。

王长贵口中暗念几句密咒,随后扬手将其中一张往山路边上的一颗枫树甩去,只见那符咒飘飘忽忽的贴上了树­干­之上,还不等刘萍跟孙季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竟是一道天雷劈在了那贴着符纸的树上。

这道雷的威力极大,将树冠上的枝丫劈落一地,刘萍惊讶的发现,那些树枝在地上虽看似杂乱,但俨然就是九宫的布局之法!

115第十一章第十节

115第十一章第十节

?此时不管是二沟村的几十个百姓,还是他们身后的鬼子,皆是傻傻的盯着那棵被雷劈的不成样子的枫树,神­色­惊诧,不知该作何形容。不过话说回来,这又是会动的石头四处乱滚,挡住了去路;又是雷劈的,这摆明了是有神灵在告诫他们,不能进这后山嘛!

不多会儿,徐云德抱着九根一米多长的木棍跑了回来。放到王长贵身前问道:“大仙,这长短粗细还合适吧?”

王长贵看了看木棍,点头道:“可以!”随后从怀中掏出九张符咒。叫刘萍她帮忙,将这符咒分别贴在了木棍之上,随后又拿出了一许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红丝线,递给刘萍道:“用这红绳把这九根木棍连在一起!”

刘萍急忙点头,接过红线,快速的绑起了木棍。

徐云德看了看慌做一团的鬼子,说道:“大仙,就算这连环旗也解决了,但还缺南方之火呀,鬼子们所在的方位就是南,如此看来,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啊!”

王长贵亮出了手中的另外一张符咒,说道:“放心,我自有妙招!”说罢只见他又是一甩手,这道字符也飘忽的飞了起来,竟是直直的飞向了鬼子们所在的地方!

看着这不知从何处飞出的纸片,村民跟鬼子全愣住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半空中的纸符,只见那纸符飞的不紧不慢,就像是被人拖着往前似的,是非诡异。直到撞向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之上,方才“轰”的一声爆出了一团火光,将整课树都给烧了起来。见此情景,鬼子们跟村民更是惊上加惊。这还没进后山,便是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联想起一沟村的那夜,鬼子当中甚至有几个当惩鸟了裤子。

这时,刘萍也绑完了红绳,抬头道:“大仙,绑好了!”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在此处等我!”随后便抱起九根木­棒­,往路北头匆匆赶去。大概跑了三四十米,便已是到了山脚下了,王长贵蹲在草丛之中,施展起盅繇科之法,将九根木棍,按照刘萍所说的方位,一一Сhā到了路中间!

而鬼子那边,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树上的那雨浇不灭火给吸引过去了,所以没有人发现远处路上的微小变化。

做完这些之后,王长贵又猫着腰回到了刘萍她们所在的深坑!此时天­色­也已经暗淡了下来,应该是到了酉时,整个后山在雨雾的笼罩中,显得神秘莫测。

孙季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鬼子,低声说道:“我们忙活了这么久,你们说那些鬼子还会不会进山?”

徐云德摇头道:“我想多半是不会了吧!这一会功夫就出现了这么多怪现象,要放做是你,你还会继续往前走吗?”

孙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鬼子可邪乎的很,谁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是啥!”

这时,路上那几个乱滚的山石早已停了下来,慌乱的人群也稍稍恢复了些秩序。鬼子之中几个看上去像是­干­部的凑到了一起,正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些什么,一边还时不时的看看那燃烧着的枫树。另外,其余的鬼子此刻也打起了电筒,还有的烧起了火把,将山道给照的火光一片。

不过这样也好,想必谁都知道,在漆黑的环境中,越是身在亮出,就越难看清黑暗之中的东西,这样以来,倒也给了刘萍她们带来了更为有利的条件。

终于,鬼子们似乎是决定了继续往前走,前排的几人拿枪托捣了几下村民,逼着他们继续往前走!而自己的部队则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二十多米的距离,缓慢的继续开往后山。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进入了五行幻相阵中。阵法启动运转,阵中之人眼前的景象瞬间起了变化,原本光秃秃的山间小道突然消失,周围古树林立,四下景­色­大相径庭,东西难辨、左右不分!

王长贵看了看阵中惊慌失措的村民,低声问道:“小萍,你可有办法把乡亲们给引出来?”

刘萍道:“可以!你只需找些树枝,然后……”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站起身来,四下折了一些树枝,用起了盅繇科之法。

走在鬼子前面的村民们此刻也正原地打着圈,个个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突然之间,一株参天大树在正前方拔地而起。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空地上怎么突然冒出棵树来?村民们心生畏惧,没人胆敢上前,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自那树上传来,强调还是当地的土话,只听那声音道:“快过来!我王长贵”

乡亲们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二话不说便往那大树走去!走至树前,见紧挨着这棵,还有一棵!王长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沿着往下走!”村民们立马照做……

鬼子跟在乡亲们身后,见他们不知为何,突然间加快了脚步,像是是找着了出路,一个个喜出望外,急忙兴冲冲的跟了上去,却不料没走几步,所有的村民竟瞬间消失在了眼前,毫无踪迹、不知去向,就如同蒸发了一般!

鬼子们无一不是大惊失­色­,纷纷瞪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些日子着实是发生太多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事,或许他们很多人心里会这么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会怎么邪乎呢!闲没事来侵占这儿­干­嘛呀!”

116第十一章第十一节

116第十一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几十个乡亲们在王长贵的指引下,终于是走到了阵法之外。见周围的景象又恢复如常之后,他们才稍微安下了心,但恐惧之感却依旧不减。

徐云德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对大伙说道:“乡亲们,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大家不要再怕了,那都是王大仙为了救你们,才施展的法术。”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头更是将王长贵当成了神!再看那些近在眼前的鬼子们,似乎根本就看不见自己,此刻还在正在原处打着转,有人惊叹道:“王大仙的手段果真高明啊!”

王长贵对孙季说道:“如今这些人不能再回村了,你带大伙先去洞里安顿下来,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孙季点了点头,随后走了过去,招呼道:“乡亲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处安全的地方先避避去!”乡亲们一见是一沟村的村长,便纷纷跟他去了。

孙季带着大伙离开之后,刘萍开口问道:“王大仙,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长贵道:“你可有办法在阵中开条出路?”

刘萍一听,脸上顿时布起疑云,问道:“你的意思是放他们出去?”

王长贵摇头道:“自然不是。”

刘萍这才点头道:“开路不难,只要在五行随意一处做些改动,就可以了,只是大仙你为何问这个?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对付他们的好法子?赶紧说出来听听。”

王长贵道:“如今已是夜间,傀符中的十方恶鬼可以现身了,一会我放他们进阵,再吓一吓鬼子,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你就在阵南开出一条退路,叫他们返回原点,我想他们出去之后,定然不敢再打后山的主意了!”

徐云德听了这话,也不由笑了起来,他说道:“妙计啊!那些鬼子被这么一吓,回去之后定然不敢再来,那么这后山便安全了!”

刘萍也觉着这法子不错,于是便一口答应下来,说道:“那好,一旦时机成熟,你就告诉我。”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从包中拿出了傀符,抖手唤出一­干­恶鬼,什么食火、恖形、食腐、泽怪……全部进了阵内,一时间,五行幻相大阵之中­阴­风阵阵,鬼啸不绝,各式各样的恶鬼四处游荡,宛如­阴­间炼狱。那恖形鬼更是时不时的变幻出与鬼子一模一样的脸来,冷不防的出现在其面前……

被困在阵内的鬼子吓的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丢抢弃甲,乱作一团,看得徐云德大喊活该。这般维持了足足一刻钟之久,鬼子们已是­精­疲力竭,在阵中抖作一团。

王长贵见所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便向刘萍点了点头,示意她是时候开条路让鬼子出来了。

刘萍见状,疾步走到那棵正燃烧的枫树下,掏出楚刀,Сhā在了树­干­之上,随后便匆匆跑回了深坑之中,并招呼王长贵两人也赶紧藏好。

五行相生相克,而恰好那南方之火正克西方之金。楚刀本就是属金系灵物,况且它所蕴含的能量可不是普通的火所能克的了的,所以若想与之相抗衡,唯有那无根之火才行。

所谓无根之火其实有两种,一是天火,也就是修道之人说的三味真火,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不足为信;而另外一种便是业火,这业火实为­阴­曹地府之中用来焚烧冤魂恶鬼所用之火,恰巧修道之人的道符引来的火种就是业火。

所以说那枫树上的凶凶烈火,之所以能被雨淋却不熄灭,就是因为那不是普通的火,所以才能与楚刀之威不相上下,如此一来,五行幻相大阵中的南方之火分身去斗楚刀,这一门便露出了破绽。

于此同时,阵里南面冷不防的显现出了一条路来,惊慌失措的鬼子也顾不得其他,顺着这条路便窜出了五行大阵,连滚带爬的往村子逃离而去。

见鬼子走远后,刘萍三人方才从深坑之中走了出来,王长贵先是收回了十方恶鬼,徐云德则去替他解下了连环旗上的红线,而刘萍此刻却走到了枫树下犯了难。

王长贵见状,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刘萍道:“我的楚刀被烧了这么久,肯定烫死了,我如何下的去手把它拿回来呀?”

王长贵笑道:“你大可放心的去拿,若是被烫着一点,我王长贵的王字就倒过来写。”

徐云德一听,笑道:“你王子倒过来写不还是王吗?”

王长贵闻言,也不由尴尬一笑,随之说道:“小萍,你尽管拿吧,此火非同常火,是不伤人的。”

刘萍虽有迟疑,但最终还是伸出了手,试探了几次之后,觉着确实没有一丝烫的感觉,方才大着胆子将楚刀拔了出来,楚刀已入手,便觉刀身之上传来一阵微暖,非但不烫,反而握在手中还挺舒服的。

出于好奇,刘萍问道:“大仙,这火究竟是什么火呀?为什么能把树都给烧了,但却不烧人呢?”

徐云德心里也很是疑惑,接过刘萍话头道:“是呀,这火也太玄乎了吧!”

王长贵说道:“此乃是业火,是修道之人常用之火,有句话叫‘人间业火起,天下­阴­气绝’,意思就是说这业火能烧尽天下所有的­阴­物,而山中之木便是属­阴­,所以也怕这业火。”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徐云德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回算是又长见识了!”

117第十一章第十二节

117第十一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回到洞中之后,孙季已经把乡亲们安置好了,此刻大伙儿正围在篝火前,一边烘烤着衣物一边驱着身上的寒气。见王大仙回来了,大伙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并向他道谢。

王长贵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榻上,躺下身就闭上眼休息了起来,脸­色­看上去似乎是极为的疲倦。刘萍从没见过他这副摸样,小声对徐云德说道:“你看王大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徐云德道:“我听闻修道之人,越是用高深的道术,那么体力以及­精­力的消耗也就越大,方才王老道用的那两道符咒,一道引下天雷,一道唤出业火,我想肯定费了他的不少­精­力,所以才会这般乒的吧。”

刘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已经沉沉睡去的王长贵,随后便也回去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还没放亮,二沟村的栓子便又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洞便叫道:“喜事!大喜事呀!”

大伙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孙季揉了揉眼睛说道:“什么事儿啊栓子?”

栓子道:“昨天半夜,游击队突然袭击了驻扎在村子里的鬼子,小鬼子们被打的措手不及,死了几十口人呢!这回他们估计是真的怕了!这不,天还没亮,就开始召集剩下的残兵败将,似乎是要走了!”

“什么?要走了?”孙季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就爬了起来,说道:“我去看看。”说罢,便一溜烟跑出了洞|­茓­。

来到二沟村外,果真见到鬼子们正在装车,把能拿的东西几乎全拿了,另外还有一些伤兵,相互搀扶着爬上了车,应该就是昨晚被游击队给打的吧。没过多会儿功夫,车装好了,鬼子们片刻也不停歇,便匆匆的离开了村。只是没有顺着一沟走,而是绕了个大圈之后,转过一沟村之后,才直奔城里去了。

孙季大喜过望,躲在暗处,直到鬼子们走远之后,方才兴冲冲的跑回了山洞,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家。洞里的乡亲们一听,顿时沸腾起来,七手八脚的收拾了东西,便一同回了村……

可谁知一回村儿,便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几乎整个村的粮食都被鬼子给拉走了,洞里所剩米面也仅够维持三四日,等这些吃完之后,又该怎么办呢!如今季节未到,地里的庄家蔬果都还处于生长阶段,根本就不能收获,没了食物,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不过幸好孙圣葵点子多,他先让孙季发动村里的年轻人,进山打些野兔、田鼠之类,剥了皮,去了内脏,将其风­干­做成腊­肉­,另外又组织了一些水­性­好的去河中捕鱼捉蟹,所以短时间内,吃的问题倒也是解决了。

此后两年,鬼子们虽在中国猖獗无度,但是却再也没有踏足一沟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一直到一九四五年,鬼子投降。在此期间乡亲们一直没有再受过­骚­扰,所以致使了一沟、二沟等几个村子在这两年之间,又多了好些外来户,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难民,流亡至此,见这里是一方“乐土”,便索­性­在这落了脚,并安下了家。

如今,孙清风已经十岁了,那个年代,十岁的孩子要比现在二十岁的人都成熟的多!他每天除了跟孙圣葵读书识字之外,还时常跑去王长贵那里,跟他学一些拳脚功夫,虽然比不上王德树,但在村子里的同龄人中,甚至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已然是个孩子王了。

这天,王德树正在家中捣药,清风却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拉起德树的手就往外走,嘴中还说道:“快跟我来,出事了!”

王德树使劲的抽回手道:“师父交代的活儿,我还没­干­完呢,你要玩就自己去玩去。”

孙清风道:“什么活不活的,白马潭那边出了大事了,旁人都解决不了,如今你师父又不在家,我娘又去了镇上,自然就得你去了。”

王德树一听,也不由的好奇起来,问道:“出什么大事了?可有我手里的活要紧?”

孙清风道:“哎呀你先别啰嗦了,赶紧去瞅瞅吧!”终于在他的连拖带拽之下,王德树才随他一同来到了白马潭边。

此时潭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大伙一见王德树来了,纷纷问道:“小大仙,你师父呢!”

“我师父进城去了,不知得什么时候回来。”王德树如实答道。随之又小声问向清风:“喂,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怎么围着这么多人?”

孙清风拉着他的手,挤过人群来到潭边,只见那里正有一人躺在地上,此人浑身皮肤青绿一片,眼皮上翻,口中时不时的往外吐着白沫,摸样很是怪异。王德树道:“他这是中毒了?”

站在一旁的李郎中答道:“并非中毒,我已经查过了。他的脉象虽显絮乱,但却刚稳有力,也不像是患病之人,此种怪状我还是头一次见!想来若想弄清原因,还得等王大仙来了才行啊。”

118第十二章第一节

118第十二章第一节

?没多会儿功夫,刘萍也跟几个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见到那躺在地上的男子之后,刘萍问向众人道:“他到底是什么了,变成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有人回答道:“我们几个原本是过来炸鱼的,下了一雷管之后见水面上飘了不少,于是就脱了衣裳跳进潭子里,本想将那些鱼给捞上来,却没想富贵一个猛子轧下去,半天也没上来。我跟高升两人见状不对,才急忙潜下去把他给拖了上来,一出水,富贵就变成这副摸样了。”

刘萍闻言后,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叫富贵的小伙子,只见他此时的肤­色­一片青­色­,眼窝深陷,眼皮往上翻着,就像被人勒着脖子喘不过气一般,摸样十分的古怪。

突然,王德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凑到刘萍耳边说道:“刘姨,师父曾跟我说过,被恶鬼上身之时的摸样与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像!”

刘萍一听,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随即说道:“德树,你师父人呢?”

不等王德树回答,孙清风便抢先说道:“他去进城了,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刘萍点头道:“要不这样吧,大伙先搭把手,把富贵抬回家,另外李郎中你先给他开些驱寒的药,叫他服下试试,若是不顶用的话,那就只有等王大仙回来再说了。”

围在四周的见村长夫人都发话了,于是便七手八脚的将富贵给抬了起来,并将其送回了家。

农村人爱热闹,村里人一见富贵被人抬了回来,纷纷都围过来看景,一时之间,富贵家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他究竟是怎么了。

李郎中替他开了一方驱寒的药,并叫人去他家抓了药回来熬上,富贵的爹娘当时正在地里­干­活,一听儿子出事了,立马赶了回来。一见儿子成了这般摸样,顿时就哭了起来,富贵的娘拉着刘萍的手说:“刘主任呐,我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清早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成了这样……”

刘萍只好反握着她的手安慰起来,叫她不要担心,等王大仙来了,一定能把她儿子治好等等。

终于,到了傍晚时分,只听外面有人喊了声:“王大仙回来了!”随之,富贵的爹娘齐齐跑了出去,“噗通”一声给王长贵跪了下来。“大仙,您一定得救救我儿子啊,他早上还好好的,不知道怎的,突然间就成了这副摸样……”富贵他娘拉着王长贵的胳膊哀求道。

王长贵先是被这老两口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后来听明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才慌忙把这对夫­妇­拉了起来,并让他们带他去看看富贵。

来到富贵家中,见刘萍也在,王长贵与之打过招呼之后,便径自走到了床前。此时的富贵在喝过李郎中开的药之后,虽已经不再吐白沫了,眼皮也不翻了,如今正闭着眼睛状若熟睡,但身上的青­色­却依旧没退,反而颜­色­越加深了。

王长贵先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随后又替他切了脉。试过脉象之后,他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本想伸手再翻开他的眼皮看看瞳孔,不料那富贵却在此刻,突然间睁开眼来,冲他诡异一笑!

王长贵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转脸看向刘萍。此时刘萍也神­色­微变,盯着富贵的怪异笑容说不出话来。

王长贵收回了手,转身对富贵屋中的其他人说道:“大家先出去吧,我来治‘它’,留下小萍替我打个下手便可。”

大伙对王长贵的脾­性­都很了解,一听这话,便全都退了出去,富贵的爹妈临走前又哀求了一番,无非是些叫王大仙一定要治好儿子的话。

待大家全部出去之后,刘萍才开口道:“大仙,刚才德树跟我说,这是鬼上身之后特有的­性­状,你看这……”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道:“德树没说错!他身上的确附了一只鬼魂,只是一般的鬼上身后,都会发狂,怎么这只却这般安静?”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不由的又多看了富贵一眼,只见他此时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王长贵,没有一丝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长贵此时已经燃起了一炷引魂香,并将其Сhā在了富贵的床头,随后又掏出摄魂铜镜叫给刘萍道,你且拿着这铜镜,只需一直照着他便可。

刘萍接过铜镜,找王长贵的话做了,只见铜镜刚一照向富贵,他的脸­色­顿时便扭曲了起来,似乎极为痛苦,口中也随之发出了似人似鬼的怪叫,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王长贵拿出一根红线,绑在了富贵小拇指上,打了一个活结,红线的另一头攥在自己手中。随之又走到墙边,伸出另一只手在墙角处抹了一把细灰,转而回到了富贵床前,将抹了细灰的手一把按在了富贵的脸上!

如今的刘萍,已经懂了很多,她知道红绳是替富贵稳住元神,也就是他自己的魂魄,而墙角的细灰则又叫做­阴­阳土,素问只要在手上抹上这­阴­阳土,就可以摸到鬼魂,如今见王长贵如此这般,难不成是要将附在富贵身上的鬼魂给抓出来?

119第十二章第二节

119第十二章第二节

?果不其然,只见王长贵在富贵脸上一抓,随后便虚空拖着一物往外拽去。

刘萍看清那东西模样后,心里也是一惊,竟是一青脸吊眼的鬼魂,那鬼魂虽模样骇人,但却苦于被摄魂镜子罩住,动弹不得做不了怪,只得任由王长贵拖着面门,一寸寸的被王长贵自那富贵身体之内“拔”了出来。

刘萍虽见过不少鬼怪之事,但此等抓鬼之法倒还是第一回见,心里也不由有些惊诧。片刻过后,那鬼魂竟是生生的被王长贵抓了出来。

只见此鬼面­色­青绿,眼角往上吊着,眉毛稀疏,眼瞪的老大,身着一身破烂铠甲,看不出年代特征。

将这鬼魂揪出来之后,王长贵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把青灰撒了过去,刘萍心这青灰的主要原料是龙抬头的粉末,所以鬼魂之类的­阴­寒之物最怕它。

果不其然,那鬼魂一沾上青灰,身体顿时抽搐起来,随之阵阵青烟冒了出来,伴着阵阵尖锐的鬼啸,那鬼魂顿时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堪。随之王长贵又甩手将一张符咒贴了过去,直直打在那鬼魂后心之上,那飘忽的身影顿时便消失在了房中,地上仅剩一张黄|­色­字符。

收了那鬼魂之后,王长贵又将手中红线的另一端捆在了富贵的另一只手的小拇指上,方才叹了口气道:“附身之鬼已经被收了,但富贵被­阴­气入体,如今极为虚弱,还需待我回去拿些龙抬头给他冲水喝下,再调养一些时日,才能痊愈。”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去开了房门,对富贵的爹娘说道:“王大仙已经治好了你家富贵,只需在开些草药泡水服下,另外调养几日就可以了。”

富贵的爹娘一听,急忙冲进了屋子,见床上的儿子脸­色­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青绿的颜­色­也消散了,忙给王长贵跪下磕头道谢。

王长贵也没推辞,欣然接受了他们的“大礼”……

事后许多天,白马潭也没人敢去捕鱼了。直到这天下午,清风带着七八个孩子在村里四处玩耍,不觉间来到了白马潭边上。有一眼尖的突然指着水面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群少年皆循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距岸边有七八米的水面,正浮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大概有脸盆口大小,孙清风盯着那东西瞅了半天,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会不会是只大鳖呢?”有人猜测道。

“我看像是死黑鱼”……一群少年七嘴八舌的猜测起来,孙清风道:“别乱猜了,我去把它摸过来不就知道了!”说着,便脱了个­精­光,一头扎进了水中。

孙清风的水­性­在村里的少年中算是最好的了,只见他三两下便游到了过去,并将那黑东西推到了岸边。

其余少年七手八脚的找来木棍,将其挑了上来,但看清这东西的模样之后,却无人认得是啥!孙清风穿上了衣裳之后,也蹲了下来打量起这黑家伙来,见它像是一块皮革,却又像个马甲。

有个少年伸手摸了一下,却突然像是被电打了一般缩回了手,叫到:“这东西好凉啊!”

其余人被他吓了一跳,但出于好奇,也都不由伸手去摸,只觉这东西确实很凉,比冰还要凉。许久之后,其他的孩子都觉着无趣,纷纷叫嚷着去往别处玩耍了,唯有孙清风却没动,还蹲在那里研究着。最后他索­性­揪了几把藤草,搓了条草绳将这玩意绑起来,拎回了家。

此时孙圣葵坐在院中看书,见孙子拎着个古怪的东西回来,便问道:“清风,你手上拿的是啥?”

“我也不知道,是我在白马潭里摸上来的,这玩意又硬又沉,比冰还凉,我觉着奇怪,所以才拿来给你看看,老爹你认得这玩意不?”孙清风一边拎着那东西走到爷爷跟前一边问道。

孙圣葵一听,也不由好奇起来,低头仔细打量起这孙子口中的怪玩意儿,直到清风找来一木棍将其翻了过来,孙圣葵才惊讶道:“这是块皮甲呀!”

“老爹,皮甲是什么东西?”清风好奇的问道。

孙圣葵道:“皮甲就是古时候的士兵穿在身上的一种铠甲,是用牛皮做的,非常的坚硬,你这是从白马潭中摸上来的?”

孙清风点头道:“是呀。”

孙圣葵不禁泛起了疑惑,自语道:“白马潭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古时候还有士兵死在里头?不对呀,以前潭水­干­涸见底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玩意儿?”说道这里,他又不禁联想到前些年也曾在白马潭出现过的巨蟒来,“难不成……不行,这事有蹊跷,清风你快去把王大仙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清风答应道:“好勒。”说罢便转身跑了出去。

不多会儿功夫,王长贵便来了,刚走到门前,却皱起了眉头,说了句:“奇怪!”随后才走进了院中,见此时孙圣葵正拿着跟木棍翻看着一黑不溜秋的东西,便径直走了过

120第十二章第三节

12第十二章第三节

?孙圣葵见王长贵来了,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打了招呼之后便开口问道:“王大仙,你看这皮甲是哪个朝代的东西?”

王长贵也与他打了招呼,随后便蹲下去伸手拿起地上的皮甲翻看起来,感到自那皮甲之上传来的森森寒意,眉头又是一皱,自语道:“好浓的­阴­气!”

孙圣葵一听,心里一惊,急忙问道:“大仙,你说这皮甲上有­阴­气?难不成……”

王长贵摇头道:“现在我也不能确定这股­阴­气是从何而来,对了孙老爷,这东西是从哪找来的?”

站在一边的孙清风说道:“王大仙,是我在白马潭里摸上来的!”

王长贵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白马潭里怎会有这种东西?”这时,他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附到富贵身上的那个鬼魂,身上也穿着类似于这样的皮甲,脑子里不由产生了联想。

这时,刘萍和孙季夫妻俩并肩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王长贵在自己家中,急忙跟她打起了招呼,孙清风则邀功似的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爹娘。

听了儿子的话后,刘萍走到那皮甲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道:“怎么这般眼熟?”

王长贵没有作声,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自其中抓出些粉末撒到了皮甲之上,顿时,一阵青烟子皮甲之上冒了起来。孙季好奇的问道:“大仙,这是?”

王长贵答道:“若不把这东西上的­阴­气除去,对人没什么好处。”随后又对孙季说道:“老弟,还麻烦你通知乡亲们,尽量不要再去那白马潭附近,待我弄清事情之后,自会再行通知你。”

孙季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出了门,应该是去把王长贵的话转告给乡亲们去了。

孙圣葵见状,心里头更是疑惑起来,问道:“大仙,难不成那白马潭中有古怪?不对呀,这些年来,白马潭一直无事,怎么这回……”

王长贵道:“孙老爷还记得前些日子富贵的事吧?”

孙圣葵点了点头道:“听说是叫鬼上了身?”

王长贵道:“不错,那只上了富贵身的鬼魂,就穿了这种皮甲,所以我猜测白马潭底下定有蹊跷!”随之又转向一旁的孙清风道:“你小子日后少去潭中!”

孙清风对王长贵还是挺怕的,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以后不去便是。”

刘萍把清风支去屋里看书,待他走后才对王长贵说道:“大仙,你要去查白马潭底下的古怪,我与你一起去。”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一同出了孙家大门,直奔白马潭去了。

如今正值夏季多雨,白马潭的水位要比之往常高了不少,最深的地方得有五六米。两人来到潭边,王长贵掏出­阴­阳罗盘,见那­阴­针果不其然直直的指向了潭中央,刘萍见状道:“看来这潭水地下确实有东西。”

王长贵皱起了眉头道:“几年前我也曾在此处测过­阴­阳,当时并没什么异常之处,怎么如今突然就起了变化呢?”

刘萍一听,也不由的泛起了疑惑,说道:“从附到富贵身上的鬼魂衣着,加之清风摸上来的那个皮甲,都说明了不是现代之物,难不成那些­阴­魂是自行从他处游荡到了水底?”

王长贵摇头道:“如果像你说的这样的话,那么皮甲又怎么解释,难不成也是自行跑来的?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那头巨蟒吗?”

刘萍点头道:“记得。”

王长贵道:“当时我们就曾猜测,这白马潭地下有个涵洞,直通地下暗河,所以那头巨蟒在苏醒之后,才能顺着暗河游到此处,倘若我们当时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我想无论是那古时的鬼魂,还是这皮甲定然也是从地下暗河之中冲到这里的。”

刘萍一听,也不由想起前段时间,时常有人在这白马潭中炸鱼,难不成是雷管在水中爆炸,使得潭底产生了暗流,将这些东西从地下河之中给吸了过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离谱了吧。

王长贵似乎也看出了刘萍的想法,他说道:“如果真是从地下暗河之中漂进了这白马潭,那么暗河之中定然不止这一块皮甲,没准儿还有其他的鬼魂藏匿其中。你且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说罢,便“噗通”一声跳进了水中。

潜到水底之后,只见潭底下水草丛生,各种鱼类穿梭期间,比起陆地而言,又是另一番奇妙的景象。随着王长贵往更深之处游去,不多会便看到几处杂乱的地带,多半就是被雷管炸的。

再往前去,只见一大片沉积物中间,隐约的有着一个黝黑的洞口,倘若不是茂密的水草以及大量的沉积物被炸开,根本就难以发现。

王长贵二话不说,直接游了进去。方一钻进洞口,便见这洞内极为宽敞,想来那巨蟒从其中游来也是轻而易举。沿着幽暗的涵洞往里游了不知多久,突然觉着头顶一空,王长贵竟是冒出了水面,举目望去,这个涵洞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黝黑之中不断的往外刮着­阴­风,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幽深黑暗的涵洞秘道水位不过胸口,王长贵在水中小心的前行,不知走了多远,突见上方­射­下了一道微弱的光线,抬头看去,只见上方一个浑圆的洞口,直通地面,稍一算计路程与方向,这里竟是大石井的正下方,而那个洞口就是井口,也就是说当年的那巨蟒正是沉睡于此处!

121第十二章第四节

121第十二章第四节

?话说刘萍在岸边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见王长贵出来,心里头不禁焦急起来。纵使他王大仙再有神通,也绝不可能在水下憋这么长时间,难不成也出了事?

而孙季则在通知完乡亲们之后,回到了家中,听孙圣葵说刘萍跟王长贵去了白马潭,并且这么久了还不见回来,也不由担心起来,后来终究是坐不住了,也起身来了潭边。

刘萍见孙季来了,将王长贵下水的事告诉了他,孙季闻言后也是大惊,急忙要跳进潭中去寻他。却被刘萍拉住了,她说道:“倘若水下真有古怪的话,连王大仙都对付不了,你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孙季闻言也不由语塞,只得焦急的盯着水面,期盼王大仙能冒出来。这般一直到了太阳落山,已是两个时辰过去了,水面之上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刘萍心道:“完了!王大仙多半是出事了。”

孙季说道:“竟然连王大仙都对付不了,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要不然我们去找徐大哥过来帮忙?”

刘萍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道:“如今之计,也唯有找他过来了。”

孙季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就去趟城里,只是你也别在这里等了,先回家去吧,一切等徐大哥来了之后再做商量。”

刘萍心知孙季是担心自己的安慰,于是便答应了下来,与孙季一同离开了白马潭边。

其实刘萍心里还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道行比起王长贵而言,也不遑多让,那就是盅繇科的原主鲁天凡,只是这鲁天凡自从将盅繇科赠与她们之后,便再也没了踪迹,如今根本就寻不到他,所以也只得作罢。

再说王长贵,他沿着黝黑、­阴­冷的秘道继续前行,随着逐渐往里深入,­阴­气就越重,阵阵­阴­风盘旋而来,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若是唤作其他人的话,估计早就打道回府了,绝不敢一人在这种鬼地方逗留片刻。

但王长贵对这­阴­森的气氛,根本就不当回事。只是此刻他的脑中却又想到了另一个可疑之处。那就是先前在白马潭边的时候,罗盘的­阴­针分明指着潭底,而如今早已是离开的白马潭,看上去­阴­气刮来的方向还得往前,也就是说­阴­气的根源所在,根本就不在谭底下,可当时为何罗盘会指错呢?

有了这个疑问,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急切的想弄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这个洞似乎极深,算下来王长贵至少走了十几里路,却依旧不见头。

如此这般,又走了许久,王长贵突然看见水中似乎飘着一些东西,捞出一看,竟是一些破碎的皮革,与清风摸回去的材质一模一样。看到这些破碎的皮革之后,王长贵心道: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真没错。于是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往前走去。

终于,在足足走了有二十里路之后,这条极长的秘道总算到了头,但随着视野的开阔,他却是被眼前所见之景,完完全全的给震住了!

只见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洞顶呈圆形,弧度很大,洞内地势稍高,里面却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骷髅!足有三四百之多。它们个个身着皮甲,手持兵刃,队形整齐。一眼望去,像是­阴­间来得鬼兵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洞中有数道阶梯,循着阶梯往上便是一张石桌,石桌上空无一物。这洞中极为­阴­寒,鬼风四起,王长贵掏出罗盘一看,只见上面银针转动不停,足以看出这洞中的­阴­气是多么的浓烈。

王长贵暗自捏出几片龙抬头丢入嘴中含着,随后才缓步踏上了石阶……

此时,徐云德随孙季一同,匆匆的赶到了孙家,路上孙季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他。所以一进孙家大门,他便问向萍道:“王老道可出来了?”

刘萍神­色­低落的摇了摇头。

“走!你们带我去那白马潭看看去。”徐云德也着急起来,急忙说道。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他一同又到了白马潭边。话说徐云德在这几年之内,潜心钻研自家秘籍,以及那盅繇科之术,另外再加上他走南闯北的挖坟盗墓,所以不论是见识还是术法,比起以前而言,都要强上许多,并且也在去年重新夺回了尸王之名,当然刘萍他们并不知道这些。

一行三人来到潭边。对于这个白马潭,徐云德也并非第一次来,只是以前来时,自己阅历尚浅,并且都是仓促经过,所以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而如今他一到潭边,便盯着四周看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了句:“奇怪!”

刘萍他神­色­疑惑,急忙问道:“徐大哥,怎么了?”

徐云德皱眉道:“以前来时倒是没曾主意,这潭子似乎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孙季闻言,疑惑道:“人工开凿,这怎么可能!我听闻自打有人在此地落脚,便有了这个潭子,怎么会是人工的呢。”

徐云德摇头道:“城南六村,王老道家算起来也应该算是最早的住户了,他们迁来也不过四五百年的光景,在那之前,这方圆百里全是野地,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文历史,也就是说在明代之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无从查证。”

122第十二章第五节

122第十二章第五节

?孙季一听,也不禁哑然了,想起孙圣葵曾说过:“在明朝初期,这里本无人居住,直到后来有一名叫徐八歪的残疾浪人路经此处,并在这里定居了下来,这一片野地才有了人气。那时候人们将这地界叫做‘徐八歪’,再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了这里开荒、居住,才逐渐发展成了如今的城南六村。”

“可是,之前这里本是一片荒野,没有人烟,又怎会有人在这里开凿出这么大的潭子?”孙季很是疑惑。

徐云德道:“俗话说‘荒野动土,不是修墓就是藏宝!’而这城南六村本就是恶水­阴­山之处,古时绝不会有达官贵人人会选择在这里修建墓|­茓­,所以我断言定是在此藏宝!”

联想起曾被封印在地下的巨蟒,刘萍对徐云德的话也不由信了大半。但一想到王长贵下去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心里又不禁担心起来,她说道:“就算此处真的藏了宝贝,但想来那藏宝之处多半也是极为凶险,要不然王大仙怎么还不出来?”

徐云德皱了皱眉,随后道:“如今之计,唯有我下去探个究竟,兴许能发现些什么。”

孙季一听他也要下水,急忙阻拦道:“万万不可,连王大仙都没能上来,你这般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徐云德闻言,急忙吐了几口唾沫道:“­干­我们这行,那个字是大忌,且莫乱说!不过你们放心,我的水­性­未必就比王老道差,况且我只是下去看看,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马上来,你们不必担心。”

孙季本想再阻止,却见他已是脱了上衣,只将一个大牛皮包绑在了腰上,对自己跟刘萍点了点头,便转身跳入了水中。

孙季、刘萍两人见状,只得站在岸上大眼瞪着小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静静的等待。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逐渐暗淡,但水面之上却平静的出奇,连个水泡都没有。孙季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脱了上衣也要往下跳,刘萍急忙拦住了他。

谁料就在此时,水面上突然冒起了一连串气泡,随之徐云德自水面之下钻了出来!此外,与之一同上来的还有另外一人,竟是下去好几个时辰之久的王长贵!

刘萍跟孙季一见,心里总算是送了口气,但同时又大感疑惑,直到他两爬回了岸上之后,刘萍才上前问道:“你……你们怎么能在水底下憋这么久?”

王长贵稍微喘息了几口,说道:“那水底有一涵洞,钻进去之后便是另一番天地,洞里并不是全都被淹着的,所以可以呼吸。”

徐云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就是在那洞中碰见了大仙,他让我赶紧随他上来,所以也没能往里深入。”说着又转而问向王长贵道:“你究竟在洞里头看见了些什么?为何会那般慌张?”

王长贵脸­色­极为难看,只是摇了摇头道:“回去再说吧,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于是四人一同去了王长贵家中,王德树一人给他们冲了杯茶水,便进到里屋看书去了。王长贵则找来了笔墨,在上头画了起来,刘萍等人见状纷纷围了过去。

只见他在纸上画了几个圈,看不出究竟画的是什么,孙季好奇的问道:“大仙,这些圈是什么意思?跟水底下的洞有关系吗?”

王长贵点头道:“你们先看这上面的小圈,指的就是白马潭,而正下方的这个小圈则是那个洞|­茓­。另外将这两个圈相连的大圈,就是徐兄弟在里头碰见我的那个秘道!”

刘萍盯着纸上的三个圈看了半晌,方才开口问道:“这么说来,洞|­茓­是应该在白马潭的正下方,并且入口处也在那里,但是要进如到这洞中的话,就必须从入口进入这个秘道,然后绕上这么一大圈才能到达?”

王长贵点了点头。

刘萍见王长贵赞同了自己的猜测,接着说道:“看来徐大哥说的不错,这白马潭确实有可能是人工挖的,而并非天然形成。”

“哦?徐兄弟为何这么说?”王长贵问向徐云德。

徐云德解释道:“此处地界,乃是小丘陵地貌,四周地势虽高低不平,但却无任何断裂之处,而这白马潭又地处‘项’之所在,按道理讲,绝不该出现这么大的深坑,所以我才断言是人工开凿的。”

王长贵点头道:“几年不见,徐兄弟又长进不少啊!不错,起初我也有所怀疑,但是并不敢断言,直到我进入了那个潭底洞|­茓­之后,才肯定了这种猜测。”

徐云德闻言,急忙问道:“你在那洞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是呀大仙,洞里究竟都有些什么?那皮甲是不是就是洞中之物呢?”孙季也发起了疑问。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那潭底洞|­茓­大得难以想象,里头满是骷髅,姿势各异,宛如地府上来的­阴­兵。另外,那些骷髅应该是生前就已经在那洞中,因此他们的鬼魂还在,­阴­气之浓堪比真正的­阴­曹地府。只是……”说道这里,王长贵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刘萍着急道:“只是什么呀大仙?难不成那些骷髅能动弹不成?”

徐云德摇头道:“只是起初这些­阴­魂尽数依附在骷髅兵的铠甲之中,并没有现身。直到我一脚踏上洞中的石阶,它们方才尽数醒来,并向我发起了攻击,数量之多,我一时也难以控制,与其缠斗了许久,逐渐有些招架不住,才设法退了出来,并封住了出路。”

123第十二章第六节

123第十二章第六节

?徐云德一听,心里也不由有些惊讶,几百只鬼魂在一个洞中会是什么情景?岂不跟黄泉没啥区别!不过这倒是也能说明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洞中一定有着某样非同寻常的东西!才使得修建此洞之人,如此大费周章的关了这些鬼魂在里头。想到宝贝,徐云德难免有些小激动。他说道:“大仙,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长贵道:“先别急,还有几件事情我还没有想明白。那洞|­茓­之中竟然有几百只鬼魂,可为何前段时间就仅仅只有有一只钻到了白马潭底?此外,那只鬼魂附到富贵身上之后为何会那般怪异?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洞|­茓­跟前几年所封印的巨蟒有没有什么关系?”

听了王长贵提出的几个疑点,刘萍也陷入了思考之中,徐云德是后来听刘萍提及过巨蟒的事,对当时的情形并不十分了解,便开口问道:“王大仙,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巨蟒又从何而来?”

王长贵道叹了口气,随之又把当年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得徐云德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直到王长贵讲完之后,他才开口道:“大仙,你可听闻,古时候的奇人义士常会以一些妖物,来看护所藏之宝,巨蟒便是其中极为常见的。”

王长贵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确实有些奇人会降服一些妖物,使其为自己看护宝物。但你有所不知啊,那巨石井底下的巨蟒着实太过庞大,致使我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降了它来替其看护什么宝物!”

刘萍点头道:“就是,徐大哥你当时没有在场,没见过那巨蟒的摸样,若是见了也决计不会这么想了吧,再说那巨蟒一直被蛇尾蟾镇着,处于休眠状态,又如何护宝呢?”

徐云德摇头道:“所谓护宝之兽,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处于休眠的状态,一旦有人闯入,它们才会醒来,消灭擅闯之人。况且,你们说当时马赖子是从井口下去,不也就眨眼的功夫,那巨蟒便醒了嘛?”

刘萍闻言,也不由有些语塞,再仔细回想当年的事来,也确实觉着有些蹊跷之处,那沉睡了几百年的巨蟒,打井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它吵醒,马赖子下水一抠出蛇尾蟾玉坠它就醒了。由此看来,也确实是很像是专门为了对付寻宝之人而设置的。

徐云德接着又指向那幅图说道:“另外王大仙,你画的这幅洞|­茓­的格局图,有没有觉着它有哪些奇特之处?”

王长贵点头道:“这是龙衔尾的走势,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造|­茓­藏宝之法,甚至在古时候,许多朝代埋藏龙脉的时候,也是用的这龙衔尾置|­茓­之法。”

孙季疑惑道:“这龙衔尾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王长贵解释道:“你们看,这洞的所在位置其实就是白马潭的正下方,入口处也在这里,但是要从入口进到洞|­茓­只内,就必须顺着秘道转一个大圈,若将洞|­茓­比作龙头,洞口比作龙尾,秘道则是龙的躯体的话,那么这条龙的姿势,不就是衔着自己的尾巴吗!”

孙季和刘萍听了王大仙的解释之后,方才明白了过来,孙季嘀咕道:“这古人也真是闲的没事找事做,既然洞|­茓­、洞口都在一起了,为何还要弄这么长的一个秘道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徐云德摇头说道:“孙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古时候的那些藏宝之人,讲究的是一个‘守’字,修建宝|­茓­与修墓|­茓­不同,藏宝对于风水之说倒并不是很看重,它多讲究的是地势、阵势。鲁天凡藏盅繇科选的是‘双蟒护宝’,而这处洞|­茓­则用了龙衔尾,都可以说明藏宝者对于地势走向以及阵法的运用是很看重的。”

此刻,在听了王长贵和徐云德的解释之后,刘萍的脑中也逐渐的清晰起来,接过徐云德话头说道:“或许我们也可以这么理解,无论是这些地势走向,还是阵法的运用,都指向了藏宝之人的最终目的,那就是便于他们在其中设置各种护宝的机关、御敌阵法、以及安置那些护宝的邪物。”

王长贵摸了摸胡子,随后说道:“小萍说的也不错,但凡能运用这些手法藏宝的人,他们所藏的东西就越加珍贵。而白马潭底下竟然用了龙衔尾的手法,真不知道那宝|­茓­之中究竟藏了什么珍宝。”

徐云德沉思片刻,说道:“王大仙,那洞中有几百个鬼魂守护着,我们若想冲进去的话,估计是不太可能,你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能克制那些鬼魂?”

王长贵稍作思索之后,方才说道:“我想这就需当先弄清楚我刚才所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以后,兴许也就能找到压制那些鬼魂的法子了。”

刘萍一听,急忙开口说道:“你刚才问的是富贵被那鬼魂上身之后,为何跟一般鬼上身的情况极为不同。难不成这些鬼魂都不是一般的鬼魂?”

王长贵道:“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今天我在洞中的时候,发现那些鬼魂似乎是受着某种力量的克制,又像是有着相同的意识,总之怪异的很!不过此外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解开,那就是为何仅有附在富贵身上的那只鬼魂钻了出来,而其余又为何没往外钻呢?”

124第十二章第七节

124第十二章第七节

?如今看来,那洞里的情形确实是非同小可。虽然能猜测出洞里头很有能可能藏着什么瑰宝,但除此之外,对于其他的一切便是一概不知,几乎关于这个洞|­茓­的一切都无从考证。这洞|­茓­出自谁人之手,洞里的那些骷髅和鬼魂又是用何种手段来控制他们,还有这独自飘出的皮甲跟那只鬼魂又究竟是怎么回事等等,都是毫无头绪。就连王长贵也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之后,徐云德首先开口说道:“王大仙,你说你在出来之前,封住了鬼魂的出路,大概能顶多久?”

王长贵道:“顶多三日,只是我不敢肯定,三日之后那些鬼魂会不会冲出来。”

孙季问道:“倘若那些鬼魂真的冲出来了,又会怎样?”

王长贵叹了口气,随之沉声说道:“整个一沟村,乃至周围各村,甚至更广的地方,都将会化成|人间炼狱!”

一听这话,孙季等人无不为之大惊,不过想来也是,就连王长贵都对付不了,倘若真叫那些鬼魂出来了,那还了得!

正值三人踌躇之际,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王长贵急忙过去开门,却见来者竟是孙圣葵,他的手中正领着那块被孙清风摸上来的皮甲。

孙圣葵一进门便说道:“大仙,你快看看这个!”

原来那湿透的皮甲如今经过一个下午的太阳暴晒,随着水份的蒸发,皮甲的颜­色­也随之变浅,一个极浅的图案显现了出来。

众人围在皮甲四周,仔细的打量起这个怪异的图案,只见这个图案所画的乃是一个半人半兽的怪脸,最为奇特的是这个怪脸之上仅有一只眼睛。

徐云德所见过的图腾数不胜数,却从没见过类似于这张怪脸的东西,疑惑道:“大仙,我看这似乎不像是汉族的东西啊。”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古时候,各族所信仰的鬼神各不相同,更有些偏远的深山老林中的部落,他们所信奉的邪神鲜为人知,至于这个东西,我倒是也未曾见过。不过我猜测它一定与这个造洞之人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关联。”

刘萍盯着那皮甲上的怪异图案,心里也是万分疑惑,低声自语道:“一只眼的怪物,会是什么呢?另外,为何单单就飘出了这一具皮甲,难道是那造洞之人,想通过这个皮甲上的怪脸图案,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吗?”

听刘萍这么一睡,徐云德跟王长贵也不由深思起来,虽然他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有很多,不过只要揭开这个‘单独行动’的皮甲跟独自冲出的鬼魂之谜,想来其他的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

孙圣葵说道:“山海经中记载了各类上古鬼神,我虽熟读此书,但却也未曾在其中见过这种怪物,难不成它是外来之物?”

“外来之物?此话怎讲?”徐云德急忙问道。

孙圣葵说道:“山海经一书所记载的地域范围极广,几乎所有部落的图腾鬼神,在其中都能找到原形,但却唯独缺少了佛教里所说的那些牛鬼蛇神。”

听了孙圣葵的话后,王长贵也似乎抓住了些什么,接过话头道:“孙老爷说的不错,佛教属于外来教派,晚于山海经许多年代,所以山海经中所记录的诸多鬼神凶兽,与佛家所说的诸多仙灵之物,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找个老和尚问问啊!”徐云德急忙说道。

王长贵摇头道:“没用的,且不说咱这地界无寺无庙,根本就没什么和尚。即便是有,也都是些装神弄鬼的假和尚而已,他们哪懂得这些东西。再者说,我们这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它一定就是佛教之物。还有,佛家讲的是轮回转世,潜心向佛,视财物如粪土,又怎么会设下这等宝洞,留有这么多厉鬼?”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徐云德等人也不由点了点头,孙季接着说道:“那照王大仙你的意思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三日之后,那些鬼魂不冲出来倒也罢,一旦冲了出来,岂不糟了?”

孙圣葵并不知晓洞中有几百只鬼魂一事,如今听了孙季的话后,大感疑惑,问道:“什么鬼魂冲出来?”

孙季沉声将那洞内的情况向他说了一遍,孙圣葵闻言大惊道:“怎会这样!白马潭底竟然还有此等骇人之事?”

王长贵点头道:“此事切莫声张出去,免得又生出什么乱子,不过你们放心,两日之内,我定会想出应对的办法!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伙先回去休息吧。咱明儿在做商讨。”

孙家三口闻言之后,便告辞而去,唯有徐云德却拖了条长凳坐了下来,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长贵见他这副摸样,不由皱眉问道:“徐老弟,你这是?”

徐云德掏出了根烟点起,抽了一口,随之说道:“王大仙,我家住在镇上,这么晚了你不会还要赶我走吧?”

王长贵抬眼瞧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徐老弟,留你一夜两夜的倒是无妨,只是我想你留下来,不单单是只想在我这借宿吧?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徐云德笑道:“果真不愧是王大仙呐,什么事都瞒不住你的眼睛!”

125第十二章第八节

125第十二章第八节

?王长贵­干­笑两声,随后说道:“徐兄弟,咱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有何事要说?”

徐云德打了个哈哈道:“大仙,你别误会,我徐云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洞里所藏的珍宝,与百姓的­性­命比起来,孰重孰轻我还是有分寸的,我只是觉得你今天说的话里似乎有些……”

“有些什么?”王长贵冷声问道。

徐云德道:“好吧,那么我就直说了,今天你是不是对小萍妹子他们隐瞒了些什么?你在那洞里除了看到了骷髅和鬼魂之外,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只是你不想让小萍他们过于担心,才没有全部都说出来?”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王长贵背过了身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极冷!“徐兄弟,这几年的光景,你确实长进了很多!比起以前来讲,心思更为缜密了。只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徐云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暗自想道:“这王老道道法高深,又一向自负,一般的邪灵妖物他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怎么这回却如此忌惮?”然而他越是这般想,心里对于洞里的事情就越加的好奇。

“王大仙,我是­干­什么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心思不缜密一点的话,那可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咱且不说我的事,刚才你也说了,倘若那洞里的鬼魂尽数冲出来的话,那么这十里八村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难道你就……”

话未说完,王长贵却开口将其打断,他说道:“徐兄弟我问你,你是否真想趟这浑水?纵使­性­命难保也在所不惜?”

徐云德一听,心中顿时一惊,这王大仙向来没有说过这种丧气的话来,莫非那洞里头果真有着不可战胜邪魔不成?

不过虽是王长贵这般质问,他徐云德也并非是怕死之人,做多了挖坟盗墓的勾当,又岂会胆小。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随之点了头说道:“大仙,你可知我膝下有一儿子?”

王长贵一听,虽不知他为何会在这个当口会提及这事,但还是不由一愣,随即转过身来问道:“你……你有儿子?什么时候的事?”

徐云德说道:“他叫徐文书,如今已快满两岁了!实不相瞒,我徐家祖辈挖坟盗墓,做的都是有损­阴­德之事,前些年我时常会被恶梦吓醒,闹得坐卧难安,虽我爹曾要我将祖上留下的绝学传下去,但我每当看到儿子天真无邪的模样时,真是万般不想叫他也错入此行,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名儿,希望他以后能走向正途……”

听他说到这里,王长贵多少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举步走至徐云德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徐兄弟我问你,你一心想弄清此事原委,是否是想替这十方百姓做些善事,也替你儿子文书积些德,就算真的丢了­性­命,也全当带着家传绝学去了,并能算不违背你爹的话?”

徐云德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王长贵见状,当即说道:“好M冲你徐云德方才的这番话,我便将一切告诉你!你且随我来。”说罢便转身进了里屋。

此时王德树正在屋里看书,见师父进来了,便急忙起身问了句“师父”,随即便站到了一旁。

王长贵对他说道:“德树,你先去外面等着,我与你徐叔有些事情要谈。”

德树点了点头,出了里屋,并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王长贵随后走至床头处,床头墙壁上正挂着一快蓝布,多半是用来挡灰所用。只见他掀开了蓝布,并对着墙壁敲了几下,随后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暗柜。他从暗柜之中拿出一叠泛黄的纸张出来,递给了一旁的徐云德。

徐云德好奇的接过折叠黄纸,稍一翻看,只见每一张上面都画着一个人,神态之逼真,令人钦叹。此外他还发现,上面的几张纸上所画之人,衣着跟现在的王长贵倒是还有着几分相像!“这……这些画中的人物是?”他忍不住问道。

王长贵答道:“这是我王家历代祖师爷的画像,而最上面这幅,就是我的师父王一都!”

徐云德闻言,更为好奇道:“大仙,不知你为何给我看这王家的历代大仙?难不成与那洞|­茓­有关?”

王长贵并没回答,而是又从那暗柜之中拿出了一个锦囊,随后才开口说道:“这锦囊之中所装之物,乃是我王家代代相传,但唯有当代掌门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之时,才能打开来看里面的东西!”

徐云德咋舌道:“那你看过没有?”

王长贵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我今年六十有九,据我掐算,至少还有三十几年的阳寿,你说我看过没有!”

“啊?既然如此,今日ni又为何将此事告知于我?”徐云德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王长贵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但眼神此时却像是起了些波澜,他说道:“徐兄弟,你刚才不是问我,在那洞里除了骷髅跟鬼魂之外,还看到了什么吗?”

徐云德盯着王长贵,点了点头。

“我看到了包括我师父在内,王家历代祖师爷的魂魄!”王长贵一字一顿的说道。

126第十二章第九节

126第十二章第九节

?什……什么?你王家的历代祖师爷?他们怎会在那洞中?难不成这藏宝洞是你王家祖先造的?”徐云德惊讶的问道。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将自己在洞中所见的实际情形,详尽的说了出来。

当时,他顺着秘道一只走至洞前,正当一脚踏上了洞中石阶之上时,只觉一阵极为浓烈的­阴­寒之气自四周袭来。随之,几十个魂魄几近同时显身而出。王长贵见状,心头随之一紧,凝眸看去,却见着了奇怪的一幕。那几十魂魄皆是盘膝闭目,端坐在各级石阶之上,神­色­甚是安详。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的心里竟是有着一种难以莫名的异样情愫,突然间就升腾了起来。再稍微一细看,这些魂魄竟与自己家中的历代祖师的画像极为相像,简直就是从画卷之上走出来的一般,直至后来,他在那些魂魄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师父王一都时,才确定了这些定然就是自己的师祖师宗了。

确定了这些­阴­魂的身份之后,他正准备跪拜。却只听洞中四下阵阵鬼叫突然响起,转眼望去,只见四周的那些骷髅之内,顷刻间涌出了几百只身着皮甲的鬼魂,张牙舞爪的就往石阶之上奔去,仿佛是要将王家的历代祖师魂魄,生吞活剥一般。但奇怪的是,当那些骷髅鬼魂刚一涌至石阶前之时,却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墙壁阻挡了一样,前进不得分毫。

但尽管如此,那些骷髅鬼魂却并不死心,依旧是疯狂的往前扑去。隐约之间,王长贵似乎看到了这洞里空间分成了由两种­色­彩渲染的两个部分,一块是石阶四周的殷红血腥之­色­,如暴风骤雨般的疯狂肆虐;而另一块则是那石阶之上的一片清明之­色­,宛如一团浩然正气,在这血­色­暴风之中坚守屹立,而坐在这团正气之中的,却是王家的历代祖师的“­阴­魂”!

王长贵见到此情此景之后,心里也是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试想王家几十代祖师的­阴­魂,不惜以消耗自己的魂力为代价,布下了这个­阴­阵,其威力究竟能厉害到一个什么地步!

只是那些骷髅魂魄却也锲而不舍,一时之间。整个洞中­阴­风大作,鬼声连连,简直要比那­阴­曹地府还要混乱许多。王长贵看得也是心惊­肉­跳,他心知这几百只鬼魂不知乒的攻来,倘若换成自己的话,决计不会撑过半个时辰。

鬼兵们扑腾了许久,突然王长贵发现,本该固若金汤的­阴­阵却似乎出现了一丝破绽。心头不由大急,忙要出手相助,却突然见到端坐于石阶之上的师祖师宗们,竟然是整齐划一的做了一个动作,却是一同朝着自己隔空拍了一掌。不及他反应过来,便觉一阵极强的­阴­风刮来,猝不及防之下,生生的被掀到了秘道之中。等他爬起身准备再冲进去的时候,却见祖师爷们此刻却又是齐齐做了一个动作,他们竖起手指指向了王长贵右手边的方位。

疑惑之下,王长贵转眼望去,却看到了几行篆体小字,写的是一首诗,内容是:“乾坤宝|­茓­水中天,花开叶落已千年。黑鬼哪顾凡尘事,一心只想做神仙。­阴­魂­阴­阵­阴­洞间,且保人界百世安。”念完这首诗,再转向洞中之时,却已是一片虚无,什么鬼兵、祖师爷的魂魄,一概不见了。

听到这里,徐云德不由疑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如何断言仅剩三日了呢?”

王长贵接着说道:“你且听我把话说完,那洞里的魂魄虽都匿去了身形,却自幽暗之处传来了师父的声音,他说给我三日时间考虑,要么三日后我进入­阴­阵之内与师祖们合力持阵,要么就是阵破魂散,鬼兵夺得洞中之宝,并钻出洞外祸害人间!”

徐云德一听,自是知道了“进入­阴­阵与师祖们合力持阵”这句话的含义。不由长叹了口气,如今他总算能理解了王长贵为何要隐瞒此事的苦衷了,正像那洞中岩壁上的最后一句诗:“­阴­魂­阴­阵­阴­洞间,且保人界百世安!”虽保了人界百世安宁,却连续用了三个“­阴­”字,足以道明写此诗之人当时的无奈和惆怅。

突然,徐云德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疑惑,也就是之前王长贵所提出的第二个疑问,于是他问道:“大仙,既然你王家的历代祖师爷都在那洞中,可为何还是跑出了一只鬼魂?”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被师祖们推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猜想到了,洞内的骷髅鬼魂都是寄宿在那铠甲之上,在几百年中的对抗之中,想来那些鬼魂的修为也是逐步提高,而我王家师祖们一旦感觉­阴­阵受到威胁,便会像推我出来一般,连同皮甲一起,将一只鬼魂推出洞外,借以削弱鬼兵的整体力量,所以我在秘道之中看见了另外几块皮甲。只是那几块皮甲没了鬼魂的寄宿,早已腐烂不堪,我想应该是我师父生前或者更早之前就被推出来的吧。”

徐云德点头道:“每多一个王家传人的魂魄进入到那­阴­阵之中,那么­阴­阵的威力也就随之增大一分,如此这般代代传承下来,可想而知那­阴­阵的威力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却也难以完全镇住鬼兵!倘若真是叫那些鬼兵出来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过话说回来,你王家跟那洞|­茓­还真是有着不解之缘呐!”

王长贵转身走至窗前,抬头望了一眼空中的月儿,随之说道:“或许,这便是宿命吧。”

127第十二章第十节

127第十二章第十节

?徐云德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你们王家历代祖师爷也定然明白这个道理,我想他们之所以不把那洞中的鬼兵尽数收了,或许是因为以一己之力难以抵抗几百凶灵。而如今却不同往常,合你我两人之力,未必就会输!”

王长贵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也正是这个原因。但是你可想过,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我们失败,将会引来不堪设想的浩劫!且不说我俩皆要命丧洞中,就连这十方百姓也都要跟着遭殃!如此一来,你还要赌上一赌吗?”

徐云德闻言,沉思片刻,随之说道:“倘若加上刘萍妹子,胜算是否大些?”

王长贵道:“实不相瞒,现在脑中所想,也正是此事,潜藏于小萍体内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合我们三人之力,或许胜算会大上许多。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确保定能万无一失,倘若事与愿违的话,岂不白白害了她?”

徐云德点了点头,没在作声,而是走至窗前,与王长贵并肩站着,看向了空中明月……

刘萍回到家中,躺到了床上之后也是难以入睡,脑中一直在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事,以及王长贵讲的洞里情形。过许久之后,方才有些困意。然而正值她迷蒙之际,突然一个声音在其的耳畔响了起来!

刘萍神­色­一惊,顿时睡意全无,转脸看了看一旁正在酣睡的孙季,见他毫无异样,方才稍稍松了口气,随之又在心中默念道:“是你?”

那个声音答道:“不错,是我!你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这般说过话了。但你可知,现在你我血脉相容,本已成了一体,这些年来你所做的一切,我尽看在眼中。”

刘萍点头,随即又默念道:“自从十几年前与你的那几次对话之后,我也感到了身上的一些变化,只是不知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那声音说道:“当年我舍弃了­肉­身,与你合而为一,想保你一世平安。如今看来,我选择并没有错,你秉­性­善良,心系百姓疾苦,若是男儿之身,定是将帅之才……但如今,你所生活的这片土地,将要遭逢一场极大的浩劫,我只想问你一句,倘若以你的­性­命,来换周遭百姓的安宁,你可愿意?”

刘萍闻言后,心里顿时也是掀起了波澜,但最终还是归为平静,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愿意!”

“好!你果真没有令我失望,你现在便去照下镜子,我让你见见你的魂魄!”那个声音说道。

刘萍心头大为疑惑,但还是悄悄的下了床,走到镜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照,却是呆立当场!

只见镜中的自己,圆耳、尖鼻、小嘴,一双小巧的尖牙滋在嘴角,虽怪异万分,但却也俊俏可爱,只是似人非人。

“这?我的魂魄是这个摸样?”刘萍语塞道。

“不错,你我血脉相容,神魂相合,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这魂魄也是你我共有,且已超出三界之外,死后不入轮回。”那个声音耐心的解答着刘萍的疑惑。

刘萍虽然十分吃惊,但还是稍稍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只是这些与刚才你所说的浩劫,又有什么关系?”

“此番浩劫,已存千年,­阴­差阳错,今日重现。明日ni去寻那王长贵,便会知晓一切。如今我要做的则是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在你体内解封我万年道行,届时,你虽为人,却超乎常人,所以必须让你事先心中有数,以免乱了分寸。”

刘萍心里更是惊讶,虽不知自己接受了万年的道行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但又惦记着大仙说的那个千年浩劫,于是狠下心道:“好吧,只要能救百姓于危难之中,要我做什么都行……”

翌日清早,刘萍从昏睡中幽幽转醒,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怪梦,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见鼻子、耳朵都没有变化,口中也并没长出尖牙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迷迷糊糊的下了床,却又见着见昨夜分明敞开的窗子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心头疑云又起,随之走了过去,伸手将其推开。

然而就在这窗子开的一刹那,刘萍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抬眼往外望去,院里草木葱郁、早间空气清新、空中飞鸟穿过……这一切都似乎都与往常无异,但如今在她的眼中,却都起了变化!所有的一切皆变得更为真切,更为明晰起来。透过草木,她看见了花开花落,四季变迁;透过空气,她看见了大海戈壁,­干­湿冷暖;而透过那空中的飞鸟,她则又看到了波澜壮阔的大好山河……

此时刘萍心中只觉畅快淋漓,若不是碍于旁人还在睡觉,真想引颈长啸,来抒发当时的心境。

再说王长贵,搬了个马扎在院里坐了一夜。一夜之间,他不停的推算此番凶吉,但却根本算不出来,因此,他更是越发的坐卧难安,倘若但是自己前去倒也罢了,但如今却又多了个徐云德。尽管徐云德也说了,生死有命。但王长贵心里却着实不想拉他下水。

昨夜,徐云德也并没睡好,只是靠在大椅上躺着,大部分时间都是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偶尔咧嘴笑笑,有时则有满脸的悲切……

正值这两人各有所想之际,突然门外传来的刘萍的喊声:“王大仙,开门呐,我是小萍!”

128第十二章第十一节

128第十二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一听是刘萍来了,王长贵急忙过去开门,徐云德也从堂屋走了出来。

刘萍一进到院中,便开口说道:“二位昨晚商讨了一夜,可想到了什么应对的办法?”

被她这么一问,两人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刘萍见状笑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在瞒我了,这场浩劫并非仅你二人之事,我作为这个村子的主任又是村长的夫人,自当也要出一份力了!”

王长贵沉声道:“小萍,你知道了些什么?为何会说出‘浩劫’二字?”

刘萍闻言,随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王大仙,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也就别问了,但想来你对于洞中的情形,应该比我们都要了解,所以是不是浩劫,你的心里比我们更加清楚。”

听了刘萍的话后,王长贵陷入了沉思。徐云德见状说道:“大仙,既然妹子都这么说了,你就把真相告诉她吧!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瞒不住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随之,王长贵又把事情的原委,详细的说了一遍。

虽刘萍以知道那个潭地洞|­茓­非同小可,但是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心里还是有些吃惊〉自想道:这也难怪体内的大仙会那般试探我。看来此番的凶险,定是非同一般,兴许真的会在那洞中丢了­性­命。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得抛出杂念,静下心来,随之开口问道:“大仙,徐兄弟,你们准备何时进洞?”

徐云德没有作声,而是抬眼看向了王长贵,见他此时正低着个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轻声说了两个字:“今晚。”

虽然两人多少都已经猜测到了王长贵会这么说,但如今听他果真是确定在了今夜,心里还是不由的有些紧张。

徐云德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顺便看看儿子……”

“儿子?”刘萍一听,急忙问道:“徐大哥你什么时候有了儿子,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徐云德挠头笑道:“都已经快两岁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万事都图个低调,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你们,好了不多说了,我这就回去,太阳落山之前定会赶回来。”

刘萍点了点头,徐云德刚要走,却被王长贵叫住了,他说道:“徐兄弟,路虽不远,但多少也有些脚程,你把我的驴牵上吧。”

徐云德心知王老道这是在叫他节省体力,于是点了点头,随之进了驴棚,牵了那头瘦驴匆匆去了。

见徐云德走后,王长贵才转而对刘萍说道:“小萍,我们且进屋谈,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好。”刘萍应了声,随之便与王长贵一同进了堂屋。

王长贵沏了壶龙抬头,给刘萍倒了一杯,方才说道:“小萍,我第一次见你的情景,或许你已经记不得了,那年你只有七岁。”

刘萍点头道:“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时我住在张家。当天下着暴雨,恰逢那万年大仙要上我的身,你师父王一都前去护法,你便是与他同去的,后来我还听说,那天你在张家院中,还打跑了一条花斑大蟒呢。”

王长贵喝可口茶,随后说道:“不错,我记得当时我师父曾问我,什么东西修行千年成黑,而修行万年则成白。”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刘萍的神­色­。

刘萍却只是笑嘻嘻的盯着他,随之王长贵才接着说道:“世上唯有一种灵物有此特征,那便是被人称作黄大仙的黄鼠狼,师父也说了,修行万年的黄大仙,其道行远在我乃至他之上。”

刘萍说道:“王大仙,我不知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王长贵答道:“实不相瞒,昨晚我推算了多次卦象,却一直算不出凶吉,卦中唯一能显示出的则是一个决定着此番成败的变数!而倘若我猜测的不错的话,这个变数指的就是你!”

“变数?”刘萍疑惑道。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或许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那就是此番能否阻止这场浩劫,其关键就在于你,到时你……”

然而他正说着,刘萍却摆了摆手将其打断,随后说道:“好了王大仙,你别说了,我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做,你尽管放心便可。”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道:“现在还有些时间,你去多陪陪儿女吧。”

“好!”太阳落山之前,我会来找你。说罢,刘萍便起身离开了王家。

堂屋之中如今就只剩下王长贵一人,他自顾自的喝完了杯中的茶水之后,方才起身进了王德树的房间。此时德树正在看书,见师父来了,急忙起身问候。

王长贵道:“德树,你过来。”

王德树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走至师父跟前。

“跪下,把手伸出来!”王长贵冷声说道。

德树虽是十分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随之王长贵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不知是何种木材刻制而成的木牌,将其放到德树的手上,说道:“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王家当代掌门!”

“师父?”王德树大惊道。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今晚我会去办一件事情,三日之后若是没有回来,你就不必再等了,在我床板下面留有一封信件,里面写了你想知道的事情!只是……我若当真没有回来的话,日后的路就全靠你自己了!”王长贵一边说着,一边史无前例的摸了摸德树的头。

129第十二章第十二节

129第十二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终于,太阳快要落山了,此时王长贵正躺在院中的长椅上,一天下来,动也没动,饭也没有吃。虽是闭着眼,但却片刻也没有睡着,脑子里不停的想着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想着用什么法子去对付那些鬼兵!或许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随着一阵蹄声传来,片刻后徐云德推门而入,牵着王长贵的那匹瘦驴走进了院中。栓好驴后,冲王长贵打了声招呼,便拖了条长凳坐到了他的身边,说道:“大仙,还在睡觉呢,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王长贵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说道:“等小萍一来,我们就动身……你家里的事也都安排妥当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别说得跟打理后事一样嘛,我们未必就一定会失败!”

王长贵闻言,只是笑了笑,随后又闭起了眼睛。又过了会儿,徐云德已经等的有些急了。刘萍的叫门声总算自门外传了进来。徐云德急忙上前开门,并一边说道:“你总算来了。”随后,三人没有多说其他,互相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出了门向那白马潭奔去。

来到潭边,只见夜幕下的水面静的出奇,宛若一块巨大的镜子,透着潭水往底下看去,漆黑的潭底显得­阴­森而又神秘,像是一团黑­色­的迷雾,引人遐思。联想起那个水底洞|­茓­来,刘萍顿时觉着在这片漆黑之中,似乎有着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这种怪异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

王长贵拿出了一根细绳,说道:“大家虽都能夜视,但此番是在水里,水下的情况不比岸上,为了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我们必须步步小心谨慎!一会下水之后我们一同抓着这根绳子,以免走失,我在前头给你们引路,若有情况,就立马拉绳子通知我。”

刘萍和徐云德同时点了点头,急忙抓住了绳子。随后王长贵便当先跳入了水中,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潜了下去,徐云德跟刘萍见状也急忙下水跟上。

夜幕下的水底显得静谧而又安详,刘萍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妙的水底世界,她好奇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诸多睁着眼睡觉的鱼儿,因为这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从梦中惊醒,闪电般的游走,但也有些胆子大的,竟在他们身边窜来窜去。

突然,绳子上传来了一阵拉力,刘萍急忙收起了观景的闲散之心,见前头的徐云德向她打了一个手势,看样子是要进洞了。

果然,又往前游了大约两三米,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了杂乱的水草与沉积物之间,而此时王长贵已是进了洞中。徐云德拉了拉绳子,示意刘萍快点,随后也一头钻了进去。

三人进洞之后,循着秘道又往前游了大概有六七米的距离,便觉着头顶一空,竟是浮出了水面。王长贵喘了口气后,说道:“这里便是那个圆形的秘道了,算起来,大约有二十里的路程,秘道的尽头,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你们现在若要反悔,还来得及。

徐云德道:“我说王大仙,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能不能就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刘萍也是摇头道:“我绝不反悔!”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路吧。”随之便转身带头往深处走去。

在水中行进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若是换做其他人,在深至胸口的水中走上个二十里路,恐怕早就累瘫了……

走不多时,三人来到了大石井的正下方,徐云德抬头透过井口,看向天空,一边问道:“大仙,这应该就是那大石井吧?”

王长贵答道:“不错。”

“我们为何不直接从这里下来呢,可以少走好多路呢!”徐云德接着问道。

王长贵解释道:“井乃地之眼,上承空中日月星辰,下通地底阎罗十殿。这句话便是古人用来形容深井的,井虽然大多都是人工开凿,但却因为它上通阳、下通­阴­,极具灵­性­。所以尽管这口井虽恰好开在了龙衔尾之上,但却也并没有对其造成任何影响,当年马赖子虽下来过,也是原地而返,并没有深入,所以说也并没有打乱这龙衔尾的龙脉走势。而如今我们去洞中破阵,胜负难料,更是不能从此处进入了,如若不然,我们破阵将会难上加难。”

徐云德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头顶的井口,没再说话。

刘萍却似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说道:“既然此处就是大石井的正下方,那么当年的那头巨蟒也就是被封印在此处咯?”

王长贵点头道:“十之**就是这里。”

刘萍疑惑道:“不对劲啊,当时马赖子说他是潜到了水里之后,才看到了水底有个发光的东西,也就是那蛇尾蟾玉坠,由此看来,而你我也曾亲眼见过那巨蟒,玉坠本应是镶嵌在它的头顶的,如此看来,这里的水不该只有这么深才对呀!”

听了刘萍的分析之后,王长贵也是一拍脑门,说道:“是呀,看来这洞中多半还另有蹊跷!你们抓住绳子先在此处别动,我潜下去看看。”说罢,便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过了许久之后,王长贵方才钻出了水面,只见他面露惊异之­色­,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刘萍心头一惊,随即问道:“王大仙,你在水下看到了什么?”

徐云德见王长贵表情不对,也急忙问道:“是呀,这水底下究竟有啥?难不成还有个洞|­茓­不成?”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你猜的不错,水底紧贴着秘道的洞壁之上,还有一个洞口!”

130第十二章第十三节

13第十二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什么?这里还有一个洞?”徐云德闻言大惊道:“你可看清了洞中有些什么东西没有?”

徐云德摇头道:“那洞里空无一物,但空间却是不小。”

刘萍一听,心里更是疑惑,开口问道:“既然那洞里空无一物,为何王大仙你又如此惊骇呢?”

王长贵沉声说道:“我所惊骇的并非洞中有无东西。你们可知这是这洞中藏|­茓­,是大有讲究的,如此一来,便足以推翻我们之前的大部分推测!”

徐云德也是皱起了眉头说道:“大仙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了些事情来,或许这洞并非是我们所想的龙衔尾,而是更为罕见的龙抱子!”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那龙衔尾的造洞手法,虽极为罕见,但在历史中的诸多朝代倒也曾多次被人运用,而那龙抱子可是只有传闻之中才出现过的造洞之法,是出神物的地方!”

“神物?”刘萍疑惑道:“你们能说明白一些吗?难不成这洞里真会有神物?”

王长贵点头道:“照此看来,之前我们全都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而这一点,兴许才是这洞中最为攸关的秘密。”

徐云德跟刘萍同时问道:“是什么?”

王长贵道:“我王家历代祖师爷的魂魄都在此洞之内,那么他们又怎会没有发现那头被封印在此的巨蟒呢?”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跟徐云德也不由陷入了沉思。是呀,王家世代祖师都到过此处,他们怎么会对这巨蟒置之不理?

王长贵接着分析道:“如此以来,我们或许可以有两种猜测,其一就是这洞|­茓­建成之时确实是龙衔尾,后来有人发现了此处,又在这里开了洞中之|­茓­,并把那头巨蟒封印在此,而我的始祖师宗们虽也发现了巨蟒,但与蟒蛇相比,洞内的东西却更为攸关,所以便没做理会。”

徐云德点头道:“有道理,那么第二种猜想又是什么呢?”

王长贵沉声道:“倘若第二种猜测如果成立的话,我们将要面对的东西,可能就要超乎我们的想象之外了!”

“大仙,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刘萍迫切的问道。

王长贵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讲道:“我的第二种猜测就是,这洞|­茓­本就是龙抱子。龙不变,依旧是这整个大|­茓­,而这里所说的子,恐怕就是那头巨蟒了!孙老爷虽不懂道家术法,但他当年之所以会选此处打井,想必也是看出了这里的地下水势颇佳。而用倘若以­阴­阳论之,此处则是这方圆千里的胎水之所在地。天地灵气交汇于此,正是那孕育神物之处!而将巨蟒封印在这里,多半就是要助它化龙啊!”

“啊?”刘萍大惊道:“那后来马赖子无意中将巨蟒唤醒,岂不就是变相的阻止了它的化龙修行?”

王长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但是它若想由蛇入龙,仅是道行修行达成,却也是不够的,因为他的­肉­身难以蜕变,这就需要一种足以使它彻底蜕变的仙灵物,我想那洞中之内所藏的,兴许就是此物了!”

听到这里,徐云德不由念道:“花开叶落已千年!这一句诗是不是指的便是那仙草或者仙果呢?”

刘萍也不由念道:“黑鬼哪顾凡尘事,一心只想做神仙。也就是说那些鬼兵都想凭借着洞中的宝物来成仙成神?”

话说至此,三人不由的都冒出了冷汗,倘若第二种猜想果真成立的话,那么也就可以说王家的历代祖师爷,都是在替那巨蟒守护洞中宝物,好助它顺利化龙,但不想如今却是­阴­差阳错,成了这种戏剧­性­的结果。

王长贵叹息一声,随之说道:“好了,不论我们猜测是否正确,我们都必须进去,当务之急是解决那些夺宝的鬼兵!”

刘萍跟徐云德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三人便继续顺着幽暗的秘道往前走去。随着往里深入,秘道中的水也逐渐变浅,走到后来,竟只能淹到小腿附近,走起来也要盛得多。只是越往里,­阴­冷之感就越强。虽然三人都处于活动之中,但是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还是使他们直缩脖子。

终于在半个多时辰之后,刘萍三人穿过了幽暗狭长的秘道,入眼所见便是一个极为开阔的巨大洞|­茓­,自空口之处便有着青石阶梯,这些阶梯呈“回”字形逐级往上,像是一个小型的金字塔摸样。

三人站在洞口,也看到了手边墙壁上的那首诗,篆体小字,写的洋洋洒洒。再看洞内,只见青石阶梯四周站满了姿势各异的骷髅,每一具骷髅身上都穿着皮甲,手持兵刃,十分慎人。洞壁上不知是涂抹了什么东西,正泛着森森绿光,单是站在洞口往里看,整个洞就已经给人一股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可想而知,若是置身其中的话,定会觉着此间便是真正的­阴­曹地府。

徐云德咽了口唾沫,随之低声问向王长贵道:“你家师祖师宗们是否就坐在这些石阶之上?”

131第十二章第十四节

131第十二章第十四节'>第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们就在这。只是那­阴­阵虽是极为强大,但一旦有活物踏入阵内,便会引起阵中的­阴­气絮乱,鬼兵们便也会趁此机会发动进攻。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引出鬼兵,将其尽数消灭。”

刘萍说道:“那些鬼兵藏匿在皮甲之中,我们又如何在不踏入­阴­阵的情况之下,引出鬼兵呢?”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鬼兵附在皮甲之上,所以说只要们设法把那些皮甲弄出来,便也算是引出了鬼兵……”

说道这里,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随即竟是与刘萍异口同声的说道:“盅繇科!”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打算用盅繇科之法,将皮甲分批唤出洞外,然后在将附在上面的鬼兵逐一将其消灭!”

徐云德欣喜道:“此法甚秒,如此一来,咱就不用怕它们鬼多势众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捏起手印,默念咒语,施展起了盅繇科之法,随着他的一声“疾”字令下,只见洞中十具骷髅身上的皮甲便径自贴着洞壁,往洞口处滑了过来。

刘萍已经亮出了楚刀,而徐云德则也将那漆黑断刀握在了手中,已是做好了厮杀的准备。但谁料正当那些皮甲快到洞口之际,却突然停住了!片刻之后,纷纷掉落到了地上。

三人见状大惊,王长贵皱眉道:“怎会这样!”随之他再次施展起了盅繇科之法,此番那些皮甲尽是纹丝不动。

刘萍道:“大仙,这是怎么回事?”

王长贵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洞内的骷髅仔细打量起来,突然他发现洞的最里头,在一­干­骷髅的身后,竟然有一只是坐着的,它的手上没有兵刃,胸前也没有皮甲,另外从模样看来,与其说是一具骷髅,倒不如说它是个­干­尸来得更加贴切。

循着王长贵惊讶的目光望去,刘萍和徐云德也发现了这个怪异的家伙,只见那具­干­尸端坐于骷髅身后的一只青灰­色­石凳之上,此刻嘴角往上翘着,竟然在笑!

看到此情形之后,三人皆是冒起了冷汗,那东西难不成是活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三人大气不敢出,就这般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笑着的­干­尸,许久之后,见它依旧是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和微笑,不像是活物,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徐云德说道:“这洞中这般潮湿,怎么会有­干­尸存在呢?”

王长贵道:“古时候存尸之法甚多,其中不乏一些高明的手段,只是如今已经失传了,我想那个人生前可能就是此中的高人吧。”

刘萍道:“你们说盅繇科之法失效,会不会跟这个家伙有关?”

王长贵点头道:“极有可能,只是我的道符打不了这么远的距离,若不然的话,也可试上一试。”

徐云德道:“要不,我打个洞过去看看?”

“千万不可!那样会使得­阴­阵之内的­阴­气外泄,阵法就不攻自破了。”王长贵急忙制止道。

这进又不能进,盅繇科又不灵了,这下该如何是好?一时间,三人都没了主意,陷入了沉默之中。整个洞内静的出奇,唯有那秘道中时不时会传来几声滴水的声音,使得气氛更加的怪异慎人。

此时刘萍脑中却不断的冒出一些怪异的画面,昨夜从镜中看到自己的魂魄模样,也时不时的闪现出来,再加之想到王长贵说的那番话,一个奇异的想法在她脑中萌生出来。

徐云德无意间瞥了一眼身旁的刘萍,却险些被吓掉了魂儿!只见她此时眼中泛着黄光,头顶生出一对圆圆的耳朵,鼻子变得很尖,更为令人惊异的是,嘴中竟滋出了一对尖长的獠牙。

“小……小萍妹子?你这是……”徐云德颤声问道。

王长贵听徐云德变了腔调,也急忙转身看向刘萍,见着她的模样之后,心头也是一惊,随之却又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急忙抬手堵住了徐云德的嘴,要他不要出声。

刘萍对徐云德的话则是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的盯着洞中的那具­干­尸,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徐云德哪会想到刘萍会变成这个模样,整个心险些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突然,王长贵伸手指了指洞里,示意徐云德看那­干­尸。

徐云德急忙转眼望去,却见那­干­尸原本是微笑着的脸,此刻竟拉了下来,这一变化,更是叫他冷汗直流。对着王长贵打了个口型道:“怎么办?”

王长贵眉头紧缩,摇头不语,只是示意他继续看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干­尸的脸也越拉越长,最后竟然连嘴巴也张了开来,像是在无声的大喊。

突然,自刘萍口中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吱”声,随之那洞中的­干­尸身上竟窜出了火苗。顷刻之间,它那­干­瘪的身躯便被一片青红火光所包裹。

更为令人惊异的事也随之而来,那浑身浴火的­干­尸,此刻竟是站起了身,只不过从它那扭曲的表情以及长大的嘴巴看来,像是极为的痛苦。

此时刘萍也终于变回了原来的俊俏模样,但脸­色­却极为苍白,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看上去甚是憔悴。微喘之后,方才转脸冲着王长贵和徐云德稍稍点了点头,随之又看向了被火焚烧的­干­尸。

不足一刻钟的功夫,那­干­尸终究是撑不住了,只见其双膝一曲,跪到了地上,并艰难的抬起头向三人往来,空洞的眼中似乎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徐云德低声骂道:“这鬼玩意还挺耐烧……”

谁料这话音还没落,变故又起,只见那已是强弩之末的­干­尸却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挺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先前坐的青灰石凳前,伸手从凳下摸出了一块乌黑的小木牌来,回头冲洞外三人诡异一笑,随之一用力,将那木牌捏的粉碎。

132第十二章第十五节

132第十二章第十五节'>第

?木牌碎后,­干­尸也总算倒了下去。但它最后的那一举动,却令刘萍等人生出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徐云德看着洞中那还在燃烧的­干­尸,低声说道:“那鬼东西最后笑的是什么……”

王长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环视着洞内,此时整个洞|­茓­之中一片死寂,­干­尸身上的火苗也逐渐的暗淡下来。

随着火光的熄灭,王长贵脸上神­色­突然一变,说道:“你们看!”

刘萍和徐云德急忙循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那些骷髅身上的皮甲竟然都动了起来,似乎是有东西正往外钻。片刻之后,随之一声刺耳的鬼啸声,数百只鬼兵近乎在同一时间内涌了出来!顿时,原本寂静的洞|­茓­化作炼狱,­阴­风大作,鬼啸不止,骇人之状无法形容。

与此同时,青石阶之上的王家众­阴­魂,也显现而出,一股无形的青­色­旋风将整个石台团团围住。将那些暴乱的鬼兵阻拦在阵外。

王长贵凝眉注视着洞内的情形,却觉着与昨日所见有些不同之处。片刻后,突然惊声叫道:“不好!那些鬼兵此番的意图不是破阵!”

正说话间,只见最为靠近洞口的几只鬼兵,已然是张牙舞爪的往三人所在之处扑来,速度之快,转瞬即至。

徐云德见长,暗骂了句:“他娘的!”随之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将刘萍护到身后,说道:“大仙,拼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也随即拿出一叠道符出来,好在以洞口与秘道的宽度,仅能容下十来只鬼兵并肩涌出,这倒也避免了刘萍三人前后受敌。

转瞬之间,王、徐二人已经与前头扑来的鬼兵战作一团。几年不见,徐云德的身手比之以前大为­精­进,只见他手中短刀泛着幽幽冷光,在秘道之中上下翻飞,刀锋过处,鬼兵尽化作粉尘。而王长贵也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只要一甩手,那就是三张道符齐发,凡是被这道符沾着的鬼兵,顿时化做一缕青烟。

但纵使他们两人万般厉害,也毕竟只是血­肉­之躯,酣斗了许久,早已疲态尽露。这些鬼兵身上­阴­气极重,一旦被其抓伤,就会有部分­阴­气侵入体内,令人痛苦不堪。如今徐云德的胸口和手臂,已经伤了多处,阵阵剧痛使得他大汗直流。

边打边退,虽说灭了不少鬼兵,但奈何数量着实太多,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王长贵爆呵一声:“疾!”随后只听:“啪啪啪……”八声脆响,八道灵符几乎同一时间自其手中飞出,分八个方位贴在秘道各处。随之他捏着手中仅剩的一张灵符,猛的一蹲身,一把拍到了脚边岩壁之上。

随着这最后一道灵符被他贴到了洞壁,一股极强的­阴­风瞬间盘旋而起,直刮的人睁不开眼。而那些鬼兵也是被生生逼退了七八米,再要往前,却见九道灵符寒光一闪,一股气浪喷薄而出,将那几只鬼兵震飞出去。

王长贵布下阵后,也已体力不支,虚弱的靠在了洞壁上,大口喘息。徐云德则一ρi股坐到了积水之中,满脸痛苦之­色­,看来伤的更为严重。

稍作喘息之后,徐云德方才开口问道:“老道,你的阵还能支撑多久?”

此时此刻,王长贵也顾不得徐云德怎么称呼自己了,沉声说道:“顶多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阵法便要被其冲破,时间不多,咱必须赶紧想个法子!”

一直被他俩护在身后的刘萍,身上虽没有受伤,但在方才与那­干­尸的斗法之中,也消耗了不少­精­力,如今虽是恢复了许多,但脸­色­依旧苍白。她说道:“鬼兵数量太多,如果再这般拼下去的话,我们三人肯定都要死在这里。唯今之计,就只有去那­阴­阵之内,虽说会导致阵法紊乱,但多少也能阻拦一阵子,于我们而言,多些时间也就是多些生还的机会。”

徐云德稍作思索,随之一咬牙道:“好吧!虽说如此一来,是忤逆了师祖们的意思,但我相信他们能够理解!”

徐云德抬眼看了看不断往阵上冲的鬼兵,说道:“我们这里距离那­阴­阵少说也得十来米的距离,其中足有百十来只鬼兵,若想进阵,就必须冲破这些鬼兵的封锁,我们如何做到?”

王长贵闻言,顿时皱眉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

刘萍和徐云德也是默不作声的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一时之间,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阵外,鬼兵暴乱依旧;阵内,气氛怪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王长贵的阵法就要失效,徐云德也已站起了身,做好了再次厮杀的准备。

然而就在此刻,王长贵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道:“徐兄弟,把你的刀借我一用,一会儿我来冲,你与小萍跟好我!”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心里头不由一怔,他们知道从数百只鬼兵之中冲出一条路来代表着什么,十有**是要送命的。

“不行,还是我来冲吧,这刀我用的比你熟……”徐云德说道。

王长贵摆手打断道:“现在不是争的时候,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徐云德语塞,只得极为不情愿的将手中短刀交给了他。

这时,阵法也终于失效了,鬼兵们如潮水般涌了过来。王长贵沉声道:“准备了……”随之挥刀在自己左手心划了一下,殷虹的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刘萍和王长贵见状大惊,刚想发问,却见王长贵一挥手道:“走!”

133第十二章第十六节

133第十二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随后只见他迈步上前,迎上蜂拥而来的鬼兵,猛的一甩左手,顿时带起一片血雾,而那些鬼兵一沾着他的­精­血,立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王长贵手起刀落,犹如战神一般,所过之处,所有被定了身的鬼兵颈间无不挨了一刀,化成灰烬。

刘萍跟徐云德不及多想,急忙跟了上去,王长贵在前头神勇非凡。但这仅有的十来米路程,虽说不远,但要想从这蝗虫般的鬼兵群中冲过去,却也是难如登天。

王长贵此刻已是在拼着耗尽自己的­精­血,来替刘萍跟徐云德开路,纵使他道法再深,神通再大,也不过是一血­肉­之体,又有多少鲜血供他使用呢!

跟在王长贵的身后,看着他那消瘦的背影,徐云德和刘萍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他们知道王大仙这是以命换命啊!

如此这般,三人艰难的往前走了七八米远,灭在王长贵手中的鬼兵不计其数,但是他自己也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形也变得有些迟缓,身上已是多处受伤,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徐云德看的心头酸楚,早已是泪流满面,只向冲上前去把他替换下来,但他知道此等关头容不得半点迟疑,没准在换刀的当口,便会丢了两人的­性­命……

随着离青石阶越来越近,那些鬼兵更是疯­性­大发,转瞬间,王长贵胸口又添两处新伤,此时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步履轻浮乏力,虽咬牙坚持,但却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徐云德悬着一颗心,凝神戒备,随之等着王长贵倒下之时,自己好补上去,他心想:“只要小萍妹子能顺利进入­阴­阵之中,寻得洞中的宝物,兴许就能止住这些鬼兵。”如今,脑中的这个想法,也已成为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终于,王长贵腿上一软,普通一声倒在了积水之中。眼看一只鬼兵的尖爪就要洞穿他的头颅,徐云德奋力一跃,将王长贵扑倒在地,并急忙往后滚了数圈,才堪堪避过。

但那些­阴­狠的鬼兵却哪肯允许他们有丝毫的喘息机会,嘶吼着一拥而上,徐云德跟王长贵见状,也不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就在这万分危机的关头,一声极为尖细的啸声响起,那些鬼兵不由为之一顿,似乎对这声长啸很是忌惮。随后便见刘萍跨步上前,滋着尖长獠牙、眼冒黄|­色­­精­光、手握青黑楚刀,只是虚空一划!一道有如实质的雪­色­刀芒,带着森森寒意,喷薄而出。生生的在那密密麻麻的鬼兵群中,冲出一个缺口。

随即她头也不转,只是说道:“快走!”

徐云德也顾不上惊讶了,急忙扶起王长贵,跟在刘萍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青石台阶。

方一踏入­阴­阵之中,便觉此处更为寒冷,徐云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说道:“小萍,这回可多亏了你呀,要不然我跟王老道这会儿恐怕已经被那些家伙撕碎了……”

此刻刘萍的模样又变了回去,眉宇间似乎更为乒,她点了点头道:“只可惜我还不能熟悉的运用自己体内的能力,若不然的话也不会叫你们吃这么多苦头。”

此时,阵外的鬼兵已经对­阴­阵发起了攻击,端坐于石阶各层的王家­阴­魂却依旧纹丝不动,只是都闭上了眼睛,口中像是在念着什么,想来多半是用以维持­阴­阵的咒语吧。

王长贵身上的伤很重,躺在地上歇了许久方才艰难的爬起身来。面向诸位师祖跪下,郑重的磕了四个头。

突然,徐云德指着青石台阶的上方惊叫道:“你们快看那里!”

循着他的指向,只见原本端坐在最高层的两个王家先祖魂魄,竟然躺倒了,顷刻之间,化作飞灰,消散无踪。

王长贵见状大惊道:“糟了,我们三人的踏入,使之­阴­阵有了破绽,这般下去的话,我王家先祖们的魂魄都要魂飞魄散不说,到时­阴­阵失效,鬼兵冲过来,我们便是四面受敌。”

徐云德也料到了这些,急忙说道:“我们何不找出洞中的那个‘神物’?没准能派上用场!”

正说话间,只见王家先祖的魂魄又起变故,动作整齐划一,皆是抬手指向了台阶顶端的石桌!

王长贵急忙说道:“多谢师祖们指点!”随即转而又对刘萍二人道:“徐兄弟猜的不错,我们上去看看那‘神物’究竟是什么。”

于是三人顺着石阶往上走去,而王家的那些先祖魂魄见状之后,又纷纷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合眼轻念。

来到最上层的石桌前,只见石桌之上空无一物,却只是落满了灰尘。

徐云德疑惑道:“怎么什么也没有?难道神物说的就是这石桌?”

其实与其说那是张石桌,倒不如说是一块四方四正的大石头,只不过被打磨的极为平滑而已。

王长贵也是不解的摇了摇头,随之抬手拂去桌面上的积灰,却见厚厚的灰尘之下竟然刻着一些古文字。王长贵照着念道:“三界之外,仙果难摘。叶落千年,花开不败。机缘一至,金石为开。风起云变,乃脱凡胎。道**成,苦尽甘来。”

134第十二章第十七节

134第十二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徐云德说道:“这首诗从字面上来看,倒也不算难懂,只是依我看来,这诗出现在此处,似乎并没有这般简单。难不成这洞中还真有什么仙果?又是藏在何处呢?”

王长贵点头道:“我想这首四字短诗就是要告诉们,这洞中所藏之宝究竟是什么。你们且看这‘叶落千年,花开不败’一句,与洞口岩壁上那首诗中的‘花开叶落已千年’是不是极为吻合。”

刘萍此时也是万分的疑惑,不由多看了几眼石桌上的诗句,随之念道:“金石为开?你们说这石桌是不是空心的,而那仙果就藏在这里头?要不然的话,这洞里哪还有其他的藏宝之地呀?”

徐云德一听,急忙上前敲了敲石桌,附耳一听,顿时欣喜道:“果真是空心的,看来那仙果定然就藏在这里面。小萍妹子,可真有你的!”

刘萍笑了笑,但随之却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不禁又泛起愁来,她说道:“只是……我们要如何才能将其打开呢?”

王长贵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们身在­阴­阵之内,且不可妄用道术,如若不然的话,定会遭到反噬。”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让我来试试吧!”说着,便见他蹲了个马步,沉腰挺胸,稍稍运了运气,随之一掌劈向石桌。架势虽是不赖,但那石桌却是纹丝未动。

徐云德见状大惊,对于自己的掌力他比谁都清楚,这铆足了劲后,一掌下去至少也得有个五六百斤,一般的石磨都可轻易的劈开,可如今这石桌别说断开了,就是连破块皮都没有,难不成真是诗中所说的金石?

王长贵摇头道:“没用的,若能被你轻易劈开,那造洞之人岂不成了吃­干­饭的了?如果诗中说的仙果真在这里的话,我想这石桌也定然极为坚固,普通的手段是不可能将其打开的。”

刘萍此刻正皱着眉头,不知心里想着些什么,自语道:“机缘一至,金石为开……也就是说一旦机缘到了,这石桌便会自己敞开,但这里所说的机缘又指的是什么呢?”

徐云德此时窝了一肚子火,说道:“什么机缘不机缘的,我只知道再用不了多会儿功夫,我们三个都要被那些鬼兵给啃成畸形了!你看你王家的先祖还剩多少!”

王长贵闻言,急忙转身望去,只见石阶上的师祖魂魄,如今已经损失了近乎一半,见此情景,他眼中也是不由一红,险些落下了泪,随即定了定神,转过脸说道:“还得从这诗中找线索!”

刘萍此时也是心急火燎,不停的念着:“三界之外,仙果难摘……三界之外……三界!”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体内大仙的那番话来。

如今自己与它血脉相容,魂归一体,也恰在三界之外,又想到那巨蟒即将化龙,已不再是凡物,应该也正是三界之外的生物,难不成诗中说的机缘,便是这第一句“三界之外!”

想到这里,刘萍立即说道:“你们暂且退后,让我来试一试!”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虽有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往后退了两米。只见刘萍伸出手指放入嘴中咬破,随后挤出几滴鲜血,滴到石桌之上。

谁料这血一落到上面,变故就起,整个洞|­茓­突然间开始了剧烈的震颤,似乎即将坍塌。此外而更为令人惊奇的是,那坚固如金铸的石桌,竟然是缓缓的向两边裂了开来。

这一变故方起,­阴­阵之外的鬼兵便是一怔,随之竟全像是发了疯般的开始攻阵,比先前狠了数倍!与此同时,王家的先祖们则是整齐划一的捏了个奇异的手印,继续维持这­阴­阵。

随着石桌的缓缓开裂,一股极强的­阴­风自裂缝之内涌了出来,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暗黑­色­龙卷,而此时的洞顶,则不知何时起,竟布满了­阴­雾,宛如浓密的乌云一般,随着那龙卷的飞速转动,在顶上形成了一个骇人的旋窝来。

刘萍此时早已跟王长贵还有徐云德往后退去,看着眼前的景象,三人无一不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种发自肺腑的震撼、惊奇、恐惧的感觉,若非在场亲眼所见,旁人根本难以体会。

徐云德一边盯着这怪异慎人的一幕,一边念道:“风起云变,乃脱凡胎!难不成诗里所说的脱凡胎,竟是指的石桌之中的这宝物?”

此时此刻,洞中的一切似乎都已超乎了常人的想象,但置身其中的刘萍三人,却是一生难忘。鬼兵们依旧疯狂的冲击着­阴­阵,王家先祖的一众亡魂,时不时的变换着手印,与之抗衡,暗黑的龙卷搅动着黑雾运转不息。

这一切都对刘萍他们极为不利,王家的先祖们已然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倘若这龙卷一直不停的话,那么就难以接近那宝物,鬼兵也迟早会冲进来,到时候便唯有与之拼命,但倘若真是那样的话,其后果可想而知。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情形越发糟糕起来,眼看­阴­阵就要被冲垮!终于,在这紧要关头,刘萍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说道:“我既为有缘之人,又为何要怕这强风!”说着便一咬牙,举步往龙卷之中走去。

徐云德欲要伸手阻拦,却被王长贵拦下了,王长贵说道:“昨夜我算了许多次卦,本想推算今晚的凶吉,但所有的卦象都只是显示出了一个变数,而这个变数便直接关乎到我们的生死,如今看来,小萍此番前去,便就是那个变数所指,她若成功,我们便能活着走出此洞,若是失败,我们便死。”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徐云德放下了要去阻止刘萍的手,沉声道:“好吧,与之站着等死,倒不如赌上一赌,我徐云德的这条命,便压在妹子身上了。”

135第十二章第十八节

135第十二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话说刘萍径自走向龙卷之内走去,越是靠近,她就越是觉得体内血气翻涌的厉害,随之脸上竟又变成了那副怪异的模样。徐云德和王长贵屏住呼吸,直勾勾的盯着刘萍,心悬一线。

终于,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此刻的刘萍已经极为接近那道龙卷,身上的衣服也被刮的猎猎作响,但是人却像是丝毫没有受到波及一般,步履稳健,最终尽然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龙卷之内,眼前的景象却是与外头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无一丝风,静的出奇。此外,置身在这龙卷风的内部,似乎还令人有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或许外面是因为­阴­阵的缘故,极为­阴­寒,而这龙卷风之内却是暖烘烘的缘故吧。

石桌此时已经是完全断裂开来,裂缝足有两三尺宽,令刘萍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那裂缝之中竟然透出一阵绚丽的彩­色­光晕,看上去很是漂亮。此时刘萍的心情很难表述,总之是集合了焦急、激动、疑惑……各种滋味皆有便是。

走至桌前,往那裂缝中看去,只见一个殷虹的圆形果子正静静的躺在两片墨绿­色­的叶子之间,是在这果实的根部,还连着一朵七彩小花。这棵娇艳欲滴的植物,在这个­阴­森幽暗的洞|­茓­之中,似乎显得格格不入,使人见了更生爱护之心。

尽管眼前所见之物万般新奇,但刘萍心里清楚,此时不是发愣的时候,纵使心有不忍,但她还是伸手准备将其拔出来。但谁料正当她刚一碰触到这怪异的仙果之时,全身顿时如点击一般,诸多零散的画面随之闪现在她脑海之中。

刘萍顿时陷入了一片空冥的之中,身体也是定格在了原处。闪现于脑中的画面逐渐拼凑起来,变成了一幅美景图,图上鸟语花香,看上去极像是一处山谷,四下遍野长满了说不出名字的花朵,这些花朵竟然都是彩­色­的,美不胜收……

正值陶醉于画面上美景之时,突然整个山谷震颤起来,画面也随之一转,只见自山头处密密麻麻的涌来一群怪物,这些怪物长的极为奇特,有水陪大小的身躯,四蹄抓地,短尾长嘴,眼大如铜铃,它们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狂奔而来,转瞬之间便冲进了谷中……

再说龙卷风外的情形,此时­阴­阵越来越弱了,并且已经有几只鬼兵硬是闯了进来,王长贵身上的伤太重,近乎没有了再战的力气,徐云德则握着短刀,飞奔过去,与那几只鬼兵战作一团。但随着闯入­阴­阵的鬼兵数量逐渐增多,徐云德也逐渐有些招架不住,后来王长贵见状不妙,也终究是拖着虚弱的身子,加入了战斗。

但两人显然已是力不从心,眨眼的功夫便又被抓伤多处。徐云德咬牙劈退两只鬼兵,随之就地一滚,来到王长贵身旁,与之背靠着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盯着周围合成一圈的鬼兵说道:“老道,看来咋俩要玩完了!”

此刻王长贵的身体状况更是不容乐观,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他瞥了一眼青石台顶的龙卷,低声说道:“在小萍出来之前,我俩谁都不能倒下!”

仅这两句话的功夫,鬼兵们又扑了上来,徐云德跟王长贵只得咬着牙,迎了上去……

鬼兵一只一只的冲进­阴­阵,而王家的先祖如今也只剩下了不足十位,王一都也在其中。但他们还能支撑多久?谁也不敢说。

终于,徐云德在四只鬼兵的夹击中,左肩被一爪洞穿,对此时的他而言,这无疑是致命的伤害,只见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刀划开了围住他的四只鬼兵咽喉,随之自己也软倒在地,挣扎了记下,似乎是想再爬起来,却只是徒劳无功了。

王长贵见徐云德倒下,心中大急,一时间也是乱了阵脚,猝不及防之下,只觉背后一股巨力传来,随之整个人飞扑出去,直跌的是眼冒金星,脊梁之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竟是被生生的划开了两道近乎一尺长的见骨血口来。然而更为糟糕的是,在他跌飞的遗产案,看见了几只鬼兵正向维持­阴­阵的师祖们围拢过去,轻声道:“完了!”

事到如今,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理,都使得王长贵放弃了挣扎,长吐了一口气后,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心中苦涩的想着,自己死后,就连魂魄定然都会被这些鬼兵给撕成碎片,王家世代降妖卫道,如今却都栽在了邪魔手中,难不成这便是因果报应?

谁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极为刺耳的尖细之声,自那龙卷之中传来,王长贵被震得气晕八素不说,就连­阴­阵之内的鬼兵,也是尽数抱着头,痛苦不堪。

“是小萍!”王长贵脑中顿时闪现出这个想法,急忙回头往青石台阶之上望去。

只见那暗黑的龙卷此时已经逐渐的变弱,其内显现出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来,除了刘萍,那风中之人又会是谁!此外,刚才的那声惊世骇俗的尖啸,也定是出自她口。

半死不活的徐云德此时也正无力的抬着眼皮,怔怔的看向石阶上方,嘴­唇­蠕动道:“看来……这番赌命,应该是我们赢了!”

136第十二章第十九节

136第十二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此刻刘萍,正被一片彩­色­光晕所笼罩,她的脸又变成了圆耳尖鼻的模样,眼中黄光闪烁,一手拿着长有七彩小花,墨绿叶片以及一枚殷虹果子的怪异植物。另一只手则握着楚刀。

龙卷风逐渐停了下来,就连洞顶的黑雾也随之消散,青石台阶上的七彩光晕更显绚丽夺目,这种奇妙的景象就连王长贵也是第一次见,心中大为惊讶。

只见刘萍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冷眼环视了一下洞中,随之缓缓了抬起了手,将那花果举过头顶。顿时之间,一股无形的气浪浪生生不息而出,一波一波的自其手上扩散开来。随之王长贵和徐云德便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扑入鼻腔,令其心神为之一振。

然而更为怪异的是,洞中的那些已经被定格了的鬼兵,却像是被阳光暴晒的冰块一般,顷刻的功夫,尽数化作飞灰,消散殆尽,数百鬼兵竟然在一瞬间被全部灭了!

看到此情此景王长贵两人皆是目瞪口呆,虽说他们早已猜想到这洞中之宝,很有可能是个超出三界的神物,却也万般没有想到,它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难怪这些鬼兵的­操­控者会不惜代价的来抢夺他,化龙巨蟒会封印在此,也难怪王家历代先祖会不惜魂飞魄散来保护它。

鬼兵尽数被灭掉之后,王家的­阴­阵也随之消失,洞里的­阴­寒也被微微的暖意所取代,躺在地上的王、徐二人这才更为真切的感觉到了周身的剧烈痛楚,趴在那里大口喘息。

刘萍此刻的模样也再次变了回去,拎着仙果走下了台阶,来到二人身旁说道:“你们怎么样了?”

徐云德咧着嘴道:“还没断气,不过也差不多了!”洞穿了他左肩的那个伤口,倘若在稍稍往下偏离不足一寸的距离,那么就是伤到了心脏,倘若真是这样的话,估计老早就断气了,看来此番也算是他命大吧。

刘萍道:“这仙果说不定对你们的伤会有些好处,不如你俩分着吃了吧!”

王长贵摇头道:“此等神物,自当是有缘者食之,我们的伤还不至于丧命,你是这神物选定之人,它就该归你所有,我们万万不能吃。”

徐云德也是点头笑道:“妹子,刚才你大哥跟你开玩笑呢,我这条命硬的很,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王老道说的不错,这仙果只有你能吃,没准吃了它之后,你就成仙了,也叫我俩开开眼!”

刘萍摇头道:“什么有缘没缘的,你们也说了这仙果现在归我所有,那么怎么给谁吃也该我说了算!”说罢便收起楚刀,腾出手来将那果子掰成了三份,不由分说的各自塞了一块到他们二人口中。

这果子方一入口,顿时便觉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充斥口腔,果­肉­没有什么汁液,但却极为清脆,比起各类蔬果来说,不知要好吃多少倍。

刘萍见他二人沉醉的模样,也是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一块果­肉­吞了下去。细嚼两口,咽下之时便觉一股浓浓暖意,顺着咽喉、食道直至腹腔,并在体内缓缓的四散开来,令身体各处无无一不畅。

一时之间,三人皆是没再说话,只是细细的体悟着这种微妙的感觉。然而徐云德和王长贵的体内,此番又是另一个天地,他们身上多处伤口,似乎在这仙果的功效之下,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着,体内紊乱的气息也逐渐被平息、理顺,更令他们惊讶的是,体内的奇经八脉,甚至是骨骼都得到了一次质变,虽说没有摆脱凡胎,成仙而去,但却也脱胎换骨、受益匪浅。

直至许久之后,三人方才从各自的遐思之中缓过神来,刘萍见他二人此时起­色­明显好了许多,会心一笑道:“怎样,仙果的滋味还算不错吧?”

“太神奇了,对了小萍,这果子有没有核啊?不知能不能栽种?”徐云德一边爬起身一边问道。

刘萍摇头道:“不曾见到有什么核啊……”

王长贵笑道:“徐兄弟,这仙果千年方能长成,即便是有,恐怕你也等不到那天了。”

徐云德也是挠头一笑,随之又说道:“诶对了,刚才我脑子里似乎闪现了一些零散的画面,不知你们有没有看到些什么怪异的东西?”

王长贵点头道:“这乃是三界之外的神物,我们看到了那些画面多半是其上残存的意识,你们分别都看到了什么?我们把各自所见拼凑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徐云德说道:“我所看到的画面是一个满布着七彩花的山谷,你们呢?”

王长贵说道:“我看到了汹涌而来的大群奇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随之两人同时看向默不作声的刘萍,想知道她又看见了什么。

其实他二人所见到的这些,刘萍在青石台上便已看到过,她说道:“我看到的则是兽群奔过之后,出现了一群模糊的人影!”

正说话间,一直端坐于青石台阶上的那几个仅剩的王家魂魄却都站起了身,并向刘萍三人走来,王长贵见状,急忙上前跪拜道:“参见师父、参见各位师祖。”

137第十二章第二十节

137第十二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王一都的魂魄挥手示意他起来,随后开口说道:“此等仙缘,是你们三人几世修来的造化,定要好生珍惜,日后且不得行凶作恶!”

刘萍三人纷纷点头,唯有徐云德心里暗想:“挖坟盗墓,不知算不算是作恶……”

随之王一都接着说道:“此外,这龙抱子宝洞设计的极为­精­妙,洞内所藏神物一旦移位,洞|­茓­便会立即坍塌,你等火速离开此处!”

果不其然,王一都话音未落,四周便开始了剧烈的震颤,随着“咔咔……”几声,数道裂纹出现在了洞顶,潭水顿时涌了下来。偌大的洞|­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塌陷下来,于此同时,王家几位祖师的魂魄也逐渐变得模糊,不削一会儿功夫,竟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处。

徐云德见状,急忙喊道:“老道、妹子,咱快走吧!你的祖师们都跑了,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长贵点头道:“走!”

于是三人掉头就往秘道跑去,此刻洞|­茓­顶上的那些裂缝宛若急速生长的藤条,飞速的往秘道之上蔓延而去,看这情形,竟然是连这条狭长的秘道都要塌陷了,徐云德不由低声暗骂:“他娘的,这是什么破洞,连条生路都不给留!”

刘萍见状,也是大惊失­色­,开口喊道:“来不及了,我们绝不可能在完全塌陷之前,跑过这二十里的通道!”

王长贵也慌了起来,说道:“小萍说的不错,这龙抱子设计的极为­精­妙,一旦洞中起了变故,坍塌起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绝不可能跑出去的!”

徐云德避开洞顶落下的土块,慌忙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刚刚才捡回了一条命,难不成就这会儿功夫,便又到头了?”

刘萍说道:“徐大哥,别说丧气话,我们一定能想到逃离的办法的!”然而话虽这么说,但情形却一点都不容乐观,仅这几句话的功夫,洞里的水已经淹过小腹了,秘道之内地势更低,以刘萍的个头,估计再有三两分钟便要没过头顶,到了那是,即便不被塌落下来的石块砸死,也要被活活憋死。

就在这紧急关头,突然一阵极强的风声自身后涌来,王长贵眉头一皱,疑惑道:“这封闭的洞中怎会有风?难不成……”随之转身往洞内望去,只见比先前那道龙卷更为粗大数倍的龙卷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洞中,只是这道龙卷并非黑­色­,而是泛着绚丽的七彩光芒!

此时徐云德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瞪大了眼睛说道:“那是什么!”

刘萍凝眉望去,随即惊声叫道:“是花!七彩花!”

果不其然,那龙卷之所以泛着彩­色­光芒,竟是因为其四周布满了­色­彩斑斓的花瓣,这一奇景顿时令王长贵等人目瞪口呆。

徐云德喃喃自语道:“仅这一夜所见,纵使我轮回个十世八世的,也绝计忘却不掉……”

看着那梦幻般的彩­色­龙卷,刘萍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进入到黑龙卷时的情况,于是急忙说道:“大仙、徐大哥,我们赶紧进入这龙卷之中,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徐云德一听,顿时反驳道:“妹子,这风势这么大,进去岂不找死!”

王长贵则稍一考量,随即说道:“徐老弟,听小萍的,这或许是我们的唯一出路!”说罢便当先迎风奔去。

刘萍转而对徐云德稍一点头,说道:“横竖都是死,不如试一试吧!”说罢,便一把拉起他的衣袖,冲了过去……

奇怪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三人进入彩­色­龙卷之内,却见此处竟然是个如梦似幻的诡异空间,这里没有一丝的风声,更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感觉是置身于一个­色­彩斑斓的旋窝之中。

然而在外面看来,却与他们三人所见之景完全相反,这龙卷的威力大的吓人,整个洞|­茓­中充斥着慎人的风吼声,仿若这道七彩龙卷,是要将天地间的万物尽数吞噬。

此外,秘道早已坍塌的不成样子,不论是洞顶裂缝之内涌进的潭水,还是秘道之中原有的积水,尽数被龙卷给吸了过去,在其四周形成了一道飞速旋转的水墙。

片刻之后,已经断裂的洞顶终于是受不住外面潭水压力以及内部龙卷的张力,轰然塌陷。龙卷则顺势破顶而出,先是在白马潭中搅起一个巨大旋窝,顷刻之后便又冲破水面,直通天际!

一时之间,巨大的轰鸣之声宛如雷动,远远望去,那龙卷似乎是一道彩­色­的光柱直通云霄,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神奇……

此时孙季正焦急的在自家院中走来走去,媳­妇­儿凶吉难料,他有怎能睡得着?一想到下午刘萍走时说的话来,心里更是焦躁不安,原本想随她一同前去,但她却死活不答应,最终拗不过她,只得留在了家中。听到自白马潭的方向传来的轰鸣声,急忙转眼望去,却也被所见之景象给震惊了。

天幕之下的那道彩­色­光柱着实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即便是几十年后提及此事,孙季依旧是唏嘘不已。但此时震惊归震惊,他的心里则是更加担心起刘萍的安危。想去看,但却又碍于答应了她,赌了死咒在两日之内绝不靠近白马潭,所以一时间,当真是如坐针毡。

再说龙卷之内的刘萍三人,在阵阵的扑面清香之后,竟恍恍惚惚的失去了知觉,眼皮也随之不由自主的合到了一起,在那奇异的空间之内沉沉睡

138第十三章第一节

1第十三章第一节

?不知过了过久,刘萍从昏睡中恍惚醒来,却发现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稍稍环视一下周围,她发现这是一处极为荒凉的地带,周围没有草木,遍布着嶙峋的石块,除此之外,便是黝黑的泥土。只是空中的月儿又大又亮,将四周照的森白一片。

这时,躺在不远处的徐云德和王长贵也幽幽转醒,当他们看清了四周的景­色­之后,脸上也不由的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徐云德爬起身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记得我们应该在白马潭底的洞|­茓­中才对呀。”

王长贵此刻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只是说道:“这里绝不是一沟村的地界……”

刘萍眉头紧锁,沉声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里与闪现在我们脑中的画面,是不是有些相似?”

两人闻言,纷纷看向四处,并仔细回想起来,不多会儿功夫,徐云德点头说道:“不错,确实很像!只是那些彩­色­的花朵被沙土石块取代了,还有那边……”说着,他伸手指向王长贵身后的一块低洼之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条河。”

循着他的指向望去,却是只看到了黑乎乎的泥地,哪有半点水的踪迹……

王长贵深吸了一口气道:“先不管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了,找到回去路才是关键。”说罢,便又四下观望起来。

但他看了许久,也没见迈步,神­色­间也逐渐变的有些惊异,并盯着空中直看。刘萍见状问道:“怎么了?”

王长贵摇头道:“你们看天上!有没有觉着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一听他这话,徐云德跟刘萍急忙抬头往天空望去,只见此时月亮当头,又大又圆,空中明朗无云、一目千里。似乎并无异样。

徐云德摇头道:“没看出来……”

然而刘萍却疑惑的说道:“的确有些不对劲啊!这么晴朗的夜晚,怎么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果不其然,天空宛若一块无边无际的深蓝幕布,浩杰的明月悬在正中,但怪异的是整个天空之上,却连一课星都没有,倘若刘萍不说,徐云德还不觉有什么异样,但一听她指出疑惑之后,顿时也觉着头顶的夜空极为怪异。

王长贵皱眉沉思,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说道:“如此以来,我们便分不清方向,更加不知这荒凉的地界究竟有多大,要寻得出路恐怕难了。”

刘萍说道:“不如我们先且在这休息一夜,等明早日头上来,不就可以辨别南北了吗?”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不看星星看太阳,也一样能够找准方位的,老道你不用心急此事。”

王长贵摇头道:“我问你们,几日是几月初几?”

刘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今天是六月初二。”

王长贵接着说道:“你们可曾见到过月初之时是满月的?”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王长贵说的不错,这正值月初,本应是上弦月牙才对,如今空中却是一轮满月!另外再算下时间,三人在洞中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寅时,那时就该月落梢头了,可如今这里的月亮竟然还悬在正空,难不成这一觉睡了足足一整天?

方才可能是应为死里逃生,心里头多少还有些激动,所以并没有去多想,以至于连这些最为基础的常识都抛诸脑后,如今想来,刘萍与徐云德皆是感到一阵寒意自心底涌了上来。

王长贵随之又说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或许小萍说的没错,我们先在此处休息一夜,待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再辨别方位。”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找了块较大的石头,招呼刘萍二人过去。三人来到石头边,靠在上面各有所想,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如此这般过了近乎一个时辰,徐云德此间不断的抬头去看天空中的月亮,却见它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一分一毫,最后终于是坐不住了,起身说道:“你们看看这鬼月亮,似乎是定格在那里一般,这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怎么一动不动?”

刘萍虽也焦急,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把目光转向王长贵,见他此刻正在摆弄他的罗盘,对徐云德的话充耳不闻。

徐云德见状,急忙凑过去问道:“我说老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王长贵伸手把罗盘凑到他面前说道:“你自己看吧。”

刘萍闻言,也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那罗盘之上的­阴­针此刻正直直的指向空中,不由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长贵答道:“我王家的­阴­阳罗盘与其他诸类皆有相同,是遵照上阳下­阴­的道理所设置的,平日里四周若是没有­阴­魂恶鬼的话,这­阴­针本该指向地下!”

徐云德看了看那指向空中的­阴­阵,皱眉道:“老道,你这罗盘是不是坏了?这天上哪有什么­阴­物啊?难不成是这鬼月亮?”

王长贵摇头道:“你以为这是那些洋玩意儿,没了电就要坏掉?还有,月虽属­阴­,但却绝非什么­阴­物。相反,月之光华则是极为纯正的浩然之气,所以­阴­针是绝不会指向它的!”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沉声说道:“如此看来,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我们此时所在之处,就是极深的地底,其二则是那空中的东西并非什么月亮,而是一个具有­阴­气的怪异物体!”

王长贵摇头道:“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是什么?”

139第十三章第二节

139第十三章第二节

?王长贵说道:“你们还记得洞|­茓­石桌上的那首诗的第一句吗?”

刘萍点头道:“当然记得,第一句便是三界之外,仙果难摘……”可当她方一念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可思议,继而说道:“难不成……这里便是诗中所说的三界之外?”

徐云德此刻也是万分的震惊,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明月,随之说道:“我看像,此处若非三界之外的话,这诡异的月亮又该作何解释?”

刘萍说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寻得出路呢?难道真要困死在这里?”

王长贵稍作思索,随之说道:“先不要急,不论此处是不是三界之外,我想那道彩­色­的龙卷风将我三人送到这里,一定有其用意,我们且不可先自己乱了阵脚,一切静观其变。”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刘萍和徐云德也稍稍平复了下心情,随之刘萍说道:“我还记得当时的那龙卷风似乎是因仙果上的七彩花而起,是不是也就预示着我们只要能找到同样的七彩花,便可以再次唤出那彩­色­龙卷,并通过它返回村中?”

徐云德接过话道:“你们看这荒凉的地界,哪里像是有花的样子,就算是有,我想现在多半也化成泥了吧。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不如咱四处找找吧。”

王长贵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的主意来,只好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先沿着一个方向直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刘萍道:“只是此处不明方向,我们该往何处走呢?”

王长贵道:“那块低洼之处本应是条河流,我们沿着河床走,至少不会转向。”

刘萍和徐云德都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三人便顺着­干­枯的河床往前走去。这种不明方向、没有尽头、漫无目的的前行实在是令人心焦气躁,就连一向沉着的王长贵此刻也是满脸的踌躇。

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周围的景象却似乎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周遭依旧是一片荒芜,头顶依旧悬着那颗怪异的月亮,低洼且高低不平的河床之上依旧是没有半点的生气,使得刘萍三人竟生出了原地踏步的感觉来。

徐云德终于是忍不住了,一ρi股坐到地上说道:“这般走下去,只能是虚耗体力!着地界实在太过古怪了,我想我们现在一定是在梦里头……”

走在前头的王长贵闻言,也停了下来,他回过头说道:“徐兄弟,我们走了有多久了?”

徐云德想也没想,便开口答道:“最起码也得半个多时辰了。”

王长贵点头道:“那你感觉走了这半个时辰,与平时走同样的路程有没有什么区别呢?”

一听他这话,徐云德和刘萍也不由一愣!是呀,走了这么久,如果放在平常的话,或多或少也该有些乒了,但如今却不仅丝毫没有感到一点累,跟甚至是越走腿上越有劲了,若不是心情焦躁,估计早就该发现这个异状了吧。

徐云德一咕噜从地上爬起身,抬了抬脚说道:“咿?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半个时辰下来,怎么一点乏力之感都没有,相反却是似乎是越来越有力气了?难不成是因为之前我们吃了仙果,所以体质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从而导致的这个结果?”

王长贵摇头道:“仙果虽能替我们洗髓伐脉,乃至脱胎换骨,但是我们仍旧是血­肉­之躯,乏力、饥饿、困意等等这诸多的感觉都不会消失,我们自打醒来之后,除了心焦气躁之外,还曾有过其它的感觉吗?”

刘萍闻言,也不由仔细想来,正如王长贵所说那般,自从到了这个怪异的地方之后,似乎所有的这些感觉都消失了,感觉不到寒冷与温暖,感觉不到饥饿与口渴,感觉不到困乏与疲倦……

随着发现了这许多怪异之处时,三人似乎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扼住了他们的手脚、喉咙乃至全身,纵使是真的在做梦,那么这个梦境也着实太过诡异、太过真实了吧……

“啊……”徐云德终于忍受不住了,仰天大吼一声,似乎是在释放心中挤压的闷气。喊声在这空旷凄凉的地界上回荡不息,飘忽不定。

刘萍上前拍了拍徐云德的肩膀安慰道:“徐大哥,洞|­茓­中那般凶险的情况,我们都能死里逃生了,现如今只不过是到了这个陌生的地界,我想咱们只要静下心来,一定能够寻得出路的。”

然而刘萍这话音还没落下,异象便说来就来,原本悬在头顶的那颗明月,突然之间消失不见,整个山谷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这种黑与普通的夜­色­大为不同,四周没有一丁点的光源,似乎是置身于浓墨之中一般,纵使刘萍三人都能夜视,但在此间却也是能见度极低!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着实令他们三人捏了一把冷汗,要说面对什么鬼怪之流,他们绝不会生出一点惧意来,但如今所面对这种未知的、且摸不着也看不见的诡异,心里头多少也有些发怵。

稍稍过了一会儿,待瞳孔适应了黑暗之后,能见度虽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很有限。王长贵最先开口道:“我们不要离的太远,以免走散……”

然而不等他说完,却听徐云德惊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140第十三章第三节

14第十三章第三节

?刘萍和王长贵急忙转循着徐云德指向望去,却见那­干­涸的河床之上,一个极为微弱的光亮正悠悠的从地底钻了出来,比起萤火虫大上不少,足有乒乓球那般大小。

三人皆是好奇的盯着那团幽光,只见它钻出地面之后,径自往空中飘去,与此同时,整片河床之上开始大片的出现这种亮点。

顷刻之间,成千上万的小亮点组成了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巨大“光河”,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中,虽说是怪异十分,但却也玄奇美妙的令人咋舌。

徐云德疑惑道:“这是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个的萤火虫?”说着便迈步走上前去,似乎是想抓一只来看看,却被王长贵拦下了。

王长贵说道:“这东西绝不是萤火虫,我们最好小心点,先观察一会儿再说。”

随着亮点越来越多,整个夜幕被照的一片雪白,三人皆是皱着眉头,谨慎的盯着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光河”,不稍片刻功夫,王长贵却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急忙掏出­阴­阳罗盘来。

只见罗盘上的­阴­针,此刻已经不再指向空中了,而是直直的指着这河床之上的那道巨大光带。刘萍和徐云德也看到了­阴­针的变化,心里头大为疑惑。

刘萍说道:“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难不成先前的那个怪异的月亮,跟这些地底下爬出来的会是同一种东西?”

王长贵摇头道:“我也不明白,只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光团乃是­阴­气极重之物,我们稍微离远一些,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说罢便招呼刘萍和徐云德往后退去。

蹲在远处看那河床之上的情形,更加令人不可思议,那些光团源源不断的从地底钻出来,汇聚于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光幕,而这道光幕则纹丝不动的静止于河床顶上约七八米的半空,美丽非凡,将整个空间照的形如白昼。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地下逐渐没有了光点的出现,那悬浮在河床上的光带也终于有了动静,似乎是开始旋转起来。起初动的很慢,若不悉心观察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带旋转的越来越快,并且逐渐的往高空爬升……

随着光带的逐渐升高,刘萍三人却是惊讶的发现,那光带竟然是一个环形,也就是说那­干­涸的河床也极有可能是一个圆环的形状,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沿着河床走,恐怕还真是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这里。

高空之中的光圈逐渐往中间汇拢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球体,悬浮在这片荒芜之地的顶端,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与先前的那个“月亮”竟是十分的相似,但相对来说却要亮上许多倍。

看着这难以想象的一幕,刘萍三人哑口无言,这种情况早已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王长贵自问­精­通九宫、八卦、­阴­阳,熟读各类古书典籍,却也解释不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空中的那个巨大光球发呆,此等情形比起以前所见过的鬼魂、僵尸、­干­尸、阵法而来,更要诡异百倍千倍。

多了许久,沉默中的徐云德突然站起身就往河床跑去。刘萍见状,急忙问道:“徐大哥,你要做什么?”

徐云德头也不回的答道:“我去和河床上挖挖看,那下面一定还有这鬼东西,我倒要弄个明白它究竟是什么……”

听了他的话后,刘萍与王长贵相互对视一眼,随之也起身跟了上去,事到如今也不能再顾忌那许多了,只要能弄清真相,只要能找到能回去的线索,纵使面对的事物再怎么诡异、再怎么未知,也都无所谓了。

来到河床之上,徐云德翻起短刀便挖了起来,泥土虽极为­干­燥,但却并不怎么解释,不多会儿功夫,他便挖了一个将近半米的深坑,然而那坑里头除了泥土便是泥土,哪有什么怪异的发光体?

徐云德却并不放弃,这里挖不到,他便换了个地方接着挖……如此这般的挖了七八个大洞之后,却依旧是毫无所获,最终他终究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烦闷了,一把将短刀Сhā在地上,咒骂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难不成我们三人真的要困死在这了?”

王长贵蹲在一旁,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凑在眼前仔细的瞧着,刘萍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抓了一把,却没有发现这泥土有什么异常之处,于是走至王长贵面前问道:“大仙,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

徐云德也走了过来,满脸焦急的问道:“老道,这泥土有啥好看的……”

王长贵沉声说道:“自打我们三人来到此处,便一直心神不定,被这里的诸多怪异现象弄的焦躁不安,以至于许多细节都没有仔细的去考量。我问且你们,这世上有什么地方可以使河流无坡自流、河水无风起浪,又有什么地方可以自造日月、扰乱时令?”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这话,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徐云德皱眉说道:“这世界之大,虽说无奇不有,但却从没听闻过有这么一处怪异之地,我说老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刘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却在即将放弃思考之时,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是阵法?唯有置身阵法之中,才有可能出现你说的那些情况!”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或许这是最符合实情的一种解释了!”随后只见他捏了个怪异的手印,嘴­唇­微微蠕动,像是在默念咒语……

刘萍与徐云德见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阵法之内,草、石、木、土、水、星、月、日等一切事物皆不再遵照其原有的运行态势,故此盅繇科之法定会失效。

141第十三章第四节

141第十三章第四节

?随着王长贵一声“疾!”却见他所施法的那块石头纹丝不动,三人见状,脸上顿时释然。如此一来便可确定此处一定是在一个阵法之内,只要寻得阵眼,破去此阵,那么便可以走出这里了。

只是现在高兴却还有些为时过早,联想到此阵竟然起于一朵七彩花,并且那七彩花在洞|­茓­之内封印了不知多少岁月,却依旧能够奏效,由此便不难得知这布阵之人的手段有多么高明。所以说要想破阵,绝非易事。

刘萍对于盅繇科上的阵法已经是了然于心,加之她体内的特殊因素,所以领悟的较之常人更加的透彻,所以此刻的她对于阵法的见解,已经隐隐超过了王长贵,所以对于破阵一事,她最有说话权。

徐云德当先问道:“妹子,阵法这方面你是专家,你可看出了什么道道?”

徐云德此刻也是转脸看着刘萍,想听听她的见解。

刘萍说道:“但凡阵法,皆遵五行,其中又多暗含九宫八卦的奇门之术。所以说­精­通此道的人,纵使他布出再玄妙的阵法,也绝不可能脱离其中。只不过……”

徐云德着急道:“只不过啥?”

刘萍摇头道:“只不过那奇门之术变化多端,每一个创出阵法的高人又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去隐匿阵眼,一旦破阵之时推算有误,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谁都不敢说!”

王长贵点头说道:“小萍说的不错,此阵法着实玄妙非常,我们若想破它,其中的艰难凶险可想而知,一旦出了差错,兴许连命都要丢在这里。”

徐云德说道:“但至少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吧,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拼上一拼,总之我觉着我这命挺重的,没那么容易死。”

刘萍稍一考量,随之点头道:“徐大哥说的不错,与其在这等死,倒不如试试看,虽有凶险,但至少还有希望。”

王长贵听二人这么一说,也没在反驳,只是说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刘萍随之再次打量了一番四下,说道:“既要破阵,那就首先得弄清此阵的­性­质,王大仙,依你看来这是一个什么阵法?”

王长贵摸了摸胡子,稍作思索,随之开口说道:“此阵之内,寂静如斯,且无边无际,俨然是一‘困’阵!意图是要将进入阵中之人困在这里。”

刘萍闻言点头道:“不错,阵法大致可分五类,‘幻、引、困、迷、杀’近乎所有的阵法都可归为其中,但也有些极为高深的阵法却同时具备了两、三甚至跟多的­性­质。依我看来,此阵至少兼容了‘幻、困’两种特­性­。”

徐云德不解的问道:“兼容了‘幻、困’两种特­性­,这是什么意思呢?”

王长贵低声说道:“所谓幻阵,便是阵中一切事物皆是幻象,我倒是把这一点给漏了!”说罢,便想刘萍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似是对他的说法极为认同。

刘萍则冲他微微一笑,随之接着说道:“这里的‘日月’极为古怪,竟是一些从地下钻出来的光球组合而成,这是世上绝不可能有的情形,所以我断言那便是幻象。另外一点则正如大仙所说,这阵中无边无际,连这河床都是首位相接的环形,从这点则不难看出,此阵又是一‘困’阵!”

王长贵接过刘萍话头,说道:“但凡有人布阵之处,皆是有其原因的,要么是阻敌、杀敌之用,但那大多为杀阵,我们且不做考虑,要么则是用以守护某些东西,那龙抱子宝洞便是属于此类,还有的则是用以隐藏某些东西,古时隐于深山修道之人,大多会在自己的修行之所的周围布下阵法,借以避免世人的打扰。”

徐云德听了这话,稍稍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那彩­色­的龙卷将我们送入阵中,看样子似乎不是要我们的命,更不会是为了避开世人的视线,难不成这里也藏有什么宝物?”

这时,思考了许久的刘萍终于开口了,她说道:“此处与闪现在我们脑中的那个山谷地形极为相似,但却无一草一木,我觉着这事定有些蹊跷,布阵之人引我们来此,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事情。”

徐云德和王长贵一听,也急忙回想起那些零碎的画面来。三人所见拼凑在一起,便是长满七彩花的山谷,突然从山头奔来一群怪异的野兽,随之出现的则是一群模糊不清的人影。然而当那人影一出现后,画面便消失了,也就是说那些人影应该与此事有着莫大的关联!

徐云德问道:“老道,你还记得兽群是从哪个山头奔过来的吗?”

王长贵稍一回想,随之指向远处一山坡说道:“是那里!”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呢。”徐云德提议道。

刘萍点头道:“反正现在对于破阵之法也没想个所以然来,不如就按徐大哥说的去做,没准还真能发现一些道道呢。”

王长贵点头道:“也好,有些事做,总比坐着­干­等,胡乱猜想强上许多。”于是三人便往那足有三四十米高的山坡走去。

没用多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山坡脚下,抬眼望去,只见那山坡之上怪石嶙峋,没有一点植被的掩盖,大片的黑黄泥土­祼­露在外,显得极为怪异,令人一看便不想涉足分毫。

徐云德见此情形之后,又暗骂道:“娘的,这怪地方真是啥玩意儿都怪,连个破山坡都搞的这么邪乎!”

142第十三章第五节

142第十三章第五节

?好在山坡的坡度不大,所以攀爬起来并不怎么困难,三人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坡顶上。这个山坡算是周遭的最高处了,因此视野极为开阔。举目望去,只见坡的后方依旧是一片荒芜,凄凉的景象一直延伸的天地尽头。这个情况刘萍她们早已料到了,所以并没有怎么惊讶。只不过置身于一个不着边际的巨大空间,俯瞰着周围无尽的荒凉,感觉并不怎么好。

四下环视了一番坡顶,见并没有任何异样,除了石块和泥土之外,便再无其他任何东西,徐云德忍不住说道:“这里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与我们所看到的那画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长贵此刻也是有感于所见之景,默不作声的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此刻,毫无头绪的三人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虽然先前似乎是抓住了一星半点的线索,但是却毫无用武之地,紧靠那些猜测就要破掉此阵,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而现如今连这最后的希望也化为泡影,就连一向沉着的王长贵心里,也难免有些气馁,心生放弃的之念。

然而刘萍却一心惦记着家里,丈夫和孩子还在等着她回去,所以说绝不能轻易放弃。想到这些,脑子里也随之不停的运转起来,尽力的将点点蛛丝马迹拼凑到一起,希望能再找出些漏洞。

“但凡阵法,皆遵五行……”心中不断默念,突然脑中闪现出了一个与此阵似乎颇为相似的阵法来,那便是天门阵,评书上也曾讲过杨门女将大破天门阵一段,只不过那些大多都是瞎编乱造。

其实真正的天门阵内也是荒凉千里,困于阵中之人不便南北,甚至古阵法书中还记载,说那天门阵之内白日里有两个太阳,能活活把人烤死。这诸多特­性­,却是与此阵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然而对于天门阵的布阵之法,刘萍在盅繇科中见过,并且牢记在心。她说道:“王大仙,阵法皆尊五行,而那五行又是相生相克,你说致使此处荒凉如斯的主要因素又是什么?”

王长贵答道:“此处皆是泥土石块,土、金不缺,而火、水、木却都没有,又所谓水生木、木生火,你要问最为主要的或缺元素,我想应该是水!”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不错,这里河床­干­涸,刚才我挖洞的时候,河床底下的泥土也尽是­干­的,没有一丝水分,我想或许正因此处太过­干­燥,才会导致这里如此荒芜。”

刘萍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倘若我们所推测的没有错的话,那么也可以这说,布阵人刻意隐去了水、木、火,造就这等荒芜之地,再加上那个出现在我们脑中的嘲,无非就是要告诉我们,那个满布七彩花的山谷,后来变成了这等摸样,而导致其演变的主要因素,定然就是那些出现在这山头之上的人影!”

王长贵接着说道:“那照你的意思继续推想,布阵之人的意图便极有可能是想告诉我们关于这山谷中曾今发生的某些事情。他之所以设下这个­精­妙的阵法,并将我们引入其中,则是在考验我们了?”

徐云德摇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倘若布阵的人是为了告诉我们某些事情,为何不直接将其映入我们的脑子里呢,就好比是那幅画面一般。”

刘萍道:“现在我们也仅仅是在推测,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我们根本就无从得知,如今咱们所能做的、也必须做的就是来破阵,其他什么都不要去想。”

王长贵和徐云德同时点头。刘萍继而说道:“此阵暗含‘幻’与‘困’,暂且不去说‘困’字,首先要解决的便是阵中的幻象!”

徐云德说道:“佛家说世间幻象,皆有心生,但是这阵法之内的幻象却是实实在在的用一些特定的手段幻化出来的,虽说不是真实,但是在这阵中,便也算是真实之物,我们如何破它?”

王长贵皱眉深思,想了许久之后方才开口道:“幻阵,乃是以诸多幻象来迷惑被困于阵中人的双眼,只要我们不去看,不去想,心神合一,那么幻象便可不攻自破。”

徐云德道:“不去看简单,只要我们闭上眼睛就行,但又如何做到不去想呢?还有那心神合一,那可是得道高僧或道士才能达到的境界……”

刘萍说道:“王大仙说的没错,幻象迷惑的只是双眼,只要你意志足够坚定,心神能够合一,那么一切幻景皆会不攻自破。”

徐云德闻言,只得点了点头道:“既然连妹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唯有试试了。”

说罢,三人便盘膝坐了下来,闭上双眼,清除杂念,尝试着使自己做到心神合一。

其实所谓的心神合一,指的就是人们常说的入定,正所谓老僧入定,雷打不惊,意思就是说只要能达到这个境界,那么外界的一切变故,都不会打搅到入定之人。但是想要达到这个境界,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定力,普通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三人静坐了许久,最先进入玄冥状态的便是王长贵,他修道几十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此时的他,脑中空空如野,所有的杂念全被抛诸脑后……

逐渐的,王长贵似乎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风吹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风声越来越大,不仅如此,随着那风的飘过,一阵阵淡雅的清香也扑鼻而来。王长贵悉心的感受着身边的一切,感觉周围的景­色­定然不会再是那荒芜之所了。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刘萍和徐云德两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进入心神合一的状态,一闭上眼睛,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事情,这回他们俩正蹲在王长贵身旁,惊奇的盯着他那面露笑意的脸。

143第十三章第六节

143第十三章第六节

?徐云德低声说道:“妹子,难不成这老道还真的心神合一了?可是你说他笑个什么劲啊?”

刘萍也是感觉十分古怪,猜测道:“或许不论是谁,只要入定了,那么都会是他现在的这般摸样吧,这可能就叫做一脸祥和之气……”

徐云德咋了咋舌道:“原来如此啊,那一脸祥和的含义竟也可以这般理解,这回又算是长见识了,只是也不知他得多久才能回过神来,阵中的幻象又能否被他识破。”

刘萍说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王大仙哪回叫我们失望过?”

“这倒也是,他王老道可不是一般人。”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又坐到了一边,学着王长贵的样子,盘膝闭目,但心境却难以平静,脑子里是不是的窜出一些古怪的念头,根本就不能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试了许久之后,都是徒劳无功,最终只好作罢。

阵法之内不分昼夜,头顶上的光球一直悬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萍与徐云德正值百般无聊之际,却无意中发现王长贵的脸­色­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极为苍白,最终竟然“噗”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

两人见状大惊,急忙上前将其搀起,见他此刻也已从入定中回神,急忙问道:“大仙,你这是怎么了?”

王长贵此时的神­色­极为震惊,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然而能使他震惊如斯的事物,又会是什么呢?呆滞了许久之后王长贵方才开口道:“看来这阵法除去‘幻、困’之外,还暗含杀机啊!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回神,估计已经丢了­性­命!”

徐云德闻言大惊,连忙问道:“大仙,你究竟发现了些什么,坐着好好的又如何丢了­性­命?”

王长贵说道:“方才入定之时,避开幻象之后,我感觉到了风,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气,更甚至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这一切都说明了此处绝非是我们现在所见到的这般摸样,然而却当我继续将意识往外扩散之时,耳畔却突然炸响一道天雷,倘若不是我早有准备,如今多半就已被震得魂飞魄散了。”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和徐云德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心中也不由庆幸自己未能入定,如若不然,定会被那天雷给震死不可。

王长贵稍稍顺了顺气,接着说道:“不过此番,或许也是应祸得福,至少我们对于这个阵法的了解,又增加了一些。没准对于破阵而言,也能多谢帮助。”

不过在刘萍看来,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阵法竟然同时具备了三种特­性­,可想而知要破此阵的难度。如今又加上了杀阵,其中的凶险更是提升数倍,如此一来,她心里头仅存的一丝希望也逐渐的化作乌有。

徐云德听闻阵中还含有“杀”之后,也是一脸苦闷的坐在王长贵身旁,用他的短刀不停的戳着地面,似乎是在泄愤。

刘萍则也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山坡下­干­涸的河床只看,心里头似走马观花一般的想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徐云德兀自戳了一会之后,抬头正欲说话,却突然又将到了嘴边的言语咽了下去,支吾道:“妹……妹子!”

刘萍闻言,转过脸来看向他道:“怎么了徐大哥?”

徐云德依旧是满脸惊讶,指着刘萍的身后说不出话来。

王长贵见状,也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刘萍,然而却什么东西也没见着,“徐兄弟?你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徐云德使劲的攥了攥拳头,方才说出声来:“我们为何没有影子?”

这话一出口,刘萍和王长贵顿时低头看向自己身下,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确实是没有影子,一时间都慌了起来。王长贵也是脸­色­煞白,咬着牙低头不语,但从脸­色­却能明显看出他的惊骇。

刘萍此刻也觉着很是不可思议,素问时间万物,除了­阴­魂之外,都应该有影子,难不成自己现在根本就已经死了?

王长贵站起身,缓步走到徐云德跟前,从他手中拿过短刀,对着自己的手中划了一下。顿时鲜红的血液便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徐云德和刘萍见状之后,也纷纷学着他的摸样去做,直到都看见了自己的血液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徐云德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咱们三人都已经便成鬼魂了呢……只是,这怪异的现象又该如何解释?”

这里唯一的光源便是头顶的那个光球,光线是自他们头顶直­射­下来的,纵使有影子也在该是在身子的正下方,另外自打他们三人刚一从昏睡中苏醒之后,注意力便已经被周围的各种怪异现象给吸引过去了,所以才没有去注意到影子的事情。但在这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也着实是够吓人的。

王长贵摇头道:“阵法道术虽说是博大­精­深,但也绝不会违背常理,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将自己的影子给抹去的!我解释不了这个现象。”

刘萍此时则咬着下­唇­,似乎是要被这一波接一波的古怪现象给搞的崩溃了。

徐云德挠了挠头道:“或许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这个现象!”

王长贵一听,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徐云德说道:“倘若我拿着一个手电筒,将自己手指的影子投到地上,那么我们便可以清楚的看见,而倘若是投向天空呢?”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顿时茅塞顿开,但同时却也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若果真的像徐云德所说那样,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很有可能是悬浮在半空之中,而自己所看见的这些山川河床以及所有的一切,尽是幻象!

144第十三章第七节

144第十三章第七节

?刘萍思索片刻,随之开口说道:“倘若按照徐大哥所说的去推算我们此刻的情况,那么之前的所有猜想全部都是错的,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阵法,但这又如何解释王大仙刚才在入定之时,被天雷震的喷血重伤呢?”

王长贵站起身道:“所为幻象,那便是真真假假,亦假亦真,假里藏真,真中有假……”

然而却不等他说完,徐云德便将其打断道:“我说老道,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卖弄你的文化,咱能不能简单明了些?”

王长贵瞪了他一眼,随之接着说道:“既然是幻象,那么我们在此间所见到的,所听到了甚是是感受到的一切,都应该是虚的!我这么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刘萍似懂非懂的接过话头,说道:“照你这么说来,你刚才喷血也是幻象咯?但怎么会那般真实……”

王长贵说道:“难道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吗?不过依我看来,方才我之所以会遭雷击,其原因就是那引我们进入幻象之中的人,不想叫我们自行摆脱,你们随我来。”说罢,便当先下了山坡。

刘萍和徐云德心中疑惑万分,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只得跟在他身后,一同往坡下走去。

王长贵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又回到了河床之上。徐云德低声言语道:“妹子,这老道是不是被那道天雷给劈晕了,怎么又跑去我刚才挖洞的地方,难不成他想解大手?”

刘萍噗哧一笑,随之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先跟过去看看再说吧。”

果不其然,王长贵径自走到先前徐云德挖洞之处才止住脚步,转而对身后的两人说道:“你们看刚才徐兄弟挖的那七八个深坑还在吗?”

二人闻言,急忙往前方的河床上看去,却只见那­干­涸的河床之上,虽依旧是怪石嶙峋,泥土­祼­露,却哪里还有半个洞的踪影!

“奇怪!”徐云德疑惑的说了声,随后便有四处找了许久,却依旧没有寻着一个坑,这才回过头来问道:“老道……大仙,就当我求你了好吗,你就别在卖关子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跟我们明说?”

王长贵稍稍点头,说道:“其实是你刚才的比喻提醒了我,所以我才大胆的作了一个假设,那就是我们三人此刻的所在之处,并非在地下,相反却在天上。你们且在回想一下,我们昏迷之前是置身何处?”

刘萍和徐云德异口同声道:“在龙卷风里!”

王长贵点头道:“以那龙卷风的威力,将我们三人卷上天空,实在是轻而易举。如此以来,没有影子的怪异现象也就有了解释。”

徐云德一听,顿时又慌了起来,说道:“那倘若龙卷风散了,咱们岂不是得摔死?不过我想那龙卷风应该会有始有终的吧,既然把我们送上来了,也会将我们送回去……”

此时,刘萍只觉脑子里似乎又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推测,并逐渐的明晰起来,她缓声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听我讲,先前在白马潭底的洞|­茓­之中,我们便先后看见了两次龙卷风的出现,并且石桌上的诗句里提及到‘风起云涌,乃脱凡胎’我猜测这里所说的脱凡胎,会不会指的就是这些超乎寻常的异象破壳而出?”

徐云德和王长贵闻言,皆是陷入了沉思。刘萍接着说道:“最后两句是‘道**成,苦尽甘来’倘若按照我上面所说的推理下去的话,那么我们或许也可以理解为,这个诡异的环境所缔造出来的所有异象,一旦全部演完,我们便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其实是在编织一个存在于三界之外的故事。”

听玩刘萍的话后,王长贵和徐云德虽也觉得太过超乎寻常,但眼下所发生的事情又有那一件在常人的认知范围之内呢。

徐云德说道:“依照妹子的推断,那么我们接下来的便是什么都用不着做了,等这个故事完结,我们便可以自行回去?”

谁料正值说话见,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竟是一道“晴天霹雳”,三人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给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往上看去,只见那浅蓝­色­的天幕之中没有一丝的乌云,却平白无故的打起了一道雷。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则更为怪异,宁静的空中猛然间又是一道淡紫雷蛇,似是要将整个天幕撕裂一般,随着这两道前奏,暴乱的狂雷接连不断的出现,轰鸣的雷声似是要震裂人胆,天幕之上仿若群魔乱舞,一时之间疯乱狂暴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天地,那种震撼的景象,着实令身在其中的三人永生难忘。

紧随着雷暴而来的则是豆大的雨点,四下便野顿时水声阵阵,迷蒙一片。然而怪异的是这些雨点打在刘萍他们身上,却是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身上的衣物­干­燥如常,三人见此异象,心里同时默念道:“这他娘的全是幻象……”

不过幻象归幻象,看在眼中却是极为的真切,不多会儿功夫,河床中便开始积水,虽然感觉不到,但站在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三人便上了河岸,却又苦于不能做些其他的事情,只得席地而坐,静静的等着这个“故事”的继续演绎。

这场“暴雨”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河床之上的水位不断上涨,此刻已经变做了一条波浪翻滚的大河。

徐云德支着脑袋,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漆黑短刀。王长贵则是盯着河面发呆,不知又在寻思着些什么,唯有刘萍此刻却像是一扫先前的颓废,惊奇的左瞧瞧右看看,突然间,河边上一个缓缓蠕动的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145第十三章第八节

145第十三章第八节

?此时周围正值倾盆大雨,迷蒙一片,所以视线不是很清晰,刘萍看不清楚那蠕动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但是从轮廓来看,可以肯定它确实是在河岸上缓缓的爬行,而并非被雨水冲进河中的土皮。

刘萍心里头疑惑,急忙伸手指向河边的黑影说道:“你们快看,那里似乎有东西再往河里爬。”

徐云德和王长贵循声望去,当他们看见了那黑乎乎的蠕动黑影之后,也不由有些吃惊,但转念想到这一切都是幻象,便也释然下来,徐云德道:“这这鬼地方,就算是出现一条龙来,我也不会慌了。”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刘萍淡然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奇怪的黑影,越看越觉着像一只大乌龟,直到它钻进了河水之中以后,方才将目光投向别处。却又惊奇的发现周围原本贫瘠的土地上,此刻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抽出了一株株­嫩­绿的新芽。

在这暴雨之中,那一片新绿正茁壮的成长、拔高、展开绿叶、开出朵朵彩­色­的花朵。一系列的生长过程,似乎是将几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给浓缩在几分钟之内完成,这蕴含了生命轨迹的奇景,给刘萍她们所带来的惊奇、惊叹无疑是巨大的,看了这奇异的景象之后,对于世间的万物生息,他们三人似乎也多了一些极为深刻的体悟。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山谷便焕然一新,由先前的荒芜死寂变为生机傲然、满目春­色­。刘萍三人如今可说是坐在了百花从中。此时大雨渐停,一道绚丽的彩虹贯穿整个山谷上空,河中水声潺潺、浪花朵朵,岸上百花齐放、绚烂夺目,俨然成了一个仙境。

徐云德看着此景,不由感慨道:“世上竟有如此美景!这身在其中,比起脑中的那幅画面而言,更要秀丽上百倍千倍,若这不是幻象的话,我定要在此住上个一年半载。”

看到了这山谷中翻天覆地的变化,刘萍觉着自己跟王长贵先前的那些推测是多么的可笑,这个幻境已经完全超乎了世人的理解范畴,妄加推测,尽是徒劳。

事到如今,就连王长贵也释然了,一直紧锁眉头也舒展开来,观景之余,竟然还吟了一首诗:“番番波折终认栽,巧逢大雨凭空来。天苏地醒百花开,佳境绝美赛蓬莱。”

听了他的这首诗后,刘萍和徐云德纷纷拍手叫好,徐云德说道:“老道,真没想到你除了会抓鬼降妖之外,还能作诗,小弟佩服。”

王长贵摆手道:“由感而发,乱编乱造而已。只不过此处虽为幻境,但倘若是凭空捏造,也绝不可能有人可以想象出此等景­色­,我越发觉得这世间定然有这么一处佳境。”

徐云德道:“石桌上的诗里不是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吗,‘三界之外,仙果难摘’,那三界之外一定指的就是实际当中的这个山谷。”

刘萍点头道:“我觉得徐大哥说的有道理,或许是那真实存在的山谷遭遇了什么变故,设下这幻象的人则是想通过此种手段来告诉我们这些。所以说我们若想弄清事情的原委,还得静下心继续看下去才行。”

置身此等美景之中,等待也已不再烦躁,刘萍三人就这般在河岸上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此间河中偶尔的跳起几只长相奇特的怪鱼,空中时不时的飞过几只怪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虽说都是极为怪异,但却也使得整个山谷充满了生机、充满了灵­性­。

躺在地上的徐云德,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正值怡然自得之时,地面上突然传来的一丝震颤引起了他的注意。急忙坐起身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大地在震颤!难不成是兽群?”说罢,便抬眼望山坡的方向望去。

刘萍和徐云德也想到了画面中的受惊的大群怪兽,急忙将目光投向山坡顶上,不隔片刻,阵阵轰鸣夹杂着嘶吼声自坡后传来,大地的震颤也愈演愈烈。

终于,山头上随着一两个黑点的出现,数以千计的怪兽随之奔出,嘶吼着疾驰而来,远远望去,犹如千军万马冲锋杀敌一般,场面极为壮烈。

兽群跑的极快,转瞬间就到了眼前,刘萍三人虽知道这些怪兽是不可能碰触到自己的,但看着这真切的画面,心里头还是“砰砰”直跳。王长贵似乎也觉着有些不舒服,毕竟那些怪兽的身影从自己身体穿过去,叫谁也不会好受的了,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而徐云德则不在乎这些,饶有兴致的看着狂奔的兽群。

不多会儿功夫,兽群尽数跑远,山谷里那些盛开的七彩花却遭了殃,被践踏的不成样子,远远看去,真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此时,王长贵睁开了眼睛,再次将目光投向山坡,缓声说道:“接下来出现的应该就是那群人了吧?”

刘萍和徐云德想到这里,也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毕竟那个画面中唯一看不真切的地方,就是这出现在兽群之后的人影,这些人或许便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更甚至连这个幻境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146第十三章第九节

146第十三章第九节

?果不其然,没过多会儿,一群人便出现在了山坡顶上。这回,刘萍他们总算看清那这伙人的面貌,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清瘦道士,手里拿着一把拂尘,而他身后的那群人,则个个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看不出具体是哪个朝代的的服饰,但摸样却似乎是官兵。

看着这群官兵身上的皮甲,刘萍疑惑道:“你们看他们的装束,跟白马潭底洞|­茓­之中的鬼兵有没有些相似?”

徐云德点头道:“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们胸前有没有那个怪脸图腾,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些人便可能就是洞里的鬼兵!”

那清瘦的道士似乎是对身后的官兵们吩咐了些什么,听了他的话后,官兵们纷纷往山谷内走来,随着距离的拉近,刘萍三人果真在这些人的皮甲上看到了那个图案。

徐云德大惊道:“是他们,就是他们!你们快看他们皮甲上的图腾!”可能是因为先前他在洞|­茓­里吃了鬼兵不少苦头,所以一看到这些同样身着带有古怪图案的官兵,还是恨的直咬牙。

王长贵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毛躁,随后说道:“倘若这些人就是那些鬼兵的生前,那么也就是说早在仙果被藏于白马潭底、龙抱子宝洞里头之前,这些人便已经寻到了那个存在于三界之外的山谷,但却又为何没能得手呢?”

刘萍道:“或许后来又有旁人Сhā手吧,洞|­茓­之中的鬼兵,顶多也就四五百只,但你们看现在的这些官兵,少说也得两三千,倘若果真是像徐大哥所说的那样的话,其余的人又跑哪去了?总之我们还是看下去再说吧。”

这时,那个道士也随着队伍来到了山谷,看着他的身形体态,还有长相,刘萍越发觉得似乎在哪见过此人,但又转念一想,他可是几百年乃至近千年之前的人物,绝不可能见过,方才打消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几千人的庞大队伍,一进山谷便开始四处翻找起来,将原本就已经凌乱不堪的山谷搞得更是面目全非。

“难不成他们是在找那株仙果?”徐云德说道。

刘萍点头道:“我看像,这山谷之中除了花便是草,唯一值得他们找寻的便是仙果了。”

徐云德点头道:“这倒也是,只不过像他们这般乱翻乱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吗,像这等神物,绝对是一株独苗,此处山谷少说也得上百亩,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王长贵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话来:“你们看这些官兵的手上,拿的是什么?”

刘萍两人闻言,急忙看向近处的几个官兵,只见他们一手持兵刃,另一只手竟都握着一小块金黄|­色­的细长条。徐云德凑到一官兵身边,仔细看了看,随之皱眉说道:“怎么看怎么像是金条,这些人是有钱烧的还是脑子有病,来这山谷中找东西,拿根金条做啥?难不成那仙果也爱财?”

王长贵摇头道:“我想着些金条,便极有可能是找寻仙果的关键所在……”

然而这话音还没落,周围的官兵便呼呼啦啦的往一处围拢过去,循着他们的围拢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人正举着手中金条呼喊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真切。而那清瘦的道士见状,脸上一闪欣喜之意,急忙也走了过去。

刘萍三人相视一眼,随即也往那处走去。穿过人群,只见那个道士此刻正蹲在一株­嫩­绿的草芽前,抬手向一旁的官兵要过一根金条,小心翼翼的将其凑了过去,不料那金条刚一靠近草芽,便立马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弹了开来。

三人见状,大感惊讶,徐云德说道:“看来这仙果不是爱财,而是视黄金如粪土啊!”

而那道士见状,则是站起身仰天大笑,一边还意气风发的说着一些“得此神物,我便能成仙……”之类的大话。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修道高人,为寻得一味奇珍异果,耗尽了毕生的心血不说,更甚至连­性­命都搭了进去,此人竟能够动用官兵,由此看来,他的身份绝非一般,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此处生有仙果的。”

然而正当那清瘦的道士大笑不已之时,众人脚下的大地突然起伏不定,他似乎料想到了些什么,只见其脸­色­一变,沉声说道:“注意自己的脚下!”与此同时,在其身后不远处的地面突然开裂,随着一声尖细的嘶吼,一道巨大黑影破土而出。刘萍三人也是大惊失­色­,定睛一看,却见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钻了出来,此时正仰天狂嘶,一身乌黑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怒自威。

周围的那些官兵见到这般吞天巨蟒,顿时吓的屁滚尿流,纷纷的往后退去,无人胆敢上前一步。而那道士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冷眼盯着那蟒,沉声说道:“你果真要跟我抢吗?”

徐云德见状,不禁又疑惑起来,说道:“这道士是不是傻了,怎么跟一条蛇说话?”

刘萍指了指那蟒蛇的身子底下,说道:“那里有个人!道士应该是在跟他说话。”

循着她的指向望去,徐云德和王长贵果真看见一个身材稍矮的老头从巨蟒钻出来的地方爬出了地面,对那清瘦道士呵呵一笑道:“这神物自然是能者得之,又不是你的专属之物,我为何不能来抢?再者说我在此处已经等了十年,于情于理都该是归我所有才对。”

那清瘦的道士则一脸的冷漠,说道:“你以为带来这条孽畜助阵,就是我的对手了吗,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闪开,如若不然,今日便叫你去找阎王拌嘴去。”

“找阎王拌嘴?你也太看得起我徐舂了,倒是我觉着你王化天跟小阎王应该挺聊得来,要不我送你一程?他日见着你师父、师兄,我也好跟他们吹嘘一番”那自称徐舂的老头依旧是满脸笑意的说道。

147第十三章第十节

147第十三章第十节

?看着对峙中的两人,徐云德撇了撇嘴道:“我就不信那道士能有多大的能耐,连这么大个的巨蟒都不放在眼里……”

王长贵摇头道:“古时候,道高业深的能人多不胜数,这个道士既然能寻得此处,又能动用官兵,想来也定有些高明的手段,我们先看下去再说其他。”

那名叫王化天的道士微眯着眼眸,冷声说道:“徐舂,你今日当真要与我为难?”

徐舂闻言,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我此番的目的只是为了夺这仙果,并非刻意为难与你,倘若你现在就此撒手的话,我倒是……”

“住口!”然而不等徐舂说完,王化天便张口打断道:“今日仙果我是志在必得,你不必在多费­唇­舌,做些无用功,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徐家传人的能耐!”

听到二人的这番对话之后,刘萍三人心里也不由起了一些猜想,“王家……徐家……”他们会不会就是王长贵和徐云德的先祖呢?

此时,只听徐舂“咻“的一声打了个呼哨,那巨蟒一听,顿时发难,张着血盆大口便往王化天扑去。刘萍等人见状后,皆是大惊,心想这徐舂看上去是一脸笑意,挺和气的模样,怎么这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打。

只见那巨蟒体形虽大,但动起来却是快若闪电,张着足以吞下水牛的血盆大口,泛着着浓浓的腥气,仿若九天神龙一般扑向王化天。

看此情形,就连王长贵也自问遇到这等巨蟒的攻击,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命了,然而那王化天面上却没有一丝退缩之意。只见他一扬手中浮拂尘,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便见那拂尘“嗖”的一声脱手而出,状如飞鸟。

紧接着,只见那拂尘遇风则长,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张遮天蔽日的白­色­大网,迎头罩向怒扑而来的巨蟒。巨蟒见状,想要收住身形,却已然来不及了,当头钻入了网中。

那拂尘所化成的大网,顺势收拢,将巨蟒一股脑的兜了起进去。困于网中的蟒蛇倒地翻滚,挣扎悲鸣,但却徒劳无功,那大网则是越收越紧,直勒的蟒蛇身上的黑鳞偏偏脱落。

徐舂见状,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震惊,开口说道:“十年不见,你的修为果真­精­进不少,这头千年巴蛇的力道,在当今世上的诸多凶兽之中,乃是屈指可数的,不想却被你一招制住。”

王化天仰天一笑,说道:“你徐家的御兽之术,若是放在蛮荒之年,凶兽泛滥之际,兴许还能有些威力,可如今世上的凶兽大多归于山林,要么就入了东海与南海,事到如今,你徐家顶多也就驯化一些块头大却不顶用的家伙罢了,徒有其表败絮其中。当年盛极一时的御兽世家,早已不复存在了,还整天说什么与我王家齐名,我呸!”

徐舂闻言,­干­笑两声道:“你王家?哈哈……倘若你师父听了这话,估计能活活气死,当年你被他当着天下人的面逐出师门,如今你还大言不惭的说你是王家之人,我看你的这张脸皮,倒是要比巴蛇的鳞甲还厚上许多。”

他的这番话似乎是戳中了王化天的短处,只见他脸上抽搐了几下,随之冷声道:“我师父和师兄愚昧不化,迟早我会证明给他们看,我的想法并没有错,此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如今你还是顾虑自己能活到几时吧。”

说罢,王天化竟然从腰上抽出一把缠腰软剑来,二话不说便欺身上前,斩向徐舂。徐舂也毫不含糊,挥掌与之缠斗一处,只是手中金光点点,像极了王长贵和徐云德都会的降妖手。

那二人的身手在刘萍三人看来,简直就像是神仙一般,比起说书人口中的武林高手,更要强上百倍。

徐云德目瞪口呆的磕巴道:“世上真有如此身手的人吗……”

王长贵此时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打斗正酣的二人,对徐云德的话则是充耳不闻。

刘萍则说道:“拥有如此强横的身手,难怪能收服那条蟒蛇……”

再看场中两人,打的正难解难分,场面那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见者落泪闻者伤心……然而年轻气壮的王化天则要稍占上风。

徐舂边打边退,脸上已有了一些细密的汗珠,终于在硬碰硬的与王化天对了一掌之后,抽身飞退,立于十来米外说道:“没看出你小子如今这般厉害,看来我不使出杀手锏来,今天还要栽在你手上了!”

“杀手锏?”王化天冷笑道:“你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本事尽管使,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徐舂冷哼一声,也不作答,只是将手探入了袖中。只见他面­色­凝重,呼吸逐显悠长,随之缓缓的将紧攥着拳头的右手从袖中伸了出来,冷声说道:“这一招你若能结下,我便将仙果拱手让你!”

王化天闻言,神­色­也是一怔,将手中软剑立于胸前,似乎也开始注重了徐舂的这一“杀手锏”。

“接稳了!”随着一声暴呵,只见徐舂将紧握的右手高高举过头顶,随之一把甩出一片粉红烟尘,竟然是撒到了一旁的巨蟒身上。

那巨蟒周身顿时闪出一片绿火,但这绿­色­火苗起的快,去的更快,转瞬即逝,却将缠绕在它身上的拂尘大网给烧成了焦灰。解除了束缚的巨蟒顿时狂­性­大发,仰天嘶吼。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弄得莫名其妙,包括那王化天此刻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冷眼看着怒吼的巨蟒。

然而正值大伙的目光都被巨蟒吸引过去之时,那徐舂却是扑身上前,一把拔起仙果的­嫩­苗,随之打了一声呼哨,与那巨蟒几近同时的钻入了来时冲开的土中,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无踪。

148第十三章第十一节

148第十三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后,无不汗颜,谁也没有料想到徐舂会玩这一招,只是刚才那副大义凛然、信誓旦旦的摸样装的着实也太像了。王化天则恨的直咬牙,冷声说道:“徐舂老贼,纵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放过你!”随之一甩衣袖,转身便走,似乎是要离开此处山谷。

然而不等他走出几步,周围虽说林乱不堪,但却也葱葱郁郁的花草瞬间枯黄起来,眨眼的功夫便化作焦土,这一变故令他神­色­一惊,皱眉不语。与此同时,空中的“太阳”也发生了剧变。

抬头望去,只见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光球不知何时竟然化作一个光亮的大漩涡,并且越来越低,眨眼的功夫,数之不清的光球自那漩涡之中呼啸而来,每一个小光球皆有拳头般大小,砸到地上便是一个半尺的深坑,不仅如此,那些光球的温度似乎还极高,沾到身上就立马窜出火苗。

整个山谷之中,顿时像是下起了流星风暴一般,官兵们猝不及防,死伤无数,王化天见此异象之后,也是变了脸­色­,大声招呼道:“大家赶紧离开这里!”说罢便当先往来时的山坡方向疾奔而去。

刘萍三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山谷,四下尽是被砸死的官兵尸体。徐云德说道:“这……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许久之后,那流星火雨虽说是停了下来,但整个山谷却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空中的那个光球又变回了原样,却不再像刚才那般光亮了,反倒与初来之时的那个“月亮”差不多。

山谷之中没有什么可燃的东西,但是大火却烧的极旺,整个空间都被烧的扭曲起来,显得极为的虚幻。虽说这一切都只是幻象,但置身其中还是令人胆战心惊。一时之间,刘萍他们也没再说话,静静的等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许久之后,滔天的大火终于熄灭了,河中的水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干­涸了,露出了黝黑的河床,周围再度从梦幻般的仙境变为了荒芜的凄凉之所,简直和来的时候没啥两样。

故事演绎至此,应该算是完结了,接下来的事情理应顺理成章的可以推测出来,徐舂抢走了仙果之后,跑到了现在一沟村的地界,挖了白马潭,修建了龙抱子宝|­茓­,封印了巨蟒,随后那王化天则带着残余的官兵找到了此处,并且在洞中一耗就是近千年,在此期间王化天用道术将那些官兵化作了鬼兵,自己则变成了­干­尸……

这些,刘萍三人都想到了,但是其中的疑点和疏漏却还是多不胜数。刘萍首先提出了她的疑惑:“倘若这个故事到了这里就结束的话,那么它究竟是想向我们表述些什么呢?创造这个幻境的人又会是谁呢,他通过这个环境告诉我们这些往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徐云德听了刘萍的疑惑后,突发奇想道:“洞中的­干­尸多半是王化天无疑,那么徐舂为何不在那里?你们说造出这个幻境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王长贵摇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徐兄弟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王化天和徐舂虽说比之你我要强上百倍,但他们的招式之中却依旧有些与我们两家相似的地方?”

徐云德急忙点头道:“尤其是那降妖手,当时我看着就觉得纳闷。”

刘萍闻言,疑惑道:“徐大哥,你那不是降尸手吗,怎么这会儿你叫改叫降妖手了?”

徐云德答道:“不瞒你们说,其实这事我也觉着有些蹊跷,我们徐家口传下来的叫法都是降尸手,但后来我却在祖上传下的典籍里看到它又叫做降妖手,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弄不清楚,怎么?妹子你也知道这降妖手?”

刘萍点头道:“其实几年前我也曾见王大仙使用过,后来看你也会,虽觉得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当时只是将其看做是极为简单的降妖之法罢了……”

“什么?”徐云德闻言大惊:“老道你也会这降妖手?这可是我家传的绝学啊!”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这降妖手也是我王家的祖传绝学,当时我见你用时,也是好奇的紧呐。”

说到这里,随之又联想起那王化天和徐舂来,刘萍三人心里又多了一个疑团,那就是徐云德的祖上和王长贵的先人会不会也有些渊源,而幻境中的那两人会不会分别就是他们两人的祖先?

正值三人各自想着心事之时,王长贵突然皱了皱鼻子,说道:“哪里来的香气?”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也急忙悉心的闻了闻周围的空气,随之点头道:“是呀,这荒芜之地怎么会有花香的气味呢……”

谁料这话还没说完,便突觉脑袋极沉,随后三人皆是眼前一黑,竟又再次昏迷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他们置身的嘲也瞬间起了变化,荒芜的山谷以及周围的一切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虚无的彩­色­空间,与先前自宝|­茓­之中进入那彩­色­龙卷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四周充斥着浓郁的花香,七彩光芒流转不息,如梦如幻。

昏睡了不知多久,最先醒来的还是刘萍,她揉了揉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又回到了这里,低声自语道:“看来这一切是要结束了吧?”

正说话间,王长贵和徐云德也先后醒了过来,徐云德张口便骂道:“娘的,动不动就使迷烟……”然而当他看清四周的情形之后,却又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结……结束了?”

王长贵揉了揉百汇,随之起身道:“或许这并非结束,而仅仅只是开始也说不定!”

刘萍一听这话,急忙问道:“王大仙你为何这么说?”

王长贵没有直接作答,只是抬手指了指刘萍的身后说道:“你俩自己看吧。”

149第十三章第十二节

149第十三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刘萍和徐云德见状,立马转身望去,却惊讶的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残影正逐渐的清晰了起来,顷刻见便化作了一个人,竟然是在幻境之中见到过的徐舂!

那徐舂方一出现,便是仰头大笑,笑声在这虚无的空间之中生生不息,显得极为怪异,但却又很是真实,刘萍三人则是满脸写满不解的神­色­,盯着那兀自大笑不已的徐舂说不出话来。

徐舂笑过之后,开口说道:“天意无常,造化弄人,隐世千年之久的仙缘,今日终得又见宿主!”

徐云德却没有理会他说些什么,而是嘀咕道:“这会不会也是幻象啊?”随之便抬腿向徐舂走了过去,并抬手在其眼前晃了晃,似乎是想看他能否看到自己。

却不料那徐舂竟然笑呵呵的盯着他说道:“徐家的小子,见到先祖怎么不跪?且还做出这般无理的举动来!”

徐云德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跳了开来,磕巴道:“你……你看得见我们?你说你是……我的先祖?”

徐舂依旧面带笑意的说道:“若非徐家后人,那业障短刀又为何会在你这里!”

徐云德一听这话,脸上震惊之意更浓,急忙掏出了腰间的漆黑短刀问道:“你怎知这把刀名为‘业障’”

徐舂道:“你小子的脑瓜子怎么这般不开窍,业障短刀乃是徐家的家传宝刀,老子又是是徐家的祖宗,怎会不知!难不成……这刀是你偷来的而并非祖上传下来的不成?”

“胡扯!这把刀自然是祖传之物,什么偷不偷的……”徐云德张口答道,随之又将十几年前的事情道了出来。

当年徐云德从一古墓之中带出了附着父亲鬼魂的铜镜,那面明朝铜镜几经周折到了刘家。又因鬼魂­阴­气之故,刘天奈身患重病,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刘萍最先得知了镜中鬼魂便是他的父亲,那日刘萍告诉徐云德说父亲要单独见他,于是他便独自一进了置放铜镜的屋子,并在那里与父亲的魂魄独处之时,从其口中得知了徐家家传秘籍的所在之处,还有就是这名为业障的短刀也与之藏在一起,徐大梁当日还并再三嘱咐徐云德,这两样东西都是祖上世代相传的宝物,纵使日后在怎般潦倒,也万不可拿去变卖……

听了徐云德的讲述之后,徐舂叹了口气道:“没想我徐家在千年之后,竟然轮到到了这般田地!”

徐云德这时已经多半相信了他就是自己的先祖,但是多少还有一些疑惑的地方,先前在幻境之中,那个王化天说徐舂是“御兽世家”的传人,这与自己所知的盗墓世家出入很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想到这里,他把心里头的疑惑说了出来。

徐舂闻言后,眉宇间也随之生出些无奈来,说道:“小子,其实从御兽世家到盗墓世家的演变,早在一千年前我就已经想到了,今日ni我有缘相见,我就将其中因果尽数告知与你,日后的路便由你自己权衡吧……”

说罢,徐舂又邀王长贵与刘萍一同来听,几人在这片虚无之境中团团围坐,听着千年前的古人讲述起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古老传说!

在上古年间有一奇人,此人姓甚名谁无人知晓,但旁人都称他为智者,智者神通广大,领悟了世间最为玄妙的大智慧,他能御龙翱翔宇内,翻山过海日行万里。那个年代凶兽恶众多、邪灵出没,为祸世间,百姓苦不堪言。而智者则能驯服凶兽,驱除邪灵,不仅如此,他还教会了人们圈养家畜以及一些简单的驯兽之法,久而久之,也有人称其为御兽仙人。

后来,智者广收门徒,传道授业,用自己所领悟的大智慧来造纲姓,但是其真正的入室弟子却仅有两名,此二人天资聪慧,悟­性­极高,且一心向善,心系天下水火。一个叫毂,一个则叫鼐。毂学的了智者的道法仙术,后来自成一派,也就是王家的先祖,而那个鼐则一心修习御兽驱邪之法,后来也是自立门户,那便是徐家的开派祖师。

时光如梭,转瞬千年,到了北宋,也就是徐舂的那个年代,王家盛极一时,而徐家则因种种原因,家道中落,曾经齐名的两大世家,已名不副实。

当时的徐家家主徐舂却不甘没落,想起了祖传的一个禁忌之物来,这个禁忌传承数千年,王家也有。那禁忌之物便存放在一个赤金箱子中,并用十扣九连环之锁锁上,这十扣九连环的锁法早已失传,据说是十扣相连,九环相绕,一道解错,那箱中之物便会自毁。

徐舂足足耗费了三年的时间潜心钻研,最后终于将其解开,却没想到箱子里所存放的竟会是一张地图,而这张地图所指向的地方,便是那处存在于三界外的山谷。

与此同时,王家也出了件大事,当时的王家掌门麾下有两名高徒,师兄名叫王化空,而师弟便是那王化天,王化天不知犯了什么错,被逐出了师门,此事在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后来猜想,那王化天多半也是偷偷开了十扣九连环的宝箱,才被逐出师门的吧,毕竟那是禁忌之物。

再到后来,徐舂先是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儿子,打理好一切事宜之后,便则孤身踏上了寻找三界外的仙谷之路,历尽各种艰难险阻,终于寻得山谷,并破解了仙果生长的奥秘,在那一等便是十年的时光,却不想正值仙果现世之刻,却又遭遇了前来夺宝的王化天,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刘萍三人在幻境中所见之情形。

150第十三章第十三节

15第十三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听了徐舂的讲述之后,刘萍三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谁也没有想到此事竟还会牵扯出这么多复杂离奇的往事来。

王长贵问道:“前辈,我想知道我们先前所见到的那些幻象,是不是都出于你手?用意又是什么?”

徐舂摇了摇头,随之讲述道:“当年我只身来到此处,见这地界虽是一低洼泽国,但却是­阴­山恶水的罕见之所,地脉走势极为适合开凿龙抱子之|­茓­,于是我便以御兽之法,招来诸多凶兽,耗费一整年的时间造好了洞府。此外,在挖|­茓­的时候,无意中还发现了一罕见石槽,其质地之坚硬,前所未见。加之那王化天又在四处寻我,我心知此人心术不正,万不能叫他夺去仙果,只可惜我不是他的对手,万般无耐之下,我才将巴蛇封印于子|­茓­之内,随后又将那石槽反置洞中,在上头留诗一首,并将仙果之苗封印到了里头。”

说到这里,徐舂叹了口气道:“其实当时我是留了两条后路,其一是巴蛇在子|­茓­之内,经千年灵气的孕育,修得圆满,恰逢千年之后这仙果长成,让它吞了,方可化龙而去。其二,则是倘若那巴蛇无缘化龙,反倒叫另外有此仙缘之人寻得此洞,便也可以遵照诗中所述,得到仙果。但好事多磨,没隔多久,王化天便找到了这里,我怕他抢走仙果之苗,于是狠心舍弃了­肉­身,让自己的魂魄附到了仙苗之上,并借助其威,加强了封印,方才叫那王化天破之不得!”

刘萍三人听到此处,更是觉得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王长贵首先问道:“既然那王化天无力破除封印,那么他又为何会长留洞内,并且最后还化成了­干­尸呢,以他的修为,纵使没有仙果,也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才是呀。”

徐舂说道:“方才我虽说那王化天心术不正,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天纵奇才,道法上的修行更是深不可测,倘若真叫他得了仙果,那么便很有可能成为继鼐和毂之后的第一得道成仙之人,所以他才不惜一切的要得到仙果。”

听了这话,王长贵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修得正果,成仙飞升而去乃是每一个修道者的梦想,但古往今来,能够达成此愿的根本就是凤毛麟角,倘若当年的王天化真要得到了仙果,那么很有可能便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刘萍这时则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她说道:“既然王天化的修为如此高深,可为化成的­干­尸却不堪一击呢?”

徐舂闻言,哈哈大笑道:“那王天化是何许人也,怎会耐住千年的寂寞?你们在洞里看到的那具­干­尸,只不过是他用以­操­控魂兵的一个分身而已∪起他本尊的修为而言,根本不及万分之一。”

“分身!”王长贵大惊道:“我们王家曾有此类记载,说是道业修为达到极高的境界之后,以­精­血为媒,注以神识,方可造出分身,模样与自己无异,可特立独行,但能修成此法之人,还没见有过记载,那王天化竟然修成了?”

徐舂点头道:“我方才就说了,王天化乃是千年难遇的天纵奇才,当时虽破不得仙果的封印,但却想起了以战养战的法子,弄出了那么多鬼兵,不断的对封印发起攻击,其威力也逐渐增强,终得一日会破了封印。辛亏几百年后王家的后人及时赶到,并助我一臂之力。若非如此,那仙果想必早已被其得手了。”

王长贵回想道:“我曾听师父说过,我王家的先祖,在几百年前云游至此,见这地界乃是恶水­阴­山之处,料定日后会多出鬼怪邪灵,方才决定在此定居,但话虽这么说。祖上传下的密信中所说之事,却是要后辈掌门进入此处龙抱子的宝|­茓­,维持那护宝­阴­阵。由此看来,几百年前的王家先祖在此定居的主要原因该是为此仙果,而并非其他。但他们又为何时隔那么久才寻到这里呢?”

徐舂摇头道:“此事我也不明缘由,没准儿与王化天的本尊有关,若要寻出真相,恐怕还得靠你们自己。”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徐云德终于问道:“我说……老祖宗,如今那仙果已经被我们三人分食了,是不是以后就能成仙了呢?还有先前的那个幻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有回答我们呢!”

徐舂笑道:“就凭你们的修为也想成仙?简直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你们是分食了仙果,已然大减仙威。日后顶多在修为上能得到一些帮助而已,不过延年益寿倒是可以的,只是……”说罢他将目光转向了刘萍,随之说道:“这丫头身上的东西可不是凡物,加之仙果的功效,日后说不定能有一番成就吧。另外,那个幻境确实不是我的所为,而是那仙果以自己的意识幻化而出的,实不相瞒,我附身仙果千年,那个环境看了不下万次,起初也多有些惊异,但后来也就习惯了,权当那是仙果在向人倾吐所逢的遭遇吧。”

“仙果也有意识?那岂不成了活物?”刘萍开口问道。

徐舂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既然称之为仙果,自当会有一些非凡之处了。此外,现在我们所置身的这个虚无空间,也是仙果的七彩花卉幻化出来的,你们不曾想到吧!”说到这里,他又转而看向了徐云德,并对他说道:“小子,你不是想知道以前的御兽世家,为何会演变为如今的盗墓世家吗?”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是呀,御兽跟盗墓……这悬殊也有些太大了吧?”

151第十三章第十四节

151第十三章第十四节'>第

?徐舂说道:“若用御兽之术,需当有兽可御,如今各方凶兽要么遁隐山林,要么就是入了东南两海,更有的甚至已经灭绝,可御之兽已经越来越少,难不成要我们去以御龙的手段来控制些豺狼虎豹?所以说后来,徐家的御兽之术已经逐渐没有了用武之地,当年我就推算,用不了两百年的时间,徐家便会没落,御兽之法也将无人修行,唯一有可能流传的便是御兽法门中的御尸之术,借助此术,挖坟盗墓之时可以自保周全,又可得些财务糊口,我想这便是徐家演变的因由。”

“原来如此。”徐云德点头道。但一想到以前的徐家之人,能够控制那般强横的凶兽来,心里头也是由不住的一阵激动,随之说道:“只可惜那些御兽的法门尽数失传了……”

徐舂见其满脸的惋惜神­色­,笑道:“这也未必,虽说御兽的法门后来已无人修行,但那些典籍却未必尽数被毁,只要你寻根溯源,说不定还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只是我所剩时间无多,教不了你些什么,倘若你有心找寻御兽古籍,并且寻到之后修行之时,只需谨记一句话,那就是御兽之人与所御之兽心意相通,这也是御兽之术的­精­要所在。兽与尸大有不同,尸在于控,而兽则在于御,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之处,就要你日后自行琢磨了,外人是解释不透的。”

徐云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老祖宗,你的话我记下了,只不过你刚才说什么时间无多,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徐舂笑道:“我魂宿仙果之花,如今那花卉已化作此间的虚无之境,一旦外头的七彩龙卷消失,那么我便也会随之魂飞魄散。”

“啊,可是……”徐云德闻言,顿时急了起来。

然而徐舂却摆手说道:“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今日能够亲眼见到自己后辈结此仙缘,我徐舂已然是欣慰至极,千年后的尘世,我本就不该出现,如此了结也算是天意使然吧,你也不必伤心。”

徐云德道:“老祖宗,我不是伤心,只是家传的降尸古籍中,我还有很多疑惑想要向你请教……”

徐舂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不愧是我徐家的后人,­性­格倒是与我颇为相像!也罢,我再传你一句口诀!”随即招手要徐云德附耳过去。

徐云德见状,急忙侧耳贴到徐舂­唇­边,只见那徐舂嘴­唇­微动,不知说了些什么,徐云德听了之后,虽似有不解,但眉宇之间却布满欣喜之意,连忙向徐舂跪拜道:“后辈徐云德多谢老祖宗提点,他日定不会给我徐家丢脸。”

徐舂笑呵呵的欣然接受,随之又转过身来,对王长贵还有刘萍说道:“我徐、王两家的历史,皆以超乎世人的想象,我料想你等此番出去,定会去寻找答案,但在那之前我要赠与你们三人一句话。”

王长贵抱首道:“还请前辈赐教。”

徐舂收起脸上的笑意,一字一顿的说道:“世间万事,未必皆需顺应天道!”

这虽与刘萍对于修行的看法颇有些相似之处,但如今却从徐舂这般高人口中说出,心里的震惊还是不小,随之三人一同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各有所想,没再多作言语。

而徐舂此刻却又仰天大笑起来,一边还念道:“仙缘千年终当结,魂飞天外魄归野。管他尘世正与邪,老子也算一豪杰!哈哈哈……”

伴着那凄怆的笑声,却见他的身影也随之模糊起来,于此同时,这片虚无之境中的绚烂七彩光晕也逐渐显得暗淡,周围也继而变得越来越昏暗。

刘萍三人方感奇怪,却只觉脚下一空,随后便一头扎进了冰凉的水里。猝不及防之下,皆是呛了好几口凉水。仓促之下急忙稳住身形,浮出水面,却见自己正置身白马潭中,周围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心里头说不出的踏实!

徐云德咳了几口潭水之后,兴奋的说道:“我们总算是会来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浮!”

王长贵也是面露笑意,随之游到了岸边,抖了抖身上的水,说道:“徐兄弟,去我家中喝上几杯如何!”

徐云德一听,顿时笑道:“好啊!我说老道,你真是越来越了解兄弟我了,你家中有些啥好酒……”

这时,刘萍也爬上了岸,一心惦记着家里头,接着又想起孙季焦急的模样来,脸上也不由的挂上了笑意,说道:“大仙,徐大哥,我先回家了,季哥可能正担心着呢。”

徐云德笑道:“好吧,想必孙老弟如今也是如坐针毡吧,你赶紧回去吧,他一准儿认为是在做梦,哈哈……”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便飞也似得奔回了家中,王长贵哑然一笑,随之说道:“我们此番死里逃生,还真是亏了刘萍这丫头啊!好了徐兄弟,咱俩也别耽搁了,回去喝酒!”

话说刘萍离开白马潭后,便一路小跑,回到家后,方一推门,便见孙季正掐着脑门坐在院中。见此情形,她心里头不由一甜,随即开口叫道:“季哥,我回来了!”

孙季一听,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缓缓抬起头来,见自己挂心不下的媳­妇­此时正笑嘻嘻的站在门口,顿时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不由分说的将其揽在怀里,千言万语交织编绘,最后却只浓缩成了一句话:“回来就好!”

王长贵与徐云德二人,一路说笑,很快也来到了家门口,却看见小德树正歪坐在门框边上,手里捏着一封信件,眼眶通红,似乎是刚哭过了,如今睡的正酣,但口中却一直嘀咕着:“师父,徒儿不会叫你失望的……”

152第十三章第十五节

152第十三章第十五节'>第

?事后,刘萍他们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自打进入白马潭起,直到出来,已经是过了一整天,因为进去和出来的时候都是夜晚,所以他们才会产生些错觉,以为还是当夜。

孙季把事情瞒了下来,没对孙圣葵说,只是连续两夜都独自在院中焦急的等待,辛亏刘萍第二天夜里就回来了,要不然估计他能一直这般等待下去吧。而另一边,小大仙王德树则在师父走后不久,便把他留下的类似于遗嘱的信件找出来看了,看完信后便像是失了魂一样,一直坐在门口,等待着师父的归来,却是一整天没吃没喝,王长贵得知之后,也是险些落了泪。

徐云德在王长贵家逗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匆匆的告辞了,毕竟有了孩子的人,比以前要顾家许多。

自打白马潭出现了异象之后,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人再敢去捕鱼或洗澡,直到后来有一些外乡人流亡至此,并在白马潭附近起了几间茅屋住了下来,白马潭的人气才逐渐的恢复,自然这些也都是后话。

接下来要说的是徐云德回去之后,竟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那就是改行了,他在城里开了一家字画铺子,专门收售一些古字画、古书之类的物件,但那个年代正值兵荒马乱,家家户户温饱都成问题,谁会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所以铺子里的生意并不好,不过有不少人拿了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古字画来变卖倒是真的。

刘萍听闻了徐云德改行,起初也觉着有些奇怪,直到后来有一次去城里办事,恰好路过的徐家的字画铺子,进去和徐云德聊了许久,才得知他的初衷。原来徐云德自打遇见徐舂,并从其口中得知了徐家的历史之后,便一心想寻得那些失传的御兽之术,但那段历史在各类史料中都是空白一片,所以开了这个铺子,希望能通过各类古物寻得一些线索,但暗地里依旧没有丢下老本行,用他的话讲便是:“吃饭的活不能丢!”

除此之外,王长贵也在不断的找寻王、徐两家的历史,但是这关于两家的一切,似乎都像是被抹去了一般,纵使翻遍了所有的古籍史料,始终都找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更甚至连徐舂讲述的关于那个智者的记载,也是空白。后来王长贵也不禁起了疑惑,倘若那一切都是真的话,为何历史上会没有一丁点的记载呢……

直到这天晌午事情才出现了一丝转机。此时正值深秋,天气已经开始转冷,刘萍正在家中晾晒棉衣棉被,准备入冬后好用,却突然见到门外有两个人杵在那儿。

“谁呀?”刘萍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问道。

“是俺们,葛五葛六!”门外的人立马回答道。

葛五葛六原本是山东人,他们的家乡闹饥荒,饿死了不少人,更糟的是出了瘟疫,所以有不少年轻力壮的,像他哥俩这般都逃亡到外乡来了,这兄弟俩搬来一沟村不过半年光景,两人都是自小习武,十八般兵器刀枪棍­棒­、睫锤镗都能耍上一番,离开家乡之后,便沿路卖艺,赚些碎钱买些吃食。

刘萍一见是这二人,急忙笑道:“是你们呀,有啥事?”

葛五憨笑着挠了挠头道:“俺们哥俩两天没吃饭了,本想去城里耍套棍­棒­,赚些零钱来,但实在是没劲了,所以想来借点米面。等俺们挣了钱,一定会还的!”

刘萍闻言笑道:“什么还不还的,正好我家里还有些冷­干­饭,你们俩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进来吃些,一会我在给你们拿些生米带回去。”

“唉!不嫌弃,俺们不嫌弃……”这兄弟二人可能是饿急了,一听­干­饭二字,馋的两只眼睛都放出光来。

刘萍将他们二人领进堂屋,用蓝杠大瓷碗一人给他们压了满满一大碗,这一碗冷­干­饭,最少也得三斤,那兄弟俩端着大腕,憨憨一笑,随后也顾不得坐了,蹲到堂屋门口便开始扒了起来。

看着狼吞虎咽的葛家兄弟,刘萍心里也着实不是个滋味,说实话,以这二人的豪爽­性­格,还有非凡武艺而言,倘若放在过去,那定然都是将帅之才,而如今置身这个扭曲的世道中,却沦落到饭都吃不上的悲惨地步……

不削片刻功夫,那压的实实的一蓝杠大瓷碗米饭,便被他二人扒了个­精­光,刘萍道:“锅里还有,你俩也别客套,能吃多少自己去盛吧。”

听了这话,葛家兄弟眼中噙着泪花,无言的点了点头道:“刘主任,以后你就是俺们兄弟的亲大姐,不管啥事,只要你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俺们兄弟绝无二话!”

那个年代的人,没有过多的矫情,更没有现在人那么多的花花场子,葛家兄弟这番话说的诚恳、实在,话虽说的很土,但着实是真情的流露,现代人体悟不到的。

刘萍闻言笑道:“好吧,我就认你俩为兄弟,赶紧去盛饭吧,大姐都叫了,还客气个啥?”

“好勒!”葛五葛六异口同声的答道,随之便各自又来了一大碗。正蹲在堂屋门口吃着,孙季恰好从外头回来,见这哼哈二将一般的葛家兄弟正闷头扒着米饭,顿时便猜出了个所以然来,笑呵呵的冲刘萍点了点头。

葛家兄弟一见孙季,立马起身叫到:“大姐夫好!”

孙季一愣,开口道:“啥……啥大姐夫啊?”

刘萍笑呵呵的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孙季闻言后,大笑道:“你俩小子倒是挺会认亲呐,也罢,既然这声大姐夫都叫了,今晚就别回去吃了,留下陪我喝两盅。”

153第十四章第一节

153第十四章

?当夜,刘萍便替他们收拾了两三个下酒小菜,孙圣葵坐在上首,孙季和葛家兄弟依次而坐,这有酒有菜的桌面,在葛家兄弟眼中,倒是极为“奢华”!按当地风俗,酒桌之上,起先就要­干­上三杯,孙家人天生都是海量,这三杯下去之后,孙圣葵爷俩倒是没感到丝毫醉意,可那葛家两位兄弟却是不撑了!

孙季见他二人像是喝了农药一般的痛苦深­色­,忍不住笑道:“我说二位老弟,听闻你们是山东人,山东汉子喝酒可都是用碗的,怎么你俩却这般不胜酒力呀?”

葛五舌根僵硬道:“不……不瞒您说,俺们兄弟……天生酒量就差,家里头又穷,很少喝酒的……”

孙圣葵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牵强了,一人倒一杯压到底吧。,日后多跟你季哥练练,这小子倒是随我。不过话说回来,男人自当有些酒量才是!”

葛五急忙点头道“唉!老爷说的极是,俺们兄弟受教了。”说罢,葛五端过酒壶,给自己和葛六一人又满上了一杯。

这酒一下肚,人话也就多了起来。葛六说道:“老爷,大姐夫,你们孙家都是当世的活菩萨,除了俺们那早死的爹娘,还从没有人对俺们兄弟这般好过……”

孙圣葵笑了笑道:“听说你们家乡闹了瘟疫,家里头还有旁人吗?”

葛家兄弟一听,眼圈顿时红了,葛六摇头道:“没了,俺们家乡饥荒多年,吃不饱穿不暖的,爹娘年迈多病,如今走了已有六七个年头了,闹瘟疫那会,俺们两人在外头跑江湖,恰好躲了过去,待回去之时,全村人包括俺们上头的四个姐姐,全死绝了……”

听了这话,孙家爷俩也是连连摇头叹息,孙季抿嘴了口酒道:“以你们二人的身手,去部队上混,保不齐能混出些名堂来,你们咋没想过参军呢?”

葛五答道:“其实俺们俩早就想过了,只是如今正值战乱,去了部队也就相当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不是俺们兄弟怕死,只是着实是有苦衷的啊。不瞒您说,俺们葛家有个天大的秘密,传到咱这辈儿得有上千年之久了,爹死前曾今交代过,这个秘密是无论如何都得继续传下去的,所以俺们不能断了香火。”

孙季好奇道:“什么秘密呀,这般重要?都传了上千年了。”

葛六说道:“虽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但俺们俩却也不懂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当时爹把一个物件交给我俩,说早晚会遇见有缘之人来找我们要,倘若这一代没遇见,就传给下一代,这上千年里,俺们祖上也是这般代代相告、代代相传。”

随之,葛六又给葛五使了个眼­色­,葛五见状,点了点头道:“老爷,俺们知道您学识渊博,况且这又没外人,俺把那物件给您瞅瞅,您帮忙认认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麻布小包来。

打开布包,里头却是一块黝黑的巴掌大小的木牌,孙圣葵接过木牌,只见这木牌入手微沉,一试便知绝非普通的木料制品。木牌之上,一面雕着一个乘着巨龙,穿云而过的仙人,那头巨龙栩栩如生,不怒自威,背上的仙人怡然自得,仙风道骨。另一面则平白无奇,只雕着两个篆体大字,竟是“御兽”。

孙圣葵一边翻看着这块木牌,一边说道:“这应该是一块令牌,制材乃是上等的檀木,只是那乘龙之人到底是哪位神仙我却也弄不清楚,佛家有一降龙尊者,只是那降龙尊者的模样极为狰狞,且与之一同出现的多为恶龙,被其压于身底,与这乘龙之状相差太大。另外这御兽二字也是难明其意,在我国古代,‘御’字乃是皇家专属,然而历代帝王都是将龙奉为至尊,绝不会出现有人乘龙的篆刻。”说罢,便将这木牌交还给了葛六,随之又接着说道:“这东西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连哪朝哪代都看不出,确实怪异的紧呐。”

孙季疑惑道:“爹,您对篆刻的刀法不也所知甚多吗,倘若不看这字画,只看刀工,它像是什么时候的物件呢?”

孙圣葵依旧摇头,说道:“我看不出任何施刀手法,倒像是自然生成的,所以我说他怪异……”

这时,刘萍恰好端着一盘水煮花生走了过来,见大伙神­色­各异,便好奇的问道:“咋啦?”

葛六笑道:“没啥,大姐,这东西在俺们家不知传了多少代了,这么长久以来都没人知道是啥,老爷弄不明白也实属正常……”

刘萍将手中盘子摆到桌上之后,方才看到葛六手中的木牌,方一见那“御兽”二字,心里头顿时大惊,急忙皱起了眉头,嘀咕道:“御兽!难不成这东西和徐家有关?”

在座众人一听,顿时齐刷刷的看向刘萍,孙季猜想她口中的徐家多半是徐云德家,于是开口问道:“小萍,你说这御兽跟徐大哥家有关系?”

刘萍说道:“我也不能断定,葛六兄弟,你能给我瞧瞧吗?”

葛六二话没说,将手中木牌递给了刘萍道:“大姐,您尽管拿去看。”

从葛六手中接过木牌,一股极为熟识的感觉自那木牌之上传了来,刘萍心中更是惊讶,随之将那木牌翻转过来,当她瞧见那仙人乘龙的画面之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急忙说道:“季哥,你赶紧去把王大仙叫过来,就说他跟徐大哥一直在找寻的空白历史有线索了!”

一听刘萍提及王大仙,孙圣葵和孙季便知事情定不寻常,孙季急忙起身道:“行,你们稍等,我这就去请大仙前来。”

153第十四章第二节

153第十四章

?“王……王大仙!”葛六惊诧着说道。他们兄弟来到一沟半年之久,对于王大仙的各种传闻多不胜数,加之王长贵自打从白马潭底回来之后又极少露面,所以在这些外乡人眼中,他便是个神一般的人物,充满了传奇­色­彩。

不多会儿功夫,王长贵便与孙季一同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当他看到了葛家传下来的那块木牌之时。震惊之意顿时流露于表,急忙问道:“这木牌是哪里来的?”

葛五闻言,急忙又将事情的概况说了一遍,王长贵听了之后,便一直盯着那木牌,沉思良久方才说道:“除此之外,你们祖上还留下些什么话没有?”

葛五答道:“我爹临终前只是说有缘人自会找我们要这木牌,其余的倒是没有多说。”

刘萍一听,也不禁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这话说的倒是奇怪,即便是有缘之人,他又从何得知这木牌会在你们葛家人的手中呢?此外,纵使真的有人来找你们相要了,你们又如何断定他是不是有缘之人?”

听了刘萍的话后,葛家两兄弟直摇头道:“俺们也不曾想过这些,难不成这木牌还会认主不成?”

王长贵点头道:“这倒是不无可能,明日我便去把徐兄弟找来,我想他是那有缘人的可能­性­最大!”随后,王长贵将那木牌交还给了葛五,并让他们明日一早再带着木牌来孙家相见。

谁料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便见一个浑身沾满了泥浆的人闯了进来,那人进门便道:“老道,妹子,有线索了!”

此人正是徐云德!这天下间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王长贵还说要去城里寻他,没想这话音还没落,徐云德便不请自来。

见他满身泥土,一副邋遢的模样,众人无不好奇,刘萍问道:“徐大哥,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徐云德似乎累的不轻,只是冲着孙圣葵问候了一声,随之便随意拖了一只长凳坐下,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说道:“妹子,麻烦你给我整口水喝,我这嗓子都要冒烟了。”

刘萍急忙找了水杯,替他兑了些温水递去,徐云德二话不说的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之长吐了一口浊气,方才开口说道:“我刚从山东封城白桦村(化名)赶来……”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却听葛家两兄弟异口同声道:“俺们家乡!”

徐云德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惊讶道:“那里是你们家乡?你们可知那村里的人全部死绝了?”

兄弟俩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葛五将事情重新又说了一遍,徐云德闻言之后,急忙问道:“如此说来,村民的尸首也都是你们二人掩埋的了?”

葛家兄弟闻言,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齐齐的点了点头。

徐云德见状,立刻起身怒骂道:“你们两个傻蛋!怎能那般掩埋尸首,如今创下了弥天大祸!你们可知那村子已成了尸窝,四下遍野全是僵尸,隔着几十里路都能闻到尸臭……”

刘萍等人一听,无不大惊失­色­,王长贵皱眉道:“徐兄弟,你且别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葛家兄弟无故被骂,心里头虽说很不好受,但见这一身泥浆的人竟直呼王大仙为“老道”,想来定然也不是什么凡人,只得忍着。

徐云德说道:“前些日子,道上的朋友寄过来一封信,信中说他们在山东那边寻得一处怪墓,并给我拓印了一幅石雕。”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递给了王长贵。

接过宣纸,展开一看,只见上头竟然是与木牌上雕刻的乘龙仙人一模一样的画面。王长贵顿时是又惊又喜,急忙问道:“那怪墓你可下去了?”

徐云德摇头道:“别提了,都是因为这俩个草包­干­的好事,当日我快马加鞭赶到山东,跟道上的几个朋友汇合之后,便去了白桦村,谁料那里竟然有着几百号新起的僵尸,我们哪曾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刚一进村就被团团围住,别说下墓了,只一眨眼的功夫,我那几个朋友便被撕的粉碎,若不是我还有些保命的本事,这会儿估计也撂在那儿了。”

“几百具僵尸?这怎么可能?”刘萍惊讶道。

徐云德接着说道:“当时我也觉着事情怪异,脱身之后又折返回去打探了一番,后来终于被我找到了起尸的原因,原来那些死于瘟疫的村民,被人一股脑的堆埋在山前河道的洼地之中。想必你们也知道,那里是聚­阴­养灵之处,本就是­阴­气汇聚、阳气难抵,山间灵气沉淀的凶地,如今又加上那滔天的尸气沉积,不起尸才怪呢!”说罢,他又瞪了一眼葛家兄弟。

王长贵稍稍点头,摸了把胡子,沉声说道:“好在新起的僵尸认地,短时间内不会走的太远,但此事不尽快解决,一旦那些僵尸离开了村子,麻烦可就大了!”

听到这里,葛五葛六的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僵尸、­阴­气之类的东西,早已超出了他们俩的理解之外,但从那姓徐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一切都怪他们俩人将村民的尸首埋错了地方,才导致的结果。

葛六开口问道:“那……那该怎么办才好?”

王长贵沉声说道:“数百具僵尸霍乱,对付起来可是棘手的很,但是这事耽搁不得,徐兄弟你且在这稍等片刻,我回去收拾一下便与你一同起程!”

徐云德点头道:“好。”

王长贵走后,孙季替徐云德备了些热水,叫他冲了个澡,随后又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

穿着­干­净衣裳的徐云德回到堂屋时,却见刘萍此刻也正背着个包裹,笑呵呵的说道:“徐大哥,你那匹马接连跑了几天,估计不能再赶路了,我叫葛家兄弟另外去替咱们置办了几匹,估计用不了多会儿就来。”

154第十四章第三节

154第十四章

?徐云德见状道:“怎么?你也要去?”

刘萍点头道:“那是自然,白桦村里头现在有数百具僵尸霍乱,我怎能坐视不理呢,另外,我还想知道徐、王两家历史,你别忘了我也是仙果的有缘之人。”

徐云德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有你同去,想必事情也该好办许多。”

不多会儿功夫,王长贵和葛家两兄弟也先后牵着驴子、马回来了,只见葛家两兄弟却是一人背着一把锯齿戒刀,并牵来了四匹马,似乎也要同行。

这回连刘萍也疑惑起来,问道:“怎么?你们俩也要去?”

葛五点头道:“此事因俺们起,俺们定然要亲自前去做个了解。大姐、大仙……徐大哥,你们就带上俺们俩吧,想来俺们那四个姐姐如今也变成僵尸了……”说着,竟似乎是要掉眼泪了。

不等刘萍说话,王长贵却抢先答道:“带你们同去便是!男子大汉的,哭个啥!”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整装待发,临走之际,孙季拉着刘萍的手说道:“小萍,万事小心,我在家等你回来!”

刘萍甜甜一笑,随后说道:“放心吧!”

一行五人,纵马疾驰,但路途较为遥远,自一沟村出发,纵使是快马加鞭,要到达山东境内的白桦村,至少也得两日。这两日之内,刘萍一伙除了吃些­干­粮、稍作休息之外,便一直没有半分的耽搁。

起初,葛家兄弟见王长贵的那匹瘦小的驴子,还担心会不会跟不上,但后来发现这头驴跑起来竟是比坐下的骏马还要有劲,心里直道那是头仙驴。

终于,出发第三天的清晨,徐云德在一处山岗边上勒住了马,经过这两日的接触,葛家兄弟与徐云德也熟络了起来,见其停下,葛五疑惑道:“徐大哥,到俺们村还得过了这个山坡呢,你怎么就停下了?”

徐云德却只是皱着眉头,没有理会他,随之驱马走到王长贵身旁说道:“老道,闻到尸气没?”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下了驴背,掏出­阴­阳罗盘,看了看指针,皱眉说道:“不仅是尸气,­阴­邪之气也是重的很呐,看来这村里头,除了僵尸之外,似乎还有些其它的东西!”

徐云德闻言道:“其它的东西?那日我除了僵尸,倒是没见有别的东西,难不成是后来的?只是有啥东西会跑到尸群里头呢?”

王长贵摇头道:“暂且我也弄不清楚,这样吧,你们先在此处等着,我前去打探一下村里头的情况,万事等我回来之后在做决定。”

徐云德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你要多加小心。”

王长贵点了点头,便徒步往前方的白桦村走去,葛家兄弟见状,大为疑惑。葛六问道:“徐大哥,村里不是有僵尸吗,怎能叫王大仙孤身犯险?这万一要是……”

徐云德摆手道:“放心吧,老道此番只是打探,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王长贵来到村外,在身上抹了些尸油,借以掩盖自己的生人气味,随后便进了村里。此时村中寂静非常,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甚至连­鸡­鸭之类的家畜都在瘟疫中死绝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沿着村道缓慢前行,家家户户大门敞开,透过门窗外里头看去,只见各家各户的院中、堂屋以及厨房,皆有僵尸,这些僵尸无一不是皮开­肉­绽,身上腐烂的极为厉害,呛鼻的恶臭气味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令人闻之作呕。

更为怪异的是,这些形态各异的僵尸,无一不是笔直的站着,眼睛瞪得老大并且皆是面向朝北。使得整个村子在骇人之余,还显得极为­阴­森怪异,王长贵心知,要不是身上的尸油起了作用,这些僵尸一旦闻得生人的气味,便会发了疯似得冲出来。

王长贵在村里转了一圈,入眼皆是僵尸,却并没有发现其它东西,心里头觉着怪异,但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这里的恶臭着实令人不敢恭维,只得暂且打道回府。

此时山岗这边,葛家二兄弟正百般无聊的磨着刀,徐云德则跟刘萍坐在一旁的山石之上闲聊着,打老远见是王长贵回来了,几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来到王长贵跟前,徐云德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怎样老道?打探到了什么?”

王长贵摇头道:“村里头除了僵尸之外,并无其它异样,只不过那些僵尸似乎都有些不大对劲。”

刘萍闻言,疑惑道:“这话怎讲?僵尸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长贵皱眉说道:“徐兄弟,你可记得在何等情况下,几百具僵尸会面向一方,瞪眼直立?”

徐云德一听,也顿时显现出震惊的神­色­来,急忙开口道:“你是说所有的僵尸,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直直的站着?”

王长贵点头道:“正是如此!你想到了什么?”

徐云德道:“尸分等级啊老道!僵尸虽是凶邪之物,但等级观念却是极强,能使得几百具僵尸面向一处的,只有尸王才能做到,那是尸群朝拜之状啊!”

王长贵一听,拍了把大腿,随之说道:“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刚才恰好是辰时,也叫做凶时,乃是天下间所有的邪物朝拜同类王者的时刻,那几百具僵尸面向一方,瞪眼直立,不正是僵尸的朝拜之状吗!”

徐云德脸­色­极为难看,低声说道:“这下可难办了,没想到这里竟然出了尸王……对了大仙,你可记得那些僵尸都是面向何处?”

王长贵道:“向北,我循着他们的朝向走去看了,但直到出了村外,也不曾见到任何可疑的东西,难不成那尸王不在村里?”

徐云德转而问向身后的葛家兄弟:“你们村北面是什么地方?”

155第十四章第四节

155第十四章

?葛五答道:“出村往北,是一座土山,传言那山底下镇着凶神,是很少有人去的地界。绕着土山的,便是一条不宽的长流河,那条河名为白龙泉。”

徐云德回想了一下当日在百花村周边所见的情形,说道:“你说的那条白龙泉是不是由南向北,兜着村子和那座土山,而你们之前埋葬村民们的地方便是土山东面的一座靠河石山的山脚?”

葛五点头道:“不错。”

徐云德接着说道:“看来道上的朋友跟我提及的那座怪墓,应该就在这座土山下头,难不成那怪墓便是尸王的栖身之处?”

刘萍问道:“徐大哥,你一直说那是座怪墓,它究竟怪在何处呢?”

徐云德摇头道:“我还不曾去过那里,对墓|­茓­的情形也不很清楚,只是我那朋友在信里提到,他在打盗洞下去的时候,发现封|­茓­土堆的下面,竟然还有一层,且全部是由坚固的花岗石砌就,那幅画也正是从那石壁之上拓下来的。”

王长贵闻言道:“外头用土封|­茓­,里头竟然是花岗石砌成,这样的墓|­茓­倒是极为少见,似乎像是为了封住某些东西,看来里头有尸王也绝非偶然。”

徐云德点头道:“当务之急,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村子里的僵尸先解决了再说,数百具僵尸在世间游走,着实也不是个事儿。至于墓里头的尸王,我想既然有那层花岗石,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应该还出不来。”

葛家兄弟一听说要去对付僵尸了,急忙将他们的锯齿戒刀给抗了起来,一副摩拳擦掌的摸样。

刘萍见状笑道:“僵尸可不是活物,就算你们把它砍成两截了,它也死不了,普通的刀剑是起不了作用的。”

葛六闻言,大惊道:“啊?砍成两截都死不了,那俺们得怎么对付啊?”

王长贵道:“你们别急,我们既然能来此处,定然是有对付的办法。”随后又转向刘萍和徐云德说道:“此番僵尸数量太多,我们不能与之顽斗,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徐云德想了想,随之说道:“不知你们还记得那埋藏盅繇科宝洞中的­干­尸大阵吗?”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他提及此事,顿时便明白了徐云德的想法,只是如今的这些僵尸与那些以银线串连起来的­干­尸大为不同,这些僵尸是不受控制的,并且也没有守护什么宝贝,所以想要引起它们互相攻击,根本就无计可施。

刘萍说道:“徐大哥,你可有法子引起那些僵尸内讧?”

徐云德点头道:“僵尸是识人畜的生魂之气而动,只要在其中一部分僵尸的身上做些手脚,使得其它的僵尸误把它们当做活人,便会对其发动攻击。”

王长贵闻言后,拍手叫道:“徐兄弟此计甚妙!”

徐云德笑了笑,随之说­干­就­干­,只见他抽出短刀,去削了一些马尾上的鬃毛,并将其递给葛家兄弟道:“你们去撒泡尿在这上头。”

“撒……尿?”葛家二兄弟大惑不解。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越多越好,最好能将其完全浸湿。”

两人无奈,只得接过鬃毛,跑去山岗转角处,硬挤了些尿液出来,浇到了上头。不多会儿功夫,只见他们二人一手拎着马尾鬃毛,一手捏着鼻子,满脸通红的走了过来。

葛五扭捏道:“这两天有些上火……­骚­味挺重……”

徐云德和刘萍闻言,相视大笑,王长贵也忍俊不禁道:“火气越重,便越能显出人的生魂之气,你俩这火气上的是恰到好处啊!”

葛家兄弟一听,也随即跟着憨笑起来,葛六说道:“其实俺们哥俩平日里喝水少,所以尿出来的一直是这般摸样……”

一通嬉笑过后,几人言归正传,徐云德首先说道:“等会儿我们身上纵使抹着尸油,但拿着这些沾了人尿的马尾,僵尸们依旧会察觉到,并向我们发起攻击。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它们冲过来之前,将这些马尾分别放在僵尸的身上,到时还得老道你助我一臂之力。”

王长贵点头道:“此事无需担心,到时候你我合力,只需在最短的时间内甩到僵尸身上便可。”

随后,王长贵和徐云德分别拿出了些尸油,给大家抹上,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一同赶往了百花村。

随着距离的拉近,空气中的恶臭气味不断变浓,刘萍他们三人倒还好,葛家兄的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了,若不是许久没吃荤腥,这会儿估计早吐了出来。

顶着浓烈的臭气,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白桦村外,此时村中的僵尸也早已闻到了生魂的气味,伴着阵阵低沉的怪吼,一只只血­肉­**不堪,浑身冒着脓水的僵尸从各家各户之中涌了出来。

葛家兄弟哪见过这等骇人的场面,方一见着那龇牙咧嘴的僵尸,双腿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若不是见前面的三个人镇定自若的神态,想必早就跑了。

村里僵尸的数量众多,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随着它们的步步逼近,更为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扑鼻而来。就连徐云德也只撇嘴。

见相隔的距离差不多了,徐云德和王长贵相视点头,随之拿出马尾鬃毛,只见二人手指翻飞,那些黝黑的马尾竟然像是道道离玄之箭一般,“咄咄咄”的打入了前排的一­干­僵尸的体内。

待手中所有的沾尿马尾尽数打出之后,那些僵尸似乎突然失去了目标,呆立原地左顾右盼起来,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怪吼,群尸之间竟然展开了厮杀,身上被打入马尾的那一­干­僵尸,眨眼的功夫便被撕成了片片碎­肉­,那场面之惨烈、血腥,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述。

156第十四章第五节

156第十四章

?葛五葛六兄弟俩的内心,深深的被这残暴的场面所震撼了,看着昔日同乡们的尸体所化成的僵尸,疯狂的撕咬着同伴,啃食着腐烂不堪的血­肉­,胃里头止不住的一阵痉挛,先后蹲下身­干­呕起来。

许久之后,疯狂的厮杀伴着那几十只僵尸的碎裂,逐渐停歇下来,但凡身上被打入马尾的僵尸,尽数被撕成了片片碎­肉­,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整个嘲简直像是人间炼狱。然而对于数量众多的僵尸而言,这二三十只的损失却并不算什么,村里依旧还有一大片的僵尸,一边嘶吼着一边四处游走。

王长贵与徐云德见状,急忙拉起身后的葛家兄弟,说道:“先离开这里!”

然而此刻葛家兄弟已经是吐的浑身乏力,双脚发软,只得任由徐云德和王长贵两人拖着前行,直到远离的村落之后,空气中的恶臭逐渐淡去,他们兄弟二人方才稍稍好过一些。

回到拴马的山岗处,徐云德松开葛六,微喘道:“僵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刚才我们冒险前去,也就才消灭了不知十分之一,这般下去得哪那年哪月才能村里的僵尸尽数消灭?”

王长贵也是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方才说道:“这个法子虽然奏效,但是却不可多用,一旦那些僵尸有所察觉,那我们便是等同于是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一旦被围住了,想再脱身可就难了。”

蹲在一旁的葛六,脸­色­蜡黄,时不时的还­干­咳几声,听了王长贵的话后,更是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娘嘞,千万不能叫那些玩意儿给围住啊,刚才那几十头僵尸,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撕成碎片了,倘若换做咱几个,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徐云德忍不住笑骂道:“瞧你俩那点出息,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亲手了结此事,这还没叫你们动手呢,怎么就成了这般怂样?”

葛五摆手道:“俺们哪见过僵尸啊,那玩意儿着实也太慎人了吧,不过我就纳闷了,你们几个见了那场面,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呢?”

徐云德说道:“恶心?这场面算什么,你徐哥我见过比这更叫人反胃的场面可多多了,早就麻木了!”

听了这话,葛家兄弟皆是向徐云德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刘萍打断他们道:“我说徐大哥,你就先别跟他俩显摆你的光荣史了,还是先商量一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那村里的僵尸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不能去探寻怪墓中的秘密。”

王长贵深思道:“如此一来,村子里头依旧还有着三四百具僵尸,咱们人少力薄,绝不能与之硬拼,却也不能一批一批的将其引出来,要想将其尽数消灭,还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僵尸与活物不同,他们没有思维,只知道去啃咬一切带有生魂气息的东西,所以我们一旦引尸的话,便是一引就是一大群,根本无从逐一击破。”

葛五闻言后,疑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拼也拼不得,引也引不得的……”

这时,一直处于沉默的刘萍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值得一试。”

众人闻言,皆把目光转向刘萍,徐云德急忙问道:“妹子,你有啥想法,赶紧说来听听。”

刘萍道:“既然那僵尸一旦行动,便是整群齐发,那我们为何不将计就计,一次­性­将那村里的僵尸全部杀死呢?”

“一次­性­全部杀死!这怎么可能,那里至少也得三百多僵尸啊……”葛五大惊道。

王长贵摆手打断了葛五的话道:“丫头,你想到了什么法子,快快说来听听。”

刘萍点头说道:“在盅繇科所讲的诸多阵法之中,有一名为雷火大阵的杀阵,其威力极为巨大,根据我的对此阵的认识,觉得用来对付没有思维能力的僵尸,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顿时面露喜­色­,徐云德问道:“妹子,为何你会觉得此阵最为适合用以对付僵尸呢?它与其他的杀阵又有何不同之处?”

刘萍道:“此阵一旦布成,那么但置身凡阵中之物,便会尽数遭到摧毁,而且波及的范围极大,持续的时间也很长,只不过这阵内虽难以闯出,但从阵外却极为容易进去。所以说若是在杀阵结成直至功效消失之后的这段时间内,倘若有人无意闯进阵中,便会造成误伤,我之所以说它适合用来对付此间的僵尸,便是见这百花村里除了僵尸之外,便没有其他活物了,周围又无其他村落,杀阵一旦奏效,也不会造成误伤之类的事件。”

王长贵暗自点了点头道:“杀伤力强、波及范围广、持续时间长,看来这雷火大阵确实极为适合对付此间的僵尸,只是越是强横的阵法,布置起来就越是繁琐讲究,不知要布这雷火大阵,都需要作何准备?”

刘萍想了想,随之走到路旁,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其余人也急忙围了过去。只见她首先在地上画了一个八边型,徐云德和王长贵一看便知,那是八卦的摸样。随后刘萍却又在这八卦之内与之边角相对的画了一个较小的八卦来。

王长贵虽也­精­通阵法之术,但在他的记忆中,这卦里套卦的阵势还从没见过,心里虽升起一阵好奇,却见刘萍画的专注,便也只好忍住疑惑,继续往下看去。

随后刘萍又分别在大小六个八卦之上,按照乾、坤、坎、离……的次序,标注出了天、地、水、火……然而王长贵却惊讶的发现,那套在外面的大八卦上,离门之火被震门之雷所替代,而里头小八卦上的震门之雷却被换成了离门之火!

157第十四章第六节

157第十四章

?看了刘萍画出来的雷火大阵缩略图,王长贵和徐云德皆是心头大惊,此阵的列局分布着实有着诸多怪异之处。且不说它卦中套卦,内外各门生死相克。单是从离震两门相互逆置这点看来,就已然觉得凶险万分,雷、火两门本就充斥着杀伐,倘若此阵果真布成,其威力会有多强,便也可想而知。

画完之后,刘萍丢掉了手中的木棍,拍了拍手道:“虽说越是在靠山靠水的地界,布起阵来就越容易,但是此阵却非同寻常,各方五行皆需有两相放置才可。所以说要想完成这个杀阵,难度还是挺大的。”

王长贵凝眸看着地上的阵法图,一边摸着胡须说道:“此阵确实不一般,但眼下这也是我们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再难也得一试。”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先且不管能不能成功,咱都得试一试,妹子,你先别想其他,赶紧说说如何布阵吧。”

刘萍点头道:“这白桦村地界倒是不大,周边的地形刚才我也留意过了。布那雷火大阵,须当由内而外,像蜘蛛结网一样的布置,所以我们首先要解决的便是位于里头这道卦的布置方案。”

王长贵和徐云德同时点头,葛家兄弟虽说不懂这些,但也是饶有兴致的听着。

刘萍接着说道:“村子的东、北两面皆有山、水,所以坎门和艮门便可分置于此,村南面,也就是我们身处的方向,这里是个风口,便是巽门所在。这三点一旦确定,那么整个阵法的布局也就算是定下来了。我们只需按照次序,一门一门的解决便可。”

王长贵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等太阳一落山,我们便开始着手布阵。”

葛五听了王长贵的话后,抬眼看了看天­色­,随之疑惑的问道:“大仙,这才刚过正午,咱为何非得等到晚上呢?现在就动手不行吗?”

徐云德答道:“这布阵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些特定的因素必须等到晚上才能具备……跟你们说这些都是对牛弹琴,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只不过你俩得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啊,别到时看到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吓得尿裤子!”

说到这里,刘萍三人也不禁想起当年丁二和孙季头一次看到恖形鬼时候的那副摸样来,不由相视大笑。

葛六嘀咕道:“僵尸都见了,俺就不信还能有啥玩意儿比那还慎人……”

徐云德笑着说道:“僵尸算啥,比起今晚将要出现的那些东西而言,简直是小儿科。好了,你俩也别多想了,万事有我们顶着呢。”说罢,他转身走到马前,拿出些­干­粮和水,分给大家充饥解渴。

葛五葛六摆手说没有食欲,徐云德见状,也没再说多,与刘萍还有王长贵各自拿了些,边吃边聊。

吃过饭后,徐云德说有事要办,便独自离去了,不知去了哪,王长贵喂了驴子和马匹一些草料之后,便找了块光洁的山石,盘膝打坐起来,而刘萍则拿着根树枝,一直在地上演算着些什么。大伙似乎都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唯有葛家两兄弟却是坐卧难安。

终于,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徐云德满脸沉闷的走了回来,葛五一见,急忙上前问道:“徐大哥,刚才你去了哪?怎么走这么久?”

徐云德道:“刚才我去了村北的土山。”

王长贵一听,也似乎来了兴趣,起身说道:“怎样,有没有发现些什么?”

徐云德点头道:“我们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我在土山之上寻得了他们打的那个洞!钻进去之后,也果真看见了花岗石层,还有石壁上的那些浮雕。只不过那洞打的很巧,那带有浮雕的巨石,似乎便是一道石门!”

王长贵闻言,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疑惑,“这墓上造门,着实奇怪,难不成修墓之人知道日后定会有人要进去?”

徐云德摇头道:“老道,我觉得那怪墓似乎并非单单只是一座墓|­茓­,反倒像是一处镇压着什么邪物的封印呐。而那下头所镇压之物,多半便是僵尸们朝拜的尸王!”

王长贵深思片刻,随之说道:“先且不管那墓里头究竟有些什么东西,想来与你我两家那空白的历史定有关联,咱先且解决了村里的僵尸,再去一探。”

徐云德点头道:“我也正是此意。”

说话间,太阳也恰好落山,一弯新月自山头那边悄无声息的升了上来。王长贵转脸看向刘萍,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刘萍冲他一点头,随之说道:“咱们开始吧!”

于是一行五人,再次徒步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大约往前去了不足两里,刘萍停了下来,转脸对王长贵说道:“大仙,这里布下食风。”

王长贵闻言,稍稍点头,随之从布包中掏出一张傀符,只见他一抖手,众人便觉一阵­阴­冷的寒气自四周升起,葛家兄弟被这­阴­风一吹,更是禁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葛五缩着脖子道:“好冷的风啊……”

然而这话还没落下,便见一模糊的怪异身影,在王大仙身旁缓缓显现,葛五葛六张着嘴瞪着眼,盯着眼前怪异的情形,惊讶的吐不出话来。片刻的功夫过后,伴着一声极为尖细的嘶吼,那嘴大如瓢,耳大如扇的食风鬼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娘……娘嘞……这是啥玩意儿……快……快跑……”葛五葛六哪见过这等怪异的恶鬼,顿时便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就要逃命而去。

徐云德无奈的一手抓着一人的衣领,将他们提了回来,说道:“你俩还自称跑了好几年的江湖,怎么就这点胆量!早先不就跟你们说了吗,不论发生什么,一切都有我们给顶着!”

刘萍见他俩竟比当年的丁二胆子还小,也由不住笑道:“这是大仙召唤出来的,是来帮咱们的,你们怕个啥!”

158第十四章第七节

158第十四章

?葛家兄弟颤抖着站在徐云德身后,两人皆是垂头看着脚面,浑身不由自主的发着抖,不敢直视此刻正张着大口,迎风吞吐的食风鬼。直到刘萍招呼他们离开此处,他俩才慌忙跟着离去,直至走到百米之外,方才稍微定了定神,葛五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道:“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鬼啊……”

葛六点头道:“是呀,按做梦也想不到,那恶鬼竟会长得这般吓人!

徐云德笑道:“你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大老爷们儿的,坐的正行的端,即便见了鬼,也不必怕成这样!看你俩刚才吓的,难不成还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葛六一听,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俺们兄弟是穷苦人家出身,除了偷些瓜果充饥之外,还从没­干­过一件坏事……”

葛五也急忙点头道:“是呀大仙,这偷瓜摸枣的算不上什么坏事吧?”

徐云德闻言,哈哈笑道:“就你俩这点胆量,也敢去人家地里偷瓜摸枣?”

葛六挠头道:“那不是被饿急眼了吗……”

一行人就这般边走边聊,不多会儿的功夫便沿着河道,绕过了白桦村,来到一座矮山前方,这座矮山顶多也就五六十米高,但山基倒是不小,连绵起伏直通远处。

恰好这个地方也正是葛五他们埋葬尸首之处,山前的河道边上,一个低洼的泥坑还杵在那里,片片新翻的泥土,夹着一些残破的衣物、鞋袜,在这黝黑寂静的夜晚,显得­阴­森诡异。

王长贵止住脚步,转身对葛家兄弟说道:“我现在唤出另外一只恶鬼,名叫山­精­,比起食风而言,长相更为怪异,你们俩做好准备了,别到时又一惊一乍的。”

葛家兄弟闻言,同时咽了口唾沫,随之点头道:“俺们准备好了,这回保管不怕……”

王长贵点了点头,便又掏出了傀符,抖手唤出了山­精­,随着阵阵­阴­风袭来,一只宛如半截枯木般的恶鬼显身而出,葛家兄弟虽说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一见到这模样更为古怪的恶鬼,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打起抖来。

那山­精­倒是没有理会其他,一显身出来,便张口对着矮山猛吸,片刻之后,便见一道幽光点点的气流自山间流出,直奔山­精­口中。

王长贵收起傀符,转身对刘萍还有徐云德说道:“艮门也布好了,我们去土山那边吧。”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众人便再次踏上了行程。途中,葛五又忍不住问道:“大仙,刚才那山­精­弄出来的光点是什么东西,好生奇怪呀!”

王长贵道:“山­精­本是一种灵­性­极高的草药,常年在深山老林之中修行,吸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便能成型,方才它吸食的便是那矮山之间的灵气。”

葛五点头道:“恶鬼都能吸山间灵气,那俺们人是不是也能吸?”

王长贵一听,撇了情人阁道:“等此事了结了之后,找个夜晚,我把山­精­唤出来,好叫你单独向他请教一下吸食灵气的法门?

葛五一听,脸都吓唬绿了,急忙摆手道:“大……大仙,这可使不得,打死俺也不跟它谈……”

不多时,刘萍等人终于来到了那座土山后方,大家都知道这土山下头有古怪,绕山而行,心里头都觉得十分的别扭,但好在山中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加之大伙都一心想着布阵,所以也就没去多想其他。

话说这土山山后,白龙泉自此转向东流,不过说来也怪,无论是山东还是江苏,大多数河流都是由西往东、由南往北,而这白龙泉虽说也是如此,但唯独在这白桦村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上游自北而来,在村南头便改道东流,绕着村子转了一圈,一直绕过土山之后,又再次折向东南,若置身高空看去,就像是一个倒置的草帽,将整个白桦村兜了起来。

站在土山后方的王长贵,先是掏出了­阴­阳罗盘,见其指针果不其然的指着土山下方,随之满含深意的看了看徐云德。

徐云德见状说道:“咱先不谈此事,等解决了村里的僵尸再说。”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又唤出傀符中的水鬼,那水鬼显身之后,便径自钻入河中,连个气泡都没冒一个就沉到了水底,随之只见河面上便出现了一个顺时针急速流转的旋窝来。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收起傀符,然后对刘萍说道:“如今坎、艮、巽三门已经布好,接下来是否只需依照八卦的次序排列,依次布置便可?”

刘萍点头道:“不错,只不过这里面的震门之雷,需由火来替代。并且还得最后布置。”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又问向葛五道:“自此处往西南方走三里,是什么地方?”

葛五说道:“那里是俺们村的果林,里头都是苹果树”

刘萍一听,顿时拍手叫到:“如此甚好,林中地气丰足,恰好是坤门所在!”

王长贵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果林再往前走两里呢?”

葛五答道:“那一片全是果林……”

王长贵闻言,思索片刻后,对刘萍说道:“果林中定然有灌溉的渠道,且不讲池中有水没水,那里便是兑门之泽。离门之火好办,剩下的就只有乾门了,我这摄魂铜镜只有一面,倘若是放入里头的卦中,那接下来的外围八卦中的乾门,就无物可用了。”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两个八卦,就要布置两个乾门,两个乾门,就必须有两面镜子才行,但如今却只有一面,这该如何是好?

过不多会,倒是徐云德想到了什么点子,他抬头说道:“老道我问你,何数为天?”

159第十四章第八节

159第十四章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这话,脑中也皆是灵光一闪,王长贵点头笑道:“徐兄弟,你这一句话,真可谓是点醒梦中人呐,道家之中,九为尊,尊又为天,也就是说九之数便是天,我们只需在乾门之处,任意放上九种相同的灵­性­物件,便可以代表天之所在!”

刘萍虽说也知道这个说法,但想了想后,觉着还有些疑惑,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去哪找九种相同的灵物呢?此外,我这里只有一把楚刀,徐大哥那里也只有一块乌木­精­,又怎么设下两个震门和两个坤门呢?”

王长贵呵呵笑道:“这些你们无需担心,只要乾门以解决,其他各门我皆有妙招,到时候你们尽管依照我所说的去做便可。”

徐云德知道这老道总爱卖关子,也没细问,只是点头道:“既然老道你都已经想好了,那我们也就别磨蹭了,赶紧动手吧。”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随后,一行五人便赶到了果林之内,王长贵先是在林中找了一块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将徐云德乌木­精­埋了下去,接着又叫葛五带他来到了果园的水渠前,见渠中还有半人来深的积水,便唤出泽怪,将其置于此处。

如此一来,第一道八卦便只还剩下了乾门和一虚一实俩道离门,大伙儿继续往西南走了两里,虽没出果林,但这儿靠村已经比较近了,所以树木到并不密集。王长贵找了快空旷平坦的地方,将摄魂铜镜面向天空放下,乾门已成。

随后又往南走了两里,此处已经离村子很近了,现在恰好又是晚上,是僵尸比较活跃的时间段,借着月光往村里望去,时不时的便可见着一些模糊的身影,摇晃而过,气氛说不出的诡异,令人望而生畏。

徐云德低声说道:“幸好这里是村子的下风方向,咱们身上的生魂气味飘不过去,要不然的话,那些僵尸指不定早就冲过来了。”

听了他的话后,葛家兄弟吓的直咽唾沫,葛五压着嗓音,颤声说道:“咱还得多久才能齐活啊?这鬼地方呆着叫人浑身难受。”

王长贵没有理他,抖手将傀符中的食火鬼唤了出来,只见那食火鬼方一现身出来,便直扑一棵枯树,双手对着那枯树一滑,­干­枯的树­干­上便“噗”的一声窜出了火苗来,食火鬼见状后,似乎极为欣喜,怪叫了几声便张着大口对着火苗吸食起来。

王长贵收起傀符,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橙黄符咒,对于这中符咒,刘萍和徐云德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便是当年王老道在后山中吓唬鬼子所用的业火道符!

只见王长贵照准远处的一个大柴堆,挥手便将这道橙黄字符甩了过去,只见那符纸在“嗖”的一声,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贴向了柴堆,只见那纸符方一碰触到­干­柴,便猛的炸出一团绿火,眨眼的功夫便将整个柴堆引燃起来。

如今这第一道八卦便完成了,随着八门相继布置完毕,阵中的村子也随之起了异变,村四周的空气仿佛扭曲了起来,远远望去,像是填满了开水的蒸汽,层层热浪喷薄而出,场面十分怪异。

葛家兄弟目瞪口呆的盯着远处的村落,惊叹道:“这……这便是阵法的功效?”

徐云德笑道:“阵法还没有布好呢,待会外层的八卦一旦布成,这雷火大阵的威力才能完全的显现出来,到时候估计比现在要好看多了吧。”

刘萍此时则没有去看村里的异变,她说道:“如此一来,第一道卦便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只需在各门后方十米之处,布下另外一卦的八门,这杀阵便完成了。”

王长贵点头道:“根据你画的阵法图来看,这离门之后应布上震门之雷,而震门又得最后布,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原路折回,顺次先布其余六门吧”

刘萍摇头道:“第二道卦有两个离门,一虚一实,你先在那柴堆后面布下一道震门,随后再带徐大哥他们去其他地方布置,我留在此处,最后以楚刀设震门起阵。”

徐云德闻言,好奇道:“你留在这里,又如何得知我们有没有布置好其他六门呢?”

刘萍说道:“放心吧徐大哥,这雷火大阵的外围八门,每完成一道,阵中便会多一份异象,对于那些异象我都熟记于心,一旦你们完成了,我是可以看出来的。”

王长贵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依丫头所说的去做!”说罢,他又掏出一纸橙黄符咒,甩手将其打在了正燃烧的柴堆后方一巨石之上,符纸一贴上去,顿时只听阵阵低沉的轰鸣声自那巨石传出,却没有雷劈下。

布好这虚的震门之后,王长贵转而对徐云德他们说道:“我们走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便招呼着葛家兄弟,一同与王长贵离开了此处。不多会儿功夫,四人又来到了林中先前所布的坤门所在之处。

王长贵止住脚步道:“我们先在这里布下乾门,徐兄弟,你们去找九块大小相仿的石头过来,一会儿我有用处。”

徐云德点头道:“好的,你稍等。”说着,便带着葛五葛六去找石头去了。

见他三人走远之后,王长贵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黄纸字符,数了九张出来,然后咬破了右手的食指,挤出些血液,在那九张字符上分别画了些奇怪的字符,做好这一切后,便盘膝坐下,静静的等着徐云德他们归来。

不多会儿功夫,徐云德三人便抱着石块回来了。

王长贵先将这九块石头按照横三竖三的次序排列好,又把那九张用血画上字符的符纸分别压到了石头底下,随之一拿出一炷引魂香,抖手燃上,将其Сhā到了那些石头正前方。

随着阵阵烟雾升腾,徐云德和葛家兄弟震惊的见到那九块石头,竟然变成了几个香炉一样的东西。

160第十四章第九节

16第十四章

?徐云德忍不住凑到王长贵身旁问道:“老道,这是啥子法术啊,怎么这般神奇,连石头都能变成香炉!”

王长贵答道:“这是盅繇科上记载的道法,唤作九鼎震天,我能想到以此法来布置乾门,还多亏了你的提醒啊,呵呵……”

徐云德惊叹道:“原来是盅繇科的道法,难怪这般玄乎。”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转眼看了看村子的方向,果真如刘萍所说那般,第二道卦每完成一门,阵中就会出现一个异象,如今这乾门刚刚布好,村子的上空竟然出现了大片红霞,远远望去,殷虹一片,虽煞是好看,但明白人都知道这红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古时候就常有记载:傍晚红霞一遮天,地震洪涝现世间。当然,这里所说的地震洪涝指的并非就这两样,而是泛指自然灾害,飓风、沙尘暴等等也都算在里头。

徐云德也看着村里的异象,心里也是震惊不已,但又想到现在还不是愣神的时候,于是开口说道:“老道,咱别在耽搁了,小萍妹子还在等着咱呢,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快去布下其它各门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一行四人便又继续往前走去。坤门之处,他用了一团五­色­泥来替代乌木­精­,这五­色­泥是生于自然界中的一种罕见泥土,人们常说的龙脉宝|­茓­之处,便常会出现这种泥,不论是火烧还是水淹,它都能一直保持着鲜明的五种颜­色­,在道家看来,这是极佳的炼器灵泥,它的地气虽比不过徐云德的乌木­精­,但用以做为坤门的媒介却也即为合适。

接下来是坎门,此处王长贵先是以盅繇科御物之法,引来一道娟细水流,随之将一道傀符置于水边,暗念了几句咒语后,众人便见那水中竟然出现了半个水鬼,仿佛是被一刀劈开一般,原本就怪异的模样,如今看来更是骇人。

徐云德心知王长贵所学盅繇科之法,古怪多端,便也没再多问。

兑门之处,所设之物依旧是三个相连的“品”字形水坑,巽、艮两门则照画坎门之法,唤出半个食风和半个山­精­,如此一来,除了刘萍所在之处的最后一道震门,其余各门尽数布置完毕。

随着王长贵他们一道一道的将各门布好,村中先后出现了红霞、鱼鳞黑云、黑云旋窝等异象,而现如今再看村子的方向,情形却更加的不可思议,空中浓墨一般的黑云压的极低,而黑云下面却是殷虹一片,就好比是下方的阵阵火红热浪正在与天际的黑云互相抗衡一般,嘲之怪异,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在震门之处等待的刘萍,看到此景象后,低声自语道:“终于轮到我了!”说罢,便将袖中的楚刀抽了出来,随之猛的一蹲身,将其深深的Сhā到了地上。

随着刘萍布下了这随后的一道震门,盅繇科中所记载的这一终极杀阵终于再现人间,站在远处往村里看去,只见那厚厚的黑云之内,不断的闪现出一些淡蓝­色­的电光,隐匿于云层之中的狂雷一触即发,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热浪也开始更为暴乱的翻涌起来。

眨眼间,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狂雷炸响,雷火大阵开终于始了那犹如神罚一般的灾难­性­毁灭。当是时,黑云之下电蛇游走,道道狂雷如暴风骤雨般的落下,似乎是要将村中的一切尽数劈成焦灰。而地面之上,随着层层翻滚的热浪奔涌,道道火苗瞬间窜了出来,转眼的功夫,整个村子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即便所隔甚远,但刘萍却还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热气。

站在阵外眺望整个白桦村,只觉那似乎成了一片被众神所抛弃的罪恶之土,正遭受着难以言说的毁灭­性­的天罚,阵中所有的一切,在这等恐怖的威力之下,必将尽数化为灰烬,不论是僵尸还是房屋、树木,雷火大阵过后,都将不复存在。

此时的王长贵等人,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骇人的嘲,葛家兄弟此刻的思维也早已停止了,脑中一片空白,他们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何人类能创造出如此逆天的阵法……

徐云德则叹道:“我终于明白了当年鲁天凡为何要经过多番考验之后,才肯将盅繇科传给我们,此书若是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那世道估计就要乱了……”

王长贵点头道:“是呀,这盅繇科上所记载的诸多法门,确实是令人难以想象,此阵法的威力,估计连王化天和徐舂那般修为的高人,都难以抵挡吧。”

如此过了近乎半个时辰,阵法的功效才逐渐消散,黑云散尽、狂雷也随之停歇,地上的滔天怒火竟然也熄灭了,村中寂静一片,似乎刚才在此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一样。但村里头的惨象,却证实了那并非虚幻。

刘萍收起了楚刀,王长贵和徐云德也分别将自己的布阵之物收回,两伙人在果林之外碰了面,雷火大阵给大家带来的震撼还未消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神­色­,徐云德怔了怔神,随后说道:“我们去村里看看吧。”

来到劫后的白桦村,入眼所见除了灰烬还是灰烬,原本那房屋林立,树木葱郁的村庄已经不复存在,可燃的东西尽数成了焦灰,不可燃的也被狂雷劈的面目全非,看着这凄无荒凉的一切,王长贵由感而发道:“此阵之威,已然是逆天之道……”

时隔多年以后,有人回忆起白桦村,大多数人都说那是糟了大地震,然而也有人说那是村里的瘟疫已经无法控制,天神不得已才降下的神罚,将村中的一切化为了灰烬……

161第十四章第十节

161第十四章

?刘萍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头也是感慨万千,当年她从盅繇科书卷之中看到这雷火大阵之时,便觉得此阵法的杀伐之意太重,如今亲眼见了,更是震撼不已。

如今置身于这满目疮痍的白桦村中,倒是让刘萍她们想起了那个仙果幻境来,但先前那只是个幻境,而如今的却是真实景象,感觉大有不同之处。

感慨了许久之后,刘萍说道:“如今那些僵尸已经随着这个村子一并消失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土山下面一探究竟了吧。”

王长贵摇头道:“现在还是夜间,若那墓底下真有尸王的话,现在就是它最有活力的时候,我们现在前去是下下之策,然而白天日头一出来,尸王的力量便会折半,所以说咱们还是等到明早月落之后在去吧。”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况且咱们刚才走了那些路,大家的体力多少也有些消耗,倘若在碰上尸王的话,恐怕会吃亏,就让我们先且歇息一夜,等明早再去那怪墓之中吧,说不定等待我们的还将会是一场苦战呢,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刘萍闻言道:“那好吧,只不过这村子实在是令人不舒服,我们还是去栓马的山岗处歇息吧,我们的­干­粮也都在那边呢。”

众人点头答应,随后大伙便一同出了白桦村,只留下大阵之后的那一片焦灰,随风翻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露头,刘萍等人便来到了村北的土山前,徐云德寻得先前的那个盗洞,转身对王长贵打了个招呼,便当先钻了进去,刘萍和葛家兄弟紧随其后,王长贵则是最后一个进洞的。

这盗洞极深,且又窄又黑,葛家兄弟不能夜视,只得摸索着前行。徐云德在前面替大伙引路,刘萍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行进的速度较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后面三人落下了。

爬了许久,打头阵的徐云德和刘萍当先来到了那块石门前,此处已经被挖开了一个较大的洞|­茓­,足以容纳七八个人站开,刘萍转眼往秘道中看去,见后头三人似乎离的还挺远,便没在理会他们,回过头来研究起青灰­色­石门上的浮雕。

这浮雕满满的占着整个显露出来的石门,与葛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个木牌之上雕刻的几乎一模一样,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叟,站在一头巨龙背上,穿云而过,整个画面显得传奇而又神秘。

而徐云德则没有过多的去打量这幅浮雕,而是伸手在石壁的上下左右摸索了起来,刘萍见状问道:“徐大哥,你在找啥呢?”

徐云德答道:“妹子,这石门少说也有个三四千斤,若是没有开门的机关,咱又如何进的去呢?”

听了这话,刘萍方才想到这个问题,她说道:“徐大哥,这整个墓|­茓­,除了这道石门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入口了?”

徐云德摇头道:“其它各处也都是以这等巨石砌成,各块巨石之间还以铁水浇灌,经过千年的挤压,如今早已成了一个整体,固若金汤,单靠我带来的这些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在那上头打洞。”

这时,后头的三人也先后钻了进来,因为看不清的缘故,葛家兄弟刚一从秘道探出头来,便觉手上一空,一头栽了下来,直到徐云德掏出了手电筒,给他们照上之后,两人方才站住了脚,葛五埋怨道:“徐大哥,你有这玩意儿,咋不早点给我们用啊才!”

徐云德笑道:“跟老道还有妹子一起钻洞都钻习惯了,倒是把你俩在黑暗中看不见的事情给忘记了,呵呵……给你,你们拿着用吧。”说罢,便将手电交给了葛五。

有了手电之后,葛家兄弟终于可以模糊的看清了洞里的大致情形,当他们看到石门上的浮雕之时,也是大为震撼,葛六道:“这……这里跟我们家传的那木牌究竟有什么关联啊?为何会有着一模一样的雕刻?”

王长贵一边上下打量着石门,一遍沉声说道:“要想解开其中的秘密,首先就必须找到开门之法,我想我们心中的疑惑,在这墓|­茓­里头,或许能够得到解答吧。”

徐云德点头道:“话虽这么说,但是老道你看,这石门至少也得有个几千斤重,要想开门谈何容易啊!”

刘萍说道:“先前大仙也曾说过,这墓|­茓­之上竟然会设下石门,这其中一定有些因由,我想说不定会有一些特殊的开门机关,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罢了。”

“特殊的开门之法,那会是什么呢?”徐云德疑惑的道了声,随之又开始对着石门上下摸索起来。

葛五也拿着手电上下照着,突然,在石门下方处于浮雕龙腹上的一个避光凹槽引起了他的注意,将手电的光打到那处,葛五凑近了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凹处,藏匿于龙腹的鳞片之间,若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着实是很难发现,“你们看,这是什么?”葛五疑惑道。

众人一听,急忙凑了过去,当大伙都看清了这个奇怪的凹槽之后,不由的都泛起了疑惑,这原本应该是整齐的龙鳞,怎么会多出来个凹陷小槽?

刘萍深思片刻,突然想起了葛家的那块木牌,随即说道:“这会不会就是开门的关键,葛五你家祖传的木牌呢?”

葛五闻言,急忙从怀中掏出了木牌,递给刘萍道:“大姐,在这呢。”

接过木牌后,刘萍更觉那凹槽的大小,恰好能够将这木牌嵌进去,她转眼看了看徐云德,见他此时也正冲着自己点头,于是便抬手将木牌放到了凹槽之内。

162第十四章第十一节

162第十四章'>第十一节

?果不其然,木牌的恰好填满了那处凹槽,然而谁曾料到当刘萍刚一伸回手时,一声沉闷的声响突然自石门上传来,把大伙都给吓了一跳。紧接着,整个石门竟然缓缓的开始往下陷去!一个幽暗的洞口随之出现在了大伙眼前,一阵­阴­风自洞中刮出,吹在众人身上,葛家兄弟皆是由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王长贵感到了墓|­茓­中传来这股浓烈的­阴­气,凝眸往洞内看去,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徐云德此时则握紧了漆黑短刀,弓起身子,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生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洞内蹿出来。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整个石门完全陷入地下,众人也没见有个什么异样,周围除了大伙的呼吸声之外,静的出奇。

葛五一边拿着手电筒往里头照着,一边说道:“村里一直流传说这座土山下头镇压着一个凶神,那个什么凶神不会就在这里头吧?”

王长贵道:“空|­茓­来风,必有蹊跷。这墓|­茓­之内­阴­气这般浓重,我想定会有些古怪在里头,等会进去之后,大家需得万般小心。”

徐云德点头道:“大家别忘了,这可是众僵尸朝拜的方位,那尸王十有**就在里头。”

刘萍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要进去的,里面很可能藏有你们俩家的秘密。”

王长贵应声道:“萍丫头说的不错,一会儿我在前头引路,徐兄弟殿后,大家定要小心自己的脚下,单从这开门的机关来看,这洞里头很有可能还有其它的陷阱暗箭。”

徐云德和刘萍两人齐齐点头,葛家兄弟虽说心里都很害怕,但是如今已是对王长贵三人的能力极为信服了,心想不管出什么事,他们是定然能够解决的了,所以说跟在他们身边应该最为安全。

终于,一行五人在王长贵的带领下,迈进了这上千年没人涉足过的老墓之中。入墓之后,周围的气温更低,使人感觉似乎是置身一处冰窖之中,阵阵腐朽的霉味传进鼻腔,叫人很不舒服。

一伙人小心的沿着青灰­色­岩石铺就的秘道前行,没走多远便到了头,接下来的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石阶长廊,似乎直通地心。往下看去,入眼所见只是一片空洞的黑暗,至于这个下头竟有多深,倒是无从得知。

刘萍看着下方的暗处,脑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墓里面正有着什么东西再等待自己一般。心头疑惑,她又转眼看了看王长贵和徐云德的神­色­,见他们两人此时也是满脸踌躇,似乎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感觉。

谁都没有出声,随之王长贵又当先往下走去,其他人则闷声不响的跟在他的身后。随着深度逐渐增加,周围的压抑感也越来越浓,葛五拿着的手电发出的光线也越来越微弱,似乎电池快要耗尽了,见此状况,葛家兄弟更加冷汗直流,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看不见事物置身黑暗之中的话,那种恐惧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终于,在王长贵一边试探一边前行的引路下,大伙穿过了这个石阶回廊,刘萍在心里暗算着,这条回廊最少也得两百来米,按照这个坡度算来,他们现在应该置身于近乎七八十米的地底,这要比白马潭底的宝|­茓­还要深好多倍。

回廊的尽头,也就是现在刘萍等人所在之处,乃是一个四方四正的小石室,迎向回廊的是一面石壁,石壁之上空无一物,而左右两旁的石壁上,却各开着一个门,然而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一个门洞,因为上头并无任何遮掩之物,对于里面的情形一眼就能看穿,大伙纷纷透过门洞往里头看去,入眼却是漆黑一片,应该都是极深的去处。

徐云德左右环顾着这两道门洞,疑惑道:“老道,你说我们应该往左边去呢,还是进右边?”

王长贵此时也正皱眉深思,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回廊,又分别瞧了瞧两边的门洞,最后说道:“徐兄弟,以你的经验来看,我们应该走哪一边?”

徐云德脑中其实早有想法,但是这等怪墓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不敢妄自定论,这会儿见王长贵回问了过来,方才说道:“古时候,很少有修行之人替自己修建墓|­茓­,但不代表没有。只不过他们一旦修了,就必定会遵循一个定律,那就是入墓不走回头路。”

刘萍一听,顿时疑惑道:“徐大哥,何谓入墓不走回头路啊?”

徐云德答道:“其实这几年我以收售字画古书为由,倒也搜集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其中不乏一些专门讲述墓|­茓­的古籍,其中有一篇就说到此事,入墓不走回头路其实就是说,但凡进入了修行之人修的墓内,都必须顺着一个方向走,千万不能原路折返,但原因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听了此话之后,葛六也不禁疑问道:“那这不走回头路,跟这两道门又有啥关系呢?”

王长贵似乎是明白了徐云德的意思,他说道:“莫非这两道门于我们而言,无论走哪一条都是一样的,只要一直循着一个方向走,那么出来之时,必定就是另外一道门?”

徐云德点头道:“理应如此。”

刘萍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随便进一个门就是了。”

王长贵说道:“好吧,事到如今,也就唯有如此了!”说罢,他便当先往左边的门内走去。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跟了过去。然而走在最后的徐云德却突然间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转眼看了看背后的另一道门洞,却突然见着一道白影在门内一闪即逝。

163第十四章第十二节

163第十四章'>第十二节

?走在前头的刘萍感觉到了徐云德的异样,转身问道:“怎么了徐大哥?”

徐云德回过神来,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咱继续往前走吧。”说罢便匆匆的撇了一眼那门洞,然后跟上了大伙的步伐。

五人鱼贯进入左边的门洞,那里头其实是一个“之”字形的曲折过道,好在过道并不长,没用许久的功夫,刘萍一行人便穿过了过道,来到一个稍大一些的石室之内,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个石室并不空旷,里头赫然站立着两排姿势各异石俑,皆是面目狰狞,令整个石室的气氛显得­阴­森却又有些威严。

看着石室内的那两排凶神恶煞一般的石佣,徐云德心里的顾虑也随之加重,他凑到王长贵耳边低声说道:“老道,小心点,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长贵点头道:“这些石佣确实是蹊跷的很呐,怎会有人弄出这等姿势的俑来?你看他们都像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刘萍盯着姿势各异的石佣,越发觉得它们不像是被烧制或雕刻出来的,那些石佣的姿势虽说极为怪异,但看上去却都是十分的自然逼真,并没有一丝石佣该有的僵硬,“莫非这些并非是石佣?”刘萍低声自语道。

脑子里闪现出这个想法之后,刘萍越是想凑近过去看个究竟。于是她便迈开步子,往那两排石佣的所在的石壁前走了过去。

徐云德见状,脑中的那个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不由自主的叫道:“别过去妹子!危险……”

走至一半的刘萍闻声,顿时止住了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了徐大哥?”然而却从徐云德他们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惊异之­色­。

葛家兄弟浑身抖的厉害,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身后,想来一定是见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刘萍见状,急忙转过身望向背后,却见除了那些石佣之外,便是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

刘萍心里大惑不解,到底他们看到了什么东西,为何会流露出那种表情呢?

“妹子,别在那里呆着,赶紧回来!石佣是活的!”徐云德再次低声叫道。

“什么!石佣是活的?”刘萍一听,也不由惊了一身冷汗,抬眼看向那两排一动不动的石佣,终于发现了与先前的不同之处,刚才这些石佣都是靠墙站立,而如今却已经距离身后的墙壁有两步之遥了,虽然姿势都没有变化,但先前在自己转身的时候一定动弹过!

看出了石佣的异样之后,刘萍急忙退了回来,王长贵冷眼盯着石佣,一边说道:“徐兄弟,你可曾见过会动的石佣?”

徐云德摇头道:“不曾亲眼见过,但在古书之中却有类似的记载!”

王长贵点头道:“我也曾在书中见过此类东西,这些石佣外面虽是石头,但里头却设置了极为­精­妙的机关,它们之所以能动,便全是因为体内的机关发条带动所致,但是关于此类石佣的制作方法却早以失传了。”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不错,古书中说,此类石佣也叫机关佣,是以一种极为­精­妙的奇门遁甲之术制作而成,它们与僵尸之类的邪物不同,顶多只能算是一架机器,不过之前我倒是从没有想过,这机关佣竟能设置的如此­精­妙,动起来可以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正说话间,那两排石佣终于又动了起来,上半身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怪异姿势,双腿却迈开步子往前走来,这前后两排共二十只机关石佣,动起来整齐划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叫人胆战心惊。

那些石佣往前行进的虽不快,但相隔不足十米的距离还是眨眼的功夫便走完了。眼看这些怪物就要到跟前了,葛家兄弟早已吓的退回了过道,徐云德和王长贵则­阴­沉着脸,摆起了防御的架势,但没退一步。

刘萍站在他二人中间,若有所思的盯着步步逼近的石佣,似乎觉得它们根本就没有敌意,反倒是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一般。

终于,机关佣在距离大伙不足两米之处,停了下来,这下靠的近了,对于石佣们各自摆出来的姿势也看得更加清楚。然而越是看得清楚,刘萍就越加感觉奇怪,突然间,其中一只的姿势吸引了徐云德和王长贵的注意,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大惊道:“降妖手?”

刘萍循着他俩的目光看去,果然见着了一个石佣,他的姿势与当时在幻境中徐舂摆出的降妖手姿势一模一样。

徐云德激动的说道:“难不成这些石佣所摆出来的姿势,都是各种功法的起手架势?”

王长贵心中也是大惊,他一边摸了摸胡须,一边说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些功法之中,除了降妖手之外,其余的都已失传了,然而你我两家所传至今的降妖手,多半也不完整!”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稍迟疑了一下,便迈步往机关佣跟前走去,来到一只旁边,伸手摸了摸,见那石佣纹丝不动。于是便放开手脚,在那石佣周身上下摸索起来。

葛家兄弟见了,简直把徐云德当成了神,连会动弹的石头人都敢摸,他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徐云德自顾自的摸索了许久,最终却有些灰心的叹了口气,转身对王长贵说道:“看来制造这些机关佣的人,除了这些起始姿势之外,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其他的线索。”

王长贵闻言后,似乎也有些失落,迈步上前拍了拍其中的一只石佣,说道:“或许他只想要我们了解,一千年前他所修炼的功法都有哪些吧。”

这时,刘萍也走了过来,先是绕着这二十只机关佣转了一圈,随后回到王长贵身旁,神­色­迟疑的说道:“大仙、徐大哥,难道你俩就没感觉到奇怪吗?”

164第十四章第十三节

164第十四章'>第十三节

?徐云德疑惑道:“怪在何处?”

刘萍说道:“我们先前并没有碰到什么机关,为何这些石佣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刚才你也说了,这些石俑不像僵尸一类的邪物,它们之所以能动弹,是因为身上那些微妙的机关,既然如此,它们又是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来的呢?”听了刘萍的话后,众人也都不由泛起了疑惑。

此时徐云德不禁想起了先前在另外的那个门洞中所见到的白影,他说道:“会不会是这些机关佣被洞里其它的某些东西控制着,而那个东西发现了我们,所以就在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启动了石俑?”

王长贵皱眉道:“这种情况也不无可能,这墓|­茓­之内怪异万分,有些什么邪物也不足为奇。”

刘萍道:“不过至少现在看来,那东西对我们似乎还没有恶意,兴许它启动这些机关佣,只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事情。”

突然,徐云德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摸着那个摆着降妖手姿势的机关佣腋下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东西!”

刘萍和王长贵闻言,也急忙凑了过来,弯腰看去,只见那个佣的腋下有一个灰黑的布头,徐云德两指夹着往外一拽,竟然带出一块残旧的破布来。

布虽残旧,却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竟然能历经千年不腐,想来也定非什么凡物。展开破布,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个月牙,但却有鼻子有眼,又像一个脸。

徐云德认不得这是何物,便递给王长贵道:“老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可曾见过?”

王长贵接过那破布,看了许久,也终是摇了摇头道:“我也认不出这是什么,但看上去似乎像个图腾。”

这时,刘萍又走到另外一直机关佣身前,伸手摸向了它的腋下,片刻之后,只听她叫道:“这里也有,你们再去其他机关佣身上找找看。”

于是三人便开始在这二十个机关佣的腋下摸索起来,不多会儿功夫,二十块破布便尽数被他们找了出来。凑到一起,刘萍一块块的将其展开,却见上头尽数是一些奇怪的图案,除了那个月牙形状的怪脸之外,还有太阳、星星、山、河流、火苗、山岩、树木等等,只是这些图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鼻子眼睛和嘴!

看着这许多怪异的图案,三人皆有些摸不清头脑来,徐云德说道:“古人就喜欢把事情搞的既复杂又邪乎,既然是有意叫我们发现这些,却为何不加上文字解释一下呢,这下倒好,叫我们在这千年老墓地下猜谜!”

“咦!你们快看看这个图案,不就是鬼兵皮甲上的那个吗!”刘萍指着其中的一块破布说道。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急忙低头看去。果真,刘萍指着的那破布之上,所画的图案就是当日白马潭洞底下鬼兵皮甲上的那个怪脸。

徐云德皱眉道:“那些鬼兵是王化天弄出来的,难道这个墓和他还有关系?”

因为王化天曾是王家的叛徒,所以王长贵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听徐云德这么一说,脸­色­也不由变的有些难看,他说道:“先且不管这墓|­茓­和谁有关,我们还是带上这些布继续往前吧,说不定答案就在后面。”

刘萍和徐云德皆点了点头,随后便招呼起葛家两兄弟,穿过机关佣,一行人走进了后方石壁上的门洞之内。

门后又是一道狭长的回廊,徐云德忍不住暗叹道:“这个墓究竟有多大呀!怎么这么多回廊?”

葛五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呀,这手电筒快要没电了,如果还走不到头的话,那俺们兄弟俩就要摸黑了……”

王长贵回头说道:“你们还是把手电关了吧,等需要的时候在用,倘若是在特殊的情况下突然断了电,那么你俩便会在短时间内看不见任何东西,到时可就麻烦了。”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你们不用手电,等适应了黑暗,兴许还能瞧见个一两米远的距离,走路是不会有问题的。”

葛五闻言后,便听话的将手电关了,然而这突然的失光,令两人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在这­阴­森怪异的墓|­茓­中看不见东西,那可是比啥都要来的恐怖。

葛六伸手摸着前方,颤声叫到:“大……大姐,徐大哥,俺们看不见你们了。”

前头的刘萍和王长贵回过头来,王长贵说道:“咱先等会吧,等他俩的视线恢复了再走不迟。”

徐云德也笑道:“好吧,这哥俩长的倒是人高马大的,怎么这般不中用……”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却又看见了那个白影,自王长贵身后一闪即逝。

这回王长贵和刘萍也察觉到了,两人急忙回头看去,却见回廊之内空无一物,但刚才那股自背后传来的怪异感觉,却在心头挥之不散。

刘萍沉声问道:“徐大哥,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

徐云德回道:“有!其实在你们进了左边门洞之时,我就看到了,但那玩意一闪即逝,我看得不真切,还以为是眼花了,如今看来,我们确实是被某些玩意儿监视了呢。”

王长贵闻言说道:“那这回你有没有看清楚?”

徐云德摇头道:“没有,它的速度太快了,我先后两次都只是看见一个白影闪过,至于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却根本就没看清楚。”

听着徐云德他们的对话,葛家两兄弟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葛六说道:“会不会是鬼魂呐,这个墓主人的鬼魂出来了?”

王长贵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继续往前,不管那是个什么玩意,总之该见到的迟早会见到。”

徐云德笑道:“倘若那真是这墓|­茓­主人的鬼魂,没准还是我们徐家或者你们王家的先祖呢!先祖见了后人,应该不会过多刁难的吧!”

165第十四章第十四节

165第十四章'>第十四节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又带着大伙继续往前走去,然而没走多久,在众人绕过一处转弯之后,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走在王长贵身后的刘萍凝眸看着那团光亮,疑惑道:“这墓底下怎么有光?”

徐云德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墓里头有亮光我见的多了,无非就是一些磷火,深埋在地底的老墓,一旦与外界通了气,那些附着在墓里各处的磷便会自行燃烧起来,一些外行人见了,都会以为是鬼魂作祟。不过倒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墓|­茓­之内有夜明珠存在,但夜明珠少之又少,一般是很难见到的。”

王长贵点头道:“倘若那里的亮光真的是磷火的话,那么里头肯定有尸骨。”

葛五闻言,顿时又紧张起来,磕巴道:“尸……尸骨,会不会是尸王啊?”

徐云德笑道:“僵尸身上只会散发尸气,邪灵则会散发­阴­气,而从尸骨之内散发出的磷,则唯有当尸体腐烂成了一滩骨骸,才可能出现。懂行的人都知道,一旦出现磷火,那么墓|­茓­里头出僵尸的可能­性­便极小。”

听了这话之后,葛家兄弟方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直念:“菩萨保佑……”

顺着回廊继续往前,走了约莫五十来米,大伙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极大的墓室,至少有两个篮球场那般大,墓室正中是一个祭坛模样的半高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具石质棺椁,而在其四周则矗立着十几二十根又粗又高的石柱,站在洞口远远看去,整个墓室显得极为肃穆萧杀!并且充满了神秘感。

另外这个墓室很高,抬头望去,只见洞顶之上星星点点,像极了布满繁星的夜空,而那些“繁星”所散发出来的幽幽绿光,便是照亮整个空间的光源所在。

看到这个景象之后,刘萍一行人无不感慨,倘若那些“繁星”都如徐云德所说那样,是夜明珠的话,那这洞里头至少也得有个几百颗,要知道单是一颗纯正的夜明珠,那就是千金之价……

徐云德抬眼顶着洞顶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迟疑的说道:“奇怪!”

王长贵闻声问道:“徐兄弟,你又发现什么了?”

徐云德指着洞顶说道:“你们看这些发光的东西,是不是忽明忽暗,虽然闪烁的极为缓慢,但细心观察还是不难发现的。”

众人闻言后,皆是选中一颗盯着直看,不多会儿便纷纷点头,刘萍说道:“徐大哥说的不错,这些‘星星’确实在闪呢。只是即便它们确实是在闪烁,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徐云德摇头道:“倘若是夜明珠的话,散发出来的光线应该是极为稳定的,绝不会像这般模样。”

王长贵稍稍点头道:“此话不假,古书云‘有宝珠长泛幽光,碾碎成粉,可用于取光照明。’我看这些光源的布局极为杂乱,根本不符星辰排列,因此绝无阵相在里面。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倘若这些真是夜明珠,造洞之人为何不将其碾成夜光粉涂抹在墙壁上呢,那样想来应该会更亮一些吧。”

徐云德道:“我上去凿下一颗看看究竟是啥玩意儿!”说罢便叫葛家兄弟搓他上去。葛五葛六本就是练家子,又常在街头卖艺,所以叠罗汉对他俩而言只是小菜一桩,两人一上一下的拖着徐云德,高度恰好够得到洞顶。

徐云德从腰间抽出漆黑短刀,照准一颗珠子用力一撬,只听“咔”的一声,那珠子便应声而落,徐云德伸手将其接住,随之便从葛六肩上跳了下来。

其余人见状,则也纷纷围了过去,只见徐云德手中的那颗珠子呈扁圆球体,大小与一颗成熟的葡糖相仿,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静静的躺在徐云德手心之中,显得既神秘又美丽。

葛六忍不住问道:“徐大哥,这到底是不是夜明珠啊?要是的话,那咱岂不发了?这一课能换多少粮食呀?”

徐云德摇头道:“这绝非夜明珠!倒像是……”

刘萍见他欲言又止,好奇心也不由被其吊了起来,急忙问道:“徐大哥,你究竟想到了什么?就别再卖关子了。”

徐云德没有作答,而是转头问向王长贵道:“老道,这玩意儿倒是叫我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东西,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王长贵点头道:“那南海鲛人族据说乃是上古时期的居海类人部落,其眼泪能化作珍珠。但后来似乎是灭绝了,也有人说那根本就是虚幻出来的东西,并不可信。怎么?徐兄弟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刘萍闻言后,开口说道:“难不成徐大哥认为这就是鲛人的眼泪所化成的珍珠?”

徐云德摇头道:“老道、妹子,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那鲛人目能泣珠不假,但也有记载说‘取鲛人之目,能化绿珠,幽光长闪不熄,乃无上至宝!’意思就是说那鲛人的眼珠能化成会发光的绿­色­珠子。”

众人一听,皆是大感吃惊,刘萍问道:“难不成这些发光的小球,都是鲛人的眼珠子?”

徐云德沉声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王长贵接过话头道:“鲛人乃是传闻中的种族,现实之中究竟是否存在根本就无从考证,但徐舂既然说我们俩家的先祖,也就是那智者能够御龙翱翔天宇,如此看来,上古时期连龙都有,鲛人族的存在也不无可能。”

话说到这,刘萍忍不住叹息道:“倘若这些果真是鲛人的眼珠子,那得猎杀多少只鲛人才够呀,难怪那个种族会灭亡……”

166第十四章第十五节

166第十四章节'>第

?徐云德将那珠子揣进了怀中,说道:“好了,先别管这些了,不管它是啥,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咱还是去看看那边的石棺吧,没准里头躺着的是咱两家之一的老祖宗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便与他一同向墓室正中走去,然而却当走到矗立在石台周围的一根石柱前,两人却同时止住了脚步,目光皆是被石柱之上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刘萍和葛家兄弟见状,也急忙快步向前,围拢过去。只见那石柱上满是篆刻,雕的却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人群画面,那些画面所表达的意思极为明确易懂,有的是在捕猎,有的则像是在祭祀,甚至还有女人生育时候的嘲。

但稍微细看之下,石柱上所有的画面都有着一个共同点,有一个图腾在这些画面之中无处不在,而这个图腾则正是在机关佣身上找到的二十个其中之一。

看完一个石柱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脑子里皆生疑云,分别又走向另外两根,见其上也是刻满了石雕,并且他们发现,这些画面所表达的东西大致相似,无非就是一些部落的日常生活。但每一根石柱上的部落,图腾却各不相同,二十个破布上的图腾,一一相对了这二十根石柱。

绕着石台看了一圈之后,刘萍三人脑中皆是布满了疑惑,徐云德说道:“这二十个图腾若是分别代表着一个部落的话,那为何会同时出现在一处。要知道古时候部落之间的争斗可是极为惨烈的,他们因为各自的信仰不同,把其他有着不同供奉的人视作死敌,绝不会与之和平共处。”

王长贵轻抚着其中的一根石柱,低声说道:“或许有一个人,寻遍了这二十个部落,将他们各自的图腾搜集起来,从而造就这里的一切。”

刘萍皱眉道:“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些图腾又代分别代表着什么?古时候的部落多不胜数,他们的信仰也各不相同,为何又偏偏只有这二十个部落的信仰被选中呢?”

徐云德道:“这些部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都是瞬间即逝,大多也都早已灭亡,他们的历史根本就无从考证,所以说要想揭开其中的秘密,或许就唯有从这个墓|­茓­着手了。”

王长贵沉思片刻,沉声说道:“咱去看看石棺吧。”

“娘勒……”正说话间,一直站在一旁的葛家兄弟却突然齐声叫了起来。

刘萍三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葛家兄弟脸­色­惨败,头发倒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石台上的石棺,那惊骇的模样甚至连初次看到了僵尸都比不过。

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石棺之上此时竟直勾勾的坐着一人!见状之后,王长贵等人身上也不禁泛起了冷汗,这人是何时出现的,又是何时爬上了石棺?竟然连一丝动静都没发出来,就连王长贵这样的高人也半点都没察觉到。

那人微微垂着头,加之光线的问题,所以长得什么模样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一头银发和长长的胡须都说明他定然是个老者,徐云德迟疑着迈步向前,问道:“敢问前辈……”

谁料这话还没说完,那人竟缓缓的站起身来,并迈出了石棺,原来那石棺没有棺盖,先前因为刘萍等人所处位置要低于石棺,所以并没见着石棺有没封盖,如今想来这竟然是一个无盖石棺,并从中走出一个“活人”,心里更添惊异。

只见那从石棺之中走出来的老者,步履轻盈的下了石台,围着周围的石柱缓缓绕了一圈,随之竟是口吐人言道:“一睡千载呀!”

这会功夫,大伙已经完全看清了此人的面目,刘萍三人心中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叫道:“王化天!”

不错,这人正是他们在仙果幻境中曾见到过的王家叛徒王化天。

听这三人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王化天脸­色­也不由一僵,但惊奇的神­色­却是一闪即逝,随之说道:“想来那仙果秘|­茓­你们已经去过了吧!”

王长贵本来就对他的印象不佳,如今见到真人,心里更是有些不是滋味,开口道:“我乃王家当代掌门,你……”然而这话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面对这千年前的自家叛徒,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先祖,作为一个后辈,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王化天闻言后,倒是淡然一笑,说道:“王家后人也好,徐家后人也好,你们今日能到此处,一切都是缘分使然,当年问天一卦,却叫我苦等千载,师父、师兄,若你们能看见这一切,还会说我所做之事都是错的吗?

刘萍一伙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从他的口气看来,对于王家还是极为眷顾的,也并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为何当日徐舂说他心术不正呢?

徐云德心直口快,忍不住问道:“前辈,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王家又是怎么回事?能否给我们讲讲?”

王化天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和你徐舂那老头有几分相像,怎样,那家伙是不是说尽了我的坏话?”

徐云德点头道:“老祖宗确实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但却不曾提及到这处墓|­茓­,对于二十个图腾也只字未提,另外关于我们两家的历史,似乎成了空白,我查遍了古籍也没有发现一丁点的记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刘萍也不禁提起了心中的疑惑来,她说道:“那个仙果宝洞里的­干­……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分身?”

王长贵则是一直沉默,不知脑子里再想些什么,只是盯着王化天一个劲的看,似乎想听他对于这一切作何解释。

167第十四章第十六节

167第十四章'>第十六节

?王化天点头说道:“不错,那确实是我的分身,当年仙果被徐老头抢走之后,我搜遍三山五岳,方才在一处恶水­阴­山的地界找到了他的踪迹,只不过那死老头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并且为此竟还舍弃了­肉­身!当时我也想就此作罢,但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才造出了一个分身,指挥着鬼兵不断的去抢夺。”

徐云德说道:“前辈,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想知道这些图腾究竟有些什么来历,还有那二十个机关佣的姿势与每个图腾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刘萍也迫不及待的问道:“还有这墓|­茓­,为何村外的僵尸会对着此处朝拜呢?另外,既然你在里头等着我们,又为何要将整个墓设计的如此复杂呢?”

王化天道:“其实这个墓|­茓­并非出自我手,我之所以会在此处等待千年,都是因为那个逆天之卦所显示的卦相!”

“什么?这个墓不是你修的?那你为啥会躺在这里?”徐云德大惊失­色­道。

王长贵听了这话,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他说道:“你应是宋朝年间的人,而从这些石柱上的画面来看,至少也是黄帝时期的远古部落,距今四五千年。但我们先前在机关佣身上找到的破布,却又像是宋朝的东西。”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布的制作是在宋朝年间才逐渐兴盛,能够制造出这等质地的布来,最早也该是在那个年代。”

王化天笑着对王长贵道:“你倒是跟我那愚钝顽固的师兄挺像,刚才你所推理的虽都属实,那些布与这墓|­茓­的年代确实相差甚远,但你却有没有想过,这墓|­茓­虽始建于远古,但后来就不会有其他人进到此处,并做了手脚吗?”

刘萍点头道:“不错,至少您在一千年前就进来了……”

“哈哈……这小姑娘头脑倒是灵活,难怪会被仙果选中为有缘之人。不错,你们在机关佣身上所找到的那些布,确实是后来之人弄的。”

徐云德闻言,不禁又泛起了疑惑,开口问道:“前辈,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既然这墓|­茓­不是你修建的,你却又为何会在别的的墓|­茓­里,并且还大做改动,不仅如此,你自己还跑来这睡了千年,这可是对墓主的大不敬啊……”

王化天闻言大笑道:“我且问你们一个问题,棺材的由来,起先是在什么年代?”

众人听他这一问,竟都是哑口无言。是呀,虽然大家对于棺材一词都很熟悉,但它的由来又是什么呢,最早用到棺材的又是在那个年代?

见无人作答,王化天笑道:“古时人死,多为直接入土,有些部落会以天葬的形式来告慰死者,也有靠海群族施行海葬,唯有极少数的一些部落会将尸体放于容器之中,只不过那时的人们并不叫做棺材,而叫尸匣,但尸匣大多都是椭圆或菱形。真正的棺材流传到中土的年代应该是三国初期,所以说这上古老墓里头出现石棺,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刘萍闻言后,疑惑的问道:“照此说来,难不成这个石棺也是出自后人之手?”

王化天没有回话,却点了点头。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奇怪之事,跑到别人的墓|­茓­中建石棺,并且还有人甘愿在别人的墓中呆了千年之久,这个墓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还有这王化天为何能存活千年,看样子还是不吃不喝……

见大伙脸上都布满了疑惑的神­色­,王化天大笑道:“其实也并非你们所想象的那般复杂!”说罢,便一ρi股坐到了石阶之上,讲述起了发生在今年之前的事情来。

原来自从仙果被徐舂抢走之后,王化天便一直四处找寻他的下落,却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墓|­茓­。当时这个墓|­茓­可不是这般模样,开启墓门的机关也并非那个木质手牌,甚至连机关佣和这里的石阶、石棺在当时都不曾有。

话说王化天起初发现这个墓|­茓­之时,便知此中所埋藏的秘密非同一般,并于他王家还有徐家有着莫大的关联,但他却并没有急着进墓,也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是暗自记下了方位,之后便一心寻找徐舂去了。

直到寻得仙果宝|­茓­之后,发现徐舂早已将其封印,并且自己也舍弃了­肉­身。加之当时王化天对于仙果已经并无多少痴狂了,先前之所以死追着徐舂不放,都是因为心中憋着一口闷气,见到仙果宝|­茓­之内的情形之后,他便匆匆的留下自己的分身和鬼兵,自己则只身来到这墓|­茓­之中,本想揭开其中的秘密,但却发现这里的一切皆以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二十根石柱上的图腾,王化天只熟悉其中的十一个,因为那分别对应着与王家祖上传下来的十一种道术,降妖手也在其中,但虽认得,却从不知道这些图腾竟会是远古时各个部落的信仰,当时王化天便猜测这其中定然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另外的九个图腾则定然在徐家。

当时王化天和徐家的关系并不好,加之徐舂的­肉­身已毁,他的魂魄又不可能达到这里,所以他只有硬着头皮去找徐舂的儿子徐杰前来帮忙一同破解。所幸徐杰这人的好奇心极重,当他从王化天口中得知此洞之后,便立马答应与他同来。

于是两人便马不停蹄了赶了回来,并着手破解起图腾的秘密来,但尽管合他二人之力,也不能参透分毫,对于这个墓|­茓­,以及石柱上的画面,还有那图腾和部落之间的关系,都是谜团,并且是与徐、王两家有着莫大关联的谜团。两人不吃不喝的冥思苦想三天三夜,却一丝进展都没有,后来在徐杰的提议加劝说之下,王化天答应让他去找师父和师兄前来帮忙。

168第十五章第一节

168第十五章

?随之徐杰又去找来了王化天的师父王宏,以及他的师兄王瑜,虽说他们二人和王化天有些隔阂,本不想与之为伍,但却在看到这石柱之后,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再不去想些其他事情了。

合徐、王两家传下来的术法图腾,恰好与这石柱上的二十个一一对应,他们两家所传的术法又都是出于智者之手,说起智者,他所存在的年代倒是与这些石柱上的部落生存的时间段极为相符。通过这个线索,王化天四人推断这些图腾也定然是智者一一搜集来的。但他又为何要这些图腾和各类术法融合到一起去呢?而倘若这个洞|­茓­也是处于智者之手,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关于这一切,不仅家族中没有流传,就连历史古籍中也是没有半点的记载。

对于这些疑惑,王化天四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两家的祖先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到这里,刘萍等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种感觉仿佛是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这墓|­茓­中的一切,看似是想告诉旁人某些东西,但是却有像是在极力的隐瞒着事情的真相,叫人进退两难。

不过徐云德显然对王化天所讲的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他问道:“前辈,你说当年你们四人在这墓中破解石柱上的秘密,可为什么后来却只有你一人留了下来呢?”

刘萍也好奇的开口问道:“是呀,还有你先前说的什么逆天一卦,那又是什么意思?”

王化天接着说道:“他们三人若不出去,那徐、王两家又怎能传至今日?当年我们绞尽脑汁也没有参透其详,后来还是我那师兄提议,合我们四人之力,算上一卦,既问凶吉,又卜古今未来。而之所以我们会称其为逆天一卦,那是因为卦象所显示的结果,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

接着,随着王化天的讲诉,刘萍等人的思绪再次飞回到千年之前。当时王化天一伙人在王瑜的提议下,开始着手合力卜卦。想必现代人也多会去找算命先生卜卦问凶吉,问姻缘之类,而那些算命的无非也都是参照生辰八字,通过寻五行、看星相,来推算一个人的命运,也有的是看面相、掌纹之类。这些充其量顶多也就是算命,比起占卜之术相差甚远。

周易中第一卦便是乾卦,乾为天,所以又称之为天卦,而又说父为天,父旺子相,因此也称之为大吉之卦。虽说当年王化天四人所问也是天卦,但却与周易中所说的乾卦毫不相­干­,因为他们所卜之事非人非物,而是问古算今,这等举动已然是逆天了。

他们四人的手段在当时的奇门异术界,已经是登峰造极了,所以说他们合力问天卜的这一卦,在历史上也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占卜,换句话说那就是参天机之举。只不过当时他们一心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想,所以也顾不得这些。

通过四人齐心协力,耗时数个时辰的占卜,最终却得出了一个令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卦象!卦象所示,九星换位,天地逆转,朝代更替,而这一切异象的出现,竟然与这二十个图腾都有关联,除此之外,在他们占卜将要结束之时,点点幽光组成了一句暗喻显现在了墓室正中的巨石之上,那句暗喻是这么说的:“九重天外九星连,神位一动天地反。图腾可定五千年,自此千载又当转。终得哪日仙缘到,命指线人乃化天。”

这首暗喻的意思其实并不难以理,所谓九星,乃是北斗七星和右弼星以及左辅星,也就是所谓的天篷星和天芮星”斗七星又分别叫做破军、武曲、廉贞、文曲、禄存、英明、贪狼。归于九星的叫法则分别是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这九星本该各执其所、各定其为,暗喻第二句说神位一动天地反,其意思也就是这九星的位置一旦变动,那么就是大凶之兆,是要天下大乱的。

接下来的两句:“图腾可定五千年,自此千载又当转。”顾名思义,意思就是说每一个图腾可以使九星稳定、不离其位五千年,然而自此卦之后,往后再推一千年的时间,就要转换为其他的图腾来替代了。不难想象,当那更替交接之时,定然会出现某些征兆,甚至会出现一些风起云变的大事……

而最后两句,也是整条暗喻的重点,同时这一卦最为逆天的地方也在这里!“终得哪日仙缘到,命指线人乃化天。”这便是预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呀,虽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但却道明了天命指定的牵线之人,而这个人便是王化天!

听到这里,刘萍等人终于对整个事情的原委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心里头的震惊却都有增无减,徐云德道:“既然你们四人能够合力算出这些,那么想来造洞之人也早已算到了,要不然又为何会弄出这个墓|­茓­呢?这分明就是为你准备的嘛。”

王化天摇头道:“小子,你只说对了一半,那造洞之人确实早已算出了种种,但这个墓|­茓­却并非是替我准备的,而是替你们几个。”

王长贵点头道:“暗喻中说‘终得一日仙缘到’,想必那仙缘二字指的就是我们几人!”

王化天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世事的变迁,朝代的更替,以及文明的发展,这一切其实早已天定,历史上所发生的所有,都被某种不为世人所知的特定因素所推动着,而对于这不为人知的因素,我将其称为空白的历史!”

169第十五章第二节

169第十五章

?“空白的历史?”这倒使徐云德他们联想起了自打从徐舂口中得知的那些事情之后,便一直在找寻的家族史来,似乎也是一段空白的历史。

刘萍接着问道:“那也就是说,当你们算完那逆天一卦之后,另外三人便离开了,只留你一人在此处等了千年?”

王化天笑道:“事情并非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当日一卦既然逆天,那么卜卦之人自当要接受天罚。当日我们算完卦后,本就已经虚耗甚大,但天劫也是转瞬即至,整个墓室充斥着难以估量的狂暴气息,如今想来,当时我们几个真可谓是命悬一线呐……”

听了这话,徐云德大惊道:“可是你现在还活着,难不成已经度过天劫了?”

王化天摇头道:“单以我们四人的道行,就算顶峰之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应对天罚,但因使命加身,我们心知不能就此死去,所以才做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那就是他们三人将自身九成修为借予我用,只不过如此一来,我虽有可能避过天罚,但他们三人定会丧命。”

徐云德闻言,又忍不住Сhā嘴道:“他们想必都没死吧,要不然又怎么会有我和老道呢?”

王化天没有理会他,继续回忆道:“此事说来也巧,或许是也造洞之人替我们留的活路吧,当时我接受了他们的九成道行,正与天罚抗衡之际,却偶然发现,立于这墓室正中的那块巨石可以避雷。于是我们便立刻在那巨石之上开了一洞,并将其推倒,藏身石洞之中。任那狂雷在外头肆虐,却也奈何不得我们。直到天罚过去,我等才探身出来,却见那巨石在抵抗了天罚之后,竟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那具石棺,原来这玩意儿竟然是这样造成的,实在叫人难以置信!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吧……

王化天接着讲道:“我们出来之后,便商量着日后之事,我自然不能再出此墓|­茓­了,而他们三个,因先前的逆天一卦本就虚耗极大,再加之又将九成道行传给了我,所剩阳寿也只剩下半载,徐杰虽有一子,然而时却只有两岁,半载之后也成不了气候,而王家传人,除了我跟师兄之外便再无其他,也就是说半年之后,我们徐、王两家的诸多功法道术,就要失传!”

说到这里,王化天顿了顿,脸上流露出一些落寞的神­色­,随之接着说道:“他们三人出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你们可想知道?”

众人齐齐点头,徐云德道:“当然想了。”

王化天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一出去,便改了墓门机关,以数千斤巨石将我封在墓中,如今想来,他们可能也是怕我耐不住暗无天日的寂寞,从而中途反悔吧。”

徐云德疑惑道:“这区区石门,怎么能挡得住你呢?你可是接受了他们三人的九成道行啊!另外若有人发现了此处,若想进墓也实非难事……”

王化天笑道:“他们之意不在阻挡,而只是一个告诫,让我谨记身上的使命,另外徐、王两家术法失传之后,若非有他们留下的信物,世上根本就无人能以强力开启石门。”

刘萍疑惑道:“你们两家的图腾术法怎么会失传呢,他们虽然只有半载的命了,但只要留下修行的功法秘籍不就可以了吗?”

王化天摇头道:“有些粗浅道法兴许可以这般传下去,但大多图腾术法,倘若没人从旁指点的话,修炼之时便会很容易走上歪路,另外他们三个老鬼若都不在的话,两家就无人顶事,典籍也多半会引来旁人的垂涎,到时候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抢去,并修炼不得其法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当时我们就决定,他们三人出去之后,便立刻将所有的高深的图腾典籍尽数焚毁,只留下一些易学的粗浅功法让其流传。”

徐云德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徐家会从御兽世家变成盗墓世家,这点竟然就连老祖宗徐舂都猜错了。”

王化天接过话头问道:“徐舂那死老头是不是说你们徐家的御兽之法已经逐渐派不上用场了,所以流传至今的只有一些御尸控尸的法门?”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王化天点头道:“那死老头倒也没有猜错,根据我对你们徐家的了解,当时定不会只留下御尸之法,至于后来为何只有此法流传,想必也是应了徐老头的话了。”

徐云德一听,顿时眼冒­精­光道:“照此说来,这世上定还存有一些我们徐家的御兽法门了?”

王化天点了点头,说道:“多半还有,只是藏于何处就不得而知了。”随之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他们四人走后,我心知我们两家所传术法即将尽数被毁,虽心有不忍,但也无力回天,只得造了二十具机关石俑,并让他们摆出那二十种术法的起手势,也算留作纪念吧。”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王长贵突然说道:“我们既被选定为有缘之人,那么定然还有些其他的事情等着我们解决吧?还有这个墓|­茓­,这里似乎也并非尽头,后面又有些什么东西呢?”

王化天闻言,并没当即回答他,而是转身上了石阶,走到石棺旁边,在众人迟疑的目光之下,竟将那石棺给挪开了。

刘萍等人见状,皆是好奇的围拢过去,当他们走到石阶顶端之时,却见那石棺下面却是一黝黑洞口,往下看去,只见里头黑雾缭绕,深不见底!

170第十五章第三节

17第十五章

?看着这幽深的洞口,徐云德恍悟道:“我说怎么走到这个墓室之后就没见有其他的门了,原来藏在这石棺的下头。”

刘萍则暗自惊叹这个墓|­茓­的深度来,此间墓室,已经是深埋于地底七八十米了,而这深不见的的洞又究竟有多深呢?想到这里,她不禁说道:“不知这个墓|­茓­究竟还有多深!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古时候的人又是如何修建的呢?”

王化天道:“对于古时之事,且不可用正常的思维去考量,另外这个墓|­茓­的怪异之处还远不止这些。”说罢,他竟是纵身往洞口一跳。

谁料紧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王化天并没有像常理般的跳入洞中,而是仿佛踏着虚空一般,双脚离地立于洞口之上。看着这等奇异的情形,王长贵也不由惊奇起来,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化天说道:“当日推翻巨石时,我们便发现了这个洞,待天罚过后,本想进去探个究竟,但却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后来我们猜想,或许这就是机缘未到,洞门不开吧。”

徐云德满心好奇,也试着迈出脚步踏上了洞口,结果却与王化天一样的站立于虚空之中,大伙见状,纷纷揣测起来,既然造洞之人会在此处开个洞口,那么里头便定然会藏有某些东西,他既然将众人引到此处,可又为何不让进呢?

联想起村子里僵尸面向此处朝拜一事,刘萍猜测道:“会不会那个尸王就在这里头,而这个洞口之所以被封住了,其实是为了防范那个尸王出来?”

王化天一听这话,不由疑问道:“什么尸王?什么村子?外头究竟出了什么事?”

王长贵心想这墓|­茓­与世隔绝,加之王化天在这千年的漫长岁月中,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所以对外界的变化定然不知,于是便将外头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包括众人布下雷火大阵等等,没有一丝遗漏。

听了王长贵的讲述之后,王化天面­色­逐显得­阴­沉起来,低声自语道:“僵尸竟会朝向此处朝拜。这倒是有些蹊跷,这墓|­茓­地处­阴­位,上对庚仪,屋舍、墓|­茓­所属之物本是幻境、黄泉【就是个极­阴­的地界,但我在此千年,虽感­阴­气不断加重,但却从未察觉到一丝的尸气。这里头又怎会有尸王存在呢?”

徐云德闻言道:“屋舍、墓|­茓­还有所属之物?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化天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有所属,动则照生辰,静则参­阴­阳地脉。就好比人有属相一般,屋舍、墓|­茓­乃至万物,都有一个对应之属。而此处墓|­茓­便属幻境、黄泉,因此­阴­气极重。”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天书二卷中说庚仪之位,若修土木,乃是极­阴­去所,合幻境、黄泉之属。此间便在庚仪之位,因此墓里头的­阴­气要比之其他地界要浓重的多。只是虽说这里的­阴­气极浓,但却没有分毫的尸气,如此想来,那僵尸朝拜之事,果真有些诡异。”

刘萍掸了一眼徐云德脚下的洞口,猜测道:“会不会是这个洞口的封印,将尸王所散发出来的尸气也一并给封住了,所以才感觉不到呢?”

王化天摇头道:“僵尸那种低等邪物只能闻气辨物,如果真是像你猜测的那样,尸气被封印了的话,那么它们是绝不可能察觉到有尸王的存在的,又怎会向此朝拜呢?”

徐云德闻言,一边迈步走回石阶上,一边说道:“照此说来,那些僵尸便不是在朝拜尸王,白桦村四周地形我都看了,除了这里,绝无其他老墓,也不可能出现尸王。难不成它们所拜的定当另有其物,而那个东西想必就在这里头?”随即他又转脸问道:“前辈、老道,你们想想,僵尸除了会朝拜尸王之外,还会拜什么?”

王长贵皱眉摇头道:“除了尸王,我一时也想不出其它……”

王化天也不禁摇头,他说道:“我记得当年在一次论道中曾听王老头说过,邪物朝拜,一王二尊。意思就是但凡邪物朝拜的对象,第一个便是他们同类中的王者,也就是所谓的一王,但对于这个尊字,他只说那是上古之时才有的说法,早就已经失传了。难不成这洞中会存有上古世代遗留下来的物件?”

刘萍甩了甩脑袋,欲将围绕着自己的那种迷惑之感挥散,随之说道:“咱先别管这洞里头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了,还是想想如何进去吧。”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说的不错,像我们这般胡乱猜想,纵使再有个一千年,也绝不会想出个道道出来,如今之计,唯有进去亲眼一看。”

王长贵回想道:“丫头,徐兄弟,你们可曾记得我们是如何开启仙果封印的?”

徐云德点头道:“当然记得,当时那仙果洞|­茓­里的石桌上不是写着­精­血为媒……”话说至此,他的脸­色­大变,随之流露出欣喜之意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王长贵点头道:“既被选中为有缘之人,或许此法不妨一试。”

王化天和葛家兄弟对于这两人的话或许听不明白,但刘萍却懂,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三人一同上前,将手指放于口中咬破,各自滴下了一滴­精­血在那洞口上。

王化天此时早已走回石阶之上,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三人的举动。

只见三个小血滴悬浮在那洞口之上,片刻之后竟然齐齐往中间飘了过去,待汇聚一处,并融为一体之后,异象突生。整个洞口突然间变的血红一片,仿若凝固成了一大块表面极为光滑的红­色­琥珀,琥珀之上红光流转,紧接着那二十个图腾竟然一一显现出来,绕圈排列,显得既神秘而又美观。

171第十五章第四节

171第十五章

?看着洞口处的异变,包括王化天在内,所有人无不大惊,这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这个洞中的一切,早已超乎了常人的认知范围,比起八达岭长城、古埃及的金字塔还有秦始皇兵马俑之流,都要神奇怪异的多!

徐云德强忍着内心的震撼,蹲下身,伸手摸向那“红琥珀”,其余人则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

然而当他的指尖方一碰触到那琥珀之时,一个极为细小的碎裂声竟传了出来,随之道道裂纹顺着他指尖碰触的地方开始蔓延,眨眼的功夫,整个“琥珀”竟是碎裂成无数细小碎片,顷刻间消失无踪。

这一变故更是令大伙始料未及,徐云德也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吓的不轻。

当大伙儿回过神来,再往洞口看时,却又见到了那个幽深黑暗的洞|­茓­,里头­阴­气阵阵,比之先前而言,要真切的多了。

王化天道:“看来封印已解,我们进去吧。”说罢便当先迈步往洞中走去,这回却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畅通的踏进了洞内。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然而大伙一进洞中,一种极为奇怪的异样感觉便袭遍了全身,似乎是恍如隔世,如同进入了异界一般,这倒是与刘萍三人当时在仙果幻境中的感觉极为相似。

一伙人带着这种奇怪的情愫,顺着洞中石阶一路往下,不知走了多久,前头却依旧是漫无尽头,途中徐云德时不时的转脸往背后看去,但见身后的路却也逐渐显得虚无起来,如梦似幻。

终于,刘萍也走的有些不耐烦了,抱怨道:“我真是越来越想不通那个造洞人的意思了,既然将我们选定为有缘之人,却又为何万般刁难,不让我们顺利的前行呢?你们看这个洞|­茓­,深不见底,我们走了最少也有三四里路了,难不成是要将咱送到地府?”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哪有人造墓会修的这般深的,我看这倒像是个幻境。”

王化天摇头道:“此处绝非幻境,我想那造洞人自有他的意思,你们就别焦躁了,要想弄清原委,就必须走下去,哪怕此路通往地府,到了这步,也绝不能回头了。”

“为……为何不能回头”神经即将崩溃的葛五颤声问道。

王化天转过脸来,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年轻人,你可知这世上最为有效的克服恐惧之法是什么吗?”

葛五见他神­色­严肃,由不住的咽了口唾沫,随之摇头道:“不……不知!”

王化天­干­笑两声道:“就是把自己当成死人。”

“把自己当成……死人?”葛五闻言大骇。

王化天点了点头,接着道:“你把你的外衣脱下给我。”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葛五还是毫不犹豫的脱下上身外套,交给了王化天。接过外衣,只见王化天挥手往众人身后一掷,那衣衫竟像有了生命一般的飞了出去。

大伙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件衣衫,直到它飞至后方十来米处,突然像是被无数锋利刀片搅碎一般的化作片片碎布,翻飞落地之时,大伙的冷汗才由不住的冒了出来。

徐云德磕巴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化天喃喃说道:“入墓不走回头路,回头便是丧命处!其实真正的墓|­茓­,我们才刚刚踏入。”

听了这话,众人只觉一股肃杀之意顷刻间袭遍了全身,葛家兄弟更是双腿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发梢滑落下来……

王长贵稍稍定了定神,随之说道:“我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走吧,前头等待咱们的是凶是吉还不一定呢,大家也不要太过慌张。”

徐云德此时也暗自点头,多年来的盗墓经验告诉他,越是在凶险的情况下就越不能乱了分寸!他说道:“老道说的不错,咱先且不要去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了,这路虽长了些,但定有尽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要紧。”

王化天见二人神­色­坚决,赞许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当先往前走去。王长贵紧随其后,葛家兄弟见别无他选,也只得迈开步子跟了上去,然而走在后头的刘萍却盯着王化天的背影出神,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的徐云德拍了拍她的肩膀,方才回过神来,转脸冲其点了点头,便也跟了上去。

不过说来也怪,想必经常下深洞亦或者是深井的人都知道,越是往地底深处走,空气就越稀薄,然而刘萍等人已然是到了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了,却依旧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这或许就连现在的科技也难以解释吧。

随着六人的继续深入,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走到了尽头,石阶消失之处,竟然又是一个巨大的墓室,但与其说是墓室,倒更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茓­,洞顶钟|­乳­倒悬,洞内各种颜­色­的怪石­色­彩斑斓。

这里比之先前那个墓室更为宽敞,也要高出许多,不仅如此,这个洞里所陈列的东西,则更加的夺人眼球。

洞|­茓­正中乃是一个祭坛,三根粗大石柱上刻满了字画,中间一根较高,两侧的偏低一些,石柱四周满满的跪着数百具泥俑,他们皆是五体投地,面朝石柱膜拜,虔诚之意流露于表。

而在那些跪拜的人形泥俑外围,则又或站或卧的陈列着数之不清的各类道不出名字的奇异怪兽泥俑。纵观整个洞|­茓­中的景象,似乎显现出了一幅上古部落祭祀祈福的画面,但他们身后的那些异兽又该作何解释呢?

看到这怪异的嘲,王长贵也是大为动容,暗自说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部落,怎会与这些怪物为伍?”

刘萍此刻也是满心的惊骇,彷如亲身到了远古世代,那一具具泥俑也似乎活了起来,整个祭祀活动正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这一切似乎都极为的真实,像是身临其境。

突然,徐云德惊声叫到:“你们看中间石柱的顶端!”

正神游物外的众人,被他这一声惊呼皆是吓了一跳,纷纷将目光往最高的石柱顶端投去,却看到了一个石制的立体图腾,赫然就是那二十之一的月牙怪脸!

172第十五章第五节

172第十五章

?看到这个图腾之后,叫人很自然的便联想到,这个嘲应该就是二十个图腾部落其中之一的远古族群正在祭祀的画面。而根据前面的推断,这些部落与智者之间又定然有着一些渊源,由此看来,他们之所以能够驾驭这些异兽,多半也是因为智者的缘故。

徐云德盯着石柱上的怪脸图腾说道:“难不成智者还把御兽之术传给了他们?可是不对呀,我记得老祖宗徐舂说,智者不是只收了两个入室弟子吗,对于其他人虽然也有授业,但传授的都是一些粗浅的东西,单凭那些本事,又怎么能降服这些异兽呢?”

王化天说道:“在来此洞之前,我也是这们认为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我们王家和你们徐家,并非智者唯一的入室传人。只不过对于智者的一切,都还是个谜,他一生中究竟做了哪些事情都无从考证,要不我又怎会将其称作空白的历史呢。”

王长贵满腹心事的说道:“既然这个部落被智者选中,那么就一定有些特别之处,我想这多半与他们的信奉有关,咱还是去祭坛近处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刘萍道:“大仙说的不错,没准儿秘密就藏在祭坛之内。”

其余人也无异议,于是大家便小心的绕过成群的泥俑,往洞|­茓­正中的石柱走去。然而没走几步,王化天却停了下来,只见他皱着眉头看向了近处的一只泥俑。

王长贵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

王化天没有作答,而是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只泥俑,谁料这一摸,却令他脸­色­大变,惊声叫到:“这是阎王土呀!”

“阎王土!”徐云德和王长贵闻言,皆是失声惊呼。其震惊之意,前所未有。

刘萍大惑不解的问道:“阎王土是什么?你们为何对它这么恐惧呢?”

徐云德脸­色­有些泛白,咽了口唾沫说道:“妹子,你有所不知,这阎王土又称作­阴­泥,据说是只有在­阴­曹地府才有的东西,它能封住­阴­间的­阴­气,使之流散不到阳间,也有古书记载说阎罗王每次到阳间巡视,都会在身上涂抹上这种土,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阴­气太重,怕扰乱了阳间的秩序,引起不必要的动乱,而这­阴­泥则可以封住他身上的­阴­气,所以说这种土也叫做阎王土,但那只是传说中的东西,现实里却不曾有过现世的记载。”

王化天接过话头道:“但凡传说,都有起源,虽说经过千年万载的流传,加之口述之人的添油加醋,大多都变了质,但追根溯源的话,历史上定然是曾出现过某些征兆的,要不然又怎会无风起浪呢?”

这时,王长贵稍微怔了怔神,问道:“你说这是阎王土,又有何依据?难不成你以前也曾见过这种土?”

王化天摇头道:“我虽没见过,但却对他熟悉的很,王家异物志中第一篇讲的便是阎王土,书中说:其­性­微温,不生草木,不惧水火,可阻­阴­气。­阴­间遍地是,阳界半两无。”

“王家的异物志,我怎么不曾见过?”王长贵问道。

王化天叹息道:“想来也是被师父、师兄焚毁了吧,此书记载了九九八十一种异物,每一种皆是人间难寻的宝贝,倘若异物志还存于世上,并被他人知晓的话,加之师父师兄不在,不知又有多少人会为此丧命……”

王长贵闻言后,神­色­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没再作声。

刘萍却满心疑惑的问道:“如果这泥俑真的是阎王土所制,那这几百只泥俑得用去多少土呀,由此看来,这玩意儿也并不稀有嘛……”

王化天此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摇头低声说道:“阳间此土绝少,但­阴­间却遍地皆是!”

众人一听,顿感头皮发麻,徐云德环顾四周,一边冷汗直流的说道:“照此说来,这些……这些玩意都是­阴­间的东西了?”

“不好,快走!”王化天不知又发现了什么,冷不防的一声惊叫,随之迈开腿便往中间的祭坛奔去,其余人见状,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在这中情况下,也不敢有片刻的停滞,也纷纷撒欢似的飞奔过去。

谁料就在众人迈腿的当口,只听身后的泥俑身上,竟然都传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难不成这些也是机关佣?一个念头顿时出现在所有人脑中。

一口气跑到最粗大的石柱下方,众人才停住了脚步,最先到达的王化天,此时正面­色­凝重着盯着周围的泥俑,似乎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刘萍等人见其神­色­,一时间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学着他的模样凝眸注视,等待起来。众泥俑体内传来的那片窸窣的奇怪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终于,在大伙焦躁的目光注视下,一具泥俑竟然缓缓的抬起头来,泥塑的空洞眼神中,却突然闪出了一丝光华,像是活了一般!

葛家兄弟早已是双腿发软,当他们看到那石俑的诡异眼神之后,竟是吓得一ρi股坐到了地上,口中直念:“菩萨保佑。”

原本徐云德看到这一幕之后,心里头就有些惊慌,又被葛家兄弟这一闹,肚子里顿时无名火起,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怒骂道:“瞧你俩那孙子样,都给老子站起来!大不了一死。”

于此同时,洞|­茓­中几百具泥俑,也纷纷的抬起了头,虽说都是泥塑,但他们的眼中却都有神韵,根本不像是死物,面对这种诡异的场面,就连王化天这等高人见了,都觉胆寒。他低声提醒大伙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切不可远离祭坛!”

众人点头,随之刘萍从袖中抽出了楚刀,徐云德也亮出了业障短刀,而王长贵却拿出一把铜钱拼就的一尺有余的短剑来,另一只手捏着一打道符。

王化天见状,皱眉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173第十五章第六节

173第十五章

?徐云德说道:“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我们自然是要拼命了。”

王化天反问道:“跟谁拼命?你怎知这些泥俑就一定会攻击我等?”

被王化天这么一问,徐云德倒是也无从回答,总之在墓|­茓­里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逃跑,要么就是将其制服,盗墓出身的他,却还从没想过与这些玩意儿“和睦共处”过。

刘萍这时也是满腹的疑惑,说道:“我们虽然不能确定这些泥俑一定会攻击我们,但你又怎知他们不会向我们发起攻击呢?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吧。”

王化天摇头道:“这些泥俑会不会向我们发起进攻我说不准,但是我敢肯定,他们定然不会靠近这祭坛半步!”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刚要质疑,却听王长贵说道:“不错,这些泥俑确实不会靠近此处,你们且看脚边的这道弧线!”

众人一听这话,急忙低头往脚下看去,果不其然,地面上确实有着一道淡淡的弧线,刚才因为跑的匆忙,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徐云德好奇道:“这是什么?难道泥俑怕这弧线?”

王长贵解释道:“上古时期的某些部落,会在祭祀用的祭坛周围画上圆弧,除了主祭巫师之外,任谁也不得越过这道线,因为他们认为在这圆弧之内,是神灵现世的空间,凡人一旦进入,便会惹怒神明,这个习俗甚至一直遗留至今。而这里的泥俑倘若真的是在祭祀的话,那么它们是绝不会跨过这道弧线的。”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后,众人方才了解其中原委,刘萍说道:“既然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道弧线,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进来了,这会不会激怒那些泥俑呢?”

徐云德也急忙点头道:“是呀,倘若我们惹怒了泥俑,它们虽不会进来,但我们也没法出去呀!”

这时,沉默半晌的王化天突然开口道:“或许事情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且看那些泥俑都在­干­吗?”

众人一听急忙转眼往周围看去,只见那数百只泥俑此刻虽都“活”了过来,但却并没站起身,而是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盯着祭坛之内的刘萍一伙儿。

被这几百双诡异的眼睛盯着,着实叫人难受,葛家兄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躲开那些眼神。

徐云德低声问道:“前辈,它们这是在­干­啥?”

王化天说道:“在祭祀之时,凡是能够出现在祭坛之内的,只有三样东西,第一便刚才徒孙所说的主祭巫师,第二是祭祀的牲口、祭品,而第三则是显灵的神明。我想它们多半是将我们当作是这三样中的某一样了吧。”

徐云德一听,恍然大悟道:“照此说来,且不管它们将我们当成什么,应该都不会对我们动手的吧!”

被王化天称作徒孙,王长贵心里虽有些难以接受,但想来千年前师祖都跟他化­干­戈了,那自己还较个什么劲?只得认了。他说道:“师祖,既然是祭祀,可为何祭坛之内没有巫师,也没有祭品呢?”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是呀,这祭坛之内空空如也,除了这三根石柱之外,啥也没有,怎么会有这般怪异的祭祀呢?”

王化天闻言,似乎也有些疑惑,转身绕着石柱转了几圈,却也没发现些什么,然而他这一动,洞内所有泥俑的目光接定格在了他的身上,但王化天却对此视而不见,依旧自顾自的四处摸索,其余人见状无不暗自钦佩起这千年古人的勇气来,兴许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

突然,一直坐在地上的葛六打着颤叫道:“俺地亲娘……那……那是个什么玩意?”

众人一听,皆是转眼看向葛六,只见此时正张着大嘴,满脸恐惧的盯着洞顶,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一白­色­身影,飘飘忽忽的悬浮在中间这根石柱的顶端,那东西体形虽像人,但却不着衣衫,浑身长满了白毛,更为令人惊奇的则是它的脸,细看之下,只见其脸上也布满了白­色­的绒毛,头顶一对又尖又长的耳朵,鼻子只是两个黑孔,口中布满尖长的獠牙,眼睛更是大的吓人,足足占据了半个脸庞,并且没有白眼珠,漆黑而又诡异。

“是那个白影!”徐云德突然想起前后两次在上头墓室中见到的家伙,惊声叫道。

刘萍见这浑身雪白的家伙竟然长成这样,心里头也是非常的吃惊,接过徐云德话头说道:“原来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的,竟会是这个家伙?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王长贵虽见多识广,但却也从未碰到过这么怪异的东西,说它是鬼吧,十方恶鬼无一与之相仿。说它是某种生物吧,这又更加不可能,天底下哪会存在这等怪物?弄不清这白家伙身份的王长贵,也忍不住问道:“师祖,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化天看着头顶的那白影,倒是并没显露出多少惊奇,回答道:“这叫墓灵。这一千年来,我几乎每日都能见着这家伙。”

众人一听,皆是无语!每日与这么个古怪骇人的玩意儿相见,放做一般人估计早就疯了,可这王化天却说得如此轻松自在!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徐云德若有所思道:“墓灵?我倒是还从未听说过,前辈,不知道这玩意儿都有些什么来历?它为何会在这墓|­茓­中出现呢?”

王化天答道:“山有山­精­、泽有泽怪,这墓灵与之相仿,但因极为罕见,所以并没有被列为十方恶鬼,简单点说,所谓墓灵,也就是一个墓|­茓­的守护之灵,但只有一些深藏着惊天之秘的旷世老墓,才会出现这种灵怪。它负责传达墓主生前的遗愿,有的甚至能替墓主完成生前未能完成的事情。”

174第十五章第七节

174第十五章

?听了王化天的解释之后,大伙对于这个白­色­怪物也不由得生出了些好感,为了达成墓主的遗志,竟甘愿忍受千年甚至万年的寂寞,独守空墓。单看这点,就不是一般人类所能拥有的毅力。不过王化天属于异类,自然另当别论。

这时,悬浮在石柱顶端的墓灵,突然动了起来,只见它绕着三根石柱飞了几圈,随之张开大口,发出了一连串的古怪叫声,声音低沉有力,听起来有点像夜枭。

徐云德见状,疑惑的问向王化天:“前辈,它在­干­什么?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王化天摇头道:“不像,我觉得应该是对这些泥俑下达了某些指令。”

果不其然,墓灵叫声方落,只见洞中的几百具泥俑竟然纷纷站直了身子,徐云德等人见状大惊,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横在胸前,以防变故。但却惊奇的看见那些泥俑站起来后,竟各自跳起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舞蹈,与沿袭至今的跳大神有些相似。这一变故,倒使众人始料未及。

看着那些泥俑悄无声息的舞动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气氛逐渐笼罩了整个洞|­茓­!试想一下,数百具泥制人佣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在这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老墓|­茓­中跳着大神,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嘲?

满腹疑惑的刘萍,看着这怪异的景象,突然间明悟了某些东西,开口道:“那墓灵刚才的怪叫,是不是下达了祭祀开始的指令?也就是说,真正的祭祀仪式,现在才刚刚开始?”

王化天点头点头道:“极有可能!且不管它们在做什么,咱只需静观其变就行。”

徐云德却有些胆寒了,一边谨慎的环顾着周围,生怕有某只泥俑会冲过来,一边沉声说道:“倘若墓灵是那主祭巫师的话,照此看来,我们倒像是祭品呀,待会儿若真出了什么神明,那咱可就有得闹腾了。”

王长贵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皱的跟八条似得〉自攥紧了手中的道符、铜钱短剑,随之说道:“师祖,你可有法子出去?这里四周受敌,若真出了变故,可对咱极为不利呀。”

王化天摇头道:“我们最好留在这里,另外我看这些泥俑倒不怎么像是在祭祀!”

“不是祭祀?那会是在­干­嘛?跳舞接待宾客?”徐云德有些怒了,自打进入这墓|­茓­之后,便一直觉得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鼻子走,每往前一步,都是被人安排设计好的一样,这种无力感使他很茫然,这么多年的盗墓经验告诉他,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刘萍听了王化天的话后,也忍不住问道:“前辈,你说他们不像是在祭祀,那又会是在做什么呢?”

不等王化天回答,却听王长贵低语道:“是在占卜!”

王化天赞许的看了看王长贵,随之点头道:“徒孙说的不错,确实像是在占卜!”

徐云德大惊道:“你们有什么依据来断言它们是在占卜呢?”

王化天盯着王长贵,似乎也想听他怎么说。

王长贵见状,点了点头道:“先前师祖说这些泥俑是以阎王土制成之时,我便有了一些猜疑,却又觉得却太过玄异,所以没有说出来,但随着势态的发展,我越发觉得那个猜测的可能­性­极大……”

“行了行了,我求你了老道,别在卖关子了好吗!”徐云德摆手打断王长贵的话道。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若我猜的不错,这些泥俑里头定然封印着一个魂魄!以阎王土制佣,就是因为怕魂魄的­阴­气外泄,在这数千年的漫长岁月中相互影响、此消彼长,最终演化成一些难以控制的厉鬼来。另外,现如今这些泥俑所做的一切,都是封印的那个魂魄所残存的意识所驱使的。也可能鬼魂们的大部分意识都被抽取了,只留下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这一连串的举动。”

刘萍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发问道:“大仙,你说的这些虽然有道理,但是却并不能证明他们现在是在占卜啊!”

王长贵接着说道:“我问你们,祭祀在古代用以何用?”

徐云德想了想,随之回答道:“自然是祈求神明,能给人们带来好运,不受天灾**的困扰,能够衣食无忧、繁荣昌盛之类的了。”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祭祀祈求神明想要得到的一切,对于活人兴许是极为重要的,但对于已死之人,亦或者是这些泥制的人佣,又有什么意义呢?”

众人一听,皆是纷纷点头。确实,活人祭祀是为求福,求平安,求世代子孙繁荣,但这些对于泥佣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意义,所以说那造洞之人绝不可能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复原一次毫无意义的祭祀。

这时,盘旋于众人头顶的墓灵,再次怪叫了起来。这回大家都没在像先前那般惊奇了,倘若先前的那些推测都不错的话,那么这应该是第二道指令,也就是占卜即将到了另一阶段了。

果然,那些泥俑在这第二声怪叫之后,纷纷停下了舞蹈,随后竟是齐刷刷的原地躺了下来,双腿向上弯曲,上身直直的挺着,两手则合成一个三角框,架在眼上,头部稍稍后仰,颈间与地面留了些间隙。就这般透着手缝、姿势怪异的看着洞顶。

再看那墓灵,此时竟然也是这个姿势,只不过它悬浮在空中,看起来更为古怪。

徐云德好奇道:“他们这是在­干­嘛,就算是占卜,也用不着这样吧?”

王化天道:“每个种群都有各自的习俗,这或许是他们表达对神明尊敬的一种方式吧。在古时候,有很多部落的人,觉得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给人看,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所以说在祭祀或者是占卜的最后,神明或神的旨意即将显灵的时候,都会背部着地,以示尊敬。”

175第十五章第八节

175第十五章

?徐云德大惊道:“照此说来,无论是祭祀也好,占卜也罢,现在便是最后一步了?难道真的会有神灵出现?”

王长贵深思不语,对于眼前的一切,他也想不通。王化天则说道:“大伙儿不用心惊,是请神还是算卦目前还说不准,纵使待会儿真有神灵现世,我想它也绝不会伤害到我们的。那造墓者引我等到此处的目的,绝不会是想要咱的命。”

听了王化天的话后,众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等待着“神明”或者是神迹的降世。此时此刻,这个古老的洞|­茓­之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致使刘萍等人大气也不敢出。

墓灵以及众多泥俑们依旧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这似乎是在考验洞中人的耐­性­、抗压能力还有胆量。葛家兄弟早已是承受不住,坐在地上,大滴的汗珠顺着发梢不停的低落下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猝不及防之下,一道耀眼亮光突然自洞顶­射­了下来!这道光线在祭坛石柱前投下了一个桌面大小的光斑,因为洞|­茓­光线原本暗淡的缘故,所以这道光柱显得极为耀眼。徐云德见此异象,不禁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个世上,难不成真的有神仙?”

王化天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光,喃喃自语道:“真想不到,这个卦相竟然也会以这种方式来传达于世。”

“卦相?”刘萍疑惑道:“前辈,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王化天没有作答,只是盯着光柱说道:“继续看下去,答案应该就要揭晓了。”

果不其然,王化天的话音一落,光柱中竟隐隐绰绰的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来,这个悬浮于半空的影响,缓慢的翻转着,并逐渐变的清晰,直到可以完全看清之时,众人见状皆是大惊。

原来那光柱之内的影像,竟是另外的一个图腾,酷似太阳的怪脸,在亮光之中,显得极为圣洁,给人的感觉就好比是清晨的朝阳,充斥着蓬勃的生机。

看到这里,刘萍突然想起了先前王化天说的那具暗喻来,低声念叨:“图腾可定五千年,自此千载又当转!难道说这个异象便是要告诉我们,现在便是图腾更换的时刻?”

正说话间,光柱中的异象陡变,那个太阳怪脸的图腾瞬间消失,紧接着出现的则是几排竖写文字。刘萍照着念道:“九星换位在即,左辅右弼为乱。江山颠覆翻手间,阳间将乱,若定千世太平,尊神替月守天。”

刘萍念毕,正当大伙揣摩这几句话的意思之时,光柱却逐渐暗淡了起来,于此同时,光柱中的字也随之消失不见,但大伙却又在其中看到了一幅模糊不清的山峦画面。

徐云德疑惑道:“这是什么山?难道这个卦相是想告诉我们,要想揭开空白的历史之秘,还必须去这山中?”

其余人也是大惑不解,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逐显模糊的山脉,直到整个光柱完全消失,还没有回过神来。

随着光线的消失,洞中再次变的幽暗起来,躺在地上的泥俑们,也纷纷的站起了身子,眼中的神韵也消失无影了,做回众人进洞前的匍匐姿势,便再也没了动静。而悬浮于半空中的墓灵,此时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呆坐在石柱上方,一动不动。

刘萍此时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刚才所见到的一切,却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各种疑惑堵在胸口,令她有些抓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造墓之人不惜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将我们引至此处,最终却只让我们见到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他脑子有病吗!”

王化天撸着胡须,缓声说道:“他告诉我们的已经不少了!大家不要焦躁,静下心来想一下,把所见到的串联起来,便不难发现诸多线索。”

刘萍哼了一声,随之说道:“刚才首先出现在光柱里的是个图腾,对于图腾的秘密我们并没有揭开,所以从此处难以切入。随着图腾的消失,光柱里又出现了一些字,我记得是‘九星换位在即,左辅右弼为乱。江山颠覆反手间,阳间将乱,若定千世安好,尊神替月守天。’虽说有几句比较易懂,但主要的几句却根本看不明白!最后出现的是一个山峦,世上的大山千千万万,我们单凭那一闪即逝的画面,又从何判断究竟是哪一座呢!”

面对刘萍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徐云德和王长贵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应为这些,恰好也是他们的不明之处。

而王化天闻言之后,却哈哈大笑!众人见状,皆是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直看。徐云德忍不住问道:“前辈,你笑个啥?难道妹子提出的疑问,你都能解答?”

王化天自顾自的笑了许久,随之说道:“好一个命指线人乃化天!时至此刻,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涵义,当年我师父师兄焚书毁秘籍,造成了在你们看来的一段空缺历史,所以说对于诸多问题你们无从入手,但是对于我而言,这些并不难答,想必命运叫我在此等待千年,其真正用意便是如此吧。”

王长贵立即问道:“此话怎讲?”

王化天长叹道:“造洞之人有通天之能啊!千年前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和如今发生在你们身上的这一切,想必他都已算到了,所以才会布下这个数千年的弥天大局,并将我与你等本不该有交集的命运连到了一处。”

听了这话,刘萍三人终于有了些明悟,徐云德抢先问道:“照此说来,这一切都是造洞之人所设定好的,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顺着他的安排来的?”

王化天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你们也无需惊诧,他所做的这些,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恶意。好了,其他的暂且不谈,我现在就来给你们解释这卦相的真意。”

176第十五章第九节

176第十五章

?见众人点头,王化天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道:“首先,你们不知二十个图腾的命名,所以才弄不明白‘尊神替月守天’的意思。那么我现在就从此处说起,你们且听仔细了。合徐、王两家所传,计二十个图腾功法,它们分别是天门、地眼、尊神、月黎、星魂、风彡、火纹、震霆、电魍、灵咒、道心、人罡、鬼厄、降妖、神厄、流云、森木、石珩、泽玺、泥蛟。各自对应天地日月星、风火雷电灵、道人鬼妖神、云木石泽泥。此名既是图腾的叫法,又是功法的名称。”

徐云德和王长贵听了这些,暗自哑然,对于他们而言,这可是头一回听到祖上失传功法的名称,心里头自然是有些激动了。徐云德说道:“那我和老道所学的降妖手,对应的应该就是那名为降妖的图腾了?”

王化天点头道:“不错,那降妖之法,我们两家皆有所传,只不过你们俩所学的,只是真正降妖法中的一些粗浅之处,而非­精­华所在。”

刘萍对这功法不感兴趣,但听了之后却突然明白了一点,她说道:“我知道了,所谓‘尊神替月守天‘的意思就是用名为尊神的图腾,来替代月……月黎守护天下。由此说来,我们只需找到那处有着尊神图腾的祭坛,或许那里也像此处一样,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只要照着提示去做就可以了?”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们去哪找那祭坛呢?就算是找到了,倘若并无提示,那又该怎么办呢?”

被他这么一问,刘萍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转眼看向王化天,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解答。王化天见状笑道:“徒孙我问你,左辅右弼为乱,此话何解?”

王长贵回答道:“所谓左辅右弼,指的是天芮和天篷二星,也是九星的为首二星,天篷为大凶之星,若星位有变,那就预示着极大的凶难将会出现,而天芮则无凶无吉,代表着变数,它若移位,则说明尘世即将出现大的变故,此二星同时为乱,应该是说天下即将大乱,且乱中有变。”

王化天闻言后,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答得好!那我再问你,历史之中可曾出现过左辅右弼同时霍乱的现象?”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这倒不知,古籍中也不曾有此类的记载。”

王化天道:“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此等异象只出现过一次,那便是黄帝于逐鹿大败蚩尤,斩其首、一统中原!而此事距今、也恰好五千年。”

徐云德闻言道:“竟会如此巧合!黄帝一统中原,可是奠定了华夏五千年文明基业的大事件,那时候竟然也出现了此种异象!照此说来,难不成这天底下当真又要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了?”

王长贵沉思片刻,随之沉声说道:“徐兄弟,你且联想一下如今的形式,想来日后会有惊天之变也未尝是不可能的呀!”

徐云德和刘萍闻言,顿时止住了话头,心中震惊之意流露于表,他们自当知道如今天下的形式了,这江山之争与五千年前的黄帝战蚩尤,是何其的相似……

见大伙儿一时都不再言语,王化天说道:“看来大家心里头都有些明悟了,我虽千年没出此墓,但从你们的神­色­看来,外面的世道定然也不太平吧……好了,暂且不管日后谁得天下,你们将要做的事情,也可谓是惊天之举呀。”

刘萍点头道:“当务之急,咱必须先得确定那座山究竟在哪儿,找不出尊神祭坛,说什么都是徒劳。”

徐云德答道:“正如妹子你刚才所说,这天底下的大山何止千千万万,单从那几处山峰,我们如何判定呢?”

王长贵说道:“既为如此单一的卦相,那么之前定会有所提示,只是我们刚才脑子里太过混乱,所以一时没有想到罢了,咱不防从卦相之始说起。”

刘萍点头道:“开始的时候,光柱中出现的是名为尊神的图腾,也就是说那座山一定于这个图腾有这密切的关联,紧接着尊神图腾出现的就是那段文字了,而纵观整段,唯一一句可能与之有关的,我想应该就是‘左辅右弼为乱’,照此推断的话,那就是一座与尊神图腾、左辅右弼有关的山脉!”

徐云德接着说道:“前辈又说尊神应对着日,也就是太阳,或许这座山与太阳也有着一些联系。”

王长贵道:“太阳出于旸谷,落于虞渊,而此番又是尊神图腾上位之始,应合于新出,难不成卦相中的便是旸谷?但旸谷与左辅右弼二星却也没有关联呀。”

王化天说道:“天蓬星位于何处?天芮又位于何方呢?此外它们又为何会称之为左辅右弼?”

王化天答道:“天篷位居坎宫,在北方,天芮则在西南,这两颗星虽列在九星最前,但却南北相望。若以中天之日为标,那么它们就是一左一右,像是人的左肩右臂,辅之意乃是辅佐、帮助,弼则是代为管理、执掌,所以这两颗星又称作左文右武。”

徐云德闻言道:“照此说来,这两颗星就代像帝王身边的文武大臣一样,各司其职,而倘若两颗星都出现了异状,那么也就是说文官武将都出乱子了,如此一来朝纲也就乱了。”

王长贵点头道:“正是此意。”

刘萍接过来说道:“那照此看来,‘左辅右弼为乱’仅是动乱的征兆,与那座山并无关联,而我们要确定那山在何处,只需考虑尊神图腾便可?”

听了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测之后,王化天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们被选为有缘之人,果真是天意使然呐,你们推测的不错,尊神之意是阳,日又出于旸谷,没于虞渊,而此番尊神图腾上位守天,乃是新的,所以那山定是旸谷无疑。”

177第十五章第十节

177第十五章

?听了王化天的话后,徐云德面露喜­色­,说道:“既然确定了是什么山,那咱还等啥呢,赶紧去呀。”

刘萍则质疑起来,她问道:“那旸谷虽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但是毕竟只是传说,我们又如何找寻旸谷的确切位置呢?”

王长贵答道:“古时所说的旸谷,在今昆嵛山内,而那昆嵛山则恰好也在山东境内,距此处不过四五日的路程。”

刘萍闻言,欣喜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此洞除了来时之路,根本就没有另外出口,回头是绝计不可能的,如此说来,他们根本就无法出去!

徐云德见刘萍神­色­迟疑,开口问道:“妹子,怎么了?”

刘萍道出心中疑惑,徐云德一听,也不由犯起了难为,转脸对王化天说道:“前辈,妹子所言极是,这个洞|­茓­除了我们来时的那条路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出口啊!”

不等王化天开口,王长贵却有疑惑的说道:“似乎我们还遗漏了一点,这洞中的那些异兽泥佣难不成仅仅只是摆设?”

一听这话,徐云德和刘萍两人也不由质疑起来,将目光投向外围的兽佣身上,只见那些异兽泥俑,或坐或卧,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但有一点却叫人感到奇怪!

正如王长贵所说,自始至终这些异兽佣都没有动弹过分毫,似乎与整个占卜、以及这个祭坛都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若没有作用,那么造洞之人又为何会将其放在洞里呢?难不成仅仅只是为了告诉后世之人,这些异兽都曾出现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时,王化天终于开口了,他说道:“这些异兽,皆是上古时期的种族,甚至早于黄帝时代就已经灭绝了,我也只是在祖上流传的异兽合集一书中见过,但至于他们灭绝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却无从得知,想来也该是历史中的一大悬疑吧。

王长贵接过话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历史的长河中,有数之不尽的种族灭绝,想来这些异兽也该是如此吧,说不定造洞者之所以会弄这些异兽泥佣,意图跟你制造机关佣相似,都只是为了纪念。”

王化天笑道:“或许吧……好了,咱先不管这些,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寻得出路,倘若这些异兽佣真的又存在的意义,我想在我们出去之前,或许还会发生些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随之刘萍说道:“徐大哥,你所见过的墓|­茓­最多,对于这里的出口所在,你有什么看法呢?”

徐云德想了想,随之说道:“古人讲究对称,大多建筑,不论是屋舍还是墓|­茓­,左右应该相对,就好比我们在第一个墓室中所见的那两个相对的门洞一样,所以我觉得出口应该与来时入口相望。”

听了徐云德的推测,大伙急忙转脸看向入口直对的方位,却见那里只有光秃秃的一面石壁,石壁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王长贵若有所想的走了过去,并伸手在那石壁上摸索起来。片刻之后,却摇头说道:“这石壁后头是实心的,不像有什么隐蔽的出口。”

徐云德此时也走了过去,疑惑的说道:“怪事!若此处没有出口,那又该如何解释那左右相对的两个门洞呢?难不成进不同的门洞,里头会是两个天地?”

刘萍默不作声,心里头却暗自想道:为何千年之前王化天等人也会选择这个门洞呢?倘若真是巧合的话,那么他们在此间钻研石壁之秘而不得结果,徐杰三人出去之时就没有去另外门洞中看看?另外,自打遇到王化天至今,他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对于这个墓|­茓­极为熟悉,可如今却为何又对于如何出去却只字不提了?

想到这些,刘萍心里对于王化天这个千年前的古人,竟生出了些怀疑来,抬眼撇了一下正负手而立的王化天,见他正面带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盯着着找寻出口的王长贵和徐云德二人。心里头的怀疑更为加重。

终于,刘萍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前辈,我想出口究竟在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另外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还有一些事情瞒着我们!”

一听刘萍这话,王长贵和徐云德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的转眼看了过来。

王化天神­色­也是微变,但惊诧之意一闪即逝,他说道:“姑娘,为何你会这么想?”

刘萍道:“入墓不走回头路,这句话徐大哥也知道,但回头必是丧命处一句,应该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先前你也说了,那条秘道你根本就没有进过,但为何会对那里的一切又如此的熟悉?另外,你在千年之前便已经到了墓中,又怎会不去另外的那个门洞里看看?”

听了刘萍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大伙也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王化天,徐云德接着问道:“妹子不说,我倒是也将这些疑点给忽略了,前辈,入墓不走回头路这句话,在千年之前是不可能有的,你在虽活了千年,但半步也没踏出此墓,又怎么会知道这句话呢?”

王长贵也沉声说道:“还有这个墓灵,你说与十方恶鬼相仿,这似乎有些太过牵强,十方恶鬼皆是­阴­气极重的­阴­物,可这个东西­阴­气全无,哪能归于鬼类之中?”

面对这三人的重重逼问,王化天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像是对刘萍三人的赞赏,但语气里却有充斥着玩味。

刘萍此刻已经将楚刀握在手中,戒备的说道:“还请前辈明示。”

王化天兀自笑了许久,方才停了下来,只见他对着石柱顶端的墓灵一摆手,那墓灵竟是怪叫一声,随之“嗖”的一声飞了下来,径直钻到了王化天的体内,消失不见。

178第十五章第十一节

178第十五章'>第十一节

?见此变故,刘萍等人皆是大惊失­色­,虽说王长贵也怀疑这墓灵有古怪,但却不曾想到它竟然会钻进王化天的身体里头,这也太过超乎想象了吧。

王化天见到大伙的惊讶之状,淡然笑道:“不错,那确实不是什么墓灵,而是我所造出来的分身!”

“分身?”刘萍等人一听这两个字,顿时想起了白马潭底的那个­干­尸来,同是分身,那­干­尸却是人形,倒还可以接受,但这浑身长满白毛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是人类的分身呢?

王化天将目光投向中间的那棵石柱,随后长叹了口气,似有不甘的说道:“我只是不认命!千年前的那一逆天之卦,说我是线人,要替千年后的有缘人牵线搭桥。自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难不成千年之后会出现道法极高的修道者,他们能力挽狂澜、换图定天?但这绝不可能,师兄他们出去以后,将诸多高深法门尽数焚毁,要知道我们两家的道法,在当世可是顶尖的,不可能有人超越!也就是说千年之后绝不可能出现比我道行高的人,所以我心有不甘,为何有缘之人不是我!”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对他的提防之心也随之减淡了许多,至少可以断定他并无敌意,刘萍也收起了楚刀,说道:“一切都是天意注定,强求不来的。”

王化天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的­肉­体虽闯不过那洞口封印,但魂魄却能,师父他们走后,我便以鬼厄之法,使自己的灵魂脱离­肉­身,来到了此间墓|­茓­,并在这石柱上解读了月黎部落的占卜之秘,也从中得知了我这个线人最为重要的作用,便是在你们来时,开启这个占卜大阵,好叫你们目睹卦相。”

刘萍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后又继续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那玩意儿既然是你的分身,却为何是这副古怪的模样?”

王化天没有回答,而是指向了外围角落处的一尊异兽泥俑说道:“你们看那具兽佣,与先前的墓灵是否极像?”

循着他的指向望去,果然看见了一尊半卧在地上的异兽佣,与先前的墓灵确实是十分的相似。徐云德见状后,好奇的问道:“前辈,为何你的分身会与这异兽相仿呢?”

王化天答道:“所谓分身,其实有两种不同的术法,一是人罡,二是鬼厄,你们在仙果秘洞中所见的那个是以人罡之法造出的分身,而先前所见则是鬼厄之法,两者之间大不相同。”

对于这千年前就已经失传的道法,纵使是王长贵也不懂分毫,他问道:“既同为分身,为何又各自归于人罡和鬼厄呢?”

王化天道:“所谓人罡,是分­肉­体之身,而鬼厄则是分魂魄之身,人罡之法需­精­血为媒,所塑分身与本尊之身特­性­极为相符。而鬼厄之法却比之凶险难练得多,它是生割人魂制造出来的灵体,却不具魂魄的特­性­,因而没有­阴­气也不具形态,或许我也是出于玩乐之心,才以那兽佣为标,替其塑形的吧。”

听了他的解释之后,王长贵暗自点头,同时心里也惊叹,千年前失传的那些道法,竟然高深到了这般田地,甚至连生切人魂制造灵体这等事情都可以做到……

徐云德则说道:“原来,自打我们进入墓|­茓­之刻起,你就已经开是监视我们了,难怪我们刚一到达那处墓室,你也恰好从昏睡中醒来,这万般巧合,其实都是你早有安排的吧。”

王化天笑道:“不错,我只想看看,值得我等待千年的有缘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刘萍闻言道:“那事到如今,我们的能耐你也都了解了,论修为而言,我们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接下来你又打算怎样?另外,作为牵线之人,我想你的使命应该不仅只有这些吧?如何寻得出去之路,是否也在你的使命之内?”

王化天听了刘萍的发问之后,点头道:“姑娘,你的洞察力果真不一般,我想这或许也是你被选为有缘之人的原因之一吧,不错,如何寻得出口我确实知道。此外我也想透了造洞者之所以会选定你们的真正原因了,只不过若非你们无意的点拨,或许我永远也寻不出答案吧!这可是我思索千年而无果的事情呀,一切都是天意……”

“我们的无意点拨?”徐云德疑惑的问道:“我们到现在还有些不明所以呢,又如何点拨于你?”

王化天淡然一笑,说道:“若没有你们,我又怎会知晓千年后的世道动乱?其实我正是因为听你们说起外头的形式,方才恍然明悟!”

刘萍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你究竟明悟了什么?与出口还有这历史谜团又有无关联呢?”

王化天长叹道:“天意造化,时事弄人,当代之事自当由当代之人来完成,我一千年前的古人又何以参与其中呢?只恨我生不逢时,难遇仙缘罢了,我且问你们,仙果是否被你们分食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王化天闻言后,脸上逐显笑意,说道:“果真是各种机缘,环环相拷,我王化天纵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参透半分天机!真是天意不可违、天机不可测啊……”

听了他这一通感慨,刘萍似乎也理清了许多事情,她分析道:“你说各种机缘环环相扣,难道我们分食仙果,与被选定为此处的有缘人也有关联?不过说起来也确实巧合,自徐舂前辈寻得仙果到其长成恰好是一千年的时间,而这图腾更替则时算起,至今也恰好是千年,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些什么联系呢?“

王长贵沉思道:“当时我们三人分食仙果,洗经伐脉,虽凡胎未脱,但也有异凡人,想来这也是我们的­精­血能够破除洞口封印的原因,难不成开启出口也需如此?”

179第十五章第十二节

179第十五章'>第十二节

?徐云德道:“照此说来,咱还得用血来寻出口了?”

刘萍点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试一试了。”

王长贵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之三人便一同往那石壁走去,但没走几步,便被王化天叫住了,他说道:“相同的手法,在这等千年古墓中怎么会接连出现?用你们的­精­血是绝不可能寻得到出口的,这回你们猜错了。”

徐云德一听,顿时泄了气,转身对王化天说道:“前辈,倘若你知道开门的法子,就请你别再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吧,省的我们几个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王化天撸着胡子说道:“这洞|­茓­之中,还有一样东西你们忽略了,我暂且不说,看你们自己能否找出来。要知道日后之事,比起此间洞|­茓­而言,兴许更为玄奇古怪,倘若连这里的出路都找不到,你们又怎能胜任这有缘之人的使命?又如何去将那空白的历史一一揭开呢?”

听了王化天这话,刘萍三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说的不错,对于空白的历史,他们如今只能算是窥见了冰山一角,若想将其真正的面纱揭开,日后定然还会遇见更多超乎想象的情况,若没极强的洞察力以及逻辑思维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能够担此重任的。

王长贵沉思良久,随之凝眸环顾起整个洞|­茓­来,且边看边想,将进洞至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片刻之后,眼神突然一亮,沉声说道:“尽然此处是一墓|­茓­,但为何不见墓主尸骨?”

徐云德道:“这倒是不稀奇,古时无尸之墓也不少见,葬宝墓、风水墓、­阴­阳墓、求财墓等诸多墓|­茓­,都是不埋葬尸首的。”

“等等!”刘萍突然说道:“我们确实还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疑点,你们还记得尸群朝拜之事吗?”

徐云德和王长贵一听,皆是一拍大腿,齐声说道:“我们怎么把这事给忽略了!”徐云德接着道:“妹子说的不错,我们自始至终也没有发现任何一物可令僵尸朝拜。先前我也说过,此处地界,除了这里之外,绝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地方会出现古墓、宝|­茓­之类的存在,所以说僵尸朝拜之物,定然在这里头,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刘萍低声猜测道:“刚才前辈说这个洞中,还有一样东西被我们忽略了,难道这件东西就是僵尸朝拜之物?”说罢,她又看向四周,但这洞虽大,却除了泥俑和祭坛之外,便没有其他任何物件了,那被忽略的东西又究竟是什么呢?

王长贵说道:“这洞中并无任何可藏匿物件的地方,若说我们忽略的东西,除了先前排除掉的异兽佣之外,想来也没有其他了,难不成是这祭坛?”

“祭坛?”徐云德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三根石柱,突然脸­色­一变,说道:“可能真是祭坛!你们想一想,刚才泥俑是在占卜,而并非祭祀,哪有说占卜会用得到祭坛的!”

王长贵一听,也是连连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古时候祭祀归祭祀,占卜归占卜,虽说都是与信仰神灵有关,但­性­质却大不相同,后世之人大多弄不清其中的道道,常会将其混淆,殊不知祭祀所用祭坛,大多会设置在部落的正中心,而占卜却大多在靠信仰之神灵最近之处进行,而先前泥俑们却围绕祭坛占卜,这其中定有蹊跷。”

刘萍闻言,心中不免产生了些许迟疑,一边将目光投向石柱,一边自语道:“祭坛若有古怪,那也只能出在这三根石柱上,但我看这石柱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然而却当她的目光落到中间石柱的顶端时,却说不出话了。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往上看去,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石柱顶端的那个月牙怪脸的图腾竟然不见了!徐云德顿时惊叫道:“月黎图腾怎么没了?它是何时消失的,有是如何消失的呢?”

王长贵­阴­着脸,摇头道:“我也不知,那般巨大的石制图腾竟能一声不响的消失,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刘萍回想道:“那个墓灵先前飞在顶端的时候,图腾还在,但当它回到前辈的身体之内以后,我们就没在注意过上面,难道于那个墓灵有关?”

一听这话,大伙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王化天,徐云德问道:“前辈,墓灵是你的分身,若图腾消失一事当真与墓灵有关系的话,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王化天负手而立,面带笑意的说道:“你们几个能想到这么多,实属不易。不错,月黎图腾的消失我确实知道,但这不是寻得出路的关键所在。不过此事说起来确实神乎其神,我也没有弄清这个顶月石柱的真正原理,打个比方说吧,这个石柱就好比是一只永远也烧不完的蜡烛,而那月黎图腾就是火焰,如今图腾更替,尊神换下了月黎,所以这个蜡烛就自然而然的熄灭了。”

听了这个解释,几乎无人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间哪会有这般诡异的玩意儿?徐云德皱眉说道:“照此说来,这三根绝非是普通的石柱,僵尸只拜一王二尊,难道这石柱于村外僵尸而言,便是至尊之物?”

王化天点头道:“先前听闻你们说僵尸面向此处朝拜,我一时也没有想通所以,但现在看来,或许正如你所说那般吧。”

“蜡烛?燃烧不禁?”刘萍并没再多过问僵尸的事,而是暗自嘀咕道:“听前辈所言,那月黎图腾倒像是一个幻象。倘若此洞之中真有幻象的话,或许我们之所以看不到出口所在,也是因为被幻象所迷惑?”

徐云德摇头道:“刚才我跟老道都去试过了,那墙壁实实在在,绝非什么幻象。”

180第十五章第十三节

18第十五章'>第十三节

?刘萍否定道:“徐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在仙果幻境中所遇到的状况吗?在我们不知周围一切都是幻境的时候,那里的泥土、石头都与真实无异,看得见也摸得着,倘若在那之前我们被河水淹了,多半也会感觉的到吧。但自当我们确定了自己是置身幻境之后,无论水火,我们便再也感受不到了。”

王长贵闻言,点头道:“不错,正所谓境由心生,想必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到这里,三人脸上皆是泛起了笑意,随之齐步上前,来到了与入口相对的那面石壁前,闭上双眼,一同抬手摸了过去。

葛家兄弟不明所以,满脸疑惑的盯着三人的动作,而王化天的眼中,此时却充满了赞赏的神­色­,一边撸着胡须,一边点头微笑,看来此番刘萍三人,多半是找对了门路。

当刘萍三人的手同时碰到洞壁之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们的手就像是伸进了水中一般,直接探了进去,并在光洁的石壁上留下了点点涟漪。

葛五惊讶的长大了嘴,不敢相信的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的手怎么连石头都能穿过去?”

王化天盯着刘萍三人的背影说道:“看来,他们确实是完成这个使命最为合适的人选!你没选错人呐……造墓老头。”

片刻之后,刘萍三人收回了手,睁眼再看,眼前的石壁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与入口相仿的一个门洞,洞内的石阶整齐排列,往上延伸着,一眼看不到头,但深处的漆黑之中却似乎透着希望。

见此情形,徐云德欣喜道:“总算找的出路了。”

刘萍则转身冲王化天说道:“怎样前辈,你对我们的考验,如今也算是过关了吧,接下来你是否该把隐瞒的其他事情告诉我们了呢?”

王化天笑着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将我所知一切,尽数告知你们,你们且过来听我细说。”

大伙闻言,急忙围拢过去,王化天席地而坐,开口讲道:“整件事情还得从智者说起,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他是我们王家和徐家的开派祖师,此人又称御龙仙人,他有通天之能,并且领悟了世间的大智慧,据说他存在于世数千载!但对于他的出身以及最终的去向,却是一个谜团。”

徐云德忍不住Сhā嘴道:“那这个墓|­茓­是不是出自他之手呢?”

王化天点头道:“不错,造洞之人就是智者,这也是我根据此|­茓­之中存在的种种加之祖上的传言所推测出来的,毕竟那是五千年前的事了,中途历史多有断章,所以对于智者之事我也是所知甚少,但那二十个图腾的来历,却一直在我们两家流传。只是为何没有传到你们这一代,我想或许是师父他们出去之后商定好的吧……”

随着王化天的讲述,一个存在于历史中的惊天秘密逐渐浮出了水面,也听的刘萍等人目瞪口呆!原来这二十个图腾是智者游历各个部落,历时三十年光景才搜集来的。而他所悟出的大智慧,也正是因为参透了图腾之秘。后来他将自己所创的诸多道法异术与图腾融合,并传给了两个入室弟子,方才有了王、徐两大道派世家。

先前那墓室中的二十跟石柱上雕刻的那些画面,便是那二十个部落的缩影,这些部落大多居于深山老林,或海外孤岛,与世隔绝,但却与诸多罕见异兽为伍,像鲛人一族,便生活在当时的东海之中。

五千年前,恰逢黄帝与蚩尤争夺天下,并以蚩尤败北、黄帝一统中原而告终。当时的那场逐鹿之战,可谓是腥风血雨,生灵涂炭。蚩尤本是蛮夷之族,御兽使灵的本事通天彻地,所以便招来各方异兽灵怪助战。但在其战败之后,黄帝怕这些种群心有不甘,便将其一一灭族,所以致使了许多物种的灭绝,像东海鲛人一族,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逐鹿大战前夕,空中左辅右弼二星离奇移位,智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感叹之余,便占了一卦,欲问天地苍生命运如何,但算出的卦相却令他大为震惊。据说那卦相所示,便是图腾守天的预言。

通过那个卦相,智者得知黄帝虽一统中原,但根基并不稳固,蚩尤虽败,但手下猛将众多,一些藏于边远深山伺机而动者,一直对虎视眈眈。战事再起之状显而易见,智者心知战争的恶劣后果,他心系百姓疾苦,于是便遵循卦相所示,以月黎图腾守护天势,从而天下才得以太平。

听到这里,刘萍禁不住疑问道:“前辈,历史中朝代更替的大事件似乎不止逐鹿之战吧,秦皇统一六国、三国鼎立、魏晋南北朝、隋唐盛世、唐宋元明清等等不都算是大的历史变故吗?既然图腾可定五千年,那这些变故又该从何说起呢?”

徐云德闻言,也连连点头说道:“是呀,虽说图腾可定五千年,但这五千年中,纷争不断、战火连连,似乎并不太平!”

王王化天哈哈一笑道:“我问你们,不论是秦统一六国也好,还是三国鼎立也罢,这些争夺天下之人,可有什么共­性­?”

“共­性­?”王长贵疑惑道:“要说列国之间的共­性­,想必也就只有一点了,那就是都为炎黄子孙!”

王化天点头道:“不错,他们尽是炎黄子孙,也就说黄帝打下的江山并没落于外人之手,而蚩尤一族却是蛮夷部落,邪灵鬼怪、异兽魔道众多,若被他们得去了天下,世道将会变为什么模样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所以换句话说,那月黎图腾守的便是炎黄基业!”

181第十五章第十四节

181第十五章节'>第

?“炎黄的基业!”众人闻言,无不震惊,徐云德也是大感意外,感叹道:“真没想到图腾之中竟然还隐藏了这等秘密!那照此说来,如今图腾更替,难道是说炎黄的基业不保了?”

王长贵摇头道:“我想不会,如今的形式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邦之族的威胁已经解除,而争夺天下之人,皆是炎黄子孙,所以我猜测此番图腾的变更,指的应该是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王化天笑道:“不论是什么,定然都是空前绝后的大变故,时代造就英雄,谁得天下早有定数,你们只需将该做之事完成,其他的便无需多管了。”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天下之事与我们无关,谁赢谁败想必也是早已天定了,我所关心的只是咱们两家的历史,还有失传的术法秘籍。”

刘萍则若有所思的发问道:“前辈,你刚才说我们只需去完成该做之事,难道你不与我们同去?”

其余人一听,也不由回味起刚才王化天的这句话来,按理说他以他的­性­格,多半是会去的,可为何又……

王化天笑道:“我早已说过,当代之事,定当由当代之人来做,我一千年古人,又非有缘之人,所以绝不能Сhā手。如今我这个牵线人的使命已经完成,况且大限将至,我们就此别过吧。”

徐云德闻言大惊道:“什么!你说你大限将到,难道说……”

王化天点头道:“我的阳寿其实早该用尽,但为何能活至今时今日,其实我也不明所以,想来或许是智者在这洞中做了手脚吧。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们走吧?”

徐云德似乎还想有些事情要问,却被王长贵制止了,王长贵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就此告辞,你……你多保重吧。”随之便转身往出口门洞走去。

其余人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一一与王化天拜别,随后跟上王长贵一同去了。

王化天则孤身坐在洞中,面带笑意的目送着刘萍一伙渐行渐远。但刘萍的脑子里却不停的往外冒着各种古怪的疑惑,觉得王化天说的话似乎有些可疑之处,但是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得满腹心事的跟在徐云德身后。

“等等!”没走几步之后,刘萍突然开口叫住了大家。徐云德闻言,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妹子?”却见刘萍此刻正面向墓室,不知是在看王化天还是在看其他的东西。

其余人也不由好奇起来,纷纷向墓室之内看去,却惊讶的发现先前坐在祭坛正中的王化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个浑身白毛的墓灵!

那墓灵坐在王化天方才所坐的位置,盯着回过头来的刘萍一伙人,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在迟疑,也似乎是在苦笑,总之怪异的很。

刘萍等人大感震惊,皆想不通这王化天究竟在搞什么?墓灵不是已经回到他的体内了吗,为何现在又钻了出来,他本人又去了哪里?

正当大伙迟疑之际,王长贵却说道:“不用管他了,我们快些走吧。”

徐云德一听这话,大惑不解的问道:“老道,这是为何?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王长贵摇头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他刻意隐瞒,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为何还要强人所难呢。走吧,我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的。”

王长贵都这么说了,刘萍他们只得忍住了疑惑,转身继续往上走去。祭坛中的墓灵见状,莞尔一笑,随之竟口吐人言道:“王家得此后辈,实乃幸哉!”声音却与王化天无疑。

走不多会儿,徐云德终于忍不住了,问向前方的王长贵道:“我说老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何你要催着我们离开?难不成那墓灵还会咬人?”

刘萍此时心里头也是充满了疑惑,说道:“是呀大仙,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我问你们,可曾有心留意过石柱上的篆刻字画?”

徐云德回忆道:“那石柱上雕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字符和星辰日月之类的象形字画,我想可能就是那个部落的文字吧,虽看不懂,但多半是与咱在前头那个洞中石柱上看的到相同,记载的都是些部落的习俗和日常生活。”

王长贵摇头道:“那绝不是记载了普通的习俗之类!”

这时,刘萍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说道:“是呀,这一点我倒是也忽略了呢,还记得王化天曾说,他是在那石柱之上解读了自己的使命,但那刻得满满的三根石柱,怎么会只记载了这一件事情?”

徐云德一听,也不由点头道:“妹子说的有道理,前辈说他的使命就是等我们前来,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来开启那个占卜,若三根石柱上所刻单单只是这一件事的话,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字符嘛。老道,既然你早有发现,为何不当面问个清楚?”

王长贵摇头道:“他不想说,问了又有何用?我们又看不懂那上头究竟是什么,况且这些也只不过是我们猜测而已。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墓室里的兽佣,绝非只是造墓者用以纪念之物!”

刘萍点头道:“说实在的,我对此也有怀疑,像这等隐藏了惊天之秘古老的墓|­茓­,怎么会出现一些毫无作用的兽佣呢,况且还大费周章的以阎王土塑就,若说它只是为了纪念之用,似乎有些太过牵强。”

徐云德疑惑道:“话虽如此,但是自始至终那些异兽泥俑也都一直没有任何异动呀,会不会是我们想的太多了?”

182第十五章第十五节

182第十五章'>第十五节

?王长贵摇头道:“开始我也这么想,但自当看到墓灵进入到王化天体内之刻起,便知道了那些泥俑绝非摆设了,它们之所以不动,但不能证明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没有动过!或许是早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使命,因而在我们进入墓|­茓­之后,才成了‘摆设’了吧!而它们的使命,我想定然又与王化天有着莫大的关联!”

“老道你究竟看出了什么端倪,泥俑和王化天又有何关联呢?”徐云德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长贵说道:“我们之前也有猜测,既然整个仪式并非是祭祀,那么为何洞中会出现祭坛?还有那些人佣若真想我们推测的那般,只有关于占卜的记忆,祭坛周围又何需以圆弧来限制它们呢?另外就是那些兽佣了,它们虽在外围,但姿势各异,却并没有任何一只向祭坛匍匐膜拜,就算真的只是摆设的话,这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吧?”

听了王长贵的发问之后,刘萍沉思道:“是呀,这些疑点,有的我们都已经提及过了,但在王化天有意无意的诱导之下,便看似自然的将其忽略掉了,但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是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徐云德点头道:“也就是说,王化天是在刻意的隐瞒着什么,但是他不是被选定的牵线之人吗,况且还说自己大限将至,理应将洞中一切都告诉我们,又为何要有所保留呢?”

王长贵道:“将这些疑点全部联系到一处,或许我们能够得到这样的结论。”

刘萍等人一听,顿时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结论?”

王长贵慢条斯理的说道:“王化天说自己阳寿的早就耗尽了,可对于他为何能存活至今却只是敷衍而过,我想这与洞中石柱上所记载的东西肯定有关联,还有那道圆弧,看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却为何圈有那么大的空间,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圆弧之内,以前应当有东西存在?”刘萍猜测道。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倘若我的推测属实的话,那么那些异兽泥俑先前应该都在圆弧之内,而石柱上所记载的除了王化天所说之外,应该还有关于这些泥俑的作用,他破解了其中的奥秘之后,方能借以存活千年。”

听了这话,大家的脑子里不禁又浮现起王化天扶着石柱感慨天意弄人的画面、以及墓灵的模样与一具异兽泥俑一模一样的情形来。

刘萍接过话头道:“照你这么说来,那石柱其实就是替王化天准备的,与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咯?”

王长贵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造洞的智者既然神通广大,那么他定然早已推算出我等看不懂那些字符,因此务必要有一个承前启后之人来替其传达寓意,也正因如此,方才有了王化天这个线人的存在。你们想,若没那石柱,王化天怎能知道如何开启占卜大阵?而若没有王化天,我们又如何破解石柱上的雕刻呢?所以说这两者缺一不可。”

徐云德点头道:“难怪他会感叹‘天意弄人’呢,想来他的不甘之心,其实早在破解了石柱上雕刻之时,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猜测起来:“王化天既然是借助石柱上记载之法、以及那些异兽泥俑来存活,后又说大限将至,那也就是说所有的泥俑都已经用过了,千年来他多次幻化成各种异兽,而每个异兽的形态又只能维持既定的时间,而如今所有兽佣用尽,也就是他的真正死期?”

王长贵点头道:“正是如此!他乃一代高人,又怎会叫别人见到自己不成|人形之态呢,所以才以某种术法来掩人耳目吧,但时限一到,术法的功效消失,便又会打回异兽的模样,想必这也是他最后叫我们离开的真正原因!”

徐云德也是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就是说每具异兽泥俑被用过之后,便会走出圆弧之外,从而化成了我们看到的‘摆设’,如今全部用完了,所以圆弧中才会除了石柱之外,空无一物。”

谈到这里,刘萍等人心中的疑惑也大多解开了,感慨的同时,也不由得钦佩起古时候的各种玄奇术法来,倘若那些高深的术法没有失传的话,比起盅繇科而言,兴许还要厉害许多吧。

许久之后,一行人终于出了狭长的秘道,来到了与遇见王化天的那间几乎一样的墓室之中,沿着石阶爬出来之后,大家立足环顾,见这里虽没有石棺,也没有石柱,但却陈列着许多石制的器具,像是陪葬品一样。

看着这墓室中的情形,徐云德感叹道:“这里才像个墓的样子吗!”

刘萍点头道:“倘若我们先前选择了右边的门洞,那么首先到达的便应该是这里,也就是说在进入那间祭坛洞|­茓­前,根本就遇不到王化天,而没有他的话,我们就无从见到卦象……你们说这是巧合呢?还是有些其他的因素呢?为何千年前的王化天,与我们选择的都是左边?”

徐云德想起在右边门洞中曾见到的墓灵身影,接过刘萍话头说道:“妹子,你不要忘了,自打我们进墓之始,就已经在王化天的监视之中了,我们所走的每一步,他定然也都会有相应的应对之法,所以说不论我们选择哪一边,是定然都会碰到他的。”

王长贵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以智者的神通,这些事情怎么会忽略呢,我们一行人,包括千年前的王家和徐家先祖们所走的路,他定然早已铺就,我们只不过是在走他所铺之路。”

183第十五章第十六节

183第十五章'>第十六节

?穿过此间墓|­茓­,又是一条狭长秘道,秘道之后便是与机关佣所在之处相仿的石室,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空荡荡的泛着­阴­森。刘萍等人没有在此多做逗留,在地底下呆的时间太长,人总会有些不舒服,所以大伙也没心情去闲聊其它,只想早些呼吸一口外头的空气,因此都是默不作声的赶着路。

出奇的是葛家兄弟似乎也不再对周围的黑暗恐惧了,一声不响的走在队伍中间,不知脑子里再想些什么,或许是突然见到了这些出奇的怪事,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吧,不过这也难怪,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根本都是超乎想像之事。

当大伙回到墓前石门之处,发现这里已经积了不少水,应该是外头下雨了,雨水顺着盗洞流到了这里。徐云德见状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倘若盗洞被冲塌了,再想出去,可就要费大功夫了。”

大伙皆点了点头,随后便顺次爬进了泥泞的盗洞之中。在快到洞口的时候,便可以听见外头传来的潺潺水声,时不时的还有几声沉闷的雷响,看来这雨应该下的不小,并且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出了盗洞之后,瓢泼的大雨很快便将大家身上的泥泞给冲刷­干­净了,但衣物湿透,加之山风一吹,倒是多有些­阴­冷,葛家兄弟在墓|­茓­里头本就被­阴­气裹身,如今被又被雨一淋,接连的打了几个喷嚏。王长贵他们虽不怕雨,但在墓|­茓­里折腾了这么久,加之注意力都是处于高度极重的状态,如今一松懈下来,也难免有些疲倦了,只想找个避雨的地方歇歇。

刘萍说道:“村子里的屋舍全被雷火大阵劈成灰烬了,这天­色­已晚,又下了这么大的雨,附近又荒无人烟,今晚咱得去何处落脚啊?”

葛五闻言,抱着胳膊哆嗦成一团的说道:“果林深处应该有几间木屋,是以前乡亲们替班护林的时候歇脚用的,今夜我们可以去哪里住一宿。”

徐云德点头道:“如此甚好,咱别耽搁了,赶紧过去吧,周围有没有其他村落,大夫难寻,若是患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葛家兄弟连连点头,随后便带着刘萍三人往林中走去。好在木屋所在之处距离土山并不是很远,不多会儿功夫便到了,房子虽破旧,但能够遮风挡雨,并且里头还有些­干­燥的木柴,这对于刘萍等人而言,已经足够。

王长贵在屋中生起一堆篝火,大家团团围坐,一边驱逐着寒气,一边烘烤着衣物。徐云德却突然想起马匹和驴子还在村南头的山岗边上,若它们受了雷声的惊吓,挣脱了缰绳跑没了的话,那明日他们就只得步撵了。于是他便跟王长贵还有刘萍招呼了一声,随之又冲进了雨幕之中。

剩下四人,则一边烤着火,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没用一会儿功夫,阵阵困意便泛了上来,葛家兄弟靠在一起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刘萍和王长贵怕扰他俩的清梦,也没在言语,各自眯起眼睛休息起来。

徐云德冒着大雨,一路疾奔,直到见着马匹和驴子还在,方才放下心来,但放在马背上的­干­粮却被雨水泡烂了,徐云德暗自骂了声娘,却有无法挽回,只有牵着马匹回了林中木屋,途中无意见一些熟透的苹果被风雨打落,满地红绿一片,心中不由一喜,急忙上前捡了一些用布包着,虽说比不上­干­粮压饿,但或多或少也能垫垫肚子,至少等雨停之后大伙不至于空腹赶路了。

回到木屋前,徐云德就近找了几棵粗大叶茂的果树,将马匹拴好,又到屋旁扯了些草料喂上,随后便进了木屋。

刘萍睡的很轻,一听到徐云德的开门声便醒了过来,见他手上拿着些苹果和已经泡的不像样的面饼,心想马匹应该都还在,稍稍松了口气,随之压低了声音说道:“徐大哥,你也休息会儿吧,折腾了这么久,想必也该累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走到篝火边上,填了几根木柴之后,便挨着王长贵坐了下来,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堆到一旁,然后拿了个熟透的红苹果递给刘萍说道:“­干­粮被雨泡烂了,没法吃了,幸好这里是果林,苹果也都成熟了,咱也不至于挨饿。”

接过苹果,刘萍笑道:“都说山东的苹果好,没想今日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吃到。”

谁知王长贵其实也并没睡着,他睁开眼睛说道:“瓜果虽当不了饭吃,但也胜过于无吗,徐兄弟,也给我来一个吧。”

徐云德闻言,挑了个最大的给王长贵递了过去,说道:“来,老道。你年岁大了比不上咱年轻人能抗饿,给你个大个儿的。”

王长贵哼了一声,没去理会徐云德的调笑,接过苹果后在衣服上蹭了蹭,随后便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

刘萍见他似乎是有心事,于是便好奇的问道:“大仙?怎么了?”

王长贵撇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葛家兄弟,随后低声说道:“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明白一点,那就是王、徐两家的三位先人,在离开墓|­茓­之后,为何会把这开启墓门的信物交给葛家?葛家到底有些什么非凡之处,能使他们如此信任?”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也不禁一愣,心想道:是呀,这墓|­茓­中所藏的可是惊天的大秘密,他们三人为何就偏偏选中了葛家?难道说这葛家还有些非凡的历史不成?

徐云德说道:“或许他们只是随意找的,你们看这两兄弟,生­性­率直憨厚,祖上定然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先祖们没准儿正是看重了这点,才会将那信物交给葛家吧。”

184第十五章第十七节

184第十五章'>第十七节

?王长贵摇头道:“古往今来,忠实守信之人比比皆是。另外,根据我的推断,这个村落的历史绝对没有千年之久,应多半是后迁而来的,葛家也定在其中,并且葛五也说了这个村子的人包括他们葛家都不知土山下的秘密,那他们的先祖又为何偏偏乔迁至此呢,难道这也是巧合?”

刘萍说道:“毕竟那也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根本就无从考证。”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说的不错,徐杰、王宏、王瑜三位先祖从那墓中出去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又留下了些什么,现在都还是个谜团,甚至说要想弄清这些,没准还要难过揭开图腾之秘,毕竟图腾之事,我们至少还有些线索。”

王化天长叹一声道:“到底还有多少谜团等着我们去揭晓,真正的历史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呢?”

徐云德点头道:“各朝所修史书,对于玄门修行、异兽灵怪的记载皆是少之又少,并且那些修书之人大多为了迎逢皇权,从而扭曲历史、搬弄真假,致使了如今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大多都是虚伪之作,并不可信。所以说要想揭开咱们两家的历史秘密,其难度可想而知呀。”

王长贵沉声道:“难度再大,也不能让其湮没,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定要将一切弄明。”

见王长贵满脸的坚定,徐云德暗自点头,说道:“放心吧老道,此乃你我两家之事,我会与你一起的,另外我也想通了,既为御兽世家之后,我绝不能让祖上传下的东西在我这一代就断了,再过两年,我就开始教我家那小子降妖手,并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倘若你我完成不了,便让下一代继续找寻答案吧。”

王长贵点头道:“人的一生天意已经注定,命运二字,躲是躲不过的。”

“命运!”听了他们两人的这番对话,刘萍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我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随后,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再次睡下,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晨曦透过破损的窗子­射­了进来,说明大雨已经停歇。

身上的衣物在篝火的烘烤下,也已经­干­了,这一觉大伙都睡的极其香甜,刘萍第一个醒来,舒爽的伸了个懒腰,随后轻手轻脚的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雨过天晴,空气中布满了芬芳的泥土香气,果树的枝叶被雨水冲刷的绿意盎然,四周时不时的传来零星的滴答水声,拴在树上的驴子和马儿悠闲的打着响鼻……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清新,令人沉醉。欣赏着果园中如画的美景,怎么也联想不到前些日子,就在离这不远处,竟是一个炼狱般的地界,僵尸横行、瘟疫肆虐。

这时,王长贵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此景象后,也是大为感慨。刘萍笑道:“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块肥沃的土地便会被人寻到,从而再次繁荣起来吧。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受害的村民。”

王长贵点头道:“天地造化,因果循环,尘世中的一切轮回往复,谁又能摆脱宿命的安排呢!”

徐云德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他笑道:“老道,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大发感慨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王长贵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脸上挂笑的答道:“我说的是事实,徐兄弟,该叫葛家兄弟起来了,苹果不比粮食,咱得赶紧去往其他村镇,准备些­干­粮清水,才能继续赶路。”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还在酣睡的葛家兄弟身旁,一人给了一脚,葛五葛六这才幽幽转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徐大哥,天亮了吗?”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咕咕”的声响自两人腹中传出,徐云德无奈的笑了笑,随之一人给他们丢了两个苹果说道:“­干­粮被雨淋了,先吃些苹果垫垫肚子吧,吃完了咱们上路。”

“哎!”接过苹果之后,两人也顾不得擦去皮上污泥,张口便啃了起来,见这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徐云德笑了笑,随之转身走了出去。

刘萍则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瓦罐,稍稍涮洗了一下,用之接了些清水,简单的洗了把脸,顿感神清气爽,徐云德则挑选了一些熟透的苹果包好,以便路上果腹之用。王长贵却掏了些不知什么作物的谷粒,掺在草料里去喂他的瘦驴。

待一切准备好后,五人跨上了坐骑,一路向北赶去。沿着山道,绕过三个山头,行约百余里地,已是正午十分,太阳当头,酷热难耐。葛家兄弟一人折了根枝叶茂密的树枝顶在头上,但在这等日头之下,根本岂不了多大作用,加之一路颠簸,腹中饥饿,如今已是头昏眼花。

徐云德见状道:“要不咱们找个­阴­凉处休息一会儿,吃些苹果在走吧?”

葛五却摇头道:“徐大哥,过了这座山,便是孤云焦,那处便有人烟了,咱还是去那里歇脚吧。”

徐云德一听,顿时欣喜道:“好歹有人烟了,他娘的我肚子里的两个苹果早成汗淌出来了,总算能吃点粮食跟­肉­了……”

其余人又何尝不是饥饿难耐,一听前面就有村镇了,便使劲的抽着身下的马,恨不得能直接飞过去。策马狂奔不多会儿,一个房屋林立的小镇呈现在众人眼前。此时正值饭时,家家户户的烟筒上都在冒烟,这不禁又勾起了刘萍一伙人肚子里的馋虫。

驱马来到镇中,随便找了个餐馆进去,餐馆之内客人并不多,刘萍当先走到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徐云德召来小二,要了些饭菜­肉­食、两壶酒,小二应声退下备菜,大伙便纷纷抽起筷子­干­等起来。

旁边一桌正有两人喝酒,皆是年轻男子,一个身材稍胖,一个个头较矮,样貌并不出奇,但他们的对话却勾起了王长贵等人的好奇。

185第十六章第一节

185第十六章第一节

?那个胖子一边大嚼着水煮牛­肉­,一边低声说道:“昨儿晚上的事你听说了吧?”

矮子点头道:“这事儿一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我听镇上的朱郎中说,那许小六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昏迷过去的,与看林地的张老头是一个症状,多半都是叫鬼给吓的!”

胖子说道:“那张老头不是醒过来了吗?他有没有说到底看到啥玩意了?”

矮子摇头说道:“张老头醒是醒了,但人好像傻了,谁找他说话他都不理,只是一直念叨着啥子黑白无常之类的玩意儿。”

胖子闻言道:“总之这段时间晚上最好别出门了,听说那些脏东西大多数都是晚上出来害人的!”

矮子听了这话,急忙点头道:“是呀,连看林地的张老头都被吓成那样了,可想而知那玩意儿定然非同一般,这些日子咱还是小心为秒……好了咱赶紧吃吧,吃完了还得去铺子里­干­活呢。”

胖子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没再所言,只顾闷头吃饭。

听了两人的这番对话,徐云德抬眼看了看王长贵,见其冲他摇了摇头,于是便没有作声,只是心里头对此事即为好奇。不多会儿功夫,酒菜被一一端了上来,众人原本就饥饿难耐,看到这热气腾腾的菜肴之后,也顾不上斯文了,甩开腮帮子便大吃起来。

店伙计在一旁看了,摇头直笑道:“几位,你们是外地来的过客吧,怎么饿成这般模样?”

徐云德点头笑道:“小哥,我们不是山东人,原本是要去昆嵛山中走亲戚的,昨天遭逢大雨,山中又没有什么可避雨的地方,带的­干­粮被水泡毁了,所以腹中早已饥饿难当。”

伙计闻言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奉劝几位,这往北走至少得一天的脚程才能到达下一个镇子,也就是石林镇。这途中尽是荒山野岭,豺狼虎豹众多,加之夜路难行,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在镇上住一宿,等明早天明在赶路,不出意外的话,傍晚十分便恰好能到石林镇。”

徐云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一会儿给我们准备几间房吧。今夜我们就在此住下了。”

伙计一听,顿时欣喜道:“好嘞!几位先且慢用,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去。”

吃过饭后,在店伙计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餐馆后院的厢房,虽然屋舍比较简陋,但好在­干­净、整洁,并且还有热水供应,刘萍等人原本也不是讲究的人,所以对这还是十分的满意的。

刘萍给了伙计一些碎钱作为打赏,那伙计也没推脱,眉开眼笑的收到了腰中,随之说道:“我先去前堂忙活,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到那里找我便可。”

刘萍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那伙计陪笑着转身欲走,却被王长贵叫住了。王长贵说道:“这位小二哥,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您说!”那伙计转过身来点头道。

王长贵说道:“方才我们听说这镇子里接连出了一些怪事,晚上最好也不要出门?不知这怪事究竟指的是……”

伙计一听,一拍自己脑门,说道:“瞧我这脑子,这事儿竟然忘了提醒你们,实不相瞒,我们镇上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不太平,大伙儿都说是西荒上闹鬼,如今已经有两个人出事了,现在家家户户晚上都大门紧闭,没人敢出来溜达。所以等日落之后,你们最好也在屋里头呆着,千万别出去。”

徐云德一听,似乎来了兴趣,上前说道:“小哥,我听说出事的两个人一个叫张老头,还有一个好像叫许小六的是吧,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伙计一听,顿时抽了抽嘴角,疑惑道:“你……你找他们有事?”

徐云德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被吓傻是个什么模样呢,出于好奇,只是想去瞧瞧,并没有其他事情。”

伙计闻言后,松了口气,随之说道:“张老头是个单身汉,就独自住在镇西的林地边上,你们要找他的话就只需顺着街道一直往西走,最外头的那两间破屋就是他家了。至于那个许小六,他是个混混,居无定所,现在多半还在朱郎中家里躺着呢。”

徐云德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随后便将他打发走了。店伙计走后,王长贵说道:“徐兄弟,这事你准备Сhā手?”

徐云德道:“你说呢?”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也罢,且不论是真是假,咱瞧瞧去。”

葛五道:“俺……俺就不去了,若是真碰到啥脏东西了,俺们俩也帮不上忙……”

刘萍笑道:“原本就没打算带你们去,你俩就在这好好休息吧。况且这事未必就像传言那样,没准儿根本不是什么脏东西。”

告别了葛家兄弟,刘萍三人按照店伙计的指向,顺着街道直奔西头林地,这孤云焦并不十分大,大约只有青山镇一半的大小,所以没多会儿便到了镇头,此处比起镇中心而言,住户少了许多,零星的几间屋子,似乎有的还是空的。而最外头的那两间破瓦房,显得极不合群,想来那就是看林地的张老头家吧。

徐云德最先迈步过去,见房门没锁,便拍了几下门道:“张老头在家吗?”

半晌过后,里面无人应答,徐云德歪头看了看王长贵和刘萍道:“不会不在家吧?”

刘萍道:“门都没锁,怎么会不在家呢?”

徐云德道:“不是说那老头被吓傻了吗,或许出门儿时忘记锁了?”

谁料正说话间,只听门里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随之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顺势望去,只见里头正站着一个­精­瘦的老头,约莫六十来岁,一头短直的白发,看上去很是健硕,但脖子上却挂着一些大蒜,腰上还Сhā着许多桃树枝,模样即为怪异。

186第十六章第二节

186第十六章第二节

?徐云德一件这古怪老头,急忙赔笑问道:“大爷,请问你就是张老吧?”

那老头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张老头,你们是谁?找我有啥事?”

徐云德见眼神清澈,说话连贯,思路似乎也并不乱,不像是个傻子,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这老头当真是被吓傻了吗?随之答道:“额,是这样的,我们是外省来的路人,途径此地听说你们镇上出了怪事,心里头好奇,找旁人打听,他们都说这事起先是从您这传出来的。所以才来找您问问。”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张老头哼了一声,说道:“外地来的,最好别打听这事,说出来怕吓破你们的胆儿,你们还是走吧,夜里别到街上乱逛。另外我在提醒你们一句,尽快离开这里,走晚了兴许连命都得搭上!”

站在徐云德身后的王长贵一听,似乎也来了兴趣,上前问道:“听说你被什么脏东西吓傻了,如今看来似乎并没傻嘛!你到底看见了些什么玩意儿?”

那张老头见王长贵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神­色­缓和了许多,眉宇间也不像面对徐云德那般生硬了,叹了口气道:“镇上的人说我傻了,其实那是我装的,是不想叫他们受怕,本想这事可能是个巧合,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没想昨天夜里,姓许的那小子也着了道!”

听他这么一说,徐云德不禁疑惑起来,说道:“好好的你装什么傻呢?还有什么巧合不巧合的,你咋知道你看到的玩意儿是个巧合?”

张老头似有心事,低头不语,寻思半晌之后,方才抬头对王长贵说道:“我见这位先生气宇不凡,想来不是一般人,我就把五天前我所见到的事告诉你们吧。”说罢,便侧身将刘萍三人让进了屋。

来到屋里,见张老头家的墙壁上挂着猎枪、马刀还有一些狐狸和兔子的毛皮,应该是经常去山林里狩猎,所以他的身子骨看上去才会这么硬朗吧。

各自坐下之后,张老头给三人讲起了自己的怪闻来,五天前的一个傍晚,他照旧去林中查看设下的捕兽陷阱里有没有什么收获,然而要到达林中,首先就必须穿过一大片坟地。张老头胆子本来就大,加之天天走,所以并没有觉得害怕,像往常一样扛着猎枪,挥着马刀,一路哼着小曲便本林间去了。

来到林子里,见陷阱逮了两只兔子,张老头乐呵呵的用细绳捆了,将其抗在肩上,随后收拾好陷阱便准备回去,此刻已是戌时之末,月头迷蒙,天气有些­阴­沉。所谓夏季天,娃娃天,说变就变,张老头生怕下雨,所以回去的路上步子走的挺急。

当他路过坟地的时候,却在这荒芜­阴­森的地界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女人无力的呻吟声,那时候张老头当真被吓了一跳,寻思这大半夜的怎会有女人跑坟地里来,当时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遇到鬼了【想不去理会,赶紧回到家中,但却越往坟地中央走,那声音就越显得真切。

张老头感到浑身冰冷,将手中的马刀握的紧紧的,生怕冷不防的从坟里头钻出个啥东西来,但随着那声音的逐渐真切,他却听见像是在喊救命!这鬼哪有叫救命的?张老头一时也泛起了疑惑。

他心里头越迟疑,那女人的叫喊声就越发凄楚可怜,最终张老头决定循着声音去看看,万一真是有人受了伤或出了其他意外,也好帮一把。这般想着,张老头用劲咬了咬下­唇­,痛能壮胆,这是他多年来在狩猎过程中总结的经验。

感觉到了嘴­唇­上传来的痛楚,张老头打起了­精­神,循着那清晰却又有些飘忽的声音走了过去。绕过七八座大坟堆,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连衣长衫的女子正躺在那里,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搭载脸上,看不清长相,但脸­色­却苍白的吓人。此外,这女人的下身流了好多血,将白衫染红一片。

“老大爷,帮帮我,我肚子好疼!”那女人颤声说道。

张老头见她肚子隆起,如今又是这般模样,多半是难产了,虽不知这女人是谁,大半夜的又怎会孤身到这坟地里来?只是想着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可他又没有接生的经验,若去镇里请媒婆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便索­性­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丢掉一边,上前掐住那女人的虎口,说道:“姑娘,你忍着点,使劲!”

那女人的手像冰块一般,没有一点温度,冻得张老头直打哆嗦,但尽管如此,张老头还是没有松手。一边掐着她的虎口,一边轻抚着她的肚子,并且不停的与她说话,想叫她分神,也好减轻点痛苦。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女人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最后连叫唤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张老头心里焦急,但又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这女人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

最终,那女人没了动静,张老头心下大惊,急忙试了试她的鼻息还有脉搏,却发现她早已没了气息,竟是死了!见此情形之后,张老头颓然的一ρi股坐到地上,掏出旱烟吧嗒吧嗒的猛抽起来,面对身旁这女人的尸首,心里头觉得很是愧疚,甚至觉得她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自己,随之又联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以及跟人跑了几十年的老伴,一时间老泪。

在这­阴­森的坟地中,张老头守着这女人的尸体,接连的抽着旱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那死了多时的女人似乎动了一下。张老头见状,以为她活了过来,急忙过去拍了拍她的脸叫道:“姑娘!姑娘!”

187第十六章第三节

187第十六章第三节

?但叫了几声之后,那个女人的尸体却没有一丝动静,张老头又伸手试了试她的脉搏,依旧是气息全无。“看来刚才是错觉吧!”张老头如是想着,低声自语道。

这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将那女人的头发扫到一边,一张森白的脸庞显露出来,张老头余光瞥见,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张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甚至连嘴­唇­都是苍白的,令人看去很不舒服,然而最令他惊骇的却是那双瞪得大大的,充满了幽怨的双眸,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见此情形之后,张老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遍全身。在这漆黑荒凉的坟地正中,由不住的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不过张老头常年肚子在林中狩猎,胆量过人,慌乱了片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定了定神后,他便向那女人的时候拜道:“姑娘,我今天本是一心想要帮你,但奈何天意难违……待我回去之后,一定寻来你的家人,好生将你葬了,日后也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你就瞑目吧。”说完,便要伸手去替她合眼。

却不料张老头的手就要触到那女人之时,却突然见着这女尸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个弧度,扭曲的神­色­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怪异非常的笑容来。死人竟然会笑!纵使他张老头胆子再大,见此骇人情景之后,也不由呆立当场,冷汗顷刻间便浸湿了全身。

随后,那女尸竟然动了起来,只见她将手伸进裆中,在张老头震惊的目光下,生生的拽出了一个湿漉漉的死婴来,连着胎盘、脐带一股脑的抱在了怀中,一边轻轻的晃着,一边就那么面带诡异笑容的盯着张老头。

张老头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的话,为何一个将要临产的孕­妇­会独自在这坟地之中,如果是人的话又怎么会没有脉搏、没有鼻息这么长时间,突然又活了过来,并且还做出如此诡异的举动……

一连串的疑点告诉张老头,他眼前这个,十有**是个女鬼!想到这里,张老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此处,但奈何双脚发软,根本就不停使唤,他憋着劲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

而近在咫尺的这女鬼,却一直诡笑的盯着自己,不知她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时间分秒流逝,张老头大气不敢出的跪在地上,一人一鬼就这样对视良久之后,突然那女鬼怀中的死婴竟然也动了!

虽说死婴刚从娘胎里出来,但却并不像正常婴儿那般放声大哭,原本无力的耷拉下来的小手,攀上女鬼的衣襟拽着,随后缓缓转过头来望向张老头,死婴复活,加之这一连串的怪异动作,将他的目光从女鬼那里吸引到婴孩脸上。

随着死婴将头转了过来,张老头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然而就是与死婴对视的这一眼,却使得张老头昏死了一天一夜!

听到这里,刘萍三人也大感不可思议,徐云德好奇的问道:“张老,那死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你看到女尸复活都没能吓晕,怎么叫一个刚出娘胎的婴儿给吓晕了?”

张老头从兜中掏出了跟旱烟卷,叼在嘴中上火点上,狠狠的抽了几口,方才说道:“那婴儿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鼻子和嘴以及耳朵几乎连在一块,皮肤一片青灰,但最为骇人的则是它的眼睛,你们可曾见过刚下生的婴儿眼睛有狗眼那么大吗?那双眼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并且还冒着青光。”

听了张老头对那死婴的描述,徐云德也不禁咽了口唾沫!王长贵皱眉道:“就算没有发育完全的婴儿,也绝不是这般模样,你看到的多半是只鬼婴啊!”

刘萍稍稍定了定神,随后开口问道:“张老,你昏过去之后,是被镇上的人救了?”

张老头点头道:“第二天恰好有人来上周坟,见我晕倒在坟地里,身边还有一件染血的白­色­女士长衫,于是这事便在镇子里传开了。”

王长贵一听,顿时心生疑惑,说道:“你说当别人在坟地里见到你的时候,那女人和鬼婴不见了,却只留下了一件染血的长衫?”

张老头点了点头。

“那见长衫现在何处?”王长贵追问道。

张老头摇头道:“我醒来之后,便已经在朱郎中家里了,倒是没有听旁人提及长衫之事,我想多半应该还在坟地里吧。”

王长贵闻言后,沉默不语,徐云德也心生疑惑,嘀咕道:“就算是女鬼,也犯不着将衣服脱了……”

这时,刘萍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来,那就是许小六,于是便问道:“张老,我听说镇上的许小六也是在西荒上被吓晕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张老头摇头道:“这几天我一直没有出门,对于姓许那小子的事也只是昨天他被人从坟地往镇子里抬的时候,经过我家门前,我瞧见的。”

徐云德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许小六胆子也真够大的,坟地出了这种怪事,他竟然还敢孤身前去!”

张老头叹了口气道:“是呀,自从发生了那事之后,镇上的人再要下地圆坟,大多都是一二十个一同前往,没想那那小子竟然敢夜间独自去那儿,真是见钱眼开,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萍一听这话,急忙问道:“长老,这许小六究竟是­干­啥的?他为何要在夜间独自去坟地里呢?还有他去坟地,跟见钱眼开又有啥关系?”

张老头道:“这许小六是镇上有名混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只有我知道他暗地里都在­干­些什么勾当,那家伙其实是靠死人吃饭的!”

188第十六章第四节

188第十六章第四节

?听张老头这么一说,王长贵和刘萍不由自主的撇了一眼徐云德,随之问道:“难道他是个盗墓的?”

不等张老头回话,徐云德却摇头道:“这姓许的绝不是盗墓的,我想顶多也就算是个挖坟的吧!”

刘萍疑惑道:“徐大哥,你认识他?”

徐云德摇头道:“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在山东这地界,我也认识几个同行,大多盗墓好手的名号我也知道一些,但却从没听过有什么姓许的,另外从他去那种群葬林地的行为来看,我敢断言他充其量也就是挖挖新坟,偷些陪葬品的下等角­色­罢了,这只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行当,算不上盗墓。”

张老头一听徐云德这番话,神­色­稍有些惊讶,随之说道:“看来你们确实不是一般人呐!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我虽不懂什么盗墓,但那许小六确实是常去挖一些刚下葬的新坟,将里头陪葬的物件拿出来,有几次我从林子里打猎回来途径坟地,恰好撞见。”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王长贵道:“照此说来,昨天晚上那许小六定然又去挖坟了,没准儿恰好碰到了那女鬼和鬼婴,所以才被吓昏过去。也罢,既然这事被咱碰见,那今晚就去坟地看看吧。”

张老头闻言,出奇的没有惊讶,而是冷静的说道:“你们是要去收了它们吗?能否带我一同前去?”

徐云德摇头道:“这抓鬼可不是闹着玩,你最好还是别去了……”然而不等他说完话,王长贵却摆手打断道:“你为何要去?”

张老头道:“实不相瞒,且不管那女子是人是鬼,我见她之时便发现她跟我早逝的女儿长的十分相似,此事叫我碰见,或许也是天意吧,所以不论如何,此番我一定要与你们同去。”

徐云德一听,不由沉默了下来。刘萍拿不定主意,只得望了望王长贵,但脸上却流露出带他之意,王长贵却没有作答,而是起身走到门旁,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如今还早,咱们等到戌时出发,另外今夜会有小雨降临,张老弟别忘记带上蓑衣。”

张老头自是听出了王长贵的言外之意,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欣慰。

一下午无话而过,到了夜间,空中悬着一轮沙月,所谓沙月,就是说天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除了一轮朦胧的月儿之外,没有星光,这种天气湿气极重,野外更是水淋淋的,只需一会儿的功夫便能将夜行人的衣衫打湿。

戌时已到,一行四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向阵外坟地行进而去。

镇中人所说的西荒,其实就是指镇子与坟地之间的这一大片未经开垦过的荒地,荒地间怪石嶙峋,土丘林立,矮树婆娑,灌木、杂草丛生,加之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气氛显得格外­阴­森。

张老汉打着一盏风灯在前头引路,王长贵和刘萍紧随其后,徐云德走在众人后方,他折了根虎耳草叼在嘴里,百般无聊的打量着四周,边走边说道:“这还真是一个叫人厌烦的地界。”

王长贵则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罗盘,看了看­阴­针的指向,稍稍皱眉,却没有作声。刘萍说道:“鬼魂我倒是见过,但鬼婴还是第一次听说,大仙你给我们讲讲吧。”

王长贵点头道:“这鬼婴其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恶鬼,首先必须怀胎十月,并在分娩之前呣子双亡,其次是那怀胎之女死前必须心存极大的怨恨,再加入土后的一些特定因素,方能产下鬼婴。另外鬼婴一旦出世,那么其身上的怨念便是普通冤魂的数十倍,对付起来也要困难得多,只不过……。”

说到这里,王长贵顿了一顿,徐云德见状,好奇的问道:“只不过啥?老道你别把话只说一半啊!”

王长贵道:“但凡鬼婴,出世之后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找不到新生儿附身的话,便会自行魂飞魄散,而如果叫他找到了宿主,那么便会借以­精­纯的阳胎之气来掩盖身上的­阴­气,这样的话就难找了。”

刘萍闻言道:“那如果鬼婴找到了宿主,并顺利的附身了,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王长贵道:“三个月之内与普通婴孩无异,但食量要大上许多,还喜饮血。三个月过后长出獠牙,胎发尽脱,血管暴露,便会咬人了,到了那时,如果还放任不管,并任由其饮血的话,则日长半尺,仅七天就能成型,一旦成型,便力大无穷,尖牙利爪,嗜血如命!比起僵尸而言,还要厉害得多。”

徐云德闻言,说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怪物,也不知那女人生前到底有啥冤情,怎么会一尸两命……”

说话间,一行人终于穿过了西荒,来到了一大片坟地边上,放眼望去,这片坟地密密麻麻的至少得有上千座坟,几团飘忽不定的鬼火游荡其间,给这片死寂的荒芜­阴­森之地平添了几分诡异。

张老头回过脸来对大家说道:“那天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那座坟边上见到的,不过这几天倒是没怎么刮风,如果那染血的长衫还在这里的话,应该挺显眼的。”

徐云德环视了一下四周,见不远处有棵老松树,计上心头,开口说道:“你们等着,我去那树上看看。”说罢便三两步跑了过去,蹭蹭几下上了树顶,正所谓站的高看的远,徐云德站在树丫上,举目望去,只见大小坟丘连绵起伏,但入眼皆是黑黄一片,哪有什么白­色­的长衫?

徐云德暗骂了几句,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王长贵等人身旁说道:“没准儿是在哪座坟的背面,视线被遮住了,我没瞧见有啥白­色­的玩意儿。”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无妨,只要它们还在此处,我自有法子寻到。”

189第十六章第五节

189第十六章第五节

?随之,王长贵掏出来两片晒­干­的草叶,交给张老头道:“你只需把它放在口中含着,任它­阴­魂恶鬼便都近不了你的身了。”徐云德和刘萍认得那草叶,正是龙抬头。

张老头闻言,急忙道了声谢,然后接过龙抬头放入了口中。随后,王长贵又转身对徐云德和刘萍说道:“这坟地里的­阴­邪之气有些异常,比普通的林地都要浓上许多,想来那恶鬼定然也颇有些道行,一会儿你们只管跟着我,万不可大意。”

徐云德点头道:“放心吧老道,我们心里有数。”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罗盘,见其­阴­针正直直的指向坟地中央,于是便招呼了大伙儿一声,当先往前走去。

虽说这片坟地张老头走了无数次,但这次却与往常不同,想到那日夜晚在此处所见之事,纵使周围有三人陪伴,但心里头还是由不住的感到害怕。

王长贵打头阵,一行四人在这片­阴­森的墓地中缓步前行,行进的速度极慢,徐云德和刘萍见他这般谨慎,心中也纷纷暗想:难道那恶鬼真的很难对付?要不这王大仙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呢?

终于,王长贵在一座矮坟前止住了脚步,对了对手中罗盘,随之转身问向张老头道:“前几天你见到的女鬼呣子是不是就在这里?”

张老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摇头道:“那天我循着女人的呻吟声,七折八绕的走了许久,也记不清最后究竟走到哪儿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定是这座坟无疑!”随之从包中抽出一炷引魂香,燃上Сhā在矮坟坟头之上,接着往后退了两步,烧了一纸道符,口中默念起引魂密咒来。

另外三人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他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矮坟直看,等待着女鬼以及鬼婴的现身。但过了许久,周围却依旧并没有一丝异样,更不见什么女鬼还有鬼婴出现。

王长贵见状后,神­色­逐显难看,自语道:“招魂咒下,没有个三五百年的道业,怎么会不显身呢?难不成……”想到这里,他脸­色­更是大变,急忙转身问向张老头道:“你可知这座坟是哪户人家的吗?又是何时入的土?”

张老头想了想,随之答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镇上姓马的老寡­妇­,一年前就死了。”

王长贵闻言道:“那这老寡­妇­还有没有后人?”

张老头摇头道:“没有,她生前就无儿无女,老头早年给鬼子打死了,她下葬那会儿还是镇上的人一起搭手帮的忙呢,这事我记得清楚,肯定错不了。”

王长贵点头道:“家里无后便好!”说罢,他又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你快些将这坟挖开!”

徐云德一听,虽心有不解,但他了解王长贵的脾气,便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一把三尺不足的短铁铲,走到马老寡­妇­的坟前拜了两拜便开挖起来。

刘萍此时也是大为疑惑,忍不住问道:“大仙,这座坟是一年前的老坟,又是一个老寡­妇­的,怎么会跟那临产的女鬼扯上关系呢?”

王长贵没作声,只是将­阴­阳罗盘凑到了刘萍面前,刘萍满腹疑惑的看了看罗盘上的­阴­针,见其此时正纹丝不动的指着这座矮坟,顿时大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女鬼钻进这座坟里了?”

王长贵摇头道:“或许情况比这还要糟糕,先别急,等徐兄弟把坟挖开了在说吧。”

徐云德不愧是挖坟的好手,一把短小的铁铲,不多会儿功夫便将那坟挖开了,黑不隆冬的棺木露了出来,徐云德见状,转身说道:“老道,挖到棺材板了,要开么?”

王长贵闻言,迈步走了过去,说道:“打开看看。”

“好嘞!”徐云德应了一声,随之正准备拿铁铲去撬,却被张老头给叫住了,大伙不明所以的转脸看向张老头,只听他说道:“咱们这样刨人坟,扒人棺,是不是有点……”

王长贵一听,顿时笑道:“张老弟,你多虑了,正所谓封土七天不挖坟,落盖十天不开馆,意思就是说人死后,刚入土不足七天的新坟是不能挖的,因为那时候魂魄有可能还没去往黄泉,这时候若是挖开了坟,那就有可能会使其变成孤魂野鬼,而落盖十天不开馆这句,则是说棺木封盖之后,尸气便会在棺材里沉积,若在此时开馆的话,会有可能出现诈尸的情况。而这座坟已有一年之久了,那马老婆子的魂魄估计早已投胎转世,所以挖开也无妨。”

张老头闻言,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咱无端的将她的坟给挖了,棺给起了,是不是有点损­阴­德啊?”

徐云德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张老,这你就放一千个心吧,坟是我挖了,棺也是我开的,就算有损­阴­德,也找不到你的头上。”

张老头见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只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做吧。”

徐云德闻言后,与王长贵交换了个眼­色­,随之将铁铲Сhā到了棺盖中,用力一撬,将这口在地底沉睡了一年的棺木给打了开来。顿时,一股浓郁的腐臭气味传来,熏的徐云德掩鼻连连后退。

刘萍也不由屏住了呼吸,退了几步方才说道:“徐大哥,你不是常­干­这个吗,怎么也怕尸臭啊?”

徐云德说道:“这种一年两年的新坟,我才没现心思去挖呢?那些千百年古墓的棺椁里头,味道可没有这么重!”正说着,徐云德突然瞥见了张老头脖子上挂的大蒜,顿时欣喜起来,走过去说道:“张老,给我头蒜。”

190第十六章第六节

19第十六章第六节

?张老头闻言,急忙扯下一头递给了他,接过蒜后,徐云德剥了几瓣丢进口中嚼了起来,随后又给了刘萍几瓣,说道:“蒜味能顶尸臭,很管用的!”

刘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将信将疑的接过蒜瓣,放入口中嚼了起来,顿时一股辛辣的蒜味充斥鼻腔和口腔,虽被辣的眼泪直流,但那腐臭味却也果真淡了许多。

这时,王长贵也走了过来,向徐云德要了几瓣。徐云德笑道:“看来就算老道你道业再深,也降不了这等恶臭呀!”

过了片刻,待那腐臭稍稍淡去一些,王长贵当先走了过去,徐云德和刘萍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前,来到那棺木边上往里一看,三人却都傻了眼!

只见那棺材里马老寡­妇­的尸首早已化成了白骨,但身上却盖着一席白­色­的长衫,长衫之上有一片血渍,殷虹的血迹几位鲜艳,就像是刚刚染上的一般!

这时,张老头也走了过来,当他看到棺材里的情形之后,顿时被吓倒在地,语无伦次的说道:“就……就是这个长衫!那女鬼穿的就是……”

王长贵闻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自语道:“看来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刘萍一听,疑惑道:“大仙,此话怎讲?”

徐云德也是满腹疑虑,开口问道:“是呀老道,到底什么是你最不愿发生的?”

王长贵道:“先前我跟你们说过,鬼婴出世,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必须找到宿主附身,要不然的话就会魂飞魄散!加之听张老弟所说,在别人发现他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件染血长衫,当时我就在寻思,那女鬼会不会是以血衣来掩人耳目,叫旁人心生鬼魂还在这坟地中的错觉,自己则带着鬼婴去寻找宿主去了!如今看来,我当时的猜测多半没错。”

徐云德一听,不由的又起了疑问,说道:“话虽如此,可是你又如何解释­阴­阳罗盘的­阴­针指向呢?”

王长贵答道:“这便是那女鬼的狡猾之处了,她先让人瞧见血衣还在坟地,叫人以为鬼魂并没有离开此处,随之又将自身­阴­气渡到上头,并将其藏到这座坟中,这样以来,道行一般的术士便很难找寻确切的位置,这就更加替她争取了寻找宿主的时间。”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之后,徐云德暗骂道:“她娘的,这鬼怎么比人还聪明!照此说来,今夜咱这趟算是白跑了?”

王长贵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先把这坟从新埋上,我把这血衣上的­阴­气除掉,过会儿咱再去镇上走一遭,看能否寻得女鬼和鬼婴!”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将棺盖合上,翻起铁铲开始填土。王长贵则拎着血衣走到一旁,抓了把龙抬头的粉末撒到上头,顿时便见一阵青烟冒了出来,王长贵见状没有理会,而是捏了一张道符帖了上去,只见那染血的长衫立马燃了起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灰烬。

刘萍一时无事可做,便蹲在一旁分析起来,先前王长贵说鬼婴的宿主,必须是将要下生的婴儿,单凭这一条,便大大的缩小了他们的找寻范围,另外那鬼婴若是已经附身的话,那么附身的婴孩与寻常的新生儿也有些不同,那就是食量大并且还嗜血。想到这里,她倒是觉得寻找起来也并不困难,但事实又是否如此呢?

多了许久,徐云德将坟恢复了原样,回到刘萍身旁抽起了旱烟,而王长贵则蹲在不远处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刘萍说道:“徐大哥,你说这坟地里头大小千余坐坟,那女鬼为何偏偏选中这座呢?”

徐云德摇头道:“或许她也就是就近找的吧,反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哪座坟还不一样?”

刘萍想想也对,这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选哪一座坟都无所谓,也就没再多做寻思,起身走想王长贵所在之处,见他正拿着­阴­阳罗盘看得出神,便开口问道:“怎么了大仙,是不是又出啥状况啦?”

王长贵摇头道:“不对呀!怎会这般蹊跷?”

刘萍一听,心里头更是疑云重生,继续问道:“到底怎么了?”

这时徐云德也走了过来,见王长贵面露疑惑,也忍不住问道:“又咋了老道?”

王长贵将手中罗盘递到刘萍二人眼前说道:“那染血长衫上的­阴­气已经被我消去了,你们再看这­阴­阵指向!”

刘萍二人一听,急忙往­阴­阳罗盘看去,却惊讶的发现那­阴­阵还是一成不变的指着马老寡­妇­的坟!

徐云德见状大惊道:“这是咋回事?难不成这坟底下还有东西?”

徐云德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头说道:“那坟里头绝不会再有其它­阴­物了,这事倒是古怪,难道说那女鬼带着鬼婴离开了这地界?”

刘萍说道:“如果她果真离开了此处,又为何要将血衣留下呢?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徐云德也点头道:“是呀,再说了这里除了孤云焦,最近之处骑马也得走个一整天,她一女鬼又能去往何处呢?”

王长贵皱眉深思,良久之后,突然神­色­一动,站起身四下观望起来。刘萍见状问道:“大仙,你发现了什么?”

王长贵看了许久,随即开口道:“此处竟然是座聚­阴­盆呐!”

“聚­阴­盆?”徐云德疑惑道:“我只听说过聚宝盆,这聚­阴­盆又是什么玩意儿?”

王长贵道:“你们且看这整片坟地,周围四方地势都要高过此处,­阴­气外泄不得,尽数汇聚于此,而这里恰好又呈圆形,如同一个巨大的脸盆一样,里头满溢着­阴­气无法外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罕见的‘聚­阴­盆’另外你们再看这马老寡­妇­的坟,是不是恰好就在盆的正中?”

191第十六章第七节

191第十六章第七节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急忙四下观查起来,仔细一看,方才发现这坟地果真与王长贵所说无异,的确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且地势比起周围要低上一些,另外那马老寡­妇­的坟恰好就在整片坟地的正中央!

徐云德见状说道:“难道这就是那女鬼之所以选择这座坟的原因?只是女鬼也懂聚­阴­盆吗?这会不会是巧合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非巧合,先前我刚到此处之时,便觉这坟地中的­阴­气非同一般,而这聚­阴­盆的正中,­阴­气则更是重中之重,如今想来,那女鬼多半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将那血衣放在马老寡­妇­的坟中的吧。”

刘萍思索道:“也就是说,那女鬼是想以聚­阴­盆的­阴­气;来替自己做掩盖,好令旁人误以为她还在这坟地之中,如此一来,倘若咱们不识得此处地界乃是聚­阴­盆的话,就算我们寻到了血衣并除去了上头的­阴­气,但­阴­针的指向却依旧不会变,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的把咱们给蒙住了。”

王长贵沉声道:“这女鬼心思如此缜密,看来此番咱算是碰上硬茬了。”

徐云德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阴­阳罗盘已经被这聚­阴­盆给误导,靠它是没法找寻女鬼还有鬼婴的所在之处了,我们又该如何寻她呢?”

王长贵想了想,随之将罗盘收了起来,走到张老头的身旁问道:“这镇上有几个郎中?几家药铺?”

张老头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就有一个朱郎中,镇上唯一的药铺也是他家开的。”

王长贵点头道:“如此甚好,这倒省去了不少麻烦,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徐云德一听,疑惑道:“怎么了老道?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好好的要去找郎中了?”

王长贵道:“女鬼所做的这一切,一定都是在替鬼婴寻找附体之胎争取时间,所以我们必须找出镇上在五天之内刚刚分娩或着即将分娩的孕­妇­,鬼婴是五天前降世的,也就是说如果已经附身的话,那也绝对是五天之内的事,我们只需找到刚出生的婴儿一一排除即可,而如果还没有附身的话,我想那女鬼现在定然就在其中的某一个孕­妇­近处。”

刘萍点头道:“大仙说的不错,如今这或许是最为有效的途径了。事不宜迟,咱赶紧走吧。”

其余人纷纷点头,随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坟地,向镇子走去,然而没走多远,王长贵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将目光投向了一丛杂草堆之上,徐云德疑惑道:“又咋了?”

王长贵没去理他,而是掏出了摄魂铜镜,借着朦胧的月光,照向那从杂草,刘萍等人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却见铜镜所照之处,竟然蹲着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个魂魄。

那个魂魄蜷缩着身子,面无表情,但眼中却充满了恐惧之意,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王长贵一伙人。

“许小六!”待看清这鬼魂长相之后,张老头大惊道。

而可是那许小六却似乎根本就听不见张老头的交换,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伙而直看。王长贵道:“这家伙还是个挖坟的呢,怎么就这点胆?连魂都被吓掉了?”

一听这话,张老头惊讶道:“什么?你……你说这是许小六的魂?”

徐云德点头道:“不是魂是什么?你见过人会隐身的吗?”

张老头咽了口唾沫,没有作声,只是惊惧的盯着许小六的魂魄。王长贵摇了摇头,从袖中抽出一纸符咒,挥手甩了过去,只见那玄黄字符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飘飘忽忽的帖上了许小六魂魄的脑壳儿之上。

被那符纸一帖,许小六的魂魄顿时消失在了原处,草从前只留下了一张黄符,王长贵上前捡起符咒,将其揣入布包之中,随后说道:“如今这姓许的小子应该还躺在朱郎中的家里吧,正好去给他回魂,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他。”

时至此刻,张老头才真正了解了王长贵的本事,啧了啧嘴道:“先生真乃奇人呐!我活了大半辈子,没想今日能见到此等高人,真乃三生有幸!”

王长贵摆了摆手道:“张老哥你严重了。”

回到镇上,此刻家家户户都已经大门紧闭,甚至连灯都没有敢上的,街道上一片漆黑,显得萧条而又­阴­森,与白天里的喧闹截然相反。刘萍一伙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朱郎中的家。

来到一处宅前,只见漆黑的木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药”字。张老头说道:“就是这儿了。”

徐云德二话不说,上去拍门叫道:“朱郎中在家吗?赶紧开开门儿……”

不多会儿,里头传来回应道:“这么晚了,谁呀?”

徐云德道:“外省来的,有些事情想要问你。镇西的张老也在,快开门吧。”

“来了来了!”随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被拉了开来,一个清瘦的小老头披着小褂探出头来,见打门的是一陌生男子,不禁皱眉问道:“有病号?”

“老朱,是我!”站在徐云德身后的张老头走上前说道。

那朱郎中一见是张老头,顿时客套了起来,笑着说道:“怎么是你呀,快快请进。”

张老头点了点头,随后招呼刘萍和王长贵他们一同进了房门,进去之后,大伙相互客套了几句,王长贵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朱郎中,许小六是不是还在你这里?”

朱郎中闻言,神­色­微变,点头道:“不错,他确实还在我家中,但是尚未苏醒,不知这位先生找他有什么事?”

不等王长贵作答,张老头便开口说道:“老朱啊,这几位可都是外省来的高人,姓许的小子之所以还没有醒过来,那是因为他的魂被吓掉了,刚才在西荒上我亲眼看见这位先生将他的魂给收了,说是要来替他回魂。”

192第十六章第八节

192第十六章第八节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朱郎中将信将疑道:“真有此事?”

王长贵笑道:“是真是假,等我见着许小六,替他回了魂之后,你便知道了?”

朱郎中一听,迟疑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随后,众人在朱郎中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偏方之中,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那许小六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青灰一片,神­色­极为憔悴,整个儿人看上去毫无生气。

朱郎中说道:“这小子体内气息絮乱,我虽给他吃了一些安神定气的药,但却没有一丝好转,这一天下来,脸­色­竟然比早上抬来的时候更加泛青了,若在这般下去可不是好兆头。”

王长贵点头道:“无妨!”随之从包中掏出了先前的那道纸符,挥手一抖,然后拖着走到床前,帖在了许小六的额头上』那符纸一帖,顿时便见他胸口一挺,连连咳了几声,但却依旧双目紧闭,没有苏醒。

紧接着,王长贵拿出了一根红绳,将两端分别系到了许小六的十指之上,随后又拿出一片龙抬头的叶片,撬开了他的嘴放了进去。做完这些之后,王长贵便走到了一边,冷眼盯着,啥话也没说。

朱郎中神情古怪的看了看一旁的张老头,见他冲自己微微摇头,似是叫他不要多言,于是只得将满腹疑惑压了下去。不多会儿功夫,许小六的手指突然抽动了几下,随之双眼缓缓睁了开来。

朱郎中一见,顿时大惊道:“醒……醒了?”

王长贵道:“你先前给他开的药不要断,继续给他吃上三两天便可。”

此时的朱郎中已经对王长贵佩服的五体投地,急忙点头道:“行……没问题。”

这时,许小六似乎也回过了神,只见他一骨碌翻身爬起,大嚷道:“有鬼!有鬼呀……”

徐云德见他这副怂样,忍不住嘲讽道:“就你这点胆子,也敢去做那挖坟的勾当!活该你被鬼吓着。”

许小六闻言,惊恐的看了看四周,见这屋里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方才稍稍平静下来,说道:“我……我咋到了这里?”

朱郎中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给他讲了一遍,小六闻言后,急忙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到了王长贵身前,说道:“救……救命大恩,俺永生不忘,只是……只是俺求求你,镇西坟地里闹鬼了,您一并出手帮忙收了吧……”

王长贵抓着他的肩膀,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说道:“今日我来这里,所为就是此事,不过在那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许小六一听,急忙点头道:“您……您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啥都告诉您!”

王长贵道:“昨天夜里,你为何要去坟地,在坟地里头又究竟看到了啥?”

许小六咽了口唾沫,随之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最终一咬牙说道:“实不相瞒,我本是个孤儿,在这孤云焦游手好闲,又不想出力,所以找的活儿大多都是­干­个几天便­干­不下去了,平日里生活过的紧巴巴的,直到两年前,我从几个朋友口中听说盗墓能发财,于是便也动了挖坟的念头。起初也怕的要命,但尝到了几回甜头之后,便将恐惧抛到了脑后,每当手头紧了,我就去挖几座,将得来的陪葬品变卖之后换些钱财使用!”

听到这里,徐云德忍不住打断道:“你这家伙,把盗墓这一行的脸全给丢尽了!”

许小六一听,急忙将目光转向徐云德,问道:“你……你也是盗墓的?”

徐云德道:“既然你有朋友是­干­这一行的,那你应该也听过尸王的名号吧?”

“尸……尸王?”许小六大惊道:“是江苏的尸王吗?我听说他是盗墓的第一高手!而且他下的可都是一些古墓、大墓,从来都没失过手……”

徐云德冷哼道:“第一高手算不上,但我绝不会去挖同乡的坟!另外像你挖的这些新坟,我也看不上眼。动锨就觉丢人!”

“你……你真是尸王?”那两个盗墓的朋友,在他眼中就已经是大人物了,可没想今日却亲眼见着了同行中的泰山北斗,许小六一时间还有难以置信,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徐云德。

王长贵见状,哼了一声,说道:“先别讲些没用的东西,你只管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许小六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两年来我挖了几十座坟,虽没有发什么大财,但日子却也滋润多了,本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却没想昨天晚上,当我在到了坟地里之后,却远远的见到了一个只穿肚兜的女人!起初她是背对着我,只看背影,那身形绝对没得说,浑圆的大ρi股,修长的双腿……”

见他越说越有些不靠谱,刘萍咳嗽了一声道:“你别尽挑这些无趣的说,说重点!”

许小六咧了咧嘴,挠着头继续道:“看得我心乱如麻,寻思这难道是老天给我发的赏赐?于是便惦着脚尖走了过去,也不知是咋回事,越靠近那女人我就越感觉­阴­冷,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来到她身后唤了几句,那女人却没有理我,这时我注意到了她似乎抱着啥东西,我心里觉着好奇,便绕到了她的身前!”说到这里,许小六脸上又显出了深深的恐惧。

王长贵道:“绕到她身前你看见了什么?”

许小六道:“那女人的脸比面还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不过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更吓人的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眼睛比铜钱都要大,还冒着绿光,另外那女人一手抱着这个吓人的婴儿,另一只手则抓着只兔子,那兔子的脖子像是被撕开了,血不停的淌着,那个婴儿就那么一直的吸着兔子血,当时我就被吓呆了,站在那儿浑身发抖,一时也忘了跑。随后那女人和婴儿似乎注意到我了,同时向我瞪了一眼,我只觉那眼神­阴­森无比,接下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193第十六章第九节

193第十六章第九节

?王长贵闻言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幸亏那鬼婴在附身前,不能饮人血,要不然你跟张老哥如今只怕早已遭了它的毒手。”

朱郎中此刻早已是吓的满身冷汗,颤声说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如果那鬼到了镇上,那岂不糟了!谁能降的了它!”

徐云德道:“恐怕它早已经来了镇上,不过你只管放心好了,那女鬼还有鬼婴遇着老道,也算是她们走霉运,我们此番来找你,除了替许小六还魂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向你打听,这事事关能否逮住那女鬼呣子,还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朱郎中闻言,急忙说道:“但凡我能帮的上的,你们尽管问便是。只要能除了女鬼和那什么鬼婴,要我做啥都行……”

王长贵点头道:“那鬼婴是五日前降世的,你只需告诉我们五日之内都有哪些人家拾了小孩,还有哪家有即将产子的孕­妇­便可。”

朱郎中一听,急忙点头道:“你们且稍等一下,我去取台帐,这些事情账簿上面都记得清楚。”

王长贵道:“那就有劳你了。”

朱郎中摆了摆手道:“先生您严重了!”随之便匆匆的出了房门,去拿账本去了。不多会儿功夫,朱郎中抱着一本厚厚的账簿走了进来,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五日之内镇上倒是没有一户人家生小孩。”

王长贵闻言,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那即将生子的呢?最好是在一个月之内的。”

朱郎中点了点头,随之又翻看了许久,说道:“这到有三个,赵家、王家还有李家这三家的儿媳,应该都不会出本月就要生了。”

王长贵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三家都住在何处?”

朱郎中点头道:“知道,我都去过,先生,您是要我给你们带路?”

王长贵摇头道:“不用,你只需告诉我们他们三家的方位,其他的事情便不用你­操­心了。”

朱郎中本就怕的要命,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心里头方才稍稍安定下来,说道:“赵家离此处不远,出了我的家门,顺着街道往东半里有一家卖­干­货的,那便是了,另外王家和李家是前后门儿的邻居,住在镇北头,王家门前有棵大柳树,好找的很,而紧挨着他家后头的那户,便是李家了。”

王长贵闻言后,暗自记在心头,随之便招呼徐云德和刘萍道:“既然如此,那咱这就去吧,那女鬼此时多半就在这三户人家附近,我们需得在婴儿出世之前将其找出来。”

刘萍两人和张老头同时点了点头,随之四人转身便走,不料许小六却突然跑到了前头说道:“等……等一下!”

徐云德皱眉道:“你小子还有啥事?”

许小六道:“几位,你们能不能带上我?”

“你?”徐云德一听,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再被吓掉了魂儿?”

许小六闻言后,神­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道:“有你们在,我怕个啥,另外我想亲眼看看尸王您的手段……”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便将许小六的心思猜出了八分,摆手说道:“这抓鬼之事我可不在行。”然后指了指王长贵道:“他才是行家。你小子要是想从我这学手艺,这回可不是时候,所以还是算了吧。”

王长贵说道:“现在你体力虚乏,魂基不稳,若在叫­阴­气侵身的话,最少也得折个十年八年的阳寿,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躺着休息,另外这根红线,三日之内万不要将其解开,这是替你守魂固元所用。”

许小六闻言后,垂头不语,徐云德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那点鬼心思我早看透了,咱这一行,可是大有学问的行当,不是那一朝一夕就能入门儿的活,你想从我这学手艺,还是先情人阁。”

许小六咬了咬牙,点头道:“您的话我记下了……”

可谁知正是因为徐云德这几句无心的话,却使得许小六日后成了抢夺他尸王之名的头号劲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暂且不谈。

出了朱郎中家门之后,王长贵等人一路往东,走了差不多半里多路,果真在一户人家门前看见了许多­干­货架子,想必这就是赵家了吧。

此时赵家灯火全熄,看来早已睡下了,王长贵环顾一下四周,见街上空旷一片,想来这会儿绝不会再有人会出门上街了吧。于是便掏出了一张玄黄字符,抖手将其燃了起来,随后往空中一抛。只见那燃着青火的符纸飘飘忽忽的笔直飞向半空,滞留了片刻便又直直的落了下来。

王长贵见状,摇头道:“没在这里。”

徐云德此时却心里疑惑,上前问道:“老道,这符咒是什么来头,你咋知道没在这里?”

王长贵回答道:“这符咒唤作追魂符,周围要有鬼魂存在的话,这追魂符便会循着它身上的­阴­气追过去,虽说比不上­阴­阳罗盘的指示范围大,但在一两里之内,还是极为有效的。”

刘萍闻言道:“那刚才追魂符直上直下,也就是说这赵家周围没有什么脏东西咯?”

王长贵点头道:“定然不会有的,若非修行数百年的­阴­魂厉鬼,是绝不可能躲开这追魂符的。”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不在赵家,那一定在另外两家附近了,好在王家和李家住在一起,找起来就省事多了。”

王长贵道:“不错,走吧。”随之便当先往四叉路口走去,王、李两家在镇北头,距离此处大约有三里多路,途径一个水沟,水沟上有个圆拱石桥。过桥的时候,走在后边的刘萍见张老头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在抽泣,便好奇的上前问道:“张老,您这是怎么了?”

194第十六章第十节

194第十六章第十节

?经刘萍这么一问,徐云德和王长贵方才注意到张老头的异样,确实是在哭,两人也不由好奇起来,徐云德问道:“长老,你咋了这是?”

张老头摸了把脸,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那命苦的女儿,就是在这桥上断的气……”

众人一听,心里微惊,随之纷纷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徐云德问道:“张老,你女儿是……是怎么走的?”

长老头说道:“她自型有哮喘,她娘生了她没两年就跟旁人跑去外地了,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日子虽说清苦,但也不愁温饱,只是我那时从不让她出门,因为她走几步就喘的厉害……”说道这里,张老头止不住的又抽泣了起来。

徐云德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脊背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没准你女儿如今早已投胎到哪个富贵人家,此时正享福呢,你看开点吧。”

王长贵道:“张老哥,你说你女儿是在这断的气?能说说究竟是咋回事吗?”

张老头点头接着说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年她刚满十岁,生日那天我问她想要啥,她说啥都不要,就想去逢集,恰好那日镇上有集会,于是我便将她带了出来……她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人、那么热闹的场面,也不让我背她,执意要自己下来走,我拗不过她,只好依她所愿……一路上她又蹦又跳的玩的很欢……可谁知到了这桥头,却突然就病发了……”磕巴着说到这里,张老头已是哭成了泪人。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天命难违,张老哥,时隔这么多年,你节哀吧,兴许你女儿真像徐兄弟刚才所说,此时正享福呢……”

张老头应声道:“人老了,有时候眼泪就多,让你们见笑了……哦对了,过了这石桥,再往前走几步就到王家了,咱还是赶紧过去吧。”

刘萍等人皆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之一行四人便下了石桥,继续往北走去。来到一棵两人也未必能合抱过来的大柳树下,张老头当先停了下来,说道:“这就是王家。”

徐云德走到柳树前,伸手拍了拍树­干­道:“这棵柳树还真是粗啊,最少也得一两百年了吧!”

张老头道:“这树年代的确不短,自打我记事起,它就已经这般粗了,听父辈们讲,有一年夏天打雷,还在这树上枝­干­的洞里劈死了个大蝙蝠呢。”

“大蝙蝠?”徐云德惊讶道:“有多大?”

张老头道:“我也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不过父辈们都说有小猪仔那般大,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事儿镇里的人大多都听说过。”

徐云德听了这话,脸上更是惊讶,说道:“小猪仔一般大小的蝙蝠,那岂不成­精­了?难怪会叫雷劈死。”

王长贵道:“树大招­阴­,越是长在人烟多的地方的老树古木,就越容易招来一些脏东西,因为人的­精­气可以遮掩­阴­气,从而替其躲避天劫,同时又有一些妖物偏爱吸食人之­精­气,所以藏匿在这类古树之中,对那些得道的妖邪之物而言,实属一举两得。只不过天意难违,纵使它藏得在隐匿,也终究逃不过命运的编排。”

刘萍闻言道:“大仙,你说那女鬼会不会也藏在这树中?”

王长贵沉声道:“难说,且不管在不在,试过便知!你们先往后一些。”

众人一听,急忙离开了大柳树。王长贵则又掏出了追魂符咒,像先前在赵家门前那般,燃上之后将其抛入了空中。四个人,八只眼,皆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缓缓上升的青­色­火光。

只见符咒升至半空,稍作停留,却也如赵家门前那个一样,直直的落到了地面!王长贵见状后,神­色­微变,皱眉深思道:“怪了!”

刘萍三人也有些莫名其妙,如果那女鬼不在此处,又会在哪儿呢?难不成这镇上还有第四户人家即将生子不成?但想想又不太可能,整个孤云焦就只有朱郎中一家药铺,若有孕­妇­,怎么也会去抓些安胎的药物,而他们一旦去了,那么朱郎中那里就一定有记载!

徐云德疑惑道:“老道,会不会是你这追魂符失灵了?”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摇头道:“绝无可能!”

刘萍则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女鬼知道这三户人家的孕­妇­今日定然都不会生,所以就先去了其他地方,兴许又去抓些野物给鬼婴喂血了?”

王长贵点头道:“这倒有可能,虽说鬼婴在没有附身之前,所需血量并不十分大,但也不排除一些特例,没准儿正如你所说那样吧。”

徐云德接过话头说道:“那咱怎么办?赵家离这好几里路,咱若只在这守着的话,就顾及不到那里了。”

王长贵想了想说道:“我先且在这三家门前各留一纸镇魂符,待天明在叫朱郎中分别去他们家中确诊一下大致的出世日子之后,咱再另做打算,总而言之这三户人家总不会同一天生子吧。”

刘萍点头道:“你说鬼婴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还没有顺利附身到新生胎儿体内的话,便会魂飞魄散,如今已过六天,也就是说在剩下的四十三天之内,我们只需保证让所有胎儿的顺利降生,鬼婴便不收自灭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随后,便从布包之中抽出来两张镇魂符,分别打到了王、李两家院墙之上。

做完这些之后,王长贵说道:“今夜就先这样吧,咱等天亮之后再去朱郎中家里找他帮忙。”

谁料这话音还未落下,却见地上那即将燃尽的追魂符上青­色­火光,却突然向南飘了几下,但随着符纸烧光,火光也熄灭了。

众人一见,第一个念头便是起风了?但又见树上柳条根本就纹丝不动!哪儿来的风!大伙儿的心悬顿时绷紧起来,暗道:“是那女鬼来了?”

195第十六章第十一节

195第十六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望向刚才火光飘去的方向,只见那里空无一物,冷清的街道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极为萧条,偶尔飘过的柳絮就好像是这暗夜中的­精­灵一般,更加平添了几分灵异的­色­彩。

不远处便是那座石桥,此刻宛如一条卧蛟横跨两岸,王长贵脸­色­逐显­阴­沉,直勾勾的盯着桥面。徐云德低声问道:“是那玩意儿来了?”

王长贵没有吱声,而是悄无声息的将摄魂铜镜拿了出来,随之借着朦胧的月光照向了石桥之上。只见那镜光所到之处,入眼皆是偏偏­阴­雾,使得整座石桥显得极为­阴­森,就像奈何桥一样泛着浓烈的恐怖气息。

铜镜的镜光在桥上扫了一圈,最终在北桥头停了下来,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此刻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可以确定的是,怀里并没有抱着鬼婴!

徐云德一边盯着女鬼一边低声说道:“张老,这就是你那天见着的女鬼吗?”

张老头此时神­色­巨惊,冷汗直流的说道:“隔得太远了,看不真切,不过那日我见到的女鬼头发也有这般长,多半不会错的。”

刘萍则疑惑道:“如果是她的话,那鬼婴跑哪去了?”

王长贵道:“走,过去看看再说!”随之,便当先走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也随忙跟着他往石桥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女鬼的容貌终于可以看清了,黑长的披肩乱发,苍白无比的皮肤,幽怨的眼神,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出一种骇人的­阴­森,但最为重要的是,这女鬼竟只穿了一件肚兜!

看到此情形之后,刘萍等人已经能够确定这鬼魂定然就是张老头和许小六见到的那个了。

反观女鬼,她却一直面无表情的死盯着刘萍一伙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的靠近一般,这令王长贵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古怪。

要知道眼前的这可是产下了鬼婴的厉鬼,与寻常的魂魄大不相同,正常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这般呆傻着站着不动的。走至近处,大概离女鬼所在之处还有七八米的距离,王长贵当先止住了脚步。只见他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一张符咒打了过去。

这道符咒去势极快,众人只听“嗖”的一声,七八米的距离便一闪而过,照准女鬼面门便帖了上去。谁料就在符咒将要碰触到那女鬼的时刻,却是异象突生。

只见那女鬼身形往左一偏,竟然将王长贵打出去的符咒给躲了过去。徐云德见状大惊道:“好快的身法!”

王长贵见状,脸上也不由的流露出了一丝惊讶,自语道:“道行不低呀!”

而那女鬼在躲开了符咒之后,竟是突然尖啸起来,叫声极为幽怨凄凉,在这寂静的深夜叫人听了之后头皮发麻。徐云德暗骂道:“这熊玩意儿叫的真他娘的难听,我去封住她的嘴!”说罢便施展起降妖手来,欲要上前。

却被王长贵拉了回来,刘萍见状,心生疑惑,暗自说道:“徐大哥的降妖手不是只能对付僵尸吗,怎么他此番又用其对付厉鬼了呢?”但在这当口,她又不好多问。

徐云德不解的问道:“咋了老道,你怕我弄不过她?”

王长贵摇头道:“倘若你就这么把她给拍灭了,我们去哪儿找鬼婴?”

徐云德一听,不由挠头笑道:“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那你说怎么办吧?这家伙身形极快,你的道符又奈何不了她。”

正说话间,刘萍突然惊声说道:“你们快看,她过来了!”

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急忙定睛望去,果不其然,只见那女鬼双脚离地约有半尺,此时正飘飘忽忽的向他们的位置飞了过来。

众人一时间皆被她这一举动给搞蒙了,随着女鬼的靠近,阵阵­阴­寒的冷意扑面而来,冻得人浑身发抖,王长贵暗道:“好重的­阴­气,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头哪曾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形,此刻早已吓的脸­色­一面乌青,止不住的打起了牙颤。

听到张老头嘴中发出的一阵“嘚嘚”的声响,刘萍心知他定然被吓的不轻,便一边暗自的抽出了楚刀握在手中,一边则腾出另一只手来,捣了捣张老头,示意他别怕。

与此同时,徐云德已经摆好了架势,准备随时出手。而王长贵则接连的又打出了几张道符,却尽数被女鬼闪了开来。徐云德见状道:“我说老道,你这什么眼神呀,就不能瞄准点在出手,你看你都打到哪了?”

王长贵没有理会他,而是又自顾自的甩了几张出去,刘萍见状后,顿时看明了他的意图,那些道符所打的方位不正是当年用以困住狐妖的那王家“困”阵的布局吗!

果不其然,当王长贵将手中的最后一张道符甩出去之后,突然呵道:“疾!”随着他的这声令下,只见分布在桥面上的八张道符突然浮到了半空,随着青­色­玄光一闪,一股无形的网墙将瞬间升起,那女鬼给挡了开来。

女鬼猝不及防之下,当头撞到了困阵之上,张口喊出一声悲呜,被弹开老远,跌倒在地。

徐云德笑道:“你这老道,原来早就算计好了,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呀,那厉鬼都没你这般­阴­损……”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道:“徐兄弟,你若一时不作声,也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徐云德被弄的无趣,只得撇了撇嘴,不再作声,转眼看向阵里头的女鬼。

这女鬼虽说怨气极重,但比起前些年小柳村的那只狐妖而言,道行还要浅上许多,所以面对这王家的“困”字诀阵法,根本就无力逃出生天,但她似乎心有不甘,在阵里头像发了疯似的乱撞,虽屡屡被摊开,但却越来越凶,龇牙咧嘴的悲呜嘶吼,凄凉的啸声不绝于耳!

刘萍三人冷眼看着阵中厉鬼,一时也没再言语,张老头则一边感叹王长贵的手段,一边瞥向困阵之中,却无意间看到了那女鬼右臂上的一个柳叶形状的红­色­胎记,脑子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196第十六章第十二节

196第十六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女鬼此刻还在死命的挣扎,但奈何道行尚浅,始终闯不出王长贵的“困”字决阵法,呆立在一旁张老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女鬼,神­色­间似乎有些悲切。

细心的刘萍看见了张老头的异状,上前轻声问道:“张老,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老头怔了怔神道:“姑娘,你看她右肩上是不是有一个柳叶形状的胎记?”

刘萍等人一听,纷纷定睛看去,果然在女鬼的右肩之上看到了那个红­色­的胎记,王长贵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低声问道:“张老哥,你认得这胎记?”

张老头点头道:“当年我那早死的女儿右肩之上,也有这么一个胎记,长和她身上的这个一模一样!

王长贵听了这话之后,神­色­微变,转过脸来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老头道:“此话当真?老弟,你没有记错吧?”

张老头摇头道:“不会错的,我女儿名叫张柳绒,中间的柳字就是因为这块胎记取的,再者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养了她十几年,胳膊上的胎记又怎会记错?”

得到了张老头的肯定之后,王长贵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轮回转世,万般皆变,唯有胎记不变,若这胎记果真跟你女人身上的一模一样的话,那眼前这女鬼便是你女儿的转世了!”

“什么!”徐云德大惊道:“这女鬼是长老女儿的转世?这……这也太巧了吧。”

张老头听了王长贵的话后,也是神­色­大惊,不敢相信的抬眼望向困阵之中仍在发狂的女鬼,磕巴道:“这……这是真的吗?她……她是柳绒的转世!”说话间,眼泪已经是不有自主的滴落了下来。

徐云德见状,叹息着拍了拍张老头的肩膀说道:“长老,,就算她当真是你女儿的转世,但也早已将前世的一切忘的­干­­干­净净的了,现如今又化身厉鬼,这种情况下又怎能认出你呢!”

张老头摇头道:“我不指望她能认出我,只是柳绒那丫头命苦,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本想她入了轮回,转世投胎以后能找个好人家,享享福,可没想如今却……”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是泣不成声,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萍见他这样,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些酸涩,对王长贵说道:“大仙,你可有什么法子能替她除去身上的戾气,好叫她再次投胎吗?”

王长贵稍稍摇头道:“此鬼怨念锁身,戾气极重,若要使她恢复如常,恐怕是难的很呐!”

张老头此时稍稍平复了下一团乱麻的心境,语气稍显酸涩的说道:“几位,你们还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不必顾及其他,先前这位小哥也说了,她虽是柳绒的转世,但毕竟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现如今又化身厉鬼,危害一方,单凭这一点就留她不得!”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王长贵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随之转过身去,捏出一张玄黄道符,照准阵中那还在发狂的女鬼便甩了出去。

这纸道符去的极快,方一脱了王长贵的手,那边就听女鬼一声悲鸣,随之扑腾了两下便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张老头以为王长贵要灭了她,将头转向别处,不忍心看,徐云德见状说道:“放心吧张老,现在还不是收了此鬼的时候,我们还得靠她找出鬼婴呢!”

张老头闻言,点了点头,虽面­色­难看,但却忍住没有太过流露内心的悲切。王长贵则迈步走上前去,先是将地上的布阵道符一一收起,最后来到女鬼身前,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布口袋,随之一手拖着贴在女鬼脑门上的符纸,一边嘴­唇­轻动,暗念了几声咒语,只见那女鬼瞬时化作一道白烟,钻进了布袋之中。

王长贵随即将布袋口扎紧,并将其收回到腰间,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才起身,转脸说道:“今夜就先这样吧,鬼婴之事咱明日再说。”

徐云德见张老头神­色­低落,便开口说道:“妹子,老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送送张老。”

王长贵点头道:“也好!”随即便招呼刘萍,与之一同奔着旅店去了。

徐云德转而又对张老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早起还有事儿呢。”

此时张老头神­色­黯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随之便当先往回走去。徐云德跟在他身旁,两人就这般各怀心事的走着,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张老头的家门口,徐云德才开口道:“张老,今儿你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咱明天再见。”说罢,转身欲走。

不料张老头却突然叫住了他,说道:“这位小哥,你且留步!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徐云德疑惑的问道:“啥事呀?”

张老头顿了顿,随之讲道:“实不相瞒,我家柳绒生前就有些与众不同之处,我之所以不让她出门,一方面是因为她患有极为严重的哮喘,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徐云德一听,心中顿时疑云突生,急忙问道:“是何原因呢?”

张老头道:“那丫头自小似乎就与常人有些不同,时常会莫名其妙的说一些奇怪的话,我怀疑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徐云德闻言,神­色­微变,猜测道:“你说的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难道是指……脏东西?”

张老头点了点头道:“不错,有几次我记得清楚,那丫头好端端的就对着一处空旷的地方挥手招呼,似乎是在与人交谈,起初我以为她是在玩闹,但多次之后我便越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从她的神情来看,绝无一丝胡闹之意,于是我便问她在­干­啥,她却说那空无一物的地方明明就站着一个人,还反过来问我能不能看见!”

197第十六章第十三节

197第十六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徐云德一听,神­色­微惊道:“你是说你女儿是­阴­阳眼?”

张老头点头道:“我想多半是的,若不然的话,又如何解释她能瞧见那些玩意儿呢?”

徐云德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曾听闻,但凡有­阴­阳眼的人,身子骨大多不好,并且短命,如果你女儿真是­阴­阳眼的话,那么她的早年夭折和天生的哮喘,也就合乎逻辑了。

张老头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

徐云德稍作沉思,接而说道:“好了长老,时间不早了,今夜你就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且不要多想,你女儿的事我会跟老道说的,他的本事我想你也瞧见了,此事有他出手,定然能够解决。”

张老头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你们几位了。”

再说刘萍和王长贵两人,与徐云德还有张老头分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到旅店,而是去了赵家,并在他家墙上下了一纸镇魂符咒,之后才回到了旅店之内。

来到王长贵房中,刘萍倒了两杯凉茶,递给王长贵一杯,随之两人便坐下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徐云德,期间刘萍问道:“大仙,你打算如何借助女鬼来找寻鬼婴呢?”

王长贵道:“方才我打在女鬼身上的那道符咒唤作‘剥­阴­符’,此符能削弱其身上的­阴­戾之气,我想等她的神智稍稍恢复之后,看看能否与之交流,若能成功的话,便可直接从其口中问得鬼婴的下落。”

刘萍闻言后,思索片刻,便又问道:“若这剥­阴­符咒真能除去女鬼身上的­阴­戾之气,是不是她就能回原为普通的魂魄了?相反,那如果没能成功又会怎样呢?”

王长贵摇头道:“所谓鬼者,­阴­之­精­也,不管是普通的鬼魂还是冤魂厉鬼,其身上的­阴­气一旦消失,那就预示着它要魂飞魄散,这剥­阴­符乃是­阴­戾双剥,若就这般一直贴着的话,女鬼迟早会化成烟尘,从而魂飞魄散,我要做的就是在她身上戾气极弱之时,撤去符咒,从而趁她稍有神智的时刻,来逼问鬼婴的下落。而要是没能成功的话,符咒一去,她依旧会对我等发起攻击,到时候便只能用另外的法子了。”

刘萍听明了王长贵的意思,但一想起刚才张老头的悲切神情,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造化弄人呐。”

这时,徐云德恰巧从外头赶了回来,还未进门,便接了一句道:“是呀,造化弄人!”

王长贵听出他话里有话,起身问道:“徐兄弟,张老哥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将张柳绒的事情情人阁了出来。

王长贵听后,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前世生就­阴­阳眼,后世又化作此等产下鬼婴的厉鬼,这究竟是何等的孽缘,才使得两世皆碰到此种命运!看来这女鬼的来头不小呀!”

刘萍疑惑道:“一只女鬼能有什么来头?难不成还跟阎王爷有亲戚?”

王长贵摇头道:“我虽不通佛法,但佛家所说的因果循环之事还是很有道理的,所谓前世行善积德、且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后世方可享受富贵安平,可这女鬼却是两世背运,由此看来,她定非是普通的魂灵呐。”

徐云德接过话道:“话虽如此,但这些咱们何以考证呢?难不成去阎王殿翻看生死薄不成。”

王长贵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此事咱们无从考证,不过这事咱也犯不着­操­心,想必这女鬼今后的命运,早已天意注定,我们只需按照原先的计划,寻出鬼婴的下落,并阻止他附身便可。”

刘萍心里头实则还有些许的疑惑,但听王长贵这么一说,便也不好再多问,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接下来的事,等明儿再说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刘萍便回了房。葛家兄弟住在王长贵左手边的厢房,刘萍单独一间,在右手,徐云德则与他同居一室,送走刘萍后,徐云德给自己倒了被茶水,边喝边道:“老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

王长贵问道:“什么事?”

徐云德说道:“那女鬼­阴­狠如斯,今夜你我都亲眼所见,按理讲她绝不会放过张老头和那许小六的,但这两人却都只是被吓晕过去,却未曾被其伤到一丝皮毛,你说这是为何呢?”

王长贵道:“这也并不奇怪,鬼婴与寻常的鬼魂大有不同之处,普通鬼魂都是由人化鬼,生前皆是阳气加身,所以对于阳气的抗拒能力稍强一些,而鬼婴却是纯­阴­之体,碰不得阳气极重的人血,所以女鬼才只得喂一些牲畜的血给它,想来那女鬼没有杀害他们两个的原因,多半就是为了避免人血的阳气伤了怀中的鬼婴吧。”

徐云德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今日那女鬼会毫无忌惮的对我们出手呢,原来是因为那鬼婴不在她身旁的缘故呀。”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另外那女鬼既然在这镇中出现,我想鬼婴定然也不会离的太远,咱们只需把好关,不让其顺利的附身到新生儿身上,那么其他的事情就无须太过担心了。”

徐云德笑道:“总之抓鬼一事,是你的专长,我跟妹子顶多就算个看热闹的,啥事都有你顶着,咱只需跟着看便可。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明早还得去朱郎中那儿呢。”说罢便翻身上了床,也不脱衣裳,就这般和衣而卧,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起来。

王长贵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随之将油灯吹灭,也睡下了。一夜无话,翌日大清早,徐云德睡的正香,便被院中传来的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他一边咒骂着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推门一看,只见葛家兄弟正一人一把戒刀,在院子里耍的不亦乐乎。

198第十六章第十四节

198第十六章第十四节'>第

?见状后,徐云德笑着上前,说道:“你俩倒是挺有­精­神,这么早就起来练刀了?”

葛家兄弟一见是徐云德,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把式,赔笑道:“徐大哥,把你吵醒了。”

徐云德摇头道:“无妨,只是我见你俩这刀法倒是耍的有模有样,怎么在古墓里头却那般胆小呢?”

葛五憨笑道:“徐大哥,不是俺们俩胆子小,只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事情俺们都是头一回见着,一时半会儿的哪能接受的过来呀?另外俺们又不像你们那样身怀大神通……”

徐云德摆手道:“得,你就少拍马屁了,来!我见你俩打的起劲,手也有些痒了,咱仨过几招。”

葛家兄弟一听徐云德要跟他们过招,顿时兴奋起来,葛六将手中戒刀递给徐云德道:“徐大哥,俺这把给你使,你先跟俺哥练练。”

徐云德摇头道:“我空手,你俩一起上!”

“啊?这不太好吧……”葛五有些质疑。

徐云德笑道:“没事,有啥本事你俩尽管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能耐。”

葛家兄弟俩闻言,便没再推脱,葛六道:“既然如此,那徐大哥,俺们就多有得罪了!”说罢,两人便一同摆起了架势,一左一右的将徐云德夹在中间。

“呵!”葛五首先动手,只见他挥刀上前,照准面门急速劈来,几十斤重的戒刀在其手中轻如­鸡­毛,一片寒光夹着破空声转瞬即至。只不过他怕误伤着徐云德,将戒刀反握,如今使的是刀背。

徐云德却是临危不乱,刀光落下之刻,只见他稍一侧身,堪堪避开葛五戒刀,随之屈肘一拐,直击葛五小腹,这一招来的又刁又快,葛五猝不及防,当即挨了一胳膊肘子,吃痛之下,连退几步,捂着肚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葛六见状,虽心头大惊,但也是二话不说,学着哥哥那般,反握着戒刀,大叫一声,随即拦腰横扫而来,这一招又快又猛,眼看就要砍向徐云德胸口,葛家兄弟皆是一惊,生怕误伤着他,但葛六此时却已收不住了……

谁料正值刀光即将加身之际,徐云德突然一个后仰,就地来了个倒跟斗,不仅避过了葛六的戒刀,并且还使其重心前倾,乱了步法,徐云德则毫不给其调整的机会,啪的一计扫堂腿甩出,直直打在葛六的小腿肚子上,只听葛六一声惨叫,连人带刀摔了个狗啃泥。

徐云德站定身子后,笑着拉起了葛六,说道:“咋样?没事把。”

葛五此刻却已经呆立当场,前后加一起一共三招不到,他们兄弟俩就败在了徐云德手上,这也有些太难以置信了吧!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摆手赞道:“徐大哥,你这身功夫真绝了,能不能教教俺们呐?”

徐云德点头道:“你俩兄弟身子骨倒是不错,但练的都是一些花架子,只注重招式好看,在实战中却没什么作用,等改明儿我教你们几招管用的。”

“真哒!那俺们先谢过徐大哥你了!”葛家兄弟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这时,王长贵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刚才徐云德和葛家兄弟过招他也都看见了,点头说道:“徐兄弟的身手又见增进呐,难怪尸王的名号又被你夺了回来。看来这几年你也下了不少功夫。”

徐云德笑道:“比起老道你,我还差一截呀,咿对了,妹子往日比咱起的都早,怎么今天还没出来?”

葛六道:“徐大哥,大姐一早就已经出去了,还跟俺们说等你跟王大仙起来之后就直接去什么郎中家里等她,她好像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一下。”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顿时疑惑起来,徐云德说道:“妹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有啥事儿呢?”

王长贵道:“既然她叫葛兄弟给咱传话,那咱就先照她的意思做吧,等到了朱郎中家里见着她之后,一切自会明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葛家兄弟说道:“好了,我跟老道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你俩想要­干­啥就先自己安排吧。”

葛五点头道:“行,你们去吧,俺们一会出去逛逛。”

告别了葛家兄弟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又来到了朱郎中家里,此时张老头早已到了,正和许小六两人在后院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只是刘萍还没有过来。

徐云德又忍不住好奇道:“妹子她到底去了哪?也不曾听说她在这孤云焦还有啥亲友呀!”

王长贵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默不作声,他也想不通刘萍为何会突然间独自跑了出去。这时,在钱柜忙活完了的朱郎中端着几杯茶走到了院中,将茶水分别递给大伙儿之后,对王长贵说道:“先生,昨夜……一切还顺利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女鬼已经被我收了,但鬼婴却还下落不明,我现在想请你帮忙仔细的推算一下,那三家的孕­妇­确切的产子日期究竟是在哪三天。”

朱郎中点了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那厚厚的账簿,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若非出现特殊情况的话,赵家应该在五日之后,李家和王家时间近乎一样,要靠前两天,后天就该生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陷入了沉默,端着茶杯轻啜两口之后才又说道:“单凭鬼婴一己之力,成不了什么大器,可那女鬼又为何放心离开鬼婴呢?”

徐云德说道:“会不会是昨夜那女鬼是要去替鬼婴找寻食物,半途上被咱撞见了?”

王长贵道:“如今恐怕就只有这一个皆是稍微符合逻辑了吧……”

正说话间,却见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跑到了朱郎中家后院来,众人转眼看去,见来者竟是刘萍!此时她跑的气喘,似乎路上走的很急,她随便在石桌上抓了杯茶水,将其一饮而尽,随后长吁了两口气道:“大仙,徐大哥,鬼婴附身了!”

199第十六章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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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刘萍这话,众人顿时大惊,徐云德急忙问道:“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咋知道那鬼婴已经附身了的?又附到了谁人的身上?”

面对徐云德一连串的提问,刘萍并没有心思回答,而是说道:“总之鬼婴已经附身了,你们还是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吧!”

王长贵起身道:“走!”

刘萍稍一点头,随即便当先出了院门,领着王长贵一伙人直奔镇东头去了,徐云德见这去向并非那三户有孕­妇­的人家,心中又泛起了好奇,忍不住问道:“妹子,难不成这镇上还有第四户人家有孕­妇­?”

刘萍答道:“起初我也好奇的紧,怎么镇子上还有孕­妇­朱郎中会不知道,但今早我亲眼见着之后才敢确定,这镇上确实有第四个孕­妇­,并且她在今天凌晨就已经生下来了!”

王长贵听了之后,眉头顿时紧紧锁起,但没有吱声,只是加快了步伐,不多会功夫过后,一行人在刘萍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瓷器铺前,随行的朱郎中一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姑娘,你说的那家今早产子的人家就是这户?”

刘萍点头道:“不错!”

朱郎中摇头道:“这怎么会呢?这是冯家,在这镇上算是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了,冯老爷子五年前就死了,家里的生意这几年一直是冯太太在打理,冯老爷生前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家中怎会有孕­妇­呢?”

刘萍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今天凌晨,他家中确实有新生儿出世,是绝对错不了的!”

这时,跟在众人后头的许小六突然说道:“这半年多来的确没怎么见着冯太太,铺子上的生意大多都是一个姓郑的伙计在打理,起初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如今想起来,确实有些古怪,难不成那个孕­妇­就是冯太太?”

朱郎中道:“瞎说,那冯老爷都死了五年多了,冯太太虽说年岁不大,只有三十上下,但她一寡­妇­又怎么生子呢?”

许小六闻言,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没在说话。徐云德见他模样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便问道:“小六,你笑个啥玩意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许小六撇了一眼朱郎中,随之说道:“刚才听朱老头说寡­妇­不能生子,我就忍不住笑了!”

朱郎中疑惑道:“这有啥好笑的!”

许小六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她冯太太今年才三十岁不出头,怎么就不能生子了?再者说她这个年纪也正值如狼似虎吧,平日里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谁知道她有没有跟哪个野男人私通呢!”

听许小六这么一说,朱郎中也没了言语回应,只好摇了摇头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伤风败俗!”

王长贵暗自想了想,随后便当先走进了冯家大门,此时那个姓郑的伙计正在前柜上算账,见打门口进来个瘦小的老头,看上去并不像什么买主,便提着嗓子问道:“看瓷器呀?”

王长贵对他的这副小人嘴脸毫不放在心上,说道:“今日凌晨,冯家是否填了新丁?”

那姓郑的男子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变,­阴­沉着脸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老头,问这个­干­嘛?”

王长贵冷声说道:“你且别管其他,回答我的问题!”

姓郑的被王长贵瞪的有些胆寒,也似乎有些很不耐烦的意思,说道:“你这老头,怎么大清早的跑这里打探旁人家事,还叫不叫人做生意了!走走走……”

王长贵皱了皱眉,随之只听“啪“的一声,竟是一巴掌拍在了柜台之上,那楠木打的柜台台面,少说也得三指来厚,竟然被他一掌擂出个大洞来!姓郑的见状,顿时吓的软倒在大椅之上,颤声说道:“你……你要­干­啥!”

站在后方的张老头见王长贵发火,急忙上前打圆场道:“这位先生是来抓鬼的,是咱镇上的大贵人,你小子还不放尊重点!”

“抓鬼?”姓郑的一听,满脸疑惑的问道:“俺们这哪有什么鬼呀……”

徐云德迈步上前,说道:“凌晨冯家产下一鬼婴,寻常人看不出来,但若叫他长成了,这整个镇子恐怕都要遭殃!你若知好歹的话就别耍些其他心眼儿,赶紧带我们去见那婴孩。现如今鬼婴成不能成气候,若再耽搁的话,会有啥子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姓郑的男子见张老头和许小六这两个近日传出见到厉鬼的人都来了,加之王长贵骇人的掌力,绝非普通人能有的,心里头也不由信了多半,磕巴道:“那……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说罢,便起身带着王长贵等人去了后院,这冯家的宅子很大,院中种满了花花草草,也摆着不少名贵的瓷器,放眼环顾,倒是多有些典雅自然的风格。

穿过庭院,走过一条十来米的回廊,众人来到了一间青瓦房前,透过房门,大伙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屋内传来的阵阵婴孩的啼哭声了。

姓郑的上前敲了几下门道:“玉……冯太太,有客人来了!”

声音落下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自内而外的推了开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从门里探出身道:“谁呀?”

然而当他看到姓郑的身后这一群陌生然后,神­色­明显滞了一下,随之挑着眉毛说道:“他们是……”

姓郑的似乎对着老婆子颇有些忌惮,挠着头不知作何回答,王长贵上前说道:“我们是外地来的过客,途径此处,见你家­阴­气极重,想来是出了什么脏东西,此番叨扰,实则是替你们消灾的!”

那老婆子一听,顿时拉下了脸,破口就骂道:“你这死骗子,俺们这里人丁正旺,怎么会有­阴­气,别在那胡诌扒扯了,像你这种伎俩我这辈子见多了,你能哄住旁人,但唯独哄不住我!赶紧滚出

200第十六章第十六节

2第十六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朱郎中和张老头倒是认得这个老婆子,她是冯太太的母亲,在镇上可是出了名的硬茬,仗着自己女儿嫁进了富贵人家,更是傲的不行,别人虽当面不说,但私下里头没人喜欢她。

王长贵被这老婆子骂了之后,却没有生气,反而撸着胡子哈哈一笑,随之说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脾­性­倒是不小,却不知自己肝火过旺,心肺衰竭,膻中­精­气匮乏,印堂青中带黑,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半年至八个月就要去阎罗王那报道了!”

老婆子一听,神­色­顿时一愣,没想这瘦小的老头当面会咒自己,心中更是火气上涌,随即又开口骂道:“你这老疯子,我身子骨硬朗的很,你死了我也死不了,俺们这不欢迎你们,赶紧滚,再赖着不走的话,我可要喊人了!”

王长贵摇头道:“也罢!既然你决意不信,那我也就不在多费­唇­舌了,只是日后夜间再有五脏皆疲,如火燎般的感觉之时,切记不要趴着睡。”说罢,便转身招呼起刘萍等人,欲要离开冯家。

张老头等人却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似乎想再多说几句,但王长贵却摇头道:“走吧,今日无需多说。”

众人闻言后,只好跟在王长贵的身后,与之一同离开了冯家大院,一出门,徐云德便骂道:“那老婆子真他娘的刁,我还从没碰见过这种蛮不讲理的玩意儿……”

刘萍道:“算了徐大哥,世间之大,啥样人都有,像她这种人,你若是越跟她闹,她就越上­性­,倒不如不去理会她,把她当成一只苍蝇,这样比骂她几句更叫她难受。”

徐云德点头笑道:“还是老道厉害,刚才那几句说的老太婆脸都绿了……可是,咱真的就这样走了?不管那鬼婴了吗?”

王长贵摇头道:“放心吧,不出三日,他们一定会自己找来的,如今那鬼婴既然已经附身,也就是说咱之前所做的打算也就全部派不上用场了,先回去从长计议,另外今夜那女鬼身上的­阴­戾之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看能否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中途,朱郎中先回了家,许小六也说有些事情要办,与朱郎中一同去了,张老头则一心惦记着鬼婴的事,并没有急着离开,与王长贵等人一同去了旅店。

正走着,徐云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向刘萍道:“妹子,你是怎么知道这冯家的太太凌晨产子一事的?”

刘萍答道:“这事说来也怪……”随之,便讲起了凌晨时分在她房中所碰到的一件怪事来。

当时天还没大亮,刘萍还在熟睡之中,却隐隐约约的听到房间内有些异样的声响,睁开眼在房中四下环顾了一圈,却在床前的地面上看到了一只硕大的黄鼠狼,那黄鼠狼头部和尾巴已经长出了黑毛,由此看来岁数也不小了,此刻正蹲坐在那里,挥舞着前爪像是在比划着什么。

刘萍虽不能明白黄鼠狼的意思,但最后还是看出来它似乎是要带她去某个地方,心中觉着好奇,于是刘萍便穿上了衣服,跟着着黄鼠狼一同走了出去,来到一座宅子屋后,黄鼠狼直接从排水沟钻了进去,刘萍见状,心中更是疑惑重重,便翻上了院墙准备看个究竟,不料却透过窗子恰好看到了冯太太产子的嘲。

听了刘萍的一番讲述之后,大伙无一不感到惊奇,虽说黄鼠狼有灵­性­不假,但这主动给人带路之事,还是头一回听说。

王长贵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那黄大仙也深知鬼婴还阳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给你报信的吧。”

徐云德则是若有所思的说道:“倘若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女鬼为何又会只身出现在石桥上呢?她咋不留在鬼婴身旁,亲眼看着鬼婴成功附身?”

王长贵低声猜测道:“兴许是那女鬼是为了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她所选中的是王家或者李家,所以才跑去那儿的吧。”

刘萍摇头道:“我看不像,从冯家与另外三家的相隔距离来看,赵家应该是最远的,可是女鬼为何偏偏选择较近的王家和李家而不是赵家呢?”

徐云德道:“妹子,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刘萍道:“没准女鬼身上还有一些我们不曾了解的事情,既然她是张柳绒的转世,你们说她的记忆中会不会还残存着一些关于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跑到那前世断气之处?”

联想到女鬼连续两世的悲惨命运,王长贵说道:“生前最后一眼所见的东西,往往在鬼魂记忆中是最为深刻的,丫头的这种说法也未尝不无可能,只不过当真如此的话,那这女鬼身上所隐藏的秘密可就大了。要想弄清这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当今夜放出女鬼之后再看。”

回到旅店之后,大伙对此事便没再多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王长贵和张老头坐在院中石桌上下棋,徐云德则在一旁教葛家兄弟一些格斗的技巧,刘萍则百般无聊,钻回房中闷头睡大觉。

到了正午,众人一同去前堂点了些饭食酒菜吃了之后,刘萍说要去街上逛逛,与大伙招呼了一声便独自出了门。

这孤云焦虽小,但街上却是热闹非凡,各种商铺摊点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但刘萍对这些似乎都不怎么感兴趣,一边闷头想着心事,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转到了那座石桥前。

此时桥上的行人南来北往、络绎不绝,与昨夜的­阴­森诡异截然相反,桥底下流水潺潺,时不时的还有几只小鱼跃出水面,掀点浪花,这一切看在眼中,寻常中带着些许欢快,显得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自然。

然而站在桥头的刘萍,此刻心中却疑云又起,自语道:“女鬼来这座桥上,究竟是所欲何为?”

201第十六章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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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乱想着,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姑娘,麻烦你让一让。”

刘萍一听,急忙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老汉此时正推着一个小车站在她的身后,陈旧的独轮小车上堆满了一些小杂耍,泥人泥兽、草编鸟虫、刺绣以及一些廉价的玉佩、瓷器。刘萍急忙闪了开来,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大爷,挡着您的道儿了。”

那老汉一听刘萍的口音,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姑娘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刘萍点头道:“是呀,我是外省的,正要去昆嵛山,途经此处,恰好碰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在这多逗留了几天。”

那老汉将独轮车推到桥边立好,取下肩膀上卦着的汗巾擦了擦脸道:“姑娘,我刚才见你站在桥头愣神,是不是有啥心事呀。”

刘萍笑道:“其实也没啥,就是有些东西一时想不清楚罢了……好了大爷,我朋友还在旅店等着我呢,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没走出几步,那老汉却又开口说道:“等等,姑娘。”

刘萍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大爷,您有什么事吗?”

那老汉笑道:“也没啥事,只不过好久没有跟人搭话了,今日碰着你,也算是缘分吧,不知姑娘可否陪我闲聊几句?”

刘萍闻言后,一想反正离天黑还早,也不忙着回去,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从又走回到了老人身旁。

那老汉一见,顿时眉开眼笑道:“姑娘果真是个心善之人呐,刚才我见你在桥头驻足沉思,还以为你看得懂这桥上所刻的字符呢。”

“字符?”刘萍疑惑道:“什么字符呀?”

那老头指了指身后的桥墩说道:“你看,这不是刻着好多吗。”

循着老汉的指向看去,果真见那里雕刻着许多奇怪的图纹字符,只是先前并没有主意到这些。那些字符排列有序,应该是古老的文字,细看之下,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够看得懂的。心中好奇,刘萍忍不住问道:“大爷,这刻的都是些什么呀?您能看得懂吗?”

老汉答道:“这是一种古老的部落文字,刻的是安魂咒!”

“安魂咒?”刘萍疑惑道。

那老汉点头道:“是呀,所谓一首安魂曲,唱走世间怨戾气,何方有鬼唱何方,尔有冤魂敢害人!”

听了老汉这话,刘萍深感他定然不是一个普通人,稍稍皱了皱眉头,随之开口问道:“老大爷,您究竟是何方神圣,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汉笑道:“我就是一个卖杂耍的普通老汉,只是有一个故事想说给你听,不知姑娘你可感兴趣?”

刘萍点头道:“大爷请讲,我很想听。”

那老汉点头讲道:“在很久以前,某处深山中有一远古部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的悠然且又安宁,但好景不长,部落中的首领再一次与野狗的争斗中不幸丧命,使得整个部落群龙无首,于是人们便准备再选一个能­干­的年轻人出来带领大家,当时有两个强壮的男子都是合适人选,一时间大伙便分为了两派,双方互相不服,并从起初的冲突摩擦转变为大规模的争斗,最后实力强大的一方赢得了战争,但获胜的那个男人却心胸狭隘,将反对自己的人尽数屠杀……”

听到这里,刘萍不禁感慨道:“唉……人­性­的可怖就在这里。”

老汉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讲述道:“失败一方的首领在临被行刑前,施下了远古流传下来的巫术,使得他自己以及所有他的信徒尽数化作厉鬼,将整个部落中所剩的活人全部害死,并永世不得超生!一时间整个山中恶鬼满布,俨然成了一个无人胆敢涉足的死亡之谷。”

刘萍皱了皱眉,说道:“是不是后来有人就以这曲安魂咒,驱散了那里所有恶鬼身上的戾气,从而是那个山谷从又变回往常那般安详了?”

老汉笑道:“姑娘,你真是个聪明人,不错,正如你所说那样,后来确实有一个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死亡之谷,便站在部落的遗址中央,一连唱了三天三夜的安魂咒,方才化解了所有冤魂恶鬼的怨念和戾气。”

刘萍道:“那安魂咒为何又被刻在这座石桥上呢?难不成那个人后来途径此处,在这河上造了石桥,并将其刻了上去?”

老头摇头道:“实则此处便是当年部落遗址的正中呀,而那创咒之人便也正是在此连续唱了三天三夜的安魂曲,此桥虽不是出于他手,但这块桥头的基石上的咒纹,却是他亲自留下的。”

“什么!”刘萍闻言大惊道:“您是说这里便是那个山谷部落的遗址所在?可……可这孤云焦并非所处山谷之中呀,虽说周处确实有几座矮山,但……”

话未说完,那老汉便摆手打断道:“现在看来,此处确实不是山谷,但在很久以前,却并非如此,你可知这里为什么叫孤云焦吗?”

刘萍摇头道:“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老汉笑道:“前后三次剧烈的地震,使得此处的地势大为改变,并从先前的山谷演化成如今这个模样,千余年前当有人再次来到这里定居之时,发现此处地势低洼,空无一物,正中一条河道穿Сhā而过,河正中有着一块巨石孤零零的矗立,隔远望去,就好比悬浮于云间的礁石一般,所以才将此处命名为孤云焦。其实最早的时候用的是礁岩的礁而并非现在的这个焦!”

刘萍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这地名怎会这般奇怪呢……”

老汉笑了笑,随之接着说道:“后来人们在这里开荒种地,逐渐发展成了村落、城镇,并在河上搭起了这座石桥,并且凿开了河正中的巨石,用其作为这块桥基,那时候人们大多信奉神明,见巨石上有咒纹,皆以为是仙灵所留,所以才将整个安魂曲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202第十六章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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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刘萍不禁联想起那只女鬼来,心中暗自想道:“难道说她来此处,也跟这安魂曲有关?”但随之反过来一想,却又觉得不符合逻辑,虽然这记载了完整的安魂曲的符文被保存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人能够看懂这些古老的皱纹,没有吟唱者,纵使这首安魂曲再怎么厉害,也丝毫不能发挥作用呀!更何况那女鬼若真知道这里有安魂咒,她还跑过来,岂不自投罗网?

那老汉见刘萍神­色­迟疑,开口问道:“姑娘,你在想什么?”

刘萍摇头道:“没啥,大爷您可知道这安魂曲自从被刻在石头上以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曾今读懂过呢?”

老汉一听,神­色­稍变,随即略显深沉的说道:“往事随风去,奈何后人提!姑娘,你对这安魂曲可有兴趣?”

刘萍见他虽答非所问,但话中却可听出,这老汉多半是知道一些关于这安魂曲的事情的,于是便点头说道:“当然感兴趣了,这可是失传许久的秘宝呀,我怎会不感兴趣呢?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现如今能解读这古老文字的人恐怕已经不存在了吧。”

老汉闻言,点头笑道:“世上无绝对之事,你且在用心再看此符咒!”说罢便顺手照着刘萍眼前凭空一划。

刘萍心生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然而当她将目光转向桥基符文之时,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对那奇形怪状的古老符文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此时她的这种感觉十分玄妙,就好像在梦中碰到的事物,偶然出现在了现实中一般,似真如幻。虽说对这些符文从未见过,但却不知不觉中顺着念了出来!

这安魂曲念起来押韵上口、抑扬顿挫,抑时像是低声倾诉,叫人听了身心舒缓,扬时却又像是策马冲锋,令人热血沸腾……

许久之后,一曲沉睡了几千年的古老密咒被刘萍念了出来,这短短的时间内,刘萍却像是历经了千载时光、历经了生死轮回、经历了世事变迁……

这一切令她大为惊讶,本想再向那老汉询问一番,却猛然发现,片刻之前还站在自己身旁的老汉竟然消失无踪了,左右环顾之下,见桥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喧闹非凡,桥下也依旧是水声潺潺、游鱼欢跃。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晴天白日梦!

正当她想不通愣神之际,突然有一青年男子走了过来,试探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一个人在这儿站了半天,一直自言自语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刘萍一听,顿时冒起了一身冷汗,但随即又佯装镇定的说道:“这位小哥,有劳你­操­心了,我没事。”

那男子闻言点头道:“没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随即便转身走开了,来到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两名男子身前,满脸坏笑的说道:“咋样,我说是个疯女人吧,你们偏说她喝多了,跟我打赌你们还­嫩­点,赶紧给钱……”

对于这个前来搭话的陌生男子,刘萍并没有多做理会,而是将目光再次转向了那刻有咒文的桥基上,然而这回却令她再次瞪大了眼球,只见那已经被磨的光滑的桥基石壁之上,空无一物,哪里还有半点咒文的影子?

见此情形之后,纵使是刘萍也难免有些慌了手脚,心想道:“难不成大白天碰到鬼了……还是刚才当真做了个白日梦?不对呀,若是梦的话,为何那安魂曲会这般清晰的映在我的脑子里……”

于此同时,旅店中王长贵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打盹,一旁的张老汉则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旁练武的徐云德三人‰天下来,葛家兄弟对徐云德更是仰慕不已,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师父,任凭徐云德连打带骂,两人始终是乐呵呵的向他讨教招式。

不多会儿功夫,众人只见刘萍似乎满腹心事的从外头走了进来,途径院中,她淡淡的与大伙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没再多言,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葛五见状说道:“大姐这是咋了?好像有些不高兴呀。”

葛六点头道:“是呀,刚才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会儿功夫就……你们说她是不是在外头又碰到那个冯家的老太婆了,并与其吵了一架?”然而这话还没说完,便觉ρi股上一痛,随即一个踉跄趴倒在地。

徐云德收起脚说道:“就你俩这心不在焉的死样,也想练武?我看还是歇着吧!”

葛六一听,急忙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徐大哥,俺知错了!”说罢便又摆起架势练了起来。

徐云德则撇了一眼刘萍的房门,暗道:“妹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回到房间之后,刘萍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刚才那个老头究竟是人是鬼,那个安魂咒到底是真是假,那个石桥到底还藏有什么秘密,为何女鬼会出现在那里?这些疑问就好像一只只苍蝇一样,绕她飞来飞去,使之头痛欲裂。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极沉,也没做梦,当她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又大又亮。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刘萍推开门走到院中,此时王长贵和徐云德还有张老头三人正围坐在在石凳上闲聊,葛家兄弟则不知去向,多半应该是回房休息去了。见刘萍出来了,徐云德起身说道:“妹子,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前堂给你要些过来?”

刘萍摇头道:“谢了徐大哥,不用了,我不饿。”随之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亮说道:“时间不早了,咱是不是差不多可以放那女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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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说道:“这女鬼非同一般,一会儿我放她出来之时,你们离远一些,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徐云德道:“你就放心把老道,就算那女鬼身上的戾气没有完全消除,但被你那符纸贴了一整天,如今多半也是半死不活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其余三人见状,也急忙跟了过去,刘萍心知他之所以不在这院中放那女鬼出来,应该是怕被他人撞见,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待刘萍等人尽数进了王长贵的房间之后,徐云德顺手将房门带上,说道:“好了老道,开始吧。”

王长贵应了一声,随之将腰间的布袋解了下来,并松开了袋口。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之后,众人只见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自那布袋之中飘了出来,并在屋内正中逐渐汇聚,最终化作一个人形,俨然就是那之女鬼,只不过此时她的脑壳上还贴着符咒,所以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随着女鬼的现身,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骤减,­阴­森的冷气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张老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道:“好冷呀!”

刘萍和徐云德则没有作声,皆是紧紧的盯着这女鬼。王长贵收起布袋,随之走到那女鬼面前,抬手揭去了其脑门上的剥­阴­符。

剥­阴­符咒一去,只见那女鬼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幽怨的盯着眼前的王长贵,面目显得十分狰狞。刘萍等人一见,心里顿时一惊。徐云德则急忙施起了降妖手,往前稍稍迈了一步,站到了刘萍和张老头的身前。

而那女鬼却只是兀自盯着王长贵瞪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发飙,而是突然张口尖啸起来,这一声刺耳的尖啸,悲切中带着幽怨、愤恨中带着绝望,令人听了潸然泪落,情不自禁的便生出了对她的恻隐之心。

然而当大伙皆被她这冷不防突如其来的尖啸声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之时,冷不防的一阵­阴­风刮起,将门旁的窗子顶了开来,与此同时那女鬼飞身扑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见了无不大惊,这一变故就连王长贵都始料未及,他沉声道:“这女鬼究竟遭逢了何事,为何她的意志这般坚定?”

徐云德盯着还在摇曳的窗户看了许久才回过身来,开口说道:“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老道,你的那什么剥魂符是不是不管用啦?这都将近一整天了,那女鬼身上的戾气咋不见消减呢?”

王长贵冷着脸,透过窗子看向女鬼逃离的方向说道:“非三世积怨之亡魂,绝不会有此戾气,看来这女鬼留不得!”

徐云德道:“反正现在我们也已经知道鬼婴的下落了,这女鬼对咱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虽说她的前世可能就是张老的女儿,但是如今看来,恐怕绝无可能再想起那些了,所以说咱还是赶紧收了她吧。”

王长贵闻言后,没有作声,而是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张老头,见他此时神­色­黯然,心里头定然也是悲切难当吧。

“留不得!”突然,张老头开口说道:“先生,还请你收了这女鬼吧,有她在,咱这镇子可就再也无法消停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刘萍说道:“先不管别的,咱当务之急应该是追到她,切不可再叫她害人了。”

徐云德说道:“话虽如此,但现在­阴­阳罗盘已经用不上了,咱上哪去寻她呢?”

张老头道:“鬼婴现在已经附身到了冯家的婴孩身上,你们说她会不会去了冯家?”

王长贵摇头道:“定然不会,鬼婴附身之后,­阴­气尽无,一般的术士根本难以察觉,而她的身上­阴­气滔天,一旦被能人术士发现了,那么鬼婴便很容易暴露,所以我断定她绝不会靠近鬼婴。”

刘萍沉思片刻道:“我倒是感觉她极有可能去一个地方!”

众人一听,全都将目光转向了他,徐云德道:“是哪儿?”

刘萍说道:“镇北石桥!”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道:“走,过去看看!”说罢便径自推开了房门,率先走了旅店。

一行四人,一路疾行,不多会儿功夫便来到了石桥近前,这夜月光极佳,将整个镇子照的一片雪亮,此刻的石桥静静的卧在水上,显得静寂而有安详。

看着空空的桥面,王长贵轻声道:“看来丫头猜的不错,那女鬼确实在这!”

张老头疑惑道:“当真?可是我咋啥也看不见呀?”

王长贵道:“正常情况下,鬼不显形的话,没有­阴­阳眼的人是看不见的,我之所以能断言她在这里,那是因为我能感到桥上传来的­阴­气。”

徐云德撇了撇嘴道:“­阴­气我感觉不到,但尸气我离着十里路就能闻见……扯远了,老道你还是用你的铜镜吧,虽说知道她在桥上,但这样看不见的话,咱也难办。”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了摄魂铜镜,借着明亮的月光照向石桥,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与昨晚大致相似,一阵婆娑的轻雾在镜光的照­射­下显现了出来,那女鬼此刻正静静的站在桥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桥下水面。

看了这幅画面,若非知情人的话,定会以为是仙女下凡!但王长贵他们却深知桥上那位绝非什么仙女,而是有着三世以上怨气的恶鬼。

在镜光的照­射­下,女鬼无从遁形,显身出来。王长贵见状,收起了铜镜,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玄黄符咒,刘萍一见,顿时明白了他这番是要用杀招了!随即转眼看了看桥上的女鬼,心里头却突然生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同时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大仙,先慢动手!”

204第十六章第二十节

24第十六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王长贵一听,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刘萍说道:“或许我有办法除去这女鬼身上的­阴­戾之气!先让我试一下吧!”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后,见刘萍满脸自信的模样,皆点了点头。随即刘萍便迈开步子往石桥之上走去,同时开口轻唱起了那首暗魂曲来!

这安魂曲虽都是一些拗口的音符,听起来极为古怪,王长贵等人也根本无法听懂刘萍唱的是些什么意思,但是舒缓的调子却令人听后身心舒畅,一时间大伙儿都忘了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石桥上的刘萍,谁也不想打断她。

更为令人惊奇的是,那女鬼听到这安魂曲后,竟然转过了脸来,直勾勾的看着刘萍,眼中一消先前的­阴­狠,取而代之的则是疑惑。

见女鬼有了动作,王长贵和徐云德的心同时悬了起来,但见那女鬼的眼中此时并无幽怨之­色­,而是充满了悲切,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那股戾气似乎也在逐渐的消减,两人同时心惊道:“这是什么情况?”

刘萍则没有理会其他,自顾自的专心浅唱¢着着悠扬的曲调,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进入了一个祥和的玄妙境界,这里没有仇恨,没有嫉妒,也没有争权夺利,就连王长贵和徐云德也被安魂曲所感染,内心一片祥和。

许久之后,一曲安魂咒终于唱毕,然而沉浸在曲子中的众人却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再看那女鬼,此时竟然是满面泪珠,眉头紧锁的抽泣着。

刘萍见状,稍稍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的问道:“你……你还好吧?”

那女鬼闻言后,看着刘萍微微点了点头。后方的王长贵等人见状,皆是大为震惊,谁能想到,一只聚积了三世或者更多怨气的厉鬼,竟然被一支听不懂词意的曲子给化解了。

王长贵迟疑了一下,随之迈步上前,对那女鬼说道:“我见你年纪尚轻,为何早早的就断了­性­命,且是一尸两命?你生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不测?”

那女鬼依旧有些哽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滴,竟是口吐人言的说道:“我本不是这孤云焦人士,生前姓董名卿,十七岁嫁到钱家,丈夫大我十岁,是个坡子,钱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家财万贯,丈夫虽说身有缺陷,但待我却很好,原本以为能这般安稳的过一辈子,却不料……”

说道这里,那女鬼似乎又想起了伤心事,低声抽泣了起来,神­色­极为悲切可怜,刘萍见状,急忙开口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况且……况且你也离开了人世,天意难违,所以你就别再苦恼了。”

那女鬼听了刘萍的话后,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同乡有一恶霸,旁人都叫他李二爷,这李二爷平日里嗜赌成­性­,大伙儿无不对他又恨又怕,然而这姓李的跟钱家却是表亲。他常去家中借钱,丈夫怕不给他的话,姓李的会翻脸,所以一直都在忍气吞声。后来有一次,姓李的又赌输了,在外头喝的酩酊大醉,半夜闯进了家中。那夜恰逢我临产,丈夫去给我寻产婆去了,那姓李见当家的不在,便借着酒劲四处翻找钱财,但找了许久,却一分一毫都没有找到,最后他恼羞成怒,将一腔怒火全发在了我身上,不顾我怀胎十月的腹中婴孩,对我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听到这里,大伙对这女鬼生前的遭遇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但王长贵转念一想,既然这女鬼并非孤云焦之人,那她为何死后会跑到这里呢?难不成化作厉鬼以后,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徐云德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便开口问道:“女……姑娘,你刚才说你不是孤云焦的人,可为何会来到此处呢?”

那女鬼答道:“姓李的对我一通打骂,动了胎气,破了氧水,但当时我并没有死,而是昏了过去,可那姓李的却以为我死了,他怕我丈夫回来之后找他报复,便下了杀心,顺手拿了把菜刀躲在门后,当我丈夫与产婆一同回到家之后,皆被他残忍的杀害了……随之,那姓李的一把火将钱家烧了个­精­光!而我则也是在大火中被活活的呛死了。”

说到这里,那女鬼再次哽咽起来,看样子当时受到的打击确实不小。刘萍闻言后,长叹了口气道:“那后来呢?”

女鬼一边低声抽泣,一边说道:“后来我也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好多零碎的记忆,不由自主的便来到了这里,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多半是你前几世的记忆涌了出来,而你所做的这一切,应该就是受其驱使,也罢,如今你身上的­阴­戾之气已经消除,赶紧投胎去吧。”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那女鬼似乎有些踌躇,低声道:“等一等,这座桥……”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她突然双手抱头,尖声大叫起来,看上去极为痛苦。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徐云德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怨气还没有除净?”

王长贵凝眸注视着女鬼的异动,摇头说道:“我看不像!”

刘萍见女鬼此刻的痛苦神­色­,一时间也有些慌神,想上前去仔细看看,但却又有些顾忌,毕竟刚才她还是一只怨气极重的厉鬼,虽说身上的­阴­戾之气被除去了,但也难说会不会再发生什么异变,因此刘萍决定先看个究竟再说。

众人就这么站在原处,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皆是满怀同情的盯着桥上那蜷曲成一团的女鬼。这般过了许久,女鬼的痛苦嘶喊逐渐变淡,脸上扭曲的神­色­也随之舒展了开来,但眉宇之间却平添了几分凄楚和悲切。

刘萍站的最近,对于女鬼的神­色­变化也看得最清楚,心中微惊道:“她又要变成厉鬼了吗?”

205第十七章第一节

25第十七章第一节

?见到女鬼此时的模样,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不由的暗自戒备起来。只要发现她一旦有什么异动,便随时准备痛下杀招。

女鬼在四双眼的注视之下,缓缓的爬起身,非但没有发难,相反却对刘萍深深鞠了一躬,语调平和的说道:“刚才的安魂曲是你唱的吧?”

刘萍被她的这一举动弄的有些慌神,急忙开口答道:“不错,是我唱的。”

女鬼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万分感谢,现在所有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那是两世以前的记忆……”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迫不及待的说道:“那你能给我们讲讲吗?”

那女鬼稍稍点了点头,随之讲述起来……

原来,这女鬼的确是张柳绒的转世,而事情的起因却要从张柳绒的前世说起,她的前世也是这孤云焦人士,姓苗名凤玲。当年的苗凤玲生的极为俊俏,她与同镇的赵姓男子相恋,那人名为赵军,家里极为清苦,食不果腹,所以苗凤玲的爹妈都极力反对他俩在一块。

然而苗凤玲生­性­叛逆,爹娘越是反对,她就越是执意要跟赵军成婚,苗家二老一时也无计可施,后来苗老爷想出一计。他找到赵军,并告诉他有一次到镇南边的山中游玩,不幸将家传的玉佩弄丢了,只要他能找回那块玉佩,就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赵军一听,顿时便答应了下来,然而他却不知,那山中哪有什么丢失的玉佩,等待他的却是苗老爷雇佣的杀手,临行前,赵军约苗凤玲在镇上的石桥相见,跟她说自己要出趟远门,大约七八天就能回来,等他回来以后,便与其完婚……

天真的苗凤玲听了之后,自然是满心欢喜,并郑重的说一定会等他回来。但事与愿违,赵军这一去,却使得他们­阴­阳相隔。

七天过去了,赵军没有回来,半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人影儿,一个月过去了,迎来的却是旁人拉回来的赵军尸体!这一事实彻底将苗凤玲击垮,自那以后,她便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只是每天坐在桥头,等着那不可能归来的赵军。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伤痛,跳入了桥下的河中。

殊不知,赵军虽死,但却从未离开过她,他在山中被杀害之后,魂魄回到了镇上,每日守在苗凤玲身边,虽说不能与之相见,但每天可以看到她的音容相貌倒也知足,直到这夜见爱人投河自尽,满腹的怨气方才爆发出来,对苗老爷的仇狠冲垮了他的理­性­,眼看就要化作厉鬼。

谁料就在此刻,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舒缓的曲调,这曲子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不仅将赵军满腔的怨火抚灭,更甚至连他对苗老爷的仇恨也化解掉了,恢复了理智的赵军心如刀绞,在桥上大声呼唤着苗凤玲的名字,但奈何伊人已去,回答他的只是萧瑟的风雨。

许久之后,赵军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低声自语道:“玲妹,倘若你我有缘的话,来世我们一定能够结为夫妻!此时的赵军已经把一切压在了来世,他迫不及待的赴了黄泉。然而直到离去之时,他也没有发现,此刻正有两双眼睛正在桥下盯着他。

那两双眼睛的主人其中之一便是苗凤玲的魂魄,另一个则是一个老汉〈理讲,人刚死,其魂魄会有一段时间处于迷茫期,可这苗凤玲为何直接跳过那一阶段呢?原来自当她得知赵军死了之后,心也随着死了,心死之人就好比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生也好死也好对她而言并无两样。

当时苗凤玲投河自尽,当她的魂魄脱离了­肉­身以后,便被一个老汉叫住了,那老汉对他说道:“你跟姓赵那小子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俩相互牵挂,但你现在绝不能去见他!”

苗凤玲哪会听进去这些,眼看着爱人就在桥上,说什么也要上去与之相见,可不料那老汉却又说道:“你想害他吗!”

苗凤玲一听这话,方才停了下来,转身问道:“此话怎讲?另外……你又是谁?”

那老汉答道:“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现在赵军即将化作厉鬼,到时没了心­性­,肆意害人,往后便再也难入轮回了!难道你希望他变成那样吗?”

苗凤玲闻言大惊道:“这……这是真的吗?”说着,又转过身去看了看桥上正痛苦嘶喊的赵军,心如刀割,忍不住的泪落。

那老汉见状,叹息一声,随之将赵军死后,其魂魄每日陪伴在她身边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苗凤玲听了,更是难掩内心的悲切,抱首痛哭。

那老汉接着说道:“如今赵军眼看就要化作厉鬼,你若不想害他的话,就不要见他,我自有办法帮他消除怨气,令他早入轮回,从而再次转世为人。”

苗凤玲虽百般不甘,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老汉,决定不再与赵军相见。得到了苗凤玲的许诺之后,老汉点了点头,随之便唱起了一首曲调舒缓、先抑后扬的曲子来,并以此曲替赵军消除了满腔的怨火与仇恨。

赵军离去之后,苗凤玲也迫不及待的要去地府,她一心想去投胎,下辈子好再与赵军相遇。但却被老汉拦住了,他说道:“你今生与每日与亡魂相伴,且身未死却心已死,所以来世定然短命,更何况一世的姻缘,也并非由前世而定,你……”

苗凤玲不等那老汉把话说完,便开口打断道:“不管来世怎样,如今赵军已经去了,我也不能在此多留,万一错开了投胎的时间,叫我俩来世的岁数相差太大可就遭了!谢谢你了大爷……”说罢便不等老汉回话,便也急匆匆的下了地府。

206第十七章第二节

26第十七章第二节

?刘萍一伙人听了女鬼的这番讲述之后,无不替苗凤玲和赵军感到同情。但同情之外徐云德却又觉着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疑惑的说道:“旁人替赵军修了墓,他能直接入地府这倒也说的过去,可那苗凤玲却是刚死,无墓无碑的,怎么也能呢?”

对于这个问题,王长贵也有些想不通,他说道:“或许是跟那首曲子有关吧……”

这时,那女鬼再次开口说道:“几位高人,我如今除了那孩子之外,便再也没有牵挂了,我虽知让其附身到凡人的胎儿身上多有不对,但我着实没法看着它就这么魂飞魄散……请你们帮帮我,救救那可怜的孩子吧!”

对于她的这个请求,刘萍等人也不知该作何回答,要知道那鬼婴乃是极为­阴­邪的恶鬼,如果不除掉的话,日后叫他成型,那可是为祸一方的难缠玩意儿……

见大伙一个个的默不作声,女鬼神­色­凄楚,却又无计可施,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你们让我再见孩子最后一面。”

王长贵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想办法吧。”随之从腰上解下了布袋道:“你先且进来,等时机到了,我会叫你出来与你的孩子相见的!”

那女鬼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道谢道:“真的吗?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说罢便化作一缕青烟,直直的钻进了王长贵的布袋之中。

刘萍见状后,不解的问道:“大仙,你刚才说想想办法,意思是要助她与鬼婴相见,还是……”

王长贵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先回去吧,此事我还得再仔细考量一番。”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便与王长贵一同转身往回走去,可张老头却依旧站在原处,神­色­间说不出的悲切。

徐云德见状,突又想起他的女儿竟然是连续两世都死在这里,难免他的心里会悲伤,于是便回头走到张老头身旁,安慰道:“张老,你就别伤心了,累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张老头闻言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随之转身往家走去。

此刻已经是深夜,街上空荡荡的泛着些许凄凉,王长贵一行人各自闷头赶着路,谁也没有说话,或许是被那女鬼两世之前的故事感动,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因素,大伙心里多少都有些酸楚。

在岔路口与张老头告别之后,刘萍三人回到了旅店之中,店上的掌柜早已睡了,但先前的那个伙计却还在前柜上等着,见三人回来后,急忙迎上前来说道:“几位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刚走的时候,许小六过来找过你们,见你们都不在,便留下话来,说等你们回来了,一定得去一趟朱郎中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刘萍说道:“现在就去吗?”

王长贵摇头道:“不必,他所说的要事,我已然猜出了大半,咱今夜只管休息,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和徐云德也不由得放下心来,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去了。可令刘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方一回到房中,却见床前的地面上正端坐着一只黄鼠狼,头尾皆长出了黑毛,正是先前那个!

黄鼠狼见是刘萍回来了,急忙像是讨好般的躬了躬身,随之叽叽喳喳的挥起前爪比划起来,起初刘萍并不能听明白它在说些什么,但随着那黄鼠狼不间断的比划,她竟觉得逐渐能听懂了这小家伙的意思,原来它是在问好!

至此,刘萍心里头也大为疑惑,但转念一想,却又淡然了,附在自己身上的大仙,说到底跟这家伙是同类,所以自己能懂它的意思倒也不足为奇。随之,便蹲下身对那黄鼠狼说道:“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小家伙见刘萍竟蹲下来跟自己说话,先是一愣,随即连忙点了点头,接着又挥舞起前爪比划起来。刘萍目不转睛的看着它的动作,随之脸­色­却逐渐变的深沉起来。最终却是满脸震惊的说道:“什么!你说那石桥上的老头不是好东西?你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吗?另外,倘若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他有为何要帮我们呢?”

黄鼠狼使劲的摇了摇头,随之接着比划起来。

通过它的表述,刘萍大致明白了这小家伙为何会说那神秘的老汉不好了,原来这只黄鼠狼也是修行了近千年的灵物,在他看来,无论是冤魂厉鬼,或者是妖魔灵怪,皆应该有其存在的权利,而那安魂曲却能消除掉一切凶灵的­阴­戾之气,同时还除掉了它们的修为,如此以来,在它的眼中,石桥上的神秘老头便成了坏人。

黄鼠狼的这一看法,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是极为荒谬的,但若换一个角度思考的话,便或许会得到一些其他的结论,打个比方说,人以牲畜为食是为了生存,正所谓弱­肉­强食,妖魔杀人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如此,站在万物平等的立场上看,为何人杀牲畜是理所应当,而厉鬼杀人便是罪过了呢?

或许以一个人的观念去看待此事,厉鬼、妖怪之类本就不应该留在世间,但如果站在其他修行之物的观点去看的话,无论是人、鬼、妖,他们都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存在权,旁人不应该­干­涉,而那老头却以安魂曲来净化厉鬼,使其轮回投胎,这在黄鼠狼看来,便是觉得他是在以一种强横的手段来迫使那些冤魂厉鬼亦或者是什么妖物赶离人间。所以它才会说那老汉不是什么好东西。

弄明了这黄鼠狼的意思之后,刘萍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但却从中得到了一些线索,黄鼠狼既然知道那老头的存在,那么也就是说那老汉不止一次两次的在这镇上出现,此外那老头定然也不止一次吟唱过安魂咒,但这一次却为何会借以她手呢?

207第十七章第三节

27第十七章第三节

?对于在石桥上所见到的那个神秘老汉,刘萍近乎是一无所知,他的身份还有教自己安魂咒的用意都还是个谜团,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神秘老汉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于是她便对身前的黄鼠狼说道:“世间万物,皆须遵道,人有人之道、妖有妖之道、鬼亦有鬼之道。各道之间,本就存在着矛盾,试问这天下能有谁会站在万物平等的角度上去看待世间之事呢?你对那老汉的所为不解,甚至对他心存仇视,但若换做旁人来看,兴许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在捍卫人之道的正义之举。故此,人鬼妖若想各遵其道的话,那必然就存在着冲突与矛盾,这是谁也逃避不了的事实。”

听了刘萍的这番话后,那黄鼠狼似乎有些不解,但一时却又无言以对。看着那张毛茸茸的小脸上显露出来的疑惑,刘萍脑中猛然生出了一个画面来!画面之中有一只浑身黑白相间皮毛的小家伙,蹲坐在一高崖边上,神­色­迷惘的看着远处翻腾的云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错愕片刻,刘萍释然的想道:“这或许就是与自己合而为一的大仙修行时候的一幕吧!”那时候它的心中也一定有着相同的迷惘,如此想来,这眼前的黄鼠狼与之是多么的相像!

想道这里,刘萍不禁轻笑起来,说道:“黄鼠狼虽是极具灵­性­之物,并且被世人尊称为黄大仙,人们对其无不敬畏,但孰知千年黑万年白这句话中,又暗含着多少的艰辛和孤寂。数十万之数难出一黑,百万之中难出一白,并非是所有的黄大仙都能入道的。如今你身上已有黑毛,这足已说明你的修行至少近千年,看来此番多半是遇到了瓶颈,难以突破,若不然的话,是绝不会说出先前的那般片面之词的。”

此时那黄鼠狼若有所思的盯着刘萍,脑中似乎是抓住了些许什么,但一时半会还是不能明悟,但它知晓,一旦自己能够悟透这位真大仙的那番言说的话,对于自己日后的修行定然是会有着极大的帮助的。想通这一点,它急忙对着刘萍拜了几拜,随后支吾了几句似是道谢和告别。

刘萍见它要走,突然间竟又生出了一个念头,随即开口叫住了这黄鼠狼。那黄鼠狼见状,顿时呆在了原处,不明所以的盯着刘萍。

刘萍却从手上取下了由一枚桃核制成的手链,随后蹲到黄鼠狼跟前,将其套在了它的脖子上,说道:“你我在此相见,也算是缘份使然,世事难料,日后不知还能否再见,这枚桃核送给你就当个纪念吧。”

黄鼠狼一听,伸出前爪拨弄了一下那枚桃核,随之兴奋的叫唤了几声,便一溜烟顺着门缝跑了出去。

目送黄鼠狼离开之后,刘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脑中关于万年白大仙的记忆在此刻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涌现而出,那是万年之久的孤寂岁月,同时也是枯燥无味的修行岁月,如今与自己的记忆相互交融起来,使其对于道的见解,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进一步的明悟。

至此,刘萍终算是与附在自己身上多年的大仙完全的融合为一体了,第一次是­精­血互通,那是身的交融,第二次则是在进入白马潭的前夜,是魂的交融,而这一回则是记忆的互通,乃是心的交融!

这一刻,刘萍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乒之感袭遍全身,双眼也忍不住的往一起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万年的记忆,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随之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昏昏睡去。

刘萍这一觉睡的极沉,直到第二天大亮,徐云德跑来敲门之时,她才悠悠转醒。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昏的脑袋,刘萍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房门之后,见徐云德正端着些早点站在那里。

见刘萍一副憔悴的模样,徐云德有些担心的问道:“妹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刘萍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徐大哥,昨天晚上睡的不是太好,所以早起有些倦意,去洗把脸就没事了。有劳你给我送来早饭……”

徐云德笑道:“跟大哥还客气啥,我跟老道都吃过了,你先去洗漱,我给你端到桌上,等你吃完了就去老道的房里找我们,咱一起去朱郎中家。”

刘萍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随之便转身去拿了脸盆大水洗漱去了……

匆匆的吃了几口徐云德送来的早餐,刘萍来到王长贵的房前,敲了敲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但为其开门的却是许小六。

刘萍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客套的笑着招呼道:“许兄弟,这么早就来啦。”

许小六被刘萍这淡淡的一笑给搞的有些慌神,脸­色­由不住的一红,随即低下头回道:“是呀,朱郎中昨晚算是一夜没睡,今儿天还没亮就叫我过来请你们几位了。”

这时,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从房内走了出来,徐云德见刘萍气­色­比刚起的时候要好多了,稍稍放下了心,说道:“妹子,时间不早了,不知那朱郎中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们,咱还是先赶过去看看吧。”

刘萍点头道:“行。”随之便与其余三人一同离开了旅店,往朱郎中的药铺赶去。

不多会儿功夫,一行四人便来到了朱家药铺,还没进门,就看到朱郎中此刻正满脸焦急的在前堂中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还透过门窗往外张望,似乎是在瞧王长贵等人的身影。

大老远看着刘萍一伙人,那朱郎中脸上一喜,急忙迎了上去,开口便道:“几位高人!不好了!”

王长贵见他神­色­慌张,心里已是猜出了七八分缘由,开口说道:“朱郎中,是不是冯家的人来你这里拿药了?”

208第十七章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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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郎中一听,大为惊讶的答道:“是……是呀,昨天晚上冯家确实叫人到我这里讨要了个方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王长贵道:“鬼婴附体之胎,一生下来就食量大的惊人,别说是她冯太太一人了,就算有十个八个­奶­娘,­奶­水也不够鬼胎一顿的,若说安胎的药,他冯家有这倒不足为奇,但催­奶­的中药方子可不是一般人家会备有的,更何况正常人家都会些催­奶­土方,若非逼不得已是绝不会以药催­奶­的,所以我料定冯家的人一定会来你这讨要药方。”

朱郎中闻言后,对王长贵更加平添的几分敬意,说道:“先生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昨天夜里那姓郑的跑来我这询问有没有催­奶­的好方子,当时我还纳闷,那婴孩才刚出世一天,加之以冯家的家境,定然不会缺少滋补之物,按常理讲,那冯太太不该少­奶­才是。可后来听说冯太太都已经被吸出血­奶­来了……”

徐云德闻言后,撇嘴笑道:“谁叫她娘不信咱们,若昨日叫老道出手替其收了鬼婴的话,又怎会闹出这等事来,我看她们娘俩那是采蜜的害牙疼自作自受!”

朱郎中略微迟疑了一下,随之说道:“话虽如此,那老婆子也确实不着调,但那被鬼上身的胎儿却是无辜的呀,刚出娘胎就遇着这等事,说起来也可怜,所以还请几位高人出手救救他吧。”

徐云德道:“这你就放心好了,咱既然已经Сhā手了,又怎会袖手旁观呢,不过一时半会儿那鬼胎也作不出什么大乱子,暂且给那老太婆长长记­性­也未尝不是好事。”

朱郎中一听,不由松了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王长贵道:“你给冯家的那女人开的什么方子催­奶­?”

朱郎中道:“是些常见的补食,黑芝麻、莲子、茭白加花生作辅,熬鲫鱼取汤服用。”

王长贵闻言后,稍稍皱了皱眉头说道:“鱼汤­性­­阴­,如今那女人与鬼胎相处,本就是­阴­气加身,不该再喝鱼汤,你赶紧去冯家告诉他们,将鲫鱼唤作牛­唇­,另外在加上少许沿阶草。”

朱郎中对王长贵的话自是深信不疑,急忙点头道:“那好,你们先去我家中稍候,我这就去趟冯家。”说罢,便又转身对许小六道:“你先带几位进去用茶,我去去就回。”

见朱郎中走后,徐云德好奇的问道:“我说老道,既然那女人现在­阴­气袭身,你为何不用更为有效的龙抬头呢?”

王长贵摇头道:“龙抬头的药­性­刚猛,本就属­阴­的女子如今又正值体虚之际,用它不是找死吗!沿阶草虽说药效温和,但同样有固本培元,护阳驱­阴­的功效,对于体虚的女子而言,是最为合适之选。”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笑道:“我对这些研究不深,嘿嘿……”

众人在朱家后院坐了少许时候,便见朱郎中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进门便道:“那婴孩实在是太邪乎了,自打出声到现在,一时也离不开­奶­头,一撒口便哭的死去活来,冯太太两个­奶­子都被吸瘪了,在这么下去的话,不等药效到了,我看她就得死在那孩子口中。”

徐云德一听,顿时骂道:“他娘的真是个蠢货女人,孩子要哭就叫他哭便是,哪有小孩不哭的!”

然而刘萍却已为人母,所以对那女人的做法还是比较理解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母亲忍心看着自己刚下生的孩子大哭不止的呢!

王长贵则说道:“冯家的人怎么说?”

朱郎中道:“期间那个姓郑的男人曾提及到你们几位,并问老婆子要不要寻你们过去看看,但那老婆子却是个要强的主儿,虽说对外孙的异样也有些怀疑,但最终还是没有松口,我也劝了她几句,不过没有用。”

他王长贵的脾气大伙都清楚的很,听朱郎中这么一说,顿时拉下了脸,冷声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老婆子,我看她还能要强到什么时候!啥时她亲自过来求我,我才去收那鬼婴!”

朱郎中语塞,心想道:“高人自有高人的脾­性­,单是这份处变不惊的神态,便非常人能比!只不过那糟老太婆也是心高气傲,她到底会不会低头呢……倘若双方就这么耗下去,那鬼胎岂不是可以旁若无物的成长了吗!”

从朱郎中家回去之时,已经是正午十分,在此期间,冯家的人一直都没有露面,纵使朱郎中再怎么焦急,但王长贵一伙却都是一副悠然闲暇的模样,朱郎中心知王长贵他们是在生老太婆的气,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不停的祈祷那老婆子能赶紧出面认错。

回到旅店之后,徐云德终究是有些忍不住了,问道:“我说咱就这样耗着,真的没事吧?老道你先前不是说那鬼胎是个难缠的角儿吗?怎么这番我见你似乎并不十分担心呐?”

王长贵道:“鬼婴附身之胎的确极为难缠,但却也需得它成型之后,另外新生胎儿的本元极其稳固,鬼婴虽附其身,却难驱其魂,我先前担心的是鬼婴附身之后,­阴­气全无,找寻起来极为困难,届时耽搁了时间,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而如今咱已确定了鬼胎身在何处,所以就无需太过担心其他了。”

徐云德又道:“那你就不怕出手晚了,那冯家的太太丢了­性­命?”

王长贵沉声道:“即便如此,也怪不得我们,你别忘了,咱在婴孩下生当日便去了冯家,但奈何她们不信咱们,就算那女人果真死了,也与我等没有半分关系!”

坐在一旁的刘萍说道:“命已天定,自己种下什么样的因,自会尝到什么样的果,那女人能否活命,只能看她娘何时肯服软了,若不然我们就这般去了冯家,也难免会再次被撵出来,咱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209第十七章第五节

29第十七章第五节

?听了刘萍的话后,徐云德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妹子说的有道理,想起来那老太婆着实气人,若不是她从中作梗的话,咱又何须费这个心,现如今早应该在赶往昆嵛山的途中了。”

王长贵道:“我等巧遇此事,也是命里注定,事态将会如何发展,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那老婆子生­性­傲慢,此番若能及早服软,前来寻我等出手救下他的孙子,也算是积了一德,数月后身死下到­阴­间,也可免遭些罪受……”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皆是点头表示赞同。

正说话间,许小六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开口便道:“几位,那老婆子说要见你们,此时正往这边来了。”

刘萍等人一听,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徐云德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徐云德则说道:“我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虽说那老太婆多半是已经服软了,可想起先前她那般蛮横不讲理的模样,刘萍心里头还是经不住生出些许厌恶,但转而又想到或许是那冯太太已经支撑不住了,纵使老太婆再怎么傲慢,却也始终身为人母,对于自己女儿的安慰,又怎么会当儿戏视作呢?

果不其然,不多会儿功夫,那老太婆果真在姓郑的陪同下,神­色­焦急的赶了过来,进门一见刘萍一伙儿,二话不说,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哗哗”的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子说道:“老身有眼不识泰山,看不出几位是真大仙,先前口出恶言辱骂了你们,实在该死……”

见她以声泪俱下的模样,刘萍心有不忍,即便她之前有万般不对,但也毕竟是个七老八十的­妇­人,如今又屈膝下跪认错。这般已经足够了,心里头对她的鄙夷也消减了许多,于是便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说道:“人活于世,谁能无错,之前的事情,就全当是一张纸,掀过去便罢。”

老太婆满眼含泪的点头道:“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还请你们赶紧去救救我那可怜的闺女吧!再耽搁些时候,恐怕……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啦……”

刘萍一听,心头微惊道:“这才一日有余,怎会如此严重?”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王长贵。

王长贵轻啜了口茶水,起身说道:“走吧,去你家中看看再说。”

那老婆子见王长贵终于肯出手相救了,急忙又拜了几拜,说道:“大仙若能救回我那可怜的闺女,老身就算以死谢罪,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呐……”

王长贵没去理会她,只是招呼起刘萍和王长贵径自走了出去,那老婆子见状,神­色­有些尴尬,但心里头惦记着女儿,所以也顾不上这些了,急忙与姓郑的一同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冯家,此时冯太太已经陷入了昏迷,但那鬼胎却还是含着她的­奶­头不放。当刘萍一伙人踏入房门之时,那鬼胎却突然用余光撇了一眼众人。

刘萍恰好捕捉到了那鬼胎的眼神,心里头暗自惊讶道:“这真是刚出生一天的婴儿?”确实,若是按照常理,婴孩刚下生一天,眼睛大多还睁不太开,视觉以及感官都还没有发育,所以说像瞥眼这种看似简单的动作,若出现在一个刚出生仅仅一天的婴孩身上,着实叫人吃惊。

王长贵看了看床上的冯太太,只见她面­色­发青,嘴­唇­苍白,双眼紧闭,虚汗满面,心头也不由暗惊,低声自语道:“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这鬼胎的能力。”

徐云德则是自打进门之刻起,便一直盯着那鬼胎不放,此时的鬼胎正被一条蓝­色­碎花小包被裹着,只有头露在外面。应为刚出生的缘故,身上的胎青­色­还没有退去,趴在母亲的怀里一动不动,死死的含着­奶­头不舍松口,看上去怪异非常。

老太婆见王长贵进屋半晌没有动作,忍不住问道:“大仙,我女儿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先前你说的什么脏东西作祟?”

王长贵道:“你先去把孩子抱开,别让他呆在这间房中,你女儿的病,都是因它而生!”

老太婆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但对于王长贵的话却又不敢不信,于是便走上前去,抱起了鬼胎。

可谁料那鬼胎一撒开嘴,便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嘹亮,极为刺耳,哪像是一天大的婴孩所该有的嗓门儿!

老太婆抱着孙子,一边轻轻的晃着一边说道:“这孩子也不知怎的,生来食量就大的吓人,他娘的­奶­水全被吃光了也不见饱,一离开­奶­头就哭,谁也哄不好。”

王长贵闻言道:“此时外头太阳正列,你把他抱到阳光底下晒晒,保管用不了多会儿就不哭了!”

老太婆一听,神­色­迟疑道:“这……这晒太阳能管用?”

王长贵道:“信不信由你!”说罢便不再理会于她,随即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打开之后,里头是一些黄|­色­的粉末,那粉末被研磨的极细,就连徐云德和刘平也没能认出来是什么东西。

随即王长贵叫来姓郑的男子,将那纸包递给他道:“这是我专门调配的药粉,你去找些温水给她冲服了,另外朱郎中给她开的方子,每日三服用,切不可断掉。”

姓郑的男子接过药粉,连连点头道:“多谢大仙,多谢大仙……”说罢便去找来了温水和碗,搀起冯太太上身,将药粉给她灌了下去。

刘萍等人见这男子对冯太太极为心细,眉目间尽是关切与焦急,心里不由想起了许小六之前说的那些话来,如今一看,果不其然,他俩之间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奸­情。

想到这些,刘萍与徐云德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这种事情,叫他们这些外乡人遇见,又能说些什么呢?伤风败俗之事,多不胜数,这冯太太年轻貌美,且不足三十便做了寡­妇­,夜间孤寂,难守空房也实属人之常情……

210第十七章第六节

21第十七章第六节

?从冯太太的房中退出来之后,众人见那老太婆正抱着鬼胎坐在院子中晒着太阳,此时鬼胎确实停住了哭声,静静的卧在老太婆怀里,只是撇向刘萍等人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恨。

王长贵对此视而不见,走至老太婆跟前说道:“在你女儿恢复之前,万万不能把孩子抱进她的房中,另外这孩子身上有鬼作怪,今夜我会来设法收了它,只是在那之前,你需要准备一间向阳空房,日落之后婴孩多半还会大哭,你不要理会,只管将其放在房中便可。”

老太婆闻言后,虽多有不解,但却不敢违背,只得点头说道:“一切遵照大仙所说去做,只是这孩子若是饿了……”

谁知她这话还未说完,便被王长贵打断道:“且莫再喂它吃食了!”

老太婆怔怔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询问起女儿的病况来。

王长贵说道:“你女儿只需静养,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个月便可恢复如常,无需担心,只不过在此期间,朱郎中所开的方子不要间断,要不然以后保不准儿还会­奶­水不足。”

老太婆一听,急忙说道:“这回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先前老身多有得罪之处……”

“好啦,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刘萍开口打断她道:“接下来你只需按照大仙说的去做,其他事宜就不用多­操­心了。既然我们答应出手相助,就定会有始有终。”

听了刘萍的话后,老太婆接连道谢,一边还拿出些钱财相赠,徐云德二话不说,乐呵呵的收了下来。

出了冯家大门,与他们同来的许小六要去朱郎中那里给他报个信,寒暄了几句便当先离去了。事情发展至此,刘萍等人终于是一扫先前的压抑,眉宇间也都舒展了不少,徐云德说道:“老道,那鬼胎为何一到太阳底下就不哭了?”

王长贵道:“徐兄弟,此消彼长这般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徐云德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撇嘴笑道:“这个其实我早已想到了,只不过向你确认一下而已……”

刘萍道:“大仙,我记得你之前曾答应过那女鬼,说是会让她与鬼婴再见上一面的。若今夜你当着她的面收了鬼婴,难道你就不怕她怨念再生,继而又化作厉鬼嘛?”

不等王长贵开口,徐云德便抢先说道:“就算她当真又化成厉鬼了,有你那什么安魂曲在,也不足为惧呀。”

刘萍笑道:“话虽如此,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候若真的像我所说那般,却也徒添麻烦。”

王长贵道:“我自由分寸,另外我也并不打算当着她的面收了鬼婴。

徐云德一听,好奇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先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然后再把女鬼打发走?这不太现实吧,女鬼见了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再舍得与其分离?”

刘萍接过话头说道:“大仙,难不成你是想助那鬼婴轮回投胎?”

王长贵摇头道:“鬼婴与寻常的鬼魂大有不同之处,它不属魂魄之列,却有魂魄之态,但即便如此,却也入不得轮回,若想渡它,就只有一个法子!”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近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法子?”

王长贵说道:“我问你们,投胎之魂灵是在何时方才与胎儿结合的?”

徐云德想都不想的说道:“自然是在婴孩出娘胎的那一刻起了。”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既然如此,那女鬼生前还未产子,腹中胎儿又哪来的魂魄呢?”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惊讶起来,刘萍说道:“是呀,之前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死于腹中的胎儿既然还没有魂魄,那鬼婴却又是从何而来呢?之前大仙你说鬼婴虽有魂魄之态却不属魂魄之列,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虽然刘萍如今已接受了白大仙的万年记忆,但对于这鬼魂之说却认知的不多。

王长贵答道:“对于鬼婴出现的契机,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怨念锁身的临产女子魂魄化作厉鬼之后,脑中定会有个极其强烈的念想,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生下腹中胎儿,正所谓人孕胎,魂孕灵,也就是说鬼婴的真身实则是一团具有了灵­性­的­阴­气,修道者将其通称为灵。但灵的含义却又远不止于此。一时半会儿跟你们也将说不清,你们只需记住,那鬼婴实则是女鬼身上孕育而出的一团成灵­阴­气,遵照女鬼脑中的残念,以及首其怨气的影响,从而化作鬼婴降生于世。”

徐云德听了这话后,若有所思的说道:“照此看来,那鬼婴岂不就是因女鬼怨念而生,如今女鬼的怨念已经被妹子消除了,可为何那鬼婴还没消失呢?”

王长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我问你,寻常女人怀胎十月产子,是不是也可以说那胎儿是其父母交合之后的产物?”

徐云德闻言,顿时满脸挂起坏笑,说道:“老道,没想你不仅对鬼怪、道术有着极深的见解,对男女之事竟然也是如此的通透呀……”

被徐云德这般一说,纵使是王长贵这种心境的人,也不由老脸一红,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萍见状,急忙开口打圆场道:“徐大哥,你就别开大仙的玩笑了,他之所以研究男女之事,我想也是为了能够更为深入的钻研道术吧……”可这话没说完,便知自己也说走了嘴,急忙止了声,满含歉意的看着王长贵。

徐云德则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咱扯远了,言归正传吧。方才老道所说的意思我明白了,无论是寻常婴孩还是鬼婴,在腹中之时,生死皆又其生母­操­控,但一旦生了下来,是死是活,那便由不得旁人了。”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正因如此,所以那女鬼虽然怨气全无,但却对鬼婴并无任何影响。”

211第十七章第七节

211第十七章第七节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脑中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她说道:“大仙,照你的话说,既然未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婴孩是没有魂魄的,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怀孕的女子死后,其鬼魂也不该大着肚子才对,而所谓的鬼婴,实则就是其母的怨念与­阴­气所幻化出来的­阴­灵之物,正像你所说那样,有魂魄之态却非魂魄。”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

徐云德道:“那鬼婴岂不是就像女鬼的一个分身一样?你刚才所说渡鬼婴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其回归本尊之躯咯?”

王长贵道:“正是如此,但此举难度甚大,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本尊之魂便会立马化作厉鬼,我之所以叫老婆子准备一间向阳的屋子,就是以便于今夜在施法前,好在周围布下锁魂大阵,用以预防最坏的状况发生。”

“锁魂大阵?”刘萍一听这四个字,神­色­稍稍有些变化,如今对于阵法的研究,刘萍隐约已经有超过王长贵的迹象,对于这个锁魂大阵她也是耳熟能详,盅繇科上说:“锁魂之法,乃借天地之势,可锁诸般恶灵。”一旦被阵法锁住,那么纵使是修为再怎么高深的冤魂厉鬼,也绝不可能逃出生天,但与其强大的威力成正比的则是布阵的难度,所谓借天地之势,可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见刘萍面露惊异,徐云德问道:“怎么妹子?你对这锁魂大阵也有研究?”

刘萍点头道:“我在盅繇科阵法之卷中也曾见过此阵,只是此阵威力甚大,多是用来对付一些巨魔顽灵之时方才使用,而那女子的魂魄纵使再次化作厉鬼,其修为毕竟不是很高,为何大仙不惜耗费心神,来布此阵法对付她呢?”

王长贵一听,脸上不由的露出些许疑惑,说道:“奇怪!我王家传下的锁魂大阵竟然会在盅繇科中出现?只是我所说的锁魂大阵,并非想你刚才所述那般威力巨大,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定住魂魄的普通阵法,根本就耗费不了多少心神。”

刘萍一听,似乎也有些惊异,沉思少许方才说道:“或许此阵非彼阵吧,天下之大,巧合之事多不胜数,没准儿两者间仅是名字相同。”随之话峰一转道:“既然大仙你已做好了打算,那么今夜我跟徐大哥就只管看一出好戏便是。”

王长贵点了点头,没再吱声,但心里头却不由生出了些困惑来,盅繇科之法乃是出自鬼谷先生之手,王家历史悠远,早于鬼谷子几千年便已经存在了,此番两家同出锁魂之阵,虽就威力而言,两者间有着很大的差距,但其效能应该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两者家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呢?

回到旅店,此时葛家兄弟正在院中练拳脚,徐云德见了之后,便走过去指点他们,王长贵回房去替夜间施法做准备去了,刘萍闲来无事,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徐云德他们练拳。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十分,天­色­转­阴­,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徐云德跟刘萍坐在回廊上闲聊,葛家兄弟则光着上身,依旧在雨中练着,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回眼看去,只见王长贵脸­色­很是­阴­沉的从房中推门而出。

刘萍见状道:“大仙,怎么了?”

王长贵眉头紧缩的答道:“整个下午,我右眼皮跳的厉害,总觉此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刚才我专门为今夜之事卜了一卦,竟然是大凶之相!”

徐云德一听,神­色­微变道:“难不成今夜那女子魂魄果真还会再次化成厉鬼?”

刘萍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若仅是如此的话,也不应该会是大凶之兆,那女鬼并没有什么修为,即便化成厉鬼,也不足为惧,以大仙的本事,收了她也并非难事,又怎会呈现凶相呢?”

徐云德此时也泛起疑惑来,说道:“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呢?放眼整个孤云焦,除了女鬼和鬼婴之外,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什么邪魔鬼怪在暗中窥视,准备伺机而动不成?”

王长贵点头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鬼婴本就­阴­气与怨念所化,这对诸多道高业深的妖物而言,乃是提升修为的极品,另外镇西坟地又是聚­阴­盆之所,­阴­气之浓匪夷所思,我等无从察觉有无其他邪物潜藏在附近,如果有的话,想来也定然是修为极深之物。”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之后,徐云德不禁想起了张老头先前说的那件事来,他说道:“张老头说这镇上在多年以前曾有只大蝙蝠被累劈死了,想来也是只成型的妖物,如此看来,现在孤云焦潜藏着其他灵怪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而刘萍此刻想到的却是那天下午在石桥上见到了那个老汉,越发觉得他的可疑,于是便将当日自己所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顿时又联想到女鬼在恢复记忆之后所说的那个也会唱安魂曲的老汉来,王长贵道:“看来这孤云焦还真是多事之地,走!咱先去石桥那边看看,先弄清那厮究竟是何人再说!”

刘萍和徐云德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三人便一同冒着小雨去了石桥,此时天­色­已黑,街上行人渐少,到了石桥前,周围已是见不着半个人影儿了。

刘萍径自走到那块本该刻有安魂曲的桥基前,说道:“我先前所唱的安魂曲,便是在快桥基上见到的,当天下午的那个老汉也正是在此处遇见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了一纸追魂符,与徐云德还有刘萍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甩手打了出去,只见那纸符咒一声轻吟,随之径自飞向刘萍身前的桥基,不偏不倚的贴在了那光滑的石面正中。

212第十七章第八节

212第十七章第八节

?三人见状,顿时戒备起来,这追魂符乃是追踪鬼魂的专用符咒,此时它贴在这桥基之上,也就是说此处一定有着什么­阴­物隐匿,难不成刘萍所说的老汉便藏身在这上头?

片刻过后,只见那追魂符竟又动了起来,缓缓悠悠的飘离桥基,却是悬浮在了一人多高的半空之中,一动不动、静止在了那里,看上去极为诡异。

看着追魂符的异动,王长贵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大家退后,这玩意儿道行不浅!”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摄魂铜镜拿了出来,却因­阴­天下雨的缘故,并没有月光可以借用,他只得掏出一纸灵符,抖手将其点燃,随之借着火光向那追魂符所在的方位照去。

但镜光未至,众人却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道:“这位道友,若想见我,何须费这些事情?”

刘萍听闻这个声音,正是先前在此遇到的那个老汉,于此同时,追魂符所在的地方,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显现了出来,待大伙看清其面貌之后,皆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现身而出的人的确是刘萍所见过的老者,此时追魂符正被他捏在手中,这等修为,已经远远超乎了王长贵的想象,加之想起刚才这老者竟然称呼自己为道友,也就是说他定然也是修道之人,若是敌对的话,可不好对付,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提高了戒备,冷声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怎么称呼?”那老汉低声自语道:“时间太久了,我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号,你们不妨就叫我安魂吧!”

听他这么一说,刘萍等人皆是皱了皱眉头,这老汉竟然会以安魂自称,那么也就是说他与那首安魂曲定然有着莫大的关联,另外从他随意接下追魂符的手段来看,其修为也绝不在王长贵之下,甚至还要高出一些,这样的一个魂魄,为何会安于隐匿在此处这么久呢?

见大伙面露疑惑,暗魂浅笑道:“几位无需太过惊奇,我之所以长守此处,虽是说来话长,但绝非你们所担心的那般。”

刘萍听了这话之后,心中暗想,这老者怎会知晓我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他会读心之法?

然而这老头接下来的话,却更加的令刘萍一伙大为震惊,他说道:“若非我没算错的话,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之事就是那三世孽缘吧,先前我将安魂曲传给这位姑娘,并且见她也用此曲化去了那女鬼身上的怨气,但你们却不知此鬼乃是三世积怨,你们所化去的仅有一世,当她前两世的记忆恢复之后,怨念再生,届时再要对付,可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王长贵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女鬼身上的怨念一旦被消除,那么她前两世的记忆便会使其变本加厉的迷失心­性­,届时将成为怨念更深的厉鬼不成?”

暗魂点头说道:“不错,先前那女鬼虽怨气冲天,但其心­性­未灭,以暗魂之曲,便能驱散她的邪念,但如今两世怨气汇集一身,心­性­全无,纵使是安魂曲,对其也是毫无作用的。”

刘萍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暗自想道:“既然这老汉知道这些,那他又为何要将安魂曲传授给我呢,这不摆明了就是要借我之手,来使那女鬼二次突变吗!”想到这里,她看向老头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戒备。

但这老头却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他笑着对刘萍说道:“我一亡灵之躯,难度三世冤魂,可多年前我又曾立誓,一旦有积怨之魂打此经过,我必以暗魂之曲渡他,但倘若先前我这么做了,那女鬼定然会再次失了心­性­,想必你们也该知道,那样以来会是什么后果吧!”

王长贵闻言,心中一惊,暗想道:“这老头说的不错,倘若她以安魂曲消除了女鬼一世的怨气,并唤醒了前两世的记忆的话,女鬼定然会再次突变,到时候安魂曲对其失效,这老头若无心灭她的话,遭殃的可就是这整个孤云焦的居民百姓了。”

想到这里,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你之所以传授安魂曲给小萍,便是想借她之手,消除女鬼一世幽怨,随之也料到我不会让其独自游荡在此,定会将她带走,如此一来,一旦她作起怪了,我也好及时制止。道友,你这步棋走的可真是­精­妙非常呀。”

暗魂笑道:“但我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你们会在那之前,先找到了我,在我看来,你们最迟也得等到发现了女鬼的异样之后,才会到此寻我。”

王长贵脸­色­稍显难看,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下午推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的是大凶之兆,此镇西方乃是聚­阴­盆之所在,­阴­气冲天,若有其它妖魔邪物隐藏在附近的话,我也难以察觉,到时若一心对付异变女鬼,它从旁突施冷手的话,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暗魂眼神稍凛,开口说道:“你怀疑我会对你们不利?”

王长贵答道:“未知之物,敌友难料,万事提防,也非坏事。”

听了王长贵的回答之后,那暗魂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道友果真是个直爽之人,若换作是我,想必我也会这么做的,但你却能面不改­色­的对我直言,此番­性­情,实属叫我钦佩呀。”

王长贵摆手道:“道友你严重了,此番与你相见,我已然能断定那大凶之兆,不再你这,不知道友知不知晓这孤云焦周围,还有无其他邪物隐匿?”

暗魂摇头道:“几十年前,曾有一修行几百年的蝙蝠妖,栖身河旁的那颗老树树洞里头,但却早已被天雷劈死,自那以后,倒是再没有过妖物出没,若说冤魂厉鬼的话,除了许多年前的赵军和这三世冤魂之外,也不曾有过其他。”

213第十七章第九节

213第十七章第九节

?听了暗魂的话后,徐云德憋不住问道:“我说老道,是不是你算错了,若是单凭那女鬼和鬼婴的本事,又怎能奈何我们分毫?怎么会是大凶之兆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会错,我先后算了多次,卦象所示皆是大凶之兆……”随即,他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话锋转而趋于平淡的说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不论结果如何,咱们既然已经趟了这滩浑水,至此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善始善终方为道,走吧。”

徐云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走?去哪儿呀?”

王长贵答道:“自然是去冯家了。”

刘萍点头说道:“事在人为,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万般皆有变数,卦象虽显示为大凶之兆,但未必最终就一定是恶果。”

三人道别了暗魂之后,便径直去了冯家,却没想到在半路上便遇到了那老婆子,此时她神­色­慌张,眼圈通红的跑了过来,哭哭啼啼的嚷道:“几位大仙,不好了,我孙子不见啦……”

“什么!”刘萍三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的异口同声叫道。

王长贵眉头紧锁的问道:“怎么会不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云德也是焦急万分,开口道:“你先别哭,那刚下生的婴孩又不会自己走路,怎会不见了呢?”

老婆子哽咽道:“我……我也不晓得,先前大仙叫我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找一间向阳的屋子,将孙子放在里头,我照做了,可等我替闺女熬完汤后,再去那屋中之时,却见床上是空的,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见着娃儿的影子……大……大仙,你们说我那可怜的孙子会不会……会不会是叫什么脏东西给带走了……你们可得救救他呀……”说到这里,她又放声痛哭起来。

王长贵脸­色­十分的难看,按理讲,鬼胎出世这才不足两天,绝不会具备自己行走的能力,另外女鬼又在自己这里,所以此事也定不是她所做,照此看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这孤云焦确实还有其他邪魔,二则是被人抱走了。但第二种可能­性­却又不大,这孤云焦总共就这几百户人家,谁会闲的去偷人孩子呢?

越想王长贵心里头的那股不详的预感就越加强烈,他对老婆子说道:“走!我们先去你家中看看。”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冯家,此时冯家上下已经炸开了锅,姓郑的与几个伙计兵分好几路,一边在家中寻找,一边在镇中各处打探,但一时间皆是没有丝毫消息,那婴儿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刘萍三人在老婆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那鬼胎消失的房间,王长贵进门之后,立刻便燃起了一炷引魂香,寥寥的青烟没用片刻功夫便弥漫了整间屋子,却没有一丝异样的情形发生,随之他又打出了道追魂符,符咒脱手之后,很快便又缓缓落下,这说一切迹象表明,周围并无­阴­物。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等人皆是陷入了迷惑之中,谁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讲,若是有其他的邪魔鬼怪掳走了鬼胎,那么一定会有残存的­阴­气滞留在屋内,但如今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这间屋子一切如常,根本就不曾有过任何鬼怪来过。

见刘萍等人一时也没了招,那老婆子又哭了起来,本就觉着心烦的王长贵说道:“你哭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曾说过那孩子寻不回来了!”

被王长贵这么一呵斥,老婆子顿时止住了声,但还是有些哽咽的说道:“大……大仙,求求您了,一定得帮我找回外孙呀……”

王长贵没有理她,颔首沉思良久,方才说道:“那孩子有没有换下过包被什么的?”

老婆子摇头道:“娃儿才下生一天有余,哪用换包被呀。”

王长贵闻言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倒是徐云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老道,你找那胎儿的包被,是不是想要它身上的气味?”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只要有了鬼胎身上的气味,我便可以借傀符食味鬼来的本事,来追寻它的下落。”

徐云德道:“那胎儿虽没有换下包被衣物,但你想它自打下生之刻起,便一直趴在冯太太的怀里,也就是说那冯太太所穿的衣物,定然已经粘上了胎儿的气味……”

听到这里,王长贵眼中一亮,立即说道:“徐兄弟好脑筋!”随即便转向老婆子说道:“你快去将你女儿今日穿的衣服拿来,我自有用途。”

老婆子虽不知大仙要闺女的衣物­干­啥,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之后便急匆匆的去了冯太太的屋子,不多会儿功夫,便拿来了一件|­乳­白­色­的纱制罩衫,并将其交给了王长贵。

接过罩衫之后,王长贵对老婆子说道:“我现在要施法,你先出去吧。”

老婆子闻言后,倒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将房门也带上了。随即,王长贵掏出一道傀符,猛一抖手,屋中顿时­阴­风四起,伴着阵阵青烟,一只身材臃肿,红鼻头、长发披肩、小眼、口大如裤腰的怪异恶鬼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所谓食味鬼,实则是一种多居于食料铺、香料店以及旱厕之中的恶鬼,专以吸食香臭之气味为生,无论是香料的香味还是粪便的臭味,时间久了,气味皆会变淡,其实便是食味鬼在作祟,有些恶臭冲天的垃圾场中,也会出现此鬼。

那食味鬼方一出现,王长贵便将手中的罩衫凑到了它的鼻子前,食味鬼抽搐了下大红鼻头嗅了嗅之后,便张口发出了一声怪叫,王长贵见状,点了点头,随之又掏出一根红线,将一头系到了食味的身上,另一头牵在手中,最后对那食味鬼耳语了几声。

食味鬼得到了王长贵的指令,张口又是一声怪叫,随即便隐去了身形,紧接着红绳突然绷紧起来,应该是那食味动了,王长贵说道:“跟我走!”

214第十七章第十节

214第十七章第十节

?红线那头牵着的食味鬼,直接顶开了房门,拉着王长贵便往院外赶去,站在院中的老婆子见状,急忙也跟了上来,除此之外,一同跟来的还有姓郑的男子。

一行人跟在王长贵身后,沿着空旷的街道,一路往西,走不多时,刘萍和徐云德脸上的差异之­色­便逐渐的显露了出来,这条路不正是通往坟地的吗!难不成……

想到这里,刘萍和徐云德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随即赶上了前头的王长贵,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仙,这鬼胎如果真是在坟地中的话,那带着这两个人一同前往合适吗?”

此时的王长贵脸­色­也是极为­阴­沉,想了想说道:“聚­阴­盆中的­阴­气极浓,鬼婴在那里头的异变速度是外头的好多倍,且不管它是自己过去的还是被其他什么玩意儿掳去的,我想现如今多半已不成|人形,如果他们冯家人没有亲眼所见,我们纵使收了鬼婴,但胎儿却是生死难料,这老婆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我们也是有口难辩呐。”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大仙说的不错,这老婆子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如果她那外孙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准儿会赖在我们身上,与其那样,倒不如直接叫她自己跟去看个究竟来得实在一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萍三人心中也没再有其他的顾虑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鬼胎,至于它究竟已经变做什么样子了,到时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大伙儿便出了镇子,来到了西荒之中,这里黑灯瞎火,加之天­色­­阴­沉、下着小雨,周围薄雾笼罩,漆黑一片不说,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乌鸦的怪叫,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走在最后的老婆子见几位大仙竟然来到了这个地界,心里头难免泛起了嘀咕,她加快脚步,赶上刘萍等人问道:“我说几位大仙,再往前走可就是坟地了。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呀?”

徐云德答道:-走没走错,你尽管跟着便是,等到了之后一切自会有分晓,倘若你不信我们的话,那么现在大可以先行离开,我们绝不拦你。”

那老婆子热脸碰了个冷腚,神­色­有些难看,但心里头又惦记着孩子,所以不好出言反驳,只好悻悻的跟着刘萍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大伙终于穿过了西荒,来到了坟地边缘,王长贵手中的红线依旧紧绷,所以大伙也就没有停脚,直接踏入了坟地之中。

­阴­天的坟地,无疑是一个恐怖的去处,加上这里又是难遇的聚­阴­盆之所,­阴­气之浓令人咋舌,刚一进入其中,一阵阵­阴­冷之气便从四面八方袭来,刘萍等人还好,但跟在后头的老婆子和那姓郑的男子却皆是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终于,一路疾行的食味鬼停在了一座坟前,然而此时所有人的心思却早已不在食味的身上了,因为前方十来米处便是马老寡­妇­的坟墓,也正是聚­阴­盆中心所在,此时那那坟前正有一婴孩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出生不足两天的婴儿能做!并且还独自坐在这么个地方,这令谁看了,定然都会觉着惊恐,别说老婆子和那姓郑的了,就连王长贵见了,眉头也不由的紧紧皱到了一起。

此时那婴孩正背对着众人,所以谁也无法看清它的面目表情,但即便如此,单是一个背影便足矣叫人胆寒。徐云德抽着鼻子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随之说道:“老道,你又没有问道什么味道?”

王长贵点头道:“是血腥味,最糟的情况果真还是发生了,看来这鬼胎已经喝了血,如此再想救他,可就难了。”

突然,老婆子迈起脚便往鬼胎所在之处跑去,看来她的爱孙之心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只见她边跑便喊道:“我的小乖乖,我们回家去……”喊声极大,想必也是在替自己壮胆吧。

王长贵见她突然就冒冒失失的跑了过去,心中一惊道:“遭了!”然而还不等他出言制止,那一直端坐在马老寡­妇­坟前的鬼胎竟是似乎听到了“外婆”的呼喊声,缓缓的将头转了过来。

此时的老婆子早已失了理智,一心只想将外孙抱回家,哪还会想到自己这仅有一天大的小外孙尽然能够循着声音转脸?

“啊……”伴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老婆子在看清自己外孙面目的那一刹那,竟然就那般直勾勾的昏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王长贵等人也终于看到了鬼婴现在的模样!

只见它脸­色­浮肿,眼眶崩裂,嘴角挂满了血迹,一对小獠牙滋在外头,此时的它似乎对于自己喝到了鲜血一事感到兴奋,笑脸上挂着一丝古怪的笑意,令人望之生畏。

那姓郑的男子见状之后,浑身发抖的往徐云德身旁挪了挪步子,颤声说道:“几位大仙,这真是……真是先前的那个娃儿吗?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徐云德没有理会于他,而是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事已至此,就唯有动手了,这鬼胎已经开始异变,那胎儿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急着动手,相反却转身对那姓郑的男子说道:“我问你些事情,你必须从实回答,若有半分谎言,那这孩子就当真无救了。”

那男子一听,心里不由的一阵发虚,但事已至此,也只有一切听从这大仙的安排了,他点了点头道:“大仙,您尽管问吧,只要能救回孩子,您问啥我都告诉您。”

王长贵直截了当的问道:“这孩子是不是你跟冯太太所生?”

早有心里准备的郑某毫不迟疑的承认下来,说道:“不错,我确实跟冯太太有染,这孩子也的确是我跟她所生。”

215第十七章第十一节

215第十七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王长贵见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倒是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将实情告诉你,这孩子在出生之刻起,就被一恶鬼附了身,孩子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也正是这个原因所致。当日我们去冯家所为的就是此事,但却被这老婆子给拦了下来,耽搁了时间不说,如今又出了这等乱子,婴孩的命多半是保不住了,但我这有一个偏方,能留他十年阳寿,在此期间,若有什么机缘的话,兴许能够再替他续命,只不过我这个法子,对你却是极为不好。”

郑某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神­色­有些迟疑,他问道:“大仙,你说对我不好,到底指的是哪一方面呢?

王长贵道:“将你的­精­元渡一些给他,这样做的后果便是要你折损十年阳寿,你可愿意?”

“十年阳寿!”那周某一听,顿时惊声叫了起来,毕竟谁都不想早死。

王长贵见他这等反应,冷声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吗?那好,我这就施法收了鬼胎,届时你的孩子身死,还请你不要怪罪于我!”说罢,便抽出了道符,就要上去击杀鬼胎。

那郑某见状,顿时心急起来,连忙拉住王长贵的胳膊说道:“大……大仙,您请先别动手,让我再考虑一下……”

王长贵哼了一声说道:“时间不等人,若是耽搁久了,鬼胎在此吸了更多­阴­气,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到那时,兴许就连我等也没法对付!”

那郑某一听,心里头也更为焦急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滑落。

徐云德见状说道:“我说老弟,不就十年阳寿吗,倘若你能活个**十岁,那么少去十年又有何妨?”他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头却知道,人的­精­元一旦损耗,那么其身体就绝不会好,过了中年之后,气短力衰,别说**十岁了,能活过五十便是万幸。

但那周某却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听徐云德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倒也似乎是这么回事,只要自己日后多加主意,纵使减去十年的寿命,活个七八十岁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大仙也说了,如果孩子在十年之中有什么机缘的话,还可以再次续命,说不定还能完全治好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之后,郑某终于做出了决定,冲王长贵点头说道:“大仙,我同意将自己的­精­元分出来给儿子,您尽管出手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便拉起郑某走向了鬼胎所在之处。那一直端坐在马老寡­妇­坟前的鬼胎此时正死死的盯着王长贵,先前的那分诡异的微笑也早已被幽怨­阴­狠所替代,似乎恨不得上去咬上王长贵一口。

王长贵对此视而不见,径自走到鬼胎跟前,抬手便是一道符咒贴在了鬼胎额头之上,被符咒一帖,鬼胎全身上下猛的一抖,随之便像被点了|­茓­道一般,动弹不得。

那鬼胎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来临,张口便哭,哭声嘹亮凄厉,在整个坟地上空久久回荡,令人听了头皮发麻。那姓郑的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鬼胎,两只小腿早已抖的不成样子了,面对鬼胎那骇人的面孔,他甚至连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可王长谷却哪顾得上他的感受?对周某说道:“你先将它抱起来,一会我叫你怎么做,你尽管照做便是。”

郑某一听大仙竟然要自己去抱这吓人的鬼玩意儿,险些没尿了裤裆,但事已至此,先前自己已经答应了下来,又不好反悔,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伸出了手,同时将脸扭向一旁不敢直视的将其抱了起来。

王长贵见状后,则是二话不说,以先前系着食味鬼的红绳,三下五除二的将鬼胎的手指、脚趾尽数缠绕了起来,最后将两个线头交给了周某,说道:“你握着线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松手,你儿子的命可是全系在了这上面,一旦松手的话,就算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郑某一边打着牙颤,一边点了点头。

接下来,王长贵从包中掏出了九炷安魂香,以鬼胎为中心,分作八个方位引燃之后Сhā到了地上,最后一株则叫郑某捏在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叫来徐云德,把摄魂铜镜拿了出来,并交给他道:“徐兄弟,一会我施法之时,你需得一直照着胎儿,这是替其震住原魂之用,且不可间断。”

接过摄魂镜,徐云德点头道:“放心吧老道。”

随之,王长贵又转而对一旁的刘萍说道:“刘丫头,你过来这边,一会儿待我逼出鬼婴之时,你便立刻以楚刀灭之,我不能断定周围有无其他邪物,若耽搁分毫,那团怨气被潜伏在此的邪灵魔怪给吸了去,可就大事不妙了。”

刘萍闻言后,急忙从袖中拿出了楚刀,走至王长贵身旁说道:“大仙你只管放心,我保证不会走手。”

终于,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王长贵深吸了口气,随之祭起了降妖手之法。顿时,他的双手之上青光隐现,在这漆黑的坟地中,宛若两团冥火,远观之下,诡异十分。

只见王长贵一手罩在鬼胎面门之上,口中默念密咒,随之虚空一抓,竟像是抓住了什么似得,缓缓的从鬼胎体内抽离开来。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长贵的手,只见一团乌青的浊气,隐约像十个胎儿的模样,一分一分的被拉扯而出,想来这一定就是鬼婴了。

但鬼婴似乎并不认输,王长贵只抽离三分,便遇到了阻力,似乎鬼婴正拼命的往会钻,竟是与王长贵耗上了,就这般两两相持不下,过了许久,王长贵已是满头大汉,徐云德和刘萍见状,心中焦急,但却又不能抽出手来帮他,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而那郑某却早已尿湿了裤子,一股­骚­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216第十七章第十二节

216第十七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终于,王长贵眼光一凛,突的爆出一声怒喝,随之只见他手上的幽光猛然一亮,那附身在婴孩之躯内的鬼婴凄厉的尖叫一声,便被他硬生生的给扯了出来。

于此同时刘萍二话不说,抬手便将楚刀Сhā在了那团婴孩状的邪气之上,顿时间,这鬼婴似是极为痛苦的悲呜起来,伴着阵阵赤铁入水般的哧哧声,一阵阵白气自鬼婴身上冒了起,片刻的功夫便化作无形,消散殆尽。

虚耗过度的王长贵,此刻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幽光也消失不见了,脸上泛着一阵前所未有的乒之态,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虚耗颇大。

本以为,鬼婴魂断刘萍刀下,此事也该算是该了解了,但大伙却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先前曾答应过女鬼,要在她轮回之前,在让她与鬼婴见上一面,然而也正因如此,使得布包之中的女鬼身上的怨气陡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状态。

突然,系在王长贵腰间的布包,兀自飞起,在半空中“嘭”的一声炸的粉碎,一阵青烟自其中升腾而出,并逐渐汇聚一处,演化成以个人形状来,王长贵见状,顿时大惊道:“遭了,是那女鬼!”

女鬼早已是感应到了鬼婴被灭,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悲愤,张口便是一阵刺耳的尖啸,眼中充满了幽怨的盯着刘萍一伙,此刻她因再次被怨气所蒙蔽,竟是化作了比之前更为可怖的骇人模样。

只见她长发披肩,脸­色­煞白,滴滴血泪挂在脸庞之上,嘴­唇­乌青发紫,一对獠牙露在外头,然而更为骇人的则是她那足有半尺来长的指甲,在这夜­色­之中,泛着阵阵寒光,宛若十把剔骨尖刀,叫人望而生畏。

那姓郑的男子见了二次异变的女鬼,顿时便吓的手脚发软,一ρi股坐到了地上,再也没了爬起身的力气。只因怀中的孩子此刻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并没有哭喊。王长贵此刻则因虚耗极大,别说是收这厉鬼了,就连发张符咒的力气恐怕都没有。

徐云德见王长贵此刻疲态尽露,能这般挺直了腰板站着估计都是硬撑的,于是便往前迈了两步,将刘萍和王长贵等人护在身后,同时也祭起了降妖手,准备与那厉鬼一战。

刘萍手中紧握楚刀,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女鬼,不知不觉间,竟又变成了那副尖耳尖鼻的怪异模样来,一对尖长的獠牙滋在嘴边,嘴角时不时的往上抽动,像极了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

但那女鬼乃是集聚了三世怨气的厉鬼,­阴­气滔天,其道业恐怕也绝不在几年前的那只狐妖之下,此刻王长贵无力出手,而徐云德又不擅长对付鬼魂之道,难道今日他们真要像王长贵算的那般,皆得撂在这里不成?

终于,在双方对峙了许久之后,那女鬼先动了,只见他仰天一声尖啸,随之身形一晃,竟然是消失在了原处,徐云德见状大惊,心道:“完了,摄魂镜没有老道的符咒,在这般­阴­雨天中,是无法逼得女鬼现身的,而看不到她的身影的话,又如何与其相斗呢?”

正担心间,徐云德突然感到胸口一凉,暗道一声不妙,与此同时,急忙往后避去,但却依旧晚了一步,五道血淋淋的爪印赫然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使得徐云德倒吸数口冷气。若是先前自己没有往后避开的话,单是这一抓,自己恐怕就要被开膛了。

女鬼一击之后,倒是许久也没有再次攻击,徐云德和王长贵皆是明白,她此时一定在寻找最佳的时机,好将他们其中之一一击毙命。

鬼魂跟人不一样,人动起来的话,定然会发出声响,不论再怎么克制,就算是没有发出响声,但只要动弹,那也必定会带起气流的波动,所以说那些感官十分发达的高手,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与人厮杀,但鬼却不一样,它能不仅能不发出一丝声响,更甚至连气流的波动也掀不起来,唯一能够判断它们方位的就是对其身上所发出的­阴­气的捕捉了,但此处是聚­阴­盆之所,周围本就­阴­气浓郁,所以那女鬼便是等同于有了一个天然的庇护,一旦看不见它,那么就算是王长贵也无法捕捉得到。

“当心!”正当徐云德左右为难之际,王长贵突然叫了起来,随之奋力扑身上前,挡在了徐云德前头,徐云德心中一惊,随之只听“嘶”的一声,王长贵的背后竟也被撕开了五道血迹。巨痛之下,王长贵眼角抽搐不已,但他却咬着牙,将一个黑乎乎的小瓶递给了徐云德,并说道:“这是牛眼泪,你赶紧涂抹在眼上,他能助你看见女鬼。”

徐云德也知道牛眼泪的用途,二话不说便接过小瓶,将里头的牛眼泪倒出一些,抹在了眼上,顿时便觉一股极寒的凉气硬往眼里钻,使他很不舒坦,但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候,徐云德只好努力的瞪着眼,生怕稍有不慎,再被女鬼偷袭得手。

终于,当他适应了这分不适之后,再看周围的景象,却发现变得与往常极为不同起来,空旷的坟地里此时­阴­雾弥漫,散布在各处的野草草尖之上,皆是星光点点,看上去如梦似幻。但他此时却哪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因为那冷着脸的女鬼,正站在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正前方,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直看。

能看到女鬼之后,徐云德稍微安了下心,低声道:“既然看见了,我就不怕弄不过你!”随之又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你先去旁边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了……”但话还没说完,却见王长贵脸­色­惨白,嘴­唇­不停的打着抖,看来之前他为了撤出鬼婴,虚耗极大,如今又被女鬼所伤,­阴­气入侵不说,又提不出力气来抵抗,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217第十七章第十三节

217第十七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妹子!赶紧过来扶着老道去旁边歇息,他要撑不住了……”徐云德急忙转身叫到。但这一转眼的功夫,却见到了刘萍此刻的怪异。见到她这般模样之后,徐云德心想道:“这是她发难之前的预兆,先前在白马潭底下的仙果宝洞中,对付鬼兵的时候也曾出现过。难不成是要对这女鬼出手了?”

果不其然,刘萍对徐云德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张口一声极为怪异的嘶叫,随之迈开步子,握着楚刀便往女鬼所在之处缓缓走去。

那女鬼似乎也是感到了刘萍身上给她的威压,忍不住的对其发出了一阵威慑的嘶吼,但刘萍对此却根本不当回事,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越是靠近,那女鬼便越是感到不安,口中不停的发出阵阵低吼,试图来恐吓住刘萍。

王长贵心知刘萍身上的是修行万年的大仙,她要发起难来,别说这积怨三世的女鬼,就算是十世冤魂,估计也只有跑路的份儿了。于是乎,原本那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服了下去。

看着刘萍的背影,徐云德忍不住低声问道:“我说老道,妹子她……她不会有事吧?”

王长贵有些乏力的说道:“放心吧,女鬼远不及‘她’道行的万分之一,既然‘她’出手了,我们只管看就行,其余的便不用多加理会了。”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徐云德也不由的放下心来,原本紧绷的神情方一松懈,立马就觉得胸口上的伤火辣辣的痛,他说道:“老道,刚才你吃的是啥药,能止痛不,给我一颗。”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又从怀中摸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徐云德。

此时再看刘萍,她已经十分靠近那女鬼了,女鬼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尖啸着挥舞着利爪,照准刘萍面门便抓了过去。

刘萍对此却似乎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也不见她有所回避之态,直到女鬼的爪尖就要划到脸上之际,她才猛的出手,一把将女鬼的手腕抓住。女鬼见状大惊失­色­,疯狂嘶鸣,但无论它如何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此时,刘萍又缓缓的抬起了另一只手,看了看手中的楚刀,却弃之不用,将其收回了腰间,随之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那女鬼虽有防备,但奈何一只爪子被刘萍抓住,躲避不及,只听一声­干­脆的声响,女鬼竟被这一耳光扇出老远,跌倒在地,半天才踉跄的爬起身,看望刘萍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惧意。

而刘萍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女鬼,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使得那女鬼再次发飙,转瞬间便忘记了刚刚挨的那个响亮的耳光,嘶吼着又挥抓而来。

然而这次刚才的情况一样,女鬼再次被刘萍扇倒在地,爬起身后的女鬼,带着一丝不甘,再次扑了上去,但结果却还是一样。

一旁的徐云德和王长贵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的盯着这怪异的一幕,女鬼不断的冲上去,然后不断的被扇倒,就这样来回已经循环了十几次,却还在继续。

徐云德忍不住问道:“大仙,你说妹子她这是­干­啥,直接用她那把楚刀了解了不就完事了吗,这般扇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王长贵凝眉看着场中,似乎对刘萍的这一举动也是大惑不解,但他相信,刘萍之所以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便对徐云德说道:“先看下去,没准儿过一会就有分晓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萍与那女鬼就一直重复着一个动作,先后扇了女鬼不下二十个耳光之后,王长贵突然惊讶的说道:“徐兄弟,你看那女鬼,是不是在流泪?”

“流泪?”正叼着棵稻草胡思乱想的徐云德一听,急忙将目光投向了女鬼脸上,果真发现了它的眼中水光隐现,的确是流泪了。

徐云德看到这一情形之后,脑中灵光一动,随之惊讶的说道:“大仙,女鬼刚从你的布袋中冲出来的时候流的是血泪,现在却是普通的泪水,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王长贵点头道:“那女鬼先前之所以流出血泪,是因为怨气之浓恨意之甚,从而导致的结果,现如今流出的普通泪水,证明她身上的冤戾之气已经远远不及先前那般强烈了,原来刘丫头这么做是为了替其消除怨念呀!果真不愧是万年的道行,这等手段,想必就算是我师父在世,也绝对无法做得到。”

终于,再次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购后,女鬼再次被刘萍扇了出去,但这回倒在地上的女鬼却再也没有爬起身扑向刘萍了,与此同时,刘萍的异样也消失无形,变会了正常的模样,她盯着女鬼的眼神也没了先前的那般凛冽,而是极为平和的说道:“三世怨气加身,你也实属不易呀。但就算你今天杀光了我们,甚至杀光了整个孤云焦的人,那又能怎样呢?只能平添你的罪恶,而过去的种种却依旧无法改变,于你而言,这又有何意义?”

那女鬼听了刘萍的话后,周身不由一阵抽搐,随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王长贵和徐云德见状,不由的相互对视一眼,双方眼中皆是有些惊异,看来它再次恢复如常了,二次异变的冤魂,被几十个耳光扇醒,这等离奇的事情,想必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举吧。

那女鬼兀自哭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对刘萍说道:“为何我三世皆是这般凄苦,第一世与心仪之人无法自由相恋,被活活拆散,最终­阴­阳两隔;第二世天生体弱,十来岁便早早夭折,留下老父一人在这世上孤零零的度日;第三世虽嫁给了疼我爱我的男人,但却惨遭恶人杀害,我一尸两命不说,甚至全家遇难;如今做鬼产下的孩子也……”说到这里,她再次难掩内心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218第十七章第十四节

218第十七章第十四节'>第

?刘萍本就是一个极为心软的人,听了女鬼的这番哭诉,她心里头对这女鬼的遭遇多少也有些同情起来,稍微叹了口气说道:“你虽说三世凄苦,尝尽了各种苦难,但所谓有失必有得,你第一世与相爱之人无法厮守,但却生在富贵人家,享受荣华,第二世天生体弱,虽早早夭折,但父亲待你如掌上明珠,十几年来可曾叫手受过一丁点的苦?而第三世,你嫁到钱家,受其宠爱,就连死了,他也没有让你孤身离去,而是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由此看来,你的遭遇比起那些家破人亡,苟活于世的贫苦之人,算起来还要强上百倍,只不过你脑子里却只有怨恨,何时曾想过其他?”

听了刘萍这番话后,那女鬼似乎有些迷茫,抬起挂着许多泪水的脸望向刘萍,语气中充满了疑惑的说道:“你……你的意思是,我这三世难道并非我想象的那般凄惨?”

刘萍没有直接回答它,而是说道:“是与不是,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旁人说的都不过是些劝告,你能否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全靠你自己对于善与恶、福与祸的辨别了!”

女鬼闻言后,没再作声,而是长时间的陷入了沉默,刘萍也不心急,站在一旁冷眼盯着它。

后方的徐云德见这莫名其妙的嘲,一时间也有些疑惑起来,但又不忍打破这个局面,于是便压着嗓子对身边的王长贵说道:“我说老道,你看那女鬼身上的怨气是不是就这般被妹子给净化了?此时它身上一点邪气也没有了,怎么看都是只普通的魂魄呀。”

王长贵身子还有些虚,盘膝坐在地上一边调息着,一边说道:“真没想到,积怨三世的厉鬼,竟然就这样被她给扼制住了,真不愧是万年的道行,手段就是不同寻常呀。”

终于,在许久之后,那女鬼缓缓的抬起了头来,在这段时间内,它的脑中不间断的闪现出了很多画面,这些尽是它三世的记忆,有喜有怒、有悲有乐,但也正是这些喜怒哀乐,交织成了三个不同的且都充满了酸甜苦辣的人生,恍惚之间,女鬼对于“人生”二字似乎有了些许明悟……

看着女鬼脸上逐渐浮现出来的安详之­色­,刘萍心中一喜,随即说道:“如今,你终于能看开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死后轮回,一切又得从头再来,不论是人是鬼,若一直都活在痛苦的记忆之中,又怎么去体悟世间百态、酸甜苦辣呢?”

那女鬼从地上爬起身,对着刘萍深鞠一躬,随之说道:“今日幸得有你出手相助,我才能看开许多,并消除了纠缠三世的怨恨,从而没有继续的错下去,你说的不错,若一直活在以往的痛苦记忆之中,又如何去体会、品尝这世上的欢乐之事呢。”

刘萍听了女鬼的这番话后,面露欣喜之意的点了点头,但刚要开口,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婉转的曲调,对这曲子刘萍熟悉的很,正是安魂曲无疑!

与此同时,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也同时听到了安魂曲,两人皆是有些惊讶,这孤云焦,除了刘萍之外,会唱安魂曲的就只有石桥上的那自称暗魂的老者了,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这个当口,他来此处又是所为何事呢?

果不其然,这安魂曲确实是出自暗魂之口,见他一边低声吟唱,一边自镇子的方向缓缓走来,没有理会蹲坐在地上的徐云德和王长贵,又径自绕过了刘萍,直直的走到了女鬼身前。

巧的是,当他的脚步停在了女鬼近前不足一米之处的时候,一曲安魂咒也恰好唱完,站在一旁的刘萍觉着奇怪,开口问道:“暗魂前辈?您这是……”

暗魂没有回答刘萍,而是对那女鬼说道:“三世冤魂,尝遍世间百味,如今看透红尘之事,机缘已到,你随我走吧!”

那女鬼不明所以的盯着暗魂,说道:“是你?你是石桥上的那个会唱安魂咒的?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此时刘萍对他的举动,以及说的话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还有他说的机缘已到,指的又是什么呢?

暗魂并没有直接回答女鬼的发问,而是说道:“你为何三世饱受磨难,我为何会在你幡然醒悟之际出现,要想知道这一切,你只需跟我走,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听了暗魂的话后,那女鬼似乎有些动摇,但出于对未知事物恐惧的本能反应,她问道:“我随你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暗魂道:“你已为鬼者,还惧怕什么呢?”

听了这话之后,女鬼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点头说道:“好,我跟你去!”

暗魂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见这一老一少两个鬼魂一前一后就要往孤云焦的方向去,刘萍终于忍不住的发问道:“暗魂前辈,你究竟有何用意,你又要将她带往何处呢?如今轮回转世才应该是她最佳的去路吧?”

暗魂闻言,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对刘萍说道:“姑娘,你只管放心,我并无恶意,另外我所做之事,乃是天机,不可泄露,若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刘萍一听,急忙说道:“什么提示?还请前辈明示。”

暗魂悠悠的说道:“我所做的,乃至更多你想知道的事情,只需揭开那空白的历史之秘,所有的一切便可尽数揭开。”说完之后,暗魂便带着女鬼转身离去,不多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而呆立在原处的刘萍等人却还在回味暗魂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又是空白的历史,那所谓的空白历史,究竟囊括了多少人?多少事呢?在没有揭开之前,谁也无法断言。

兀自发呆许久,王长贵最先叹了一口气道:“折腾这许久,最后没想竟然又跟那空白的历史挂上钩了,也罢,反正我们已经涉足其中,多一事少一事倒也无妨。”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从地上爬起身道:“不错,既然空白的历史便是灵怪史的话,那这安魂曲囊括其中也实属正常,等我们揭开了整片空白之后,这些想必也就自然而然的揭晓了吧。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先回去疗伤了!”

刘萍也回过神来,转眼看了看在郑某怀中熟睡的婴孩,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或许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忽略了!”

219第十七章第十五节

219第十七章第十五节'>第

?王长贵­阴­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我们确实把一件事情给忽略了!”

徐云德则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啊?如今鬼婴已经灭了,那女鬼也没了戾气,跟那个叫暗魂的不知去了何处,按理讲,此事也该告一段落了吧?”

王长贵摇头道:“徐兄弟我问你,鬼胎虽然与普通的婴孩大有不同之处,但也毕竟刚出世一天,以他自己的能力,怎能来到这里呢?”

徐云德一听,这才回想起来,先前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鬼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或东西在,所以就令大家造成了一个是鬼胎自己来到这里的假象,但是稍微细想之下,便不难想出,单凭不满两天大的鬼胎,根本就不具备这个能力,所以说它一定是被其他人或者什么东西给带过来的。

想通这一点以后,徐云德忙不迭急的站起身来,戒备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在此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个将鬼胎带到这里的家伙看在眼中咯?”

王长贵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

“那你还这般淡定?”徐云德有些焦急起来,虽说自己抹上了牛眼泪,若有脏东西藏匿在周围的话,他是应该可以看到的,但如今却见周围啥也没有,心里难免发怵,要么就是那家伙已经离开了,要么就是它的道行极高,就算自己用了牛眼泪,也无法识破它的藏身之法。

王长贵见徐云德一副惊慌的模样,从地上站了起来,缓声说道:“放心吧徐兄弟,依我看来,那个将鬼胎带到此地的并非什么邪魔鬼怪,而是一个人!”

“人?”这下,徐云德心里更是大惑不解,他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什么人会这么做?还有,那鬼胎已经吸过血了你也知道吧,倘若真的是人所为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这孤云焦内,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旁人知道鬼婴一事!”

王长贵经过一番调息之后,体力已经恢复了三四成,脸­色­较之先前也有了好转,他缓步走到鬼胎刚才所在的地方,蹲下身看了看地面说道:“徐兄弟,你且过来看这里。”

徐云德闻言,急忙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却见着一些错杂的脚印!

王长贵接着说道:“今夜­阴­雨,这坟地中多为黄土,泥质松软,在此留下脚印之后,用不了两三个小时,便会被雨水冲没。也就是说凡是能看得见的脚印,定然都是短时间内所留下的。你看这里,除了我们几个人刚才留下的脚印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徐云德一听,急忙蹲了下去,仔细的研究起来,最后果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脚印,之所以说它怪,其实也并不是这个脚印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它已经比较模糊了,应该是在他们之前约莫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人到了此处,并留下的这个脚印。从这个脚印的尺寸大小看来,应该是个男子。

徐云德分析道:“倘若老道你说的不错的话,那么那个人必定会在周围留有其他的脚印,而循着那些脚印找下去,兴许还能找出些什么其他蛛丝马迹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许小六的声音,只听他喊道:“大仙们,孩子找到了吗?”

刘萍等人循声望去,只见此番前来的除了许小六之外,还有张老头以及先前在镇上找寻婴儿下落的冯家众人,足足有十来个。

大伙老远的见着坐在泥浆中的郑某怀中的婴孩,皆是面露欣喜之­色­,一窝蜂的冲了过来,将郑某围了起来,另外还有几个劳力腾出手来,扶起了正悠悠转醒的老婆子。

这十几个人呼呼啦啦的跑了过来,把徐云德原本想要找寻脚印的计划也打乱了,甚至他与王长贵身前的那些脚印,也被踩的一团糟,再也分别不清了。

这种情形,倒是令刘萍她们始料未及,三人相视苦笑一下,随即王长贵说道:“既然断了线索,咱也就别在此多做纠缠了,如今鬼婴已除,三世冤魂也不知去向,那人就算还想打什么鬼主意,多半也无计可施了。”

刘萍闻言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大仙,徐大哥你们两人都受了伤,我看还是赶紧会旅店处理一下吧,要不然伤势恶化,只怕又要耽搁咱的行程了。”

徐云德此时却一直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直到刘萍喊他回去之时,才从愣神之中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随之又满含深意的环顾了一些四周,方才与刘萍、王长贵一同往回走去。

待回到镇上之后,已经是凌晨十分,雨似乎并无停歇的意思,街上空无一人,冷清的有些骇人,许小六与张老头先行各自离开了,冯家一伙也皆因沉浸在寻回婴孩的喜悦之中,倒是把他们家的大恩人给忽略了,不过王长贵三人也乐的清闲。

只不过在分开之时,那姓郑的男子将孩子交给旁人抱着,自己则走到了刘萍三人跟前,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这番能救回孩子,真得感谢几位大仙了,今夜天­色­已晚,我就不再叨扰几位,等到天明之后,我设下酒宴,专程拜谢几位大仙。”

徐云德摆手道:“不必了,你别忘了,这孩子现如今只有十年的命,若非在此期间能有什么机缘际遇的话……想必后果是什么,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那男子闻言之后,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若是徐云德不提的话,他还真把此事给忘了,脸上的喜悦也随之一扫而空,冲刘萍等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赶上了众人,头也不回的去了。

王长贵三人皆是摇了摇头,继续往旅店走去,一路上三人谁都没有吱声,似乎都有心事,尤其是徐云德,他一直紧锁着眉头,时不时的还转脸看看身后……

最后刘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徐大哥,你总回头看啥呢?”

徐云德摇了摇头道:“没……没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兴许是今天太累了……好了,咱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这眼皮都往一起合了。”

然而王长贵却突然冷不防的接过话头说道:“徐兄弟,你是否在怀疑些什么?亦或者是觉得有人在跟踪咱们?”

220第十七章第十六节

22第十七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徐云德点了点头答道:“不错,自打从坟地上回来,我就一直觉得好像是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难道你们就没有这种感觉吗……”说罢,他又撇了一眼身后那空旷的街道,但放眼看去,整条街上尽是一片迷蒙的水雾,哪有半个人的踪影?

王长贵道:“我们先前已经推测出鬼胎是被人给人带过去的,并且那人极有可能在暗中监视着鬼胎以及咱们三人的一举一动,后来我们想凭借地上的脚印来寻出此人的计划无意中被许小六他们无意打乱,导致了线索中断,最终没能寻出此人,所以说你现在会有这种错觉也实属正常。”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徐云德不由松了一口气道:“老道,照你这意思,我们其实并没有被人跟踪咯?这只是我的错觉?”

刘萍想了想,说道:“鬼婴已灭,三世冤魂也已经走了,我们终究只是这孤云焦的过客,那人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跟踪我们了吧,徐大哥,我看确实是你多想了。”

徐云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只不过没有揪出那个人来,我这心里头一直堵的慌,就好像被人玩弄于掌心一般,你们说那个将鬼胎带到坟地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王长贵道:“从他给鬼胎吸血一事看来,此人应该对鬼婴有些了解,此外,他将将鬼胎送到了聚­阴­盆正中,由此也不难看出,此人­精­通­阴­阳之道,这么一个人,做出这等事情的目的就不好说,或许是想借此来试探我们吧。”

徐云德摇头道:“我觉得这人的目的绝不是想试探我们这般简单!”

刘萍目光闪烁,似乎是有些见地的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不觉得有一件事情太过奇怪了吗?”

徐云德问道:“什么事呀?”

刘萍道:“我们三人与那老婆子还有姓郑的一同去了坟地,这事好像没有旁人知道吧?可为何后来许小六和长老他们会带着冯家的人寻到那里呢?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王长贵一听,顿时也有些惊异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刘丫头说的不错,我们几人的行踪,当时确实没有旁人知晓,若按常理说的话,一般人也是绝不会去坟地寻找婴孩的。”

徐云德说道:“那也就是说,只要找出是何人告诉他们我们在坟地,那么那个人便很有可能是拐走鬼胎之人?”

王长贵和刘萍都没有回话,但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却都是赞同。

徐云德见状后,眼神中也凸显出一些异样的光彩来,沉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孤云焦中究竟还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高人’”。

刘萍道:“徐大哥,你要寻出那人我不拦你,但今夜天­色­已晚,你跟大仙身上又都受了伤,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处理伤口,然后在好好的休息一宿,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好吧妹子,今夜我也确实没心思在去折腾了,咱这就回去……”

三人回到旅店之后,店上的伙计在替他们开门之际,看到了徐云德和王长贵身上的伤,神­色­大惊的问道:“两位客官,你们这是怎么了?是在外头山道上遇到劫匪了?”

徐云德摇头道:“哪儿呀,就被小猫给抓了下,无妨的,你就不要多问了,去替我们弄些热水来,若可以的话,最好再给我找些消炎止痛的药。”

店伙计点头道:“好嘞,您先回房稍等,我这就去替你们准备。”

回到后院,葛家兄弟的房中早已熄了灯,应该是睡下很久了。刘萍三人也没再多做其他,各自回到了房中。稍稍洗刷了一下,刘萍软软的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两天在孤云焦发生了不少事,鬼婴、三世冤魂、聚­阴­盆、安魂曲……这些零碎的词汇不断的浮现在刘萍的脑中,就像是过电影一般。最终,一个大大的疑惑突的蹦了出来,那就是,以方才鬼胎的巨变来看,它吸的一定是人血,但究竟是何人之血呢?

首先,当时鬼胎周围撒了不少血迹,想必那喂血之人失血颇多,而如果不是有人特地喂血的话,那么带走鬼胎的那个人一定是以强硬的手段逼迫某人替鬼胎喂血的,更甚至是杀了一人……但是在鬼胎身旁,王长贵和徐云德却又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足迹,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想到这里,刘萍再无睡意,翻身坐了起来,脑中不断的猜测着各种可能,若此时有人进到她的房间,定会惊奇的发现此刻刘萍的双眸竟然会泛着黄|­色­的光芒!

想来想去,刘萍最终得到了一个最为靠谱的推测,那就是带走鬼胎的人,不惜以自己的血液来喂它,但却不料鬼胎一遇鲜血,再要叫它撒口就难了,强行抽回手的时候,被鬼胎的扯出了一道伤口,所以才撒了不少血在周围。

虽说鬼婴与僵尸不同,被它咬了之后虽不会发生异变,但是也定会被­阴­气袭身,一时半会儿体质虚弱,六神乏力,但刚才去往坟地中的那伙人,个个生龙活虎,并无一个有这等症状的,也就是说先前推测带走鬼胎之人就在他们中间的说法是错的。

想到这里,刘萍不禁觉着有些头大,翻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随之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抬头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孙季还有两个孩子,心里稍稍一暖,自语道:“这么晚了,想必他们早该歇息了吧?在家的时候,每晚我口渴想要喝水,总是指使季哥去替我倒……”

提到“指使”二字时,刘萍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线索。拐走鬼胎的人若真的以自己的血去喂它,导致身体虚弱的话,那么他定然是不会再轻易出现的,但却不能排除是他告诉冯家的人胎儿在坟地的。

想通这一点之后,刘萍心情大好,自语道:“由此一来,明天只需找个冯家的人打探一下究竟是谁告诉了他们我们在坟地的,那么这个人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罪魁祸首!”

221第十七章第十七节

221第十七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刘萍早早的起床,此时天­色­已经放晴,清晨的朝阳映红了东方天幕,雨后的空气极佳,刘萍站在院中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顿觉胸中浊气尽除,整个儿人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一番洗漱打扮之后,刘萍再次来到院中,恰好王长贵的房门也开了。惦记他背上的伤势,刘萍上前问道:“大仙,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王长贵似乎对这雨后清晨的空气十分享受,深深的吸了几口,随之说道:“小伤而已,丫头你就无需挂心了,只是……”

见他神­色­有些迟疑,刘萍好奇的问道:“只是什么呀大仙?”

“只是他昨夜对付鬼婴之时,虚耗太大,要想完全恢复,没个三五天的恐怕是不可能了。”不等王长贵说话,徐云德却推开了房门抢先说道。

王长贵闻言后,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我们的行程只怕又要耽搁了……”

刘萍闻言道:“大仙,你只管安心修养就好了,赶路又不急于一时,再说倘若你状况不佳的话,就算我们到了旸谷之内,若是碰到了什么意外情况,也单凭我跟徐大哥二人,也难以应付。”

王长贵神­色­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三日之后,待我恢复过来咱再赶路。”

徐云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踱步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去,说道:“在那期间,我们是不是得先弄清楚,昨夜拐走鬼胎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刘萍点头道:“不错,若此事不解决,我这心里头也难有些憋得慌,若不是他从中作梗的话,大仙又怎么会因对付异变的鬼胎而虚耗过度呢!”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妹子,你先说说看,对于昨晚的事你有何见解没有?”

刘萍答道:“昨夜我躺在床上推敲了许久,倒是想到了几点,首先那拐走鬼胎的人既然喂血给他,那么也就是说他一定是被鬼胎咬过,大仙我想向你确认一下,倘若被鬼胎咬了之后,人会出现哪些症状呢?”

王长贵说道:“­阴­气袭身,四肢乏力,六神无主,身子极为虚弱,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休想恢复。”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说道:“若我猜测的没错的话,那人被鬼胎咬了,定然不会在出现在旁人的视野之内,尤其是我们三人,也就是说昨夜寻到坟地的那群人中,并没有我们所要找的那个。”

徐云德闻言道:“妹子,照你的意思看来,昨天晚上我们推测的是错的咯?”

刘萍摇头道:“其实也并没有错,你们试想一下,昨天晚上,许小六以及张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坟地之中,那么他们又是如何寻到那里的呢?我想或许有可能是那掳走鬼婴之人,再为鬼婴喂血之后,便回到了镇上,随之将咱们在坟地一事告诉了正四处寻找婴孩下落的众人,所以他们才寻到了我们。”

徐云德点了点头,但随之又有些质疑的说道:“妹子,倘若真是你所推测的这般的话,那么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将鬼胎带去坟地,又让它喝了自己的血,然后回去告诉旁人说婴儿正在坟地之中……这似乎有些不符合逻辑吧?”

刘萍说道:“徐大哥我问你,鬼胎吸人血之后开始异变,尚且是在聚­阴­盆中心之内,异变的速度较之往常更是快了数倍,倘若昨夜我们三人没有法子收了鬼婴,那么后果会是什么呢?”

徐云德一听,神­色­稍变的说道:“倘若我们没有收服鬼婴的话,最终的接过就只有两个了,一就是杀掉鬼胎,这样一来冯家的人定会跟我们翻脸;二就是放任不管,任由冯家的人将鬼婴带走,并最终尽数死在它的手上……难道说,那个人的最终目的其实并非是针对我们三人,而是……冯家?”

刘萍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否属实还不能断言。”

这时,站在一旁许久没有作声的王长贵突然开口说道:“丫头,徐兄弟我且问你们两个,倘若我们果真没有能力收服鬼婴的话,咱三人的结果会是如何?”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顿时想起了昨夜王长贵虚耗过度,且被两人尽是险些丧命女鬼之手的事来,不禁冒起的一层冷汗,徐云德道:“若我们三人没有能力降服鬼婴的话,那么没准儿会死在它与三世冤魂的手中!”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说道:“在旁人看来,我们三人绝不像是可以收服异变鬼胎与三世冤魂之人,而倘若有人果真以面貌取人,断言我们无力与鬼婴以及冤魂匹敌的户,想借它们之手除掉我们,这一切是不是就都合乎逻辑了?”

徐云德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道:“老道你这话我倒是不同意,在这孤云焦上咱三人又没啥仇人,谁会想置我们于死地呢?”

王长贵摇头道:“虽说我们在此地并无仇家,但却不能排除这几日所做之事,阻碍了某些人的­阴­谋。”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皆是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王长贵走到石桌前,坐了下去,随之接着说道:“我们从来到孤云焦之始说起,还记得那日来到这家旅店,对于闹鬼一事咱也是无意之中听闻而来,若非有意Сhā手的话,想必此刻早已远在昆嵛山中了。”

刘萍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事确实与我们无关,咱们之所以Сhā手其实也只是出于最初的好奇。”

王长贵继续说道:“后来经过打听,我们首先到了张老头家中,并从其口中得知了女鬼产下鬼婴一事,而我所要说的,便也是从此处开始!”

徐云德有些焦急的开口道:“老道,你赶紧说重点,这些无关紧要的能释省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那女鬼虽说前两世皆是这孤云焦的人,但第三世却不是,虽说她脑中还残存着对镇中的那座石桥的记忆,可是未必就识得来此镇的路,更何况它一游魂,且身怀鬼婴,又如何来到此间,到了那聚­阴­盆墓地之中,并在那里产下鬼婴了呢?”

听到这里,刘萍和徐云德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王长贵说的却又极为属实合理,徐云德道:“照此说来,在那女鬼产下鬼婴之前,这整个一场­阴­谋就已经在暗中展开了?”

222第十七章第十八节

222第十七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三人说到这里之后,便都陷入了沉思,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倘若这一切果真都是早已预谋好了的话,那么现如今虽说鬼婴已灭,冤魂已走,但却远不是结束的时候。接下来所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凶险,目前还不能断言。

沉默良久以后,徐云德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沉声骂道:“他娘的,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难受!不行,咱一定得想办法扭转这个被动的局面,要不然的话,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不太冤了!”

刘萍秀眉锦簇的说道:“理虽是这么个理,但要扭转这个局面的话,至少也得有个切入口啊,咱现在可算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又该如何下手呢?”

王长贵摇头说道:“其实也不尽然是没有丝毫头绪,就像丫头你刚才所说的那般,告知许小六他们我们在坟地的那个人,没准儿就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徐云德一听,顿时点头赞同道:“老道说的不错,咱现在就去冯家找人问问,昨夜到底是谁将咱们的行踪告诉他们的。”

刘萍也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于是三人便齐齐起身,一同出了旅店,往冯家赶去。

来到冯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徐云德见状,疑惑道:“真奇怪,虽说他家出了点事情,但也不至于关门不做生意吧?”

王长贵盯着那紧闭的两蓔­乳­木大门,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诧异。走到门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他发现,昨夜因为下雨,贱了不少污泥在门槛以及门前的青石上,一点都没有变样,也就是说自从昨日夜里,这扇门便是一直关着的,冯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越想心里头便越觉着奇怪,王长贵抬手敲了敲大门,似乎急着要想进去弄清原委。

但许久之后,却无人应答。徐云德满腹疑惑的说道:“你们说冯家里头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晴天白日的怎么会大门紧闭呢,再说他家里头还有正坐月子的­妇­女,断然不会全出门儿了吧?”

王长贵此刻也是疑惑重重,徐云德说的不错,就算这冯家的人都出去了,但冯太太却绝无可能出门,更何况就算他们家的人果真全部都出去了的话,种种迹象表明,也定然是从昨夜雨还未停的时候便走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徐云德百思不得其解,随手拉住了一个过路的人,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这冯家的瓷器铺今天为何没有开门吗?”

那路人摇头道:“不知道呀,我也正纳闷儿呢,往常的时候,他们家总是早早的就开门儿了,可今天都这时候了,咋还大门紧闭呢……”

徐云德闻言后,对那人道了声谢,随后扭头走回王长贵的身旁,说道:“怎么办老道?要不要我翻进去看看?”

王长贵摇头道:“不必了,他们家这么做,想必一定有它的原因,咱们怎可强行进入旁人的宅院呢!依我看,咱还是先行回去,等晚些时候再来吧。”

既然王长贵都这么说了,徐云德便也就没再吱声,只是有些不情愿的跟在他的身后折回了旅店。

不到晌午的时候,刘萍和王长贵都在自己的房中看书,徐云德也因身上有伤,不好去指导葛家兄弟练拳,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门外传来了许小六惊慌的喊叫声:“几位大仙,不好了!出大事了!”

徐云德一听,一骨碌爬了起来,推门便问道:“咋了?出什么大事了?”

这时,刘萍和王长贵也匆匆的推门而出,脸上皆是疑惑的神­色­,许小六喘着粗气说道:“冯家……冯家死了好几个人!”

“什么!”刘萍三人一听,皆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说道。

王长贵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压着嗓子问道:“小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不要急,慢慢说与我等听。”

许小六点了点头道:“起初是冯家对面的老陈发现的,他家门上的招牌昨夜被雨冲掉了,他搬着梯子去挂招牌,无意间撇了一眼冯家的院内,却见着里头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具尸首!吓得他当时就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腿都折了,旁人将他抬到朱郎中那儿的时候,我从他口里听来的,这会儿想必早已传开了吧。”

“走!过去看看。”王长贵简单的道了一声,随即便当先往门外走去,步子走的极快,想来他对此事也是极其在意。

徐云德和刘萍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满面的震惊,随后便匆匆的追上了王长贵,与之一同赶往冯家。

到了冯家门前,此时他家大门早已被人给顶开了,里三层外三曾的挤了近百人,看样子许小六的的话果真不假,冯家定然是出事了。

排开人群,刘萍三人来到冯家的院中,入眼便看见了四具尸首,死状惨烈,其中有两人是气管被利器划开了,另外两人的身上则皆是有着多处刀伤,此时冯家院中虽聚集了不少人,但一时半会却无人胆敢靠近那血淋淋的尸体。

这时,朱郎中从冯太太住的那间屋子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比较憔悴,两手Сhā在袖子里,一见站在院中的刘萍三人,脸­色­稍微一变,随即急忙迎了过来,说道:“几位,你们来啦。”

王长贵简单的与之打了个招呼,随即问道:“怎样,冯太太她是不是也……”

朱郎中一听,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冯太太,以及她娘,还有这四个人在内,冯家上下死了六口人!”

徐云德问道:“那婴儿和姓郑的呢?”

朱郎中摇头道:“不知去向!”

刘萍接过话头说道:“冯家上下,应该有十几口人才对,难道说其余的全都不知去向了吗?”

不等朱郎中回话,一旁便有人抢先说道:“不错,除了这六具尸体之外,冯家其他的人全部不见了踪影,我已经派人四下追查他们的下落,只可惜咱孤云焦周围尽是荒山野岭,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腰间别着把盒子枪,迈着稳健的八字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朱郎中一见此人,急忙上前招呼道:“王队长,是您呐。”随即又转过身向王长贵三人介绍道:“几位大仙,这是咱孤云焦的治安队队长,王怀安。”

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算是与其打了招呼,徐云德则客套的与他握了下手,刘萍也笑着问了句好,便将目光投向了院内的尸首之上。

随之,那王怀安问向了朱郎中道:“郎中,尸体都检验完了吗?”

朱郎中点了点头,回答道:“一共六人,尽数被利器所杀,具我推断,那利器多半是锯齿短刀。”

223第十七章第十九节

223第十七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六人被害,残死与冯家院中,另外包括婴孩在内,还有六人消失,这等大事在孤云焦这种小镇上算是百年难遇了,大伙听了朱郎中的尸检之后,皆是有些提心吊胆起来,纷纷猜测着究竟是何人会下此狠手,更是害怕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不会找到自己,一时间冯家院中乱作一团。其中也不乏一些人猜测凶手是不是消失的六人之一。

王长贵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径自走到了冯太太的房间,只见那老婆子的尸首正横在门前,身下凝固了一大摊暗红­色­的血迹。

跟上来的朱郎中指着她的尸首说道:“锯齿短刀捅出来的伤口一般都是血­肉­外翻,血流不止,那是刀身从人的体内抽出来之时,锯齿抽拉,破坏了皮­肉­以及筋脉所留下的特征,你看这老婆子,浑身上下足有七个血窟窿,尽数都是这种伤。”

王长贵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老婆子的尸首,便没再多做理会,随即又迈步走到床前,只见那冯太太的尸体倒在床边,她的身上倒是没有太多的血窟窿,只是头上有块擦伤,手脖子处也有些乌青,像是被人大力捏出来的。而致死的原因却也是气管被划开。

盯着冯太太的尸体看了许久,王长贵长长的叹了口气,但于此同时,却又忽的周身一怔,随之二话不说转身就出了屋子,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冯家。刘萍和徐云德见状,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来,“老道这是怎么了?”徐云德盯着王长贵离去的背影,疑惑的说道。

刘萍道:“兴许是他发现了些什么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或许吧,这家伙的脾气就是古怪。”随之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床前的冯太太尸首之上,看了许久,最终忍不住说道:“妹子,你看这女子长得确实挺标志,难怪那姓郑的男子会与她相好呢。”

刘萍听了这话,撇了一眼徐云德,挖苦道:“徐大哥,你看死尸都能看出美丑呀,真不愧是尸王!”说着,便也转身出了门。

徐云德闻言后,神­色­稍显尴尬,见一边的朱郎中也正用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开口说道:“死尸怎么了,死尸也是人呀M拿我早些年在一个老墓里碰到的一个古尸美人,那面容长得……诶,朱郎中,你咋也走了!”

离开了冯家,徐云德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回了旅店,此时王长贵正与刘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聊着些什么。徐云德见状,急忙凑了过去,问道:“老道,你刚才为何走的那般匆忙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王长贵点头道:“破案缉拿凶手一事,不用我们­操­心,但我在冯太太家中,却察觉到有魂魄存在,想来是六个死者其中之一,并隐约有着化作厉鬼的迹象。”

徐云德一听,顿时大惊道:“那你为何还跑了回来,咋不出手收了它呢?”

王长贵撇了一眼徐云德道:“当时人多口杂,我怎好出手!再者说……”说到这里,王长贵伸手摸了摸自己背后的伤痕,神­色­有些颓然。

徐云德恍悟道:“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你昨夜虚耗过度,现在还没恢复呢,对付厉鬼应该是力不从心了吧。”

王长贵哼了一声,便没再理会徐云德。

徐云德被弄了个自讨没趣,随即便叉开了话题,说道:“我说老道,妹子,依你们看来,杀害冯家六口的凶手会不会与那姓郑的有关呢?”

刘萍摇头道:“我看倒是不像,那姓郑的与冯太太交好,并与其刚刚生下了一个儿子,怎会动手杀她?”

王长贵也点了点头,说道:“丫头说的不错,那姓郑的胆小如鼠,昨夜我们也都亲眼见了,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徐云德闻言后,想了想,随即又接着猜测起来,“倘若不是姓郑的,那也一定与失踪六人中的其他几个脱不了­干­系!”

刘萍说道:“死状最惨的要当属老婆子,她身上被连捅七刀,这足以说明凶手与她之间一定有着极大的过节……只可惜我们与冯家人并不熟识,所以对于此事也没法多做推断。”

徐云德叹了口气道:“万般皆是命呀,那老婆子为人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如今落得这个悲惨的下场,想必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恶果吧。”

王长贵似乎并上心徐云德的话,而是叉开了话题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朱郎中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呢?”

听他这么一说,刘萍也不禁想起,今日见那朱郎中,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似乎是大病初愈,但昨天见他时却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仅隔一夜,变化竟这么大呢?

徐云德对此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说道:“兴许是看到了尸首的惨状,心里头不舒服吧,亦或者是昨夜没有睡好。”

刘萍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大仙,徐大哥,你们说这天儿冷不冷?”

徐云德不解刘萍为何这么问,答道:“这天儿当然不冷了,妹子你不是病了吧?”

刘萍说道:“徐大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朱郎中,一直都将双手Сhā在袖子里,前几天见他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有这么个习惯,况且这么热的天气,换做旁人,也断然不会做出这个举动的吧?”

听刘萍这么一说,徐云德一时也有些好奇,他学着朱郎中的样子也将双手Сhā入了袖中,但没过多会儿便抽了出来,说道:“热!Сhā一小会儿我都冒汗了,真不知道那姓朱的是怎么受的。”

王长贵开口道:“兴许他并不是因为冷的缘故,而是在隐藏着些什么,不想叫旁人看见罢了。”

徐云德疑惑道:“老道,你的意思是?”

不等王长贵开口,刘萍却抢先说道:“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倘若昨日掳走鬼胎的人便是朱郎中,替鬼胎喂血的也是他,那么今日他会出现何种症状呢?”

徐云德想了想,随后说道:“首先,他手臂上定会留下鬼胎的咬伤,另外连日来气­色­不佳,神情憔悴,身体乏力,六神无主……可是妹子,今天朱郎中虽说气­色­不佳,脸­色­稍显苍白,但却也不像是被鬼胎咬过那般严重呀!他头脑清晰,思路分明,似乎并不十分可疑……”

王长贵开口说道:“徐兄弟我问你,那姓朱的是­干­什么的?”

“郎中呀!”徐云德想也不想的开口答道。但这话一出口,他便愣住了。郎中!既然是郎中,那么给自己开一些补气凝神的方子来医治被鬼婴咬后的症状,实属抬手之劳,虽不能即可见效,但是稳固­精­元、驱­阴­补气却还是可以的!而倘若这个猜测属实的话,并且他也确实给自己做了及时的医治,今日的症状,就极有可能是此番的模样!”

224第十七章第二十节

224第十七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说道:“徐兄弟你这么说,倒是高估了朱郎中了,你想凭他一个普通的郎中,怎会懂得那医治鬼婴咬伤的法子呢?更何况,当日他给冯太太开的催­奶­的方子中,也并无出奇之中,从表面看来,此人似乎对于驱­阴­之法并没什么研究。”

徐云德闻言后,神­色­稍微变了变,说道:“我说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怀疑他的是你,替他开脱的也是你,你这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耳光子吗!”

刘萍却似乎听明白了王长贵的意思,她说道:“徐大哥,或许大仙他说这番话并非是替朱郎中开脱,而是在提醒我们,倘若这些猜测都是属实的话,那么那个朱郎中便是一个隐藏的极深的狡黠之徒,而我们就这般冒冒失失的去找他的话,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还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如果此事真是那朱郎中­干­的话,那么他心思之慎密,确实是非同一般呀,更甚至可能连昨夜告诉许小六我们所在方位之人,也不会是他。”

“可是我怎么看,那朱郎中也不像是能连杀六人的那种丧尽天良的辣手之徒呀。”徐云德感叹了句。

王长贵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不过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还不能断定,毕竟咱并没有找到可靠的证据来断言此事就是他朱郎中所为。”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话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但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开口说道:“大仙,今夜我们还去不去冯家找那魂魄了呢?”

王长贵点头说道:“自然要去,一会儿我回房准备一下,等夜间用过饭后咱就出发,我想从那魂魄的口中,定然可以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最起码杀它的凶手它是不会忘的。”随之,三人又聊了许久,王长贵见天­色­不早了,便回房去准备去了。

徐云德武艺高强,对付僵尸直流是个好手,刘萍道行高深,但抓鬼之事,他俩却都不是特别在行,如今王长贵又因虚耗过度,无力施展道符之术,所以他必须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以免到时出了什么纰漏。

不过刘萍和徐云德两人对此倒是没有太过担心,因为一只普通的鬼魂,即便是异变成了厉鬼的话,对她们的威胁也不是很大,实在不行的话,直接出手灭掉便可以了。

到了夜间,刘萍三人与葛家兄弟到旅店的前堂去吃了些晚饭,席间葛五和葛六听闻他们三人夜间要去抓鬼,兄弟两个都很兴奋,但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不去。

王长贵原本也没有要带他俩的打算,现在他们自己开口推了,倒也乐得个清闲,告别了葛五葛六之后,三人离开了旅店,但却并没有急着去冯家,而是悠闲的在孤云焦上散起步来。

原因很简单,此时刚刚入夜,街上人来人往,若现在去冯家的话,定然会撞见不少人,到时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可是刘萍三人万万不想看到的后果。

徐云德一边闲逛着,一边无聊的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小商铺,这孤云焦虽不大,但是夜市倒也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充斥耳膜,与昨夜­阴­雨天比较起来,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王长贵身子还有些虚弱,走了不一会儿便有些喘了,徐云德见状,说道:“老道,你为啥不在旅店里歇着,等晚些时候再出来呢?”

王长贵走到个茶铺前,挑了张桌子坐下,要了壶绿豆茶,随之对徐云德说道:“昨夜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倒是不怎么奇怪,但是今天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就绝非偶然了!”

见他说这话时,声音压的很低,徐云德和刘萍皆是神­色­一怔,但随即又表现出了一副极为寻常的模样来,扮作普通闲聊之状,刘萍说道:“大仙,你是说现在有人跟踪我们?”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此时恰好茶铺上的伙计将绿豆茶送了上来,三人接过茶碗,各自喝了几口之后,王长贵让徐云德附耳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徐云德听了,眉梢不由自主的往上一挑,坏笑了声说道:“老道,你这招够­阴­!”随之便起身走开了。

刘萍见状,疑惑不解的问道:“大仙,徐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呀?”

王长贵轻笑了声说道:“丫头,你就只管等着看戏便可。”

徐云德离去的步伐很快,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王长贵却依旧是一副悠闲的神态,端着茶碗喝着绿豆茶。

刘萍他这个模样,便也不好多问,只得静下心来喝茶,两人这般坐了许久,各自都来回添了好几次茶了,王长贵方才缓缓起身,说道:“走!咱们去找徐兄弟去。”

刘萍一听,更是有些疑惑,这一老一小感情是在这街上玩起了捉迷藏?

而王长贵看到刘萍满脸的不解,却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带着她往石桥的方向走了去,

此时街上的商铺已经有**成都收了摊子,过了石桥来到镇北,人烟更是少了许多,终于,刘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她开口问道:“大仙,你跟徐大哥到底在­干­啥呀?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难不是要揪出那个跟踪我们的人?”

王长贵闻言,止住了脚步,笑着说道:“丫头,你猜的不错,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走,咱们往回走!”

在刘萍惊奇的目光中,王长贵当先转过身往回走去,然而却在即将要达到石桥的时候,刘萍却远远的见着徐云德正蹲在石桥边上抽着烟,而站在他身旁却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也不陌生,但却出乎了王长贵和刘萍两人的意料,那人竟是许小六!

看到许小六之后,王长贵的神­色­顿时变了变,随之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徐云德远远的瞧见是刘萍和王长贵来了,立马站起身,将手上的烟头丢了出去,迎上前说道:“老道,你这招还真灵,我迂回到你们后头百米远的地方藏着,等你们离开的茶铺之后,果真瞧见了这家伙远远的跟在后头,起初我见是他,还以为是我弄错了呢,直到他跟你们过了桥我才敢确定下来。”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走到了许小六身前说道:“小六?本事不小呀。你跟踪我们是什么目的,明说了吧。”

那许小六低着头,默不作声,脸颊肿的老高,想必是挨了徐云德打了,见他不回话,徐云德飞起一脚踹在他的ρi股上,骂道:“你小子别给我装哑巴,你忘了是谁给你回的魂了?”

225第十八章第一节

225第十八章第一节

?许小六被徐云德一脚踹的踉跄了好几步,也不敢抵抗,只是依旧低着头,咬着嘴­唇­啥都不肯说。

徐云德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怒骂道:“你他娘的刚才是不是没挨够呀?”说着便又要上去打。

刘萍见状,急忙将他拦了下来,说道:“徐大哥,别打了,让我来问问吧。”

徐云德撇了眼小六,随即冲刘萍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妹子,你来。”

刘萍走到许小六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六,我们只不过是这孤云焦的过路客而已,况且也都不是什么富贵之人,并无什么钱财,更何况与你也并无什么过节,你为何要跟踪咱们呢?”

听了刘萍的话,那许小六抬起了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刘萍,但却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刘萍心思缜密,将许小六的这一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随之接着说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你这么做的?在我看来,以你许小六的个­性­,倒不像是一个会做这等不光彩之事的人。”

站在一旁的徐云德一听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心道:“这妹子也真会说,他许小六­干­惯了扒坟的勾当,竟被说成是不会­干­不光彩之事的人,实在是有些太抬举他了。”

但这话对许小六而言,刘萍的这番话却似乎极为受用,他自小便是个混混,在孤云焦之内整日游手好闲,还从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听了刘萍这么一说,小六不禁抬眼看了看刘萍,并低声问了句:“真……真的?”

刘萍一见有戏,急忙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就连徐大哥也说了,你其实是块盗墓的好料子,只要肯用心,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过他。”

本来就有些想笑的徐云德一听,立马有些站不住了,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撇了撇嘴,掏了根烟点上。

许小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一旁的徐云德,最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点头道:“几位,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受人指使的。”

刘萍急忙追问道:“那个人是谁?他为何叫你这么做呢?”

许小六考虑再三,终于道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一听此人,刘萍他们皆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又在意料之中,那人正是朱郎中!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小六,我再问你,那朱郎中是从何时开始叫你替他做事的?”

许小六想了想道:“自打那夜你替我回魂之后,朱郎中便给我下了药,说是倘若我不听他的话,他就叫我慢慢中毒而死,实不相瞒,我今年才二十出头,媳­妇­儿都还没来得及找呢……”

三人一听,皆是对那朱郎中重新审视了一番,真没想那么一个不出奇的郎中,行事手段竟是这么的毒辣,想来冯家的人命案定然与他也有着莫大的­干­系。

王长贵上前说道:“小六,伸手过来让我替你探一下脉搏。”

许小六心知这王长贵是个高人,或许能替自己解毒,于是二话不说便将手伸到了王长贵的面前。

王长贵捏着小六的脉搏,眯着眼睛试了许久,期间脸­色­变了数次,最终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道:“这朱郎中果真不是个寻常的郎中呀!想来此番的事情,不出今夜,他便全都知道了。”

徐云德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老道,你说什么此番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王长贵答道:“小六中的其实并非什么慢­性­毒药,而是一种蛊毒,若我猜的没错的话,此蛊唤作噬心蛊,可以­操­控人的心智,他之所以骗小六说是毒药,那便是要他对此毫无防备,以便在读心之时达到最佳的效果。我方才之所以说此番之事若不出意外,今夜过后朱郎中定会尽数知晓,实际便是因为我料想等小六回到他那里之后,他定会以读心之法来弄明今夜小六的所见所闻。”

徐云德似乎还有些疑惑,说道:“这噬心蛊是什么来头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但那读心之术却曾有耳闻,据说施法者也是要耗费不少心神的呀。那朱郎中这么做到底是有何目的呢,若要控制小六的话,用些慢­性­毒药便已然足够了。”

刘萍接过话头,推测道:“或许他要做的事情对他而言极为重要,所以不容有半点差错,而他之所以在小六身上施下噬心蛊,那便是怕小六会对其撒谎,从而使他的计划出现变故。”

听着刘萍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许久,许小六啥都没弄明白,但却唯独听出了一点,那就是他中的并非什么慢­性­毒药,而是一种比毒药更厉害的东西!想到这里,许小六“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几位大仙,求你们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刘萍有些于心不忍的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并安慰道:“你先别害怕,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既然那朱郎中对我等心存恶意,那我们又岂会对此事坐视不理,另外王大仙既然能看出你中的是什么,想必他一定有法子救你。”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自古蛊毒出苗疆,古时候苗疆蛊毒可说事玄妙异常,各种稀奇古怪的蛊层出不穷,其中不乏一些高深之法,倘若遇到那些,我也是束手无策,但这噬心蛊却并非什么太厉害的玩意儿,若不是我现在力不从心,今夜便可替你除去。”

许小六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大喜道:“大仙,您真的有法子替我医治吗?太好了,这样以来,我就不用再受那个姓朱的摆布了!”

王长贵道:“三日之后,等我恢复了,自会替你除去身上的蛊毒,但在那之前,你且还得再受几天的罪!”

许小六摆手道:“其实也不受什么罪,不疼不痒的,就是每日早晨起床之时,脑袋有些胀痛,其他也并没有什么。”

王长贵却摇头道:“我说的受罪与你所中蛊毒无关,今夜等你回到朱郎中那里以后,他定然还会对你施法读心,倘若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对他的察觉便会暴露,所以为了避免这等情况的发生,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了,那姓朱的便读不了你的心了”

许小六闻言,急忙问道:“大仙您尽管说吧,我需要怎么做?”

王长贵想了想,随即对许小六招了招手,小六见了之后,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随之王长贵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了几句,却不料那许小六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神­色­大变,由不住的惊声叫到:“啊!我真……真得这么做吗?”

226第十八章第二节

226第十八章第二节

?送走许小六之后,刘萍和徐云德对于王长贵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都感到十分好奇,徐云德首先开口问道:“老道,刚才你跟他说了些啥呀?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反应又为何那么大呢?”

王长贵摇头笑道:“我只不过是告诉了他一个可以暂时抵制读心术的法子罢了,只是这个法子可能会比较受罪而已,你们也就别问了。”

见王长贵不想多做透露,刘萍二人便也没有多问,此时天­色­已晚,街上的商铺全都收了摊子,整个小镇再次陷入了黑暗与寂静之中,刘萍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随之道:“是时候去冯家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一同折身往冯家的方向走去,来到冯家门前,见大门并没上锁,徐云德左右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了街道上确实没有其他人在之后,说道:“进去吧,这冯家之中挺着几具尸首,大半夜的应该不会有人再敢过来了吧。”

刘萍和王长贵同时点了点头,随之徐云德便当先走上前去,推开了那虚掩着的漆木大门,迈了进去。

这刚一进门,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刘萍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镇上的人怎么不把他们的尸首埋了?这么热的天气,尸体放不上两天便要腐烂发臭,到时候滋生出什么疫病的话可就麻烦了。”

王长贵答道:“一来凶手还没有找着,这案子还没落,二来我想除了冯家母女俩之外,另外几人的家人亲属可能还没有赶过来吧,要下葬,最起码也要等他们的家人奔完丧以后吧。”

说话间,三人穿过了前柜来到后院,见这里本该躺着的四具尸首不见了,只不过地上的血迹还没有被人擦去,在森白的月光照­射­下,整个院子显的极为­阴­森,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前几日还是人气旺盛的人家,没想只是一夜的功夫,竟落得个如此凄惨的地步。”随之当先走向了房门紧闭的冯太太屋子。

推门一看,只见房中的地板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六具尸首,皆是用一块白布盖着全身,分不清谁是谁。

徐云德对地上的尸首并没有多少兴趣,进屋便开始四下环顾起来,一边还说道:“老道,你所说的那只鬼魂,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吧?你可有法子叫它现身?”

倘若放在往常,王长贵自然是有诸多法子叫鬼魂显身的,但是如今他身体状况欠佳,连道符咒都很难发出去,所以徐云德才会有这么一问。

王长贵没有作答,而是掏出了那个盛有牛眼泪的瓶子,随之点了两滴到自己的眼中,然后便将瓶子递给了刘萍道:“这是牛眼泪,你们将其涂抹在眼上便可瞧见­阴­魂了。”

接过小瓶,刘萍和徐云德分别照做,待三人皆涂抹好牛眼泪之后,眼睛经过短暂的不适,随之便见着眼前的房间与先前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青烟,房中央的那六具尸首,透着白布也似乎正泛着一层很微弱的青­色­光芒。对此情形,三人并没有太过惊奇,因为他们都知道,那薄雾应该是充斥在房中的­阴­气,平时用­肉­眼是很难看得见的,而尸首上的青光则是人死后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产生的尸气,如果再过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的话,那么那淡青­色­的光想必会更甚的吧。

这时,徐云德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两旁的王长贵和刘萍,低声说道:“老道、妹子你们看……”

循着他的指向,刘萍和王长贵转脸看向床的方位,只见那稍显凌乱的大床铺上,此刻正有一女子的­阴­魂蜷膝而坐,虽说它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蛋,但从体貌特征看来,定然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冯太太无疑。

正当王长贵三人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将头抬了起来,并将目光转向了刘萍三人,只见它此刻的眼神之中充斥着迷惘、不解,但时不时的也会闪现出一丝冤仇。

徐云德见状之后,附在王长贵两人耳边轻声说道:“幸亏还没有化作厉鬼呀。”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上前问道:“冯太太,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那鬼魂闻言后,面上表情稍稍有了些变化,看向王长贵的眼神中,似乎是充满了恐惧,随之错愕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王长贵心知,正常的鬼魂在刚死之后,皆会有个过度的期限,在此期间,它们会处于短暂的迷惘期,尤其是那些死于非命的鬼魂,这种状态尤为明显,少则几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它们是意会不到自己已死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逐渐的发现如今的自己与往常的不同、与别人的不同,从而慢慢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现在的冯太太鬼魂很明显便是处于这个阶段,徐云德见了它这个模样之后,有些扫兴的说道:“老道,以它目前的这个状态,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其口中找到什么线索,要我说的话,倒不如直接去找那朱郎中把话挑明来的快当。”

刘萍摇头道:“徐大哥,我们现在还没有弄明那朱郎中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就这般贸然的去找他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王长贵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料一阵悠扬的曲调突然自外头传了进来,三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皆是大惊。

刘萍此刻也是眉头紧锁的低声说道:“这安魂曲怎么会是女子唱的?难道说……”

不等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自院中飘了进来,定睛望去,待看清来者之后,屋中三人皆是大感意外,因为那飘来的魂魄也恰是吟唱安魂曲的正是前一日夜里,被暗魂老者带走的三世冤魂。

那三世冤魂此刻脸上的神­色­极为安详,进屋之后,也并没有停止它的吟唱,只是冲刘萍三人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一曲安魂咒唱罢,与此同时,冯太太的魂魄也安定了下来,脸上尽管还流露着一丝恐慌,但却少了幽怨。

徐云德则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三世冤魂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先对刘萍三人鞠了一躬,并叫了声恩人,接着才将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刘萍三人听了之后,皆是出乎意料之外,但同时,心里头也都滋生出了一些担忧的情愫。

227第十八章第三节

227第十八章第三节

?原来那日夜晚暗魂老者将三世冤魂带到了石桥碑文处,不仅将尘封依旧的安魂曲来历告诉了它,并且还给了它一个永恒的使命,那便是要要它以这暗魂之曲,抚慰尘世间的一切仇怨之气,正所谓何处有冤何处去,一曲安魂抚心神。

而叫刘萍三人心生担忧的则是三世冤魂后半段的话,当天夜晚,它也曾问过暗魂老者,为何命运偏偏选中了它来充当这个角­色­,另外为何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那暗魂却道出了一个令人难安的缘由来,安魂之曲,虽是几千年前的古老密咒,并且这么久以来皆是沉寂于一处,但却从未间断过它的传承,而那个传承者便是暗魂本身,如今时势动荡,百姓疾苦,天下大乱在即,不出多久尘世定会怨气滋生,倘若不加以制止的话,到时冤魂满布,恶鬼当道,人间便要陷入极大的恐慌之中,所以在那之前,定然要有一个制止的法子。

而三世冤魂被选中的主要原因便是它历经三世之冤,并先后两次化身冤魂之后,皆被人唤醒过来,所以它的心智要比起寻常魂魄来得都要坚定,此外三世的悲惨记忆,也使得它对于世上的各种悲惨之事看得淡然,在抚慰冤魂厉鬼之时,不至于心生悲怜之念,从而生出变故。

听了三世冤魂的这番话后,刘萍三人皆是想起了在古墓之中所得知的那个预言来,暗魂对三世冤魂所说的天下即将大乱,以及那个预言中所指示出的巨大变故会不会是同一件事呢?

此外,刘萍似乎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她疑惑的问向三世冤魂道:“这冯太太的魂魄,尚未化作冤魂厉鬼,你又是如何寻到这里的呢?”

三世冤魂答道:“这件事是暗魂前辈告诉我的,他说你们在这孤云焦中定会碰到难事,叫我前来助你等一臂之力,于是我便来了。”

“难事?”刘萍三人一听这话,皆是陷入了深思,看来这个朱郎中果真不是凡人,日后与他撕破脸皮之后,难不成还制不住他?不过刘萍他们都不是杞人忧天之人,短暂的沉思过后,便很快的回过了神,只是对那暗魂老者的能力,又不禁从新审视了一番。

紧接着,王长贵又转过身,对依旧坐在床上的冯太太魂魄说道:“你是否还记得究竟是谁杀了你,并带走了其他人,包括你的孩子。”

“杀了我?”冯太太的魂魄终于有了反应,但脸上却依旧有些疑惑,她问道:“我……我已经死了吗?”

王长贵等人见状,心里皆是有些同情,但事已至此,却又不好出言安慰,略微思考了一下,王长贵走到了停放尸首的地方,挨个掀开盖尸布的一角,往里窥了一眼,最终在左数第三具前面停了下来,招呼冯太太的魂魄说道:“你且过来亲自看看吧。”

那冯太太的鬼魂一听,稍微迟疑的一下,但最终还是翻身下床,在其足尖点地之刻,眉头又不禁皱了几分,却没作言语,只是飘飘忽忽的走到了王长贵身旁。

王长贵一把揭开了那具尸首的盖尸布,只见里面的尸体正是冯太太本人,此刻她面­色­青白,脸上毫无血­色­,脖子上一道血液­干­涸的致命伤痕赫然可见。

随之王长贵站起身,对冯太太的鬼魂说道:“不错,正如你所见,这便是你本尊的尸首,而如今的你,只是一只鬼魂而已。”

那冯太太的鬼魂见了自己的尸首之后,眉宇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变化,相反却显得极为淡然的点头说道:“果真如此,先前我见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之时,便已经有了这种猜想,只不过……只不过我一心惦记那刚出世的孩子,不愿接受这个现实……”说着,它的眼睛竟流出了几滴清泪。

刘萍闻言后,心知它此刻的心情定是十分的悲切,上前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再怎么难过伤心也都无济于事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忆起杀害你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另外你的孩子虽然失踪了,但并不一定遇害,找到凶手之后没准还能寻回来。”

“杀害我的凶手……是谁……我的孩子去了哪儿……”听了刘萍的话后,冯太太的魂魄开始努力的回忆起来,但对于死前所发生的一切,却都想不起来,就好比那一段记忆被人抹去了一般,脑中残留的只有一片空白,但为了寻出孩子的下落,它不断的逼迫着自己去回想。

其余众人则一时都陷入了沉浸,皆是瞪着眼睛,盯着脸­色­逐显痛苦的鬼魂,谁都没有出言去打搅于它。

终于,半晌过后,豆大的泪珠自冯太太魂魄的眼中不断的滑落下来,它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来越浓重,最后悲声说道:“是他!是他杀了我,抱走了孩子!郑志成,你为何要这么做……”

“郑志成?”刘萍他们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但不难猜出,此人定然就是先前与他们有过几次接触的那个郑某,但转念一想却有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杀害冯太太的凶手果真是郑某的话,那他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她们俩不是相好吗?

联想到老婆子身上那七处充满了仇恨的刀伤,以及冯太太手脖子上的淤青,刘萍的脑中逐渐形成了一个较为大胆的猜测,她问道:“事到如今,我便直言了,你口中的那个郑志成想必就是你家的那个伙计吧?”

冯太太的魂魄此刻还在抽泣,听了刘萍的话后,只是稍稍的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但却没有作声。

刘萍见状后,接着说道:“那姓郑的与你相好的事我们也早有耳闻,但我想问你的是,你们俩人包括你母亲在内,是不是有些过节,或者是有什么不谋之处?”

冯太太的魂魄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便闪现出了一丝幽怨和悲切,随之点头答道:“不错,姓郑的与我相好三年,三年之中,我母亲曾多次要拆散我们,说他配不上我,那姓郑的当面不说,但我知道他在背地里,对我娘是满腹的意见,后来我怀上了他的孩子之后,我娘对他的态度更是恶劣十分,平日里常对他破口大骂,可是……”

“可是什么?”刘萍急切的想知道下文,开口便问。

冯太太迟疑的说道:“可是即便如此,那姓郑的平日胆小懦弱,即便我娘说的再怎般难听,他也从没有过反抗之举,可如今……如今却为何能做出这杀人的勾当……”

228第十八章第四节

228第十八章第四节

?王长贵说道:“越是沉闷的人就越可怕,想来那姓郑的在你家中这几年积怨已久,猛然间爆发出来,做出这等罪恶滔天之事,也不足为奇。但有一点却着实是怪异的很呐。”

徐云德问道:“是哪一点?”

王长贵道:“若凶手是那姓郑的话,他杀了人之后带着孩子逃掉,这合情合理,但另外几人的消失又该如何解释呢?”

刘萍听了此话之后,猜测道:“会不会另外几人都是那姓郑的同伙呢?他们合起手来在冯家杀了人,然后一同逃了?”

王长贵点头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随之他又想了一想,蹲下身掀开了另外几个人的盖尸布,对冯太太的鬼魂说道:“你且看看,这几个人与消失的那些人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冯太太的鬼魂闻言,点了点头,随之逐一看了几眼躺在地上的另外几具尸体,最后说道:“他们都是我冯家的老伙计,甚至这付三叔进冯家的时间,比我还要早上许久,而那些消失的伙计则都是在那姓郑的来了以后,才陆续被招到店上的新人。”

听了冯太太的话后,王长贵点头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想必那姓郑的到你家也是早有预谋之事,只不过他费劲心思的潜伏于此,又煞费苦心的召集了这些帮手进入冯家,绝不像是只为杀人!”

徐云德接过王长贵的话说道:“会不会是为了冯家的家产呢?”

刘萍摇头道:“我看不像,如果他仅是为了冯家的财产的话,大可不必杀人,只要稳稳的抓住了冯太太的心,想必这冯家的一切,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须走这一步回不了头的棋呢。”

王长贵没有再继续的猜测下去了,而是转而直截了当的问向冯太太的鬼魂道:“你知道那姓郑的为何要杀你们吗?当时的情景,你能否描述一遍?”

冯太太的鬼魂凝眉想了一会儿,随之开口说道:“当时我是从昏睡中刚刚醒来,屋子里只有我娘一人,我见她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与我听,后来姓郑的过来叫门,我娘去替他开门,两人在门前说了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又吵了起来,随后那姓郑的突然就……就把我娘给……”

刘萍等人自然知道那姓郑的把冯太太的娘给怎么了,见冯太太的魂魄此刻又哭的伤心,一时间谁都没有出言催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那冯太太的魂魄兀自伤心的许久,方才继续说道:“亲眼见到姓郑的捅死了我娘之后,我便愣住了,直到他过来拉着我的手臂,要我跟他一起走,我才回过身来,我死活都不依他,但是当时我浑身乏力,根本就站立不稳,跟别说与他抗衡了,被他一拉下床就踉跄的摔倒了,头还在桌角碰了一下,那姓郑的见我这般,立马露出了凶相,咒骂了几句之后便挥刀向我砍了过来……”

听完它的讲述之后,徐云德忍不住开骂道:“这兔崽子,你与他虽不是夫妻,但却已有夫妻之实,他竟然还这般对你,心肠也实在是太狠了些,感情昨个儿夜里的那个怂样儿都是装的!”

王长贵摇头道:“越是心狠之人,就越怕鬼怪,我看昨夜那姓郑的多半不是装出来的,别看他杀人的时候胆大如虎,但一旦碰上了自己对付不了的鬼怪之类,就成了鼠了。”随之他再次问向冯太太的鬼魂道:“那姓郑是何时来到你的家中的,又是经何人介绍你还记得吗?另外他有没有在你面前提及过一些可疑的话题?”

冯太太魂魄说道:“老爷还没死之前他就来了,当时他似乎只是个难民,说是家乡发了大水,村子被淹了,全家就只剩他一人,后来途径此地,饿晕在镇外山脚,是被前去采药的朱郎中救回来的。要说什么奇怪的话题,倒是没有。”

“朱郎中!”刘萍三人一听到这三个字时,神­色­立马一变,随之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徐云德道:“看来此事果真与那厮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刘萍,满脸惊讶的说道:“倘若这个局,早在五年前那姓朱的就已经开始布了,那么他所要做的事情,定然非同一般,冯家究竟因为什么被他盯上了呢?”

王长贵道:“这家伙确实不简单!”随之思考了片刻,对冯太太的鬼魂说道:“你们冯家,有没有什么物件弥足珍贵,或者是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冯太太的鬼魂一听,神­色­瞬间一变,但却转瞬即逝,她说道:“本来这件事在老爷临死的时候曾交代过,对谁也不能说家中有那件东西,当时他逼我立下毒誓,一旦将秘密透露出去的话,就似无葬身之处,但现如今我已经死了,所以什么毒誓不毒誓的也无关紧要了,实不相瞒,冯家确实有件祖上传下的宝贝,就连我也只见过一次。平日里放于何处也不得而知,就连老爷死后,他都没有告诉我。”

“哦?”王长贵疑惑道:“宝物,是什么宝物能使得姓朱的这般沉迷?”

冯太太说道:“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古书而已,与宝物丝毫就联系不上,真不知冯家的先祖为何会将其视作珍宝。”

“古书?”刘萍三人一听,皆是神情一怔,徐云德赶忙问道:“冯太太,你还记得那古书的书名是什么吗?”

冯太太的鬼魂想了少许,方才答道:“我记得应该是叫‘青囊葬注’,书也只有两指来厚,看上去平淡无奇。”

“青囊葬注”王长贵等人听了之后,顿时便联想起了另外一本奇书,那便是华佗留下的医药宝典《青囊经》,两情人阁名之中皆有青囊二字,那么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些什么联系呢?

所谓青囊,实则是古时候医者用于存放药典医书所用的袋子,华佗用青囊为自己的著作命名,可想而知他的寓意便是此书囊括了天下医学之­精­华,虽说此书原作已经失传,但流传下来的一些残章断本却都显示出了当年华佗的博学和高超的医术,而这本冯家先祖传下来的古籍,竟也用“青囊”命名,可想而知它若是全本的话,其价值定然也是非同小可,另外葬注二字足以表明其书中的主要内容,应是与道家术法有着莫大的关联。

见王长贵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三世冤魂感到有些怪异,开口问道:“几位,你们对这青囊葬注是不是有些了解?它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

王长贵摇头道:“此书我是第一次听闻,但仅从书名看来,此书定然是见无上的秘宝,这也难怪冯家会遭此劫难,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如今想来那经书多半已经被姓郑的盗走了,朱郎中!你真是枉为医者,仅为一本古时流传下来的典籍,便能对寻迟姓人家下此毒手,此书若是落于你的手中,岂不是天不开眼!”

229第十八章第五节

229第十八章第五节

?徐云德心知这青囊之说非同小可,面露担忧之­色­的嘀咕道:“倘若这书中记载的真是一些厉害的法门道术的话,那时间便耽搁不得,我们必须尽快寻到此书,要不然被那朱郎中拿去习得了书中的本事,再要对付可就难办了。”

王长贵摇头道:“我们现在虽然能推断出幕后的那个人就是朱郎中不假,但是却没有一条确凿的证据,倘若就这般空口无凭的去找他,他给我们来个死不认账又能如何?”

刘萍猛然间想到了许小六的事情来,开口说道:“大仙,那小六身上的噬心蛊不是已经被你的法子克制住了嘛,也就是说朱郎中一时也不能以读心之术来窥探他心中所想以及眼中所见是不?”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我先前确实告诉了小六克制之法,怎么了丫头,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刘萍道:“照此说来,也就是说现在的朱郎中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头上咯?”

徐云德一听这话,突然明悟道:“妹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去诈他一诈?”

刘萍笑着点头,回答道:“不错,倘若那朱郎中真的已经得到了青囊魂注的话,我们再拿出一本到他面前,你们说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王长贵闻言,点头赞道:“好计!青囊魂注一书那朱郎中以前也没见过,是真是假我想他也难以辨明,另外他对此书窥探已久,绝不会允许在这个当口出现什么披露,定然想要弄清自己手中那本的真伪,如此一来,我们以此计诈他,到时候便不难让他露出狐狸的尾巴来。”

徐云德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咱赶紧去找他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找来了笔墨,从怀中拿了本棉线、宣纸编就的老书,在上面写了‘青囊魂注’四个篆体大字,写完之后,又找来了根蜡烛,稍稍烘烤了一下,方才说道:“行了,咱就以这本假书,去会会那朱郎中去。”

徐云德看着好奇,由不住的问道:“我说老道,怎么好像你会未卜先知似得,啥玩意儿你都准备好了!连这没有封皮的古书你都随身携带?”

王长贵答道:“这是我王家道术的手抄本,一直以来都没添书名,没想今日竟然还派上了用场,说起来也是天意使然吧。”

做好了准备后,三人转身欲走,但临行前,刘萍突然见着冯太太的鬼魂面­色­难看,神情呆滞,稍一细想,随之便上前对它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并非只是为了帮你,其实我们心里头也有些解不开的谜团,况且那朱郎中也对我们做过不轨之举,既然已经卷进了这个事件之中,我们是绝不会叫他的­阴­谋得逞的,另外我答应你,不论生死,我一定将你的孩子寻回来。”

冯太太的鬼魂闻言,眼中又泛起了泪光,朝刘萍等人拜了拜说道:“感谢你们……若能寻回我的孩子,这辈子我无以回报,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一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王长贵等人微微点了点头,随之便一同出了房门,在冯家大门口,三世冤魂与他们一伙儿告别离去。可没走几步,徐云德又担心了起来,他说道:“老道,那朱郎中倘若要真有些手段的话,以你现在的身体,如何对付的了?更何况他手底下还有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硬茬,到时候若是动起手来,我一边得顾着妹子,另一边还要顾着你,生怕力不从心呀。”

王长贵摇头笑道:“若真发生了你说的情况,你就尽管顾好丫头便可,我用不着你­操­心。”

听了王长贵的话,徐云德便没再多言,三人继续往前赶去,但刘萍心中却无故的升起了一些不安的情愫来,以目前王大仙的身体,别说是与人争斗了,就连多走些路就开始发喘了,到时候若真打了起来,他拿什么自保?想到这里,刘萍不禁叹了口气,在心中暗道:“真不希望大仙刚才说的那些,不是自傲之言!”

来到朱家药铺,见他家大门敞开,里头却是没有上灯,漆黑一片,这怪异的情形叫人见了难免生疑,徐云德沉声道:“老道,这么晚了,他家怎么还不关门,里头还不上灯,你看会不会有诈呢?”

王长贵皱了皱眉,说道:“他姓朱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们对他的疑心,先且不管其他,进去再说,届时随即应变,见机行事。”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便上前拍了拍门叫道:“朱郎中在家吗!”

许久之后,屋内没人应答,漆黑的内堂之中,泛着些许­阴­森的气息,淡淡的中药味充斥着周围的空气,令人闻得久了,心生压抑之感。

徐云德转脸看了看王长贵,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王长贵此刻也是面露疑难之­色­,掐指稍一推算,随之说道:“门庭无故开,恶相入眼来!”随之又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儿,低声道:“今夜月明风轻,文曲高悬,皆是生门之态,咱进去吧。”

徐云德虽对推算凶吉之事不甚­精­通,但对于王长贵的话还是极其信任的,见他说是生门之卦,于是便也就放下了心,直接推开了那半敞的木门,当先走了进去。

王长贵和刘萍紧随其后,可当三人进了朱家以后,却见整个前堂之内空无一人,柜台之上的笔墨账本,以及算盘小称皆是排放的整整齐齐,后面墙壁上的药柜虽说稍显凌乱,但却也寻常不过,这一切似乎都预示朱郎中在离开之际,一定是极为淡然,丝毫没有匆忙之态。

王长贵皱了皱眉头,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刘萍从其脸上流露出的表情看出,他此刻心里一定是疑惑的很,

在前堂转了一圈之后,王长贵开口道:“走,去后院看看。”

按理讲,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朱郎中没在前柜的话,那定然会在后面的卧房中休息,可当他们来到后院朱郎中房前敲门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卧房也是空的!

至此,刘萍等人终于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徐云德当先说道:“那朱郎中是拿了书以后,便跑了!”

三人正值疑惑之际,院中的某个角落之中却突然传出了一阵呕吐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令刘萍他们皆是始料未及,全被吓了一跳,徐云德骂了声道:“娘的,感情是闹了胃病,躲茅厕里吐呢!”

随即,徐云德便走到了墙边的旱厕门口,开口问道:“是朱郎中吗?深夜来扰多有得罪,但我们确有要事相商。”

回答他的还是一阵­干­呕的声音,这时,王长贵也走了过来,说道:“徐兄弟,你不用问了,这旱厕里头的不是朱郎中,而是许小六!若不是此番碰见,我倒是忘了他小子今夜定然会作这般姿态。”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和徐云德同时泛起了疑惑,刘萍问道:“大仙,你怎么知道小六今夜一定会吐的呢,难不成与那克制噬心蛊之法有关?”

王长贵点了点头。

徐云德好奇的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法子呀,这小子怎么吐的这般厉害?我媳­妇­儿怀孕的时候,都没这么狠呢……”

王长贵道:“此法虽说用于克制噬心蛊极为有效,但却也令人反胃,你们当真想知道的话,那告诉你们也无妨,法子其实很简单,就是夜间每隔三个时辰,便要吃上半两人中黄!”

230第十八章第六节

23第十八章第六节

?人中黄是什么,刘平和徐云德都很清楚,一听王长贵所说的克制读心术的法子竟然是要吃这等东西,神­色­皆是一愣,随之便也泛出了一阵恶心的表情来,那怪他会知道小六今夜会呕吐呢。

许久之后,许小六终于捧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见王长贵三人都在,急忙与他们打了招呼,随之说道:“几位,你们是来找朱郎中的吧,他不在。”

王长贵点头道:“我们知道他不在,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许小六道:“方才我与你们分手之后,直接来到了这里,一进门,就见着朱郎中正在收拾包裹,我问他要去往何处,他说要去山中采药,可能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还叫我这几天帮他看好门。”

王长贵等人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很明显,朱郎中采药是假,去山中与那姓郑的接头才是真!

徐云德急忙问道:“那你可知道他是要去哪座山吗?”

许小刘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满腹心事,也没有多问,巴不得他快些走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小六,既然那朱郎中已经走了,况且说几天之内不会回来,那么我告诉你的那个法子就大可不必再用了。”

“啊?”许小六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问道:“不……不必用了?那我这番罪岂不是白受了嘛……”

见他满脸委屈的神­色­,想起刚才他那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徐云德忍不住笑道:“我说你小子是什么脑子?老道告诉你的法子就是为了抵制那姓朱的在你身上施以读心之术,现如今他都走了,你还……”

王长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对小六说道:“这几日ni就在这里好生呆着,一旦有了那姓朱的消息,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内去告诉我们,知道了吗?”

许小六点了点头到:“放心吧几位,那天杀的死郎中,将我害的这么惨,我一定不会叫他好过的!”

离开了朱家之后,刘萍三人回到了旅店,此时天已很晚,大伙也都没有心思再多聊些什么,加之王长贵的身体状况欠佳,这几日需要多作休息,于是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刘萍再次被院中的习武声给叫醒,穿衣起床,推门便见着葛家兄弟正光着膀子,在院中卖力的练着拳脚,徐云德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一二。

听到开门声后,徐云德转脸一看,见是刘萍起来了,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短­棒­,走到她的近前说道:“妹子,这么早就起来啦?”

刘萍笑道:“徐大哥你们不是更早吗?怎样,你身上的伤还好吧?”

徐云德拍了拍胸前已经结痂的伤口说道:“你还别说,这王老道的药还真管用,一般这种伤想要结痂,最起码也得个三五天左右,可你看,这仅用了一整天,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刘萍点头道:“这药也好,加上徐大哥你身子骨也壮实,所以伤好起来快过常人多倍,只不过……大仙他虚耗过度,不知还得多久才能恢复。”

徐云德闻言后,转脸看了看身后王长贵那紧闭着的房门,说道:“谁知道呢?那老道脾气倔强的很,昨天夜里幸亏姓朱的不在家,倘若真的与之动起手来,以他当时的状态,我想根本就无法应对吧,还非要装作一副了然于心的摸样来。”

刘萍一听,笑了笑说道:“或许大仙他有自己的想法,总之我不信他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徐云德点头道:“或许吧,反正这臭老道整日神神叨叨的,谁也摸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此番姓朱的跑进山里,虽说极有可能已经拿到了青囊魂注,但从另一方面讲,也算是给了老道几天调养恢复的时间,是福是祸还未必呢。”

两人正聊着,外头街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刘萍疑惑道:“这大清早的,又出了啥事?”

徐云德道:“谁知道呢?这孤云焦地方不大,事儿倒是挺多,要不咱出去看看去?”

刘萍点头答应,于是两人便并肩出了旅店,谁料这刚一出门,便见到一群身着孝服,哭哭啼啼的的人此刻正打此经过,所去的方向竟然是冯家那边。

徐云德见这阵势,猜测道:“难道这些人是冯家那几个死者的亲属,他们这是来奔丧来了?”

刘萍道:“我看像,走,看看去。”

跟在那群人的后头,走不多时便见他们果真是奔着冯家去的,此时的冯家里头,也已经有了一些人,个个孝服孝帽,神­色­悲切,另外,那治安队的队长王怀安也在,正与几个状似死者家属的人低声说着些什么,隔得太远,加上人多嘈杂,刘萍和徐云德也听不见。

但以见到那王怀安在这里出现之后,刘萍和徐云德便猜出了治安队那边也并没有什么进展,若是有了那几个消失的人的踪迹,或者案情有了什么发展的话,身为队长的他又怎会出现在这呢。

看了会儿然闹,并从其他人口中听得,这些人都是付三叔家的亲属,昨日事发之后,治安队派人去了他们家里报了信,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但由于夜间山路难行,所以耽搁到早晨才到。

两人又在那儿呆了一会儿,觉着无趣,正准备回去之时,刘萍的目光突然间被冯家堂屋之内的一个女子给吸引了过去,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徐云德道:“徐大哥,你看那女子像不像一个人?”

循着刘萍的指向看去,徐云德神­色­一惊,说道:“她……她不是死了吗?复活了?”

刘萍摇了摇头说道:“这人虽与死去的冯太太极像,但却要比她年少许多,两者绝不是同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她是冯太太的什么人?”

徐云德疑惑道:“不是说今早来的这些,都是那什么付三叔的亲属吗,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的亲属之中,怎会有人与冯太太长得这般相似呢?”

刘萍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徐云德拉起一个同是看热闹的人问道:“这位大姐,那个女子长得真像冯太太呀,你认得她吗?”

那­妇­女撇了眼堂屋中的女子说道:“你说她呀,她本就是冯太太的亲叔辈妹妹,要说起付三叔家与冯家的渊源,我可是比谁都清楚,付三叔家里兄妹七个,他排老三,五男两女,最小的七妹一辈子都没生个孩子,付老二家有两个男娃,第三胎便是这冯太太,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过继给了七妹家,所以那冯太太不信付,而是随了七妹家丈夫的姓,姓陈。”

231第十八章第七节

231第十八章第七节

?听了这中年­妇­女的解释之后,徐云德和刘萍这才恍然大悟,徐云德直点头道:“原来那冯太太原本姓陈呐?也就是说,冯太太她娘便是付三叔的亲妹妹咯?”

而刘萍听了那­妇­女的这番话之后,心里头除了震惊,同时却也升起了许多疑惑,还记得昨夜冯太太的鬼魂曾说过这么一句话,“那付三叔进冯家比我还早。”从他对付三叔的称呼便不难看出,她与付三叔之间,似乎并不亲近,按理讲,她与这付三叔的关系,即便不叫叔,也得叫声舅,可她却为何对此等血缘,似乎一点都不上心呢?

然而那­妇­女接下来的话却更加深了刘萍的疑惑,那­妇­女说道:“其实冯太太和冯老爷这桩婚事还是付三叔给牵的线呢。这事整个镇上可能就只有我知道,如今若不是见他们都死绝了,我是不会说给你们听的。”

听了这番话后,就连徐云德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些矛盾之处,与刘萍互相使了个眼­色­,对那­妇­女道了声谢,随之两人便转身往回走去,待稍一远离人群,徐云德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妹子,那冯太太还有事瞒着咱们!”

刘萍点头道:“不错,昨夜对于她和付三叔之间的这层关系,似乎被其刻意的回避掉了,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算是死,她们也不想叫旁人知晓。”

徐云德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你看这事会不会与那青囊魂注也有关联?”

刘萍想了想,随之摇头道:“我看不像,那冯老爷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们的目的如果真是这古籍的话,五年的时间,理应早该得手,何须用得着等这么久?再者说她们皆是普通百姓,即便得到了此书,又无太大用途……”

徐云德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另外昨日冯太太在提及此书的时候所流露出的神­色­,似乎对此也并不怎么感兴趣……真没想到,这种山间小镇的人家,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纠葛!”

刘萍见徐云德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摇头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且不说着冯家了,就拿我们一沟村这些年所发生的怪事,整合起来让说书的讲上三天两夜也不见得能说完!”

徐云德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感慨道:“是呀,正值乱世,各类怪现象频发也实属正常,谁叫咱们都不是寻常之人呢!或许这便是命吧……”

一路闲聊,两人很快便回到了旅店,此时葛家两兄弟还在练武,王长贵也起床了,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着茶水,见刘萍两人自外头进来,起身上前打了声招呼,问道:“怎样,朱郎中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徐云德摇头道:“还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我跟妹子是去冯家那边看景去了,付三叔的亲属过来奔丧,另外我们还从旁人口中听来了一个小道消息。”

“哦?什么消息?”王长贵疑问道。

徐云德将刚才从中年­妇­女口中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王长贵,听了之后,王长贵摸着胡子,沉思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付三叔与冯太太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另外那冯太太嫁给冯老爷,也是付三叔牵的线……这还真是一事未完,又来一事呀,有趣的狠呐!”

刘萍道:“大仙,依你看,这付三叔会不会也与青囊魂注的事有关系呢?”

王长贵点头道:“这也不无可能,许久以来,我一直在揣摩一件事情,不知你们两个有没有察觉到?”

徐云德问道:“什么事呀?”

王长贵说道:“朱郎中一心想要青囊魂注,将那姓郑的与另外几人安Сhā在冯家,那么得到书以后只管走人便是,何须用得着杀人?如果说老婆子是因为惹怒了姓郑的,招来了杀身之祸,冯太太则是因看见了他杀人,且再不愿与之为伍,所以也遭灭口,这倒是合情合理,但另外四人又因何被杀呢?”

徐云德说道:“会不会是也是因为撞见了他们杀害冯太太娘两的场面,所以遭了灭口?”

刘萍摇头道:“不像,若姓郑的只想杀老婆子的话,那么他大可以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但现在看来,他不仅没有丝毫的避讳,相反却像是放开了手脚,根本就没有一点怕叫人瞧见的摸样。”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那照妹子的意思看来,姓郑的杀付三叔,也是早有预谋之事咯?”

王长贵点头道:“付三叔,冯太太以及付三叔的七妹,也就是冯太太她娘三人的死,看似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但如今联系起你们的听闻来,却似乎又存在着某些相同的必然因素在里头,我想昨夜,冯太太的魂魄对我们也是有所隐瞒的。”

刘萍结果话道:“大仙,你说会不会是这么个情况?冯太太被付三叔做媒嫁到冯家,对于付三叔真正的目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徐云德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妹子,你为何突然间会有这种念想?”

刘萍皱着眉头,似乎满腹的疑惑,猜测道:“冯太太虽有些放浪,但一三十出头的女子,做些出轨之事也不足为奇,昨夜我见她说话时的神态,似乎对于冯家还是比较中肯的,不像是那种城府极深之人……”

王长贵点头说道:“冯太太对清囊魂注绝无半点垂涎之心,这点我敢断言,但她有无被付三叔利用,就不好说了,另外我们所说的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若想弄明的话,今夜恐怕还需去当面问问冯太太本人才行。”

徐云德说道:“昨夜她不说的事情,今夜咱去问了,她会说吗?”

王长贵浅笑道:“事在人为嘛,更何况她如今还有求于咱。”

徐云德闻言,耸了耸肩道:“我还是那句话,在这世上,你王老道若称自己是第二­阴­的,那绝无其他人敢称第一!”

王长贵一听,瞪了眼徐云德,随之转身走到了石桌前,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方又回过头来说道:“走!”

“去哪儿?”刘萍问道。

“吃饭。”王长贵的回答简洁明了。

徐云德冲刘萍撇了撇嘴,随即招呼了声葛家兄弟,便也去了前堂,一伙人买了些小笼包子、葱花油饼之类的清爽早点,就着咸粥吃了起来。

期间,刘萍又询问起王长贵的身体状况来,他却笑呵呵的回答道:“无妨,你们不必担心。”

不过说实在的,此时王长贵的脸­色­,比起昨天而言确实要好上许多,加之这番早点,也是刘萍和徐云德认识他以来,见他吃过最多的一顿,想必也是为了补气之需吧。

吃完饭后,王长贵便拉着徐云德和刘萍一同出了门,径直往朱郎中的家走去,徐云德好奇的问道:“老道,朱郎中要是回来的话,小六会过来给咱报信的,这一大早的,咱去他家­干­嘛?”

232第十八章第八节

232第十八章第八节

?王长贵道:“此时去他朱家,自然是有事情要做,至于何事,去了你们便知道了。”

来到朱郎中的家中之时,方一踏进前堂,便瞧见许小六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个紫砂壶,一手拿着把葵扇扇着风一边喝着茶水,三人进门的当口,恰好见到他正打发一个前来买药的客人。

徐云德笑骂了声道:“这小兔崽子还挺会享受。”

见是王长贵三人大仙来了,许小六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迎到门前说道:“几位,你们怎么来了?那姓朱的还没回来呢。”

王长贵说道:“我知道他还没回来,我此番前来不是找他姓朱的,而是找你许小六。”

小六一听,神­色­一惊,疑惑的问道:“找我?大仙您找我有什么事呀?难道说是来替我解毒的?”

王长贵摇头道:“你身上的蛊毒我迟早会替你解除掉的,这点无需你担心,但不是现在,我此番来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小六闻言,心里头虽说是稍微有些扫兴,但表面上却哪敢流露出来,急忙装作一副热心的摸样,点头说道:“大仙您跟我还客气个啥,有啥事儿直接吩咐就好了,莫说是一件事了,就是有个十件八件的,我许小六也绝不会说个不字。”

王长贵笑着点头,随后说道:“这事我们三人不论由谁出面都不好办,但惟独你去,却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听了这话,就连刘萍和徐云德也不由好奇起来,不知王长贵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王长贵接着说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只管将冯家的家传古籍青囊魂注一书如今在我们手上的消息传播出去便可,其余的便不用管了。”

“青囊魂注?”许小六好奇的重复了声,随之说道:“大仙,那青囊魂注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既然是冯家的家传古籍,如今又被你们得到了,这事应该不要声张才好,怎么你……”

然而不等小六把话说完,王长贵便摆手将其打断道:“你若原意帮我们这个忙,那就无需多问,怎样?你只需回答我帮还是不帮?”

许小六想都没有想,便点头说道:“帮,当然帮了,您放心,我许小六­干­别的或许不行,但­干­这个可是专项,你们等着,用不着几个时辰,我就能把这个消息在整个镇上传开。”

王长贵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了,另外两天之后,待我身上的气力尽数恢复之时,定然会替你解去身上的噬心蛊。”

许小六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连连道了好几声谢,随之便转身跑出了门。

见许小六走后,徐云德方才好奇的问道:“老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呢?那青囊魂注我们根本就连面都没见着,你为何要告诉旁人,说它在我们手中?”

此刻刘萍也似乎对此事有些想不通,疑惑的盯着王长贵,似乎是在等他的答复。

王长贵笑道:“先前我就曾说过,那朱郎中的也未必知晓姓郑的拿到的那本是不是真的青囊魂注,我之所以放出这个消息,一来是让他心中生疑,更加拿捏不准书的真伪,二来,你们试想,倘若那姓朱的其实并没有真像我们所推测的那样,已经得到了此书的话,那么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做呢?”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刘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要小六放出这个假消息,其实是既探虚实,又将其军的一步棋呀,好招,实在是好招!这样一来,不论那朱郎中手中有无青囊魂注,他定然都会来找我们,即便自己不亲自来,也一定会叫手下来暗中监视,这样一来,我们便可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寻得他的下落呢。”

经刘萍这么一分析,徐云德也终于明白了王长贵的意思,也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怎样,我说老道是这世上最­阴­险的人,妹子你还不信,这次总该觉得我说的不错了吧?”

在朱郎中家中坐了许久,三人用了几盏茶后,便见许小六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脸上尽是自得之­色­,见着王长贵的面,便讨好似的说道:“大仙,我已经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别说着孤云焦,我看用不着一天,就连百里外的村镇上的人也都会知道,冯家的秘宝,青囊魂注被你们三人给弄到手了。”

王长贵闻言,上前拍了拍小六的肩膀道:“有劳你了,记得两日之后,夜间去我那里寻我,到时我会兑现我的诺言!”

许小六挠头笑道:“诶,大仙,您太客气了。”

自朱郎中家里走出来后,街上的路人瞧向刘萍三人的眼光中,便多了些戒备之­色­,对此王长贵到时没怎么在意,但徐云德却觉着这种感觉很不舒坦,嘀咕道:“老道你出的这主意虽说秒的很,但咱三人在这孤云焦的名声可就臭了。你看他们这些人现如今都拿啥样的眼神看咱?”

王长贵摇头道:“旁人怎么看,与你有和­干­系?咱只需做好自己该做之事便可,至于名声之类,与我而言,形同牛粪,值不得半分钱。”说罢,便迎着所有人鄙夷的目光,昂头走去。

看着此刻王长贵的背影,刘萍倒是突然想起了句唐寅的诗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想到这里,她由不住的低头浅笑,随之对一旁的徐云德说道:“徐大哥,咱本就是这里的过客,又不在这久住,旁人怎么看咱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云德一听,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得摇了摇头道:“也罢,就当我多想了吧。”随之便与刘萍一同追向王长贵而去。

谁料三人走不多时,迎面却突然出现了六七个人,个个手拿枪­棒­,呼啦一下子便将他们围了起来,看清为首之人的面貌之后,徐云德疑惑道:“王怀安?”

不错,那个带头的人,的确就是孤云焦治安队的队长王怀安,只见他双手别再背后,腰间挂着把大盖盒子枪,迈着他那特有的四方步走到王长贵面前说道:“几位,我听闻冯家的宝物失窃一事与你等有些关系,为了方便调查,还请你等随我走一趟吧?”

不等王长贵回话,徐云德破口便骂道:“放你娘的豆瓣屁,老子像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吗!冯家的宝物……”

然而还不等他说几句,王长贵便抬手制止了,他冲那王队长稍稍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之说道:“王队长公事公办,我们随你走一趟便是了,大家莫要为了这点事情伤了和气。”

王怀安闻言,也急忙客套的笑着回道:“您老既然能这么想,那实在是太好了,请吧。”

233第十八章第九节

233第十八章第九节

?在街上人群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刘萍三人随着治安队一伙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大院之中,大门上挂着个醒目的牌匾,上头写着“治安队”三个瘦金体的大字,字写的不怎样,但却也有些威严的气势在里头。

一­干­治安队的队员,推推嚷嚷的将刘萍三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随之便关上了门,并从外头上了锁。

徐云德见状后,张口骂道:“娘的,这些家伙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竟然把咱关了起来!”

王长贵则一脸淡然的神­色­,坐在木椅上,闭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徐兄弟,你且稍安勿躁,一切随遇而安便可,这番情况,其实现我早已想到了,与他们过来也是我特意为之,到时候他们过来查问,你们尽管实话实说便可,我自由法子应对。”

见王长贵都这么说了,徐云德也只得作罢,随意挑了条少了只腿的椅子,靠墙坐了下去。

刘萍则在屋中四下打量了一番,见这屋子的窗户也被用胳膊粗细的木板钉死了,心知这虽不是牢房,但却胜似牢房,没想自己自从嫁到孙家至今,素来行善,今日竟也会遇到牢狱之灾,果真是世事无常,吉凶难料呀。

许久之后,门外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开锁声,此刻已经到了傍晚,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铁条木门被人自外头推了开来,随后鱼贯走进了三个男子,为首的那人便是王怀安。

王长贵三人谁都没有动作,也不说话,皆是静静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只见他们身上皆是酒气冲天,定然是在外头吃喝了一通之后,才想着来审讯他们的。

那王怀安的目光在屋内的三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随之指了指刘萍,对身后的两个人吩咐道:“把这女的带过来!我先审问审问她。”

那两人闻言后,一同点了点头,随后走向刘萍,一左一右的将其架了起来,正要往外走去,徐云德却是突然站起身道:“慢着!”

那王怀安闻言,眼中充满不解,并伴有些许怒火的看向徐云德问道:“你有何事?”

徐云德不冷不热的说道:“王队长!你要把我妹子带去哪里?有什么要问的你尽管在这里问便是,用得着将人带走吗?”

王怀安打了个酒嗝,说道:“你们涉嫌盗窃冯家的祖传宝物,另外我还怀疑你三人与冯家的灭门惨案有关,现在将你等分开提审,岂容得你这个罪犯质疑?”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火气,只见他“噌”的一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双拳紧握,两眼冒火的盯着王怀安道:“你说谁是罪犯,无凭无据的你便信口雌黄,这叫栽赃嫁祸!有本事你再给老子说一句试试?”

见这徐云德竟然这般硬气,那王怀安一时也有些错愕,他不知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只听说是会法术的“大仙”,原本以为顶多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而已,却没想他们不单对自己毫无惧意,且关了这一整下午,却连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

王长贵半眯着眼眸,将王怀安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看在眼中,从而对他这个人的­性­格也有了初步的了解,随即缓缓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搭在刘萍胳膊上的两个男子的手拍了下来,说道:“你说我们盗窃了冯家的祖传秘宝,且还怀疑我们是残杀他们一家的凶手,你又有确凿的证据?倘若没有,那你有何权力亢我等?”

王怀安语塞道:“这……”但随即想起这孤云焦乃是自己的地盘,这回怎会被这三个外来客的气势给镇住了?于是他咳了两声,随之提了口气,装作一副镇定的摸样说道:“如今整个孤云焦的人都已知晓了,那青囊魂注现在就在你们这里,虽说只是传闻,但所谓无风不起浪,你们若果真什么都没做的话,那又怎么会生出这些说法来?”

王长贵哈哈笑道:“若我说此事是我们刻意散播出去的,你信吗?”

王怀安一听,神情一愣,似乎万没想到这老头竟会这么说,稍微细想之后,却又转而大笑了两声,说道:“这等借口也亏你想的出来,你以为我会信?”

王长贵道:“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情,做与没做才是我们之事,另外我正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见着之后,想必你心中的一切疑团,都将迎刃而解!”

“哦?”王怀安闻言,疑惑道:“是何人?我这就去将他找来。”

王长贵摇头道:“此人不是你想请就可请得来的,唯有你与我同去,方才能见的着,如何?”

此时那王怀安的酒劲,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消了三分,稍一思考之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去见见此人,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正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似乎是有人在大门外吵了起来,王怀安皱眉道:“出啥事了?你出去看看去。”随之吩咐刘萍身旁的一名男子道。

谁料不等那人出门,门外便跑来了一个治安队员,见他衣衫不整的摸样,似乎是与人打斗过了,并且还吃了亏,王怀安不耐烦的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

那队员答道:“队长,外头有两个汉子闹事,说要我们放人,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怎样!”王怀安见他欲言又止的摸样,气愤的追问道。

“要不然他们就拆了俺们治安队的这几间屋……”那队员低着头回答道。

王怀安一听,顿时怒火中烧起来,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怒骂道:“你们二十来个人在外头,岂容两个人放肆,你们都她娘的都是吃­干­饭的?”

那队员被扇的一个踉跄,急忙稳住身形说道:“队长,那两个汉子身手着实了得,别说咱二十个队员了,我看再添个二十个也不够人家捶的,您看……您是不是出去看看?”

听了他两人的这番对话,刘萍三人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出来,他们说的那两个汉子一定就是葛五葛六两兄弟了,只是就连王长贵也没有想到,他们两竟然会寻到这里,并且还这么横!不过这样也好,权当是给那王怀安来个下马威了,有了这两个武艺高强的傻大汉在,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就要好办得多了。

不等王怀安开口,王长贵便抢先说道:“王队长,门外那两个汉子是与我们同来的伙伴,兴许这其中是有些什么误会,待我出去跟他们讲明原委,打发他们先回旅店那边,你看如何?”

王怀安闻言,暗自想到:“二十个队员都被撂倒了,这等身手的人绝不好惹,如今这老头又给了自己个台阶下,倒不如就先照他说的去做,反正这孤云焦是自己的地盘,正所谓过江龙难斗地头蛇,管他是谁来了,要跟自己对着来,也得喝上几碗泥浆!”

想到这里后,王怀安的心里头便也稍稍的释然了,随之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出去把那两人劝说回去吧,等他们走了,我便与你去见你说的那人。”

王长贵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想:一会儿我要你见的,可不是什么“人”呐!

234第十八章第十节

234第十八章第十节

?王长贵三人与王怀安三人一同出了这­阴­暗的小屋,穿过偌大的院子来到门外,见葛家兄弟此时正背靠背的站在门前,周围七零八落的躺着或跪着十几二十个治安队队员,见此情形之后,那王怀安的脸上顿时一黑,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王长贵,见他面上表情自若,心里头顿时又是一紧,暗自想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等身手?”

其实王怀安脸上的表情变化,早已被王长贵看在眼里,见他面露吃惊之­色­,王长贵暗笑,随之刻意对他说道:“王队长,我这两个兄弟今日有些鲁莽之处,多有的罪还请海涵。”

葛家兄弟一见刘萍三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不等那王怀安回王长贵的话,便一起开口道:“大姐、徐大哥、大仙,你们没事吧,这群混球怎么好好的把你们给逮了?”

徐云德见着俩兄弟快人快语,心中觉着好笑,并且他俩连带着把那王怀安也给骂了进去,更是解气,回答道:“葛家兄弟,你们不用担心了,王队长抓我们来也是为了查案,等事情弄清楚之后,自会放我们回去的,你俩先回旅店等着吧。”

那王怀安心知徐云德这是在含沙­射­影的骂自己,却又不好多言,只得将气压在心里,表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摸样,说道:“这两位壮士或许是有些误会吧,我请三位大仙前来并非有意为难,只是冯家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我若不及早找出元凶,也不好给镇上的人交代呀。”

葛六闻言后,稍微想了想,随之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看咱是外乡来的好欺负呢,我说这些人连咱哥俩都弄不过,咋会有本事逮着徐大哥?”

葛五点了点头,随即语气中又带有些埋怨的说道:“老六,都是你­性­子太急,没问清啥事就跟人动手了,现在叫旁人看笑话了吧!”说着,便伸手要去拉旁边的一个治安队员起来。

那队员可能是先前叫他俩给打怕了,见葛五向自己逼近,吓的连连后退,哪敢让这黑大汉扶自己。葛五见状笑道:“哥们你怕啥,刚才是误会咱才动手的,现在是啥个情况都弄明白了,俺们不会再打你们了。”

此时的治安队门前,已经聚拢了好些人,王怀安见大伙指指点点的似乎都在议论二十个治安队员不敌两个人的事,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咳了声道:“你们还不赶紧起来,赖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吗?”

那七歪八倒的队员们似乎对这个队长还是有些畏惧的,一听这话,急忙龇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并小跑到了王怀安身后排成两排。

半晌没有吱声的刘萍见事态已发展至此,再叫葛家兄弟留在此处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便开口说道:“两位弟弟,既然现在误会都已经解除了,你们是跟我们一起去办些事情,还是先回旅店等咱?”说罢,便暗自对葛五使了个眼­色­。

葛五的脑子虽然不怎么好使,但刘萍这么明显的意思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急忙说道:“哦,大姐,俺们见你们平安无事就放心了,你们要去办事,俺们兄弟跟着也只能碍手碍脚的,我看还是先回旅店等你们吧。”

刘萍三人一听,心中不禁暗笑起来,这葛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话了,以他们俩的身手在旁人看来那绝对是厉害的不能再厉害了,他说跟着去办事会碍手碍脚,那潜台词岂不就是他们三人的手段比起他们哥俩而言,更要厉害许多吗!

果不其然,在王怀安和其余治安队员们听了这话以后,皆是冷汗直流,心想他们三人幸亏不像这俩兄弟这般莽撞,要不然的话,这顿皮­肉­之苦想必在下午时分就已经挨上了,没准儿比这回来的更狠!

刘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等咱办完事情,并澄清了事实之后就回去。”

葛五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大姐,你们自己保重,有啥要帮忙的只管支吾一声就行,俺们哥俩随叫随到。”说吧,又对王怀安以及他身后的治安队员抬了抬胳膊,显示了一下二头肌,随之便招呼起葛六一同离开了此处。

见葛家兄弟走远,王长贵回过身来,对王怀安说道:“王队长,咱现在可以去见我所说之人了吧?

王怀安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要遣散那些治安队员,却被王长贵给拦住了,他说道:“王队长,你这些队员最好跟着同去,到时候有他们帮得上的地方。”

王怀安虽不知王长贵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但觉着多带些人也不无坏处,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随之刘萍一行三人加上王怀安与近二十个治安队员,在王长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治安队,然而他们所去的方向竟然是冯家。

如今,早上来到冯家的付三叔家属,早已带着他的尸首离开了,偌大的宅院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加之天气比较炎热,剩余的五具尸首皆已经有些发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气味,令人很不舒坦。

随着王长贵一同踏进冯家宅院的王怀安,用手掩着鼻子说道:“这尸首腐烂的真快,今天早上还没有发臭……”

徐云德对尸臭不怎么在意,嗅了嗅说道:“尸体初烂,虽臭无毒,但若放着不管,不出三天,这里的尸气便能害人了,王队长此事万万不可小觑呀。”

王怀安虽不懂这些,但见徐云德满脸担忧的表情,也知道事态的严重,点了点头说道:“稍后我就叫人把她们都抬去埋了。只不过……不知大仙说要我见的那个人是谁?难不成是要来冯家看死人不成?”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要你见死人,但却不是它的尸首,而是鬼魂!”

那王怀安一听,神­色­顿时大惊,不敢相信的盯着王长贵道:“大仙,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鬼魂……鬼魂我怎么能看得见呢?”

王长贵摇头笑道:“是不是开玩笑,待会便知,你只需让你的队员们守住冯家周围,切不可要任何人靠近便可!倘若出了什么差错的话,生出什么事端来,那可不好。”

王怀安咽了口唾沫,急忙将堵在门口的一群队员全部叫了过来,并吩咐他们把整个冯家团团围住,在他出来之前谁都不可靠近……

那些队员领命而去,王长贵见状后,点了点头说道:“王队长,请随我来。”

四人径直来到了停放尸首的屋子,也正是冯太太鬼魂所在的房间,方一进门,一股­阴­寒之气便硬往脖子里钻,并且这间屋子的尸臭味更加浓烈,王怀安虽说不是胆小之辈,但这种事却也是从未有过的经历,此番还真有些犯怵。

如今王长贵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况且使用牛眼泪的次数多了,对人的眼睛已经身体都有些害处,所以他能不用就不用,而是掏出了炷引魂香燃起Сhā在屋子中央,随往后退了两步,口中念念有词的絮叨着些什么。

刘萍和徐云德对此熟悉的很,心知冯太太的鬼魂用不了多久便会现身,但那王怀安却哪能明白这些,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冒着悠悠白烟的引魂香,磕巴的问道:“大仙,你这……你这是在­干­啥?”

235第十八章第十一节

235第十八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对于王怀安的疑惑,刘萍三人谁都没做理会,王长贵在念叨完密咒之后,也安静了下来,屋子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四个人、八双眼,眼神各不相同,在这静的叫人发慌的屋子中,王怀安显得有些不安。

许久之后,安魂香散发出的薄雾弥漫了整间屋子,使周围的一切变的有些虚幻起来,与此同时,一个稍显模糊的身影在窗前逐渐的显身而出,随着冯太太的鬼魂出现,那王怀安的神经已经绷成了一根拉满的弓弦。

王长贵对那冯太太的鬼魂稍微点了点头道:“我等此番找你,是需要你出面帮忙澄清一件事。”

冯太太冲他们四人稍稍欠了欠身,点头说道:“几位大仙,有何事需要我帮忙,还请直言。”

王长贵指了指身边的王怀安说道:“这是你们孤云焦的治安队长,想必你也认得吧?”

冯太太的回魂说道:“王队长乃是孤云焦的名人,我自然识得他的容貌。”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认得就好,现在他怀疑我们三人是杀害你家六口人的凶手,为了澄清事实,所以不得以之下请你出面,帮我们做个证明,也好让王队长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叫他日后断案也能有个明确的目标。”

冯太太将目光转向了王怀安,开口说道:“王队长,这三位大仙与我冯家无冤无仇,怎么会杀害我等,你们治安队怎么胡乱诬陷好人!”

王怀安面对冯太太的鬼魂,本已吓的全身无力,如今被她质问,心里头的惧意更甚,冷汗立刻便浸透了全身衣物,磕巴的说道:“冯……冯太太,这……这事是我做错了,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且把真正的凶手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将他抓住,好替你冯家报仇雪恨。”

冯太太听了这话,神­色­并无任何变化,如今对于报不报仇它都已经无所谓了,真正叫它关心的只有孩子而已。它说道:“杀害我的人便是郑志成。你若想替我们冯家申冤,就抓他吧。”

“郑志成?那不是你家的伙计吗?”王怀安对这姓郑的也有耳闻,尚且他还是冯家消失六人中的一个,如今看来,那几个失踪的人,果真与此案有着莫大的联系。

想到这里之后,王怀安定了定神说道:“之前我们也怀疑过他,但后来他们的嫌疑却被朱郎中给推翻了,况且队员们在镇四周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我才不得不将目光从镇外转移到镇子里,可是经过一番搜查之后,镇上并没有任何人在案发之后见过他们,这些人当真就像突然蒸发掉了一般。”

徐云德闻言,心中暗想道:“以那些治安队员的身手,比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加上孤云焦外皆是深山老林,所以要想避开他们的搜查,实在是易容反掌。”但尽管心里这么想,当面却并没挑明。只是说道:“或许是他们藏得很隐蔽,你们并没发现罢了。”

王怀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等回去之后,我再叫人进山,这回定要搜的仔细一些……”

刘萍则转移了话题,她问道:“冯太太,你与付三叔是什么关系?”

冯太太的鬼魂似乎没有想到刘萍会问它这么个问题,神­色­先是一楞,随之黯然的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件事我的确对你们有所隐瞒,付三叔是我的亲叔……”随之便将它与付三叔的关系详细的说了出来。

徐云德闻言后,问道:“我听说你与冯老爷的这桩婚事也是付三叔给你们牵的线,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呢?”

冯太太的鬼魂点头说道:“不错,我与老爷的确是三叔给我们做的媒,你们……你们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王长贵沉声说道:“你方才说此事刻意隐瞒?难道这其中还有些隐晦不成?不知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二?”

冯太太的鬼魂听了这话,神­色­有些踌躇,埋首沉思了良久,最终一咬下­唇­,抬头说道:“好吧,既然都到了这般田地,此事告诉你们也无妨,三叔在冯家瓷器铺做管家已经好些年了,他深知冯家家大业大,富的流油,于是便打起了歪心思,想要霸了冯家的家业,他见冯老爷虽说有钱,但却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于是便将我说给了她,这样一来,他便与冯家沾上了亲戚,一旦冯老爷死了,那么他也必然能分一杯羹。”

“原来如此……”听了这番话后,刘萍点了点头,看来那付三叔果真不简单,他的死也绝不会是一个偶然,当着冯太太的面,刘萍没有挑明这些。但在心里,却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来。

事已至此,王长贵和徐云德也都没了什么好问的了,对那冯太太的鬼魂道了声谢后,便与王怀安一同退出了房门,此刻的王怀安已是接近虚脱,一离开屋子,便靠在柱子上喘着粗气,看那摸样,此番见鬼果真是吓的不轻。

王长贵三人也没有催促,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直到王怀安的神­色­好转,呼吸也恢复如常之后,徐云德才开口说道:“怎么样王队长,这番你该相信我们是清白的了吧?”

王怀安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疑惑的问道:“可那本青囊魂注,究竟有没有在你们手上呢?”

王长贵摇头道:“没有,这个消息也是我等刻意散播出去的,但此事你切不可对任何人说,权当不知便好!我自有法子引出那盗书之人。”

经过这一番匪夷所思的事后,王怀安对王长贵已经是五体投地,所以他说什么,王怀安便一定会信什么,因此这回对于王长贵的话,王怀安并无半分猜疑,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说道:“大仙您放心,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江湖骗子,皆有着大神通,日后你们需要什么、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便好,我王怀安一定竭尽所能!”

徐云德说道:“接下来,你只需继续搜查那姓郑的一伙人的下落,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王怀安立马答应道:“放心吧,我这就叫兄弟们去找!”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看他摸样,似乎是一刻也不愿在这冯家宅中多留了,然而不等他走出几步,王长贵却又叫住了他,说道:“王队长,明日早晨,切莫忘了叫人把这屋里的尸首抬去埋了,还得各修一座坟。”

王怀安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大仙您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目送走王怀安后,刘萍说道:“我觉得付三叔有问题!”

徐云德问道:“妹子,你有啥想法,说说看。”

刘萍点头道:“付三叔若只是为了冯家的财产,那么他只管将冯太太说与冯老爷,两人一但成婚,这门亲戚便已经攀上了,冯老爷死后,这偌大的家业定不会少了他的份,由此看来付三叔根本就无需向冯太太挑明此事!”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丫头说的不错,我想那付三叔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告诉冯太太自己的目的,我想多半是为了掩饰另外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便极有可能是导致他招来杀身之祸的主要原因!”

236第十八章第十二节

236第十八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自冯家出来之后,先前围在外头的治安队员们早已都随王怀安离开了,街上清冷异常,一阵细微的旋风卷着尘土故子打着转儿……

徐云德首先开口打破了略显沉闷的局面,说道:“老道,你带王怀安来冯家见鬼,为何要他安排那些治安队员守在周围呢?这三更半夜的,还怕有人跑来他们冯家家偷死尸不成?”

王长贵说道:“今日我叫小六放出假消息,若那朱郎中在镇上留有眼线的话,那么他定会派人暗中监视我等,若此事的真伪被他探明了的话,要想再引出他来,可就难了!”

刘萍闻言,接过话头说道:“大仙的用意是,借治安队队员之手,阻止朱郎中眼线的靠近,致使他摸不透我们带王队长到冯家之中究竟是所为何事,从而更加勾起他的怀疑,这样以来,以他姓朱的对青囊魂注的重视程度来看,想必早晚会现身弄个究竟的吧。”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徐云德见王长贵面露担心之­色­,急忙问道。

王长贵深思片刻,随之满含担忧之意的说道:“这引蛇出洞的法子虽说是我等目前唯一能做的,但却拖不得!一旦时间久了,那姓朱的死马当活马医,习得了书中的术法,那对咱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听了这话之后,刘萍和徐云德也都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徐云德道:“现如今我们还跟本就不知道那青囊魂注究竟是本哪方面的书,若是跟盅繇科一般,是本玄妙的道法奇书,那要叫他练了,对付起来可就棘手了。”

说这话的功夫,三人已经来到了旅店门前,推门一看,以前每每会等待他们的店伙计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得知了他们盗窃冯家古籍之事,从而态度也大有转变了吧。取而代之的则是葛家兄弟,此刻他二人正坐在一张饭桌前打着瞌睡,桌上有一堆花生壳,看来自他们已经在此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被开门声惊醒之后,见是刘萍三人,葛家两兄弟急忙揉了揉眼睛,起身迎上前去,葛五说道:“大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叫俺们俩好生挂心呢!怎样?那什么个治安队没有再难为你们吧?”

刘萍摇头笑道:“没有,下午叫你俩那么一通乱闹,纵使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啦。”

听了刘萍的话后,葛五葛六纷纷憨笑起来,葛六道:“大姐待俺们好,谁要敢欺负大姐,俺们怎能轻饶他!”

这两兄弟虽说脑子直,但为人憨厚义气,之前刘萍仅是在他们穷困之时,给了几碗大米­干­饭,如今他们便待自己如同亲生姐姐,单是这点,刘萍便觉得他俩是可交之友,想到这些,心中一暖,随之开口道:“好了,如今天­色­已晚,你俩等了这么久想来也都困了吧,赶紧回去睡觉去。”

“唉!那大姐、徐大哥、王大仙,俺们就不多陪你们了。”葛五见他三人平安回来,便也放下了心,困意上来,连连打着哈欠说道。

刘萍三人皆点了点头。葛家兄弟走后,他们便就近找了张桌子做了下来,刘萍拿起茶壶,一人给倒了一杯凉茶,一边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不知是不是我过于担心了,但我总觉有些不对劲,不知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徐云德叹了口气说道:“自打到了这孤云焦镇上之刻起,那种怪异的感觉就一直没消失过。”

刘萍摇头道:“徐大哥你听我说,当天夜里,姓郑的跟我们一同去往坟地之中寻找胎儿,同行的还有冯太太的娘,当时他们俩皆被吓的不轻,老婆子昏死过去许久,而那姓郑的就更不用说了,当时是屎尿齐下,那么试问一下,以他俩当时的心境,夜里回去还会有闲心思拌嘴吵架吗?姓郑的还有力气去杀人跑路吗?”

王长贵和徐云德听了刘萍得这番话后,皆是面露猜疑之­色­,是呀,当时他们得知冯家出事之后,便急匆匆的到了现场,后又因各种因素,将这一切都想的顺其自然,但是如今反过来仔细推敲之下,便不难察觉其中的各种疑点。

首先,当夜姓郑的回去之后,满裤裆的屎尿,加之受惊过度,多半是该换洗一番就睡下的,这是正常理论,而那老婆子则更不用说,被鬼胎吓的昏死过后,心里憔悴,本不会再多熬,由此看来,他们俩绝非是那种还有­精­力吵架的状态。

其次,冯太太的话却又绝非是假的,当天在冯太太的房门前,姓郑的的确是与老婆子发生了口角,冯太太与老婆子也确实是他所杀,若非当天有什么特定的因素逼迫,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迫使他必须当夜行动的话,想来那郑志成绝非会在那个时候动手。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件接一件,使得刘萍三人谁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分析一下,所以有不少细节的东西,无形之中便都被忽略掉了。如今稍加揣摩,便发现这其中的疑点可说是比比皆是。

徐云德想了想,随后说道:“妹子说的极是,但此事这般复杂,实际上也属正常之态,你们想那朱郎中谋划多年,付三叔暗里藏刀,不论是哪一方,皆是狡黠的不能再狡黠之人,他们一起生出的事端,又怎会简单呢!”

王长贵点头道:“看来,要想尽快解决此事,咱还需从长计议,今日我做的一切,兴许都是无用之功啊!”

刘萍闻言后,不知王长贵为何会这么说,急忙问道:“大仙,你这话该从何说起?”

王长贵锁眉深思道:“一来,我小瞧了朱郎中;二来,我小瞧了姓郑的;三来,我把付三叔的死看得太简单了!”

徐云德对于王长贵提出的前两点还能弄明其意,但对于第三点却有些疑惑,他问道:“老道,付三叔的死我们不是早有推测,是因为他可能也盯上了青囊魂注,并暗下与朱郎中隐隐有争夺之势,所以才被杀了?”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徐兄弟,以付三叔在冯家潜藏这么多年,并且把自己的亲侄女嫁进了冯家,此外还以侵吞家产的假象来遮掩他夺书的目的来看,你觉得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等徐云德回答,刘萍便说道:“­阴­险狡猾,心肠狠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王长贵点头说道:“就这么一个人,怎会如此轻易的就死在别人的刀下?我不信以他付三叔的眼力,会看不出姓郑的面目,更加不信他会对那姓郑的毫无防备,乃至人家要对自己动手之时,都丝毫没有抵抗之态!”

徐云德踌躇良久之后,缓缓开口道:“或许是……不是他方太弱,而是敌方太强?”

237第十八章第十三节

237第十八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这一点毋庸置疑,单从杀人的手法来看,那杀死包括付三叔在内的四个人的凶手便绝非等闲之辈,倘若那另外三个被人残杀的家丁皆是付三叔一伙的话,那么朱郎中与付三叔双方的能耐便立分高下。

“青囊魂注!你究竟是本什么样的古籍,竟然要使得这么多人为你丧失了­性­命?”王长贵颇为踌躇的说道。

听了这话,刘萍和徐云德无端又回想起当年守护盅繇科的那几百只­干­尸来,刘萍叹道:“但凡这类玩意儿,一经出现,便定然会掀起阵阵腥风血雨,古往今来人们大多知晓为天下之争而抛头颅洒热血,却殊不知这些家密宝的争夺,其实也是惨烈的很呐。”

徐云德点头说道:“人类欲望的恐怖之处便在这里,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便叫江湖……何为江湖,那便是身在其中之人断头洒血之处!”

三人各自发了一通感慨之后,便没再多言,并且见天­色­已晚,喝尽了碗的茶水后,便皆起身准备回房休息,谁料此时前堂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凝眸望去,只见一浑身是血的男子,扑到在地,手里紧紧的攥着个布包,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屋内的刘萍三人,却无力气开口说话。

见这男子极为面善,刘萍稍一细想,猛然的惊声说道:“这……这不是冯家的伙计吗?”

不错,此人的确是那与郑志成一同消失的冯家伙计之一,同时也是他们推测出来的怀疑对象之一。可此番为何会这般摸样的出现在这里呢?

带着满腹的疑惑,刘萍三人急忙上前讲他扶了起来,靠近一看,更是被他身上的伤口所震惊,胸前三道皮­肉­外翻的刀口道道都有一尺上下,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伤口已经略显发暗,血也有些凝固了。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二话不说,急忙掏出了些特制的药粉,将其洒在了伤口之上,随之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你赶快把他抗到我的房中,这小子失血过多,若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要有­性­命之忧。”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蹲身将这男子拦腰抱起,送到了王长贵的厢房。随后王长贵又让刘萍去打了些热水来,替他清理了伤口,又喂了些药物……想必是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松懈,此时这身负重伤的男人已经沉沉的睡去,看神­色­定然是心力皆疲,难以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何等生死劫难。

徐云德和王长贵处理完男子的伤,从房里退出来之后,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刘萍急忙上前问道:“大仙、徐大哥,他怎样了?”

王长贵道:“命虽是保住了,但伤的太重,以他的体格,没个三五个月绝难恢复。”

满腹心事的徐云德皱眉说道:“老道,他身上的刀口和付三叔他们身上的几乎一样,我看定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难道说他们不是一伙?”

王长贵此时也是满心疑惑,但想到万事等这人醒过来之后,想必自然就清楚了,心理稍稍释然,他说道:“且不管其他,一切等此人醒了之后再说,徐兄弟,在这他醒来之前,还需麻烦你守着他,我怕有人会来灭口。”

徐云德闻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就好了,我保证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十米之内。”

然而刘萍心里此刻则却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手中抓的那个布包?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看他的摸样,那玩意儿对他而言像是极为重要。”

王长贵摇头道:“他抓的太紧,怕硬夺的话会再次撕裂伤口,所以暂且就只能任由他抓着了,至于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看来还得等他醒来之后才能知晓。”

经过这一番折腾,三人都是有些困乏,刘萍最先回房睡了,王长贵如今的身子不比往常,与徐云德交代了几声之后,便也去了徐云德的房间休息,院中就还剩下徐云德一人,百般无聊之下,他从腰间的大口袋中掏出了几卷盅繇科的降尸之法,走到石桌前,借着月光看了起来。

夜很深,月很明,随着刘萍和王长贵回房,周围陷入了死寂,唯有那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蟋蟀名叫,使得徐云德还稍稍有些存在感。不知为何,徐云德手捧盅繇科书卷,但心里却久久难安,总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事将要发生,这种感觉很不好,每次下入古|­茓­老墓,里头若有暗道机关或僵尸之流的时候,他便会有这种感觉,或许这是他多年来在无数次的盗墓过程中,练就出来的对危险的感知吧。

坐不多时,絮乱的心境越加强烈,徐云德烦躁的揣起书卷,走到井边,打了桶井水洗了把脸,见夜深无人,他又脱去了汗衫,擦拭了一番身体。

可谁知正当此时,四下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致使徐云德由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低声骂道:“什么鬼天气,好端端的怎么刮起了­阴­风来?”

谁料话头未落,便见前堂后门口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儿!

“是谁!”徐云德戒备的问道。

可那人非但没有做声,并且还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宛若吊死之尸一般,加上被门框上的门帘遮挡,并不能看清此人的摸样,只能从大致的轮廓分辨出,此人是个男子,身高与自己相仿,至于其他却都无从得知。

联想起先前的不好预感,徐云德心下暗自戒备,右手悄无声息的摸向了腰间的漆黑短刀,随之缓步迈向那道人影。然而尚未走出五步,不知何处竟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像箫却要低沉的多,那怪异的声音一闪即使,但门框内的那人影儿却在此刻动了起来。

无视面前门帘,手脚同出,直接走进了后院,这回徐云德总算是看清了此人的面目!但与此同时,他心头大惊,因为来者竟是郑志成!

“是你?”徐云德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郑志成沉着脸,眼神空洞,面­色­呆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但脚下却没有停歇,向着徐云德步步逼近!

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暗惊道:“此人有问题,看摸样怎么与只僵尸无异?难不成……”

想至此处,徐云德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虽然无法解释此刻的郑志成究竟是怎么了,但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东西,已经丧失了人­性­,而刚才的那个怪异的声响,一定就是控制它的媒介。如今王老道身体尚未恢复,自己又没啥好法子来制服它,若真成了僵尸的话,自己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将其碎了……

未及多想分毫,郑志成已经到了徐云德近前,不容分说,抬手便抓,照准的竟是他的咽喉!

徐云德身手了得,抽身急退,躲开这索命的一击之后,瞬间出脚,只听“噗”的一声,正中郑志成胸口,这一脚势大力沉,少说也得有个六七百斤的力道,那郑志成硬抗之下,竟只是往后踉跄了几步,脸上甚至连一丝痛楚的神­色­都没有流露!

徐云德见状,并无半分惊讶,他曾碰到过的僵尸实在是太多了,若眼前的郑志成果真成了尸的话。那么也只能算个寻常的低级­肉­尸,要想碎了它,徐云德心里头有不下百余种法子,但可气的事,如今却还不能断定这郑志成究竟只是中了什么邪咒,还是当真成了僵尸,因此他不敢贸然的对其下死手。

238第十八章第十四节

2第十八章第十四节'>第

?那郑志成似乎没了痛觉,被徐云德一脚踹退之后,歇都没歇,闷不作响的再次栖身而上,屈指成抓,出手就找徐云德的要害。

“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徐云德暗自想道,随之一边躲着郑志成的攻击,一边寻找间隙,偶尔再补上三拳两脚,但这些攻击打在那郑志成的身上,宛若挠痒,对其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可徐云德又不想出刀,一时间两人便这般你攻我守,在院中转起了圈子。

但在不下死手的情况下,一直这般躲避,纵使徐云德身手高明,也难免有些慌乱,几次都是险象环生,心里头更是苦不堪言。这郑志成似乎不杀了自己就不会停手一般,简直不叫人眨眼。

这时,熟睡中的众人也都被院中的打斗声给吵醒了,大伙纷纷开门想看个究竟,却万没想到院子中竟然会是这么个场面。

葛家兄弟看着皆是好奇,以徐云德的手段,怎么会被逼成这般狼狈的摸样?于是乎,他二人想都不想,挽起袖子便要上前帮忙。

不料刚刚迈开步子,便被徐云德一声怒吼给叫住了!只听他喊道:“你俩别过来!这家伙不是人了,你们对付不了……”

葛五葛六一听,顿时呆立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弄明白徐云德这话的意思,不是人了,那是什么?

站在屋檐下的王长贵脸­色­­阴­沉,凝眸注视着战斗正酣的徐云德和郑志成,并从那姓郑的面目表情也瞧出了些端倪来,沉声说道:“看来这家伙已失心­性­,这般打下去的话,徐兄迟早要吃亏!”

刘萍心思缜密,郑志成的异样哪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另外她也看出了徐云德的无奈,心知此时的徐云德也已经有些乏力了,他的伤并没好利索。情急之下,突然间心生一计,急忙对葛家兄弟叫道:“快,快去找根结实点的麻绳来,管它是不是人,先绑了再说!”

“好计!”王长贵点头道。

葛家兄弟一听,二话不说掉头就进了屋,片刻之后葛五拖出了根粗麻绳来,冲徐云德喊道:“徐大哥,接着!”说罢便将麻绳丢了过去。

徐云德见状,心中大喜,猛地踹出一脚,将那发狂般的郑志成堪堪逼退,随之一把抓过葛五丢过来的绳子,与此同时,脚下丝毫没有半点停滞,滑步上前,揉身便向郑志成贴了过去,只见他双手并用,左右逢源,时蹲时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那生龙活虎的郑志成给捆成了个粽子。

最后还留了一段绳头,在郑志成小腿处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随之猛地一拉,郑志成重心失衡,咣当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可能是徐云德为了解气,这一拉用上了不少力道,使得那郑志成摔的鼻口尽破,还断了颗门牙。

但即便如此,他的脸上却已久没有半点痛楚之­色­,但浑身被绑,有力无处使,只能不停的嘶哑咧嘴,在地上来回挣扎,摸样怪异非常。

捆了这姓郑的之后,徐云德稍稍喘了几口粗气,转而回头对刘萍说道:“还是妹子的脑子好使,若不是这个法子,我顶多还能再抗个半个时辰,到时候体力渐弱,逼不得已之时就得出刀了。”

刘萍点头道:“徐大哥,这姓郑的人­性­丧失,就算你卸了他的手脚也怪不得你。”

葛五葛六这时也围了过来,说道:“徐大哥,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我看他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你看门牙的磕断了也不叫唤,还有你刚才说他不是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云德摇了摇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虽说这姓郑的失了心­性­,但似乎又不像是僵尸,此外他还力大惊人,疼痛不吃,着实是怪异的很呐。

王长贵也是满心疑惑,皱着眉头走到郑志成跟前,见他此刻面露­阴­狠之­色­,眼眶崩裂,龇牙咧嘴,看上去不像常人之态。

王长贵蹲身摸了摸郑志成的脉搏,接着又探了下他的脖颈右侧,而后站起了身,摇头说道:“此人气息全无,已是具行尸走­肉­了,徐兄弟,方才你大可不必让他。”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心惊,徐云德满脸迟疑的说道:“老道,你是说他已经死了,如今算是具……僵尸还是什么?”

王长贵摇头道:“不像,所谓僵尸应当是­阴­尸之气汇聚成­精­,当属地怪之列,可这姓郑的皮­肉­如常,是具乍死之躯,尸气未生,­阴­气没聚,你再看他的牙和爪尖,也丝毫没有尖长之态,与僵尸大有不同。”

刘萍疑惑道:“不是僵尸,又已经死了,那会是什么呢?”

这时,徐云德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怪异声响来,急忙说道:“老道,先前这姓郑的在向我发起攻击之前,不知何处传来了阵短促的声音,我听着有点像箫声,却要比箫声来的沉闷,自打这声音响了之后,它就发狂了。我觉得那声音多半便是控制这行尸走­肉­的媒介。”

王长贵闻言后,皱眉深思起来。刘萍则猜测道:“徐大哥、大仙,你们说这郑志成是不是也是被蛊虫给控制的呢?”

王长贵摇头道:“以蛊虫控制死尸的术法我还没曾听说过,尚且我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体内有什么活物存在,这家伙绝非蛊虫所为。只是方才徐兄弟所说的那个怪异的声音,倒是叫我想起了另外的一些事情来。”

徐云德急忙问道:“何事?”

王长贵道:“徐兄弟,你可曾听闻过湘西一带的赶尸人?”

徐云德点头道:“自然听过了,据说那赶尸人能驱着死尸行万里路,这在湘西一带是很有名的,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听闻过了……我说老道,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王长贵道:“赶尸之术,本是起于蚩尤,数千年来一直广为流传,直至清代末期,方才萧条没落,真正的赶尸之法盛于明末清初,属于湘西苗巫之流,相传蚩尤与黄帝征战连年,致使许多战士克死异乡,为让他们的尸骸能回归故土,于是蚩尤要他麾下的巫师创出赶尸之术,用其引领那些战死沙场的壮士尸首,回乡入土。据我所知,此术便是通过某些媒介,来支配尸体的行动。”

徐云德闻言后,疑惑的问道:“那赶尸之法,只不过就是支配尸体,使其能够自主行走,湘西山林繁多,路难行,用此法赶尸,远胜抬拖,但似乎并不能控制尸首参加战斗呀,倘若能做到的话,蚩尤便完全可以创造出一个不死军团,战胜黄帝也绝非难事……”

王长贵摇头道:“蚩尤乃是苗族先祖,他们自古以来便对同族的尸首敬若神明,讲究人死之后魂灵归天,尸骨入土之说,是绝不会让其参与战争的。另外赶尸之法,在远古之时,也绝非我等想象的那般简单。”

听到这里,刘萍忍不住Сhā嘴道:“大仙,这些也只能是猜测,湘西至此路途遥远,赶尸之法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239第十八章第十五节

239第十八章第十五节'>第

?对于那姓郑的为何会变成此种摸样,除了能想到是朱郎中所为之外,其他皆是毫无头绪,就连王长贵一时也陷入了为难之中,且不管那朱郎中用了什么术法,此种却是连王长贵都从没见过的手段!

徐云德见王长贵面­色­复杂,心知他也定然是瞧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便说道:“老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就算那奇怪的声音当真是控制它的,可如今它都被捆成这般摸样了,要想挣脱开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研究它。”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也罢,先将他绑到柱子上吧,至于其他的让我再好生想想。”

葛家兄弟一听,立马来了劲,迈步跑到郑志成身前,一人在它的身上踩了几脚,随之一头一脚的将它抬到了走廊木柱前,头朝下腿朝上的给绑了起来。

刘萍看了看那满脸凶狠之­色­的郑志成,随后说道:“徐大哥、大仙,你们说那付三叔还有冯太太他们,是不是就是被这种状态下的郑志成给杀死了呢?”

王长贵摇头道:“当时郑志成既然能跟老婆子还有冯太太说话,足以证明那时候他还没有失去心智,单从这点来看,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个正常人,变成这般行尸走­肉­的摸样,也定是近日所为。”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那付三叔还有冯家遇害者身上的伤,都是刀剑所致,而这家伙似乎只会使用蛮力,两者间相却甚远。”

刘萍闻言后,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不知自何处传了过来,与此同时,那沉寂已久的郑志成突然间发起了狂来,死命的挣扎嘶吼,但奈何身上被麻绳捆得太结实,纵使他有天大的巨力,也挣脱不开,但从那大腿般粗细的木柱被他摇的咯咯直响看来,便知此刻的他有多少蛮力了。

见此异状之后,王长贵眉头紧皱,说道:“这声音是笙呀!”

徐云德一边看着发狂中的郑志成,一边问道:“什么笙?老道你能听出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刘萍接过话道:“大仙,你刚才说的笙,是不是芦笙的笙?”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那笙吹奏起来虽大多都是欢快的尖细声响,但却也能发出沉闷的低声调,只不过低声之时听上去很是奇特,若不是懂行之人,是很难分别那是何等乐器所发出来的声音的。”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之后,刘萍惊奇的叹道:“真没想到,这具行尸走­肉­,竟然是被一个乐器给控制的,这世上还果真是无奇不有啊!”

王长贵摇头道:“丫头,这其实并不稀奇,我王家道术以各类符咒为主,徐兄弟的家传降尸之法大多以身法手诀为主,而不少苗疆巫术则是以各种通灵媒介为主,像那赶尸铜铃与笙都囊括其中。”

徐云德问道:“老道,照你的意思说,控制这姓郑的术法,还真与赶尸之术挂上钩了?”

王长贵点头道:“十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那控制它的人已经远去,郑志成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但看向刘萍等人的眼神却还是凶狠异常,徐云德说道:“那声音飘忽的很,也无法判定是从何处发出来的,要不然的话,便可将其揪出来了。”

王长贵摇头道:“能够使用此法的人,手段定然非同小可,要想逮他绝非易事,我们现在能做的或许就只有等待了,那人既然驱这家伙前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现如目的并未达成,我想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会找来!”

刘萍点头道:“不错,我想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就在那个重伤家丁的身上,没准儿跟他手里的布包还有莫大关联,等他醒来,弄明包中究竟是何物之后,或许这些疑惑便可迎刃而解了。”

王长贵叹了口气,随之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此刻已近凌晨,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叹了口气说道:“今夜还真是事多,折腾了许久,想必大家也早已困乏了,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回去眯会儿吧,明日早起还有事要做呢。”

刘萍点了点头,葛家兄弟则早已是哈欠连天,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连连点头,随之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院中再次仅留下了徐云德一人。

见大伙走后,徐云德瞥了眼头朝下的郑志成,嘴里不知咕哝了几句什么,便又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去,用胳膊撑着头,打起盹来……

两个时辰转眼即逝,正瞌睡中的徐云德突的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转眼看了看柱子上的郑志成,却见他垂着头,浑身松弛,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死”了一样。

觉着奇怪,徐云德连忙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郑志成的脸叫唤了几声,可那姓郑的却是依旧纹丝不动!徐云德见状后,暗道不妙,急忙跑到自己的房前拍门叫道:“老道、老道快出来,姓郑的断气……死……他娘的怎么说呢,总之你赶紧出来看看吧。”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长贵自屋内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徐兄弟?”

徐云德指了指郑志成说道:“你自己看吧,我刚才坐那儿打了会儿盹,刚一醒来就见它成了这副摸样,你看是不是那什么赶尸的法子已经失效了,这回可是真的死了?”

王长贵面露迟疑之­色­的走到了郑志成面前,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番,脉搏、脖颈、鼻息一一试过之后,锁着眉头起身说道:“确实死了!”

这时,刘萍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王长贵和徐云德站在郑志成身前,两人脸上都流露着一种疑惑与无奈的神­色­,开口问道:“大仙、徐大哥,出什么事了?”

徐云德道:“妹子,你自己看吧。”说着,抬手指了指那悄无声息的郑志成。

刘萍迟疑的走了过去,稍一细看之下,也是震惊满面的说道:“这……这回可是真的死了?”

王长贵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

刘萍皱眉说道:“我怎么越发觉得这是个­阴­谋?”

王长贵抬眼道:“丫头你为何这么说?”

刘萍接着说道:“那幕后之人将他变成了半人半鬼行尸走­肉­,想必也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可为何只顶了一夜便失去了作用?难道真的是为了来杀我们或者是那屋里的伤者不成?”

徐云德闻言后,稍一迟疑,随之开口道:“妹子你的意思是,他想以此来嫁祸我们?”

刘萍点头道:“这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了。”

王长贵点头道:“丫头说的有理啊,放眼着整个孤云焦内,能与他相抗衡的或许就只有我们了,若他有什么不轨的­阴­谋想要实施的话,只要想法子牵制住我们三人,那么行起事来便可畅通无阻,而以杀了郑志成的罪名栽赃到我等身上,无疑是个绝佳的法子!”

240第十八章第十六节

24第十八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虽说现在正处乱世之中,但杀人毕竟不是小事,经王长贵这么一推测,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皆是有些踌躇,刘萍说道:“那趁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致使误会产生,咱赶紧将他送去治安队长王怀安那里,先将事情挑明了,以免平添事端来。”

王长贵点头道:“也好,如今也只有这么做了。”

随之,徐云德急忙上前将那郑志成的尸首给解了下来,可不料就在这个当口,旅店的伙计竟然从前堂内走了出来,见徐云德正从回廊的木柱上替人松绑,便好奇的走到了近处。

刘萍三人见状,心里皆知不妙,不等那伙计发问,王长贵便当先说道:“这位小哥,你别误会,这姓郑的得了失心疯,昨天晚上病发冲了进来,我等将其绑了,没想今早却断了气,正要去治安队那里报案呢。”

那伙计闻言后,将信将疑的说道:“得了失心疯会死人吗?你们将他绑了也罢,可为何要头朝下呢?”

被那伙计这么一问,王长贵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与人交际周旋本就不是他擅长之事。见他语塞,那店伙计更加怀疑起来,说道:“莫不是你们失手杀了他?正要毁尸灭迹,恰好叫我撞见,就胡乱编造个理由来敷衍我吧!”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气,噌的一下蹿到那伙计跟前,一把抓过他的衣领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胡乱诬陷好人,用你那猪脑子想想,纵使我们真要杀他,又怎会在这种显眼的地方动手?我要跟这人早就死了,昨夜变成僵尸来害人,你会信吗!”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店伙计神­色­先是一愣,随之竟放声大笑起来,一边说道:“僵尸?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哄呢!虽说前些日子俺们孤云焦传出了闹鬼的流言,但你也犯不着借题发挥,又编出个僵尸来哄弄我……”

然而不等他这话说完,却见不知何时出来的葛六飞起就是一脚,正揣在了那店伙计的ρi股上,那店伙计本就生的瘦小,哪扛得住葛六这势大力沉的飞踢!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生惨叫,随之那瘦弱的身子足足飞出三四米远,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

踹飞店伙计之后,葛六出口骂道:“你这无知的家伙,俺们徐大哥犯得着跟你这种角­色­撒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衰样,昨天夜里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听见?若不是徐大哥出手制住了它,想来如今你也早被它给掐死了!哪还有命在这胡搅蛮缠!”

其实葛六踹这店伙计也是有原因的,自打昨天王长贵要许小六将那个虚假的消息散布出去,这店伙计听闻之后,对他们的态度便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葛家兄弟本就是直­性­子,最容不得那种见风使舵的势力小人,所以说自昨天开始就已经对他满腹意见,今早一出门恰又看到了他诬陷徐云德等人杀人的一幕,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了他一脚。

趴在地上店伙计折腾了许久才有力爬起身,捂着流血的鼻子叫唤道:“你们……你们怎么无故打人!这还有王法吗!我要去王队长那告你们去!”

说罢,便捂着鼻子就往前堂跑,估计果真是要去治安队告状去了,王长贵见状,怕他到了治安队信口胡说,急忙要葛五去拦他,可不等葛五动身,却见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自前堂跑了过来,与正要冲进去的店伙计撞了个满怀,本就摔伤了鼻子的店伙计,不幸又撞了鼻子,痛的眼泪直流,怒骂道:“没长眼呐……”

谁料冲进院中的那人对此视而不见,连滚带爬的跑向王长贵,一边还慌张的叫喊道:“大……大仙,救命啊!”

见来者竟然是许小六,加之他身上的几处刀伤,此刻还在流着血,刘萍等人心里无不大惊,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

然而还不等众人惶过神来,却见前堂后门内有走出了个人来,凝眸看去,院内众人无不大惊,此人手提半尺短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脸上毫无表情,目光呆滞,竟与昨夜郑志成的摸样十分相似。

更加令人心急的是,此时那店伙计还背对着门框盯着许小六,却不知死神的镰刀已经夹在了他的脖子上。

提刀之人冷眼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店伙计,二话不说,挥刀便砍,刘萍等人皆是忍不住出言喊道:“快闪!”但那伙计却哪里能意会的了他们的意思,傻乎乎的看着众人,刚欲开口说话,却无端的发现眼前的景象怎么旋转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再也瞧不见任何事物了……

一刀断头,这臂力之大连徐云德都自叹不如,看着鲜血如柱的店伙计无头尸首倒了下去,许小六呆愣了片刻,随之便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涌,蹲下身呕吐了起来。

而那“人”杀了店伙计之后,丝毫没有多做停滞,提着刀踏过尸首径直往刘萍等人走了过来。葛家兄弟见状,急忙挺身而出,挡在了大伙前头,葛五一边冲身旁的葛六叫唤道:“六弟,去屋里把刀拿出来,他既然玩刀,咱哥俩就陪陪他!”

葛六点了点头,随之转身跑回了房中,片刻之后拿着两把锯齿戒刀跑了出来,丢了一把个葛五。此时那杀人者已经走进,两人一怪眼看就要交锋,却见一道身影抢在了葛家兄弟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划向它的脖颈,此人却是徐云德。

速度之快,连葛家兄弟都没有看清,但那持刀者却在刀锋夹颈之刻,猛地抬刀挡了下来。

徐云德见一击不中,丝毫不做停顿,抽身后跳,在第一时间内与其拉开了距离。这一攻一挡电光火石,只发生在一瞬间,但其中的凶险,却叫人咋舌。

止住身形之后,徐云德沉声说道:“此人生前定然就是刀法了得,现如今又被变成这等半人半鬼的玩意,力大无穷,对付起来着实不易,大伙皆要小心了。”

葛五葛六深知徐云德的本事,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了,那便证明此“人”的本事定然很强,但究竟强到了一个什么地不,却是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又呼呼啦啦的冲进来了一群人,放眼看去,来者竟然是以王怀安为首的治安队,王长贵见状,刚要开口解释,不料那王怀安却是抢先开口了,他道:“几位大仙你们没事吧,这家伙之前杀了两个治安队员,我们一路追他,后来听路人说是追着许小六来到此处了,于是便匆匆赶了过来。”

听了王怀安的话后,王长贵一伙人皆是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便省去了不少麻烦,他说道:“王队长,此人已不是常人了,依我看来,定然是中了什么邪术妖法,使其人­性­全失,之听命于控制它的幕后之人,甚至杀害付三叔死人的凶手,也极有可能是他!”

然而那持刀者却是丝毫不为其他事情所误,提着短刀步步逼近,但看他的朝向,却是蹲在王长贵身旁的许小六!

241第十八章第十七节

241第十八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看来它的目标是许小六,刘萍等人来不及迟疑,那持刀者便已然到了小六跟前,蹲在地上的许小六满脸惧意,却是吓得双脚发软,无力逃脱,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长贵突然动了起来,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捏了一张道符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贴在了那持刀者面门之上,与此同时,徐云德也是纵身上前,用尽全身力道一脚踹在了它的胸口。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持刀者被徐云德踹出老远,但却并没倒地。收脚之后,徐云德一心惦记王长贵的身体,侧脸问道:“老道,你怎样了?身体不是还没恢复吗?”

王长贵脸­色­有些泛白,摇了摇头道:“无妨!”说话间,众人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刀淡蓝闪电自天而降,恰好劈在了那持刀者身上。原来王长贵此番使的却是一道雷符。

随着天雷加身,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顿时弥漫起来,再看那持刀者,此刻却是全身焦糊,头发跟跟倒竖,七窍冒烟,手中的短刀也掉了下来,身体绷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徐云德见状后,迟疑道:“奏效了吗?”随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它的身前,伸手推了推那焦糊一片的身体,却见非但没有一点反应,反而却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雷符的威力刘萍和徐云德自然知晓,非但紧要关头,王长贵是不会轻易施展的,如今用在这行尸走­肉­的身上,便不难看出王长贵对他的忌惮。

院中其余人见了这神奇的一幕之后,无不大惊失­色­,虽说大多都知道这老道是有真本事的,却不料他竟然能够引下天雷,世上还真有此等手段之人。王怀安呆愣了许久,想起昨天还抓了他们,心里便更是惶恐,急忙说道:“大仙真乃神人呐。”

王长贵没有作答,但从其脸­色­可以看出,这道雷符定然是耗尽了他仅剩的体力,若是再来个此类­肉­尸的话,可就真麻烦了。想起与姓郑的一同消失的那几个家丁,除了这被天雷劈糊的之外,尚且还有三人,要是尽数被朱郎中变成这般力大无穷、没有痛感且只会杀人的怪物的话,接下来将要应对的或许会更加棘手难缠。

稍作喘息之后,王长贵走到了许小六身前,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要杀你?”

许小六此时肝胆俱裂,浑身冒着虚汗,摇头说道:“今日清晨,我本在朱郎中那里睡觉,这家伙突然就闯了进来,啥话也不说,提刀就砍,若不是我跑得快,想必如今也像那伙计一样身首异处了……”

听了小六的话后,刘萍面露疑惑之­色­,说道:“那朱郎中在你身上下了噬心蛊,按理讲应该不会对你动手才对,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昨天那件事,让你露出了马脚,使得朱郎中对你起了疑心?”

徐云德点头道:“很有可能,若非如此,那朱郎中大可不必急着杀他。”

刘萍接着说道:“由此一来,我们便可断定,那朱郎中定然知道自己手里的青囊魂注是真的了,因此他才能断言许小六放出的消失是假,而这控制尸体的法门不用多想,也多半就是那书中所载。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既然朱郎中已经知道了手里的青囊魂注视真的,他又为何要杀害屋里头的那个家丁呢?”

王长贵沉声说道:“或许答案就在他手中的布包之内。”

正说话间,身后王长贵的房间房门突然开了,大伙急忙转身望去,只见那浑身是伤的家丁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抓着布包,喘着粗气的站在门口。

徐云德见状大喜,急忙上前问道:“喂,你终于醒啦,怎么落得此种地步,究竟是何人要杀你?”

那家丁抖了抖手中的布包,开口说道:“几位大仙,这便是那姓朱的费尽心思抢来的秘典,自从他习得了上头的术法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将兄弟们一个个的弄死,然后将其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我实在看不下去,在轮到我之前,抢先一步动了手,将秘典偷了出来,可不料却被他发现,一路追杀至此……”

众人一听,心里的疑惑顿时解开不少,刘萍说道:“照此说来,冯家之人也都是朱郎中指使你们所杀咯?”

那家丁点了点头,随之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出,根据他的讲述,刘萍等人先前的推测其实对了大半,只不过有些细节却是没有想到。此外对于朱郎中为何会得知此书藏于冯家也并没弄明,当然这些都是侧要。

原来包括那姓郑的在内,所有替朱郎中办事的人,皆是被他下了蛊毒,这些人若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朱郎中以他们体内之蛊虫来折磨他们的皮­肉­,所以这些人不论是谁无不对那朱郎中又恨又怕。

按照朱郎中的指示,这些人先后打入了冯家的内部,并在暗中调查那青囊魂注藏在哪里,但那冯老爷对秘典一事却从不当着旁人的面提及,多以多年以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此外,冯家除了朱郎中一伙之外,还有另外一帮人也对那青囊魂注虎视眈眈,这伙人便是付三叔他们,两帮人虽说是水火不容,但表面上却都装作相安无事,并私下达成了一个协议,共同找寻青囊魂注的下落,待抢得秘典之后,便抄录一份,双方皆有。

终于,在前些日子,秘典所藏之处浮出了水面,最先知道的是付三叔,而那天夜间冯家的婴孩失踪,使得冯家上下所有人尽数外出找寻,这对于付三叔而言,绝对是个下手的绝佳时机,于是他便趁人不备之际,偷偷的将秘典给盗了出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奸­巨猾的朱郎中早已在他身边设下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朱郎中的掌控之内。

若付三叔兑现当时的协议,肯将秘典拿出来与之分享的话,或许朱郎中还会留他一命,但那付三叔却想独吞,所以才惹下的杀身之祸。得到秘典之后,朱郎中果真兑现了当年的条件,将姓郑的一伙人体内的蛊毒尽数解去,但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阴­狠毒辣的朱郎中竟然又在他们身上施展了更加恶毒的术法,将其变为人不人尸不尸的怪物。

事情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了,再详细的内幕,就连这跟随了朱郎中多年的家丁也无从得知。

听了这番话后,王长贵等人皆是满脸的怒意,没想那表面上斯斯文文的朱郎中,暗地里竟然被会是这么一个­阴­狠的小人,倘若将他留在世上,那可真是天理难容。

徐云德最先怒道:“他娘的,老子非挑断那姓朱的手筋脚筋,再丢进深山中喂野狗不可!”

刘萍此时也是气的直咬牙,说道:“更加可恨的是,那冯家的婴孩此时还在姓朱的手上,倘若他要以此为要挟,我们还没法贸然对他动手。”

242第十八章第十八节

242第十八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王长贵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姓朱的身在暗处,我们在明,一直以来都是被他牵着走的,长此以往这般下去的话,对我们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徐云德踌躇满面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要想改变这个被动的局面的话,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出那个姓朱的下落,可这孤云焦外,十方山林,重峦叠嶂,要想找几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诶对了,老道你不是有那傀符食味鬼可以追踪吗?姓朱的在家中一定留有不少贴身之物吧?”

王长贵摇头道:“没用的,一来我现在无力使唤傀符十方饿鬼,二来那姓朱的本就是个郎中,一身中药味儿,纵使是唤出食味鬼来也是无计可施的。”

皱着眉头的刘萍似乎心事重重,她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其他的暂且不谈,还是先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吧。”说着便撇了眼院中的两具尸首,眼下之意是如何处理它们。

王长贵点了点头,稍一细想之后,转而对一旁旁的王怀安说道:“王队长,这两人的尸体还请你帮忙处理了吧,只是切莫叫旁人瞧见了,以免引起恐慌,另外店伙计的死还麻烦你与店掌柜的疏通一下。”说实在的,这店伙计还有那个被尸化的家丁,死状太过离奇,若是叫镇上的人瞧去了,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骚­乱呢。

这点那王怀安也了然于心,即便王长贵没有这么说,他也会如此去做的,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大仙,此事交给我好了,若不是你们出手,恐怕单以我治安队的能力,根本就没法制服这怪物。”

王长贵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刚才逞强施展了雷符之故,现在觉得身子很虚,浑身乏力,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回房去休息。

刘萍和徐云德知道他的状况,两人都没再找他交谈,可正当王长贵要进屋之际,那站在徐云德房门前的受伤家丁却突然叫住了他,说道:“大仙,那姓朱的控制兄弟们的手段,尽是在这书上所学,现在我虽把它偷出来了,但放在我手上却也没有丝毫用途,还是给你吧,或许这上头会有什么破解之法也说不定。”

王长贵闻言,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便过去结果布包,随之低声向那家丁道了声谢,便转身进了房中。

随后,王怀安又与徐云德稍微攀谈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并一边指挥着他的治安队员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两个大麻袋,将那两具尸首一股脑儿的装了进去,拉去西荒埋了。

待送走王怀安和治安队之后,徐云德也觉得有些困乏之意,毕竟昨夜折腾了半宿,几乎算是没睡,今儿一早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是铁打的人也多半会累了,他叫来许小六说道:“你这些天就别回去了,暂且在这儿住下,也别独自往外跑,有啥事就跟你这两位哥哥说,他们会帮你办理的。”

许小六心里巴不得能跟这几位大仙呆在一起,所以一听徐云德这话,立马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安排好许小六之后,徐云德转而又对刘萍说道:“妹子,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先去葛家兄弟房里眯会儿,有啥事儿的话你尽管去叫我就好。”

刘萍点了点头,说道:“徐大哥,你一夜没睡,先后又打了两场,倘若换做旁人的话估计早就累趴下了,赶紧去睡吧,有什么事我看着就行。”

徐云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头,随之便进了葛家兄弟的房中休息去了。随之,刘萍找来了水桶和抹布,将先前店伙计喷在院中的血迹悉心的擦拭­干­净,随后又找来些白酒泼了去腥气。

葛家兄弟心知王大仙和徐大哥都在休息,本想练拳的他们也打消了这个念头,生怕打搅到两位,于是便拉着许小六去了火房,要厨子做了些白粥、面饼又要了些咸菜、腌­肉­拿到院中的石桌上,邀刘萍一同过来吃。

他们两兄弟跑江湖多年,且又是习武出身,平日里难免磕磕碰碰,所以对人血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刘萍对此则更无感觉,见白粥熬的浓稠,加之许久没吃东西了,不由食指大动,毫不客气的坐倒便吃。葛五一边啃着面饼,一边招呼站在一旁的许小六道:“你早上也没吃吧,不过来吃些?”

许小六虽说常­干­那些挖坟的勾当,但面对着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白骨,却哪里见过斩首血喷的场面,现在满脑子还是那店伙计人头落地的嘲,根本就没有一丝胃口,摇头道:“你……你们吃吧,我不饿。”

“哦,那俺们就不给你留了。”葛六也不多做嚷嚷,毫不客气的将许小六的那份端到刘萍面前说道:“大姐,你够不?”

刘萍点头道:“我这些便够了,你俩吃吧。”

“唉!”葛六闻言,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将本是小六的那份饭与葛五两人一人一半给分了。

用过早餐之后,葛家兄弟跑到了回廊之上,靠在柱子上一边纳着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那许小六则坐在他俩身旁,不知盯着何物发着呆,刘萍依旧坐在石桌前,给自己泡了杯清茶,时不时的喝上一小口,然而脑子里却不停的想着今日来所发生的事情。

这种沉闷的局面持续了一整上午,就连刘萍这等心­性­的人都觉有些烦躁了,更何况那葛家兄弟!终于,葛六是有些憋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刘萍身前,小声的问道:“大姐?”

刘萍见识葛六,笑着答道:“啥事?”

葛六挠了挠头道:“大姐,这几天你跟徐大哥还有王大仙天天外出,虽说俺们知道你们是去抓鬼,但具体的事情却毫无所知,昨夜还有今早的那两个鬼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你能跟俺们讲讲吗?俺们兄弟俩着实好奇的紧呐。”

刘萍闻言后,心想事已至此,跟他们讲讲也无妨,更何况多一人探讨便多一分不同的看法,这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想通这些之后,刘萍便将葛五还有许小六一并叫了过来,让他分别围着石桌各自入座,随之便讲起了自从他们到了这孤云焦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来。

其中有些事情许小六是知道的,但对于更深的内幕却是毫不知情,如今听闻刘萍这么一说,脸上吃惊之­色­顿时显露而出,张着嘴半天也合不拢。

葛家兄弟则要稍稍好上一些,毕竟他们也曾经历过古墓一事,所以脸上并没流露出过于惊讶的神­色­,只不过两人皆是被那朱郎中气的不轻,葛六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只老狗,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要是被俺撞见,俺非得把他的狗头给揪下来不可!”

243第十八章第十九节

243第十八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葛五也是连连点头道:“六弟说的不错,像朱郎中这等恶人,世上绝对留不得,留下了也是祸根,只会害人而已……”

而坐在一旁闷不作声的许小六,脸上除了震惊之外,却似乎还有些疑惑的神­色­在里头,支吾了句什么,刘萍三人皆是没有听清,但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刘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六,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小六闻言,使劲的咽了口唾沫,随之说道:“那天夜里,虽说是那姓朱的叫我告诉大伙,你们在西荒的坟地上找到了孩子,但他整个晚上却都一直呆在家中,并没有出去过,尚且照你们推的测,那些由他姓朱的安Сhā在冯家的眼线,当夜也并无一人独自离开过,那么带走婴孩的又会是谁呢?”

刘萍一听,神­色­先是一惊,但想了想之后,却又释然了,那朱郎中­奸­诈狡猾,他的手下定然除了打入冯家的那些家丁之外,还有另有他人,只不过照此说来,朱郎中如今手上的势力就未必是先前所推测的那样了,他究竟还会造出多少半人半尸的怪物出来就不得而知了,这倒是先前始料未及之事。

突然只见,刘萍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于是便开口问向许小六道:“小六,你可是在在孤云焦内长大的?”

许小六点了点头道:“是呀。”

刘萍点头,接着说道:“那你可知朱郎中是不是这孤云焦的当地人呢?”

许小六一听,立马便摇起头来,说道:“不是,朱郎中来到咱孤云焦也不过十年上下,当时的药铺还不是朱家的,记得那时候有个老郎中姓董……唉,对了,你若不问这个,我倒还忘了件事情。”

刘萍好奇道:“啥事呀?”

许小六说道:“我记得那时候的老郎中身子骨硬朗的很,却突的有一天,抱病在床,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在他死后不久,这朱郎中便拿着董老郎中的信件来到镇上,说是他的远方表弟,老郎中家中无后,他便理所应当的接下了药铺,在孤云焦内一直待到现在。”

听了许小六的这番话后,刘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当天张老头第一次带他们去朱郎中家的时候,张老和朱郎中之间似乎挺熟,于是便又问道:“小六,这朱郎中与镇西的长老关系似乎不错,他们俩家也有亲戚?”

许小六摇头答道:“他们俩八辈子也打不着个亲缘来,他们关系之所以不错,其实还得从朱郎中刚来孤云焦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朱郎中因是个外乡的,对镇子周围的地势不熟,又听说张老是个猎户,于是便常叫他带着去附近的山中走动,说是要熟悉地形,以便日后采药之时不至于迷路。”

刘萍一听,心里第一刻想到的便是,那朱郎中之所以要熟悉地形,表面上是为了采药,实际上则是在考察藏身之所,照此说来,张老头那儿或许能有些什么重要的线索也说不准。

接下来,刘萍又一连问了许小六不少问题,但奈何他所知也是甚少,有价值的并不多,刘萍最后也只好作罢,但抓住了长老这条线,或许事情便该有些转机了吧,刘萍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小口的喝着茶水。

这时,葛家兄弟的房门突然开了,徐云德连连伸着懒腰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见院中大伙都在,急忙向刘萍走了过去,一边说道:“这一觉睡的可真沉呐……怎样妹子,一上午都没出啥事吧?”

刘萍点了点头道:“早上太平的很,我猜昨晚那姓朱的折腾了一夜,想必他也该休息了吧。”

徐云德笑道:“这话不假,好人坏人都得睡觉,不管那姓朱的再怎么­阴­险毒辣,但一夜不睡也得困乏,哈哈……”

“对了徐大哥,我刚才从小六口中,又得到了一条线索,是关于朱郎中的,这会儿刚好你醒了,我跟你先说说。”刘萍一边指了指身旁的石凳,示意徐云德坐下,一边对他说道。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走到刘萍身旁坐好,并开口说道:“哦?是吗?小六都跟你说了些啥?”

刘萍稍稍理了下思路,随之便将许小六说的那些,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并且还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徐云德听了之后,面露喜­色­的说道:“竟有这等事!我这就去把长老头给喊过来,问问他这周围的山林中,都有哪些隐秘的地方可供人藏身!”

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赶去,刘萍见状,却一把将其拉了回来,说道:“徐大哥你切莫着急,张老那边我们迟早是要去的,但现在还不行!”

徐云德闻言,疑惑道:“这是为啥呢?”

刘萍答道:“如今大仙身体欠佳,而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自身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控制自如,另外咱也不能断定周围有没有朱郎中的眼线,若这般贸然前去找张老,引起了姓朱的注意,到时候又叫了几个怪物前来阻杀,那可就麻烦了。”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点头说道:“是我心急了,多亏妹子你想的周全。”

随之,刘萍转脸看了看徐云德的房间,此刻木门紧闭,王长贵或许还在熟睡吧,一想到大仙的身体状况,刘萍由不住的叹了口气道:“现如今咱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大仙的体力恢复了。”

循着刘萍的目光,徐云德也看了眼房门,说道:“放心吧妹子,仙果宝洞中那般凶险的情形,咱都挺过来了,这回单是个稍有些邪术的郎中,又能兴起什么风浪?”

刘萍心知这是徐大哥的安慰之言,咧嘴笑了笑说道:“徐大哥说的极是,另外我相信大仙,他定然能够挺过难关的。”

此时已是午饭时间,院中的几个人似乎谁也没有胃口,葛家兄弟靠在木柱上打着盹,许小六依旧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刘萍则和徐云德坐在石桌前低声闲聊着。期间,徐云德还去了自己房中,看了下那个重伤家丁的伤势,或许是王长贵的药好,也或许是那人年轻力壮,如今脸­色­已略显红润,比起昨夜而言,已经是好了许多,至少没了­性­命之忧。

这般过了许久,正值所有人都恹恹欲睡之际,王长贵所在的屋子木门,突然洞开,只见王长贵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喘息悠长,面露红光,哪还有半点的病态?

徐云德见状大喜,急忙站起身走过去问道:“老道,看你气­色­不错呀,是回光返照吗?”

王长贵听了他这句玩笑之言,也并不生气,似乎心情极佳的说道:“徐兄弟,我尚有几十年的命,怎会是回光返照呢。”

徐云德打了个哈哈道:“玩笑而已,只不过老道,我见你气­色­比起早晨的时候要好上百倍,难不成这一觉,把以往虚耗的气力全给睡回来了不成?”

王长贵答道:“实不相瞒,我回房后并没忙着合眼歇息,而是翻看了一下那青囊魂注,见里头记载的乃是些玄乎其玄的控尸炼魂之法,当即便陷了进去,后又联系起我王家道法以及那盅繇科之法,心中略有所感,却是让我一并悟透了多年来未能参尽其详的王家练气之法的­精­髓。”

244第十八章地二十节

244第十八章二十节'>地二十节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皆是面露欣喜之­色­,刘萍说道:“恭喜大仙了,没想到此番遭难,竟然是因祸得福,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我们这头的。”

徐云德也笑着说道:“老道,你说那青青囊魂注一书里头,记载的都是些控尸练魂的术法,照此说来朱郎中在郑志成他们身上施下的邪术,也定然是那上头的咯?”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书中第三卷,便是生抽人魂、尸灵两用之法,书里对此法的记载,跟朱郎中用的极为相似,想必定然就是他从书上所学吧。只是使用此法,唯有以施法之人的­精­血为祭,折损数年的阳寿为代价,方能使其所控之尸长久不灭,但若非如此,那­肉­尸便只能活动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一过,术法便自行解除,而­肉­食便也会再次化作死物。”

众人一听,纷纷点了点头,徐云德说道:“难怪那姓郑的被绑了一夜就无端的死了,看来朱郎中并没有以自己的­精­血替他做祭,更没舍得折损自己的阳寿。”

刘萍接过话道:“大仙,如今你身子已经恢复,应该是时候去找那姓朱的算总账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是呀,我等在此已经耽搁了许久,现如今也确实是到了该了解的时候了。”

刘萍点了点头,随即将上午与许小六说的那些,还有先前和徐云德一同推测的那些一股脑儿的说给了王长贵听,并要王长贵带头,一起去找张老头。

可谁知王长贵听了之后,脸­色­有些迟疑,随之说道:“朱郎中的藏身之处,难不成我们救回的那个家丁不知道?”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两人先是一惊,随之齐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尴尬的模样,徐云德­干­笑两声说道:“这档子事竟然被咱俩忽略了,可不是吗,那家丁是从朱郎中那儿跑出来的,对于姓朱的藏身之处定是了如指掌,枉费咱俩还费尽心思的在这儿推测了半天……”

刘萍则也打了个哈哈道:“这两天果真是有些忙糊涂了,这么明显的线索竟然被我疏忽了,还是大仙你的心思缜密呀。”

王长贵摆手道:“虽说如此,但也不能肯定姓朱的有无转移到他处,另外张老头那里我们也必须去一趟,既然你们想到了他这条线,那姓朱的则也未必不会想到。”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啥,我这就去叫醒屋里那家伙。”

虽然知道那家丁身上的伤势很重,但刘萍和王长贵谁也没有阻拦徐云德,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此事刻不容缓。推开房门之后,徐云德却出奇的看见那家丁并没睡觉,而是靠在床头盯着屋顶愣着神。

见有人进来了,那家丁转眼看了看,待看清来者是何人之后,立马要下床迎相迎,徐云德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制止了他,并说道:“你别乱动,免得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若在留血不止的话,到时候纵使是神仙也救不回你这条命!”

那家丁闻言,神­色­一愣,随之满脸感激的点了点头,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没再动弹,只是开口问道:“这位大仙,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云德点头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那姓朱的在山林里的藏身地点,不知你还记得清不?”

那家丁闻言,神­色­稍变,流露出了些许惊惧的神­色­来,徐云德看在眼中,并无多言,心里知道他定然是在那处留下了不少恐怖的回忆。

只听那家丁缓缓说道:“大仙,姓朱的就栖身在小龙山后山腰的一个岩洞之内,只是那处极为难寻,一般人纵使到了后山,也未必能发现那个岩洞的洞口所在。”

徐云德一听,顿时疑惑起来,问道:“这是为何呢?难不成那洞口也被布下了什么幻阵?”

家丁摇头道:“那洞口周边野草从生,皆有一人多高,洞前还有这几块上千斤重的大石快堵在那儿,另外那小龙山的后山,山势陡峭,怪石满布,林木繁多,路极其难走,若是不常去的话,定会迷路的。”

徐云德点了点头,心想道:“那姓朱的也挺会找地方,这么个隐蔽的去处都被他发现了,难怪治安队的人寻了这么久,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从家丁那儿退出来后,徐云德将事情详尽的跟刘萍等人说了,王长贵闻言后,稍作思考,随之说道:“看来我们要想寻得那姓朱的藏身之所,果真还得请张老头出手相助呀。”

刘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快些动身吧,在这节骨眼上,时间可是半分都耽搁不起。”

其余人皆点了点头,随之王长贵便与刘萍一道,当先出了院子,徐云德招呼起葛家兄弟,正欲动身,却听一旁的许小六开口道:“尸……尸王大哥,求你也带上俺吧!”

徐云德一想,这小六对孤云焦周围的地形比他们熟悉的多,若是那张老头已然遭了姓朱的毒手的话,带上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于是便点头说道:“那好,只是若发生了什么状况,你需得保护好自己,切莫拖了大伙的后腿!另外你身上的刀伤不打紧吧?”

许小六一听,顿时点头答应道:“放心吧,我­干­别的或许不行,逃命的本事我小六还是有的,我这伤也没啥大碍,上午的时候我已经抽空处理过了。”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一行六人,一路急赶,不多会儿的功夫便到了镇西的张老头家,走在最前头的王长贵远远的透过他家敞开的大门瞧见,那张老头此刻正坐在自家院中,磨着一把开山刀,心里不由一松,脚底下的步子也随之缓了起来,说道:“张老弟平安无事,甚好、甚好……”

坐在院中的张老头无意中瞥见了匆匆赶来的刘萍一伙儿,神­色­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放下了手上的活儿,起身迎了出去,抱首问道:“几位大仙,不知今日到我这里,是有些什么事呢?”

徐云德上前问了声好,随之将那朱郎中的恶行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老头,并且表明了来意。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张老脸上顿时流露出了迟疑之­色­,似乎对那朱郎中会做出这些恶事不太相信。站在后方的许小六瞧见他这副神­色­,急忙走上前去,一掀上衣,将身上的几处砍伤给露了出来,随即又添油加醋的把那朱郎中如何如何要挟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至此,那张老头方才信了多半,随之咬着牙说道:“真没想到,那姓朱的竟是这等人面兽心的恶徒,枉费我当年还热着心肠去带他熟悉周围的山林地势!好!你等暂且稍后,我去屋里取些东西便带你们进山!”

王长贵一听,顿时欣喜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先谢过张老弟了。”

张老头摆手回道:“当年我不识那姓朱的真面目,带他进山熟悉地势,如今看来也算是助纣为虐了,此番我带你们去寻他,若能将他抓住,也算是我替自己的赎罪之举吧!”说罢,便转身回了屋里。

刘萍等人站在门口,等不多时,便见那张老头端着把双筒猎枪,腰间挂着开山大刀,绑着裤腿,脚蹬一双胶底高帮布鞋走了出来,开口说道:“我准备妥当了,咱动身吧。”

245第十八章第二十一节

245第十八章第二十一节

?见张老头的这身打扮,大伙无不有些惊诧,但一想起他本就是个老猎手,这身打扮倒也符合实际,于是便没在多想,跟在张老头的后面,向着西荒的方位走去。

一行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穿过西荒,越过连绵数里的坟地,到了一片白桦林中,这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比起林外要凉快了许多。大伙儿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感觉怪舒服的,若不是一心想着那朱郎中之事,保不齐都会感到此番是来郊游来了。

沿着白桦林间的小道,一路往南,走不过两里路上下,入眼便是一座约莫六七百米的山,此山便是那家丁口中的小龙山了。

走在最前头的张老头一边以开山刀劈砍着那些挡路的野草树枝,一边讲起了这小龙山的传说来:相传很久以前,那时孤云焦还刚有人烟,当时的孤云焦人在四周山林中狩猎为生,突有一日,两个年轻的猎户走进了小龙山内,追着只野猪进了后山之中,但野猪没打着,却迷失了方向,走了两天两夜也未能寻得出路,就在崩溃之际,突然从山底深潭之中钻出来一条花斑大蛇,那花斑大蛇也不咬人,相反却还替那两个猎户指明了方向,使其安全的回到了家中,后来为了答谢那大蛇,这两人备了不少野物前去寻它,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那救命恩人,为了纪念,于是两人便在山前立下了石碑,刻上“小龙仙灵救命恩,三生不忘”的字样,也正因如此,这山才被后人称之为小龙山。

听完这个关于小龙山的传说之后,一伙人也在张老头的引领之下,攀上了山腰。此刻正是一天之中太阳最毒的时候,除却王长贵、刘萍还有徐云德三人之外,包括那张老头在内,大伙的衣衫都被汗浸透了。

尤其是走在最后头的许小六,身上本就有伤,这会儿又被汗水的盐分一腌,痛的他嘴角直抽,一边走一边哼哼个不停。只是大家此时各有心事,谁也无暇顾及于他。

六七百米的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但在这烈日炎炎的天气,一口气爬到山顶,还是有些困难的。然而那张老头虽说年岁不小,但由于常年狩猎,身子还是硬朗的很,一路爬上去,只是有些微喘,也并无大碍,葛家兄弟俩体力好过常人数倍不止,除了流了不少汗之外,连粗喘之态都没有显露,所以说到了山顶之后,唯独一个苦不堪言的便是许小六了。

这时,张老头当先停住了脚步,转脸对大家说道:“这小龙山的背面,山势极为陡峭,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看大伙还是先在此稍作休息,等会儿再下山吧。”说着,便撇了眼像死猪一样躺在块大石头上的许小六。

旁人闻言,皆点了点头,随之便各自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了,张老头从背后解下了水壶,递给小六叫他喝上些解渴,其余人来得匆忙,都没有带水,但他们的体力极好,这等小山,别说是一座,就是爬上个七座八座也吃得消。

谢过张老头递来的水壶,王长贵起身走到了崖边,往下看去,只见那山的背面,果真是陡峭的很,近乎六十度的斜坡就像是被天神一刀劈就,放眼看去雄壮万分。

然而王长贵所留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悉心的找寻每个落脚点,他心里明白的很,像这等悬壁,一泻到底,若稍有不慎,失足滑倒的话,那便是九死一生,所以下山前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刘萍此刻也来到了王长贵身旁,抬头往下看了看,随后说道:“大仙,你无需太过担心,想他姓朱的能有法下去,我们也定然能行,再说这悬崖虽陡,但也还是有些坡度的,尚且峭壁之上多长有一些藤蔓灌木,脚蹬手抓应该都不是问题。”

王长贵摇头道:“话虽如此,但那家丁先前也说了,姓朱的藏身的那个岩洞是在山腰上,而不是在山底,若我们偏的太远,一路下去的话,就很难发现洞口,到了山底再往上找,难度或许更大!”

不等刘萍回话,后头的徐云德便抢先说道:“这还不好办,那家丁说洞口处长有许多一人高的野草,待会下去之时,我们尽管往草多的地方去不就行了?”

听了这话,刘萍和王长贵一同摇头,徐云德见状疑惑道:“咱了?这法子行不通?”

王长贵没有回话,继而将目光再次扫向悬壁,而刘萍则对他说道:“徐大哥,若当真用你想的法子的话,那我们兴许得累死!”

“此话怎讲?”徐云德一边疑惑着,一边迈步走到了崖边,放眼一看,方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那些,是多么的滑稽,原来那峭壁之上,满布着大片的野草灌木,别说一人多高的,就连两人高的深草丛也比比皆是!见此景象之后,徐云德尴尬的挠了挠头,没再多言。

这时,刘萍又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一沟的人在芦苇荡子中找寻人面獾之时,是先用火烧尽了芦苇,接下来整个水面包括那河中小岛便是一马平川、一眼到头的事来,便提议道:“大仙、徐大哥,你们说我们要是用火将这些野草灌木全烧光了,找寻起来是不是就省事多了?”

徐云德一听,立即点头赞道:“好主意!”

但王长贵却摇头否定,他说道:“若真在此放了火,所有的藤蔓灌木尽数烧光,我们又如何攀爬这峭壁呢?此法行不通!”

刘萍、徐云德二人一听,稍一细想,随之齐齐的点头,刘萍说道:“大仙说的不错,若用火烧,那便等同于咱们自己给自己断了去路。”

这时,张老头也走了过来,先前刘萍等人的对话他尽数都听到了,走至崖边,见他凝眸往崖壁上扫视了许久,最终眼神落在了一处,随之指着所看之处说道:“若我猜的不错,那姓朱的藏身岩洞,定然就在那里!”

王长贵、徐云德、刘萍三人一听,皆是满目疑惑的顺着张老头的指向看了过去,只见他所指之处虽说也长有不少野草,但却寻常无奇,与它处并无什么不同,徐云德忍不住问道:“张老,你和以断定那洞口就在那里呢?难不成先前来过?”

张老头摇头说道:“这小龙山我虽来过多次,却从没去过后山,那洞就更没听闻过了!我之所以断言洞口就在那里,乃是经验之谈。”

众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致,王长贵也是稍稍有些动容,开口说道:“张老弟,愿闻其详!”

张老头说道:“你们且细看那处上下岩壁之间有何不同?”

一听这话,大伙急忙仔细瞧去,但看了许久,都没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徐云德摇头道:“看不出来,似乎没啥异样呀?”

王长贵也是满面踌躇,盯着看了好些时候,最终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刘萍却疑惑的说道:“那处上方岩壁似乎稍微显凸一些、­色­泽也稍微亮一些,下面的则要凹一些,­色­彩也略暗。”

张老头一听刘萍这话,顿时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连连点头说道:“上下岩壁的不同之处正是这位姑娘所说那般,而我之所以能断言洞口就在那里,依据也便是如此。”

246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246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大伙听了张老头的这番话后,都疑惑了起来,这山体岩壁的凸凹与洞|­茓­有能有什么关系呢,谁曾见过平滑如镜的崖壁?另外岩壁的颜­色­有深有浅,也实属正常的情况,试问哪儿的悬崖尽是同一种­色­调呢?

见大伙皆是满面的不解,张老头开口说道:“山崖上的岩洞,根据其走势分类的话,我大致将其分为了两种,一种便是洞内低过洞口,而另外一种则是洞内高于洞口。第一种岩洞也叫蓄水洞,每冯大雨时节,山洪水势顺着岩壁间的裂隙流入洞中,从而在自山内渗进地底,如此以来洞口上下便没什么异样,但此类洞|­茓­大多蓄水,里头难以藏身。”

听到这里之后,刘萍大致也猜出了另外一种是个什么情形了,她说道:“那第二中洞内高于洞口的岩洞,若遇到雨天,水流便会顺着洞口流出,所以洞下方的山岩久经水流的侵蚀,最终变得有些凹陷,同时­色­泽也要略微暗淡一些?”

张老头闻言,连连点头道:“不错,我要说的第二种岩洞,便是如此,同是那处山体与这类洞|­茓­也极为相符,因此我才断言那朱郎中的藏身之处定是在那里。”

说到这里,王长贵又仔细的扫视了一圈脚下的山壁,却没再发现另外一处于此相似的地方,随之便点了点头,对长老道谢道:“这番多亏了张老弟相助,我们才能寻得洞口,若非如此的话,咱们不知还得在此耽搁多久时间呢!”

张老头摆手说道:“大仙你客气了,那姓朱的杀人­性­命、夺人宝物,这种­奸­邪的小人万不可留在世上,此番我助你们寻他,也实属是在赎当年之罪,谢字就大可不必多说了。“

现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洞口的位置,那么王长贵等人便也不再多等了,顺着粗壮的藤蔓,沿途借助那些疯长的野草,开始往洞口爬去。

走在最前头的是徐云德,他身手敏捷,攀爬这等悬崖对他而言,形同探囊取物,丝毫不费一点儿力气,紧随其后的是刘萍,她更是非同常人,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柔韧­性­,比起徐云德来也是豪不多让,只见她紧紧的吊在徐云德上头,宛如飞燕,半步也没被落下。

刘萍身后是葛家兄弟,他俩一边往下攀爬,还要一边照顾着许小六,所以说速度稍稍有些慢了,接下来的是张老头,最后才是王长贵。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一点都不假,那洞口处距离山顶大概也就不足二百米,但当大伙尽数到达之时,便已用去了一个时辰之久。洞口处乃是一块较为平缓的空地,空间虽然不大,但却足够供几人落足歇脚,只是周围的野草太过茂密。蚊虫繁多,不多会儿功夫,葛家兄弟他们几个便被叮了一身疙瘩。

草丛间矗着极快巨石,石块本身大半是Сhā在山体之中,不知里头埋得多深,稍稍缓了口气之后,王长贵便当先向那巨石近处走了过去,绕开巨石,他果真看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阵阵冷风从里头吹出,状似极深的模样。

大伙此刻也都围了上来,见洞口周围的野草明显被人砍割过,单从这点便足以证明,这个洞近几天内一定有人进出,怀着一丝激动,刘萍一伙儿人在王长贵的带领之下,挨个钻入了这岩洞之内。

别看那洞口小,但里面的空间却极为开阔,足已容开三人并肩直行,洞里头的气温较低,走不多时,大伙儿身上的汗便都­干­了,甚至还有些­阴­冷之感,加之周围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嘀嗒”的滴水声音,更是给这岩洞平添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七折八拐的走了许久,此处的岩洞已经是极为暗淡,张老头没有那夜视的本领,便燃起了两个火把,这是他往日里进山狩猎的必备之物,一向都是随身携带。没想此番却在这等情形下派上了用场。

另外,或许是这个岩洞比较隐蔽,从它形成之始便一直无人涉足过,所以说一路走来,刘萍等人也并没在里头发现任何关乎人文的东西,除却一些零散的脚印通往深处之外,整个洞|­茓­宛若是个世外秘境,充满了一种原始的、自然的姿态美感。

不难想出,地面上的那些零乱的脚步,极有可能便是朱郎中一伙人所留,若那伙儿人并没转移至其他地方的话,这般顺着岩洞往里深入,是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但谁知这洞深得吓人,走了这许久之后,虽说拐了不少弯儿,却始终没见尽头,地上的脚印也没断过。

徐云德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开口发起牢­骚­道:“这小龙山方圆才多少里?怎么这洞|­茓­这么大,难不成那一整个山体都是空的?”

刘萍说道:“这小龙山的山岩较为松软,有这等规模的山洞也不足为奇……”

可不等她这话头落下,走在最前头的王长贵却嘘声道:“前头似乎有人!”

大伙一听,顿时都打起了­精­神,循着王长贵的指向往前看去,可奈何光线欠佳,除了一个状似人形的影子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满怀紧张与兴奋,继续往前去了几步之后,眼神最好的刘萍终于最先看清,那确确实实是个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提着把斩马刀,一动不动的矗在洞中间。

随着距离的继续拉近,其余人也终于都看清了此人的模样,只见他身着灰­色­劲装,手持一把染血的斩马长刀,一动不动,但浑身透着森森杀意。见此情形,张老头他们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单单是那人手中所拿斩马刀刀身上的殷虹血迹,便足以叫人心生畏惧,何况这般靠近之下,那人却还依旧是没有动弹,背对着大伙儿,这需何等的定力?

徐云德稍稍皱了皱眉,随之上前说道:“我去看看!大伙现在这等着。”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了句小心。徐云德冲他微微一笑,随之暗自从腰间抽出了漆黑短刀,缓步向前头那人逼了过去。

可是直到他来到此人身后不足一米之处,那个人依旧没有动弹,徐云德心里有些踌躇,暗自猜测道:“这家伙是站着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亦或者是死了?”

一边这般想着,徐云德一边伸出了手,准备碰触一下那人,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可不料就在此刻,洞的更深处突然传来了“哇……”的一叫唤,把所有人都给吓的一哆嗦,这突如其来的婴孩啼哭着实太过意外,毫无戒备的徐云德受惊之下,已几乎贴在那人肩上得手猛的戳了下去。

接下来,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被徐云德戳了一下的那持刀男子,竟就这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的斩马刀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后头的王长贵等人见状,心中皆惊,随之王长贵急忙迈步上前,来到那男子身旁,蹲下去在他身上试探了一番,随后才沉声说道:“竟然又是一个残次品!”

247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247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对于王长贵所说的残次品,刘萍等人也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与郑志成一样的被那朱郎中施下了不完整邪术的半成品而已,可接下来又出现了疑问,这“残次品”刀上有血,并且是背对洞口方向,那么他的刀上血迹又会是谁的?并且又为何会“死”在这儿呢?

对于这些疑惑大家心照不宣,因为谁都知道要想揭开迷惑,只要找出姓朱的便可,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猜测,倒不如快些赶路,从刚才那婴孩的哭声判断,尽头应该是不远了。

果不其然,撇开那男子的尸首,往前又走了不足百米远距离,便见一个宽敞的溶洞出现在了大伙儿面前,方一踏入,便在里头瞧见了三个人、一个小窝篮,坐在窝篮边上的那个赫然便是众人苦苦找寻的朱郎中!

而他身前两个,除了一个是以前冯家的家丁之外,另一个年迈的老者刘萍等人倒是很面生,从未见过,但张老头却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并一口同声的叫到:“老马!”

听到那老马二字之后,刘萍倒是想起了聚­阴­盆正中所埋的马老寡­妇­,不知这老马跟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在这种情形之下却也不好多问,于是便将心里头的疑惑暂且搁置一边。

那朱郎中对于刘萍一伙儿人的到来,似乎并无惊讶,依旧低着头,自顾自的哄着那窝篮里的婴孩儿,姿态从容,没有一丝慌张之意。

站在溶洞洞口处的王长贵,冷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郎中,也并无开口的意思,两方就这样相持了许久,最终却是葛五先忍不住了,他说道:“王大仙,这几个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呐?”

王长贵没有回他,依旧保持沉默,葛五见吃了个闭门羹,便也不再多言,哼唧了两声后便又安分了下来。岩洞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虽说刘萍和徐云德也不知王长贵究竟在想些什么,如今又为何啥也不说、啥也不做,但他们知道他的所为,定然有他的缘由,毕竟以目前的修为看来,王长贵还是三人之中最高的一个,所以说刘萍和徐云德在正常情况下,都会以王长贵马首是瞻。

终于,在大伙全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却是那朱郎中先动了,只见他放下了手中之事,站起身说道:“王大仙的练气吐纳之法,着实高明,我甘拜下风!”

王长贵闻言,轻声笑道:“若非我今日早晨得有感悟,突破了瓶颈,此番斗法定会败于你手!”

那朱郎中一听,或许是从这话中猜测到了些什么,神­色­稍变的说道:“王大仙,那青囊魂注一书所载,还合你的胃口?”

王长贵摇头道:“青囊魂注,虽是千古奇书,但里头所载诸多术法,过于邪异,不适存在于世,我更没有修习半分,只是……我心中有些疑惑,还想向你讨教一番。”

朱郎中闻言,连连点头道:“王大仙有何事问我,尽管问便是了。”

王长贵说道:“倘若我没有猜错,此书所载应是苗疆黑巫之法,你先前用在郑志成身上的生抽人灵、尸魂两用之术与出自蚩尤麾下黑巫创出的赶尸之法颇为相似,而我的疑惑便在这里,若说这青囊魂注果真是蚩尤年代所留,那时候苗疆之内尚不曾有青囊之说,为何此书会以此命名?另外此书又怎会存在于这山东境内的冯家?而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听了王长贵的这一连串疑问,那朱郎中脸上笑意渐浓,随之哈哈一笑,说道:“果真不愧是中原道家之后,单从一本古籍之中,便能看出这些问题来,实在叫人佩服!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将各中缘由一一告知与你。首先,你所猜测的这些尽数属实,这青囊魂注确实是出于苗疆,若说为何会存在于冯家,那还得从一百多年前说起……”

随着朱郎中的讲述,众人大致明白了这冯家与青囊魂注一书的渊源。同治年间,朝廷官军曾对一苗人部落发起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整个村寨五百余人仅有两人幸逃一死,一个是因命大,在当所有族人尽被驱赶至一山洞之内,并集体被施以火刑之时,因蹲在积水坑中才捡回了条­性­命,而另外一人则是恰好那几日进山采药,并不在寨中,所以才逃过一劫。

而那进山采药之人,便是朱郎中的先祖,也是当时村寨中的巫师,当他自山中回来之时,却见村寨被毁,全族遭灭,自家家传的赶尸秘录也消失无踪,万念俱灭之下,他满腹仇恨的开始打听凶手,但却在生平之内一无所获,只是下半生一直在汉族度过,并留下了子嗣,使得这复仇之火也一同传承了下来。

一代传一代,直到朱郎中这辈儿,终于让他碰到了同族的另一幸存者后代,而此人便是站在洞中的那个老马!这老马也果真就是那马老寡­妇­的男人,老马的先祖、也就是那个幸存者,自洞中爬出来之后,便一路尾随官兵出了苗寨,暗查多年,最终才了解到事由竟然就是那本赶尸秘录!但对于此书的下落与幕后的指使者却都未能查出来,只是有些矛头最终都指向了一人,而那人便是冯家的先祖。

但即便如此,老马的先祖却也无计可施,一来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以他一己之力也无力对抗家大业大的冯家,所以在姓冯的辞官定居孤云焦之后,也来到了此处成家立业,一生自始至终都在探查线索,但奈何此事竟像从未发生过一般,冯家之人一直也没有再提过关于赶尸秘录的只言片语。

一晃百年,直到朱郎中与老马碰头,两人一拍而就,朱郎自持有些巫术,于是便费尽心思的在冯家找寻线索,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尘封多年之事终于显露了出来,另外巧合的是那付三叔,竟然是与冯家先祖同去浇灭村寨的官员之一的后人,所以他也知晓此事!

听到此处,大家心里的疑惑似乎解开不少,但刘萍却又问道:“那冯家得到此书之后,并没人修炼,或者说他们家原本就不是修道之人,何故要费此周章,不惜残杀五百余人来抢夺此书?另外那付三叔的先祖,竟然当年便已知晓此事,可却为何迟迟不动,只等百年之后,他的后人才又打起了此书的主意?另外,你不是说这书原本是叫赶尸秘录吗?冯家之人又为何将其改名为青囊魂注呢?”

朱郎中回答道:“想必是当年此事闹得甚大,已然惊动了同治皇帝,另外赶尸秘录中据说藏有天大的秘密,不在术法,也无关其中图谱,但那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据我推测,当年朝廷一定是有关于这方面的流传的,那冯家先祖怕惹来麻烦,所以改了书名,想来百余年间也是未曾参透其中之秘,又不敢声张,所以才会作此姿态的吧。”

刘萍皱眉沉思道:“天大的秘密,不在术法、不关乎图谱?那会是什么呢?想必付三叔多半会知晓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时隔百年,还打起此书的主意!”

朱郎中点头笑道:“不错,姓付的确实知道一些,但他口风却是紧的很,我多次追问他都不曾透露只言片语!于是我便决定自己解密,他不说,于我也没用武之地了,何况他既然知晓此事,那我便留他不得!”

248第十八章第二十四节

248第十八章第十四节'>二十四节

?听到这里,王长贵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想此事竟还涉及到了汉苗之间的斗争!”

那姓朱的冷声一笑,说道:“灭族之仇,夺宝之恨,虽说时隔百年,但怎可轻易磨灭!我今日所做之事,全是他们的先祖自己种下的恶果!更可况那赶尸秘术原本就是我们苗人的东西,我现在只是想讨回来而已。”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开口反驳道:“朱郎中此言差矣,自古至今,各朝战火连年,六国之争、三国之乱、隋灭唐兴等等,且不说异族了,就是汉族之间的内斗,也从未停歇过,那些丧命于古战场上的战士之后,若都像你这般寻仇,这世道岂不乱了?”

听刘萍这么一说,朱郎中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最后只得摆了摆手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如今我已回不了头的,况且我也不屑回头,要怪就只能怪那信冯的先祖当年犯下的罪过,怪不得其他。”

见那姓朱的神­色­有些扭曲,王长贵说道:“这些暂且不谈,那我问你,既然你已经害死了冯家上下,甚至连姓付的都已死于你手,况且书也被你寻回了,你的目的也该达成了吧,可为何还要残害那些无辜之人?难不成他们与你也有仇?”

朱郎中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但脸上神­色­却充满了­阴­狠,他说道:“当年为了此书,他们能灭我全族,如今我多杀几个汉人又算得了什么……”

站在王长贵身旁的徐云德一听,顿时火起道:“老道,这姓朱的已经被仇恨熏昏了头脑,失了人­性­,咱还跟他废话什么!”

朱郎中止住笑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确实该做个了断了,相传汉人的道术、武功皆是神鬼莫测,今日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王长贵一听,随即叫刘萍等人暂且退后,自己则捏了一纸道符在手,也不多言,冷眼看着朱郎中,似乎在等他先发难。

朱郎中哈哈一笑,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只见那盒中装的竟是一直怪异的小虫,通体乌黑,仅有拇指大小,一对长长的触角不断的抽动,显得极其邪异。

虽认不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王长贵知道苗疆的御蛊之术非同小可,而这姓朱的又在此刻拿出此虫,单从这一点看来,便知道那定非寻常之物,想至此处,王长贵也暗自提高了戒备。

可谁知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马却突然挡在了朱郎中身前,只听他说道:“老弟,收手吧!”

那朱郎中似乎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当口,老马竟然会站出来阻止自己,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老马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马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们想尽办法迫害冯家,使得他们家破人亡,另外百年前也曾Сhā手此事的付家后人,也死在了我们手上,这已经足够了,刚才这位姑娘说的话很有道理,几百年前的仇恨本就该让他随风而逝……”

可没等他说完,朱郎中便出言将其打断道:“住口!老马啊老马,难道你忘了当年我俩一同立下的誓言了吗?积怨百年的仇恨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但仇我们不是已经报了吗!朱老弟,你已经入邪了,回头吧!”老马悲切的说道。

“回头……哈哈……你叫我回头!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回得了头吗!你说愁已经报了?难道当年参与此事的就只有那冯家和付家不成!若我不解开赶尸秘录中的秘密,又怎对得起冤死的先祖!老马,难道你还不明白?自打我们一同起誓之刻起,我们便已经回不了头了!”说罢,只见他腾出了一只手,从腰上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笙来,质地怪异,不像是木头也不像竹子,然而王长贵和徐云德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人骨所做。

见朱郎中掏出这玩意儿之后,那老马神­色­一惊,随之就要上前抢夺,但却为时已晚,朱郎中将骨笙放在嘴边吹出了一道怪异的声响!顿时,一直默默的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灰衣男子抬起了头,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血­色­,双满通红,一看就知定是中了邪术。

于此同时,那朱郎中叫了几声奇怪的言语,多半是苗疆的土语,那灰衣男子闻声之后,身形一晃,以极快的速度蹿至老马身前,不等老马有所反应,胸口便挨上了一拳。

那灰衣男子力道大的惊人,这一拳竟将老马捶出两三米高,四五米远,摔落在地的老马,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随之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见状之后,皆是大惊,没想这男子竟是这等厉害,随意的一拳就有此等威力,比起那尸化后的郑志成而言,还得强出数倍不止!

看到王长贵他们脸上流露出的震惊之后,那朱郎中放声大笑的说道:“今日ni们来到此间,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若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岂会在此坐以待毙?”

随着那灰衣男子的步步逼近,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笼罩,王长贵冷眼直视着他,心知此“人”不好对付。

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兀的响起,将大伙都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只见那灰衣男子的胸口猛地炸出一团血雾。原来是张老头对他开了一枪。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连皮糙­肉­厚的野猪都能放倒的猎枪,竟然对这男子不起作用!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晓,眼前这灰衣男子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徐云德也深知猎枪的威力,见打在那男子身上之后,它却是连半步都没往后退,只是稍稍的停滞了一下,由此可见它身上的蛮力是多么的惊人。

“让我来会会他!”徐云德低声对王长贵说了一句,随之便迈步走了上前,此刻早已是施展起了降妖手的他,双手金光乍现,握着的漆黑短刀也黑芒闪闪,叫人看着心生怪异。

走至男子近前,徐云德二话不说,挥刀便上,这回他绝不再像对付郑志成那般的憋手蹩脚了,而是一上来便下了死手,只见他身法迅捷,脚步灵活,漆黑短刀左右翻飞,直看得葛家兄弟等人目瞪口呆。

可战斗中的徐云德却是越打越心凉,因为他刀刀皆是照准要害,那男子虽说看上去像被自己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却每每紧要关头,总能险之又险的避开刀锋,另外尽管也有几刀划在了它的身上,但它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影响!相反,那男子却是越战越勇。

缠斗许久之后,徐云德纵身后跃,与其拉开了距离,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微喘,身上也出了些汗,而对方却丝毫没有乏力之态。

一边凝神戒备,徐云德一边偏过头,对王长贵说道:“老道,那青囊魂注你不是看过了吗,可有应对的法子?这家伙气力用之不竭,刀枪难入,这般打下去的话,我迟早扛不住!”

王长贵摇头道:“这也是生抽人灵、尸魂两用之法,一旦此法施展开来,那­肉­尸便生生不竭,浑身起劲用之不尽,唯有碎尸方能制止!”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徐云德低声骂道:“娘的,不等我把它碎了,没准儿老子便要叫他给撕了!老道,给我推下凶吉,大不了老子跟它赌命!”

249第十八章第二十五节

249第十八章第二十五节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三枚铜币,开始替徐云德推算凶吉来,不多会儿功夫,但见他面上逐渐显露喜­色­,抬头道:“徐兄弟,此番乃是生卦,大吉之兆!此处绝非我等丧命之所!”

徐云德一听,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漆黑短刀反握,缓步迎上了那冷冷走来的灰衣男子。两“人”原本就相距不远,没两步便已是近在眼前,那灰衣男子当先发难,挥抓捞向徐云德小腹。

见此次徐云德似乎并无躲闪之意,众人无不大惊,虽说王长贵吉卦在先,但若这家伙的力道大伙也是清楚的,更加明白被他抓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葛家兄弟异口同声的叫喊道:“徐大哥,当心!”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要命抓击,徐云德丝毫没有为之动容,愣是硬挨住了,那灰衣男子Сhā在他两肋下方的双手,青筋暴露,一看便知是用上了死力,徐云德似乎痛的不轻,皱眉哼了一声,却依旧没有理睬。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斩向了那男子颈间。

灰衣男子猝不及防,脖子当场便被这来回抽拉的两刀给削断开来,仅连着些许皮­肉­。于此同时,徐云德又猛的屈膝上拐,恰中男子命根之处,纵使那灰衣男子是非人非尸之躯,但如今头都被切了,也没了多大本事,被徐云德这全力的一拐,整个身子仿若断线风筝,飞退老远,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徐云德见他都这般模样了,竟然还能动弹,轻声骂了句娘,随之又强忍着肋下的痛楚,扑身过去,将那灰衣男子的手脚尽数给挑断了。但这还不作罢,最后他又一刀Сhā向那男子胸膛,使劲一拉,给其来了个开膛破肚,顿时之间,那灰衣男子的肚肠、肾脏之类流了一地,场面极其血腥骇人,只看得葛家兄弟与许小六包括张老头在内几人,皆是掩口欲吐。

站在后头冷眼观战的王长贵见此情形,暗自点了点头道:“徐兄弟胆敢以命相博,此等血­性­着实叫人钦佩,那尸王之名果真是当之无愧呀!”

解决掉那灰衣男子之后,徐云德收起了漆黑短刀,双手捂着肋下,倒吸着冷气站直了身子,转身冲王长贵等人笑了笑,说道:“老道你算的可真准,我本以为以血­肉­之躯,硬抗他一击,至少也得断上几根骨头,可不料他却偏偏抓在了这处!”随即笑呵呵的从腰间掏出了几张银­色­布帛来,刘萍与王长贵一见,立马就认出了那是何物!

不错,徐云德揣在腰中的确实就是银帛盅繇科书卷,此物任­性­极强,比起那银丝软甲也丝毫不遑多让。

“拿命来赌?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命够用!”然而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却听站在洞内的朱郎中­阴­狠的说道,与此同时,也不知他用了何法,阵阵­阴­风夹杂着撕心裂肺的鬼啸之声,无故升起,洞|­茓­之内在顷刻之间化作鬼域,七八个灰衣青面的恶鬼自岩壁之内冒了出来,龇牙咧嘴的涌向王长贵一伙。

见此情形,王长贵、徐云德还有刘萍三人还算正常,可那许小六与葛家兄弟以及张老头几人,却完全被吓傻了。

王长贵赶忙对独身站在前头的徐云德说道:“徐兄弟,赶紧退回来,这是那尸魂两用之法的生抽之灵,比起寻常的­阴­魂恶鬼还要凶残百倍!”

徐云德也感觉到了那七八只恶鬼身上散发而出的戾气,急忙跑回了王长贵身旁,低声说道:“老道,这些恶鬼似乎不弱于当年仙果洞中的鬼兵呀!”

王长贵愣着脸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玄黄符咒,二话不说,甩手便打,顿时之间,道道黄光被他甩向恶鬼!此符咒乃是定魂之符,徐云德和刘萍也都深知它的用途,但奈何那些恶鬼狡黠的很,飘飘忽忽的竟然将大部分符咒都给闪了过去,唯有两只中招!

但令王长贵等人心惊的是,那中招的恶鬼,虽说被定住了,但贴于身上的符咒却晃动不已,并且还发出阵阵“嗤嗤”声,似乎那恶鬼正极力的抵抗着符咒之威,并隐隐有着压制之相。

惊骇之际,已有三只扑身而来,徐云德与王长贵相视点头,随之齐齐祭起了降妖手的术法,滑步上前,与那些恶鬼近身缠斗起来。

刘萍站在葛家兄弟等人身前,暗中已然是把楚刀亮了出来,满心焦虑的盯着战中两人,却在无意之中瞥见那朱郎中手上的盛有小怪虫的木盒不见了!心中迟疑,随之凝眸细看,却见那木盒竟是被他丢到了身后地上,而里面的怪虫则不见了踪影!

“姓朱的到底在耍什么花花肠子?”刘萍心中暗想。

此刻,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还在苦战,随着被符咒震住的两只恶鬼摆脱了束缚,加入战圈,如今场中便是两人只身战七鬼,不过好在徐云德和王长贵身手皆是强的出奇,一时间竟还稳稳的占了上风。

而这一幕落在葛家兄弟等人的眼中,却早已是惊若天人,比起那说书的口中讲述的武林高手交锋,甚至来得更加酣畅刺激得多。

刘萍倒是并不替他俩担心,虽说这恶鬼实力不俗,但前些年王大仙和徐大哥在仙果宝洞之中,两人独战上百鬼兵,都没有落于下风,七只恶鬼与当日的鬼兵军团比较起来,还是要弱上许多的,况且这几年徐云德与王长贵的身手比之以往,更为­精­进……

此刻让刘萍心里头惦记的是那满脸胜券在握的朱郎中,并且她敢断言,这七只恶鬼也绝非是他最后的砝码,最起码刚才的怪虫还没有派上用场!另外自昨日夜晚起,出现的­肉­尸方才只有四个,也就是说另外三具还未现身,这其中多半暗藏玄机!

终于,苦战了许久之后,那七只恶鬼尽数被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的降妖手给拍得魂飞魄散,气喘嘘嘘的徐云德说道:“幸亏只有七只,若再多来一些的话,我就扛不住了!”

“啪啪啪……”不等旁人答话,却听那朱郎中竟鼓起掌来,并调侃的说道:“中原道术,果真名不虚传,今日着实叫我这苗人开了眼界!”

王长贵冷声道:“我等所学,仅为中原道术的皮毛,若非大多高深的术法失传,今日岂容你猖狂至今?另外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也好叫我等见识见识你苗巫的本事!”

朱郎中哑然一笑,却没再作声,而是又拿出了那人骨小笙,只见他将其放入嘴边缓缓吹奏,一阵阵怪异的音调随之响起,令人心生厌烦之感!

刘萍一伙儿皆是凝神戒备,虽不知那姓朱的到底要做什么,但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出这定是他施法的前奏!果不其然,在他吹了片刻之后,“轰”的一声闷响,自众人脚下传出,紧接着整个洞|­茓­竟开始了震颤,脚底轰鸣不断,洞中一处地面随之缓缓隆起,像是有什么大家伙正欲破土而出!

见此情形,王长贵心道不妙,急忙招呼大伙往后退去,可不等众人动身,只见洞中隆起之处,猛地蹿出一巨大无比的蟒头,粗略看去,竟有一牛犊子子那般大小,红舌吞吐,“嘶”声刺耳,阵阵腥臭气味扑鼻而来!

250第十八章第二十六节

25第十八章第二十六节

?见到此等巨蟒,除了刘萍与王长贵之外,包括徐云德在内的众人全是惊呆了,灯笼般的大眼,一尺来长的獠牙,巴掌的大鳞片……总而言之这巨蟒身上的一切,皆尽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气息,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王者霸气!

王长贵撇见大伙的呆状,猛地大呵一声道:“都发什么愣呢,不想死的快跑!”

呆滞中的众人,被他这一声吆喝,皆是吓的一哆嗦,但同时也都回过了神来,徐云德接过话道:“娘的,这山中哪来的这熊玩意儿!大家快逃命先……”说罢,便当先转身往岩洞秘道中冲去。

其余人见了,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撒开脚丫子没了命的狂奔起来,谁都不想跟巨蟒较劲,恐怕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塞牙缝的。葛六一边拖着许小六往前跑,一边喊道:“俺的亲娘,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蟒蛇,这不会就是小龙山的那个小龙吧?”

王长贵心知在这等狭隘的岩洞之中,与这巨蟒缠斗定然吃亏,但外头却又是悬崖峭壁,更加无法施展,所以一时之间也泛起了难为。虽说大伙都跑了,那巨蟒也并没有追去,但心里却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唯有甩手打去一张雷符,引下天雷稍作阻止,随即也转身往秘道跑去,却猛的见到身旁的刘萍此刻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大为迟疑,也急忙停了下来,侧身看向刘萍……

另外,徐云德带着其余人没跑出多远,却发现刘萍竟然没有跟来,并且身后也并无巨蟒的动静,心里一紧,急忙止住了脚步,紧随其后的葛六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之上,捂着撞的生疼的胸口说道:“徐大哥,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徐云德沉着脸,转身就往回跑去,边跑边说道:“妹子没跟上来,我回去看看,你们先走!”

葛家兄弟一听,顿时互相看了一眼,随之竟也掉过头跟上了徐云德,并且说道:“徐大哥,俺们也跟你去,大姐要出了什么事,俺们就跟那大长虫拼了,哪怕弄不过它被它啃死也得替大姐报仇!”

徐云德怒骂道:“你俩少放屁,以妹子的道业,区区一条蟒蛇岂能奈何得了她?”说话间,三人又再次折回到了岩洞的入口处。见王长贵此刻正站在刘萍身后,似乎是听到了徐云德他们的脚步声了,急忙转身对徐云德三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徐云德三人见状,立马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王长贵身旁,低声问道:“老道,妹子这是在­干­嘛?”

王长贵摇了摇头,只是向刘萍撇了撇眼,似乎让徐云德不要出声,尽管看下去便可。

徐云德见状,心里更是迟疑,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刘萍之时,却立马呆立当场,心中暗道:“妹……妹子体内的大仙又显灵了吗?”

当葛家兄弟见到刘萍此刻的模样之后,也是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巴,若不是王长贵瞪了他们一眼,他俩定然立马就要惊叫出声。

只见刘萍此时双眼­精­光闪闪,眼珠子也由平日的黑­色­变为金光,口中一对獠牙比起几年前来更要尖长得多,如今正瞪着她那双怪异的眼眸,与洞中的巨蟒对视。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以言表的气势,就连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为之动容。

巨蟒似乎也被刘萍身上的气势所震,就好比一头凶狠的狼,但纵使他再怎么厉害,见着山林之王老虎也会发抖一样,此刻洞中的一人一蟒就有些像这种情形。

那朱郎中似乎对巨蟒的异样有些疑惑,可当他看到刘萍的模样之后,心里却转为震惊,心道:“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单是气势就能震住这修行的数千年的蟒蛇?”然而他却不知道刘萍身上的仙灵之物,却是有着万年的道业。

错愕片刻之后,朱郎中冷哼了一声,随即说道:“管你是什么来头,我就不信那蛊王虫会压不住这蟒蛇?”说罢,便又开始了骨笙的吹奏。

随着邪异的声音的响起,那巨蟒终于又再次狂野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刘萍便是一声刺耳嘶鸣,同时整个蟒头也似乎又粗了许多,并缓缓的像刘萍逼了过来。

刘萍见状,嘴角抽搐,獠牙相摩,随之竟也引颈长啸,只见其头发根根倒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再像人了,而更偏像于一只尖嘴、獠牙狭长眼眶的野兽!随着她这一声狂啸,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暴增,只见她微微弓身,楚刀紧握在手,宛如一道满弦之矢!

那蟒蛇身子往前探了少许,便又挺了下来,低声嘶鸣着与刘萍对视,似乎气势又被压了下去!朱郎中见状,连忙又卖力的吹奏骨笙,控制巨蟒的蛊王虫似乎受笙的控制,每当怪声一起,蟒蛇便发狂一次。可每次都会被刘萍那不断暴涨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一人一蟒就这般相持许久,最终刘萍的鼻尖已然是与那蟒蛇的大头碰触到一起了!看到了这一幕,不论是王长贵和徐云德,还是那控制着巨蟒的朱郎中,无一人不感到震惊,无一人不感到不可思议!单是那巨蟒的一个头颅,便是刘萍整个身体的几倍大,可一直以来,气势竟都被刘萍所压,就连蛊王虫都无法控制。

此时此刻,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有睁大了眼睛盯着场中正与巨蟒对视的刘萍,心里祈祷着万年的道行一定要压得过这被蛊虫控制的巨蟒。而朱郎中也是万没想到,自己手上的王牌竟然会被一个女子给震住,他当然不甘心于此,接连不断的吹奏着骨笙。

谁料就当这两两相持不下的紧要关头,突然间,不知从何处蹿出来一道黑­色­的残影!没等大伙反应过来,就“嗖”的一声钻进了巨蟒的口中。或许那玩意儿对于巨蟒而言过于珍馐,以至于那巨蟒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徐云德和王长贵皆是不明所以,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刘萍。

然而不下片刻,先前的那个小丁点的黑影又从巨蟒口中跳了出来,跑到刘萍身旁,邀功似的从口中吐出了一物,众人放眼望去,顿时吃惊不已,谁都没有想到,那通体乌黑的状如黄鼠狼的小家伙,从巨蟒体内叼出来的竟然就是之前朱郎中拿出来的怪异小虫,只是如今那怪虫已经被咬断了气。

失去了蛊王虫控制的巨蟒,似乎是恢复了理智,大头冲刘萍点了几点,随之便缓缓的将身子缩了回去,与此同时,那乌黑的小家伙以后腿站立,挥舞着前爪对着巨蟒吱吱呀呀的比划了起来。

“嘶嘶……”更为玄乎的是,巨蟒似乎能够明白黑家伙的意思,吞吐着鲜红的舌头,嘶叫了几声便将大头转向了朱郎中!

此刻的朱郎中早已陷入了震惊、恐惧、不甘、愤恨等多种负面情感之中,脸­色­扭曲,浑身发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刘萍究竟为何能够震邹蟒,更不明白自己的杀手锏蛊王虫为何会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咬死,而这乌黑的家伙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直到那巨蟒的血盆大口将其整个儿吞了,他也没有想通……

朱郎中死于巨蟒口中之后,黑家伙又冲着已经恢复往常的刘萍吱吱唔唔的比划起来,看刘萍听的认真的模样,王长贵和徐云德也是大为感叹,他俩心中也大概猜出了这黑家伙的真正身份来,多半也是那千年黑万年白的黄鼠狼,这倒也能解释的清它为何要出手相助。

随后,巨蟒再次转回了头,对黑家伙嘶鸣了两声,又对刘萍晃了晃脑袋,然后便缓缓的钻回了地底,徐云德翘首往那洞中看去,只见里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想来这整个小龙山,或许是被这深洞贯穿了吧……

不多会儿功夫过后,黑家伙也跑走了,岩洞之中仅留下了刘萍五人,而张老头和许小六却也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正满脸呆相的站在洞外秘道上,刚才的一幕他们也都看在了眼中,内心的震惊流露于表,只是谁都没有多言……

251第十九章第一节

251第十九章第一节

?从小龙山出来之后,天­色­已晚,月儿也早已爬上了梢头,皎洁的月光将整个儿山道照的十分亮堂。此番的经历对于许小六和张老头他们而言,着实是过于惊世骇俗,此刻在阵阵清爽的山风拂面之下,似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刘萍则一边闷声赶着路,一边看着从洞中带出来的婴孩,此刻正蜷缩在自己的怀中熟睡,瞧见他那惹人怜爱的模样,想着这孩子的凄惨身世,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最先到家的是张老头,虽然他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却一时之间又理不清个头绪,只好与大伙道了声再见,便独自去了。其余人则也没有多做驻足,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镇中,许小六也没再去朱郎中家,而是告别的刘萍一伙儿,径自回了自己的破屋,至此刘萍他们方才知道,原来小六的住处竟然在这儿。

回到旅店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乒之意,包括王长贵在内,所以大伙儿也都没再多说什么,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去了。如今朱郎中已死,也就是说那重伤的家丁也用不着旁人看护了,况且徐云德两肋之下还在隐隐作痛,与刘萍说了声“明天见”之后,便与王长贵一同回到了房中。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天亮,公­鸡­还没打鸣,张老头和许小六便带着治安队队长王怀安来到了刘萍等人所住的旅店之内。

正睡的深沉的徐云德被小六叫醒之后,满脸倦意的爬起身,来到院中。见是王怀安带着不少治安队员来了,稍稍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开口问道:“不知王队长这一大清早的来此有何贵­干­?”

王怀安一听,急忙赔笑道:“徐大仙,昨夜的事情我已经听张老说了,此番前来完全是为了向你们表达谢意,另外……”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徐云德似有些厌烦,说道:“另外还有什么?”

王怀安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如今那罪大恶极的朱郎中已经死了,冯家的仇也算是报了,所以我想请几位大仙出面,让那冯太太的­阴­魂安心去投胎吧,毕……毕竟一只鬼魂呆在咱这镇上,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徐云德听了之后,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的王长贵的声音,他说道:“此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办的!”随即又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你去把小萍叫起来,让她一并将孩子也抱出来吧。”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便向刘萍的房前跑了过去。

不多会儿功夫,刘萍抱着婴孩走了出来,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王长贵问道:“丫头,你有心事?”

刘萍轻轻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随即才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这婴孩虽然平安无恙,但他父母双亡,家中一个活人也没,往后谁来养他?别说是十年阳寿了,若无人看管,连三天估计都活不过……”

徐云德和王长贵一听,顿时也是面­色­一愣!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可谁料站在王怀安身旁的张老头却突然说道:“这个你们不必担心,这孩子以后就让我来养活吧。”

“你?”徐云德和王长贵一听,多少都有些出乎意料,王长贵问道:“张老弟,你当真愿意抚养这冯家的遗孤?”

张老头点头答道:“不错,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老伴、女儿也都死了,加之我这把老骨头,应该还能对付些年月,就让这娃儿陪我吧,以后也好有个人替我养老送终。”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待我让冯太太与其见上最后一面,你就把他抱回去。”

张老头闻言,神­色­一惊,但转而又释然了,随即点头说道:“一切听从王大仙您的安排。”

而后,王长贵便从刘萍怀中接过婴孩,独自一人去往了冯家,原本刘萍和徐云德想要与之一起,却被他拒绝了,他让两人做好启程的准备,叫起葛家兄弟,另外再处理一下那受伤的家丁,等他回来之后,便立马启程。

王长贵走后,王怀安也带着治安队离开了,张老头则留下等待,刘萍与徐云德按照王长贵的吩咐,将大小事宜准备就绪,打了些井水喂了马匹,并又托葛家兄弟去置办些­干­粮,一切就绪之后,便一同坐在院中闲聊了起来。

徐云德首先说道:“妹子,昨天那黑家伙跟你都说了些啥?你能听懂吗?”

刘萍点头道:“我能明白它的意思……”随之便对徐云德讲起了从黑家伙口中得知的事情来。

那黑家伙是修行了千年的黄鼠狼,而那小龙山的上层岩洞,也就是朱郎中藏身的地方,恰好就是它除了孤云焦之外的另一个修行场所,换句话说也就是它的窝。蟒蛇则是潜居在更深的隐|­茓­之内,一鼠一蛇,一上一下,千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听到这里,徐云德忍不住Сhā嘴道:“或许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蛇鼠一窝吧!”

刘萍笑着点了点头,随之又接着讲述起来。近几年,黑家伙似乎是遇到了千年突破的瓶颈期,便跑进了孤云焦镇上入世修行,所以对于自己老窝中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直到前几天夜里,被刘萍的一席话点透之后,方才急急的赶了回去,准备突破,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当天夜里刘萍见到它时,身上还不全都是黑毛。

回到老窝之后,它见自己的“家”里竟然有几个人类,当时一心急着突破的它也没做理会,可谁知其中一人竟在打蟒蛇的主意,并且还用了三个人去喂它,说来野怪,原本那蟒蛇是不吃人的,可那姓朱的不知用了何法,使得蟒蛇不但打破了戒条,并且连人的尸体都吞。对于这一点,那黑家伙也弄不明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不久,便是刘萍等人进到了洞中,这些不用刘萍说,徐云德也清楚的很。

听了这些,徐云德也是颇为感慨,说道:“这世上,不为人知的那些避世修行的灵物,究竟还有多少啊!单这一处,就出了条巨蟒和千年黄鼠狼……”

刘萍摇头道:“世界之大,人们所认知的事物仅有万分之一不到,各种玄奇之事想来也是多不胜数,我想就连那几千年前的智者,也多半没有尽数探知吧。”

两人正聊着,王长贵回来了,见他怀中的婴孩安然无事,刘萍和徐云德也稍稍松了口气,另外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背着不少­干­粮的葛家兄弟。

王长贵进到院中之后,先是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张老头,又与其交代了几句,都是些关乎孩子的事情。随之又转而对刘萍两人说道:“丫头、徐兄弟,准备好了吧都?”

徐云德点头答道:“就等你们了!”

一行五人,告别了孤云焦,继而再次踏上了去往昆嵛山旸谷的路途。这些天在此处所发生的一切,虽说还有不少谜团并没完全解开,但那些似乎都已无关紧要了,青囊魂注之内到底影藏着什么秘密?为何区区这一本古籍,却能使得几百年前的苗疆一整个部落被灭?还有若揣在王长贵怀中的这仅是手抄本的话,那么原作又在哪儿呢……这一切没准儿早已随着历史的推进,成了不解之谜,若要追根溯源、弄清真相的话,或许只有让后人为之了。

252第十九章第二节

252第十九章第二节

?经过大半日的快马疾行,刘萍一伙儿终于提前到达了下一个镇子,也就是之前那店伙计曾提及过的石林镇。这石林镇比起孤云焦而言,要大上许多,人口也要多上数倍,热闹的程度也就无需多言了,当刘萍他们几人驱马进镇之时,太阳已经西下了。

经过一整天的周途劳顿,除去中途吃了些­干­粮,喝了少许的凉水之外,葛家兄弟的肚子早已是饿的咕咕叫了,随便找了家饭庄,要了些­肉­食青菜、咸粥之类,在伙计上菜的时候,徐云德顺便打听道:“这位小哥,自你们石林镇到昆嵛山,还得多久啊?”

那伙计答道:“客官,原来你们是要去昆嵛山呐,那可是个好地方,这等炎热的季节,昆嵛山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呀,我见你们是骑马来的,若不遇­阴­天下雨的话,不出两日便能到了。”

谢过热心的伙计之后,徐云德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道:“老道,你说咱是连夜赶路,还是在这儿休息一夜,等明儿一早再启程?”

王长贵想了想说道:“我们在孤云焦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依我看来,等喂饱了驴子马匹,咱今夜就走吧,怎样?”

见其余几人都没异议,王长贵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大家快些吃吧,接下来若咱们不绕道的话,都是山路,也就是说在到达昆嵛山之前,再想吃顿热乎的浓粥是绝计不可能的!”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笑道:“是呀,每日只吃­干­粮,喝凉水着实不好过,大伙趁着现在还吃得上,都多吃些……”说罢,又唤来了店伙计,要了碗粥。

葛六见状,也跟着说道:“小哥,也给俺盛碗,不……直接上一锅吧!”

这段日子碰到的棘手之事着实多,使得这一伙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像这样无所挂念的吃过一顿饭,所以这一顿,就连王长贵都不由自主的多添了几碗。

吃完之后,葛五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说道:“撑死俺了,这回吃的够劲,说实在的,自打俺们哥俩认了大姐之后,就再也没挨过饿了!”

徐云德闻言,笑骂道:“瞧你俩那点儿出息,空有一身力气,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有脸说!”

葛五葛六两人的被徐云德说的脸­色­一红,无言以对,只得尴尬的摸头憨笑。刘萍说道:“徐大哥,这不能怪他俩,要怪就只能怪当今的世道,各地天灾**,战乱连年,活活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难道他们都是没法养活自己之人?”

徐云德一听这话,当即也没了言语,长长的叹了口气。

王长贵却沉声接过了话头说道:“所以说,咱就更得加快行程,早些赶往旸谷,找出阳尊遗址,做好更替图腾之事,或许唯有那样,才能改变这凄惨的世道。”

刘萍和徐云德齐齐点了点头,随之刘萍将饭钱放在了桌上,一伙人便一同起身离开了饭庄,此刻那店伙计已经将驴子和马匹喂饱了,徐云德掏出些零钱赏给了他,继而,大伙便再次翻身上马,一路往北奔去。

出了镇子,灯火渐远,天­色­也随之暗淡了下来,好在月亮还算皎洁,所以并不影响葛家兄弟两人视物,大伙儿的行进速度也并没因此受到阻碍。

山道幽静异常,唯有那“哒哒”的马蹄声一路相伴,为了节省体力,途中谁都没有说话。若是累了,就下马原地休息一会儿,顺便让驴马也吃些青草,好在山间溪流众多,淡水也能及时的补给。

就这样,接连二十几个时辰的奔波过后,一座连绵起伏、雄壮瑰丽的巨大山脉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比起一路所见的那些小山而言,简直是天壤之别。

徐云德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风叹道:“这就是昆嵛山呐?好生的雄伟。”

王长贵一生游离过许多名山大川,所以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感慨,而刘萍脑中传承了白大仙万年的记忆,对多处高山都有印象,所以也只是稍微惊叹了一下。

进山之后,道路明显狭隘难行起来,此时正值傍晚,山间雾气还未凝聚,但众人却已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湿气比山外要浓郁得多,走不多时,衣衫便被那若有若无的雾气打湿了。

顺着曲折的小道继续往前行进不多会儿,繁茂的灌木、以及那些疯长的树枝便彻底将路封住了,显然要想再走,就必须弃马以脚代步。

众人就近找了个青草茂盛的地方,放长了绳子将驴马相互系在一起,这样以来,它们不仅能够自行的去四周吃草,却又无法跑远。做好这些之后,葛家兄弟又将马背上的­干­粮水袋统统背到了身上,继而,一人持着一把戒刀,在前头开起路来。

夜幕很快的降临,山中的雾气也越显浓郁了,能见度极低,加之那些繁多的藤蔓树枝阻碍,使得他们在这荒山野岭之间行进的很慢。葛五葛六不断的挥刀开路,时间久了胳膊也麻了,徐云德见状,便从他们手上接过戒刀,一手一把,换下了两人的活儿。

走在后头的王长贵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咱得快些出这密林,寻得一处宽块的地方休息,要不然的话,夜间蛇虫出没,咱就别想安生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只是手中的刀挥的更快了,葛五嘀咕道:“那石林镇上的店伙计,不是说这昆嵛山是个避暑圣地吗,应该常有人来才对,可看这模样,似乎是很久都没人涉足了……”

王长贵说道:“咱不知路,或许他别处还有其他的进山途径吧,但如今已然到了这里,也没必要折回重找了。”

又过了许久,前头的徐云德突然欣喜的叫道:“总算到头了,他娘的这真不是人­干­的活……老子情愿打一夜的盗洞,也不想在开一个时辰路了……”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抬眼往前看去,只见徐云德前方,确实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地带,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静静的卧在山间,在月光的照­射­下,仿若一块青翠的碧玉,另外河岸上尽是一些斑白的雨花石,装点的整个山谷美的不可方物。

王长贵见状道:“没想这山中竟会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徐云德闻言,好奇的问道:“风水宝地?”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缓步上前,指了指脚下的山路说道:“我们来时走的这条山峡小道,两面靠山,前后通透,后顶大路、前抵水洼,这叫‘双煞镇宝龙,畅行潜入海’,那宝龙说的就是这条山峡小道,双煞则是两旁的高山,此刻我们所站的位置,便是龙首之处,若有人将家里先祖的坟墓迁移至此的话,那后代子孙定会风调雨顺,多出高官大亨不说,并且代代都有贵人相助。”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咂嘴称奇道:“真没想到,这平凡无奇的山间小道,竟然也会是那风水极佳的场所,这可当真要归于大自然的神奇呀。”

葛家兄弟听不懂这些,只得胡乱的四下观望,却突然见着远处的河岸,似乎有些微弱的亮光,于是便开口说道:“大仙、你们看,那里好像有火光啊!”

253第十九章第三节

253第十九章第三节

?众人一听,急忙循着葛五的指向看了过去,果然,在河岸的西头,似乎是紧挨着山壁,正有一堆闪闪烁烁的火光,刘萍他们目力极佳,细看之下,还隐约的瞧见了两三个人影儿,此时正靠墙而坐。

徐云德疑惑的说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呢?难不成是野人?”

王长贵摇头笑道:“这地界哪里来的什么野人!没准儿只是些打猎或采药的罢了,走吧,权且先过去瞧瞧,若是果真如此的话,咱还能向他们打听一下旸谷怎么走。”

大伙闻言后,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另外在这等深山老林之中,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安全感。于是一行人便齐齐往那火光之处走了过去。

来至近处一看,那里确实有三个壮年男子,个个身着劲装,脚蹬皮靴,此刻正在烤着几条鱼,想必就是从这水中打上来的。

三人打老远就瞧见了刘萍一伙,似乎也没有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都没有作声,直到他们走至近处,看清了来着的模样之后,其中一人才开口说道:“几位朋友?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深山中转悠?就不怕碰见什么野兽吗?”

徐云德笑着说道:“大家彼此彼此,你们几个不也是如此吗?”

三人中说话的那个依旧是一脸的自如,并没有被徐云德的话堵住,随之又说道:“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敢问你为是否也是因这山中的秘宝而来?”

刘萍一伙儿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会提及什么秘宝,难道说他们也知道旸谷内阳尊图腾的秘密不成?王长贵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所说的秘宝,是否也是在那旸谷之中?”

这回轮到那三个男子面露错愕之­色­了,搭话那人疑惑道:“旸谷?难道说那个山谷叫这名儿?”

刘萍等人一听这话,皆是稍稍的放宽了心,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旸谷的秘密,于是徐云德接过话头答道:“我又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山谷是哪一个,怎能确定是不是就是我们所知晓的旸谷呢?”

那男子闻言,还以为徐云德这是在装傻充愣,于是便稍稍打量了一番刘萍等人,见五人之中除去一个女子,跟一个老头之外,说话的这个身材偏瘦,个头不高,但眼中充满了­干­练,一看便知不是常人,另外两个则生得人高马大,一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戒刀,想来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在心里头权衡片刻,便笑着说道:“几位朋友,既然咱在这深山中碰见,也算是有缘,另外我听闻那山谷中的藏宝秘洞里凶险万分,我们何不联起手来,到时候所得的宝物大家见者有份,你们看如何?”虽然他嘴里是这般说的,但心里却另有打算。

徐云德­精­明的很,立马便看出了这男子的心思,但转念一想,目前虽不能确定他们口中所说的秘宝会不会就是那阳尊图腾的遗址,但见这三人的装束,以及镇定自若的神­色­,便知他们定然不是什么寻常的盗墓贼,于是便转眼看了看王长贵,似乎是想征求他的意见。

王长贵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这位兄弟之言吧!”

那男子一听,顿时笑道:“既然如此,那大伙便坐下来聊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庄四,你们叫我小四就行。”随即又把另外两个同伙一一介绍了一遍。

那个光头的就叫秃子,短发小眼的则叫刀子!听了这三人的名儿之后,徐云德心中暗想,这几个都用的是代号,这可不像寻常人之举,另外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看来,倒多像是训练有素的土匪,亦或者是部队上的人。

围着篝火坐下,各自作了自我介绍之后,葛家兄弟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干­粮分与大伙,另外那小四也是客气的很,将自己捕来的鱼分给了刘萍他们一些。

徐云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与小四搭话道:“兄台,你们是怎么得知这山里头有宝贝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那小四想都没想的答道:“无意之中得到了张藏宝图,算是财运到了吧,那你们呢?不会也跟我一样吧?”

见他并不想说实话,徐云德笑道:“我们只是道听途说,想过来碰碰运气罢了……”

小四一听,神­色­先是一愣,随之与徐云德相视大笑起来,双方对彼此都有戒心,又如何合作呢!笑过之后,那小四叹了口气道:“也罢,这事告诉你们其实也无妨,其实……”

谁料他刚要说,那一直闷不作声的秃子却突然开口提醒道:“四哥……”

小四抬眼看了看他,随之冲他点了点头道:“我见徐兄弟他们不像是敌对势力中人,况且大家既然要合作,所以说还是把话挑明了比较好。”

秃子闻言后,点了点头道:“一切听四哥安排吧。”

小四笑了笑,随之对徐云德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是受命于人来此寻宝的,上头也只给了我等一张手绘的地图,至于这图纸的来源,便不得而知,另外我们属于哪一方……”说着,便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标志来。

徐云德等人一看,心里皆是有些吃惊,王长贵暗想道:“难不成这世上,除了他们之外,知晓图腾之秘的还另有其人不成?”但脑中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推翻了,若小四背后的组织,真有人知道图腾的秘密,那么就绝不会只派三人前来了……

徐云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口说道:“既然小四兄弟都已经将实情相告,那我们再遮遮掩掩的话,倒是有些小家子气了,实不相瞒,我是个盗墓的,先前在一处古墓之中看到了一个关于此处秘宝的古人遗言,所以才与同伴们寻了过来。”

小四三人一听盗墓二字,脸上顿时都有些微微的惊讶,刀子说道:“原来这位徐大哥也是同行啊!实不相瞒,咱哥三也是挖土的!”

徐云德其实一早就看见了他们三人身边的铁铲,只是一直都没点破而已,如今他们自己说了出来,也并没感到出乎意料,只是笑着说道:“看来还真是缘分,对了,你们上头此番就只派你们三人前来寻宝吗?”

那小四点了点头道:“嗯,此次只有我三人,不过我们只负责探明虚实,若真寻得藏宝之处的话,上头会另外派人过来的。徐大哥,先前听你们说旸谷?这旸谷也是你在古墓中得知的吧?”

徐云德笑道:“小四兄弟,古时候便有日出旸谷的说法,你当真不知?”

小四一听,神­色­略微有些尴尬的答道:“我们兄弟自小家穷,并没读过什么书,后来跟人学会了挖土的行当,识不识字也无关紧要,所以……”

徐云德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头……

其实盗墓一行,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级的便是许小六那样的挖人新坟者,这种人一般被其他盗墓者瞧不起;其次则是一些稍微有些本领的粗人,他们从道上打听墓址,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墓就进,往往死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人,但身手最好的则也是他们这些;再往上则是有些懂历史的行家,他们多会一些防身的术法,另外对古代的机关陷阱也颇有研究,除了从道上打听何处有墓之外,还会从史书中找寻线索,这些人,兴许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盗墓贼了!

再者,就是那些身怀风水术法之人,他们不仅能从史书中找寻线索,并且还可以根据地势脉络的走向,以及风水纹理的推算,来寻找古墓,他们大多盗的都是些大幕、皇陵!对于小墓直流看不上眼;而要成为尸王,除去各方各面都要­精­通之外,对于身手和御尸之法的要求也高的很,而如今站在盗墓界最顶端的人,便是他徐云德!

254第十九章第四节

254第十九章第四节

?得知徐云德也是盗墓的之后,小四等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讲了不少他们以前在盗墓过程中所遇到的见闻,徐云德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倒是将王长贵等人给冷落了。

吃完之后,葛家兄弟不知跑到何处,采了些艾草过来,投进火堆中烧了,用以驱散蚊虫,刘萍则起身道:“我去河边洗洗,你们先聊着……”说罢,便转身往不远处的潭水走了过去。

小四等人见状,皆是有些迟疑道:“徐哥,这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放心叫她一姑娘家独身在山里乱走?”

徐云德闻言笑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妹子可不是一般人,就算蹿出来只老虎,遇见了妹子,只怕那老虎也得老老实实的趴着。”

听了徐云德的话,小四三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瞧了瞧已经走远的刘萍,谁也没再吱声,只是满脸惊奇的不知想些什么。

来到水边,见潭水清澈,加之这几日风尘仆仆,刘萍早已觉得浑身难受了,此处乃是荒山,况且又这么晚了,周围绝不会有人走动,于是她便放宽了心的清洗了起来。

浸泡在冰凉的潭水之中,刘萍浑身舒爽,只是当她抬头看到空中的月儿之时,却又想起了家中的丈夫和孩子,出来这么多天了,不知他们是否安好,如今世道乱,季哥又是个直脾气,没有自己在身旁照应,刘萍着实有些放不下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长叹了一声,甩了甩脑袋,将愁思抛诸脑后,继而又专心的搓起灰来。谁料就在此时,她的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影,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水面之上!

略一微惊,刘萍急忙转脸看去,却见空空如也的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哪来的什么白影?难道是这几天周途劳顿,看花了眼?刘萍暗自想着,但刚才余光所见却是极为真切,再者说,自己也并没感到如何劳累,怎会有幻觉呢?

想到这里,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袭遍全身,刘萍皱了皱眉头,也没了心情继续洗下去了,匆匆的游回岸上,穿好衣衫,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确定着实没有异常之物以后,就急急的回到了篝火边上。

王长贵见刘萍这么快就回来了,并且满脸的疑惑之­色­,似有心事,便开口问道:“丫头,出什么事了?”

刘萍道:“那水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无意中瞥见了,却等我正眼瞧去之时,却又不见了踪影,着实是奇怪得很……”

庄四一听,开口笑道:“我看兴许是大妹子你长得俊俏,就连这山里头的夜枭都忍不住偷看了……”

刘萍听了他这调笑的语言,脸上的疑惑之­色­并无半分消减,摇头说道:“那绝非是什么夜枭猫头鹰的,我无意中撇见的却像是个身着白衣的人,但消失之时,水面上却连点涟漪都没有泛起,着实怪异。”

徐云德皱眉说道:“难不成是什么­精­怪?这荒山之中出些妖灵也实属正常。”

王长贵沉声说道:“往往山间妖灵,大多不会轻易现身叫人看见,除非它想害人,可刚才丫头只身一人在那,绝对是个下手的好时机,那玩意儿却并没出手,照此看来,多半是另有所图,亦或许是被丫头身上的仙灵之威给震住了,不敢靠近。”

刘萍心知自己体内的万年道行,绝非一般的妖灵能比,更何况还有那楚刀在身,寻常的灵怪是不会轻易靠近的,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心头,令她很不舒服,沉声说道:“那东西古怪的很,我看绝非是寻常之物,今夜大伙最好谨慎一些,切莫叫它趁虚而入。”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把,待会你们只管休息,我与徐兄弟轮班守夜,想来我们这么多人,纵使玩意儿再有能耐,也绝不敢轻易靠近我等。”

徐云德骂道:“他丈母娘的腿儿,为啥我们老碰上些脏东西,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王长贵道:“世道正乱,凡尘内狂乱之气日渐浓郁,那些潜藏于世的灵怪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些年怪事连连你又不是不晓得,顾自抱怨又有何用!”

徐云德撇了撇嘴道:“我就发发牢­骚­而已……”说罢便站起了身,不知是要去往何处。

葛五见状,急忙问道:“徐大哥,你要去哪儿啊?”

徐云德没好气的说道:“拉屎去,要一起不?”

葛五尴尬的笑道:“不用了,俺一般习惯早上拉……”

徐云德离开之后,小四又给篝火添了几块木头,随之对王长贵说道:“王大仙,方才听你说这几年你们似乎是碰上了不少怪事,我心里头好奇的很,不知能否给我等讲讲?也好打发这慢慢长夜。”

王长贵闻言,想了想后,说道:“这些都过于惊世骇俗,你等还是不听为秒,若是觉得烦躁难挨,我这倒有个故事,可说与你等解闷。”

庄四等人一听,立即来了兴趣,纷纷点头道:“也好,那就请大仙替我们讲讲吧!”

王长贵撸了把胡须,开始讲道:“话说很久以前,有一个村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淡却也温饱自足,并且还囤下了不少粮食。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村里有一户人家,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秦国,小儿子则叫秦红,两人生­性­不和,成|人之后便分了家,并且还经常为些琐碎之事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后来时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其他村子皆是民不聊生,可秦家所在的小村,却因有囤粮,日子倒还能对付得过去……”

正说着,众人却突然听闻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而那个方向便是徐云德所在之处,刘萍神­色­一惊道:“徐大哥是不是出事了!我去看看……”可起身之后,却是没有挪步。

王长贵心知徐云德去解大手,刘萍一女子,怎好贸然前去,于是便起身说道:“丫头你在此看着,我去寻他!”

可不等王长贵动身,却见徐云德一边提着裤子,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并且是满脸的抑郁之­色­。

刘萍见状,急忙上前问道:“徐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徐云德说道:“妹子你在水中见的那玩意是不是浑身洁白,长发披肩,形如一只女子­阴­魂的模样?”

刘萍一听,皱眉说道:“我只是余光瞥见,浑身洁白不错,但其他的特征倒是没有瞧清楚。”

徐云德点头道:“那就不会错了,这玩意估计有偷窥癖,老子解大手它都不放过,辛亏我眼毒,在草丛里发现了它,要不然我可就亏大发了。”

王长贵一听,神­色­也不禁有些微变,开口说道:“徐兄弟,方才听你脚步迅疾,是否是追那玩意儿去了?”

徐云德道:“不错,我看着它之后,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抽刀追了过去,可没想它身法敏捷异常,我方一跑到草丛边上,那家伙就已经跑没了影儿!”

庄四闻言后,神­色­也多少有些惊异起来,说道:“难不成这荒山之中,还真有什么灵怪之物?它三番两次的出现,又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呢?”

王长贵皱着眉头说道:“且不管它出于什么目的,单从前后两次暗中窥视,便不难猜出,定是想做不轨之举,看来今夜若不把它找出来逮住,大伙就别想安稳的休息了!”

255第十九章第五节

255第十九章第五节

?“逮着它?”徐云德一听,当即就质疑了起来,说道:“那家伙跑的那么快,并且对这山中的地形肯定也比咱们熟悉,要想抓住它,谈何容易呀?”

王长贵浅笑了两声,说道:“这个用不着你担心,我自有法子对付。”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符咒,分别交给徐云德和葛家兄弟手上,并一一向他们指明了九个地点,叫他们过去把符纸帖上。

虽说有些不明王长贵的意图,但徐云德还是带着葛五葛六照做了,分别在周围九处,将符帖好之后,三人回到篝火边上,徐云德不解的问道:“我说老道,你这是把咱自己困在阵里头了,如何去逮那妖灵呢?”

王长贵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又从衣袖之中翻找出了另外一道符咒,随意往旁边一丢,但见这道符咒,似乎很有些重量一般,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压在了地上,偶有微风吹过,却也是纹丝不动。

做完这些以后,王长贵才开口解释道:“此法唤作寻­阴­捕灵,也是我王家‘困’字决术法中的一种,用在此等情况乃是再合适不过了。”

刘萍一听,也不由来了兴趣,她说道:“大仙,你说这阵法乃是寻­阴­捕灵之法,这倒是让我想到了盅繇科中的以气定位的法门来,不知这两者间有没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王长贵说道:“先前我让徐兄弟他们布下的乃是镇­阴­固灵的阵法,此阵一成,阵中­阴­气难入,灵气运转循环也慢了数倍,而地上的这道则是追魂符咒,与此阵法配合使用,一旦阵中闯进什么­阴­物灵怪之类的东西来,此符便能自行发难,追­阴­而去,说起来倒是像个捕捉灵怪的陷阱了。”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解释,点头答道:“果真,你这‘困’字决的阵法,与我方才说的那以气定位之术,着实相似的很,盅繇科所载以气定位,就是借五行之力,布下九宫之阵,故而是阵中所圈之地的五行之气静止循环运转,在此期间一旦有什么妖邪闯入的话,搅乱阵中五行,顷刻就会遭到反噬。”

王长贵闻言,心想道:“那盅繇科阵法,大多借助五行,以九宫八卦为基础,天地势态皆可为其所用,且变化多端、高深莫测,与王家流传下来的阵法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时,徐云德突然Сhā嘴道:“我说老道、妹子,你们俩先别只顾论道了,现在阵法已成,咱还需做些什么吗?”

王长贵答道:“徐兄弟,这寻­阴­捕灵之阵一旦布成,只要不动持阵之符,便可一直自行运转,用不得旁人看管维持了,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睡觉,等那邪灵之物自投罗网便可。”

徐云德闻言道:“那万一你这阵法对付不了那玩意儿咋办?”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没再理会,随之便顾自靠山而坐,闭上眼休息去了。

徐云德咧嘴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赶紧睡吧,明儿早起还得­干­活儿呢。”说罢,便也找了个地儿,趟了下去。

葛家兄弟对王长贵的本事了解的很,虽说心里头也稍微有些害怕,但却并不担心,见徐云德和王长贵都睡了,也觉困意上涌,于是便就近篝火躺下,向刘萍道了声“明儿见”便也沉沉睡去。

而那庄四三人,脸上此刻却都流露出了些许担心迟疑的神­色­,刘萍看在眼里,心中想道:“这三人定然是以为我们在装神弄鬼,好将他们吓退之后,找得宝贝独自吞了!”想至此处,刘萍微微一笑,对庄四说道:“四哥,你们还不休息吗?是怕那邪灵出来害人­性­命,不敢睡了?”

庄四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哪里,妹子你说笑了,­干­我们这行,一早就把人头挂裤腰上了,什么鬼怪邪魔的,咱不怕!”

刘萍笑道:“不怕就好,刚才四哥不是说对灵怪之事感觉好奇,还让大仙替你们讲关于这类的故事吗,既然他没讲,倒不如自己用眼看!”

庄四三人一听,皆是流露出些许不解的神­色­来,庄四开口问道:“不知妹子说的用眼看……是什么意思?”

刘萍没有作答,而是猛地变出了一张尖嘴獠牙、狭长眼角的怪异脸庞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三人始料未及,见状之后,吓得险些避过气去,庄四磕巴着说道:“你……你……”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刘萍目的达到,便将一张怪脸变了回去,但此刻的俊秀脸庞,在庄四三人看来,却还是显出七分恐怖,不敢多看,刘萍说道:“实不相瞒,我身上有那万年修行的大仙附身,方才你们所见,便是体内仙灵的模样,倒是吓着几位了……”

其实此刻,闭着眼睛的王长贵和徐云德也并没入睡,刘萍所做的这些两人也都知道,这庄四的背后乃是乱世中的主角之一,他们竟派盗墓的来此山中找寻秘宝,若叫敌对一方得知的话,事情多半会受其阻挠,可这庄四竟然肯将身份相告,这便不由使人多想,兴许他们已是起了杀心,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刘萍这么做,表面看来是想告诉他们世上果真有灵怪之事,可实际上却是在告诫他们三人,最好不要寻思打歪主意。

留下满脸震惊的庄四三人,刘萍也就地躺了下来,闭目养神间,心中却想:“当日曾与体内大仙设下约定,除去王长贵之外,尽量不让旁人知晓自己的秘密,但如今却是已多次破例,也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不过大仙已和自己心神尽合,若它不喜自己所做,多半会暗中提醒的吧,如今并没一丝动静,兴许也是赞同自己所为。”一边这般在脑中胡思乱想着,刘萍一边竖着耳朵听闻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仅剩几道火苗,不足十米开外,便已是被浓墨一般的黑暗所包裹,周围除了火堆中偶发发出的“噼啪”声和熟睡几人的鼾声之外,便是一丝声响都没有,甚至连那蚊虫的鸣叫都不曾响过。

八人之中,五人酣睡,三人却是清醒的很,那便是王长贵、刘萍还有徐云德,虽说都是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却都竖的老高,竭力的捕捉着周围的动静,刘萍耳力最佳,在这寂静的深夜,权利倾听之下,甚至连原处潭中的水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时间分秒流逝,到最后篝火也熄灭了,周围终于完全的陷入了黑暗……突然间,一声刺耳的尖细“嗖”声,猛的划破了夜的寂静,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凄厉的惨叫,惊的头顶山壁,扑棱的飞起一片栖鸟,平静的夜­色­终于被打破了。

与此同时,刘萍三人翻身而起,尽管夜幕漆黑,却并不影响三人视物,幽暗中,三爽隐约泛着幽光的眼眸四下扫了一圈,最终却都定格在了东头靠近山壁的一处,因为那处正僵直的站着一浑身洁白、长发遮面的人形东西……

256第十九章第六节

256第十九章第六节

?此刻,葛家兄弟以及庄四三人也都被那声凄厉的尖叫声给吵醒了,但奈何周围暗淡无光,所以他们一时之间并没看到那白森森的怪家伙。好在庄四他们身上带有手电,打开之后,加上葛家兄弟一起,五人循着光线四下打量,当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怪物之时,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恐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许之后,葛五方才压低了声音冲王长贵说道:“大……大仙,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生得这般吓人?”

王长贵想了许久,却也没有想得出眼前的这玩意儿究竟是啥,只是站起身说道:“你们且呆在这儿,我过去瞧个究竟。”说罢,便向那怪物走了过去。

此刻,徐云德已然也是将篝火再此燃了起来,有了火光,众人似乎也有了些安全感,原本惊慌失措的心境得到了一些平复,庄四收起手电,低声问道:“徐……徐兄弟,这玩意就是你先前看到的那家伙?”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它,想来应该是被老道的符咒给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了,要不然它蹿起来,我们谁也没办法追上!”随之又想了想,接着说道:“你们若是害怕,就靠火堆近些,我先随老道一起过去瞅瞅,看它究竟是啥来历。”

庄四点了点头,招呼起身旁的两个兄弟一同围向了篝火,葛家兄弟虽说也怕的要命,但为了撑场面,葛六佯装镇定的说道:“哥几个不必担心,区区一只怪物,大仙跟徐大哥怎会放在眼里……”只是说这话时,底气明显不足。

与此同时,王长贵和徐云德已是一前一后,走到了那胸口上正贴着玄黄字符的怪物身前,靠近一看,两人心里更为惊异,透过浓浓的长发,只见这家伙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短毛,三瓣嘴、小鼻子,整张脸呈扁圆形状,另外最为骇人的则是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以及一对长长的耳朵,虽说身体动弹不得,但看向王长贵的眼神,却充满了幽怨与愤恨。

走至近处,王长贵二话不说,“啪”的一声又是一张道符贴在了怪物面门之上,随之冷声说道:“你这孽畜,还寻思冲破我的符咒?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被这第二道符咒一贴,怪物全身猛的一抖,犹如被电击一般,随之扯着嗓子又尖啸了一声,看神­色­似乎是极为痛苦。徐云德见状,伸手上前,拨开了那怪物遮脸长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怪物的模样之后,疑惑道:“我说老道,你看这玩意儿像不像只兔子?”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徐兄弟你说的不假,我猜这家伙多半就是修成了人形的大兔子­精­……”

徐云德撒开那怪物的毛发,撇嘴说道:“兔子原本长得乖巧,不想成­精­之后,竟是这等怪异慎人的死相,他娘的,这世上当真是啥怪事都有……对了老道,兔子不是吃草的吗,这类野物成­精­了也会害人?”

王长贵答道:“徐兄弟你有所不知,但凡妖物想修人形,就必须吸人­精­气借以锻体培元,如今这家伙虽说还没有完全化成|人的模样,但已初具体态了,可想而知,定然害过人的­性­命。”

“唉?这是啥东西?”徐云德无意间瞥见那兔妖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伸手拽下来后,细看几眼,却见上面细细小小的刻着三个字,开口念道:“圣水庵?”

王长贵闻声说道:“兴许是哪个庵里的尼姑,在此间被这家伙害了­性­命,此物便是它因此得来的吧。”

徐云德觉着好笑,伸手拍了拍兔妖的脸说道:“你这妖物,脖子上挂个念珠就当自己是佛门弟子了?且不说你是公是母,单是偷看妹子洗澡,又偷窥你徐爷爷拉屎,就不难看出你那恶劣品­性­!”

王长贵摇头道:“徐兄弟,这妖物今日碰到我等,也算是它命中当遭此劫,此外它还曾杀害过人的­性­命,今夜便留不得它了,是你来送它一程还是由我亲自出手?”

徐云德打趣道:“老道,你年岁大了,还是多积点功德吧,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王长贵闻言后,点了点头,随之又交代了几声,叫徐云德在取了它­性­命之前,莫要揭开符咒之类,而后便当先回到了篝火处。

见王长贵回来了,刘萍开口问道:“怎样大仙,那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徐大哥是要如何处置与它呢?”

王长贵说道:“只是个修成了人形的兔子,我见它曾害过人的­性­命,所以便叫徐兄弟了解了它。”

听他将此事说的如此寻常,庄四几人心神具惊,开口说道:“王……王大仙,那玩意儿当真是个兔子­精­?这……这也太玄乎了吧,以往我之知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是哄人的瞎话,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兔妖!”

刘萍对此倒是不足为奇,几年前的人面獾、狐妖都是野物修成的人形,更甚至那狐妖比起这兔子­精­而言,倒道业更要高深许多,最终还不是也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但凡这类妖物,只要害过人的­性­命,且被王长贵看见,那便算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绝不能活了。

这时,徐云德一手提着只足有小猪仔般大小的白毛兔子,一手握着漆黑短刀走了过来,将兔子的尸首随意往地上一丢,说道:“他娘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兔子!不知­肉­还能吃吗?”

除了王长贵和刘萍之外,其余人一听,皆是以异样的眼光盯着他,葛五忍不住说道:“徐大哥,这玩意可是妖怪呀,你当真要吃它……”

王长贵冷声说道:“徐兄弟,此物曾吸食过人的­精­元,比之直接吃食人­肉­也不遑多让,你若是觉着还有胃口,倒是可以烤来尝尝!”

徐云德尴尬一笑道:“我就开个玩笑罢了,这家伙不知活了几百年了,想必­肉­也老得很,我之所以将它拎来,其实是相中了这身兔皮,待明日天亮,我将它扒了,日后好给儿子裁剪个毛背心啥的。”

刘萍撇了撇嘴道:“徐大哥,你当真要扒它皮的时候,最好离我远些,我看不得这个……”或许是因为附在自己身上的大仙也是浑身白毛,刘萍一听徐云德要扒它的皮,心里难免会有些疙瘩。

徐云德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妹子倒是个软心肠啊……好了,时候不早了吧,这回咱总算能睡上个安稳觉了!”说罢,便收了漆黑短刀,将那大兔子当作枕头枕着,手里把玩着从兔妖那儿得来的念珠,就地躺下闭眼睡去。

王长贵和刘萍也没再多说,与其余没睡之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也各自躺着休息了。

而那庄四以及秃子还有刀子三人,却完全陷入了呆滞之中,本想这几人顶多也就是盗墓贼之类的身份,虽自成什么倒是大仙,并也亲眼看了刘萍的怪脸,但却并没想到竟会厉害至斯,连那真正的妖怪都能如此轻松的降服,他们都究竟都是些什么人,这世上竟然真有道士、妖怪?看来自己先前打的小算盘,只怕是要搁到一边了。

第二天一早,当刘萍醒来的时候,徐云德已然是扒好了兔皮,并用潭水清洗了一番之后,正放在石头上晾晒,而大兔子的尸首则不知被埋在了何处,刘萍对此并不关心,只是问向一旁的王长贵道:“大仙,昨夜见徐大哥从兔妖处得了个念珠,你说这山中会不会有什么寺庙活尼姑庵之类的地方呢?”

257第十九章第七节

257第十九章第七节

?王长贵点头说道:“那念珠上刻着‘圣水庵’三个字,多半指的就是一座尼姑庵,若建于他处,那庵里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此?另外寻常的出家人,是绝计不会徒步千里来此等荒山的,依我看来,那圣水庵十有**就在这昆嵛山中。”

刘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若那什么圣水庵当真在此山中,庵里的尼姑,对旸谷遗址没准儿会有些了解,若是能找到她们,说不定能省去我们好些麻烦。”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说道:“这昆嵛山山体甚大,我们又从未来过,要找一座小小的尼姑庵谈何容易,我想咱们还是不必刻意寻找了,若是无意碰到那就再好不过,如若不然,还是一心去找旸谷秘址吧。”

刘萍闻言后,心觉有理,便点了点头,没再吱声。

这时,庄四几人已是烤好了些昨夜留下的草鱼,招呼大伙儿过去同吃,众人闻言,纷纷围了过去,也不客套,各自抓起已经烤得焦黄的大草鱼撕咬起来。因为谁都知道,接下来的山路将会更加难行,有些需要徒手攀爬的地方也是陡峭十分,若饿着肚子赶路,那可不是件好耍的事情。

填饱肚子之后,大伙儿各自整理好行囊,压灭了篝火,照着庄四手中的潦草地图,再次踏上了寻宝之路。往里走不多久,便被潭水阻碍,要想前行,唯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爬山,二则是顺水而下,根据地图上的标注,这潭子的下游,直通山内另外一处深潭,其中穿过大小七八座山体,长度难以估量,所以要想游过去的话,是不可能的,可又没有船只摆渡,而若想搭建一个可装载八个人的木筏,既耗时又耗力,所以最终大家还是决定爬山。

徐云德放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山势,最终找了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平缓的地方,旁人看了都无异议,于是一行八人便徒步前去,一个接一个的攀爬了起来,好在山上野草疯长,藤蔓繁多,加之这些人的身手又极好,所以爬起来也并无太多困难。此外,刘萍一女子,动起来丝毫不比他们这伙大老爷们儿迟缓,倒是令庄四三人更加暗自惊叹。

不足一个时辰,大伙皆是颇有余力的上了山顶,正所谓站的高看得远,这话一点也不假,站在山顶的众人举目四望,只见缠绵百里的巨大山势连绵起伏,直通视野尽头,山间葱葱郁郁,云雾缭绕,时有鹞鹰翱翔而过,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站在悬崖边上的徐云德往山底眺望许久,突然欣喜的喊道:“各位,你们快看,下了这座山,咱便有路可走了!”

众人一听,急忙低头望去,只见脚下这山的背面,乃是一个狭长山谷,虽说也是四面环山,但那条川流的河边上,却是一块平缓河岸,一直旁着河水,通往深处,与之前紧靠水面的悬崖峭壁倒是截然相反。

大伙见状,皆是满心欢喜,就连王长贵都面露喜­色­的说道:“如此一来,倒省去了我等不少麻烦!走吧,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咱需加紧脚步,要赶在太阳落山前去往那平缓的河道,夜里在山林里过的话,可是危险重重。”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老道说的不假,这等荒山,密林中定是多有野兽出没,若大伙都不想正做着梦,突然蹦出只大虫来的话,就快些动身吧。”

徐云德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他以前在为了盗一些避世大幕的时候,可没在山里头少吃野兽的亏,甚至有一次正睡在树枝上,一条七步蛇钻进了自己的怀里,险些要了命,这事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

下山的路更为艰难,身下便是几百米的峭壁,只要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那定然便是摔个粉身碎骨,所以一路上,谁也没了心思闲聊,专心致志的往下爬着,到达谷底之时,已然用去了上山的两倍多时间,此刻正午已过,大概还得两个多时辰天才能黑,要闯过眼前的这片密林,到达河岸的话,估计顶多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则可以用来抓些野物作充饥之用,并准备些柴火之类的琐碎事宜。

时间虽说还比较宽裕,但却也容不得半分迟疑,在山底稍微歇了歇脚,喝了几口水解渴,众人便由徐云德和庄四并肩打头,钻进了那荒无人烟,树冠遮天蔽日的密林之中。

此类林子,与那些稀疏的常有人去的树林可是有着天壤之别,脚下无路,周遭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草间啥玩意儿都有,毒蜥、蛤蟆、毒蛇、蜈蚣、蝎子、水蛭等等,时不时的蹿将出来,若不是王长贵身上带有一些驱虫的药粉,单单是那些毒物,便足矣让刘萍这群人喝上一壶了。

徐云德与庄四三人加上葛家兄弟,轮番开路,行进的速度相对而言,也并不算慢,如今大伙已是置身密林深处了,四下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闹的葛五葛六心烦意乱,嘴里不听的嘟嚷,谁料就当葛六挥刀放倒了一片挡在身前的野草之时,眼前的一幕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在距离刘萍一伙儿不足十余米的地方,正有一头花斑豹,口中衔着只断了气的小豪猪,而在它的周围,则是虎视眈眈的杵着七八只龇牙咧嘴的丛林狼!

与此同时,已然是有两只狼发现了刘萍一伙儿,从花斑豹的包围圈中,抽出身来,低呜着向他们缓步逼近。若单单是只豹子,兴许大伙还不会放在心上,可此番遇到的却是狼群,大伙儿都清楚,狼是群居动物,虽说现在看在眼里的仅有七八头,可谁知暗中还藏着多少?

野兽与那些通了灵、有了修为的妖物不同,那些妖物或许还会忌惮刘萍她们的道业或是身上的法器,然而野兽却不会管这些,尤其是狼群,一旦它们人为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便会毫不犹豫的群起而攻之,直至将对手撕成碎片方才罢休。所以说猎人们在山林之中最怕遇到的,便是狼群了。

站在队伍最前头的葛家兄弟,见有两只狼逼了过来,互相使了个眼­色­之后,便将手中戒刀横在胸前,微微拱起身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徐云德对他俩的身手很了解,对付两只狼绝不是问题,所以便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他真正所担心的则是除去这几只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狼藏在暗中,正准备伺机而动。

另一方面,与花豹对峙的那几头狼中,其中有头条体形较大的“四眼”白毛已经蹿了上去,目标似乎是花豹口中的豪猪,可那比狼要大上近一倍的花豹,动起来却是快若闪电,纵使是叼着猎物,速度却也不是狼能比的,只见它纵身一跃,径直从那攻上来的白狼头顶蹦了过去,落地无声,体态优美,可方一落地,另外几只早已准备好的狼却也扑了上前,其中有两头咬住豪猪的腿,死命后拖,另外几只则绕着花豹来回打着转,发出阵阵骇人的低吼,似乎是想呵退花豹。

更甚至,还有两只已然对那豹子站开了攻击,冲上前去,张口对准花豹后腿就咬,幸亏那豹子矫捷的很,一边拽着猎物不松口,一边来回飞甩着后腿,躲过了狼的数次攻击。

258第十九章第八节

258第十九章第八节

?再看葛家兄弟这边,那两头野狼已经到了近处,一口锋利犹如匕首般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之中,叫人望而生畏,不过葛五葛六以前跑江湖的时候,常在野地过夜,碰到狼的经历也有过多次,所以他俩并无一丝慌张之态,只是保持着最佳的出手姿势,静静的等着对方先动,从而后找准时机,给其致命一击。

狼的速度与力量远非常人能比,并且一旦被其咬伤,血腥之气便更能激发它们的凶­性­,因此与狼交手,万不可与之缠斗,葛家兄弟深知这一点○看他俩见到鬼魂之时吓的屁滚尿流,但对上了野兽,却是像变了个人一样,眼中充满了自信与冷静。

双方对峙许久,最终那两头狼终究是按捺不住了,齐齐向葛五葛六飞身扑来,跳得足有一人多高,冲劲加上惯­性­,这一扑之力,少说也有个六七百斤,却见葛家兄弟连闪都不闪,直到两头狼扑至身前,方才猛然出刀。随着两道寒光闪落,眨眼前还活蹦乱跳的野狼,却是悲呜一声,栽倒在地,一只狼头被齐刷刷的斩断,令一头则被开了膛,腥臊的狼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草叶。

两人各自一刀,杀了两头狼,正欲转身邀功,却见两道身影,如闪电般的蹿至眼前,还为来得及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便听耳畔又是两声悲呜。

侧脸望去,待看清之后,葛家兄弟皆是冷汗直流,原来在他们杀死了两头狼的同时,身旁的草丛之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又接连蹿出两条,若不是徐云德与那个叫刀子的同时出手的话,此番他们兄弟俩多半就要挺尸这山林之中了。

不及多想,四面八方竟又传来了大片“沙沙”的声响,足以说明周围暗藏着的狼数量之多,徐云德稍皱眉头,随即说道:“快!大伙儿赶紧背对着背,围成一圈,老道跟妹子手上没有家伙,站在里头!”

众人一听,急忙照做,不等站稳了脚步,却见十几只狼从四方草丛灌木之内蹿了出来,将刘萍等人,包括那花斑豹子一并围的水泄不通,一时间狼呜阵阵,令人头皮发麻。

徐云德冷眼瞧着,低声骂道:“真他娘的走霉运,这群狼的数量竟然这么多!妹子,老道,你俩脑子好使,赶紧想个脱身之法……”

不想刘萍却开口道:“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呀,拼了吧!好在咱手上有刀,这几十头狼也未必就斗得过咱们……”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子今天就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这群不长眼的东西,不给它们些颜­色­瞧瞧,还真不把老子尸王的名号放在眼里了!”

庄四三人一听这话,脸­色­皆是猛地一变,但此等关头,即便想问,却也不好多说,只得将要说的话暂时压在心头……

狼群步步逼近,包围圈越来越小,一场人与野兽之间的较量即将拉开。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间,“啪”的一声巨响,震彻山谷,不论是狼群,还是刘萍等人皆被吓了一跳。紧随着又是十余声巨响,随着一阵枪药味儿传来,十几条森林野狼倒在了血泊之中。

原来那庄四三人怀里头竟然揣着大盖盒子枪!狼群再怎么凶狠,在枪面前却也显得太过无力,庄四三人枪法不错,枪枪命中,无一虚发,转瞬之间便解决了所有的狼,而那花斑豹似乎也是被枪声惊住了,甚至连口中的猎物都弃之不顾,撒开腿便跑,风一般的钻进了密林深处,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危机解除之后,徐云德一边收回漆黑短刀,一边笑着拍了拍庄四的肩膀道:“小四兄弟,这回辛亏了你们几个带着家伙,要不然咱得跟这群畜生耗到半夜!”虽口中这么说,但心里却想:“这三人身上竟然有枪,且还藏的这般深,若真寻到了旸谷的遗址,他们想要灭口的话,可就难办了……”

庄四笑道:“俺们都是部队中人,自然会有枪了,只是没有想到,徐兄弟你竟然就是传闻已久的尸王!此番亲眼见着本尊,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徐云德谦逊的摆了摆手,但是脸上神­色­还是极为受用的,毕竟尸王的名号,是他以一己之力,拼了血命才抢回来的。

王长贵开口道:“天­色­渐晚,大伙儿别在耽搁了,抓紧赶路吧。”

众人纷纷点头,随之便加快了脚步,往河岸的方向行进而去,中途虽说又碰见了不少蛇虫,但比起狼群而言,却都微不足道,一笔划过,不再多说。

近半个时辰之后,阵阵潺潺的水声清晰入耳,前头的徐云德欣喜道:“总算到了,这一路下来可把老子累毁了!”

双臂已经酸痛的抬不起来的葛家兄弟,走在徐云德身后,闻言纷纷点头道:“是呀,真没想到,在这密林之中赶路,竟然这般难受……”

出了林子,便是一快碎石粗纱铺就的河岸,平缓开阔。拂面而来的清凉山风,令大伙早已烦躁的心神为之一振,葛家兄弟二话不说,抬腿跑到河边,掬起河水洗了把脸,又喝了一些,随之转身喊道:“这水真清凉,大伙都过来喝些解解渴吧。”

喝了清凉的河水,徐云德拿了葛五的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柴火,在河岸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篝火,葛家兄弟与庄四几人脱了鞋袜,在河中抓起鱼来,以作晚餐之需。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一伙儿人团团围坐在篝火边上,烤着新鲜肥美的草鱼、鲫鱼,劳累了一整天的身体和心境都得到了舒缓,大伙似乎都在享受着短暂的安宁,谁也不愿出言打破。

吃完烤鱼之后,刘萍独自一人来到了水边,脱去鞋袜,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将双腿浸在冰凉的水中,借以解乏,一边胡乱的想着事情,一边四下打量起的朦胧山景来,谁料无意之中,却看到极远处的山腰,似乎有些灯火的光亮。

见此情形之后,脑中第一个蹦出的念想便是“圣水庵”!也顾不得穿鞋了,急忙赤脚跑了回去,冲大伙说道:“你们快看北边那座山的山腰,有灯火的亮光,会不会是什么尼姑庵或寺庙之类的去所?”

王长贵和徐云德目力极佳,循着刘萍的指向,也发现了那微乎其微的光亮,可其余人却是看不清楚,只得摇头。

王长贵借着月光,凝眸看了许久,随之说道:“那山崖坡度平缓,山腰处树冠齐整,想来应该是快平地,建庙筑寺极有可能,只不过离得太远,瞧不真切,究竟是与不是我也不能断定,唯有明日天亮,去往近处细看了。”

徐云德说道:“依我看来,那里多半便是圣水庵了,你想想,一个尼姑,天天吃斋念佛的,能有多壮实?能走这么远,翻了这几座山便已难得,倘若再远一些的话,她如何孤身前往。”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无道理,若那亮光之处就是圣水庵的话,我们明日前去打听一番,兴许能有些关于旸谷遗址的线索。”

庄四也是连连点头,说道:“是呀是呀,上头给我们的这张地图标注的极为草率,若单靠它去找什么旸谷遗址的话,还不知得费多大劲儿呢。”

“好了!”王长贵长叹一声说道:“今天大家都出了不少力,想必也都累了,方才我已在周围布下了阵法,大伙尽管安心休息吧,若想到那亮光之处,少说还有十几里的山路要走,不养好气劲可不行。”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随之互道晚安,便各自睡下了,刘萍则跑回水边,将鞋袜取回之后,也没再多做其余的事情,挑了快平整的地方,和衣而卧。

夜间水边微寒,徐云德时不时的起身给篝火加些木头,但到了后半夜,却也着实是困的不撑,任由它自燃自灭,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日出东方,刘萍被阳光刺醒,揉了揉眼睛之后,见大伙都还在熟睡,而王长贵只身却站在不远处,距离他不足十米的地方,竟然是昨天在林中见到的那头花斑豹!只不过此刻它并非单身,而是还有另外两头小豹跟随其后。

刘萍心生疑惑,起身走了过去,却又见小豹脚下竟然踩着一条胳膊粗细的红斑大蛇,此刻那条蛇已经断了气,从七寸处致命的伤口看来,应该是大豹咬的,见此情形之后,刘萍问道:“大仙,这是怎么回事啊?”

259第十九章第九节

259第十九章第九节

?王长贵看着蹲坐在水边的花斑豹说道:“昨夜这家伙多半是在此替咱看守了一夜,我刚醒之时,见这条红斑蛇正从水中爬出,欲望我们歇脚之处逼近之时,却被这花豹咬死了,我想它多半是以为这条蛇会对我等不利。”

刘萍一听,不由将目光向那豹子投了过去,只见它的眼中此时充满了友善之意,一颗大头贴在地面上,前爪伸直,时不时的抓抓耳朵,轻轻的摇着尾巴,另外两只小豹则在它身旁,似乎将蛇的尸体当成了玩具,正玩得不亦乐乎。

见此情形之后,刘萍心觉好笑,开口说道:“没想这野兽也通人­性­,一定是因为昨天咱把狼群给杀光了,这家伙便以为我们是在帮它,所以才会来替咱们守夜的吧……”

王长贵点头道:“万物皆有灵,这花豹身边带着刑,若那豪猪被狼群夺取,那一家皆得挨饿,想来这等事情已经不止发生过一回了,如今狼群尽灭,往后它们的日子定然也会好过得多。”

这时,徐云德等人也纷纷醒来,看到花豹之后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当大伙从王长贵口中得知这豹子竟然替他们守夜之后,无不啧啧称奇,同时对这豹子一家也都客套了起来,庄四还拿出一些昨夜吃剩下的烤鱼丢给了它们。

过了少许时候,王长贵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咱该上路了,若不出什么意外,从这里到昨夜有亮光的山腰,少说也得两个时辰,现在出发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晌饭。”

一听这话,葛家兄弟等人顿时来了劲,葛六说道:“那还磨蹭啥呢,赶紧上路吧!”

告别了花豹三口,一行人沿着宽敞平坦的河道往北走去,不多会儿,便踏入了一个狭长的山谷之内,两旁皆是陡峭的悬崖,置身其中,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都说景­色­能影响到人的心情,此话一点不假,如今走在这峭壁之下的峡谷内,刘萍一伙儿无不感到热血澎湃,万丈豪情充斥胸膛……

过了峡谷,视野豁然开朗,入眼便是一个四面环山,被河水自中间一截为二的宽敞山谷,谷中景­色­宜人,鸟语花香,飞鸟走兽生活其中怡然自得,宛若一个世外桃源。

此等美景,就连心境平和的王长贵都不免多看了几眼,刘萍感慨道:“好美的山谷!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那日出之处的旸谷呢?”

庄四咂嘴说道:“最好别是,这山谷中景­色­虽美,但太大了,倘若真是传说中的旸谷,那咱找寻起遗址的入口来,可就费劲了。”

徐云德摇头说道:“这也未必,且看这谷内地势,两边略高过中间河道,也就是说整座山谷的水脉皆得汇聚一处,因而其他地方积水的可能便极小,另外四面环山,山基直通地底,也就是说这里的地势构造相对来说也要稳定结实得多,很少会出现坍垮塌陷的现象,在此间修建地下工事的话,绝对是个极佳的场所!”

王长贵闻言后,点着头接着说道:“另一方面,从风水上看,这山谷也是绝佳之地,你们且观整个布局,除去我们来时的入口,整个山谷皆被高山环绕,就连河的下游都是流经山体之内,谷中树木葱郁,灵气满溢,一条长流水自入口潺潺而过,贯穿整个山谷,宛如一道水路,此乃便是鼎鼎有名的‘设下蟠桃宴,各方仙圣入家门’的宝地!所以说此处就是旸谷,也不无可能!”

其余人听了,皆是纷纷咋舌,先前只觉这山谷之中风景秀丽,却不想尽然会是此等风水宝地,加之先前刚进山时候的那个‘双煞镇宝龙,畅行潜入海’之处,单是进山两日,先后便已经出现了两快风水宝地了,难怪阳尊的遗址会选择建于此山之中,另外这昆嵛山究竟还有多少类似于此种的绝佳场所呢?

稍作感慨之后,大伙终于踏入了这绝美的山谷之中,昨夜出现了亮光的山腰,就在山谷西侧,坡度不大,只是清晨山间雾气弥漫,石壁上多有露水,攀爬起来很滑,所以起初的时候大伙皆是格外小心,速度稍慢,但随着太阳高升,露水被蒸发掉了,行进起来便省力得多。

爬了约莫百米,突然一排参差不齐的石阶出现在了大伙眼前,众人见了无不欣喜万分,说明山中定有人迹,而昨夜的亮光,兴许多半就是这石阶所通往的去处!

想到这些,众人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许多,在山里风餐露宿了几天,谁都想好好的休整一下,吃些热乎乎的米粥之类……

顺着石阶一路往上走去,终于在三四百米的山腰见着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庵院,院门牌匾上写着三个朱红大字“圣水庵”,徐云德见状,大喜道:“果真是这儿,我说这圣水庵多半就在昆嵛山内吧,哈哈……”说罢,便当先走了进去。

其余人紧随其后,一进庵门,便见着一个半老的尼姑,正拿着把扫帚打扫院落,见门外有人来了,满脸的惊诧,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问道:“几位施主,不知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王长贵上前答道:“这位师傅,我们是外地来的过客,途经此地,只是想在此歇歇脚,另外还有些琐事想向师父打听一番。”

那尼姑错愕的点了点头,随之将扫帚放到一边,冲王长贵等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几位施主,请随我来吧。”说罢,便不再多言,更没多看大伙儿一眼,转身就往内殿走去。

王长贵暗自点头道:“这尼姑年岁虽说不大,可定力却是极佳,想必是因在这等与世隔绝、山灵水秀的深山中修行的结果吧。”

随着那引路尼姑穿过大雄宝殿之时,面对着一尊佛祖金像,王长贵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没在多做停留,反倒是徐云德他们都状似虔诚的拜了几拜。对于王长贵的表现,刘萍和徐云德心里明白,正所谓道不入佛堂,如今他肯进来就已经不错了。

一路穿过大殿、偏殿、经阁,众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后殿,引路的尼姑当先止住了脚步,转身对王长贵说道:“几位施主,还请你们在此稍等,我去请主持出来,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便跟她说吧。”

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有劳。”

那尼姑走后不久,便与七八个老尼一同折了回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尼姑,满脸皱纹,看上去没有百岁也得九十见方,那老尼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见过几位施主。”

王长贵回了一礼,随之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等皆是外地人,来此山中实则只是为了一件事,不料偶遇贵庵,便想来此打听一番,恳请您能替我等解惑。”

那老尼姑回道:“施主心中所惑乃是何事,还请明言,贫尼定当竭力解答。”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想打听一下旸谷遗址的确切位置,不知您是否知晓?”

那老尼姑一听,老脸之上顿时流露出了惊异之­色­,望向刘萍一伙儿的眼神也多了些戒备,随之说道:“几位施主,那旸谷遗址之说你们是从何处听来,可否透露一二?”

260第十九章第十节

26第十九章第十节

?一见到老尼的神­色­变化,王长贵便知有门,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敢问老师傅可曾听闻过‘图腾可定五千载’这句话?”

那老尼姑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听说……旸谷之事,世人所知甚少,你等既然能寻至此地,想来多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正所谓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古时便有夸父逐日,始于旸谷、竭于隅谷之说,但对于旸谷的确切位置,却鲜为人知。”

王长贵笑道:“老师太博学多问,在下受教了,实不相瞒,我们此番进山寻找旸谷,是为了揭开那千古之谜而来,此事关系重大,甚至关乎到江山社稷,所以还请您为咱指条明路。”

那老尼姑摇头道:“旸谷的秘密,岂是说能解就解的?几位施主,不是贫尼不想帮你们,但却有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断送­性­命,我奉劝几位还是尽早回头吧,那旸谷可不是常人所能去的地方。”

徐云德见老尼这般姿态,不免有些着急,上前说道:“老师太,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昆嵛山中,还没见着旸谷的模样,怎能就此折返呢,况且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搞不好还危乎江山社稷,你咋能这样呢?”

老尼姑则像是铁了心的不想把自己所知相告,只是撇了一眼徐云德,不料她正欲开口拒绝,却猛的看到徐云德腰上挂着的念珠,顿时神­色­大惊道:“施主,你这串佛珠是从何处得来?”

徐云德低头一看,原来老尼姑说的是他从兔妖身上得来的那串念珠,将其解下来拿在手中说道:“你说的是这个?”

老尼姑点头道:“正是,这念珠本是我圣水庵之物,如今为何会在施主身上?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施主详细告知贫尼。”

徐云德见她对此似乎几位关切,于是便将那天夜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老主持以及她身后的一众尼姑听了之后,皆是双手合十,齐齐念叨:“阿弥陀佛!”

随之,主持老尼从徐云德手中接过念珠,缓步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山景,面­色­略显悲切的说道:“这是我小徒弟智云的贴身之物,两个月前,她只身下山采药,却是一去无回,后来我要智法与智缘两人下山找寻,却只寻回了她的尸首,本以糟了野兽的扑杀,可万万没想竟是被妖物所害……”

徐云德道:“好在那妖物叫咱碰上了,也算它倒霉。”

主持老尼摇了摇头道:“善恶循环,因果造化,你等与智云本不相识,却替她寻回了遗物,这便是缘!也因此算是与我圣水庵结下了缘,你们若当真执意要去旸谷,贫尼这就提诸位指明方位。”

刘萍等人一听,皆是满心欢喜,没想无意间收了只兔妖,却在这当口却派上了大用场,就连王长贵都始料未及。

老尼姑接着说道:“你们来时所经山谷,乃是麻谷,是当年麻姑采灵炼丹献王母之所,我们庵中的前辈祖师又将其称之为­阴­谷,同时又把旸谷称之为阳谷,寓意为­阴­阳相衡,乾坤互补。而你们所要找寻的旸谷,还需由此再行翻越两座山峰,在那河水的尽头,便是了。”

“河水的尽头?”王长贵疑惑道:“这条河不是长流水吗?尽头怎么在此山中?”

老尼答道:“施主乃是外地来客,对此多有不知,这条河无头无尾,我之所以说它的尽头便是旸谷,实则是因为那旸谷之内有一巨大深潭,深不见底,大无边际,除去这条河之外,便再无其它地上之流供其外泻。”

王长贵听她这么一解释,方才明白过来,急忙点头道谢,随之说道:“如此以来,我们只需沿河直下,便可到达旸谷了,这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力气。”

可不等他说完,那老尼却又摇头否定道:“施主且不可顺着河走,想必来时你们也见到了,这麻谷并无出路,河水也是穿山而过,那洞穿整座山的洞|­茓­可万万去不得的!”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老师太,那洞里头难不成有妖怪?为何去不得呢?”

老尼姑摇头道:“此事我也无从得知,是太上师祖留下的遗训,另外早些年也曾有外人不听劝阻,进去过洞内,却再也没有出来,总而言之,那洞中极为凶险,贫尼奉劝诸位施主,宁可多花些体力翻山,也不要擅自踏入那洞|­茓­之中!”

徐云德似乎还想多问些什么,却被王长贵给拦住了,他再次谢过了老尼,说道:“师太请放心,我们不去走水路便是。”

随之,一­干­尼姑又替刘萍疑惑备了些斋饭用了,葛家兄弟以前从未进过寺院尼姑庵之类的地方,虽说也知道出家人是不沾荤腥,却当看到一桌子的青菜豆腐之时,立马就没了食欲,匆匆的扒了两碗米饭,便再也吃不下了。

用过饭后,天­色­尚早,告别了圣水庵的诸多老尼之后,等着他们的便是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往山上去,遵照老尼所说,翻山而行;另外一条则是下山,循着河流穿山而过,但因老尼姑将将那山洞说的过于邪乎,所以大伙便迟疑了起来。

徐云德首先提议道:“咱走水路吧,省时又省力,虽然老师太说那洞里凶险万分,但我们有这么多人,小四兄弟他们手上又有枪,我想多半没问题。”

刘萍说道:“我随大家的意思。”

王长贵却摇头说道:“我等对那洞中情形并不了解,倘若里头洞顶低于水面,到时水流湍急,暗窝涌动,无法回头不说,咱又憋不了那么长的水路,倘若如此,就唯有一死!所以为保万一,我们还是翻山吧。”

细想片刻,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老道说的也对,若真是那样的话,咱就十死无生了,还是爬山来的靠谱些。”

葛家兄弟自是听从徐云德他们的了,庄四三人也并无异议,于是乎,一行八人便沿着石阶往山顶爬去。

好在直到山顶,都有台阶可走,因此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到了,这座山相对来说并不十分高,坡度也小,连着北头那座出谷之山的山脊也十分平缓,一边走着,徐云德一边庆幸道:“若后面那座山也这么易走的话就好了。”

穿过山脊,继而又翻上了一座山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麻谷之外的天地,入眼所见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山体巨大连绵无际,与脚下这座山遥遥相对,更为令人称其的是,那河道竟然也是穿山而过。望着对面那陡峭如刀割的悬崖峭壁,葛五咽了口唾沫说道:“对面那座山,咱是不是还得翻呐?”

徐云德道:“先前老师太说凶险的只是咱脚底下的岩洞吧,况且她还说我们只需翻越两座山头,加上圣水庵所在那座,如今已是两个了!我想这里多半没啥事,我看咱要不走水路?”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也好,这座山太过陡峭,没几个时辰别想翻过,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咱徐当尽快到达旸谷之中才行。”

众人闻言后,皆点了点头,随之便不再多说,动身下山,准备从水路走那穿山的岩洞!可是却没人留意到,先前老师太说要到达旸谷,需翻越两座山头之时,手指着的却是远处,并没有包含圣水庵所在之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穿山洞|­茓­也在凶险之列。

260第十九章第十节

26第十九章第十节

?一见到老尼的神­色­变化,王长贵便知有门,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敢问老师傅可曾听闻过‘图腾可定五千载’这句话?”

那老尼姑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听说……旸谷之事,世人所知甚少,你等既然能寻至此地,想来多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正所谓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古时便有夸父逐日,始于旸谷、竭于隅谷之说,但对于旸谷的确切位置,却鲜为人知。”

王长贵笑道:“老师太博学多问,在下受教了,实不相瞒,我们此番进山寻找旸谷,是为了揭开那千古之谜而来,此事关系重大,甚至关乎到江山社稷,所以还请您为咱指条明路。”

那老尼姑摇头道:“旸谷的秘密,岂是说能解就解的?几位施主,不是贫尼不想帮你们,但却有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断送­性­命,我奉劝几位还是尽早回头吧,那旸谷可不是常人所能去的地方。”

徐云德见老尼这般姿态,不免有些着急,上前说道:“老师太,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昆嵛山中,还没见着旸谷的模样,怎能就此折返呢,况且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搞不好还危乎江山社稷,你咋能这样呢?”

老尼姑则像是铁了心的不想把自己所知相告,只是撇了一眼徐云德,不料她正欲开口拒绝,却猛的看到徐云德腰上挂着的念珠,顿时神­色­大惊道:“施主,你这串佛珠是从何处得来?”

徐云德低头一看,原来老尼姑说的是他从兔妖身上得来的那串念珠,将其解下来拿在手中说道:“你说的是这个?”

老尼姑点头道:“正是,这念珠本是我圣水庵之物,如今为何会在施主身上?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施主详细告知贫尼。”

徐云德见她对此似乎几位关切,于是便将那天夜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老主持以及她身后的一众尼姑听了之后,皆是双手合十,齐齐念叨:“阿弥陀佛!”

随之,主持老尼从徐云德手中接过念珠,缓步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山景,面­色­略显悲切的说道:“这是我小徒弟智云的贴身之物,两个月前,她只身下山采药,却是一去无回,后来我要智法与智缘两人下山找寻,却只寻回了她的尸首,本以糟了野兽的扑杀,可万万没想竟是被妖物所害……”

徐云德道:“好在那妖物叫咱碰上了,也算它倒霉。”

主持老尼摇了摇头道:“善恶循环,因果造化,你等与智云本不相识,却替她寻回了遗物,这便是缘!也因此算是与我圣水庵结下了缘,你们若当真执意要去旸谷,贫尼这就提诸位指明方位。”

刘萍等人一听,皆是满心欢喜,没想无意间收了只兔妖,却在这当口却派上了大用场,就连王长贵都始料未及。

老尼姑接着说道:“你们来时所经山谷,乃是麻谷,是当年麻姑采灵炼丹献王母之所,我们庵中的前辈祖师又将其称之为­阴­谷,同时又把旸谷称之为阳谷,寓意为­阴­阳相衡,乾坤互补。而你们所要找寻的旸谷,还需由此再行翻越两座山峰,在那河水的尽头,便是了。”

“河水的尽头?”王长贵疑惑道:“这条河不是长流水吗?尽头怎么在此山中?”

老尼答道:“施主乃是外地来客,对此多有不知,这条河无头无尾,我之所以说它的尽头便是旸谷,实则是因为那旸谷之内有一巨大深潭,深不见底,大无边际,除去这条河之外,便再无其它地上之流供其外泻。”

王长贵听她这么一解释,方才明白过来,急忙点头道谢,随之说道:“如此以来,我们只需沿河直下,便可到达旸谷了,这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力气。”

可不等他说完,那老尼却又摇头否定道:“施主且不可顺着河走,想必来时你们也见到了,这麻谷并无出路,河水也是穿山而过,那洞穿整座山的洞|­茓­可万万去不得的!”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老师太,那洞里头难不成有妖怪?为何去不得呢?”

老尼姑摇头道:“此事我也无从得知,是太上师祖留下的遗训,另外早些年也曾有外人不听劝阻,进去过洞内,却再也没有出来,总而言之,那洞中极为凶险,贫尼奉劝诸位施主,宁可多花些体力翻山,也不要擅自踏入那洞|­茓­之中!”

徐云德似乎还想多问些什么,却被王长贵给拦住了,他再次谢过了老尼,说道:“师太请放心,我们不去走水路便是。”

随之,一­干­尼姑又替刘萍疑惑备了些斋饭用了,葛家兄弟以前从未进过寺院尼姑庵之类的地方,虽说也知道出家人是不沾荤腥,却当看到一桌子的青菜豆腐之时,立马就没了食欲,匆匆的扒了两碗米饭,便再也吃不下了。

用过饭后,天­色­尚早,告别了圣水庵的诸多老尼之后,等着他们的便是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往山上去,遵照老尼所说,翻山而行;另外一条则是下山,循着河流穿山而过,但因老尼姑将将那山洞说的过于邪乎,所以大伙便迟疑了起来。

徐云德首先提议道:“咱走水路吧,省时又省力,虽然老师太说那洞里凶险万分,但我们有这么多人,小四兄弟他们手上又有枪,我想多半没问题。”

刘萍说道:“我随大家的意思。”

王长贵却摇头说道:“我等对那洞中情形并不了解,倘若里头洞顶低于水面,到时水流湍急,暗窝涌动,无法回头不说,咱又憋不了那么长的水路,倘若如此,就唯有一死!所以为保万一,我们还是翻山吧。”

细想片刻,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老道说的也对,若真是那样的话,咱就十死无生了,还是爬山来的靠谱些。”

葛家兄弟自是听从徐云德他们的了,庄四三人也并无异议,于是乎,一行八人便沿着石阶往山顶爬去。

好在直到山顶,都有台阶可走,因此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到了,这座山相对来说并不十分高,坡度也小,连着北头那座出谷之山的山脊也十分平缓,一边走着,徐云德一边庆幸道:“若后面那座山也这么易走的话就好了。”

穿过山脊,继而又翻上了一座山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麻谷之外的天地,入眼所见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山体巨大连绵无际,与脚下这座山遥遥相对,更为令人称其的是,那河道竟然也是穿山而过。望着对面那陡峭如刀割的悬崖峭壁,葛五咽了口唾沫说道:“对面那座山,咱是不是还得翻呐?”

徐云德道:“先前老师太说凶险的只是咱脚底下的岩洞吧,况且她还说我们只需翻越两座山头,加上圣水庵所在那座,如今已是两个了!我想这里多半没啥事,我看咱要不走水路?”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也好,这座山太过陡峭,没几个时辰别想翻过,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咱徐当尽快到达旸谷之中才行。”

众人闻言后,皆点了点头,随之便不再多说,动身下山,准备从水路走那穿山的岩洞!可是却没人留意到,先前老师太说要到达旸谷,需翻越两座山头之时,手指着的却是远处,并没有包含圣水庵所在之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穿山洞|­茓­也在凶险之列。

261第十九章第十一节

261第十九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来到山底,徐云德随便折了根树枝,跑到水边试了下深浅以及流速,然后对大伙儿说道:“咱最好弄个木筏,这河水流得太急,要是游过去得花,恐怕多有危险,另外水路很长,咱也没那个体力。”

王长贵等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大家说­干­便­干­,葛家兄弟先是拿着戒刀去周围找了四棵粗壮的白桦树砍了,去掉枝叶,仅留树­干­。随后徐云德又在树­干­的两端挖了些凹槽,以两段大腿般粗细的横木当做栓子,将四根主杆销在一起,最后又去找了些坚韧的藤条,准备用以把整个木筏加固。

可庄四却阻止了拿着一堆藤条,正要动手的徐云德,他说道:“徐兄弟,这藤条虽说结实,但毕竟靠不住,我这儿有尼龙绳,还是用这个吧。”说罢便从包中掏出了一捆尼龙细绳来,递给了徐云德。

徐云德见状,大喜道:“小四兄弟竟然还带着这等好东西,比起那藤条来,强上百倍不止呀!”

庄四笑了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每逢外出大多都会带上这玩意,这些若是不够,刀子他们那里还有。”

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越多越好!有多少都拿过来吧”

庄四闻言,急忙将正在做篙的刀子和秃子都叫了过来,并让他们将各自带的绳子拿出来,交给徐云德。

从庄四他们手中接过尼龙细绳,徐云德将已经成型的木筏绑了个结实,随后又招呼起庄四等人,与他合力将木筏推到了水中。

这时,葛家兄弟也拿着四根长长的篙走了过来,徐云德从葛六手中接过其中一根,纵身跳到了木筏之上,蹦了几蹦,见这木筏虽说简易,却还算结实,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冲岸边的刘萍与王长贵等人招手道:“都上来吧,这筏子坐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大伙儿一听,也都满心欢喜,一个挨一个的上了木筏,徐云德见众人都站稳了脚后,一声吆喝,便撑起篙,开“船”了。

乘着木筏,顺着水流,刘萍一伙儿缓缓的漂进了山体洞|­茓­之内,方一进去,便感阵阵山风刮面而来,纵使外头酷热难当,可这洞里面却是清凉的很。

随着缓缓的深入,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庄四他们已经打上了手电,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水流的声响都没有,此外洞顶也压的很低,像葛五葛六两兄弟的个子,站直了身子都要碰头。

此时的大伙儿,已经没有了刚下水时的兴奋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之感,或许是因为洞顶太低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寂静的黑暗给人的错觉,但总而言之,每个人心里头都忍不住的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刘萍,她总觉得洞|­茓­的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们一样。

木筏依旧在水面上轻悠悠的划过,在众人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涟漪,许久之间,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刘萍三人不受黑暗的影响之外,其余五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盯着手电所照­射­的方位,进洞许久,先前的暑气早已消退,此时被­阴­冷的山风一吹,竟还有些凉意,葛六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好腥啊?这是什么味儿?”徐云德突然间开口打破了宁静,刘萍此刻也正皱着鼻子嗅着四周的空气,说道:“是呀,怎么这么腥?”

突如其来的浓烈腥气,使得刘萍一伙儿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又绷紧了一分。突然,距木筏十来米的水面上,泛起了一个极小的浪花,阵阵涟漪以那浪花之处为中心,四散开来。

庄四急忙用手电照向那处,并没看见什么东西,随之又在四周扫了一圈,依旧是没有任何异样。

一种不详的预感逐渐在所有人心中萌生而起,突然间,目力极佳的刘萍却猛的看见,就在距离木筏不足十米之处的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顿时大惊道:“大家小心,水底下有东西!是个大家伙……”

看到那黑影的不仅只有刘平,王长贵和徐云德也都看见了,徐云德站在木筏前头,一边小心的撑着篙,一边死死的盯着水面,搜寻着那黑影的下落。

“妈呀……那是啥玩意儿……它过来了……”随着葛六一声惊叫,只见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在庄四三人的手电光照­射­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游向木筏,看那模样,就连这由四根巨大的白桦树树­干­造成的筏子,都不及那水底黑影的一半大!

徐云德胆子大,盯着那黑影靠近,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恐惧,而是大吼了一声:“各位都站稳咯!”说罢,便见他将手中木篙举过头顶,当那黑影到了木筏边上之际,猛的Сhā了下去。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全力一Сhā,非但没有碰到任何硬物之感,反倒是从那黑影身上穿透而过,就好像是戳进了泥浆之中一样。

但还没来得及疑惑,那篙身上传来的阵阵撞击感却令徐云德心头大惑,用力的搅动了几下,只觉撞击感更强,稍一思索,徐云德将手中的木篙抽出了水面。

庄四见状,急忙问道:“怎样徐兄弟,有没有伤到那家伙?”

徐云德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随之竟是将自己的小褂给脱了下来,并将其绑在了篙的一端,做成网兜状的摸样,其他人见状,皆是有些不解,可刘萍却看出了他的心思,其实先前她见徐云德一篙戳空,加之紧接而来的脸­色­变化,心里便已然有了怀疑,此番又见他做出这么个简易的网兜,更是使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此刻,那潜藏在水底的巨大黑影,还在绕着木筏来回游动,似乎是再寻找着将其推翻的最佳时机。徐云德做完手上的活儿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黑影,见它靠近,猛的又是一戳。此番却似乎做好了准备,Сhā进黑影“躯体”之内急忙搅动了几下,便匆匆的抽了回来。

其余人急忙靠了过来,却见那绑在篙头的简易网兜之内,正缓缓蠕动着两三条小臂粗细的黑鳞蛇。满口倒刺般的尖牙,暗红发黑的芯子,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

刘萍见此情形,暗自想道:“看来我猜的不错,那黑影并非什么庞大的家伙,而是一群拥的很紧的小东西,只是没想到竟会是毒蛇。”

徐云德抖手将那两三条蛇给放回了水中,随之说道:“感情咱钻进蛇窟来了。这么大的一群水蛇,我还是头一回见。不知那老尼姑所说的凶险,会不会就是这玩意儿?”

葛六说道:“要是得话,这些家伙多半早就向咱发起攻击了,可如今却只是围着咱打圈圈,好像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会不会是咱这个木筏太大了,它们推不翻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是,这么大的一群水蛇,要想推翻咱身下木筏实在是轻而易举,我想它们之所以不敢发起攻击,或许是因为忌惮我们这群人身上的某样东西。”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突然想起了一样物件来,开口问道:“大仙,你还记得那蛇尾蟾的玉佩吗?现在是不是在你身上?”

王长贵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丫头若不提此事,我倒将这玩意儿给忘了!”说着,便从怀里将那块曾用以镇压化龙巨蟒的蛇尾蟾玉佩给掏了出来。

261第十九章第十一节

261第十九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来到山底,徐云德随便折了根树枝,跑到水边试了下深浅以及流速,然后对大伙儿说道:“咱最好弄个木筏,这河水流得太急,要是游过去得花,恐怕多有危险,另外水路很长,咱也没那个体力。”

王长贵等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大家说­干­便­干­,葛家兄弟先是拿着戒刀去周围找了四棵粗壮的白桦树砍了,去掉枝叶,仅留树­干­。随后徐云德又在树­干­的两端挖了些凹槽,以两段大腿般粗细的横木当做栓子,将四根主杆销在一起,最后又去找了些坚韧的藤条,准备用以把整个木筏加固。

可庄四却阻止了拿着一堆藤条,正要动手的徐云德,他说道:“徐兄弟,这藤条虽说结实,但毕竟靠不住,我这儿有尼龙绳,还是用这个吧。”说罢便从包中掏出了一捆尼龙细绳来,递给了徐云德。

徐云德见状,大喜道:“小四兄弟竟然还带着这等好东西,比起那藤条来,强上百倍不止呀!”

庄四笑了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每逢外出大多都会带上这玩意,这些若是不够,刀子他们那里还有。”

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越多越好!有多少都拿过来吧”

庄四闻言,急忙将正在做篙的刀子和秃子都叫了过来,并让他们将各自带的绳子拿出来,交给徐云德。

从庄四他们手中接过尼龙细绳,徐云德将已经成型的木筏绑了个结实,随后又招呼起庄四等人,与他合力将木筏推到了水中。

这时,葛家兄弟也拿着四根长长的篙走了过来,徐云德从葛六手中接过其中一根,纵身跳到了木筏之上,蹦了几蹦,见这木筏虽说简易,却还算结实,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冲岸边的刘萍与王长贵等人招手道:“都上来吧,这筏子坐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大伙儿一听,也都满心欢喜,一个挨一个的上了木筏,徐云德见众人都站稳了脚后,一声吆喝,便撑起篙,开“船”了。

乘着木筏,顺着水流,刘萍一伙儿缓缓的漂进了山体洞|­茓­之内,方一进去,便感阵阵山风刮面而来,纵使外头酷热难当,可这洞里面却是清凉的很。

随着缓缓的深入,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庄四他们已经打上了手电,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水流的声响都没有,此外洞顶也压的很低,像葛五葛六两兄弟的个子,站直了身子都要碰头。

此时的大伙儿,已经没有了刚下水时的兴奋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之感,或许是因为洞顶太低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寂静的黑暗给人的错觉,但总而言之,每个人心里头都忍不住的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刘萍,她总觉得洞|­茓­的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们一样。

木筏依旧在水面上轻悠悠的划过,在众人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涟漪,许久之间,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刘萍三人不受黑暗的影响之外,其余五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盯着手电所照­射­的方位,进洞许久,先前的暑气早已消退,此时被­阴­冷的山风一吹,竟还有些凉意,葛六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好腥啊?这是什么味儿?”徐云德突然间开口打破了宁静,刘萍此刻也正皱着鼻子嗅着四周的空气,说道:“是呀,怎么这么腥?”

突如其来的浓烈腥气,使得刘萍一伙儿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又绷紧了一分。突然,距木筏十来米的水面上,泛起了一个极小的浪花,阵阵涟漪以那浪花之处为中心,四散开来。

庄四急忙用手电照向那处,并没看见什么东西,随之又在四周扫了一圈,依旧是没有任何异样。

一种不详的预感逐渐在所有人心中萌生而起,突然间,目力极佳的刘萍却猛的看见,就在距离木筏不足十米之处的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顿时大惊道:“大家小心,水底下有东西!是个大家伙……”

看到那黑影的不仅只有刘平,王长贵和徐云德也都看见了,徐云德站在木筏前头,一边小心的撑着篙,一边死死的盯着水面,搜寻着那黑影的下落。

“妈呀……那是啥玩意儿……它过来了……”随着葛六一声惊叫,只见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在庄四三人的手电光照­射­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游向木筏,看那模样,就连这由四根巨大的白桦树树­干­造成的筏子,都不及那水底黑影的一半大!

徐云德胆子大,盯着那黑影靠近,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恐惧,而是大吼了一声:“各位都站稳咯!”说罢,便见他将手中木篙举过头顶,当那黑影到了木筏边上之际,猛的Сhā了下去。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全力一Сhā,非但没有碰到任何硬物之感,反倒是从那黑影身上穿透而过,就好像是戳进了泥浆之中一样。

但还没来得及疑惑,那篙身上传来的阵阵撞击感却令徐云德心头大惑,用力的搅动了几下,只觉撞击感更强,稍一思索,徐云德将手中的木篙抽出了水面。

庄四见状,急忙问道:“怎样徐兄弟,有没有伤到那家伙?”

徐云德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随之竟是将自己的小褂给脱了下来,并将其绑在了篙的一端,做成网兜状的摸样,其他人见状,皆是有些不解,可刘萍却看出了他的心思,其实先前她见徐云德一篙戳空,加之紧接而来的脸­色­变化,心里便已然有了怀疑,此番又见他做出这么个简易的网兜,更是使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此刻,那潜藏在水底的巨大黑影,还在绕着木筏来回游动,似乎是再寻找着将其推翻的最佳时机。徐云德做完手上的活儿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黑影,见它靠近,猛的又是一戳。此番却似乎做好了准备,Сhā进黑影“躯体”之内急忙搅动了几下,便匆匆的抽了回来。

其余人急忙靠了过来,却见那绑在篙头的简易网兜之内,正缓缓蠕动着两三条小臂粗细的黑鳞蛇。满口倒刺般的尖牙,暗红发黑的芯子,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

刘萍见此情形,暗自想道:“看来我猜的不错,那黑影并非什么庞大的家伙,而是一群拥的很紧的小东西,只是没想到竟会是毒蛇。”

徐云德抖手将那两三条蛇给放回了水中,随之说道:“感情咱钻进蛇窟来了。这么大的一群水蛇,我还是头一回见。不知那老尼姑所说的凶险,会不会就是这玩意儿?”

葛六说道:“要是得话,这些家伙多半早就向咱发起攻击了,可如今却只是围着咱打圈圈,好像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会不会是咱这个木筏太大了,它们推不翻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是,这么大的一群水蛇,要想推翻咱身下木筏实在是轻而易举,我想它们之所以不敢发起攻击,或许是因为忌惮我们这群人身上的某样东西。”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突然想起了一样物件来,开口问道:“大仙,你还记得那蛇尾蟾的玉佩吗?现在是不是在你身上?”

王长贵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丫头若不提此事,我倒将这玩意儿给忘了!”说着,便从怀里将那块曾用以镇压化龙巨蟒的蛇尾蟾玉佩给掏了出来。

262第十九章第十二节

262第十九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刘萍说道:“这玉佩镇压了蟒蛇一千年之久,早已沾了它身上的气息,而那化龙巨蟒在同类之中,绝对是属于王者的存在,所以这里的水蛇会忌惮于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丫头你出手救了巨蟒一命,今日我等却在无形中为它所救,这或许就是因果循环吧。”随之,他便将蛇尾玉佩递给了徐云德,叫他将其浅浅的浸在水中。

徐云德照做之后,庞大的蛇群顿时远离开来,向着一旁的岩壁游了过去,数以万计的黑鳞毒蛇争先恐后的离开了水面爬上了岩壁,一时之间,整个洞中腥臭之气大盛,令人胃液翻涌,“嘶嘶”声连绵不绝,令人头痛欲裂。

看着岩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刘萍等人无不暗暗咂舌,这等骇人的景象谁都没有见过,想来这一幕,定然将会毕生难忘吧。

为了远离这是非凶险之地,徐云德与葛家兄弟加上庄四卖力的撑着篙,加快了木筏的行进速度。许久之后,伴着一阵清新的空气扑来,木筏终于穿过了山体,此时外头天已经黑了,月头还不高,暑气也未退,但即便如此,对于被腥臭熏了这么久的刘萍一伙,外界已然成了仙境。

举目望去,整个山谷似呈圆形,比起先前的麻谷而言,更要大上许多,山谷之中树木葱郁,水道往前不足百米,便是一个巨大的深潭,潭上水汽弥漫,如真如幻,潭边野马、野鹿悠闲漫步,水面鱼儿欢跃,空中时有飞鸟划过,留下几声高昂的名叫……这里的一切皆是那么的安详静谧,令人不忍涉足。

然而葛五他们几个此刻却并无心思观景,而是大口的喘着新鲜的空气,葛六说道:“在熏一会,俺晌午吃的那两碗­干­饭估计就要吐出来了!这洞里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徐云德站在“船”头,眺望少许,便将木筏划向岸边,众人一一上岸,王长贵环顾了一番四周,说道:“天­色­不早了,找寻遗址之事咱暂且不谈,先找块可供休息的地方,另外寻些吃食吧,吃饱了肚子,才好­干­活儿。”

庄四点了点头,说道:“想必此番大伙儿也都没有胃口去吃那水中的鱼了,我见潭边上有不少野鹿,我去打只回来。”说着,便掏出了腰里的枪,往那潭子边上走去。

徐云德一见,立马拦住了他,说道:“小四兄弟,在此万不可放枪,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之内,谁知有多少大型猛兽猛禽,若是枪声把它们一并全引了过来,可就遭了!你还是去找些柴火,逮野鹿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庄四一听,心觉有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徐云德走后,其余人在河道边上找了块碎石地,权且当做休息之所,葛五葛六抗着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木柴回来,很快便生起了一团篝火。王长贵为了以防万一,将蛇尾蟾玉佩绑在一根木­棒­上,就近Сhā在水边,用以驱蛇,而后又围着篝火,撒了一圈不知名的药粉,不知作何用途。

最后,王长贵又布下了那寻­阴­捕灵的阵法,总而言之,在这邪乎的地界,小心谨慎是绝对没错的,谁知这山谷之内,会不会再冒出个什么妖怪邪灵来!

不多会儿工夫,只见徐云德拖着个肥壮的野鹿走了回来,他贴身的漆黑短刀正Сhā在野鹿咽喉之上,多半是一击毙命!

庄四见了之后,忍不转叹道:“徐兄弟果真不愧是盗墓界的龙头,此等伸手着实叫人钦佩。”

徐云德一听,摆手笑道:“哪里,这山谷中可能没人来打过猎,那些野物都愣的很,我都走到近前了也不知道跑……”

“啊?这畜牲也有­精­愣之分啊?”葛五满脸疑惑的问道。

刘萍闻言笑道:“那是当然,畜牲­精­明起来连人都要自愧不如,而人若是泛起愣来的话,或许还比不上一头畜牲……”

葛五挠着后脑勺说道:“大姐的话真难懂,不过俺觉得俺这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得比那些牲口要强上不少!”

旁人一听,皆是哄然大笑,唯有葛六不明所以,满脸疑云的说道:“五哥,难不成大姐她们都以为你脑子比畜牲还笨?”

“啊?”葛五神­色­尴尬的叫了声。

徐云德笑道:“行了,你俩就别寻思这个问题了,赶紧去河边将这野鹿的皮给扒了,内脏给去了!”

“好嘞!”葛六急忙站起身,抗起野鹿,与葛六一同往水边走了过去,只是期间还在小声的问着葛六:“兄弟,你说我这脑子真不够用吗……”

待葛家兄弟将野鹿收拾好之后,众人将其架在了篝火之上,不多会儿功夫,便见外层皮­肉­已经开始冒油了,同时浓郁的­肉­香也散发了出来,大伙儿一天周途劳顿,多半也都饿了,见­肉­熟之后,也不客套,各自撕下一块便张口吃,虽说没有盐巴之类可供调味,但葛五他们砍来的都是松木,用以烤出来的鹿­肉­夹杂着淡淡的松香,吃起来还是极为爽口的。

正所谓温饱思邪欲,吃过烤鹿­肉­之后,大伙也都觉得困乏之意上涌,不着边际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各自睡去。守夜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徐云德和王长贵两人身上,好在这两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只需小眯一会儿,便可恢复­精­神。

一夜无话,伴随着大自然所独有的音符,刘萍等人一觉睡至天明,晨光扑面,大伙纷纷醒来,却见山谷雾气浓郁,身上的衣物尽被打湿,刘萍的长发也是如此,额前几撮碎发贴在额头上,使其原本就俊美的容颜,看上去更为俏丽动人。

此刻,徐云德不知从何处摘了些野果回来,杏子、李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玩意儿,红绿青黄各­色­皆有,看得大伙食指大动。

王长贵一边啃着一颗野杏子,一边说道:“方才我已仔细打量过整个山谷,见此处比起麻谷而言,风水更佳,我多番游离名山大川,却也是头一次亲眼见着这等宝地!”

徐云德好奇的问道:“哦?就连老道你也没曾见过?那是什么来头,不妨给咱讲讲!”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画了个圈儿,用手点着说道:“这山谷四面皆山,是个封闭的处所,唯有南头暗流涌入,灌入中间深潭,虽不确定有无定有地下河道外泄,却并不关乎势态,这便叫做‘八方仙圣护灵潭,九五真龙入此涧’乃是龙脉之所!”

“龙脉?”众人一听,无不大感惊讶,庄四眉头紧锁,似有所思;徐云德眼冒金光,像是激动异常;刘萍则也是极为动容,她开口道:“没想到这旸谷竟然是龙脉之所,不知历代诸朝,有无皇陵建在这里?”

徐云德说道:“阳尊遗址乃是上古高人所留,不尊建墓之道,我一眼看不出确切位置,可若有什么皇陵的话,又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妹子,这是一处未经使用的天然龙脉,若有人将家中先人之墓移到这里的话,那可是要出帝王的呀!”

王长贵摇头道:“龙脉之内气势太盛,并非谁都能够受的起的,若没有帝王之相,便贸然将家里老祖移到此间,非但当不上皇帝,反倒会为其所克,到时香火必断,家破人亡!而所为帝王之相,则要关乎太多要素,三世命运、家族­阴­德以及生辰八字等等,一时半会儿也难以与你等讲明。总而言之,九五帝王谁都想当,但能担得起的却屈指可数。”

刘萍皱眉疑惑道:“大仙,你说那阳尊遗址竟然建在龙脉之内,而如今如今帝制早已废除,又恰逢图腾变更,这其间会不会也有些什么蹊跷呢?”

262第十九章第十二节

262第十九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刘萍说道:“这玉佩镇压了蟒蛇一千年之久,早已沾了它身上的气息,而那化龙巨蟒在同类之中,绝对是属于王者的存在,所以这里的水蛇会忌惮于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丫头你出手救了巨蟒一命,今日我等却在无形中为它所救,这或许就是因果循环吧。”随之,他便将蛇尾玉佩递给了徐云德,叫他将其浅浅的浸在水中。

徐云德照做之后,庞大的蛇群顿时远离开来,向着一旁的岩壁游了过去,数以万计的黑鳞毒蛇争先恐后的离开了水面爬上了岩壁,一时之间,整个洞中腥臭之气大盛,令人胃液翻涌,“嘶嘶”声连绵不绝,令人头痛欲裂。

看着岩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刘萍等人无不暗暗咂舌,这等骇人的景象谁都没有见过,想来这一幕,定然将会毕生难忘吧。

为了远离这是非凶险之地,徐云德与葛家兄弟加上庄四卖力的撑着篙,加快了木筏的行进速度。许久之后,伴着一阵清新的空气扑来,木筏终于穿过了山体,此时外头天已经黑了,月头还不高,暑气也未退,但即便如此,对于被腥臭熏了这么久的刘萍一伙,外界已然成了仙境。

举目望去,整个山谷似呈圆形,比起先前的麻谷而言,更要大上许多,山谷之中树木葱郁,水道往前不足百米,便是一个巨大的深潭,潭上水汽弥漫,如真如幻,潭边野马、野鹿悠闲漫步,水面鱼儿欢跃,空中时有飞鸟划过,留下几声高昂的名叫……这里的一切皆是那么的安详静谧,令人不忍涉足。

然而葛五他们几个此刻却并无心思观景,而是大口的喘着新鲜的空气,葛六说道:“在熏一会,俺晌午吃的那两碗­干­饭估计就要吐出来了!这洞里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徐云德站在“船”头,眺望少许,便将木筏划向岸边,众人一一上岸,王长贵环顾了一番四周,说道:“天­色­不早了,找寻遗址之事咱暂且不谈,先找块可供休息的地方,另外寻些吃食吧,吃饱了肚子,才好­干­活儿。”

庄四点了点头,说道:“想必此番大伙儿也都没有胃口去吃那水中的鱼了,我见潭边上有不少野鹿,我去打只回来。”说着,便掏出了腰里的枪,往那潭子边上走去。

徐云德一见,立马拦住了他,说道:“小四兄弟,在此万不可放枪,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之内,谁知有多少大型猛兽猛禽,若是枪声把它们一并全引了过来,可就遭了!你还是去找些柴火,逮野鹿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庄四一听,心觉有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徐云德走后,其余人在河道边上找了块碎石地,权且当做休息之所,葛五葛六抗着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木柴回来,很快便生起了一团篝火。王长贵为了以防万一,将蛇尾蟾玉佩绑在一根木­棒­上,就近Сhā在水边,用以驱蛇,而后又围着篝火,撒了一圈不知名的药粉,不知作何用途。

最后,王长贵又布下了那寻­阴­捕灵的阵法,总而言之,在这邪乎的地界,小心谨慎是绝对没错的,谁知这山谷之内,会不会再冒出个什么妖怪邪灵来!

不多会儿工夫,只见徐云德拖着个肥壮的野鹿走了回来,他贴身的漆黑短刀正Сhā在野鹿咽喉之上,多半是一击毙命!

庄四见了之后,忍不转叹道:“徐兄弟果真不愧是盗墓界的龙头,此等伸手着实叫人钦佩。”

徐云德一听,摆手笑道:“哪里,这山谷中可能没人来打过猎,那些野物都愣的很,我都走到近前了也不知道跑……”

“啊?这畜牲也有­精­愣之分啊?”葛五满脸疑惑的问道。

刘萍闻言笑道:“那是当然,畜牲­精­明起来连人都要自愧不如,而人若是泛起愣来的话,或许还比不上一头畜牲……”

葛五挠着后脑勺说道:“大姐的话真难懂,不过俺觉得俺这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得比那些牲口要强上不少!”

旁人一听,皆是哄然大笑,唯有葛六不明所以,满脸疑云的说道:“五哥,难不成大姐她们都以为你脑子比畜牲还笨?”

“啊?”葛五神­色­尴尬的叫了声。

徐云德笑道:“行了,你俩就别寻思这个问题了,赶紧去河边将这野鹿的皮给扒了,内脏给去了!”

“好嘞!”葛六急忙站起身,抗起野鹿,与葛六一同往水边走了过去,只是期间还在小声的问着葛六:“兄弟,你说我这脑子真不够用吗……”

待葛家兄弟将野鹿收拾好之后,众人将其架在了篝火之上,不多会儿功夫,便见外层皮­肉­已经开始冒油了,同时浓郁的­肉­香也散发了出来,大伙儿一天周途劳顿,多半也都饿了,见­肉­熟之后,也不客套,各自撕下一块便张口吃,虽说没有盐巴之类可供调味,但葛五他们砍来的都是松木,用以烤出来的鹿­肉­夹杂着淡淡的松香,吃起来还是极为爽口的。

正所谓温饱思邪欲,吃过烤鹿­肉­之后,大伙也都觉得困乏之意上涌,不着边际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各自睡去。守夜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徐云德和王长贵两人身上,好在这两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只需小眯一会儿,便可恢复­精­神。

一夜无话,伴随着大自然所独有的音符,刘萍等人一觉睡至天明,晨光扑面,大伙纷纷醒来,却见山谷雾气浓郁,身上的衣物尽被打湿,刘萍的长发也是如此,额前几撮碎发贴在额头上,使其原本就俊美的容颜,看上去更为俏丽动人。

此刻,徐云德不知从何处摘了些野果回来,杏子、李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玩意儿,红绿青黄各­色­皆有,看得大伙食指大动。

王长贵一边啃着一颗野杏子,一边说道:“方才我已仔细打量过整个山谷,见此处比起麻谷而言,风水更佳,我多番游离名山大川,却也是头一次亲眼见着这等宝地!”

徐云德好奇的问道:“哦?就连老道你也没曾见过?那是什么来头,不妨给咱讲讲!”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画了个圈儿,用手点着说道:“这山谷四面皆山,是个封闭的处所,唯有南头暗流涌入,灌入中间深潭,虽不确定有无定有地下河道外泄,却并不关乎势态,这便叫做‘八方仙圣护灵潭,九五真龙入此涧’乃是龙脉之所!”

“龙脉?”众人一听,无不大感惊讶,庄四眉头紧锁,似有所思;徐云德眼冒金光,像是激动异常;刘萍则也是极为动容,她开口道:“没想到这旸谷竟然是龙脉之所,不知历代诸朝,有无皇陵建在这里?”

徐云德说道:“阳尊遗址乃是上古高人所留,不尊建墓之道,我一眼看不出确切位置,可若有什么皇陵的话,又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妹子,这是一处未经使用的天然龙脉,若有人将家中先人之墓移到这里的话,那可是要出帝王的呀!”

王长贵摇头道:“龙脉之内气势太盛,并非谁都能够受的起的,若没有帝王之相,便贸然将家里老祖移到此间,非但当不上皇帝,反倒会为其所克,到时香火必断,家破人亡!而所为帝王之相,则要关乎太多要素,三世命运、家族­阴­德以及生辰八字等等,一时半会儿也难以与你等讲明。总而言之,九五帝王谁都想当,但能担得起的却屈指可数。”

刘萍皱眉疑惑道:“大仙,你说那阳尊遗址竟然建在龙脉之内,而如今如今帝制早已废除,又恰逢图腾变更,这其间会不会也有些什么蹊跷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263第十九章第十三节

第二百六十七章263第十九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听了刘萍的猜测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还是图腾遗址的创始人有意为之的呢?现在谁也说不清,或许唯有等他们将空白历史的秘密尽数揭开之后,才能得到答案吧。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找寻阳尊遗址了,放眼整个旸谷,只觉谷内空间过于庞大,要在此处找寻一个隐秘的遗址入口,简直是大海捞针!庄四再次展开了那张简略的手绘地图,这或许是目前大伙儿手上唯一的线索了,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只见那地图之上,标注终点的地方用的是一个规整的六边形。

由于图画的比较粗糙,所以确切的位置并不能从上头看出,盯着那六边形看了许久,刘萍最先开口道:“画图之人,为何要用这么个形状来标注终点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徐云德满腹疑惑的说道:“难不成是那入口就是这个摸样?”

王长贵摇头道:“这个图样,在道家之中出现的甚少,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奇门遁甲中的日盘图了,但也不能确定,这个图形与日盘有无关联之处。”

徐云德一听,急忙问道:“老道,日盘是什么?它跟六边形又有什么联系呢?”

王长贵想了想,随之说道:“所谓日盘,其实就是将一年三百六十日分作六等份,合称日盘六元,每元各六十日,­阴­阳两遁各执半载,以阳遁为先,冬至上下两月称作阳遁上元,后推六十日是阳遁中元,再往后则叫阳遁下元,夏至之日上下两月则到­阴­遁上元,­阴­遁的推法于阳遁相同,分别是­阴­遁上中下三元……”

对于这气门遁甲之法,刘萍和徐云德都没曾研究过,所以听的都是满头雾水,徐云德说道:“老道,你说的这些咱都听不懂,还是直接说说那什么日盘与这六边形之间的关联吧,我现在就关心这个。”

王长贵点头道:“先前我说日盘乃是将一年划分成六个等分,若将其看成是一个六边形并画出来的话,那么上首一边就是阳遁上元,先右后左顺次转下,便是阳遁上中下三元,以及­阴­遁上中下三元,六条边个代表着一元也就是六十天整。”

刘萍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照这意思,现在正值七月,当属­阴­遁上元,所对应的也就是最下面的这条边……可是,这跟我们要找寻的阳尊遗址入口所在又有什么关联呢?”

徐云德接过话头说道:“妹子说的不错,若这地图上的六边形当真跟你说那什么日盘有联系的话,那也就是说随着时令季节的变化,那入口处的方位也会随之改变咯?这怎么可能呢?我看着六边形跟那什么日盘大多不会有关联的。”

王长贵沉思了许久,方才再次开口说道:“先不管有没有联系,咱且去谷中走一圈,看看能否找到些其他的有利线索再说罢。”

其余人一时也没有再好的主意,只得点了点头,于是一伙人便动身往旸谷的深处走了过去,说来也巧,当众人来到那深潭边上之时,放眼望去,只见整个潭子,恰是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昨天因天­色­已晚,所以并没有瞧的真切,此时一见,却是令刘萍等人大感出于意料。

徐云德说道:“难不成这个潭子就是阳尊遗址的入口?这也太大了吧,照此看来,那阳尊遗址的内部,又得多大呀,难不成整个昆嵛山都被掏空了……”

王长贵摇头道:“入口绝计不是这整个潭子,我想那地图上所标注的图案,与此处深潭皆是六边形,这其中定然有些蹊跷,我们还需一步步的考量才可。”

刘萍点头道:“我也觉得入口不会是整个潭子……”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却见徐云德依然是脱下了小褂,一边说着:“先不管是不是了,待我潜下去瞅瞅,没准阳尊遗址就在水下。”说吧,便一头扎进了水中。

众人无奈,只有坐在水边等着徐云德出来。过不多会儿功夫过后,就见水面上泛起了一串水泡,随后徐云德从里头钻了出来,喘了几口粗气,便往岸边游了回来,一上岸,众人却见他脸尽是一片疑惑的神­色­。

刘萍上前将小褂递给了他,并问道:“徐大哥,你在水底看到了什么?”

徐云德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潭子太古怪了,我从没见过这种怪事!方才我潜下去的时候,见浸在水中的岩壁就好像是被打磨过的一样,有着一圈一圈清晰可辨的螺纹不说,甚至绕着潭子一圈的岩壁皆是这个摸样!此外上端还是凸出来的一圈岩石盖子,绝不像自然形成。”

“螺纹?”王长贵一听这话,脸上也顿时流露出了一丝震惊,随之开口道:“徐兄弟,你且细说说,那水下岩壁上的螺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徐云德想了少许,随之说道:“那景象我也不太好形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泥罐内壁,最上头的那圈环形的盖子则是泥罐的中空顶儿,若是没有潭水的话,我觉得跟一个腌咸菜的瓦罐很像。”

听了这话之后,王长贵眉头皱得更深了,转脸对身后的庄四说道:“庄兄弟,你身上的地图可否借我看看?”

庄四点头道:“当然可以。”随即便从怀中将地图掏了出出来,递给了王长贵。

展开地图之后,对照着实景,王长贵打量了许久,期间脸上先后出现了多次变化,最终却是满脸的惊奇,随后说道:“我明白了!”

其他人一听,急忙来了­精­神,纷纷开口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王长贵将地图交还给了庄四,随之蹲下身在河岸上画了起来,众人急忙围拢过去,只见他画的乃是一个棱角圆滑的六边形,随后又在那六边形之中画了一个顺时针旋转的弧形箭头了。

刘萍目不转睛的盯着王长贵画的图案,疑惑道:“大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个六边形所表示的就是这个潭子吗?”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所画的正是这个潭子,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六边形确实与日盘有关,此外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绕着潭子的整个一圈水下石脉极有可能是活的!而旸谷的入口则极有可能是循着时令的变化而分别出现这不同的地方!”

“什么?”徐云德一听,顿时惊叫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说这个潭子周围的岩壁是活的?这怎么可能?难不成石头也成­精­了,老道你这也有些太扯了吧?”

其他人也都点头应和,要说那些野兽之类修出了道业,成­精­了这还可以理解,但石头也能成­精­,恐怕谁也不会相信。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圈岩石层!”

刘萍虽说乍听此话,也有些震惊,但并没像徐云德表现的那么夸张,而是继续低头看着王长贵画的图形,说道:“我想大仙所说的‘活’并不是成­精­的意思,而是指这圈岩石带是在以某种特别的方式运转着?”

王长贵点头道:“方才徐兄弟在水中所见,那岩壁上尽是一圈圈的螺纹,这便是我用以推测的首要依据。”

一听这话,徐云德立马想到了水下那怪异的岩壁,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道:“经老道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些怀疑了,岩壁上的那些螺纹,看上去确实很像是旋转的痕迹。”

264第十九章第十四节

264第十九章第十四节'>第

?此刻葛家兄弟等人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庄四满腹疑惑的开口说道:“倘若这圈石脉真的在转动的话,那么总归得有什么力量推动吧,这么大的一圈岩石层,得何等力量才能使其动起来!这……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这时,徐云德猛地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转身瞧了瞧远处的地面,随之说道:“你们在这山谷里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大伙儿一听,皆是不明所以的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徐云德接着说道:“表面上看,这潭子并无一条外泄的河流,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地下水道和地表河道大有区别,地表上的河流在洪涝季节,水量大的时候可以自行拓宽水面来调节平衡,而潜藏在地下的水道却没有这个功能。”

刘萍一听,似乎明白了徐云德的意思,也转身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地面,随之接过话头道:“徐大哥,你是不是想说,这潭子并无地上河道用以外泄,可为什么千百年来周围都没有任何水浸过的痕迹?”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昆嵛山这地界,夏天本就多雨,我们来的时候想必大伙也都看到了,那条河穿过了许多座山,最终汇入此潭,按理讲的话,多雨的时候,水量甚大,潭内储水也定然随之大大增多,届时本该水面上涨,说不定连整个山谷都有可能淹了,但如今却恰恰相反。”

王长贵撸着胡子笑道:“徐兄弟果真观察入微,你所说的这些,与我先前推测的恰有吻合之处,看来你我此番所见也是略有所同啊!”

徐云德疑惑道:“此话怎讲?”

王长贵解释道:“这潭子虽无地上河道可供泄洪之用,但想来定有潜藏于地下的暗河,而刚才庄兄弟所说的推动石脉运转的那股力量,我猜测多半就是水势,若当真如此的话,那水势又何尝不能随着水量的强弱,来自行调节暗河河口的大小呢?”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一伙人皆是陷入了震撼,如果他所猜测的这些都是对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这旸谷遗址,单单是一个入口便是如此浩大、如此­精­妙绝伦的工程,更何况遗址里面的景象呢?

想到这些,虽说心中都有惊讶,但却也难掩激动和振奋,徐云德更是面露喜­色­的说道:“倘若老道猜测没错的话,那这旸谷遗址可就太神奇了,我挖了这么多年的墓,还从没见过这等浩大、­精­巧的古时地下工事,比起八达岭而言,也不遑多让啊。”

有了猜测,接下来就要验证,王长贵说道:“阳尊图腾的遗址,和我们先前曾去过的月黎是同出一人之手,虽还不能确定他的确切身份,但我见他造|­茓­手法也遵循八卦五行,如此一来,我们便可有迹可循了,所谓乾为天,意为初始之意,其位在西北,所以对应阳遁上元的一边应该是西北方那条。”说着,便稍稍转动了一下身子,面向西北看去。

见山谷尽头直面对着他的,的确是一片宽敞的峭壁,心中一喜,随之接着说道:“如今正是七月,先前丫头推算的不错,此时应属­阴­遁上元,也就是与阳遁上元所对应的一边,也就是东北方向。”

目前刘萍等人所站的位置是旸谷的正南,与阳遁上元对应的地方距离他们很近,那处潭边乃是一块平整的碎石滩,此时正由一群进二十头的野山羊正悠闲漫步。

确定了方位之后,摆在大伙儿面前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刘萍最先质疑道:“大仙,按你所说,那阳尊遗址的入口时根据时令的变化,随着岩层的转动而不停地变化,如此一来我们就算确定了方位,又如何找寻?”

王长贵说道:“随着日盘的变化,入口应该分别出现在六元内的同一处,若是每次皆不相同的话,那倒有些不符情理逻辑。总之,我们先去­阴­遁上元之处瞅瞅,或许会有些线索。”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赞同,随之便一同来到了那所谓的­阴­遁上元之所,碎石滩上的野山羊对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陌生客人似乎并不害怕,依旧是悠闲的饮着水,整个河岸平平淡淡,并无一点的异样之状。

徐云德环顾了一些四周,随之说道:“我猜入口多半是在潭下的岩壁上。”

王长贵道:“哦?徐兄弟为何这么说?”

徐云德道:“既然那岩壁是转动的,我想多半只是外圈的一层,如果说整座山谷都在转的话,纵使是地下水势再大,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这是其一,另外我想洞口之所以会移动,多半只是一个巧设的机关,不妨假设外层移动的岩壁上有一洞口,而里层不动得岩壁之上,则分六个方位,分别开有另外直通遗址内部的入口,内外洞口又同在一个高度,那么随着外层岩壁的运转,便会出现一个遗址入口不弯化的假象。”

王长贵一听,连连点头道:“徐兄弟见识非凡,你所推测的极合逻辑,与那八宝机关锁的原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觉得这种推测极有可能!”

刘萍接过话道:“可是一旦如此,那洞口出现的日子一年之内便仅有六天,我们若是错过了的话,就只能再等上一个多月了。”

王长贵稍一思索,随之却是面露笑意的说道:“今日乃是七月二十一,着实是巧的很呐!二十一乃是冬至与夏至之日,而七月又是­阴­遁上元的首月,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是洞口出现的时候!事不宜迟,徐兄弟,葛家兄弟,有劳你们再去水中找寻一番,我等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寻出入口!”

徐云德三人一听,二话不说,脱下外衣便钻进了水中,此外庄四三人也是加入了找寻入口的队伍之中,留在外头看管衣物的就只剩下刘萍和王长贵两人了。

众人下水许久,刘萍难免有些心急,开口对王长贵说道:“大仙,你说那造出这阳尊遗址得人为何要将一入口弄得这般复杂?”

王长贵摇头道:“古人的思维,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的!不过依我看来,那造洞者费劲心思弄出这个‘活’入口,或许是想封住洞内的某些东西,同时又须当给后世有缘者留有门道,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的吧。”

说话间,随着潭面的遗传水花泛起,钻出了水面是葛五,只见他方一露头便冲岸上的两人喊道:“大仙、大姐,洞口我们找着了,徐大哥他们都进去了,叫我出来替你们打个帮手,把衣物都拿进去。”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相视一笑,随即便将堆在脚边的衣物一股脑的抱了起来,齐齐的跳进了水中。与葛五一同,深吸了一口气,便潜到了水下。

进入水底,方才见着徐云德所说的那怪异的有着螺纹的岩壁,光听别人说或许还并没什么感觉,可亲眼见着之后却是大为不同,那岩壁上的螺纹圈圈铺开,极为圆润,环形的岩盖凸显而出,整个潭底的布局,还真像徐云德所说,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腌咸菜的瓦罐,王长贵和刘萍见此情形,也是暗自吃惊不已。

在葛五的引领之下,刘萍和王长贵一同探身进入那翻凸而出的岩盖下方,果真在那巨大的岩壁上看着了一个水缸大小的洞口来。虽说置于水中,却是口朝下的翻卡着,所以洞内并没有水。

浮出水面之后,入眼便是一个不着边际的狭长涵洞,从中漆黑一片,­阴­风扑面,黑暗中似乎正有些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匍匐着,令人不寒而栗。而此刻徐云德与庄四等人则都蹲靠在岩壁上等着他们。

265第十九章第十五节

265第十九章第十五节'>第

?终于进入了旸谷遗址之内,众人无不倍感兴奋,其中脸上笑意最浓的还当数庄四三人,因为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确认那张地图是否属实,如今已然找到了藏宝窟,对他们而言所意味着什么,他们的心理清楚的很,是升官提­干­、亦或者是丰厚的奖赏……总而言之在他们临来之前,上头曾说过,一旦找到了,那么绝不亏待!

大伙先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拧­干­,一边整理着思绪,刘萍因为是女儿身,所以不好脱下衣物拧水,因此只能将就穿着,好在这秘道之内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山风刮过,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然风­干­了吧。

洞中光线很弱,徐云德望着秘道那漆黑的深处,开口说道:“这阳尊遗址,单是一个入口就设计的如此­精­妙复杂,其内部也可想而知,咱一会往里深入的时候,一定要加倍的小心才是,里头究竟会出现些什么古怪的玩意儿,谁也说不准!”

葛五和葛六两人听了之后,顿时想起了前些日子刚去过的月黎遗址来,顿时咽了口唾沫,使劲的点了点头。

待眼睛逐渐适应了洞|­茓­之内的黑暗之后,大伙终于动身往深处走了过去,与月黎遗址不同的是,那月黎遗址的内部,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而这阳尊遗址,随着众人的深入,一种若有若无的平静、温和之感,逐渐笼罩在众人周围,就连那微凉的山风刮在身上,都叫人感觉极为舒适,但大伙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因为在这与“平静”二字搭不上边的地界,出现了这等感觉,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秘道极长,内里暗淡无光,走了许久之后,脚下的路突然峰回路转,一条极为陡峭的石阶出现在了大伙儿面前,举目望去,只见石阶深处黑气缭绕,似乎直通地底,黑暗之中又像是有着一血盆大口,此刻正等着他们自行送上门来。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庄四盯着石阶的下方,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地方怎么这般怪异,跟以前我们曾下过的墓|­茓­相比,给人的感觉皆不相同!”

徐云德沉声说道:“小四兄弟,若你还将这个遗址当做是一个墓|­茓­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庄四闻言,刚要开口说话,却似乎是猛地想起了些什么事情来,脸­色­微变之后,便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王长贵轻叹了一声,随之当先迈向了石阶,其余人见状,也都急忙跟了上去,只是刘萍在临行前,似有心事的往身后看了几眼,随之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方才跟上了大伙儿的脚步,殿后而行。

顺着狭长而陡峭的石阶,一行人不知走了多久,却依旧是没见着底,八人心中无不暗叹,这遗址究竟有多深!见此情形,刘萍一伙儿的五人,自然而然的都想到了当日在月黎遗址内,也曾惊讶过洞|­茓­的深度!难道说那造|­茓­之内,偏爱挖深坑?

又走了许久,徐云德望着脚底无尽的黑暗,脸上迟疑的神­色­也越来越浓,最后终究是忍不住的说道:“算下来我们走了至少也得两里多路了吧?依照这石阶的坡度看来,咱们目前至少也得在地下六七百米,可脚下却依旧像是没有尽头,这般走下去,难道是要通往­阴­曹地府不成?”

刘萍脸上也是满布着迟疑的神­色­,先前在踏上石阶的时候,心中便已然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此番看来,这石阶确实有古怪,想想单单是一个入口,便已是设计的如此巧妙诡异,那这遗址的内部,又怎么会如此的平淡无奇呢?

王长贵心事重重的拿出了­阴­阳罗盘,见上头的­阴­针此刻正直直的指着脚底的正下方,稍稍迟疑了一下,又掐指推算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进洞之后,我们行进的方位是面向东南,走了这许久,并无转弯之处,以此看来,早已该是出了山谷,这与阳尊遗址藏于旸谷之内多有不符,可此间却又不曾出现过其他的路,真是古怪的很呐!”

庄四说道:“那依您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里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难不成还得回头?”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问想徐云德道:“徐兄弟,你可知晓那八宝玲珑锁的内部构造是什么样的吗?”

徐云德乃是开锁的行家,对这等有名的机关锁自是有过研究,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所谓八宝玲珑,乃是锁上分八个方位,各有一巧设机关,锁又分内外八层、上下八段,各层各段环环相扣,开锁之时唯有将每层每段按照正确的秩序对应到位才行,一环出错,其锁内的八道机关便自行改变,各个方位的锁眼位置重新排列,还需从头再来……老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而在王长贵一提及到那八宝玲珑锁的时候,刘萍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因为刚才在潭子岸上的时候,王长贵便说到过这阳尊遗址的洞口设计,与八宝之法多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既然外头相似,其内里也不无可能不再采用其法。

王长贵听了徐云德对那八宝解锁之法的解说之后,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徐兄弟,虽说这阳尊遗址的入口只有六道门,与八宝相比,少了两道,但却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若叫你遵照解锁之法,来走这岩洞,接下来你会怎么走?”

“怎么走?”不等徐云德回答,葛六便开口质疑起来,他说道:“摆在咱前的就这么一条路,除了继续便只有回头了!”

徐云德皱着眉头思考许久,说道:“八宝之法­精­妙异常,但如今我们还不能确定造洞之人到底有没有运用此法,所以说我们应当继续往下走,不管错与对,必须探明之后才能判断!”

徐云德长期挖墓,所以说在这等人造的地下洞|­茓­之中,总有着一种高于常人的敏觉,所以说在这个时候,就连王长贵也会遵从他的意见,听他这么说以后,也是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大伙儿便继续动身往下走去,只不过此番带路的换做了徐云德!

徐云德身负尸王之名,自会有些过人的本事,只是王长贵道法高深,所以与他一同行事的时候,都会听他的,自己也懒得多想,但王长贵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加之他深知扬长避短的道理,所以此次才会让徐云德带头引路。这也是两人一同行动多次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状况,由此也不难看出,这阳尊遗址的玄妙之态是何等的惊人。

徐云德不是什么愣人,自然明晓王长贵的用意,所以此刻他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竭尽所学所通,每走一步,都在悉心的观察着、思考着。

因为此番有了顾虑,所以说行进的速度较之先前也慢了不少,如此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在大伙心烦意乱之时,牵头的徐云德却是突然止住了脚步,众人见状,急忙举目往下看去,却见徐云德身下的石阶却是断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乃是一条浪花翻滚的地下河道,水面漆黑,深不见底!

266第十九章第十六节

266第十九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见此情形之后,众人脸上无不显示出迷惑不解的神­色­,唯有徐云德却是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转脸说道:“妹子,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头顶上应该是何处?”

刘萍稍作考虑,开口说道:“一路下来,不算深度,只说直线的距离,离潭边至少也得三四里路了,应该在环谷山脉的下方,已经出了旸谷。”

徐云德点头道:“先前老道曾说,若遗址出了旸谷,便不合逻辑,如今看来,此话不假,我想咱这断路算是白走了,遗址定在身后谷内!不过就算是无用之路,咱却也必须得走。”

庄四一听,顿时质疑起来,开口说道:“徐兄弟,我们一路走到这里,其间并无任何岔路分支,若这条路当真不是正道,那我们又如何进入遗址之内?难不成要在这岩壁洞中打一条盗洞?这可是大工程啊!”

徐云德道:“庄四兄弟且莫着急,我既然敢在前头引路,就定有法子带大伙进去遗址之内,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罢了!”

说着,他又转脸问向王长贵道:“我说老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王长贵稍一推算,开口道:“午时刚过,外头应该日头正当空!”

徐云德闻言,稍想片刻之后,接着说道:“照先前的推算,今日已过,那­阴­遁上元所出现的入口便会消失,而据我猜测,藏于内部的真正入口便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今日还有近六个时辰,我等需要在此安心等候!”

“六个时辰!”葛五一听,顿时惊叫出声。

其余人的脸上也都有些迟疑之­色­,唯独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既然徐兄弟这么说了,那咱就照办,在此期间我们首先要寻些吃食以作果腹之用。”

刘萍点头,心中暗想:“以大仙的道业,几日不吃倒是不成问题,但其他人若是空腹的话,在这等极深的地底绝不能撑太久。”

徐云德深知在这种地方饿肚子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点了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这六个时辰内,咱必须先解决吃的问题!谁也不能确定,进入阳尊遗址之后,需要多久方能出去,若一直不吃不喝的话,难保能有命活着离开!”

葛六其实早已饿了,一听徐云德这话,顿时有些发慌,说道:“可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叫我们去哪儿找吃的?难不成还要出去外头?”

徐云德摇头道:“万万不可,若咱这会儿折返的话,难保这­精­巧的入|­茓­机关会出现变故,我们最好半步也不要远离此处!待六个时辰之后,今天过了,才能往上走!要说吃的话……”说着,徐云德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地下河道。

大伙纷纷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水面之上浪花翻滚,水流稍显湍急,可稍微深入些许,却是黝黑的啥也瞧不清楚,也不知里头有无鱼虾虫鳖之类,更何况这等地下暗河,又流经这种上古遗址,水中有无古怪也是不能确定,叫谁也不想下去……

庄四神­色­迟疑的问道:“徐兄弟,你不会是想到这水中找吃的吧?”

徐云德点头道:“你们且看水面上方的洞顶!”

大伙一听,急忙抬头往上看去,庄四三人也是将手电照向了顶端,举目望去,除了王长贵和刘萍之外,所有人的脸­色­皆是大变,只见那黝黑的洞顶,密密麻麻的挂满了蝙蝠!,但即便如此,却是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在地下洞|­茓­之内住有蝙蝠倒是多见,就连庄四他们,也时常在老墓里头遇到过,但这么大的一群,却不发一丝声音的情况,却是头一回见着。

葛五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静的诡异的蝙蝠,咽了口唾沫说道:“徐大哥,你不会是叫咱吃蝙蝠吧?这玩意儿能吃?”

徐云德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吃这令人反胃的东西,但洞顶有蝙蝠,洞下有水道,那么水中定会有吃食掉落于水蝙蝠的东西。”

“啥东西吃蝙蝠呀?”葛六好奇的问道。

“黑鱼!”徐云德轻声突出两个字来。

庄四一听,顿时点了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前几年我在一处老墓底下,也见过类似此等情形的洞|­茓­,上面聚集着蝙蝠,水中则游着许多大的出奇的黑鱼。只是如此一来,我们若想逮鱼的话,就还需下水,可这里的水流这般湍急,下去之后能不能上来就难说了!”

徐云德笑道:“这个不必担心,我有法子不用下水,就能逮着黑鱼,你们且看我的。”说罢,只见他从岩壁上扣下了几块碎石,对准洞顶奋力丢去。

因为那一大群蝙蝠太过密集,所以随意的一丢,便接连打中了几只,毫无防备的蝙蝠顿时掉落水中,激起几团小小的浪花来,与此同时,那沉睡的蝙蝠群也猛地被惊醒,“叽叽喳喳”的叫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岩洞秘道。

众人见状,皆是将目光投向了在水面挣扎的那几只蝙蝠,片刻之后,果真见着几道足有半米长的黑影自水底浮了上来,向蝙蝠缓缓靠近而去。

徐云德见状后,急忙拿出了庄四他们的带的尼龙绳,这一段是他刻意留下来的,庄四本以绳子早就用光了,却不想徐云德还有剩余,见了之后,脸­色­稍稍一变,却也不好多说其他。

徐云德拿出尼龙绳后,又从腰上摸出了他那把漆黑短刀,将刀柄系在绳上,做好这些之后,便蹲在河边,紧紧的盯着水面之下的黑鱼。

看到这里,大伙儿也都知道了徐云德想­干­些什么了,庄四和葛家兄弟皆是向他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庄四心中暗想:“难怪他能成为尸王!在这等环境下,却是临危不乱,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解决的办法,单是这一点,就是自己远远及不上的!”

片刻之后,只见水中的一只黑鱼,突然跃出水面,对着正挣扎的蝙蝠张口便咬,与此同时,徐云德也出手了!他猛地将手中短刀甩了出去,随着“嗖”、“噗”的两道近乎没有间隔的声响,短刀的刀刃已然是洞穿的黑鱼的身体!

“好手段!”庄四一伙儿之中那个叫刀子的男子忍不住开口称赞道:“徐兄弟的身手果真名不虚传,我本以为我的刀法已经是略有所成了,可今日见了你的手段之后,方才知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佩服,佩服!”

徐云德闻言,冲他微微一笑,道了声“刀兄弟言笑了!”便又回过头去,将捕获的黑鱼拉了上来,出了水面之后,众人方才真正看清了那黑鱼的大小,近乎一米长!浑身乌黑,鳞片黝黑发亮,虽被漆黑短刀洞穿了身子,却还没有断气,口中还叼着那只蝙蝠,这等大小的黑鱼,最起码也得长个二三十年……

接着,徐云德又以相同的办法,逮了五六条大小相近的黑鱼来,可虽说有了鱼,却没有柴火烧烤,葛五提出了心里的疑问道:“徐大哥,这洞里头尽是石头,咱也没柴火,怎么烤啊?”

徐云德撇了他一眼道:“在这种关头,能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也罢,我本就打算收你俩做伙计,以后带着你们­干­活,今日就多教你们一些吧!”

葛五葛六一听,顿时满心欢喜,如今世道正乱,两人又不喜种地,原本就正愁着怎么养活自己,却没想徐大哥竟然要带他们俩­干­“活”儿!虽说他口中的“活”指的是盗墓,但却也远胜街头卖艺。

想到这里,两人齐齐点头道:“徐大哥……头儿,俺们俩日后就跟你混了!”

见着两人此番脑子转的还算快,徐云德微微一笑,随之说道:“在这等情况下,生鱼的头鱼尾以及内脏皆不能吃,腥气太重,谁都受不了,我们只需割下身上最肥的鱼­肉­,切成薄片、细条,吃的时候最好也别嚼!”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捣鼓了起来。

267第十九章第十七节

267第十九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囫囵吞枣的吃了些生鱼­肉­,好歹算是填饱了肚子,但满嘴残留的腥气还是有些令人反胃,加上洞顶那叽叽喳喳的蝙蝠叫声,使得刘萍等人不由自主的心烦意乱。

六个时辰,说长不长,但在这等环境内,什么也不能做做的乏味等待,却着实叫人难挨,庄四突然提议道:“王大仙,先前你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还没完呢,如今闲来无事,不如接着给咱讲下去?”

其余人一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王长贵说道:“既然如此,那依你所言!”随之清了清嗓子,便接着上次没有讲完的故事继续说了下去。

那秦家兄弟所在的村子有许多屯粮,遭逢大旱的外乡人没了活路,便打起了他们的主意,联合起来进村抢粮,秦家村人虽说勤劳,却生­性­懦弱,面对那些抢粮者,起初之时并无一人胆敢反抗,直到后来,实在忍不下去的秦国和秦红兄弟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党羽,站了出来奋起抵抗外侵之敌,经过一番苦斗,最后终于把那些抢粮者一一赶出了村子,兄弟二人也因此取得了村民的拥护。

只是这秦家兄弟生­性­不合,赶走了外敌之后,两人的羽翼也日渐丰满起来,且谁的眼中也容不下对方,之后终于大打出手!战况惨烈异常,这两人之间的争斗,比外来入侵者给村子带来的遭难更加严重百倍!

故事说到这里之后,王长贵便止住了声,眼里则是­精­光闪烁的看着庄四他们,却不再出言。

庄四他们并不是傻子,这个故事的寓意就连葛家兄弟都听得明白,他们又怎会不懂呢?所以听完之后,庄四一伙儿三人,便也都陷入了沉默,只不过神­色­踌躇,似有苦衷。

徐云德则是叹了口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谁人不知?但是人是一种有野心、有欲望的动物,自古至今,细数各朝各代,那引诱各方霸主为之倾心,从而发动战争的不都是这如画的江山嘛!”

刘萍点头道:“是呀,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主要的因由便是如此吧,如今的世道也只不过是顺应了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罢了。”

说到这里,洞中这八个人似乎已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一时间谁也没再多言,出奇的是,不知在什么时候,那喧闹的蝙蝠群也再次陷入了平静。几百米深的地底,暗河水边温度不高不低,阵阵不知自何处刮来的微风催人犯困,不多会儿功夫,大伙便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为了省电,庄四等人也把手电筒给关了,没了光源,洞内一片漆黑,近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若细看,却不难发现,黑暗之中竟有三双眼睛,此刻正泛着幽幽的微光,这三人便是刘萍、徐云德以及王长贵,他们并没睡下。

时间分秒流逝,六个时辰虽说不短,却也过得很快,当葛家兄弟以及庄四三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却被徐云德给叫醒了!

葛五伸了个懒腰,依旧是满脸的困乏,开口问道:“徐大哥,是不是到时候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不错,六个时辰已过,现在已是七月二十二了,我想咱是时候该动身了。”

无人接话,却都是点了点头,刘萍等人是出于对徐云德的信任,而对于庄四三人而言,如今徐云德便是他们唯一的依仗,众人各自用那清凉的地下河水洗了把脸,提了提­精­神,随后便跟在徐云德身后,再次踏向了那狭长幽暗的石阶,只不过此番却是原路往上。

渐行渐远,河道逐渐被身后的黑暗吞没,走了数里,眼看就要穿过了这整条石阶了,大伙儿的心也随之绷紧,谁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甚至连走在最前头的徐云德,也不能断定自己的推测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就在这气氛越发沉闷之刻,猛然之间,徐云德脚下的路出现了变故,原本向上的延伸的石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坡度更为陡峭的直通地底的狭长秘道。

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长吁一口气道:“看来我的推测并没有错,这阳尊遗址的入口果真与那八宝玲珑锁有着极为神似的地方。”

其他人见到这个情形之后,也都是喜上眉梢,继而加快了行进的脚步,沿着陡峭的石阶,往那黑暗的地底奔去。

石阶虽长,但大伙却都­干­劲满满,近乎十里的下坡路仅用了不足一个时辰。到达尽头之时,一个亮堂的巨大石窟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踏步而入,置身其中之后更觉里内的空间巨大,葛五由不住的惊叹道:“这是把整个潭子地下都给掏空了吗?”

徐云德没有做声,只是靠走至岩壁近处,只见那光亮的来源竟然也与月黎遗址之内的一样,是那鲛人珠,这么巨大的洞窟内壁之上,密密麻麻的满布着鲛人珠,比月黎遗址而言,更要多出数倍,其瑰丽壮美的程度,根本就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就连曾亲眼目睹过月黎遗址的刘萍一伙儿,见此洞中的情形之后,也是大为惊讶!更别说庄四三人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匪夷所思的景象,震惊的同时,也像当日的徐云德他们一样,狂喜的将其当成了夜明珠,若不是他们自律能力强,且有任务加身,没准这会儿也早跑去撬了,只是他们并不知晓,鲛人珠的价值与夜明珠比起来,更要昂贵得多。

王长贵细细的大打量了一番整个洞窟,见这儿空间虽大,却是极为空旷,里头似乎除了洞壁上的鲛人珠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物件了,甚至连另外的出路都没有!心中不免生疑,开口说道:“徐兄弟,依你看来,此处会不会是主|­茓­?”

徐云德其实自打进洞之刻起,便开始观察考究起来了,听王长贵这么一问,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若根据方位与路程推算,此时我们应当是恰好处在潭子的正下方,而这个洞窟的大小,并不亚于上面的深潭,所以说此处多半就是主|­茓­了。”

刘萍听了徐云德的话之后,心头生疑,开口问道:“可是徐大哥,先前我们猜测入口应该有六个,遵循日盘,分各个时节自行变化,可你看这个洞窟里头,就只有咱来时的这一条路,似乎跟之前所推测的大有不同之处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徐云德答道:“或许是这进主|­茓­的六条入口,也是对应时令而开启的吧,总而言之,这洞窟里头定然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我们,待咱将其一一揭开之后,一切便不攻自破了!”

其实此时的徐云德心里也并没有底,他无法解释刘萍的疑惑,但为了不让大伙儿陷入惶恐之中,所以才会这么说。

刘萍是何等的­精­明,当她一听徐云德的话之时,心里头就已然猜出了他的用意,稍稍点了点头之后,便没再多言。

徐云德沉着脸­色­,对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两人便分作两头,沿着入口处的石壁,一点一点的往里摸索而去,他们明白,这等洞窟既然能称之为远古遗址,那么就定然不会像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其内十之**会有着开启什么重要机关的暗门潜格存在。

268第十九章第十八节

268第十九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庄四一伙也是盗墓出身,见到徐云德和王长贵的举动之后,也急忙加入了找寻的行列,但半个多时辰过后,大伙沿着石壁摸索了一整圈,也并无发现有一处异常,更别说有什么暗格机关了。

此时徐云德的脸上也泛起了难为,自语道:“不对呀M算没有开启机关的暗格,至少另外五道门的方位,应该有些缝隙才是,可如今整个岩壁光滑平整,别说缝隙了,连个凹槽都不曾见着,这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这儿不是主|­茓­?不x不可能……”

王长贵走至徐云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徐兄弟切莫心急,或许是咱们寻不得法,一时间还不曾找着开启机关的要领罢了,总之这偌大的一个洞|­茓­,又是图腾遗迹之所,定然不会过于简单,此法不通,咱在另觅它法便是。”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一ρi股坐到了地上,用胳膊杵着头,像是陷入了沉思,其余人见了,也没有去打搅于他,纷纷环顾着周围,祈祷着会有些意外的发现。

但许久之后,大伙儿终于都放弃了,这整个洞窟内部就像是一个巨型的泥罐,除了那些镶嵌在岩壁上的鲛人珠之外,便什么都不曾有,难免令人心里发慌。

沉思许久的徐云德,突然间抬起头来,说道:“老道、妹子,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刘萍闻言,急忙点头道:“徐大哥,你说。”

徐云德爬起身说道:“潭中岩壁上的洞窟入口,随着时令的变化而自行改变,其原理我们之前也推测出来了,是造洞者巧妙的运用了水势,从而使整块岩层在不停地运转,要想推动如此巨大的岩层,所需水势定然庞大,可我们一路走来,直至此地,也并不曾见到有什么急流或落差很大的瀑布,更没听到半点水声,那么我问你们,动力之源究竟何在?”

刘萍和王长贵两人一听,皆是神­色­一愣!徐云德说的这一点,就连他俩也不曾想过,如今摆在面前却又着实引人深思!是呀,一路走来,除了石阶还是石阶,并没见到任何庞大的足以推动岩层的水势,更没听闻有水声传入耳中,自打进入这阳尊遗址之后,唯一见着有水的地方,便是他们捕捉黑鱼的那条地下暗河,虽说水流也是极为湍急,却想借以推动岩层却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么既然如此,动力之源又在何处呢?

见两人神­色­迷惘,徐云德接着又说道:“我再问你们,进入遗址的外部入口与这直通洞窟之内的门洞若都在动的话,那么这运转的岩层得有多大?”

刘萍稍一细想,顿时大惊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整个岩层少说也得几百米厚!这……这绝不可能,纵使是生生不息的海啸,也绝没有如此庞大的力量!”

徐云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纵使造洞之人,拥有旷古烁今的大智慧,也绝不能搞出这么大的工程,所以我们先前的推测,有些地方或许要改一改了!”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说道:“徐兄弟,你有何见地?”

徐云德说道:“如今咱们已是深入遗址内部,所以外头那圈转动的岩壁暂且可不做考量,我要说的仅是这洞窟的内部,先前我等顺着石阶,下入地底数里之深,如今已然是到了潭子的正下方,若这里的岩层还在转动的话,那么日积月累,上面的潭水怎会平静如斯?多半早就是一巨型漩涡了吧!”

众人一听,皆是觉得很合乎情理,刘萍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那就是我们进入秘道之后,过了一天,石阶不也发生了变化吗?倘若不是岩层的运转所至,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徐云德笑道:“妹子的心思果真缜密,我要说的重点,也正是这个]我猜测,这圈岩壁不是不动,而是分层而动!外头与潭水相接的那一层是静止的,运转不息的则是里头这层!”

刘萍眨了眨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说道:“徐大哥,我怎么越听你说,就越糊涂了?这自上而下的几里岩层,究竟分为几层啊?”

徐云德摇头说道:“分为几层,我也不知,但却能确定一点,那便是先前问你们的动力之源所在之处!”

“在哪儿?”近乎所有人都一口同声的开口问道。

可不料徐云德却突然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只见他先扫视了大伙一圈,随之说道:“大家怕不怕死?”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顿时便错愕住了,谁也不知在这关头他为何要这么问,沉寂许久之后,倒是葛五最先开口说道:“俺怕鬼,但不怕死!现在跟着徐大哥、大姐还有大仙这么些时日了,连鬼也不怕了……”

葛六连连点头道:“是呀,现在俺啥都不怕……比起饿肚子而言,死算个啥!”

徐云德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随之又将目光投向了庄四三人,庄四脸上此刻并无异样之­色­,轻撇嘴角道:“徐兄弟,我们三人虽说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但自打­干­了这一行起,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问的这个问题,恐怕对我等三人来说,并无回答的必要。”

刘萍却是没有多言,只道了句:“徐大哥,我相信你!”便作罢了。

王长贵轻撸着胡须笑道:“徐兄弟,你我相识多年,此回倒是最让人钦佩的一次,你心里是怎样想的就怎样做吧,让贫道瞧瞧你徐家传人的真本事!”

徐云德点了点头,便啥话也没说,而是从腰间抽出了那永不离身的漆黑短刀,缓步走至一处岩壁前,轻声自语道:“我徐云德命硬,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几千年前古人留下的遗址!”话音未落,便见他用尽全身力道,一刀Сhā在了岩壁之上,随之猛地一掰,竟然生生的撬下了一大块岩石,这等力量,就连道法高深的王长贵也难免暗暗惊叹,没想着家伙隐藏的这般深!难怪能以一己之力抢回尸王之名。

徐云德手上并没停歇,在那刚刚撬开的凹槽处,再次施以相同的法子,竟是在岩壁上挖起了洞来……

如此往复多次,那凹槽已经变为一个近乎一米深的大坑,周围地面皆是被他撬下来的石块碎屑,葛家兄弟和庄四等人,全都不明所以,庄四忍不住问道:“徐兄弟这是做什么?”

刘萍笑着答道:“庄四兄弟,相信徐大哥,不用多问,我想答案就要揭晓了……”

此时徐云德已是大汗淋漓,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半点迟缓,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突然,当他再次将漆黑短刀深深的Сhā于已经挖了一米多深的岩壁之上时,脸上的神­色­却是猛然一惊,也没再摆动刀身去撬了,而是转过脸来,咧着嘴笑道:“大伙儿准备好了,主菜马上上桌!”说罢,便见他猛地将刀子抽了出来,随之转身就退回到了大伙身旁。

不及众人疑惑,便见一道银­色­水柱,自徐云德挖出的缺口处疾喷而出,力道之大令人难以置信,直直喷出了几十米远,却仍不见衰竭之态。与此同时,随着阵阵“咔、咔”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道道裂纹,顺着那凹槽之处在整个石壁之上蔓延开来!

见此情形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到那叫刀子的一声惊叫:“洞……洞窟要塌了,大伙快跑!”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可当回脸想往出口跑去的时候,令人绝望的一幕再次出现,原本应该洞开的石门,不知何时,竟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269第十九章第十九节

269第十九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众人一见,顿时都慌乱了起来,退路被封死了,若这洞|­茓­再被水淹没的话,在这距离地面数里深的地下,他们定然是九死一生!虽然嘴上都说不怕死,但当真要面临的时候,或许就要另当别论了。

岩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喷将出来的水柱也越来越粗,地面上已经开始积水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整个洞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水所淹没,到了那时,也就是它们大限将至之刻了!

刘萍说眉头紧锁的说道:“徐大哥,你可有什么对策?”

徐云德答道:“既然这里是阳尊遗址,那么我想它定然不会就这么毁了,我们先且等下去,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变故!”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徐云德心里头也并没有底。

与此同时,强劲的水流已经将岩壁冲跨了一大块,更为惊人的水势伴着震耳的轰鸣声怒涌而出,偌大的洞|­茓­之中,积水已经没过膝盖,站在水中的众人,皆可清晰的感受到水面的上升之势,心里头更为惊慌。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突然间洞窟正中的地面上,九道足足有五六人合抱粗细的石柱冷不防的升了起来,徐云德见状,急忙说道:“大伙儿快去石柱上头!”

众人一听,都是二话不说,急忙迈开步子,蹚着水向那缓缓上升的石柱奔了过去,那石柱顶端极为平整宽敞,足以容纳三四个人落脚,徐云德与王长贵还有刘萍三人一同爬上了其中的一根,葛家兄弟也就近选了一根,庄四三人则选了另外一根。

石柱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片刻之后便离地面已有十来米了,目测之下,这洞窟的高度大概有三十米上下,现在刘萍等人所能做的或许就只是祈祷那不断涌进洞窟之内的水不会将整个洞灌满了吧。

这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令人窒息,看着身下翻滚不息的水面,眼尖的刘萍却突然看见,水中似乎有许多不明的东西在游动,开口说道:“徐大哥、大仙,你们快看,水里头好像有东西!”

两人一听,急忙定睛望去,果不其然,翻涌的水中确实出现许多一人多长的白­色­身影,在里头来回穿梭,游速很快!见此情形之后,众人皆是皱起了眉头,徐云德惊奇的说道:“这是啥玩意儿?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鱼类……”

不用徐云德说,刘萍等人也不难看出水里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鱼,因为它们的身体皆是白­色­,只有头部是黑­色­的,另外还长有前肢,正当迟疑之际,突然有一只跃出了水面,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其吸引而去。

然而当大伙看清了那家伙的面貌之后,全被惊呆了M连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也万万没有想到:“本该存在于远古时代的鲛人,竟然会在此出现,并且数量还这么多!”

不错,那些在水中游来游去的白影正是有着人身、鱼尾的鲛人,只不过与西方神话中的美人鱼不同,所谓鲛人,其容貌实际上是极为丑陋凶恶的,满嘴的倒钩獠牙、朝上翻着的大鼻孔、以及满脸密布的鳞片、还有那弯曲细长的前肢和爪子……总而言之,当你看到它这般长相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其与美人鱼联系到一起的!

蹲在另一根石柱顶上的葛家兄弟,也看清了那水里的鲛人摸样,此刻正满脸惊惧的望着刘萍他们,葛六说道:“这玩意儿会不会吃人啊?单看那口牙,就算不吃人,我想定然也会咬人……”

徐云德撇了他一眼道:“你不妨下去试试看。”

葛六一听,急忙摇头道:“打死俺也不下去!”

王长贵沉声说道:“鲛人一族,在远古时期乃是水中的霸主,蚩尤将其收为自己麾下,从而造就了一只无往不利的水中力量,不知有多少黄帝大军死在了它们的手中,后来蚩尤战败,黄帝已然是下令灭了鲛人全族,可时隔数千年之后的今时今日,鲛人为何又会在此出现?真是怪事呀……”

刘萍质疑道:“你们说这鲛人一族,与这阳尊遗址会不会有些什么联系呢?”

王长贵沉声道:“鲛人虽说残暴嗜血,但是它们的文明却是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这阳尊图腾或许便是它们的信奉也说不准!”

徐云德一听,顿时想起了月黎遗址中的占卜大阵来,开口说道:“莫不是那阳尊图腾,也需得这些信奉的族种,合力施法,方能上位吧?”

“先别理会其他的了,这石柱马上就要达到洞顶了,若还不停下的话,咱们终究还得下水!”刘萍满脸愁容的看着上方越来越近的洞顶说道。

此刻石柱的上方,距离洞顶就也就还三四米的距离,若再不停下的话,他们马上便要失去了这洞窟之内唯一可供立足的地方了,到时候只有下水与鲛人呆在一起,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估计不等被水闷死,也多半会叫那些凶残的鲛人给撕成碎片,毕竟在水中,鲛人的灵活度远超于人。

“娘的!这石柱到底有多长呀!”徐云德有些抓狂,开口骂道。可当他话音一落,却猛的感到身下石柱一顿,竟然是止住了上升之势!见此情形后,大伙儿无不松了一口气,徐云德笑着说道:“看来这玩意儿也是个贱骨头,不骂两句还不没完没的往上长了……”

洞窟大约有三十来米,石柱此时已经距离洞顶很近了,顶多只剩两米的空缺可供刘萍等人容身,下方的水面却还在上涨,此番已有十几米的深度了,但依旧没有停住的趋势。所以说大伙儿再短暂的松懈之后,神经随之再次紧绷了起来,照此刻水面上涨的速度,用不了一个时辰,这整个洞|­茓­便会全部浸在水中,到了那会儿,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便不言而喻了。

蹲在另一根石柱上的庄四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徐兄弟,有无想到什么对策?再继续这般下去的话,咱可就都得死在这儿了!”

徐云德皱眉深思道:“既然洞窟之内的机关已然开启,我绝不相信只有这些异象,最起码那阳尊图腾还未出现!大伙先别焦急,再等一会儿……”

石柱停止了上升,刘萍也唯有心无旁骛的将目光投向了水中的鲛人身上,看了许久后,却似乎发现了些反常之处,开口说道:“你们看,那些鲛人虽说数量众多,却无一靠近这九根石柱中的任意一根,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它们惧怕石柱?”

其余人一听,也顿时观察了起来,许久后皆是点头称是,王长贵一边望着水中的鲛人群,一边说道:“似乎不像是恐惧,而是尊敬!那些不停游动的鲛人,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却是在绕着石柱打转!”

徐云德点头道:“难不成阳尊图腾真的就是这鲛人一族的信奉图腾?而这九根石柱,便是它们用以祭拜图腾的神坛?”

王长贵道:“极有可能……且不论这是不是鲛人族的神坛,徐兄弟我问你,先前你是如何想到那石壁之后会有水的呢?”

270第十九章第二十节

27第十九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徐云德答道:“其实我也是再赌]我们之前的推测,岩层运转的动力乃是生生不息的水势,可沿途下来,我们并没有见着所谓的动力之源,甚至连稍大的水声都没有听到,于是我便推想,既然这遗址分内外多层的话,其内层又是在运转着的,而外层则静止不动,也就是说动力的来源多半就在夹层之中,这样以来也就解释了我们不见水势、不闻水声,可那动力之源却又是存在的疑点了。”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水势隐于夹层之中,此番平白多出这么大的一个空间来,想必定然无法将此洞窟注满,所以大伙暂且无需担心此事,另外我想这些鲛人也一定是存活于夹层之中的,若没食物的供给,数千年的岁月它们也无法生存繁衍,由此看来,夹层内也定会有通往他处的出口。”

刘萍接过话道:“话虽如此,可水中鲛人满布,咱根本就下不了这石柱,就算图腾顺利上位了,我们也无法去寻找出路呀。”

刘萍所说,也正是庄四他们最为担心的事情,与庄四同在一根石柱上的秃子说道:“水中那什么鲛人的数量太多了,就算我们手上有枪,也绝不可能杀光它们,如此一来,咱最终还是要困死于此。”

徐云德道:“天无绝人之路,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咱先别去理会其他,待寻出图腾并让其顺利上位之后,兴许我们此刻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王长贵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另外万事总得有个先后过程,还未到最后,我们怎可先言成败?”

庄四皱眉沉思,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诸位,我们只知上头给的任务是寻找宝藏,却不明你等口中提及的什么图腾,如今大家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们可否将事情的详细告知我等,咱也好出些力。”

王长贵闻言,稍一细想,随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并且极为骇人听闻,你们只需知晓,这个远古秘洞,乃是阳尊遗址,里头潜藏着一股神奇而又强大的神秘力量,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将那股力量唤醒,如此一来,纷乱的世道便可安定,至于其他大可不必多问。”

庄四三人一听这话,皆是大惊失­色­,那个名叫刀子的说道:“神秘的力量?能够使世道重回安定?这……这不是神话小说吧!”

徐云德冷声道:“刀子兄弟,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此洞窟之内所发生的这一切,你也尽数看在眼中,比起那神话小说而言,你又觉得如何?”

刀子一听,顿时没了言语,转身看了看水下那密密麻麻的鲛人,咽了口唾沫。

庄四则开口说道:“诸位,你们皆是有大神通之人,王大仙说的,我信!只不过那阳尊图腾所谓何物,还请明示!”

王长贵说道:“所谓阳尊,其实乃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某一部落所信奉的图腾,为九天之尊神太阳之意。据我们初步猜测,那信奉阳尊图腾的部落,很有可能就是这鲛人一族,而我们身下的这九根石柱,或许便是它们用以祭拜图腾的神坛。”

庄四三人听了之后,皆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刘萍却又突然开口说道:“大仙,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这句话虽说是常能听到,却究竟是出于何处,不知你是否知晓?”

虽不知刘萍为何这么问,但王长贵还是回答道:“最初乃是出自山海经一书,此书传于上古,其中记载了各方山水地貌,以及特有之物,但出于何人之手却是一个谜团。”

刘萍点头说道:“且不管哪山海经是谁编写的,我想他既然能够通晓各方风貌,定然也都是亲身到过,想来也绝非不知真正的太阳根本就不是出自此谷之中,可他为何偏偏会这么说呢?”

经刘萍这么一说,王长贵脑中似乎也突然抓住了些什么,回道:“丫头,你是说‘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这句话实则是另有用意?”

刘萍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大仙、徐大哥,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刚进此洞之时,整座洞窟之内空无一物,直到徐大哥凿开了岩壁,大水涌入之后,九根石柱方才升起,这一情形与那‘日出于隅谷’中的‘出’字是不是极为贴近?”

听刘萍说到这里,徐云德好像也有些开窍了,他说道:“妹子的意思是,‘日出于旸谷’这句话中的日代表的并非真正的太阳,而是阳尊图腾,‘旸谷’也实则不是地面上的那个山谷,而是深藏于谷底的这个遗址!而再将那个‘出’字与这九根石柱自遗址之下升起之态相对应起来的话,便是阳尊图腾乃是从遗址之中升起来的?”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说道:“月黎遗址中的那个占卜大阵,乃是信奉它的部落多人合力为之的,虽说这里不是月黎,但想来两处定是出自一人之手,既然如此,那咱就不能排除他会不会继续沿用同一手法?”

徐云德道:“定是不能排除啊,若非如此的话,那造洞者为何会养这么多的鲛人在此!十之**就是用以开启图腾上位的媒介!只不过在月黎遗址中,还有王化天给咱引线搭桥,从而省去了不少麻烦,而此回却只能靠我们自己摸索了。”

刘萍笑道:“靠咱自己又有何妨,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还比不过一个上古时期的人吗?”

王长贵没去多想其他,只是不知盯着何物愣神,看那紧皱得眉头,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传说之中,上古初开,天上共有十个太阳,乃是十只烈焰火鸟所化,后有九日陨落,阳尊图腾若是代表着太阳的话,此间又恰巧出现了九根石柱,那我们权且可将这九根石柱各自看成作那陨落的九阳之一!”

刘萍沉思少许,说道:“可是阳尊图腾的寓意却只是一个太阳,也就是说这九根石柱中唯有一根才是部落的真正信奉?”

徐云德摇头道:“这不合情理呀,若真像妹子所说那样,这神坛中也该只有一根才对,如今却是九根同出,且那水中的鲛人似乎对每一根都很尊敬,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不等旁人出口,却听庄四说道:“或许那些鲛人也分不清哪根是真、哪根是假,所以才会做此般姿态吧。”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庄兄弟说的有理。”

这时,葛六却突然咕哝了一句,只听他说道:“为何他们不信奉那个没有陨落的太阳呢?”

王长贵答道:“九阳陨落,散布于世间各处,其中之一堕入深海,化作海神,后来被海族鲛人奉为守护之神,方才有了阳尊图腾之说!”

徐云德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我说老道?这事儿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王长贵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指了指居左的一根无人站立的石柱。

其余人见状,急忙循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那石柱之上,满布着图文雕刻,其主要内容却和王长贵讲得一模一样!原来他方才并非是在盯着石柱愣神,而是在研究这些­精­致的石刻壁画!只因先前那压抑、慌乱的气氛,致使大伙儿没有心思去看石柱上的雕刻,如今想来,却是险些将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忽略掉了。

271第十九章第二十一节

271第十九章第二十一节

?随后,大伙又将其余石柱上的篆刻一一看了一遍,但奈何各根石柱之间相隔甚远,加上角度问题,所以并不能将其看全,但即便如此,石柱上头的雕刻所大概表述的意思还是能弄明白的。

看完石柱上的雕刻以后,刘萍不禁心头生疑,开口说道:“大仙,若当年的陨落九日,散落于世间各处并化作了九个神灵,而此间阳尊所代表的又是其中之一的海神,那么为何另外八个也会出现于此?况且每根石柱上的雕刻各不相同,似乎每一根石柱上所刻皆是有着各自的故事,看上去与阳尊并无太大关联,这似乎有些不对头吧?”

王长贵半眯着眼睛,脑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稍过片刻之后方才开口答道:“确实古怪的很呐!按理讲,陨落之九阳,除去那阳尊图腾之外,皆不会与这居海一族扯上关系,如今这遗址之内却是九日同出,似乎这其中还潜藏着什么未经我等察觉的秘密!”

此刻的水面也停止了涨势,洞壁上的鲛人珠所散发出了幽光,在水面的倒映下,整个洞窟显得波光粼粼,充满了神秘的美感。

徐云德坐在石柱的顶端,满腹心事的看着水面以及水中的那些不停游动的鲛人,自语道:“造洞者啊造洞者,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原本简单的问题却要设下重重疑惑!若你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刘萍接过话头,先是轻轻一笑,随之说道:“徐大哥,我想那造洞之人十之**就是你们徐、王两家的先祖尊师智者,若他当真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恐怕跪拜磕头都来不及呢!”

徐云德哼了一声,说道:“若真是他的话,为何要将各个遗址搞的这么复杂?我想以他的道业,算出后世入洞之人的身份也绝不在话下吧,可你看他弄出这些难题,摆明了是在为难我等吗……”

王长贵叹道:“现如今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来又有何用,有想这些东西的功夫,倒不如多去想想如何破解这阳尊之秘……不过有一点徐兄弟倒是提醒了我!”

徐云德一听,急忙问道:“哪一点?”

刘萍闻言,也是满脸疑惑的望向了王长贵,只见他眉头紧锁的答道:“我们从始至终,都仅是在靠眼见的东西来加以揣测,却没有抛开一切,去参悟造洞之人的用意、揣摩他的想法M好比徐兄弟方才所说,那造洞者在建造图腾遗址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徐云德一听,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脸道:“我还以为老道你想通了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呀,几千年前的古人脑中所想,岂是那么好猜的?更何况那造洞者的修为,远在你我之上……”

而当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脑子里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东西,半晌之间沉默不语,像是在想些心事。

石柱顶端的八个人,或坐或站,一时间皆陷入了平静,但洞窟内这等压人的气氛,却很难叫他们沉下心去思考,所以没过片刻,徐云德便最先焦躁起来,从怀里掏了半天,最终找出了根已经快要被水泡散了的香烟,眼见烟也不能抽了,骂骂咧咧的将其丢到了石柱之下的水中。

他的这一寻常无奇的动作,却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人在闲着无事能做的时候或许都有这种通病。大伙皆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的香烟,然而正当它即将落进水中的那一瞬间,异象突起!

那本该循着地心引力下坠的烟头,在距离水面不足两米之处,突然间像是被某种古怪的力量给吸了过去,直直的飞到了其中一根石柱之上,而那根石柱却似乎像是一个沼泽,当香烟方一贴到柱壁,便“沉”了进去。

因为角度的原因,看到香烟被吸进石柱之内这一怪异现象的,只有与徐云德同在一根石柱的刘萍和王长贵,但另外五人虽说没有看到烟头贴到石柱以后的情形,但其被吸过去的一幕却也都看在眼里。

大伙儿一时皆是脸­色­大变,谁也没有想到,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柱,竟然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庄四,虽说他也是盗墓的,有些超乎寻常的东西或多或多也都曾目睹过,但眼前的情形却是远远超乎了他的认知范畴。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就连王长贵见了这怪异的一幕之后,也是满脸的吃惊之意,似乎并不能解释其中的玄机。

刘萍皱着眉头说道:“大仙,陨落九日,除了落入海中的那一个化作了海神,另外八个呢?”

王长贵稍想片刻,随之答道:“实际上,关于陨落的九颗太阳最终的结果,是有着诸多不同的流传的,化作海神之说,也只是我根据各种可能推测而来的结论,并且也是诸多传闻中与阳尊图腾最为贴近的一种说法,而这一说法中的另外八颗陨落之日,则是分别化为执掌各方山脉的山神、­操­控风的风神、管理江河湖海的河神、治理草木生长的木神、守护凡尘世人的龙神、司掌­阴­曹地府的鬼神、管辖各方妖灵的妖神以及被世人唾骂的瘟神!”

徐云德听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神之后,由不住的开口质疑道:“这个神那个神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那司掌­阴­曹地府的不是阎罗王吗?怎么成了陨落之日的化身了?”

王长贵答道:“大多人都知道地府的执掌者乃是阎罗王,但却不知那只是佛教的说法,在道家则将其称为酆都大帝,且不轮罗王也好,酆都大帝也罢,真正的­阴­间之主只有一个,而他便是因接受了陨落之日的力量,才能拥有了足以威慑一切亡灵的大神通!从而执掌­阴­间。”

刘萍一听这话,似乎对于那陨落之日的这一说法有些更为深入的明悟,开口道:“照大仙所说,那九颗陨落之日,其实并非是化成了某一特定的实体,而是以九种超乎寻常的力量而存在的,一旦有人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得到了它们的信任,那么这种力量便会为其所用,从而造就了九个‘神’?”

王长贵点头道:“若遵照这一流传的话,便是丫头所说之状况了。”

徐云德似有明悟的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先前将烟卷吸进去的那根石柱,也正是因为拥有了这九种力量的其中之一咯?可是……倘若陨落九日的能量皆在此处的话,岂不是什么山神、海神、鬼神的也都在此间?而咱们如今就站在它们头顶?”

一听徐云德这话,庄四以及葛五等人皆是感到一阵莫名的­阴­森寒意顿时袭遍全身,葛六道:“不……不会这么邪乎吧,若真是这样的话,咱岂不极有可能正踩在阎王爷的头上……”

王长贵摇头道:“这绝不可能,且不管这种传言是真是假,单是那九神的道业也早已是通天彻地,怎会被封印在此数千年呢,况且当真如此的话,­阴­曹地府岂不早已无人看管?世道还会是现如今的这个摸样?”

徐云德还是有些疑惑,说道:“若不是如此,那又如何解释石柱吸走了烟卷一事呢?”

刘萍猜测道:“会不会是那造洞之人,仅仅借用了九颗陨落之日的一部分能量,从而造就了此处的九根石柱?就好比王化天的分身那样。”

此话一出,无论是王长贵还是徐云德,脸上皆是泛出了震惊之意,王长贵沉声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造洞之人得有多大的神通,才能聚齐九阳之力?”

272第十九章第二十二节

272第十九章第二十二节

?徐云德在震惊之余,却是点了点头,并开口说道:“妹子所说也并无可能,若造此遗址的真是智者的话,曾今我们徐家的老祖徐舂说过,智者掌握了世间的大智慧,能御龙而飞,日行万里,我想以他的能耐,集齐九阳之力,也是不无可能的。”

庄四三人以及葛家兄弟从没听过什么徐家先祖,更没听过那个能御龙飞行的智者,因此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神­色­,看向刘萍三人的目光也更加的崇敬起来。

对此王长贵并无上心,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情先且搁置一边,当务之急还是得解开这阳尊图腾的奥秘!方才这根石柱吸走了烟卷,若以九阳各化成九神而论的话,那烟卷不管是烟叶还是纸张皆是草木制成,当属木之列,以此推算,这居右下首的石柱多半就是木神之位。”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可徐云德却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个疑惑的地方,他说道:“等等……老道,你之前说九神之中,还有海神与河神,此处的水并非海水,所以说当属河神管辖,那为何代表着河神的石柱,没有把这些水都给吸进去呢?”

王长贵想了想,随之答道:“或许是石窟中的水与这九根石柱尽数相交,从而达到了一种平衡,所以并没有被吸走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可不等其开口,却又听庄四疑惑的问道:“还是有点不对啊E神之中不是还有守护凡尘世人的龙神吗,依照大仙的意思,我们这些凡人也该被那对应着龙神的石柱给吸过去才对呀,可现在咱不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王长贵答道:“或许是这石柱中所蕴含的能量,并不足以将人给吸进去吧,不过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咱暂且不做考究,想必等解开这阳尊遗址的秘密之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的吧。”

很明显,对于这个解释,就连王长贵也自感无力,所以并不愿多说。

“各位!你们快看,水里的鲛人这是在做什么?”突然之间,葛五指着脚底的水面大喊了起来。

众人见状,急忙低头看去,只见那水下的鲛人,不知自何时起,皆是停止了游动,将九根石柱团团围住,并且都把上半身露出水面,前肢高高的举过头顶,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却并不发声。这一怪异的嘲,倒是与月黎之中的人俑有些相似之处。

徐云德说道:“难不成也是占卜大阵?”

刘萍摇头道:“我看不像,这阳尊遗址,不出意外的话,可是要在位五千年的,至于五千年后会是哪一个来替换,想必也得等到那个时候才能揭晓,就像我们从月黎遗址中得知了阳尊上位的消息一样。”

王长贵看着水中的那些鲛人此刻的怪异举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刘萍和徐云德说道:“远古部落,诸多拥有信奉的种族,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会在每一天的特定时候,都要瞻拜信奉之神!此时乃是寅时,又称平旦,后也叫做黎明,乃是一天之中昼夜的更替之时,大多部族都会选择在这个时辰来瞻拜他们的信奉之神!”

“你还别说,这些鲛人此时的摸样姿态还真像是在瞻拜呢!”徐云德看着水面,点头说道。

刘萍道:“只不过这些鲛人所面向的乃是九根石柱,并没有给我们做出选择,想来真像先前所说,就连它们也并不能分清,哪一根才是代表着真正的阳尊图腾吧!”

“诶?老道、妹子,你们说先前那代表着木神的石柱能够吸烟卷,那么不知代表着海神的阳尊石柱能吸什么东西呢?大伙儿说说,海里头都有些什么玩意?”徐云德突发奇想的说道。

葛六当即答道:“有鱼虾蟹!”

徐云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废话,河里头也有,你这家伙就知道吃!”

庄四想了一想,也开口说道:“有珊瑚、海藻……贝壳。”

徐云德依旧是皱着眉摇头,说道:“这也并不能与海神联系起来,况且这洞里头也没那玩意儿……”

一听徐云德这话,刘萍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开口道:“徐大哥,你是不是想找一件这洞中有,并且是出自海里的东西?”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妹子,你想到了什么了吗?”

刘萍笑道:“这东西还真有,并且数量很多!徐大哥、大仙,我问你们,这鲛人一族在远古时期,是不是居住在海里?”

王长贵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鲛人确实是居海一族,虽说眼前这些出现在此内陆暗河,但想来定然是那造洞之人,从海中将他们的先祖引来的!”

刘萍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个遗址之内所存在的一切,都是造洞之人所留,而他的那个时代,鲛人还应该是居海一族,照此说来,这镶嵌于石壁上的鲛人珠便定然当属于海洋的产物咯!”

徐云德一听,顿时大喜,说道:“妹子,果真还是你的脑子好使!不错,这些鲛人珠出于远古,那时候的鲛人部族居住在海上,并且所信奉的便是与阳尊图腾所对应的海神,不论从哪个方面讲,鲛人珠都是最为合适的媒介了!”说到这里,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那颗从月黎遗址中得来的鲛人珠。

将其握在手心之上,低声说了句,此番能否成功,就靠你的了!随之便撒手让其自然下落。

洞中八人,八双眼眸皆是紧紧的盯着那直直坠下的鲛人珠,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颗泛着幽光的珠子,在半空拉出一道笔直的光线,眨眼的功夫便落到了水中,在水面上激出一个小小的浪花,便消失无踪!见此情形,大伙儿无不泄气,葛五颓唐的说道:“看来徐大哥的这个法子也行不通啊!”

“谁说的!你再仔细看看!”徐云德此刻已是有些抑制不住欣喜之意了。

其余人一听,急忙定睛看向那珠子的落水之处,却见其并未沉底,而是悬浮在距水面不足一尺的水下,此刻竟还缓缓的往一根石柱的方向移动而去!

那沉于水中的鲛人珠移动的越来越快,最终在水面之下再次横向的拉出了一道淡蓝线条,顷刻的功夫便撞在了中首居左的那根石柱之上。随着幽光的消失,众人心知,定然是被石柱给吸进去了!

满怀着期待的众人,静静的等了片刻,那根石柱终于有了动静!起初之时只是一片极为微弱的淡蓝幽光,自柱身之上散发而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石柱上的蓝光越来越亮,不足一炷香的功夫过后,那整根石柱竟然化作了一根巨大的荧光­棒­一样的玩意儿,耀眼的蓝光使人难以直视!虽说刘萍它们的脑中,并没有“荧光­棒­”这个概念,但眼前这通体蓝光的巨大石柱,却着实是美的让人心动。

随着石柱上的蓝光越来越盛,诡异的现象却并没有因此而终止,紧接而来的古怪情形却是更为令人震惊,只见那数以千计的镶嵌在石壁、洞顶的鲛人珠,竟然全部像是被赋予的某种玄奇的力量,从石壁上兀自飞了出来,并缓缓的涌向了那阳尊石柱!

整个洞窟,在刹那之间,化身成了一个美妙绝伦的星空之境,点点蓝光在周遭各处划出无数一闪即没的轨迹,涌向那仿若是母体一般的蓝光耀眼的巨型石柱,整个场面亦真亦幻、美妙绝伦、令人心醉。

273第十九章第二十三节

273第十九章第二十三节

?看着这奇妙而又诡异的景象,洞内的所有人皆是大感惊异,庄四一伙儿与葛家兄弟长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相信,只感觉置身于这等绮丽的景象之中,就仿若是身在一片虚无的星空,如梦似幻。

许久过后,待所有的鲛人珠尽数飞入了石柱之内,那散发着耀眼蓝光的巨大柱子不断提升的亮度也终于到达了临界点,若是再亮一些的话,没准连人的眼都要刺瞎了……

与此同时,石柱顶端似有些什么东西缓缓升了上来,那玩意儿好像承载了成千上万颗鲛人柱的光亮,随着它的升起,石柱之上的蓝光反而逐渐削弱。不一会儿,刘萍等人终于看清了那玩意儿的全貌,竟然就是一仿若虚体的阳尊图腾,整个儿钻出石柱以后,却仍旧不见停止,继续上升,最终却是悬浮于石柱顶端半米之处,方才止住了势头,静静的缓慢旋转。

此刻那阳尊图腾也成了整个洞窟之内的唯一光源,显得特别突出,极为夺目!其余的一切与之相比,尽数淡然失­色­,就好像这个空间之中,唯有它才是主角儿,唯有他才是至高无上的神灵。

见此情形,一股难以言表的想要对向阳尊图腾跪拜的冲动,在刘萍他们每个人的心头升腾而出,定力稍差的葛家兄弟以及庄四等人,已然是双膝一软,面向图腾方位,跪了下去。

再看水中的鲛人,它们无一不是面向图腾,满脸虔诚的朝拜着,整个洞窟之内,充斥着一种安详、静谧与神圣的­色­彩。看着那炫目的阳尊图腾,徐云德面带微笑的说道:“他娘的腿儿?这就算是上位了?我现在关心的是咱几个怎么出去!”

原本那分令人心平气和的氛围,被他这一句话顿时打破,葛五的神情就好比当日许小六吃人中黄的时候一般,爬起身对徐云德说道:“徐大哥,我咋突然间感觉你这么俗气呢?”

徐云德开口骂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若觉得这里好的话,­干­脆就留下来,没准还能找个母鲛人当媳­妇­儿!”

葛五一听,顿时想起那些鲛人龇牙咧嘴的丑陋面容来,急忙摆手说道:“这……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比起这里而言,外头或许更适合俺一些!”

徐云德撇了撇嘴,没再多言,而是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光彩夺目的阳尊图腾之上。随之却又叹了口气,说道:“阳尊图腾已经顺利上位,不知外头的世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想来定然是翻天覆地的吧。”

其余人闻言,也都是满腹心事的点了点头,对于当今的时局他们都是心知肚明。先前王长贵所讲的那个满含寓意的故事众人都还没忘,日后世道将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谁也不敢多做定论。

“好了,这些事情咱还是先且搁在一边吧,当务之急还是找寻出去的法子!”刘萍掐了掐脑袋,将其他的念想暂且挥散,如此说道。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说道:“阳尊乃是刚上位之图腾,所含寓意当是新生之力,我就不信那造洞之人会不给我等留下一丝生机!”

庄四有些无力的开口道:“这也未必呀,像这个遗址之内所蕴藏的玄机,着实是太过玄奇,远远的超乎了寻常人的认知范畴,那造洞之人若怕我等将此间的秘密宣扬出去,造成外界的恐慌的话,从而将我们的退路封死,让我等与这惊天之秘一同在此自生自灭……”

谁料这话还没说完,便听葛五喊道:“那些鲛人又动了!这回它们又要­干­啥?”

实则刘萍等人早已注意到了水中鲛人的变化,所以当葛五喊叫出来以后,神­色­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保持着俯瞰的姿势,而庄四他们却是神­色­大惊,急忙将目光投向了水面。

只见水中那成百上千的鲛人再次潜入了水中,并且在九根石柱周围,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由快而慢的游动起来,片刻之后,水面由于那些鲛人的搅动,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势越来越迅疾,轰鸣的水声也同时充斥了整个洞窟。但更为奇妙的是,由于九根粗大石柱的阻碍,那湍急的水流在每两根横竖相隔的石柱之间,又逐渐形成了不多不少恰好十个小的漩涡。

看着水面的这个由一大十小的漩涡构成的怪异图案,徐云德不禁泛起了疑惑,他说道:“这些家伙在搞什么鬼?”

刘萍猜测道:“这会不会是鲛人部落特有的一种祭拜方式?亦或者是什么仪式呢?”

王长贵却是摇了摇头道:“说不定是在助我们脱困!”

“助我们脱困?就这些长得比鬼还难看的家伙会出手帮我们?”徐云德游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口质疑道。

而当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这个说法之后,却非但没有表现出疑惑,相反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大仙的意思是……”

王长贵点头道:“天地初开,十日悬空,你们且看水面的情形,若将外围的那一大圈漩涡比作天幕的话,这也恰好与那天圆地方的说法相符,那么这正中的十个漩涡便极有可能对应的是十颗太阳。”

徐云德若有所想的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可这与助我等脱困又有何­干­系呢?”

不等王长贵回话,却听刘萍抢先说道:“十日悬空,而后又有九日陨落,唯有一颗轮转不息,往复千载万代,那么这水中的十个小漩涡其中必有一个与那当空之日相对应,而那个漩涡所在的位置,便极有可能是我等的生门所在!”

王长贵满脸赞许的看了看刘萍,点头说道:“丫头说的极是!自古至今,万事皆讲究循序渐进,再观这阳尊遗址,事发至今,也该是到了尾声的时候了,所以我推测这些鲛人的举动,十之**便是在给我等指明出路。”

徐云德闻言,顿时欣喜起来,忙开口道:“那老道你还等什么,快看看究竟哪一个小漩涡菜是对应当空之日的呢?”

徐云德摇头道:“十日的位置排列谁也不能分清,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我想用不了多久,便会自有分晓的吧。”

众人闻言,顿时都没了言语,纷纷将目光投向湍急的水面,等待着王长贵口中的“分晓”!说句实话,站立于高过水面近十米的石柱顶端,看着脚下了飞速旋转的巨大漩涡,以及整齐排列的十个小漩涡和那轰轰震耳的水声,甚至还有一道由远古鲛人族飞速游动而形成的白圈。给人所带来的震撼是很难描述的,在一段时间的静静等待中,刘萍一伙儿,就连王长贵在内,无一不被这玄奇且又瑰丽的一幕所惊叹、折服。

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再次出现了一个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只见那十个小漩涡似乎是被某种推力、亦或者是吸力所带动,缓缓的向中间汇拢而去,最终竟是融为一体,造就了整个洞窟之内水面上内外两个,一大一小的漩涡之情形。

细看里头的那一有十个漩涡汇聚而成的,其旋转的速度较之外圈更要快上多倍,漩涡内的水因为强大的离心力飞速的向四周扩散,最终,刘萍等人竟是在那漩涡的中央,清晰的看到了洞窟的地面!此外,外圈那贴着岩壁的水位,已然是与石柱的高度不相上下了,置身其中,却是有着一种身在水中央的怪异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274第十九章第二十四节

274第十九章第十四节'>二十四节

?洞窟之内水声依旧,时间久了,震得大伙儿耳鼓生疼,葛五掩着耳朵说道:“你们说这些啥子鲛人,转了这许久时候,就不会觉着头晕吗?”

王长贵脸­色­略显深沉的说道:“在这等转速的漩涡之中,纵使是擅长水­性­的鲛人族,多半也撑不了多久……”

这话音未落,却见那外层的大漩涡之中,一道白影突的飞出,竟是直直的撞在了岩壁之上,强横的撞击力顿时让其脑浆崩裂,软软的重又跌进了水中,翻着肚皮漂在水面,顺着水势绕洞旋转。

随着那第一只鲛人被甩出水面,接二连三的鲛人也不断的“飞”了出来,一朵朵鲜红的血之花在洞壁上绽放,乃至水面都被染成了鲜红。

看着这悲壮凄惨的嘲,洞内八人不无震惊,刘萍本事心软之人,心里头此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语调有些酸楚的说道:“这些远古时期残存下来的居海部族,难道说在今日又要尽灭与此了吗?”

徐云德虽说不是什么矫揉造作的那种人,但看着此等场面,也难免有些感触,他开口说道:“这或许仅是我们正要找寻的空白历史其中的一角,沉睡于历史之中的那些断章,还不知积聚了多少种族的鲜血……”

听了徐云德的这番感慨,刘萍和王长贵不禁又想起了在仙果幻境中所见到的那一幕,王化天所带去的上千皮甲士兵,仅在顷刻之间便折损大半!还有那玉马山秘洞守护盅繇科的­干­尸大阵,心里头又是一阵唏嘘……

此时此刻,洞窟中发生在鲛人部族身上的惨剧还在上演,看着那殷红的漩涡,刘萍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情形,鲛人族所流淌在水中的血液,似乎正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缓慢的向正中央的小漩涡汇聚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正中的小漩涡越来越红,就好像尽是由血构成的一般,散发着一种邪异的气息。徐云德见此情形之后,大惑不解的问道:“我说老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王长贵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鲛人族的血液与其他种族有所不同,很难溶于水的缘故吧。”

徐云德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且不管鲛人的血液有无什么特别之处,这古怪的现象又是在说明些什么呢?红­色­的漩涡究竟蕴含着什么意思?”

对于徐云德的疑问,没有人知道答案,或许能够明确的给出解释的,也就只有那造洞之人了吧。

正当大伙儿迟疑的当口,血红的小漩涡之内却是再次出现了异象,一幅如真似幻的画面,在那漩涡正中近乎贴地的水面上显现而出,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骄阳似火的天幕,空中九轮烈日正将无尽的光与热洒­射­而出。画面一转,继而出现的则是一片贫瘠的大地,草木枯萎,河床­干­涸,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看到这里,徐云德转眼瞧了瞧王长贵,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只得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血红的漩涡正中,这回画面上出现的却是九日陨落的情形,当时是、天摇地动,仿若是末日来临之境,叫人忍不住的生出惊慌之感……

九日落于世间各处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场酣畅的大雨,时光如梭,大地复苏,万物彰显出了勃勃的生机,画面上乃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片安宁祥和……令人看了心旷神怡。

眨眼间,画面陡然又转,漩涡之内竟然出现了一个杀声震天、烽火四起的古战场,各个远古种族相互残斗,血流成河,其场面极为悲惨凄怆。从战中双方的旗帜来看,这幅画面所勾勒出的,却是发生在黄帝大军与统领九黎的蚩尤之间的战争。

战后,堆尸如山、怨气冲天,无数亡魂游荡四方,不得归路,同时疫病四起,鬼乱世间。此外更有天灾降临,有地大旱、有地洪涝、临海遭淹、内陆沙暴、山岩崩塌、泥流翻涌,一时间百姓流离失所,妖孽横行,天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慌乱之中!

看着这等惨象,众人无不感叹连连!谁料就在此刻,画面之上,九道光柱猛的冲天而起!直冲云霄,其光亮的程度,比起空中之日而言,更要强上一份,九道光的所照之处,疫病消散、妖魔鬼怪顷刻即灭,洪水海啸退去,山崩泥流静止,沙暴停歇……尘世从返太平!

画面定格在此便再也没了变化,并逐渐显得模糊起来,似乎即将消失,可刘萍等人却并不愿及早的收回目光,直到许久之后,那漩涡中再也没有任何影像,大伙方才满怀着迷惑与震惊的相互对望,却无人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水中的鲛人尽数惨死,无一只安在,千百只花白的实体,翻仰在水面,随波逐流,顺着漩涡上下起伏。最终还是徐云德首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他说道:“老道、妹子,你们说先前的那些画面,在历史上是否真的曾发生过?如此在这里让我等目睹,又是什么用意呢?”

刘萍稍一细想,随之说道:“那挽救了尘世的九道光柱,定然就是陨落九日所化成的九种力量,而它们若一直存在于世间的话,那么我们所生活的凡尘、乃至­阴­间都在受其庇护!如今‘九神’之一的阳尊图腾却归于造洞者所留的二十图腾之一,并且如今又上位护世五千年之久,这是不是说往后的五千年间,那护世的九神便因此出现了一个空缺?”

王长贵点头道:“极有可能!依照方才的画面推算,世道之所以能够达到一个平衡之态,皆是因为那九神之力,如今阳尊图腾所代表的海神另作它用,那么这个平衡便定是被打破了,不知有无其他东西填补这个空缺……”

“你们看,水位怎么在降低呀?”庄四一伙儿的刀子冷不防的叫了一声。

众人一听,急忙凝眸看去,果不其然,那水位的确是在以不慢的速度下降着,刘萍眼尖,最先找出了根源所在,指着小漩涡正中说道:“那儿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洞口!”

徐云德见状大喜,拍手说道:“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枉费先前咱几个还费劲心思的找出路,如今却是自己蹦出来了!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无故出现的洞口足有四五米宽,所以洞中的积水下的很快,不足两柱香的功夫,便见了底,那些鲛人的尸首大部分都顺着水势流进了洞底,但还有一些搁浅了,零星的散布在洞窟各处。

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当先往下爬去,并一边招呼大伙儿道:“走吧,不知这洞会不会又突然消失了,趁现在我们赶紧进去……”

其余人纷纷点头,随之便踩着石柱上那密集的雕刻,爬了下来,并齐齐举步往那洞口处走了过去,靠近一看,洞内黝黑且深,但好在有道石阶直通地底,可供落足之用。没有多想,庄四三人便打开了手电,和葛家兄弟一同踏了进去。

徐云德与刘萍还有王长贵相视点了点头,便也紧随其后,迈步进入了洞中,然而未及走出两步,却听身后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石块剥落之声,迟疑之下,众人急忙回头望去,却见那矗立于洞窟之内的九根石柱柱壁之上,竟然各自出现了一句暗喻,王长贵顺着次序念道:“九日化神镇世之歪邪,无生无灭稳三界更迁,奈何亘古乱状甚难平,海神阳尊当为职所变,五千载后方重归神班,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后辈缘者若寡功而返,天倾地陷人鬼神皆难。”

275第十九章第二十五节

275第十九章第二十五节

?未及揣摩这九句话的意思,便听一阵沉闷的轰响自洞口处传了出来,两道足有半米多厚的石门缓缓汇拢,眨眼的功夫便将石阶上的众人与这阳尊秘洞阻绝了开来。

徐云德见状,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若在耽搁些许时候,咱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王长贵摇头道:“我们一时不下那石柱,这洞口多半就不会合拢,另外这儿本就是数百米的地底,可这石阶竟还往下延伸,所以说这儿是不是我们想要的出路还不一定呢,现在高兴或许有些为时尚早了些。”

徐云德却似乎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一边动身往下走去,一边说道:“放心吧老道,先前洞中的水可是全泄进这里了,若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下头多半是条与外界相通的暗河,且不论有没有­干­地可供落脚,我们只需沿着河道逆流而行,想必迟早会寻得出去的路的!”

庄四一听,顿时疑惑的问道:“徐兄弟,你说我们要顺着地下河道逆流而行?可为何不是顺流而下呢?若没河岸,咱就须当涉水而行,到时若顺水而下的话不是可省去许多力气吗?”

徐云德答道:“这里乃是几百米的地下,我们要想出去,自当是该往上走才是,若像你说的那般顺流而下,谁知道会通往那儿呢?没准直接把咱几个送进海底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单是河道入海时的冲力,就足以把咱卷进深海。”

众人一听,脸­色­皆是有些微惊,庄四点头道:“徐兄弟果真是见多识广,此番与你等通行,我庄四当真是长见识了!受益终身呐。”

徐云德摆了摆手,笑道:“走吧,咱们得抓紧些,在地底时间长了,人早晚会憋出毛病来……”

顺着石阶一路往下,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个波涛滚滚的地下暗河前,徐云德稍稍皱了皱眉,似乎在想些事情,随之走到暗河边上,在周围随便找了块碎石丢进了水中,大伙儿见状,皆是有些不解,刘萍走上前去问道:“徐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云德道:“没啥,就是看看水深而已!”

“看水深?”刘萍一听,更是感到奇怪,再次追问道:“咱并非无路可走,为何偏偏要下水呢?”

徐云德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要下水!妹子你看这河水流的这么急,说明河床上下的坡度比较陡,或者说是上游不远处有一个落差很大瀑布。不过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走,咱先过去瞅瞅再说。”

众人点头,随之在徐云德的带领之下顺着河道,往上游走去,其余人虽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事情,但也都急忙跟上了他的脚步,走不多会儿,一阵阵浩大的水声便清晰的传到了耳中,此外,目力极佳的刘萍三人,已然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前方,有一近乎百米的巨大瀑布,悬挂于这数百米深的地底,宛如一条挂在峭壁之上的银白­色­长莲,令人叹为观止。

走至瀑布的近处,众人更是震惊,这道瀑布宽约三米,但上下落差却是近乎百米,如腾空之龙正欲穿透这束缚于它的数百米岩层!

惊讶过后,众人却又发起愁来,他们如今所置身其中的乃是一个狭长秘道,后是不知通往何处的地底,前是这陡峭的瀑布以及并不宽阔的峭壁,竟然除了原路折回之外,唯一去路便是攀爬这陡峭的石壁了。

由于水声太大,刘萍只得提高了嗓音,对徐云德说道:“徐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云德一边比划着,一边回答道:“上去!我在前头开路,大伙跟在我后面爬,必要的地方我会用刀子给你们凿出落脚的地方的。”随之,便见他抽出了短刀,在转折的死角处开始了这搏命般的攀爬!

虽说陡峭的石壁之上,有不少坑洼之处可供着力,但由于岩石极为湿滑,所以爬起来并不容易,故此就连身手矫捷的徐云德爬的也并不十分快。另外,他为了方便身后的人,还时不时的会用短刀凿出些坑洞,可供他们蹬踏。

一百米的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刘萍一伙却足足爬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殿后的王长贵安全“登顶”之后,大伙方才长舒了一口气,纷纷软倒在瀑布顶端的河岸上,大口粗喘着。

一边坐在地上歇息,大家也同时打量起四周来,只见这儿的河水流速更为湍急,上游十来米处乃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台阶,自台阶至瀑布边缘的这短短一段的坡度便足有二三十度,至于石阶上上头有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刘萍说道:“按理讲,此处应该已经高过了阳尊图腾所在的洞窟,难以想象那造洞者,为何还要弄出这么一个地下通道来!若仅是一条出路的话,有何须搞得这般复杂?”

徐云德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秘道,便是整座遗址的外围!”说着,他以漆黑短刀在地上画了起来。

众人觉着好奇,急忙围拢过去,只见徐云德所画乃是整个阳尊遗址的缩略图,甚至连旸谷正中的深潭都囊括其中。深潭中的螺纹岩壁上,分作六个方位,有六道直通谷外地底的秘道,秘道中间折出分支,那分支所通往的地方便是真正的阳尊洞窟!这一点大伙都是亲身经历过了,所以皆能看懂。

随之,徐云德又在洞窟外围画了一个夹层,就像是一个紧紧裹住洞窟的外壳一样,徐云德用刀尖指着那夹层说道:“这儿便是鲛人族所存在的空间,里头注满了水,但这夹层之内的水,若无外力,是根本推不起洞窟内层岩壁的运转的!所以我推测定然是有多条瀑布,灌以强大的水势,从而推动了整个内层石壁,虽不知那造洞者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来汇聚瀑布的能量,但那绝对就是我们所说的动力之源!”

看着地上的简图,听着徐云德的解释,大家都是有些似懂非懂,刘萍仔细想了一想,随之又疑惑道:“可是徐大哥,你刚才不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遗址的外层吗?照此看来,这条瀑布并没有灌注到夹层之内呀!”

徐云德摇头道:“这整座遗址中的水路繁多错杂,这儿仅是其中的一条,与夹层水路并不相通,要不然的话,鲛人族岂不早就跑去外面的世界了吗!”

王长贵点头说道:“这与八宝玲珑锁着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呀,八宝锁内,道道机关虽是环环相扣,却又各自孤立,并不相通,与之遗址内这繁杂的水道乃是同一个道理!换句话说,咱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八宝玲珑锁的内部,进来时走的乃是一道锁眼,用的是一种解法,而出去之路却是另一锁眼,也就是说应当寻得另一相应的解法才是。”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站在造洞人的角度来看,我们既然能够寻得法门,进入图腾洞窟,那么定然是对八宝的解法甚是熟识,由此看来,以相同的方法寻得出路也并非难事!只不过却苦了我等……”

276第十九章第二十六节

276第十九章第二十六节

?休息许久,众人的体力却并没恢复许多,在数百米深的地底,不论是在­精­神上,还是体力上,对人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经历了这些波折的刘萍等人,此刻还能生龙活虎的站着,已经实属不易了。

葛五拖着乒的身子站了起来,走往河边,似乎是想掬些河水用以解渴,却被王长贵给叫住了,只听他说道:“葛五兄弟,这儿的水可万不能喝!”

众人一听,皆是向王长贵投去了不解的目光,葛五道:“为啥不能喝呀大仙,难不成这水中有毒?”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起身走到水边,说道:“这等长久深藏于地底的暗河之水,难见天日,乃属极­阴­之水,虽说无毒,但若这么喝下去的话,少说也得拉上几日肚子,如今出路还未寻到,再腹泻不止的话,在这数百米深的地下秘道中,难保会不会丢了­性­命!”

葛五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说道:“这么严重呀,早知下来的时候,就多带些水了,也不至于现在守着条河,却不能饮水解渴,我这喉咙都要冒烟了……”

王长贵摆手道:“我没说不能喝,只是在喝之前,只需在口中含上一片龙抬头、或者是沿阶草的叶片,便可除去水中的­阴­寒之气!”说罢,便从腰上的布包中掏出了几片晾­干­了的龙抬头叶片,并将其分发给了大伙儿。

众人将龙抬头含在口中,随后都去喝了些河水,只觉这水入口清凉,味道略显甘苦,加之龙抬头叶片的清香,却有着一番别样的风味,所以大伙儿都忍不住的多喝了一些。

水果真不愧为生命之源,解了渴之后的众人又稍作歇息,体力便恢复了七七八八了,徐云德最先站起身道:“走吧,咱先爬上那石阶,看看上头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众人急忙起身,一同来到了那高越两米的石阶近前,比起方才百米的峭壁,攀上这等石阶简直就是探囊取物。

攀上石阶之后,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水的上游,那洞口幽深,这暗河之说便是自里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的,不用多想,大伙也知道,这便是遗址内部那错综繁杂的水道中的条,另外一条路,则是一道直通往上的狭隘石阶,仅能容一人通过!虽说石阶很窄,但对于刘萍等人而言,这无疑便是生的希望,欣喜之­色­在大伙儿的脸上逐渐泛起。

庄四稍显激动的说道:“徐兄弟,这应该就是通往外界的路了吧?”

徐云德却是面露疑惑的盯着那道石阶,沉声说道:“不对劲!”

刘萍一听,急忙开口问道:“徐大哥,哪不对劲了?”

徐云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但总觉得这石阶有古怪!”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这道路确实有些怪异的地方,不论是月黎遗址,还是这阳尊遗址,我们所走的每一条通道,皆是差不多宽度与高度,虽不知远古时期对秘道的规格有无什么特殊的说法,但那造洞者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而眼前的这条石阶,却如此狭隘,与造洞者惯用的手法相去甚大!猛然看着,确实令人心生古怪之感!”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说道:“那我们到底走不走这条路呢?若不走的话,难不成真要涉水而行?”

徐云德摇头道:“这遗址内的水路错综繁杂,先前我说顺着河道逆流而上便能寻得出口,如今想来却是大意之言,咱倘若不小心涉足其中,那里方向难辨,水流湍急,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两条路都不能走,难不成就此回头?”庄四有些焦躁的说道。

徐云德皱眉深思,一时间没再说话,王长贵却看了眼石阶入口处的一块巨石,随之说道:“眼下之计,唯有放胆一搏了!”说着,便见他双手一合,捏出了一个怪异的手势,与此同时,嘴­唇­微动,暗念了几句密咒。

正当葛家兄弟以及庄四一伙不明所以之际,却见洞口处的巨石竟然动了起来,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一滚一滚的攀上了石阶。随之,王长贵道:“我以盅繇科之法,催动石块在前头替咱开路,徐兄弟你打头首,我断后,我们走上一遭!”

徐云德心知此间石阶多有古怪,容不得半分大意,点了点头后,将漆黑短刀反握在手,随之便当先迈步走向石阶!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却不料正当徐云德踏上石阶之前,只听一阵“轰隆”巨响,自石阶上方传了下来,与此同时,脚下地面也开始微微震动起来,似是地震的前奏。那震耳的轰响越来越近!站在最前端的徐云德脸­色­猛然一变,随之转身就退,并一把拽起身后的刘萍,同时大含道:“快离开洞口!”

众人一听,想都不想,转身便跑,不出三五步之远,就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片片石屑碎沙自洞顶落下,只是其余的动静却都消失了。

大伙转身看去,只见先前那狭隘的石阶秘道洞口,此刻正被一逾越万斤的滚石死死堵住,见此情形,大伙儿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不难想象,在最前头的若不是王长贵催动的那石块的话,后果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悲惨光景!

徐云德拍了拍心口,说道:“娘的,险些要了老子的命了!那造洞者可真够损的。”

刘萍说道:“现如今这条路已经被封死了,我们的选择相对了少了一条,接下来究竟是走水路呢,还是折返?”

徐云德道:“其实老早之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在图腾洞窟中出来的时候,那洞窟地面上的出口被石门封死,打那个时候起,我们便有了一种错觉,而也正是因为这个不自觉出现在我们脑中的错觉,使得我们一路走来此处!”

刘萍闻言,稍作细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开口说道:“徐大哥所说的错觉,难不成是‘身后无路’?”

徐云德笑着点头,随之说道:“妹子果真聪明!不错,我说的错觉就是这个!另外,这图腾遗址并不是一处墓|­茓­,故而那句入墓不走回头路的话,在这儿也大可不必去想,之前我们只因万事遵循条框,所以才忽略掉了许多疑点!”

说到这里,葛六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徐大哥,照你的意思,我们当真要回头了?”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虽说我们走了着不少冤枉路,但想来大伙也从中明悟了不少道理,是福是祸我想不能一概而论吧!”

王长贵撸着胡须哈哈一笑道:“徐兄弟,今日ni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我对此实则早有怀疑,之所以一直不提出来,便是想看看你我是否想的一样,此刻看来,我们确实合拍,你说的这些,恰好是我脑中所想啊!”

徐云德撇嘴道:“你这死老道,其实我心里头也早就泛起了疑惑了,可见你又不说话,还寻思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害的大伙白白受罪……”

“好了好了,徐大哥,你就别埋怨了,咱还是抓紧赶路吧,我可是片刻也不想在这地底下呆了!”刘萍满脸无奈的笑着说道。

原路折返,走下两米来高的石阶,大伙终又回到了那百米瀑布前,葛六吐了口唾沫道手上,搓了搓,随之说道:“先前徐大哥已经遭了不少凹槽,这回就让俺给大伙儿开路!”说着便要往下爬。

却被徐云德给一把拉了回来,他说道:“下头是水,直接跳下去便可,何须用爬?”

“啊!”徐云德话音一落,庄四一伙儿、葛家兄弟,就连刘萍都有些不敢相信,异口同声的叫道:“跳下

277第十九章第二十七节

277第十九章第二十七节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跳下去,有什么问题吗?”

刘萍放眼瞧了瞧脚下,有些迟疑的说道:“徐大哥,这里少说也有百米之高啊,咱若跳下去的话,单是冲力就足以让咱沉下水底五六米,若下头的河道达不到这个深度的话,我们全都得摔死……”

庄四也连连点头道:“刘姑娘说的不错,况且就算下面的水深足够缓冲的们的下坠之势,可毕竟百余米的高度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留神,横拍在水面上的话,也足够震碎五脏六腑,徐兄弟你看……”

徐云德摆手笑道:“难道你们都忘了,我之前曾专门测过水深?只要入水的时候大伙调整好角度,以下头河道的深度,是完全足够我们因下坠之力而钻进水底的势头的,所以大伙不必担心。”

经徐云德这么一说,刘萍等人一时也没了言语,但从百米高岩壁顶端跳下去,即便下头是水,也并非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胆量。

然而不等旁人再多做考量,却见王长贵竟是二话不说,纵身便跳了下去,大惊之下,众人急忙往下望去,只见王长贵下坠的极快,几个呼吸间便已然是到了底,因周遭的水声浩大,所以他入水时所激起的水声并不能听得见……

许久之后,大伙儿的心无不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徐云德此时脸上也难免泛起了一些担心之­色­,谁料就在此刻,崖底的潭中猛地钻出来一个人头,定睛望去,不是那跳下去的王长贵又会是谁!

只见王长贵三两下便游到了岸边,爬起身抬头冲大伙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众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徐云德大笑道:“好你的老道,胆量当真是少有人能及呀!”随之又转而对身旁的其他人说道:“怎么样诸位,是跳、是爬就全看你们自己的了!”

刘萍看了看大伙儿的脸­色­,虽说王长贵已经打了头阵,但他毕竟是有道业的高人,所以一时间庄四他们的脸上还是有些迟疑,于是便开口道:“我先跳吧!”说罢,便不等葛五葛六阻拦,也是纵身跳了下去。

这回庄四他们终于动了容,且不说刘萍身上有无神通,是不是常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如今连一个女人都敢跳了,自己若在做扭捏之态,岂不丢人!

葛五咽了口唾沫,壮了壮胆说道:“既然大姐都敢跳了,那俺也跳!”但纵使嘴上这般说着,走到崖边之时,双腿却还是有些打颤,满脸惊惧的转身看了看徐云德,却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进退两难之际,终究是把心一横,捏着鼻子也纵身跳下。

“啊……”声音渐小,最终葛五也是一头扎进了崖底的水中,不多会儿过后,也是毫发无损的钻了出来,爬回岸上之后,只见他挥舞着手臂,一惊一乍的乱蹦乱跳,虽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看样子似乎是意犹未尽还想再跳一次的摸样。

随之,葛六、庄四、刀子、秃子几人也先后跳了下去。最终留在崖壁顶端了就只剩下徐云德一人了,举步走至边上,正欲下跳之际,突然间却似乎感到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出现,惊异之下,徐云德回头看了看!

然而这一看之下,竟然瞅见一个模糊不清,仿若魂魄灵体的老者身影,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后不远处,一边撸着花白的胡须一边盯着自己。徐云德见状大惊,正欲开口质问,身体却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推了下来。

在空中极速坠落的徐云德,脑中一直残留着那个老者的摸样,直到扎入水中,呛了几口暗河之水以后,方才回过神来,急忙稳住身形,浮出了水面,并向刘萍等人所在的岸边游去。

一见徐云德上岸,葛五就咋咋呼呼的说道:“徐大哥,咋样,是不是很过瘾呐,若再碰到个类似于这样的瀑布,俺还跳……”

徐云德笑了笑道:“以后运气好了,兴许还有机会。时间不早了,咱还是快些赶路吧!”

刘萍一听这话,不由的升起些许疑惑来,按理说,从这么高的悬崖纵身跳下,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对一个人来说都是虚耗极大的,放做往常的话,徐大哥定然会让大伙稍作休息,待体力恢复以后再赶路,可为何此番会这么急着走呢?迟疑之下,她瞥眼看了看徐云德的脸,却见着此时的徐云德,神­色­稍显局促,乃至还有一丝的惊慌,这种神­色­却是他从未有过的!

不单单是刘萍,乃至对徐云德脾­性­极为了解的王长贵也看出了些端倪,沉声问道:“徐兄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发现了些状况?为何神­色­如此惊慌失措?”

徐云德瞧了瞧王长贵,又转脸看了看刘萍,最后终于把自己在崖顶上见着的那个怪异的老者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顿时都紧张了起来,王长贵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你看到了一个人的残影?”

徐云德点头道:“我不能确定那时一只鬼魂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但他冲我笑却是真真切切的,另外我当时站在崖边上,还未及准备跳的时候,却感到一股无形的推力,将我给推了下来!”

刘萍闻言后,也是陷入了沉思,入洞许久,一直也没曾出现过什么人影儿,可如今图腾都已经顺利上位了,他们一伙准备出去之时,却出现了,那么这个诡异的人影究竟有何目的,与这阳尊遗址又有无关系呢?

徐云德道:“我觉得那老者笑的似有深意,在他面前,我的心思就好像尽数被看穿了一半,就连面对那往化天的时候,我没曾有过这般感觉,总而言之邪乎的很,我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王长贵满腹心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不管那残影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毕竟他都身在暗处,若想对我等不利的话,那我们可是处于劣势的!”

然而刘萍却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它似乎并无恶意。”

徐云德有些意外的问道:“妹子何出此言?”

刘萍皱了皱眉头,随之却开口道:“我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或许只是女人特有的预感吧。”

“还是别去管它了,赶路吧。”王长贵发话道。

走回通往图腾洞窟的秘道前,见洞口之内依旧是黝黑如常,似乎并无变化,但在洞|­茓­中方向感极强的徐云德却是一眼看出了这洞内与先前的不同之处,他开口质疑道:“老道、妹子,你们还能不能记得清楚我们从这秘道上下来的时候,所面向的是哪个方位?”

刘萍想了一想,随后答道:“我们最先是面向西北入洞,后又在来时的那石阶上掉头,也就是面向东南,而这秘道内的石阶乃与来时之路形成了一个直的夹角,所以说应该是由东北至西南,由上往下。”

徐云德点了点头,接过刘萍的分析道:“照妹子所说,我们现在面对这道石阶,应该是面向东北,可是现如今你们再看,咱面对的却是正东方位!也就是说,在我们离开之后,这个洞内的秘道曾发生了方位上的改变!”

278第十九章第二十八节

278第十九章第二十八节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刘萍等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刚入洞时候所遇的情形,那时候直通图腾洞窟之内的石阶秘道,也是因自行变化了方位才出现的,不知此番是否也是如此?

王长贵走至洞口近前,抬眼望里看了看,随之说道:“此番我在前头引路,徐兄弟来殿后!”

徐云德一听,急忙要出口质疑,却见王长贵却是已然迈了进去,无奈之下只得将欲吐之言咽了回去,遵照他的意思做了。众人走在洞中,因先前那暗藏滚石的狭窄石道的缘故,所以这心里头都是有些发毛,生怕什么时候会石阶上头又滚下个什么要命的玩意儿来,但在前头引路的王长贵却神定气稳,并无一丝担心之态,众人见了,无不暗自钦佩他的胆识。

各怀心事的众人在沿着石阶往上走了许久之后,却一直没见洞内出现什么异状,原本悬着的心也都稍稍放了下去,葛五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仙、徐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顺着这石阶一直走出去呀?”

身后的徐云德答道:“没准儿,按照咱现在的行程来看,应该是距地面不远了,若前头的路也一直如此的话,我猜这条石阶的尽头这多半便就是出口!”

听了徐云德话后,大伙儿无不有些兴奋,对后头的路也是满怀期待,与此同时脚下的步伐也都加快了起来,继而又往上走了不多会儿功夫,一阵阵水流声再次传入了众人耳中!

“怎么还有水?”庄四质疑道。

王长贵皱了皱眉,没有做声,徐云德和刘萍也是若有所想的低头赶路,秘道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再次转为说不出的压抑与紧张,除了脚步声与那越来越清晰的水流声充斥耳鼓,便只剩下众人逐渐加快的喘息与心跳声了。

终于,走在最前头的王长贵突然觉着眼下一宽,脚底的石阶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处约有三四米宽的潮湿且平滑的石路,石路尽头便是一汪浪花花滚滚的河道。而上方的洞顶,却像是一个锅盖一样,一直延伸到十几米远的水面之上,已然是无路可走了。

见此情形,徐云德却是满脸透着大喜,开口说道:“是出口!我们总算出来了!”

其余人一听,顿时疑惑了起来,但稍作细想,只觉这里的情形与螺纹岩壁上的那个入口极为相似,况且以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深度来看,也确实是该到地面了!

王长贵道:“我想这处定然也是个倒置水中的洞口,只需潜过这翻盖于水面的岩壁,那我们多半就可以出去了。”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我都已经闻到外头的青草味儿了!我水­性­好,先下去,大伙儿跟着我。”即将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洞|­茓­,徐云德心情也随之好转起来,当先跳下了水中……

在徐云德带领下,大伙儿终于一个挨一个的游到了外头,浮出水面之后,看到久违的夕阳,刘萍等人的心里无不生起了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躺在岸边的碎石滩上,徐云德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出来了,这阳尊遗址的内部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比起那些盛死人的墓|­茓­来说,还要邪乎许多,真不知那造洞者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非得把一个好好的遗址搞的这么复杂!”

刘萍坐在岸边稍作休息,同时也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虽说此番已经是出了阳尊遗址,但这儿却并不是旸谷,眼前的这条河道也不是先前的那个深潭!见此情形,心里头难免疑惑,她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这儿是哪儿?”

王长贵看了看周围,随之起身道:“按照我们一路的走向来看,这里应该是旸谷正东,你们且看此间,乃是一个环形小谷,面积并不算大,四周则是由一整个环形山围着,所以我想这多半是在旸谷正东的某座山脉正中,仿若一个极大的火山口!”

“火山口?”庄四大惊道:“昆嵛山中哪里来的火山呀?”

徐云德道:“昆嵛山一带虽说没有火山喷发的记载,但并不能代表在远古年间,山脉形成初时也没有,那时候还没有人迹,即便是有的话,也不会留下什么传言的。好了,咱先不谈这个,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在找些食物来填填肚子吧。”

王长贵点头道:“这山谷四处封闭,要想出去的话,还需翻山,以我等眼下的体力,绝不可能支撑到翻越这等峭壁,且看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在此先过一夜吧,待明日气力恢复再另做打算。”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说道:“我先去弄些吃食,葛五葛六你俩去周遭折些柴火来,这种四面皆山的小谷,到了夜间可是冷的不得了,没有火驱寒的话,夜里难挨啊。”葛家兄弟急忙点头应允,随之大伙儿便各自散去,做该做之事去了。

许久之后,日头落下,山谷间寒意渐浓,众人围着一团篝火,烤烧着徐云德捕来的鱼虾,一边吃着一边闲聊起来,气氛比之在图腾遗址之内,要轻松上许多倍。

徐云德撕下一块鱼­肉­,将其放入口中,随之说道:“九日化神镇世之歪邪,无生无灭稳三界更迁,奈何亘古乱状甚难平,海神阳尊当为职所变,五千载后方重归神班,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后辈缘者若寡功而返,天倾地陷人鬼神皆难。这九句话字面上并不难懂,但我想它既然在那个关头,出现在九日石柱上,就一定蕴含着其他的意思,老道、妹子,你们说那造洞者究竟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呢?”

王长贵沉思片刻,方才说道:“其中一句‘唯地仙虹渊填于海间,诸神相生相克方得安’,这地仙虹渊说的究竟是何物?我也不明白,但造洞者既然提出以它替代阳尊图腾,那么这虹渊就定然会有出奇之处。”

刘萍若有所想的说道:“大仙,不知何为地仙?”

王长贵答道:“所谓地仙,其囊括的范畴极广,但凡那些出自尘世,但却拥有极强的灵气之物,皆可称之为地仙,像那吸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历千年岁月而天然形成的乌木­精­,便可属地仙之列。”

徐云德道:“可那足以用来替代阳尊的地仙,其能力可想而知,应该比乌木­精­要强上百倍不止吧!凡尘之内真的会有那种玩意儿?即便是有,我们又去哪找寻呢?”

王长贵叹息一声,摇头说道:“我遍读古书、道经,却从未听说过虹渊一物,且不论几千年前的叫法,在历史的长流中有无改变,但也不难想象,若要找寻虹渊的存在,绝非易事,甚至在我等有生之年能否找到,或许都还难说的很吧!”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后,刘萍等人的脑中皆是不由的想起了在血红漩涡中看到的那末日之状,凄惨之象至今还令她们心神难安,一时间谁也没在多言。如今阳尊图腾已是顺利上位,也就是说陨落九日之间的平衡已经打破了,接下来世道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谁也难以料想。

沉默了许久的徐云德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大伙都别为这些事情犯难为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几年前我们对于图腾之说不也是一无所知吗,可如今却已然是寻得了两处,照此看来,找寻那地仙虹渊,定然也不成问题。”

刘萍打了个哈欠道:“徐大哥说的不错,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妄加推断,今日之事,在几年前我等又何尝想得到过?但却依然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所以说眼下我们只需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之事便等到明日再说吧!”

王长贵笑着点头,说道:“被丫头这么一说,我竟也觉着有些困乏了,徐兄弟只需多加些木柴,别叫篝火熄了,其余便不用多管,我已在周围设下阵法,今夜就让我们好好睡上一觉!”

徐云德一听,表面上虽是点头答应,但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暗道:“妹子跟老道这都是怎么了?我都还没喊累,以他俩的道业怎么反倒先打起了哈欠?”

279第二十章第一节

279第二十章第一节

279第二十章第一节

未来得及多想,徐云德却也觉着困意滋生,连连打起了哈欠来,没用片刻时候,围坐在篝火边上的八个人竟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小谷中的夜万籁俱寂,睡梦中的刘萍,感觉自己仿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之内,周遭的一切尽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什么都看不真切。迟疑的循着脚底隐约可见的小道往前走不许久,却突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的大峡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峡谷两边,乃是两个高耸入云的山峰,遥遥相对,就好比是两尊天将,耸立海上,不威自怒!此刻正值日出之际,殷红的太阳正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峡谷西端的刘萍放眼望去,只见那轮红日恰好被两座高峰夹在正中,双峰之间,乃是一道七彩长虹,横跨整个峡谷,宛如云端仙桥!

整个画面,简直就是一个人间仙境,偶有白鹤飞过,那便是驾鹤东游的仙人坐骑,一时之间,刘萍竟然被这等玄妙瑰丽、美不胜收的景­色­给深深的折服了……

几近忘乎所以的刘萍,正陶醉着,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画眉叫声,这清脆的声音来的突然,将她从梦境之中拉回现实,缓缓睁开眼后,却见此刻已然是到了清早,晨光撒向小谷,谷中一片安宁。与此同时,徐云德与王长贵以及葛五葛六等人,都坐在早已熄灭的篝火堆旁边,葛家兄弟和庄四疑惑神­色­倒是如常,并无什么异样,但徐云德和王长贵两人却是满脸的心事。

见刘萍醒了,徐云德忙开口问道:“妹子,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刘萍一听,顿时想起了昨夜梦中的那个峡谷来,点头答道:“是呀,我从没有做过这么奇怪的梦,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不明方位,看不清路在何方,虽说景­色­极美,但一个人置身其中,却难免也有种空旷的感觉。”

将自己的梦境情人阁了出来,徐云德和王长贵闻言,眉头却是又皱了一分,王长贵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三人做了同一个梦,这绝非巧合!更何况那临海的峡谷我等皆没有去过,怎会平白的出现在我等梦境之中呢?”

徐云德也是满腹疑惑的说道:“老道、妹子,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昨夜我们几个临睡之前,都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乏9是连如何入睡的都不清楚,这其中想来也有些古怪吧?”

刘萍点头道:“徐大哥说的不错,好些年了,我都没有像昨夜那么困过,眼皮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般,不自觉的就往一起合……”

“嗯?你们说会不会是我在遗址内见到的那个老者作的怪?我总觉得当时他脸上的笑意很不正常,在遗址之内它并没有再次现身,我想他绝不会这么就与我们算完的吧。”徐云德质疑的说道。

王长贵点头应道:“阳尊图腾的遗址,足有五千年历史,五千年间相比不曾有人涉足过,那么其中的人影就定然是五千年前的古人,如此看来,它的道业绝不低于王化天,所以给我等三人造梦,对于拥有这等修为的人而言,绝非难事……”

刘萍沉思道:“若这个梦境真是那个老者给我们造出来的,那么它究竟是想通过这个梦来告诉我们什么呢?难不成那个峡谷,便是地仙虹渊的栖身之处?”

徐云德满脸焦躁的摇了摇头,他本就是不喜被人摆布,如今连做梦都受人控制,所以这种感觉使他心神不安。只见他猛的站起身道:“这些事情就先别管了,这个小山谷太过古怪,咱还是赶紧出去吧,至于那什么梦中峡谷又是地仙虹渊的,一切等出去之后,咱在坐下漫谈!”

徐云德不喜欢被人摆布,王长贵又何尝不是,自打做了那个古怪的梦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是踏进了一个早已由人设计好的大圈套之中,若急着去找寻梦境的答案,那么必然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所以当徐云德提出出谷之时,他便立马答应了下来。

不等葛家兄弟与庄四等人出言,便见徐云德当先走至一处峭壁地下,抽出短刀:“对大伙儿招呼了一声,便往上爬去!”

王长贵道:“大伙儿跟上去吧!”随之便也没在多言,紧随徐云德之后,攀上了那处峭壁。

庄四见徐云德选的这地儿,不论是坡度还是攀爬起来的难易程度,在这四面山壁间都不算是最佳之所,心里虽说很是好奇,但见王、徐包括刘萍三人的面­色­皆不是很好,所以也没有出言相问,招呼起刀子、秃子两人,随着王长贵后头,也爬了起来。

山壁虽陡峭,好在不是十分高,众人徐云德满心想要出谷,所以上的很块,在他的带领下,众人没用个把时辰便上了山顶!放眼往山后看去,恰是那旸谷,看来昨夜的推测并无出错,见到这较为熟悉的旸谷之后,徐云德的脸­色­也稍稍转好起来。转身说道:“我们的木筏应该还在那儿!咱只需像先前一样,以蛇尾蟾的玉佩逼退那成群的水蛇,便可原路返回。”

挨着旸谷这面的山壁,草木丛生,所以用来落脚的地方很多,往下爬起来也并不十分困难,没用多会儿功夫,辗转许久的众人,终究又回到了旸谷之内!一股久违的感觉顿时涌向心头,在水边寻得筏子与木篙,大伙儿也没再多做停滞,便逆流而上,匆匆的往回赶去。

穿过那布满了黑鳞毒蛇的两个悠长山洞,沿着河道一路南行,终于到了那圣水庵的山脚,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大伙因一整个上午皆没进食,所以腹中难免有些饥饿,在刘萍的提议下,大伙儿决定去圣水庵中稍作歇息,补充一下­体­力。

庵中的尼姑见刘萍一伙儿人安然无恙的回来,无不大感惊讶,主持老尼闻讯赶来,当她亲眼见着毫发无伤、生龙活虎的这伙儿人后,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眸,顿时现出一片­精­光,双手合十道:“诸位施主果真是非凡之人,想必那旸谷内的秘密你们已经找到了吧?”

徐云德点头道:“多亏老师太的指点,我们才能顺利的找到旸谷,并完成了使命,现如今安全归来,便是想再次谢过主持您老人家您,以及诸位师太!”

主持老尼笑道:“贫尼并未帮你们做些什么,何须言谢!另外,贫尼这儿尚有一物,乃是祖上师尊所留,代代相传,至今已是几千年了,当年师尊留下旨意,一旦有人去往旸谷,并安然归来,便要我等后辈将此物赠与,几位施主且随我来吧!”

众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没想这个尼姑庵中还有这么一个传承千年的懿旨,不知究竟会是个什么玩意儿,会不会与那什么虹渊有些联系?怀揣稀奇之情,大伙儿跟着主持老尼,一路走过穿过大殿、经阁、后殿……最终来到一个上了锁的厢房之前。

那主持老尼从袖中套出来一把不知什么质地的大锁,打开门后,转身冲刘萍一伙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之便当先迈了进去。

众人见状,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后,便也随之进了屋内,入眼便见一陈旧的木箱,就那么孤零零的置放在这间灰尘满布的、四方四正的厢房之内。屋后南墙前,乃是一尊菩萨的泥塑,那儿也是这间屋子最为洁净的地方,若说这屋子久没人打扫,可为何这尊泥塑却如此一尘不染呢?刘萍等人盯着那观音像,心里头生出了些许疑惑。

280第二十章第二节

28第二十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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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老尼冲身后的王长贵等人稍稍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当先走了进去,先对着那尊泥菩萨像拜了几拜,道了句:“菩萨保佑!”方才折回到那个陈旧的大木箱前。

待刘萍等人都进入了这间厢房之后,门便被后头的尼姑给关上了,屋子顿时变得昏暗起来,加之那尊栩栩如生的泥菩萨,倒叫人心生一股邪乎的感觉。众人各带着疑惑的心情围了过去,只见主持老尼伸手掀开了大木箱的顶盖,翘首望去,只见里头装着的乃是另外一个­精­巧玲珑的小木匣子。木匣上头,雕着一个拱形的小图纹,仿若一道彩虹,给这个古朴的匣子平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

主持老尼并没有打开这个木匣,而是直接交到了王长贵的手上,并说道:“施主,这盒子里装的东西,于你们而言,日后定会派上大用场!今日交与你等,还请妥善保管。”

面无表情的接过木匣,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谢过师太,只是贵庵的师尊们在留下这个木匣的时候,有无一些其他的话传下?”

主持老尼笑道:“师尊并没多言,只是说一切皆由缘定,得此宝者定非凡人,待须当用到盒中之物的时候,你等自会明白!”

听了这老师太的话后,刘萍等人更家怀疑这木盒之中装的东西与那地仙虹渊有些关系,但看王长贵却是直接将其揣入了怀中,似乎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大伙的心里头更是疑惑重重,徐云德道:“老道,这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玩意?你不打开瞅瞅?”

王长贵摆手道:“既然一切皆由缘定,那么现如今就不是开盒之时,徐兄弟,你还是莫要问了!”

经王长贵这么一说,众人尽管都是满心的疑惑,但也只得将这份好奇压在了心头。随之,王长贵再次谢过了老尼,众人便鱼贯走出了这间厢房。

在圣水庵中吃了些备好的斋菜,刘萍等人稍作歇息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毕竟这等满住着尼姑的佛门之地,呆久了叫人生厌。

来到山底,寻得停靠在水边的木筏,继续逆流而上,不过多久,便到了他们与庄四等人相遇的地界,这里已经是昆嵛山的外围了,穿过那狭窄山道,便可以出山,刘萍等人的马屁驴子也在那里。

下了木筏,不等刘萍等人开口,却见庄四三人齐齐抱首说道:“几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一路下来,若没有几位从旁提助的话,我们绝无可能活到今天,今日我们在此别过,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只要咱兄弟三人能帮的上手,绝无二话!”

徐云德闻言,稍微想了片刻,出言道:“几位兄弟,你们乃是奉上头的命令前来此间寻宝,但如今空手而回,该如何交代呢?”

庄四苦笑了几声道:“在那阳尊图腾遗址中所发生的一切,说起来实属过于玄乎,上头是绝不可能信咱们的话的,再者说如今再让我们找寻入口,恐怕也难以做到,眼下回组织上去多半是不可能了……”

刘萍闻言道:“那你们准备去往何处?不如与我们一同回去,我们村虽说不是什么大地方,但好在与世无争,我家男人又是村长,容下你们三人绝对不成问题!”

葛家兄弟一听刘萍这话,也急忙点头应声说道:“是呀庄四兄弟,俺们两个就是流浪到了一沟村,那儿可好了……”

然而不等他们的话说完,却见庄四推辞道:“天下之大,岂无我等兄弟三人的容身之处!另外,我们哥仨儿还算有些手艺,混口饭吃想必也不成问题,几位的好意的们心领了。”

徐云德点头道:“人各有志,几位若不想去妹子的村上,那就算了,只是日后在道上混的话,有什么难处尽管到青山镇的徐家字画铺上找我便是,另外若是手头缺墓址的时候,也大可过来找我,徐某我­干­别的或许不行,但在咱这一行中,还算有些门路。”

刀子闻言,大笑道:“有尸王的这句话,那咱三个还愁没饭吃!日后还望徐兄弟多多提携……”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就地散伙、各自而去了。且说刘萍一伙儿,穿过那满是杂草灌木的狭窄山道,走不许久便听道了几声马儿的嘶鸣,众人心中不由一喜,葛六笑道:“看样子那几个牲口还算听话,并没走远!”

王长贵冷声道:“若单是那几匹马在的话,估计早跑没影儿了,但与我家驴儿拴在一起,就要另当别论!”

循着马的嘶鸣声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了那几个牲口,解开绳索,众人翻身上了坐骑,转眼看了看这给他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的昆嵛山,随之一夹马腹,伴着几声驴马的长嘶,一伙儿五人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

或许是因思乡心切,途遇村镇之时,除了去补充些­干­粮淡水,喂喂马匹之外,谁也没有说要休息,就这样一路疾行,没用三日,众人便出了山东地界。踏上家乡的土地,刘萍等人无不心情大好,就连王长贵也哼起了不知名的小区,甚至在玉马镇的路边,还买了个面捏的孙猴子,多半是替他的爱徒德树买的吧。

到了青山镇,徐云德也到家了,在他的邀请下,众人答应去他家中歇脚,也算是替葛家兄弟认门,日后好来找他“­干­活”。

或许是因与儿子老婆久别重逢,徐云德满脸挂笑的推开房门,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甚至连招呼刘萍等人的心思都给忘了。

徐大嫂是个温柔贤惠的居家女子,见识丈夫回来了,并且身后还带有一群朋友,急忙热情的招呼了大伙儿,并沏上了茶水。徐云德满怀父爱的抱着儿子,用脸上的胡渣逗着他。

王长贵走至徐云德近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顶,那娃儿顿时“咯咯”的笑了起来,王长贵笑道:“此子天庭饱满,一脸福相,甚好甚好呀!徐兄弟是你的福气。”

见这极少夸人的老道说自己儿子好,心中自然高兴,转脸冲妻子叫道:“娃儿他娘,去里屋把我柜子里的那几两大红袍拿出来,今天老子豁出去了!”

葛六一听,忙开口笑道:“徐大哥,有好玩意还藏着掖着的,这是你的不对了哈……”

徐大嫂心灵手巧,不一会儿功夫,不仅换上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并且还收拾起了几道看上去极为可口的家常小菜,期间刘萍嚷着要动手帮忙,可徐大嫂却说不让客人动手,推脱许久,刘萍只好作罢。

饭时,大伙抛开了沉闷的话题,聊了一些家常,徐大嫂也十分健谈,除去喂­奶­的功夫,待哄睡了娃儿之后,便也回到堂屋与众人闲谈了起来。

谁知正吃的尽兴之时,一阵噪杂的吵闹,夹杂着男人的怒骂与女人的哭喊声传进了众人耳中!徐云德侧耳一听,随之好奇的说道:“这不是隔壁的小邵吗?那家伙又去赌了?”

徐大嫂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啊,说来也巧,就在你走后的那天,隔壁的小邵就不知是着了什么邪,也不赌了,但每天往镇后的吴家宅院里跑,跟那里的女人好上了,闹到现在,连家小都想撇弃,这几天几乎天天闹腾,整的街坊邻里的无人不骂。”

徐云德疑惑道:“吴家宅子?那儿不是久无人住了吗,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女人?连小邵那样的病态男子都看的上眼?那我要去了还不……”

说道这儿,徐大嫂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随之接着说道:“那女人是前些日子搬来的,先前来的时候是只身一人,可不等几天却又来了几个,说是姐妹,个个长的都很妩媚妖娆,旁人都说是狐狸­精­呢!你最好少打些歪主意!”

徐云德谄笑了几声,挠了挠头道:“就开个玩笑而已,别做真、别做真哈哈……”

撇开这个话题,众人又随便乱聊了一些,见天­色­不早,加之几日来的劳顿,在徐云德的安排下便各自去的客房睡下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待大伙起床之后,见堂屋的桌上已经备好了些可口的小吃,都是些青山镇特有的吃食,看得葛家兄弟食指打动,谢过了徐大嫂,便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久不见徐云德起床,刘萍好奇的问道:“嫂子,徐大哥还在睡?”

徐大嫂闻言,脸上不由一红,随之点头道:“可能是累了吧,先前我喊了几句,他没应我。”

众人见了徐大嫂的神­色­,皆是会心一笑,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对此大伙儿也都不言而喻了。

用过早饭,见徐云德还没起床的意思,众人也不准备多等,告别的徐大嫂后,便去后院牵过驴马,准备趁着日头还没升起,热气尚未上涌,抓紧赶回一沟村。

谁料一出门,却见迎面走来一瘦弱男子,满上挂着私欲得以满足的坏笑,眼圈发黑,虽说油光满面,但脸­色­却红中泛着青黑,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精­气大损之态,叫人一见便心生厌恶之感。

大伙儿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可唯独王长贵却是若有所想的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男子的目光瞥见他后,见他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似是觉得有些不适,还暗动嘴角,骂了句乡巴佬!

281第二十章第三节

281第二十章第三节

281第二十章第三节

待那­精­瘦的男子走远,葛五忍不住骂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就是镇上的人吗,也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

刘萍笑道:“算了,这种人别去理他就是,看他那纵欲过度的摸样,准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后,四人翻身上了马背,没再多做停滞,便向一沟村匆匆赶去。方一到村头,便远远的瞧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人堆正中的正是孙季!只见他唾沫星横飞的不知在讲些什么,大老远看见四人骑马而来,定睛细看,却见媳­妇­儿刘萍正在其中,另外三人则是王大仙与葛家兄弟。

欣喜之下,孙季急忙下了立脚的那块石墩,一路小跑的迎了上去,“小萍你好歹回来了!想死我了……”

刘萍翻身下马,不及站稳脚步,便叫孙季一个熊抱搂在了怀里。王长贵见状,轻咳一声说道:“要抱回家去抱,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知羞!”

孙季满怀不舍的放开刘萍,冲王长贵抱首说道:“大仙,我父亲这些日子老念着你,还请您去我家中一叙,也好与我父亲喝上几盅。”

不等王长贵回话,却听一旁的葛六说道:“大姐夫,也把俺哥俩带上呗,俺们也好去向老太爷问声好……”

孙季笑道:“这是当然!你们先走一步,待我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

王长贵转眼看了看一旁的人群,好奇的问道:“出啥事了,咋都围在村口?”

孙季道:“没啥,就是准备在这挖条小渠,好把西山那边的河道中水引过田里,如此便省去了挑水灌田的力气。”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如此尚好,那你就先去忙活你的吧,我先回家中瞅瞅德树,稍过些时候会去你家中拜会孙老爷。”

别过孙季一群人,刘萍四人进了村子,走不一会儿,便见清风与德树两人正蹲在路边玩耍,王长贵虽说对着徒弟很是疼爱,但表面上却极为严厉,开口便喊道:“德树!怎么又偷懒不练功了!快随我回家,若是功课落下了,罚你两日不吃不喝!”

德树一见是师父,急忙跑了过去,毕恭毕敬的叫道:“师父,您回来啦!师父走后,我天天都按时练功,没有偷懒,不信你问清风,他可以替我作证!”

此时清风也跑回了刘萍近前,腻在娘的怀里说道:“大仙,德树没撒谎,我天天早晨去找他耍,都见他在院子里练功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便没再多言,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了德树,便拉着他一同回家去了。

这时,清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葛家兄弟道:“两位叔叔,你们家的那个草屋前些日子叫我不小心给烧了……”

不等他说完,葛家兄弟便长了脸,异口同声的叫道:“啊?屋子……烧了?”

“不过好在里头的东西叫我跟德树给及时搬了出来,现在全放在我家院子里呢……”小清风满脸自豪的说道。

葛六闻言,满脸尴尬的说道:“那……那还真得谢谢你俩了……”随之便是苦笑的看了看刘萍。

刘萍本就溺爱孩子,从不忍心打骂,此番只得满脸苦笑的说道:“实在对不住了,要不今日你俩就现在我家住上一夜,待明日,我叫你姐夫找几个瓦工,帮你们盖个砖房吧。”

一间草屋换回一座砖房,倒也值了,葛五葛六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转脸又笑了起来,说道:“没事没事,清风这小子自型是好汉,到大绝对不比大姐夫混的差……俺们俩小时候还没烧过人房子呢……”

回到孙家府上,此刻孙圣葵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乘凉,老远见着孙儿回来了,正欲起身叫唤,却见他身后跟着的乃是刘萍,神­色­先是一惊,随后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说道:“丫头……”然而接下去却是没了言语。

即便如此,可刘萍还是感到了那股浓浓的关怀,老人对后辈的那种关爱,并不在字里行间,唯有亲身的体悟才能得知。刘萍自小便是孤儿,自打从张家嫁进孙家之后,孙圣葵便将其视作己出,刘萍对这个公公也是如同亲爹一样。

来到公公跟前,刘萍声音稍显沙哑的叫了声:“公公,我回来了!这些日子您老身子还好吧?”

孙圣葵笑着点头,说道:“好、好……回来就好,孙季那混小子还有两个娃儿天天念叨着呢!对了,你先前在村头应该碰到他了吧?”

“嗯,季哥说他先处理些事情,这就回来。”刘萍答道。

孙圣葵点了点头,随之便招呼起刘萍身后的葛家兄弟进屋,见王长贵并不在后头,于是开口问道:“王大仙呢?他没有跟你们一道吗?”

葛六答道:“孙老爷,王大仙说他先回家中一趟,晚些时候在来找您喝酒,想来用不多会儿就会过来的吧。”

刘萍见公公似乎是有些心事,便好奇的问道:“您急着找王大仙是不是有事情呀?”

孙圣葵闻言,脸­色­有些微变,一边闪身叫刘萍等人进去,一边说道:“前些日子,宋家的大儿太平拉着一车黄豆去镇上卖,可一整夜没见回来,第二天他弟弟去寻,却见太平躺在路边的草堆里,像是病了,平车也跌进了河里,后来找了郎中替他看了看,也开了些药煎了服下,不仅没见好转,反而病的越来越重,整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旁人问话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前几天我去他家中看他,见那脸­色­与你刘叔当年有些相仿,我怀疑……”

葛家兄弟并不知晓当年刘天奈的事情,但刘萍知道,听孙圣葵这么一说,脸上也是神­色­微变,点头道:“那一会儿等王大仙来了,就叫他赶早去宋家看看吧,别耽误诊治的时候。”

孙圣葵点了点头,随之便引葛家兄弟进了堂屋,刘萍则独自回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随之去了厨房替大伙烧下酒菜了。

没用多会,王长贵带着小德树来到了孙家,正在院中玩耍的清风见了,急忙跑去招呼,刘萍闻声,也忙从厨房探出身来,笑道:“大仙,我家公公正与葛五葛六在堂屋等您,您先去喝些茶水稍作歇息,菜这就好了……另外,公公他还有些事情正要找你商谈。”

王长贵点了点头,仍由德树与清风一起跑去玩耍,自顾进了堂屋。

孙圣葵见是王大仙来了,急忙起身相迎道:“大仙,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呐,快请坐!我正有些事情想找你商谈一番。”

王长贵也急忙客套了几句,随之便与孙圣葵携手走进了堂屋,各自入座后,孙圣葵将太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并道出了心里的怀疑。

王长贵闻言,撸着胡须说道:“孙老哥,其实今日清早,我在那青山镇上也曾碰到了一青年男子,此人面上满布­阴­气,且­精­、气、元皆是虚耗过度,绝不像寻常的纵欲所致,如今那宋家的小子也在去往镇的途中碰到古怪,看来此事多有蹊跷啊!”

不等孙圣葵回话,却听葛六Сhā嘴道:“孙老爷、大仙,你们说的古怪,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呀?”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没有作答,而是对孙圣葵说道:“老哥,过会儿还请你随我一同去趟宋家,也好让我瞧瞧那太平究竟是着了什么道儿……”

孙圣葵急忙点头答应道:“如此甚好,大仙你一出手,想来那宋家的娃儿便是有救了!”

王长贵闻言,摆手道了声言重。随之又稍作不久,孙季从外头火急火燎的回来了,一进家门,见伙房烟筒有烟,顿时猜出了定是刘萍正在烧菜做饭,乐呵呵的钻了进去,自后头将媳­妇­儿圈在怀中道:“小萍,你走的这些天,我可是日日夜夜的挂念着呀!”

刘萍笑道:“行啦,公公和王大仙他们都还在堂屋等着呢,你还不快去!跑来这里耍什么贫嘴?”

孙季道:“我这就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刘萍转过脸来,好奇的看着孙季问道。

孙季脸上一笑,突的俯下身在刘萍脸上香了一口,随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边道:“只不过我得先香你一口!”

刘萍猝不及防,被孙季偷袭个正着,无奈的摇头笑道:“你这死鬼,也不怕叫娃儿们瞅见!”

孙季来到堂屋,先向王长贵问了声好,便挨着葛五坐了下去。待刘萍将烧好的下酒菜端上之后,孙圣葵又去里屋拿了坛白酒。葛家兄弟酒量欠佳,一人只倒满一碗,跟在孙圣葵爷俩以及王长贵的后头缀着。

席间,孙圣葵问了些村子里的事,见孙季处理的都很好,满意的点头。王长贵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脑中想的则是在镇子上碰到的那瘦弱男子以及宋太平究竟碰到了什么!另外还有圣水庵老师太赠与的那个木盒,里头的东西究竟与虹渊有无关系……或许是因心中有事,王长贵也不免多喝了几碗。

酒过三巡之后,葛家兄弟已是萌生醉意,舌根也硬了,开始胡言乱语的讲述起他们这些日子的惊险经历来。王长贵出奇的也并没制止,或许是因为对孙家的爷俩放心之故吧。

只是那些事情过于惊世骇俗,听的孙圣葵和孙季两人满脸惊异,时不时的还Сhā言问上几句,似乎对此兴趣颇浓。

几人喝的正欢,突闻院中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片刻后,却见宋家的老二宋高升满脸焦急的跑到了门口,“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王长贵便拜道:“大仙,俺大哥不知着了什么魔,自前几天夜里晕在路边之后,便是一病不起,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刚才……刚才好不容易醒了,却是像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说是有鬼!我听人说您在孙家,就跑来找您,请您跟我一块过去看看吧……”说罢,又是磕了几个响头。

282第二十章第四节

282第二十章第四节

282第二十章第四节

孙季见状,急忙上前将宋高升扶了起来,说道:“宋二弟你先别慌,咱方我爹和大仙正谈这事呢!王大仙现在也以回来了,我想他一定有办法能治好你哥的。”

宋高升满脸哭相的看向王长贵,道:“大仙……”

王长贵神­色­如常,将手中的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随之起身道:“走吧。“

宋高升见状,顿时大喜道:“谢过王大仙、谢过王大仙救命之恩……”

随之,王长贵与孙圣葵一道,在宋高升的带领下,去了宋家,与之同行了自然少不了刘萍!来到宋家门前,还不等大伙儿进门,便听里头传来一阵惊恐的喊声:“鬼……有鬼!别过来……”

宋高升满脸惊惧的问道:“大仙,您说我哥他不会是真的碰到鬼了吧?”

王长贵没有作答,只是皱了皱眉,随之当先跨进了房门,循着宋太平的喊叫声,径自来到了他的卧房,在房门前,恰好碰到了从屋里退出来,正站在门前的陈大妈,也就是宋家兄弟的母亲。

陈大妈一见是王大仙来了,顿时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拉着王长贵的手说道:“大仙,你终于来了,求你救救我大儿子吧……”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就要下跪。

王长贵忙拉住陈大妈道:“使不得,陈嫂切莫焦急,你家大儿的事情我已有所耳闻,待我进去看看吧。”

陈大妈哭道:“大仙你有所不知啊,自从他醒了之后,不管见着谁都像是见着鬼一样,谁都别想进这屋子,一进去那孩儿就咋呼,您看……”

王长贵摆手道:“无妨,我自有办法对付。你先在这等着,莫要让旁人进来就是。”说罢,又转脸对身后的刘萍说道:“丫头,你随我来不?”

刘萍本就好奇满满,急忙点头道:“当然来。”可话一出口,却又有些碍于身后的公公孙圣葵,转过脸似是征求的看了看他。

孙圣葵却是点头道:“丫头你且随大仙一同进去吧,若有什么需要搭手的也好帮帮忙。”

得到了公公的应允,刘萍心中窃喜的上前推开了门,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当先走了进去。刘萍紧随其后,可却当两人的步子尚未站稳之际,就听蜷曲在床上的宋太平尖着嗓音大喊:“有鬼!鬼……你们离我远些,不要过来……快滚!”

王长贵和刘萍同时抬眼看向那宋太平,只见他脸上一片乌青,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憋气时间过长所致一般,眼眶崩裂,头发蓬乱,满脸惊惧的盯着门口的两人,一边发了疯般的嘶喊。

王长贵稍稍皱了皱眉道:“这小子到底吸了多少­阴­气,又被吓到何等地步方才变成现在这般摸样!”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宋太平应该是“病”得不轻,低声问道:“大仙,那你说他还有的救吗?”

王长贵微微点头,随之从袖中掏出来一撮香灰来,不顾那宋高升再怎么尖叫嘶喊,冷着脸向他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从床上靠墙的一角给拽了下来。随之一把将那香灰按进了宋太平的口中!

苦涩的香灰进到口中,宋太平下意识的要往外吐,可王长贵哪会给他机会?一个手刀击在了他的咽喉上,被王长贵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的宋太平颔首将香灰尽数咽了下去。

王长贵见状后,这才松开了手,那宋太平顿时捂着喉咙蹲到地上­干­呕起来!刘萍见此情形后,不明所以的上前问道:“大仙,你这是?”

王长贵答道:“人身上共有三把火,中医上将其分别叫作肝火、胃火以及心火,在我道家,则分别称其为天、地、人三把火,三把火需长存不灭,却也不能过旺,唯有这样才能保证人的体魄壮硕,不受外鬼侵入,可现在这小子三火已灭其二,我以安魂香香灰为引,叫他­干­呕,便是要首先燃起他的胃火,也就是地火!”

刘萍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他体内还有一把火灭了,究竟是人之火还是天之火呢?”

王长贵道:“所谓人之火便是心火,也被称作人的本元之火,此活一灭,纵使是大罗金仙前来,恐怕也无力回天。这小子灭掉的另外一把火乃是天火,也就是肝火,要想重燃此火的话,可不是件容易之事!”

刘萍虽说不懂什么人体内的三把火,但从王长贵的话中却不难看出这宋太平的状况比起当年的刘天奈而言要严重的多,至少那刘天奈并没有灭掉什么天火地火的,只需补补元气除除­阴­气便好了。由此看来,这宋太平碰到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

再看那弯着腰­干­呕了许久的宋太平,原本崩裂的险些滋出来的眼眶却是好转了许多,但脸­色­却还是极为难看,青乌之­色­并没消退。

王长贵瞥眼瞧了瞧宋太平,随之又抬眼看了看屋顶,开口对刘萍说道:“丫头,你搬个桌子踩着,去那房梁上抓些细灰下来,我有用途。”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便拖过墙边的一张木桌,又在上头叠了条长凳,爬了上去抓那房顶的细灰。

这时,王长贵又从怀中拿出了个用蜡封口的小竹筒来,从里头倒出了些仿若碎草末一样的暗黄|­色­东西来。

抓着一把细灰的刘萍,蹦下来走到王长贵身前,好奇的问道:“大仙,这是什么呀?”

王长贵没有作答,而是将竹筒凑到了刘萍的鼻子前,是叫她闻闻味道。刘萍迟疑的嗅了嗅了竹筒的气味,却是惊讶的说道:“这是甘草?”

王长贵笑着摇头,说道:“这是真正的人中黄!”

“人中黄?”刘萍大惊道:“那这岂不是……”

王长贵笑道:“大多数人只知道人中黄是人的粪便,那日我叫徐小六去吃,也是因为料定他定会也这般认为,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中医上说人中黄又名灸,乃是以甘草封于竹筒之中,在初春冰雪消融之际,浸在泔水池中,待到入冬时节取出,这便是真正的人中黄了,这可是补肝续气之绝佳药物!”

刘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又猛然想起手中正抓着的这把房梁上的细灰,不禁又好奇起来,问道:“大仙,这细灰又作何用途呢?”

王长贵道:“这叫做梁上尘,乃是集日月­精­华的至洁之物,人中黄虽说药力刚猛,但秽气却极重,须由这梁上尘来作中和之用,若不然的话,以现在这宋太平的气力,是扛不住人中黄的猛烈药­性­的。”

“原来如此!”刘萍恍然大悟道:“那只需把这两种药物给他喂下去,便可以治好他咯?”

王长贵却又摇了摇头道:“还不行,这两种药物乃是两个相反的极端,若无一味药引作为媒介使其相互融合的话,也还是救不了这小子!而这味药引,如今的整个苗家之中,就唯有你身上有?”

刘萍闻言,顿时大惑起来,开口问道:“只有我身上有?那时什么?楚刀?”

王长贵摇头,随之抬手指了指刘萍的头顶说道:“我说的这味药引,便是壮年女子头发!”

“啊?”刘萍一听,大感意外的说道:“连壮年女子的头发都能入药?”

王长贵笑道:“天下万物本就相生相克,只要用以得当,万物皆为药!”

刘萍咋了咋舌,随之拽下了跟头发,合着手中的梁上尘一并交给了王长贵。

接过这两样东西,王长贵又道窗台上找了个小碗,将人中黄、梁上尘以及刘萍的头发一同放了进去,用筷子捣均匀了,搓成一粒花生米大小的丸子。随之走到宋太平的跟前,捏着他的下巴,屈指一弹,恰好将这新制成的药丸打入到他喉中。然后按着他的脑门往后一推,只听“咕隆”一声,药丸已然是被宋太平给咽了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王长贵收回手,轻轻拍了拍道:“若不出意外,让这小子休息一夜便没大碍了!”

只因先前刚进屋时,宋太平那发狂的摸样还在刘萍脑中挥之不散,所以致使她有些不信这就医好了他,略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蹲在床边的宋太平说道:“大……大仙,这就可以了?”

王长贵点头道:“行了,不信你看他脸­色­便知。”

刘萍低头细看,果真见此刻宋太平的脸上的乌青消退,嘴­唇­也有了些许血红,整个人的气­色­明显好转,大感震惊之下,刘萍不由感慨道:“大仙,你这药还真管用,这才眨眼的功夫,就立竿见影了!”

王长贵摆手笑了笑,说道:“走吧,今夜且叫他好生休息,待明日天明在问他缘由。”

刘萍点头,随之便打开了房门,此时陈大妈与宋高升还有孙圣葵都是满脸焦急之­色­的站在门口,见王长贵与刘萍终于出来了,陈大妈急忙上前拉住王长贵的衣袖问道:“大仙,我儿他怎么样了?”

王长贵道:“已无大碍,今夜你就不要去打搅于他了,待明日炖些黑鱼汤给他喝,补补­精­气,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另外等明天他醒了之后,叫他去孙家府上找我,我与孙老爷有事问他。”

283第二十章第五节

283第二十章第五节

283第二十章第五节

从宋家出来之后,王长贵也没再去往孙家,只是让刘萍给德树带句话,让他快些回去,随后便当先回家去了,孙圣葵心知王大仙脾气古怪,也没多做嚷嚷。

宋家离孙家相隔并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孙圣葵与刘萍爷俩便到家了,刘萍将王长贵的话告诉了正在院中玩耍的德树之后,便跟在孙圣葵身后进了堂屋,这时孙季与葛家兄弟还在那里闲谈,但桌上的饭菜、碗筷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见孙圣葵两人回来,孙季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说道:“爹,那宋太平咋样了?大仙怎么没与你们一同回来?”

孙圣葵道:“大仙回家休息去了,太平那娃儿已经被治好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另外……明日早晨你去村里与大伙打个招呼,晚上尽量别走通往青山镇的那条路,就说……就说,总之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孙季急忙答应下来,可心里却暗自想道:“那条路上八成真的有鬼!等会儿睡觉的时候我得仔细问问小萍才行。”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几个也早些去歇着吧。”孙圣葵打了个哈欠说道,随之便转身进了卧房休息去了。

孙季引着葛家兄弟去往厢房休息,刘萍见德树已经走了,唤回清风,让他也回房中睡觉去。最后才与孙季两人一同回了卧房。刚一进房门,孙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萍,那宋太平是不是真的被什么妖魔鬼怪给吓成这样的?”

刘萍点了点头道:“据王大仙的推测,多半是的……并且那把他吓成这样的脏东西,定然是非同寻常,说不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

“啊!”孙季一听,顿时大惊起来,说道:“那大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把那玩意给收了……过几天我还得去趟镇上,到时候难免得走夜路,我可不想也被吓成太平那个摸样……”

刘萍笑道:“大仙已经叮嘱太平他娘了,叫他明早一睡醒就来我家,我想多半就是要向他询问此事,好循着线索收那脏东西吧……对了季哥……”

见媳­妇­欲言又止,孙季好奇的问道:“咋了?有啥话就说呗,­干­啥吞吞吐吐的?”

刘萍道:“季哥,如今世道不太平,用大仙的话说,便是凡尘霍乱之气甚浓,那些潜藏于世的妖魔邪灵也都蠢蠢欲动,各方各地都是怪事频发,而我们一沟村四方地界却又是­阴­山恶水之所,所以……”

孙季接过话道:“所以咱们这怪事可能会更多是不?”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将袖中的楚刀拿了出来,并将其交给孙季手上道:“你常走夜路,且隔三差五的会轮班看守庄稼地,那儿离老坟地又近,所以我怕……总之你还是把这楚刀带在身上我才放心!”

孙季急忙推辞道:“这可不行,你把这玩意儿给了我,那你咋办?你可是俺们村上的女大仙,降妖除魔自当不在话下,少了这东西傍身,怎么与那些鬼怪斗!”说着,便又要将楚刀交还给刘萍。

可刘萍却气呼呼的说道:“我叫你拿着你便拿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孙季一见刘萍给他使­性­子了,心知自己定然是扭过她,急忙赔笑道:“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放在身上,等改明儿你要用的时候就向我要!”

刘萍见丈夫服软,方才露出笑容来,伸了个懒腰道:“在外头这些日子,整天风餐露宿,真够累人的,还是家里舒坦!”说罢便翻身上了床。

孙季看着媳­妇­娇憨的摸样,心里痒痒的,加之好些日子没见,甚是思念,嘿嘿坏笑了几声也跟了上去……一夜缠绵自是难免。

第二天清早,太阳刚刚露头,王长贵便来到了孙家,此时起床的只有孙圣葵一人,见大仙来的这般早,脸上神­色­也是稍有些诧异,随即忙上前去招呼道:“大仙起的好早啊!”

王长贵笑道:“孙老爷不也是吗!”

孙圣葵一听,哈哈笑道:“人老了,入夜就犯困,清晨醒得早,睡得越来越少了,身子也大不如前咯……”

王长贵摆手道:“孙老爷气­色­极佳,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呐,待过些日子,我替你再配些安神定气的汤药,想来活过百岁也不成问题!”

孙圣葵一听,顿时大喜道:“那就多谢大仙你了……如今时候尚早,你我不妨先杀上两盘?”

“甚好,许多天没碰棋了,我这手正痒痒,今日来的这么早便是这个意思,懂我者还是你孙老爷呀!哈哈……”原来这王长贵一大清早的跑来,只是为了这个!

许久之后,正值两人对弈的不亦乐乎之际,孙季拖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门走了出来,见王大仙正与爹下棋,忙上前问了声早。

可不料两个老头一心只顾棋局,对他却是不理不睬,拿热脸碰了个冷腚,孙季尴尬一笑,随之便去洗漱去了。孙季去后不久,葛家兄弟也先后从厢房走了出来,这两光棍倒皆是神采奕奕,看样子昨夜睡得极好,与王长贵和孙老爷打过招呼之后,便拎起戒刀,在院中嘿嘿哈哈的耍了起来。

刘萍昨夜算是无眠,本想早晨补个回笼觉,却被葛家兄弟的练武声吵得实在难以入睡,无奈之下也只得起床,挂着对熊猫眼走到院中,哈欠连连的说道:“大仙,您来的真早啊。”

王长贵头也不抬的说道:“丫头你私欲未泯,岂能懂我道家养生之说?”

刘萍心知王大仙这是含沙­射­影的羞自己,抿了抿嘴道:“我本就不是道家之人,哪能跟您比呀。”

王长贵却是直摇头道:“万物众生,存在即为道,你身在五行,活在凡尘,尊人伦、寻天罡,如何不在道中呢?”

刘萍自知辩不过满腹诗书的王长贵,只得认输道:“好啦好啦大仙,我说不过您,您还是专心跟公公下棋吧,别回头输了又赖我打搅您思绪……”

“将军!死棋,孙老爷,你又落马了!”谁知不等刘萍话音落下,便听王长贵如是说道。

孙圣葵哈哈大笑道:“大仙果真乃奇人也,纵使一心两用,也照样杀得我如此大败,佩服、佩服……”

刘萍见状,吐了吐舌头道:“我去替大伙做早饭!”

待刘萍走后不多时,门外又来人了,此番便是那宋家两兄弟,太平的气­色­好了许多,但还稍显虚弱,走起路来似是没多少力气,需要弟弟在旁搀扶。

这两人一进孙家大门,瞧见正与孙圣葵下棋的王长贵后,便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太平道:“大仙救命之恩,我宋太平永生难忘,日后做牛做马……”

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见王长贵摆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用不得你替我做牛做马,只需帮我做一件事情就足够了!”

宋家两兄弟一听,近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事?大仙请讲!”

王长贵站起身走至太平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脉搏,稍试片刻,随之连连点头道:“你小子身子骨倒是挺硬朗,服下我配的药后,这才一夜便恢复至此已算不易了,起来吧,我们进屋谈。”

正练刀的葛家兄弟也认得太平和高升,见此情形后,也是满怀好奇的随他们一同进了堂屋,各自就做,王长贵开口问道:“太平我问你,你只需实话实说,莫要漏下一点细节,知道了吗?”

太平不是愣子,立马就猜出了王长贵要问他什么了,点头说道:“大仙,您是不是想问我,那天夜里我到底遇到了什么?竟会差点被活活吓死是吗?”

王长贵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太平咽了口唾沫,随之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所见之事!

当天,他推着四百斤黄豆去镇上卖,卖完回家之时太阳早已落山,走夜路对于农村人而言简直是家炽饭,虽说路上昏暗,但却好在月明星亮,并不妨碍他赶路。

怀里揣着黄豆换来的钱,太平正满心欢喜,寻思着给老娘买些啥的时候,却不经意的发现,就在他过了青山河没半里路的时候,本因晴朗的天却突然变了,星月皆被黑云所遮,一阵阵冷彻骨髓的寒气,自路东的几座孤坟方位刮来,一时间,周围当真是陷入了浓墨般的黑暗之中,什么玩意儿也瞧不清楚,更别说脚下的路了。

起初,太平还只以为仅仅是变了天,打起风灯后,便加快了脚步,想趁着雨还没下,趁早赶回家中!可不曾想到,没往前走上几步,却隐隐约约的看着路边坐着几个人,看那穿着似乎还是几个女子,心生怪异的太平暗自想到:“这大半夜的,这几个女人跑这荒郊野岭的路边坐个什么劲?”然而当他联系起刚才无故刮来的那刺骨寒风时,心里便开始有些发怵了。

暗下里,将平车上的那半米多长的大秤杆握在手中,太平又大声的哼起了自创的歌来,用以壮胆,随之便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当他路过那些女子所坐之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瞥眼去看,并在心里数了一下人数,共七人!

这七个低头坐在路边的女子,都是长发遮面,屈膝而坐,身上穿着也尽是浅­色­长衫,好像是唱戏的袍子一样,然而最为让太平头皮发麻的则是,这七个人虽说挨肩而坐,但却始终无人说话,也无人动弹,就好像是几个纸扎的假人被人摆在路旁一般。

284第二十章第六节

284第二十章第六节

284第二十章第六节

看着这极为古怪的七个怪异女子,宋太平心里头更是惊惧不已,一边在心里念着“菩萨保佑”一边冷汗直冒的推着平车往前走着。在途经它们正前的时候,虽说七个女子都没抬头,但他却似乎感觉到有七双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般!阵阵寒意从骨头里往外冒。

这仅有的十来米路的距离,在宋太平看来,却是无尽的漫长,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熬过去的!

将这七个诡异的女子甩在身后,见它们似乎并没什么动静,宋太平这心里方才稍稍安稳了下来,急急的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正准备加快了脚步往前赶的当口。却猛的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来,就像是有人紧贴在自己身后一样。

稍稍侧脸望向七女所在之处,却是大惊的发现,不知何时那七个身着淡­色­长袍的女子竟然无端的消失了!见此情形后,宋太平更是大骇,寻常人类哪会如此,只怕当真是遇见鬼了!

一边吓的要命,一边不敢放慢脚步,更是不敢乱往周围看,生怕瞧见什么竟是海瑟的东西。宋太平就这么战战兢兢的推着自己的平车,一步腿三抖的往前挪去!这等偏僻夜路,四下十里八里空无人眼,连个过路的都很难遇见,此刻的宋太平心里,果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出几步,又是一阵­阴­风吹过,但此回却与先前有些区别,这­阴­风来的古怪,就像是有人拿着把蒲扇,就贴在自己脊背后头给自己扇风无异。再看周遭草木,却是纹丝不动,哪里来的风?

­阴­风连连不断,直将宋太平浑身的冷汗吹­干­,在这闷热的夏天夜晚,却令他冻的直打哆嗦,似是到了冬天。

“小哥……”突然之间,一个极为悲切飘忽,却又似是极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神经本就紧绷着的宋太平顿时尿了出来!与此同时,竟情不自禁的转脸往回看去……

可这一看不要紧,身后七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一字排开,不知何时已是站到了自己身后,居中的一个离自己也就一拳只遥!此外这几个女子,脸­色­苍白,白的邪异,就像是在脸上抹了一层石膏,乃至连双眼皆是翻白,没有一丁点的黑眼珠。

在这荒郊野外的,孤身一人猛然见着这些玩意儿,放做谁恐怕也要吓瘫了吧,那宋太平只是扫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七个女子,便直接失去了直觉,直到昨夜……

听完了宋太平的讲述之后,一屋子的人皆是陷入了沉默,若说正常的闹鬼跳妖,大多都是一只,因为这类脏东西极少成群,所谓孤魂野鬼便也就是这个道理,可这回却同一时间出现了七个,且都是女子之身,这期间到底存在着些什么蹊跷呢?

沉默了少许时候的王长贵,撸着胡须道:“七只鬼魂,皆是女子!怪哉,太平你还记得那天夜里你遇到那些玩意的确切地方吗?且待我前去看上一看。”

宋太平一听,顿时面目惊惧的说道:“啊?大仙,当真还要去那儿?我怕会在碰见……”

王长贵摆手道:“你不必去,只需告诉我位置便可,况且以你现在的体制,若是再叫那­阴­气入了体的话,就连我也没法再救你一次了!”

宋太平点了点头,却不等他开口,却听身旁的高升说道:“大仙,我知道那地方,无非就是哥晕倒的地儿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记得便好,快快详细说来。”

宋高升挠了挠头道:“那一片地界往返十里皆是荒郊,又没什么好认的东西可作参照,一时半会我也说不确切,要不这样吧,我带您去。”

王长贵目光中夹杂着些赞许之­色­,点头说道:“你小子就不怕碰到你哥说的那些玩意儿?”

宋太平一听,神­色­先是稍变,但随即却似是把心一横,点头道:“如今青天白日的,想必那些脏东西也不会出来,再者说不是有大仙您在吗。”

王长贵哑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宋太平道:“大仙,还请你稍稍等俺一下,我得把大哥先送回去,他身子很虚,脚下无力自己没法站稳……”

未等到他的话说完,便听葛五Сhā嘴道:“高升兄弟,你尽管跟大仙去吧,你哥就交给俺了,俺替你送他回家。”

宋家兄弟一听,急忙抱首道谢,随后王长贵便带着高升告别了众人,启程往那通往青山镇的路赶了过去,与之通行的自然少不了刘萍!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如今正值天明,可这路上却依旧是萧萧瑟瑟,走了许久的三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过。刘萍不由好奇的说道:“真奇怪,今儿怎么行人这么少?”

王长贵道:“今儿是半年,想必大家都忙着在家过节吧。”

刘萍和高升二人一听,同时拍了拍脑门儿道:“今天七月二十五,过半年吗!这些日子当真忙晕了,怎么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王长贵脸上一笑,说道:“都只是形式而已,无须放在心上。如今这等紧吧的日子,过个节可得花销去个把月的粮食物什,何苦呢!”

刘萍暗自点头,口上不说可心里却想:“难怪大仙家中每逢过节过年,从不讲究,形同往常,原来也是迫于家中清苦,看样子虽是道业高深的大仙,却也难免会为生计所困呐。”

兀自又走过半个时辰,高升突然指着不远处路边的一棵老槐树道:“大仙、主任,就是那儿,那天晌午我就是在那棵树底下找着我哥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当先走了过去,围着槐树饶了一圈,并伸手在树­干­上摸了摸,稍后却连连摇头道:“这槐树虽说有些年头了,却生在人气旺盛的路边,难成­精­怪,其内­阴­阳均衡,也并无什么怪异之处,依我看来这棵槐树绝非根源所在,那些­阴­魂冤鬼定是另有居所。”

“另有居所?”刘萍迟疑道:“这四周都是荒地,少有人来,除去一些陈年孤坟之外,便少有其他,你说会不会是那些年代久远的孤坟?”

王长贵摇头道:“那些孤坟早在许多年前我便以­阴­阳罗盘探查过了,其内尸首早已化作黄土,并无一丝­阴­尸之气,绝不会滋生灵怪出来。”

“那可就奇怪了,难不成也像那三世冤魂一般,是被人从外地引来的?”刘萍疑惑着如是猜测道。

王长贵没作回话,而是折身下了大陆,往荒地中走去,一边还从怀中拿出了­阴­阳罗盘,时不时的低头看两眼引针指向。

刘萍个高升两人见状,也忙想要追过去,却突然见到路北隐约的冒出来个人影儿,那人似是骑着个二八大杠洋车子,待稍稍靠近之后,刘萍却是出奇的喊道:“徐大哥?”

那人的确就是徐云德,徐云德老远看见刘萍等人,也是面露惊讶,走到近前后,从车上蹦下来道:“妹子?你们在这­干­啥?”

刘萍将事情的原委统统说了出来之后,却见徐云德脸上­阴­云渐浓,沉声说道:“其实我这次要去找你们,为的也是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王长贵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并开口问道。

徐云德道:“老道、妹子,你们应该还记得我家的那个街坊吧,就是因为跟旁的女子乱搞,天天跟媳­妇­闹仗的那个小邵。”

刘萍与王长贵齐齐点头道:“记得,莫非你要说的怪事与他有关?”

徐云德道:“那家伙昨夜死了!”

“死了?”刘萍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死于何故?”

徐云德脸­色­有些难看,答道:“今早我见了他的尸首,整个人已不成摸样了,前段时间我们没去山东之前我见他虽瘦,但身上却还有几两­肉­,可今早一见,却是瘦骨如柴,眼窝深陷,纵使是纵欲过度,短短几日也绝不会变为这等摸样吧,另外我还去了那吴家宅子看了,只觉宅子近处­阴­气逼人,不像寻常人的居所!”

王长贵听了徐云德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想来那天早晨,我们在你家门口碰到了男子,就是那个小邵了,当日我便见他印堂乌黑,膻中凹陷,皮­色­青中带紫,此外体内三火皆虚,似是­精­元虚耗过度所致,不想却死的这般快!”

徐云德瞧了瞧王长贵手中的­阴­阳罗盘,说道:“你们村中那人就是在此处碰到脏东西了吗?”

宋太平点头答道:“是呀,我哥当天就是晕倒在这槐树底下的,可大仙说这儿并不是那些玩意儿的居所。”

徐云德点头道:“这些老坟,十几年前我还没成手的时候就进过,里头并无古怪,我想也多半不是那里头生出的东西。更何况一来就是七个,我倒觉着是不是有什么道中人暗中­操­纵?”

王长贵摇头道:“不像,若当真有人­操­纵,他无端的去寻太平什么事?何况已然是寻到了他头上,却并未对其下毒手,这又所为何故呢?此外,道中有云,路遇孤魂追背,当归新生无念之鬼”

285第二十章第七节

285第二十章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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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长贵的话,宋高升自是明白不了,当下便问道:“大仙,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长贵说道:“据你哥所说,那七个玩意儿当时乃是极近的跟在他背后,可却并没多做其它,这便叫做­阴­魂追背,乃是尚在迷茫中的­阴­魂常做之事,新鬼乍起,心无旁骛,尚不知害人,也不明前路,途遇生人,多会尾随其后,若当时你哥只顾赶路,并不回头的话,那这七鬼便会一直跟他去往你的家中,若真是如此的话,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好在你哥回了头,并叫它们吓晕了过去,从而并没引祸回家……但也正因如此使得它们走上了邪道!”

“啊?”宋高升惊惑皆生的叫道。

王长贵拍了拍他的肩道:“这并非你哥之错,换做任何一人被那七个脏东西碰上,后果定然也皆是如此。”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徐云德并没细听,而是四下打量起周遭的野地来,看不许久,却将目光停留在了一处稍稍突起的土包上,面生疑惑的说道:“奇怪,那儿啥时候多了土堆来了?”

众人闻言,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徐云德所说乃是一个平常无奇的小土丘,高不过两米,前后见方也顶多十来米,一眼瞧去,只是一个稍稍高过周围的土堆,没有一点的特别之处,却不知徐云德为何会提起它来。

刘萍见状后,也不免心生疑惑的说道:“徐大哥,这个土堆有什么古怪的吗?”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你有所不知,­干­我这一行,对地儿的纹理走势是极为敏感的,一旦进过某一处的坟墓,那么对那儿的地势便很难忘却,纵使过了几十年后再故地重游,也还是会立马回想起以往的情形,我记得当年我拿这儿的几座老坟练手之时,这个土堆是不存在的,反倒说还略微有些低洼,那会儿恰逢雨天,那洼处还积了不少水!”

王长贵闻言后,也不由的多看了那土包几眼,说道:“照徐兄弟如此说来,这个土包便多半是后来有人刻意堆上去的?”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走,咱先过去瞅瞅!”

另外三人齐齐点头,随之便一同往那儿土堆走了过去,没及靠近土包,却听走在最后的宋高升一声叫唤道:“哎呦!”

转身望去,只见他弯腰从脚下鞋底抠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玩意,凑近细看,却是一个弹壳,从大小粗细推断,应该是重机枪的子弹,虽说王长贵他们对枪械并不十分了解,但以前曾在用食火鬼吓跑鬼子的帐子里缴获了一些,因此还是能认得出这是鬼子常用机枪的子弹弹壳。

带着疑惑,徐云德掏出漆黑短刀,又在宋高升脚踩的方位挖了起来,两三刀下去后,竟又从土里翻出了几十枚相同弹壳出来。

看着地上这一堆沾满泥污的弹壳,徐云德不由疑云丛生,说道:“这偏僻之地怎么会有这些玩意儿?难道是……”说着便将目光再次投到了身后的土包之上。

刘萍疑惑的问道:“难道是什么?”

徐云德没做声,而是起身匆匆来到了土包顶上,二话不说就开挖起来,王长贵和刘萍以及那宋高升三人不明所以,皆是满怀好奇的围拢过去,只见徐云德刀子翻飞,不下十刀的功夫,众人却听“锵”的一声,是刀子碰上了硬物所发。

徐云德眉头稍动,随之以挖出了的坑洞作中心,向四周拓宽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水泥砌成的弧形圆顶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刘萍第一反应便是墓|­茓­,随之急忙说道:“徐大哥,这是墓顶封盖?”

徐云德却是摇头,说道:“不是,外层皆是生土,又没白灰铺就,绝非墓|­茓­,我看倒像是一个碉堡!”

联系起刚才在地里头挖出来的那些弹壳,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王长贵道:“当年鬼子的确喜造碉堡,此处虽处荒野,但守着要道,以那些小鬼子的个­性­,在此建造工事也不无可能,徐兄弟,能否找出入口?”

徐云德点头道:“这个简单,你们先等我片刻,我去取个家伙过来。”说罢便转身跑向路上,直奔那辆洋车子去了。来到车前,只见他抓着车子的大梁,顺时针一拧,随之用劲一拉,却硬生生的将其掰了下来,细看之下,只见那截大梁一端竟是个­精­钢打就的三角小铲。

拿着“家伙”徐云德匆匆的又跑了回去,照准先前挖出来的坑洞便继续往底下深入探去。外层那水泥灌成的圆弧封顶,没用几下便被凿开,内里一层则是红砖砌就,当徐云德一眼看着这红砖时,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古时之人建造坟墓用的都是青砖,这等红砖只是近些年方才兴起来的,况且当时的人建墓也极少有用它的。

较之水泥而言,砖层更是好挖,徐云德只用了三两根烟的功夫,就在这“土包”上头开了一个可容一人钻入的洞来,洞口一通,顿时一股极为刺鼻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探着头往下看的宋高升猝不及防,深深的嗅进去一大口臭气,立马被顶得往后退了十来步,险些跌倒,立住身形后连咳嗽了许多声才缓过气来,说道:“好臭哇!”

刘萍此刻也是眉头紧锁,并开口说道:“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想必这下头有死尸,鬼子被打退已经几个年头了,此地潮气又重,若里头的死尸真是鬼子的话,如今多半是烂成白骨了吧。”

王长贵沉着脸道:“下去瞅瞅!”说着,便当先跳了进去,徐云德见状,冲刘萍点了点头,随即也钻进了洞中。

见这两人似乎对那恶臭并不在意,宋高升满脸惊诧的看向刘萍,说道:“主任,你……你不会也要下去吧,这么重的味,哪能受得了?”

刘萍却是微微一笑道:“高升兄弟,你先在外头等着,我随大仙还有徐大哥进去瞅瞅,一会儿就出来,你要是觉着臭的话,就去远一些。”

不等宋高升再次开口,刘萍便也是跳进了洞中!三人方一进洞,便觉一股寒气袭来,与此同时,洞里头的腐烂臭味更加浓烈,且洞内又湿又暗,加上恶臭,绝不是个什么好去处,好在刘萍他们比之更难闻的味道都见识过了,所以并没在意。

放眼在洞中打量了一圈,三人便确定了这儿就是一个碉堡了,里头桌凳皆有,虽以腐烂的不成摸样,但还能看出摆设布局,靠左手边的洞壁上,横七竖八的放着五六杆步枪,甚至还有几枚未曾用过的手雷,皆以锈透,不能用了。

碉堡顶端,有一楠木横梁,约莫得有大腿粗细,贯穿整个圆弧封盖,那多半是承重所用,横梁上挂着几条拇指粗细的尼龙绳套,绳套上拴着的却是几具已经腐烂的尸骨,筋­肉­尚且没有完全烂掉,还有些浓汁腐皮粘在骨头上,恶心非常。

从那几具尸骨的头发看来,尽数都是女子,另外绳索的数量也恰巧是七根,只是七道尼龙绳索上只有四具尸骨,另外三具则是零散的倒在绳子下方,按理说尼龙绳很难腐烂,可这三根却为何会自中间断掉?刘萍心中有些疑惑。

徐云德对尸体并不感冒,他走向最近的一具跟前,以短刀挑了挑尸骨上还没有完全烂掉的碎布,随之又蹲身拨弄了几下那三具散落在地上的碎骨,随之说道:“原本这七个尸体都是挂在上面的,只因其中三具的绳子被老鼠之类的东西给咬断了,所以才掉落下来,而这零散的碎骨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摸样,我想多半也是老鼠所为!”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这七人皆是女子,却被吊在鬼子的碉堡之中,想来定是被那些畜牲掳来糟蹋的­妇­女,泄了私欲后,便将其吊死与此,走后也没做理会,乃至成了如今这幅摸样。”

刘萍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就唯有鬼子才能做得出来了吧……对了,大仙,徐大哥,吓倒太平的也是七个女子摸样的玩意儿,这儿也恰是七具女尸,你们看吓晕太平的七个玩意儿会不会就是这七个人的魂魄呢?”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说的极有可能,只是这七人死了几年,却为何直到现在才出来作怪?”

王长贵此时却是细细的看着碉堡四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东西,许久过后也没见有所收获,随之又去往那已腐烂的木桌木椅之处,蹲下身开始翻找起来。

徐云德和刘萍见了,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对视了一眼后,徐云德上前问道:“老道,你在找啥呢?难不成鬼子的地方还有什么宝贝?”

王长贵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埋头翻找,徐云德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蹲下了身子,学着王长贵的摸样开始在那堆烂木头中找寻起来。

刘萍见无事可做,便走到零落的骸骨旁,将其平凑完整,也算是还它们一具“全尸”吧……

突然,王长贵“咿”了一声,随之从那堆烂木地下捏出了一个物件来,徐云德和刘萍见状,急忙围了过去,只见王长贵找出的东西却是一尊小巧­精­致的玉佛像!

286第二十章第八节

286第二十章第八节

286第二十章第八节

看到这枚­精­巧的玉佛,徐云的不由好奇的问道:“鬼子也信这玩意儿?”

王长贵道:“佛教广为流传,鬼子的国度也难免会有信徒,但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我猜这东西多半不是鬼子的东西,而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所佩戴之物,是被鬼子给抢去的吧。”

刘萍问道:“大仙,你是怎么得知这些破烂的桌凳下会有这玉佛的?”

王长贵道:“只是猜测,起初也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物件,不过如此一来,也就更确定了我的推测。”

“什么推测?”刘萍个徐云德一听,立马异口同声的问道。

王长贵答道:“我们暂且权当那些吓倒太平的正是这七个女子­阴­魂,她们几年前尽被残杀于此,化作孤魂,却被这玉佛镇住,难以逃脱此间,可奈何几年之间,七女鬼身上所散出的­阴­气日积月累,最终玉佛压制不住,从而使其逃出生天,恰巧路遇太平,并将其吓倒,而如今那城里吴家的几个外来女子,我想多半便是这七女鬼所化!”

徐云德闻言后,继而又疑惑起来,说道:“老道,我曾听说人是怎么死的,那么死后便会化作什么样的鬼,比如淹死的人魂会成溺死鬼,吊死的则是吊死鬼,这里七个女尸既然都是被吊死的,那么死后也多半该是吊死鬼才对,可为何竟都变成了如花似玉的女子去勾引男人?”

王长贵回脸看了看身后的几句尸骨,说道:“这七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等谁也拿捏不准,若是被糟蹋致死,而后才被吊了上去的话,那么化作放浪的勾魂鬼也不无可能。”

刘萍点了点头道:“大仙,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直接去镇上吴家?”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暂且不急,姓邵的男子已经死了,就算它们又勾上了旁人,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被要了­性­命,我们先回去,待我准备些物件之后,咱再去会会它们。”

随之,三人挨个从碉堡中爬了出去,一直在外头等着他们的宋高升见状,急忙跑了过来,张口便问:“大仙,这里头到底是啥玩意啊?不会真的有死尸吧?怎么会这么臭呢?”

王长贵点头道:“这本就是一个鬼子留下来的碉堡,里头有几具死尸也实属正常,时间久了尸体**,自然会有恶臭,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日过半年,咱还是赶回去吧。”

这话自是王长贵替刘萍与宋高升所想,所以才会这么说,若是他一人在此,绝不会惦记什么半年不半年的,这些节日对他来说根本是形同虚设……

而后,徐云德又找来些石块将那洞口堵住,并用泥巴盖上,以免被旁人发现,只因里头的景象太过骇人,那些尸骨虽都不是活物,但换做寻常人瞧了,保不齐比见着真鬼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一路上,宋高升似乎对于吓晕哥哥的玩意儿还耿耿于怀,忍不住问向王长贵道:“大仙,刚才的那个碉堡里头,是不是吓晕俺哥的那些女鬼的老巢啊?你们在底下除了尸骨之外,还有没瞧见什么其它的东西呀?”

王长贵摇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问之事,另外等回去之后,且莫要向旁人提及那个碉堡,若有人问起今日找到了啥么,你就说我不让你说便可,知道了吗?”

宋高升点了点头,此外与他们一同回村的还有徐云德,徐云德对节日也没有什么概念,他乃是盗墓出身,遇着有活儿的时候,莫说是半年了,就是春节也未必会呆在家中正儿八经的过,所以也没有忙着回去。

一行四人很快回到了村中,此时正午刚过,日头还高,那时候农村没风扇,更别说空调了,所以一到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会跑去靠水的树下乘凉,每当这时,一些会讲故事的人便会给大伙说上几段,一沟村中,最会讲故事的便得当属丁二他爹了。

话说这丁老头也并不识字,可他口才却极好,加之年轻时候走过南闯过北,见闻也多,讲起来的故事大伙都爱听,所以一旦他出来开讲,那么丁二家门前的那棵大柳树下定然会聚满了人,这回也不例外。

刘萍、王长贵和宋高升三个本村的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了,可徐云德还是头一回见,看着那柳树底下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不禁好奇的问道:“妹子,这些人跑这坐着­干­啥?”

刘萍笑着替他解释道:“徐大哥,你有所不知啊,丁二他爹可是咱村里最会讲故事的人,每当他一开讲,他们家门前定然会是这番摸样,不信你过去听听。”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将洋车往路边一放,随之对王长贵他们说道:“老道、妹子,你们先回去准备,我在这听听丁二他老子都讲的些啥,咋会有这么些人跑来听!”说罢,便兴冲冲的往人群中挤去。

刘萍与王长贵见状后,相视一笑,随之便各自回去家中,刘萍本就没什么事,但既然王长贵说要回来准备,那么她也寻思着回来一趟,把事情跟公公说一声,也省得他老人家惦记。

再说徐云德,挤到前头之后,见那丁老头恰好要开讲了,便兴致勃勃的席地而坐,侧耳听了起来。这回,丁老头讲的是他年轻时候的一段亲身经历。

当年丁老头还只有二十几岁,在外省的一个煤矿上做背煤短工,活儿又重又累,一天下去,每个人最起码要从煤窑下头驼两三吨的原煤上来,所以说到了夜间休息的时候,长短工们睡得都很死。

当时与丁老头一同­干­活儿的有个人也是江苏的,名叫房生,比丁老头小半年,这房生当时有个绰号叫做黑蛋,原因就是他长得又黑又矮,但此人却是浑身­精­­肉­,壮硕的很,且力大无穷,用丁老头自编的话讲,叫独拉九牛,难穷其力。由此可见这人的力气有多么大!

而丁老头所要讲的事情,便与这个黑蛋有关。有句话叫个子矮的都是被心眼儿坠的,这个房生便也应了这话,他脑子­精­明的很,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心眼,一般人鬼不过他,与他一同­干­活的劳力们,大多都在他手上吃过亏,只因丁老头与他是老乡,所以房生对丁老头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占过他的便宜。

有天下午,­干­完了一整天活儿的劳力们从矿上下来,正吃饭间,房生却把丁老头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看准四下无人之后,才神神秘秘的说道:“老丁,今儿在窑下头,我瞅见一块石头,当时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块原玉矿石,这东西在世面上可值钱了,咱若把他给弄出来的话,何苦还用在这遭罪受?”

丁老头当时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急忙问道:“此事当真?你不会看走了眼吧?”

房生满眼欣喜的说道:“绝对不会看错,两年前我就见人在矿上寻着一块,当是被监官给拿去了,那家伙当时那满目­精­光的摸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事后不多久,那个监官就甩手不­干­了,据说成了一方财主!”

年轻时候的丁老头一听,自然是动心不已,开口便道:“房老弟,你有啥点子没?从窑洞里搬块石头出去,那定是要惊动人的,若被旁人瞧去了,咱可就竹篮打水,到时候别说发财了,没准儿还得吃顿毒打……”

那房生却说道:“老丁,这个你放心,点子我都想好了,我一人难以成事,见你我本是老乡,自从到了这矿上­干­活,对我也还是不错的,所以才决定找你合伙发财。”

丁老头连连点头道:“老哥我先谢过你了,日后咱若真发了财,你老哥我定不会忘记你房老弟……只是你想的是啥点子,快快说来我听听。”

房生闻言后,便附耳对他说道:“明日晌午我先把玉石矿藏在煤篓子底下带出来,然后将其埋在煤堆里,到时候我会做上标记,待午时吃饭的当口我便找监官告假,就说家中老母重病,你只需等饭后回去矿上,用衣物把那玉石矿包好,我再以替你往家中捎东西为由去寻你,从你手上接过包裹后就直接放进箱中带出去,一旦成功,后天一早我便回来找你,就说你家中急事,这样一来,你我不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闷声发大财了嘛!”

丁老头闻言,连连点头道:“妙计、妙计,房老弟你脑子果真灵光,这么巧的计策都想的出来,老哥我真是佩服啊!”

那房生摆手笑道:“老丁你先别急夸我,这事还没成呢,等咱两带着玉石矿成功出去之后,你我在乐呵不迟!”

故事讲到这儿,徐云德便觉有些淡然无味,可见旁人却个个都听得入迷,况且天儿还正热,这靠水树下倒是凉快,于是便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去,却没想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丁老头喝了口浓茶,继续开讲。

两人又商定了细节,确保了旁人绝难看出端倪之后,方才散了,对于当年的丁老头而言,此事真乃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激动的他甚至一夜都没能合眼,第二天却依旧是神采飞扬,满身­干­劲儿。

到了午饭时,房生果真依照昨日定下的计划开始实施了,首先他顺利的请下了事假,饭都没吃便回房收拾行礼去了,丁老头见状后,趁人不备之际,急急的赶去矿上,将那玉石矿用衣物严严实实的包好,事情发展至此,已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奈何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当两人的计划顺利进行的当口,却是出了异变。

287第二十章第九节

287第二十章第九节

287第二十章第九节

就在丁老头刚刚把玉石矿包好之后,却突闻窑洞的方向有人呼喊:“失火啦!快救火呀……”

顷刻间,整个矿上乱了,要知道煤窑失火,那可是大事,地底下矿层连绵不绝,谁也无法估量矿脉有多大,若是叫火势失控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近千个矿工抬水的抬水,卸煤的卸煤,但那个年代的防范措施哪比的上现在,更别提什么消防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见窑洞出窜出了火苗来,且火势越来越大,脚下的地就好比是火上油锅,叫人难以落脚。

“快撤吧,火势拦不住了,再不走,大伙儿都要被烤焦了……”纷乱之中,突然有人这般喊了起来。

旁人一听,顿时丢下了手上的家伙、水盆,一窝蜂的往矿场外跑去,丁老头也是如此,但却不舍放下玉石矿,抱着几十斤沉的包裹跟在人群之中,跑了出去。

转眼的功夫,整个煤矿成了火海,滔天的大火似乎把天空都给烧化了,纵使站在数百米外的山坡上,众人还是感到了灼热的火狼,阵阵扑面,令人心生畏惧,所谓水火无情,丁老头当时见着那如同海啸般的滔天大火,方才深深的体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按理说,趁着­骚­乱,丁老头当时完全有机会抱着那玉石矿逃走,到时候自己独享荣华,岂不快哉……说实在的,当时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未等动身,便打老远瞅见一个白胡子老和尚,捏着念珠缓缓走来。

那老和尚沉着眼皮,穿过近千矿工,直直的走到了丁老头身前,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随之说道:“施主,你怀中抱着的乃是大凶之物,这场大火,便是因此物现世所致,还请施主交与贫僧,好让贫僧以无上佛法度其苦厄。”

旁人一听,顿时围拢过来,有人责问道:“小丁,你怀里抱着的到底是啥,还不赶紧交出来?”也有人喊:“原来是这家伙纵的火!”

这是,监官也排众走了过来,当时的那监官姓段,叫段天虎,乃是丁老头远房表叔家的大儿子,所以对丁老头还是不错的,他说道:“表弟,你到底拿着啥东西?”

在周遭一众人凶狠的目光中,丁老头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但却并没提及到房生,算是一人将事端给扛了下来。

那老和尚一听,点头说道:“欲乃人之本­性­,这位施主会这么做也实属人之常情,还望诸位莫要怪罪于他,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丁老头当时一听老和尚这么说,立马便把怀里的玉石矿给交了出来。

老和尚从他手中接过之后,双手合十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劳烦施主随我去趟庙中走一遭。”

丁老头心知自己若继续在此待下去的话,那些矿工绝难绕过自己,­干­脆就随这老和尚走一遭,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想必这老和尚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如是想着,丁老头便随那合上一起去了山后的一座名为元山寺的庙宇之中,虽说是座寺庙,但却只有破屋几间,着实简陋的很,也没什么香火,整座庙里,除了这个法号叫空明的老和尚之外,就还有一聋哑老人,并且还不是和尚,顿顿不离辛辣荤腥。

那老和尚将丁老头带进庙里,解开了包在玉石矿外头的布包衣物,随之却是找来了一长柄大锤,毫不含糊,照准玉石矿便砸了下去。

只听“哐”的一声响,玉石矿应声而碎,定睛看去只见矿石里头竟有一婴孩手掌大小的翠­色­温玉滑落而出,若说玉石,丁老头也见过不少,但这未经雕琢的原玉竟就如此润滑青郁的,却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老和尚捡起翠玉,随之便邀丁老头一同进了内室,这间房里入眼便是南墙上的佛祖塑像,塑像面目安详,让人看了之后,心中也随着升起平和之意,心境絮乱的丁老头顿时便平静了许多。

那老和尚将玉石放在佛像的香案上,随之转身对丁老头道:“施主,今夜还请你与我一同诵经,来化解此物上的邪气,这期间心要至诚,意要至坚,心无杂念,境无歪欲。你且记下了吗?”

丁老头一听,自是泛起了难为,挠头说道:“老师父,不是我不肯,只是我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你要我如何念经啊?”

老和尚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这倒不碍事,你只需重复念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浮生即多是,诸如万法空。’便可以了。”

丁老头满口答应,随之便挨着老和尚,坐在蒲团之上诵起经来。如此过了一夜,于次日清晨,老和尚当先起身,从香案上取下玉石,随后又要丁老头去床上歇息。

丁老头虽不明其意,但却困的要命,也不推辞,翻身上床,蒙头便睡。这一觉睡得极其深沉,醒来之后已是深夜,屋外虫鸣蛙叫不绝于耳,屋内香雾缭绕,略显昏暗,可当丁老头瞥见那正坐在桌前的老和尚时,却是震惊的看到他身上似乎正泛着淡淡­精­光,恍惚间却像极了佛祖显灵!

“施主,你醒啦,一脚睡得尚好?”不等丁老头出声,那老和尚便转过身来,一脸慈祥的问道。

年轻的丁老头当时有些呆傻,愣愣的点了点头道:“好……好极了!”

老和尚稍稍点了点头,随之便又转过身去,忙活起手中的事情来,丁老头觉着好奇,便下了床走了过去,只见那老和尚正握着刻刀,竟是将那翠玉刻成了一尊­精­致的佛像!此刻虽没完工,但已经出具形态了,惟妙惟肖,手艺叫人惊叹。

没用多会儿,老和尚便完工了,随之起身将那佛像交给丁老头道:“施主,此物你只需戴在身上,日后不论丢失或是遭盗都莫要过问,四十年后持此物者会有一劫,若无贵人相助,乃是九死一生,若遇高人,那便是仙缘。”

丁老头闻言,顿时摆手道:“那我还是不要了。”

老和尚却道:“你若不要,只需三日,必有血光之灾,那可是十死无生之大难,施主你好生考虑一下吧。”

想起先前这老和尚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金光,丁老头不由对他的话信了八分,但还是稍有迟疑,抬头看了看老和尚的脸­色­,见他满脸慈祥,绝不像那种招摇撞骗,心口胡扯之人,最终还是横下一心,将那玉佛收下了。第二天,便匆匆的告别了老和尚,下山而去。

故事完了,丁老头又喝了口茶,随之抬眼瞅了瞅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大伙儿都回去造饭去吧。若是还想听我讲,等明儿下午再来这儿吧。”

围在柳树下的众人却都还听的意犹未尽,就连徐云德也是如此,突然有人扯着嗓子问道:“丁老,您那尊玉佛如今还在身上吗?至今想必也该有四十年了吧,您遇到大难了还是遇着仙缘了?”

丁老头一听,却是哈哈一笑道:“那玉佛在我身上只不过留了三两个月,便在我回乡之后就遭人盗去了。”

“哄人的吧!哈哈,还佛祖显灵勒,丁老您当真能扯……”农村人都这样,故事虽说好听,但听后却都会这般起哄作乐,丁老头对此却也习惯,并不放在心上,与大伙嬉闹了一会儿便会家去了。

旁人见时候着实有些晚,也纷纷搬着小凳,拎着水杯各自散去,徐云德也去推起了洋车,去了孙家。

此时刘萍正在院中洗米,见是徐云德来了,忙起身招呼道:“怎样徐大哥,丁老讲的故事还中听?”

徐云德连连点头道:“不错,比起茶馆里说书的要好多了,真没想到你们一沟村尽出才人呐!一个不识字的老头,却能编出这些好故事来,若识字的话还不出书……”

这时,孙圣葵从堂屋走了出来,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那丁老头讲的事情可不是编造出来的,他年轻那会儿走南闯北,见识非凡,阅历极广,这些事情尽是他的亲身经历呀,只是他人样貌生的不怎么起眼,讲出来的故事信者很少,时间长了,他自己也就随它去了,就当自编的故事说与人听,也算是回忆过往了吧。”

徐云德闻言,惊异道:“那丁老头当真有那些经历?我还真看走了眼!”

孙圣葵哈哈一笑道:“徐兄弟,实不相瞒,咱一沟村地界可谓是藏龙卧虎啊,像什么洪拳传人、清末武状元后人、就连那宋家的两兄弟,你别看太平险些叫脏东西吓死,但那小子九节鞭却是耍的像模像样,拿手绝活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徐云德暗自咋舌道:“真没看出来,孙老爷,你们一沟村怎么这么多狠角儿啊?以前从没听闻过。”

不等孙圣葵回答,却听刘萍抢先说道:“徐大哥你也知道,咱这地界许多年前乃是荒无人烟之处,后来不断有人乔迁至此,那些人中不乏一些混江湖的高人,也都是满身技艺却无处施展的没落客,厌倦了烦心劳苦的日子后来到这里,并在此扎根,一心只想平静安稳的过生活,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城南六村。而那些高人之后,自然也都多少会些祖上留下的把式咯。”

徐云德点头答道:“原来如此啊……”随之又嘀咕道:“照此说来,那丁老头所说的玉佛也是真实存在的了?世上真会有那种玄乎的玉石?”

“徐大哥,你说什么玉石啊?”刘萍好奇的追问道。

288第二十章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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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道:“哦,是刚才听那丁老头讲的,几十年前他在煤矿底下挖着一个玉石矿,这矿石一出世便带来了火灾,最后被个老和尚雕成了一枚玉佛。”

刘萍闻言点了点头,却并没将其放在心上,转而又对孙圣葵道:“爹,今晚过半年儿,我去炒几个菜,王大仙家里头极少过节,不如一会儿把他师徒俩也叫过来吧,正好徐大哥也在,你们爷几个喝几盅?”

孙圣葵点头道:“行啊,等会孙季回来了,我就叫他去请王大仙爷俩过来。”

许久之后,孙家堂屋,一张方形大桌,团团围坐着七口人,因孙清风他姐姐去了姑­奶­­奶­家,近日内不会回来,所以这半年儿也没有在自家过。吃饭时,徐云德突又想起了丁老头的那个故事来,于是便开口问道:“老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玉石,能给人带去灾难的?”

王长贵稍一细想,随后说道:“确实有那么一种石头,与玉相仿,但质地­色­泽却比寻常的玉石要坚硬且圆润的多,这种石头极为罕见,名为孽障,相传秦皇刻就的传国玉玺,也就是那传说中的和氏璧就是这孽障之石。徐兄弟为何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徐云德将从丁老头口中听来的那个故事大致的说了一遍,随之又疑惑道:“不知道丁老头碰到了那玉石是不是老道你口中说的孽障之石?”

王长贵闻言后,却突的满脸生疑道:“你说丁二他爹?”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是呀,你认得他?”

王长贵点头道:“我从二沟搬来一沟村的时间也不短了,村里的人自是都认得,只是从未听闻过丁老头讲过这档子事!”随之抿了一口酒,又接着说道:“待会儿徐兄弟与我去趟丁家,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那丁老头。”

徐云德点了点头。

饭后,众人又小聊了片刻,王长贵便于徐云德起身告辞,一同去了丁家。此时丁家也是刚收拾了饭桌,听闻外头有人叫门,丁二他媳­妇­秀丽疑惑的喊道:“谁呀?”

“是我,王长贵!“王长贵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丁家人一听,顿时惊奇起来,王大仙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半夜的跑来自己家做什么?丁老头此时也是满心疑惑,忙叫儿媳去开了门。

王长贵当先进了堂屋,一见着丁老头,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丁老哥,我今夜前来你家中,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听说下午徐兄弟在你家门前听你讲了个关于一枚玉佛的故事,你还曾记得那玉佛是个什么摸样吗?”

丁老头立马点头道:“自是记得,敢问大仙,怎么突然向我问起这事儿?”

王长贵没有直接作答,而是从怀中把那枚在碉堡中找到的玉佛给拿了出来,递给了丁老头道:“老哥,你且看看是不是这枚?”

那丁老头的眼神乍一落到玉佛之上,脸­色­顿时骤变,颤着手将其接了过去,走到油灯前对着灯光仔细的看着,同时说道:“就是它M是这尊玉佛,四十四年了,真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着它……”

徐云德见状,颇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不会真这么巧吧!丁老叔你可看仔细了,这当真就是你故事里讲的那个玉佛?”

丁老头回话道“不会错的,这枚玉佩虽说只跟过我三个多月,但我是亲眼看着那老和尚将其刻出来的,绝对不会认错!大仙,敢问您是如何得到它的?”

徐云德闻言,又疑惑的问向王长贵道:“老道,你咋会猜到这块玉佛就是丁老说的那枚的呢?”

王长贵道:“这玉佛是我们无意间所得之物,它曾被道深的老僧开过光,以它的灵力绝不会被七个新生的­阴­灵所击败,起初我也并没在意这些,但当此物一入我手之时,便觉内里一股邪气似欲破壳而出,幸好被佛的灵气给封印住了,下午我在家中又以灵符试了一试,见这玉佛确实不是寻常之玉所刻,当下我便猜测这石头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孽障之石,恰巧晚饭时又听徐兄弟你讲了丁老弟的故事,所以这才起了疑心。”

徐云德一听,不由感慨道:“天底下还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也太他娘的邪乎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觉着此事过于巧合,随之又问道:“丁老哥,当年那和尚有没有给你留下些其他的话?”

丁老头答道:“有的,那老和尚我说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唯有将这玉佛带在身上,才能消难,而后还说这玉佛不论是被偷了还是被盗了,都不要去理会,此外四十年后,这玉佛不论在何人身上,都会给其带去极重的灾难,是十死九生的!除非碰见高人替他消灾解难,那便是极大的仙缘。”

王长贵一听这话,脸上神­色­更显凝重起来,随之若有所思的说道:“丁老哥,这玉佩暂且先交给我吧,等过些日子我自会归还与你。”

其实那丁老头原本也并不想要,忙将其交给了王长贵,并摆手道:“大仙,这玩意早在几十年前就丢了,我也无意找回,如今在你手上,你就只管留着吧,不用再还给我了。”

王长贵接过玉佩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时候不早,就不耽误你们休息了,徐兄弟我们走吧。”

离开了丁家之后,徐云德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老道,那丁老头说这玉佩乃是他四十四年前丢的,而那个老和尚却说四十年后拥有这玉佛之人会有血光之灾。碉堡里的几具女尸死了也差不多四年,也就是说四十年的关卡,玉佛很有可能就在七女之一的身上,照此说来那七个女子之死,便极有可能与这玉佩有着莫大的关系!”

王长贵点头道:“是呀,这孽障玉石乃是大凶之物,古时既然能克国败亡,而今克死几个人也实属正常,只是那几个女子却是时运不佳,撞到了这必死的枪口之上了。徐兄弟,此事缓不得,既然那七只女鬼与孽障玉石争斗过四年之久,难免会被邪气所熏,如今逃出生天,若被它们寻得契机,化作什么大魔巨恶之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徐云德面­色­一沉,忙点头道:“既然如此,咱这就动身去镇上吴家!”

王长贵道:“我在村头等你,你且去孙家跟孙老爷打个招呼,以免他不知你去向,会担心,若刘萍那丫头要与我们同去,就只管让她来便是。”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便当先往孙家跑了去,王长贵则直接去了村头。农村的夜本就特别寂静,今儿又是过半年,家家户户都闭门在家过节,乡村小道上更是难见人迹,加上稍有些­阴­天,月儿被黑云所遮,所以更是平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王长贵蹲在村头等了不一会儿,便瞅见徐云德晃晃悠悠的骑着他那辆洋车,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身后却并没见着刘萍的影子,稍惊道:“怎么?丫头没来?”

徐云德却是摇头道:“妹子没在家,听孙老爷说我们俩走后不久,村里的什么小兰便去了他们家,说她丈夫二奎两日前去了镇上,走之前跟她约定好了今日会回来过节的,却等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儿,加之前几天宋太平那事儿,小兰又有些害怕,所以便去找了孙季,叫他帮忙找寻丈夫。这会儿,孙季跟妹子多半就在去往镇子的路上呢!”

王长贵闻言,忙道:“原来如此,那咱也快些赶路吧,今夜月黑风高、乌云蔽天、气闷水静,乃是大凶之象,保不齐会出人命!”

随之,徐云德带着王长贵,卖力的蹬着踏板,可没出几步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然是链条断了。

“真他娘的撞邪了,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徐云德稳住身形,揣了几脚洋车,骂咧咧的说道。

王长贵却是面­色­凝重,沉声道:“徐老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先且别去理会你这洋车了,我们需得抓紧时间赶去镇上才行。”

弃了车子,两人以脚代步,一路疾行而去,速度却也并不比骑车慢上多少,可却一路走来,他们并没有瞧见刘萍夫妻俩的身影儿。

直至进了镇上,却在空旷旷的街道上,瞧见了三个人,隐隐绰绰的迎面而来,这三人正是那刘萍夫­妇­与一沟村的小兰。三人面­色­皆显凝重,无人言语,似是遇到了难事。

徐云德见状,急忙迎了上去,开口便问道:“妹子,你们没找着二奎?”

刘萍点头道:“没有,他走的时候跟小兰说是去镇上的三婶家帮忙盖屋,可我们方才去了他三婶家中,却听他三婶说二奎昨天就已经回去了!”

“什么!昨天就走了?那这一整天他能去哪儿?”徐云德闻言大惊的说道。

情绪低落的小兰哭哭啼啼的说道:“二奎他跟我说好的今天回家过节,可都这么晚了也不见人,到底是叫人给绑了还是咋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这般无故的消失了呢……”

王长贵走至众人近前,与刘萍和孙季稍稍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之便对那小兰说道:“你拽一撮头发给我。”

小兰一听,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王长贵,又转眼瞧了瞧刘萍,刘萍说道:“妹子,你就按大仙说的做,他一定有办法替你找回丈夫的。”

听刘萍这么一说,小兰毫不犹豫的揪下了一撮头发,并将其交给了王长贵手中。

王长贵接过小兰的头发,接着又说道:“把你跟二奎的生辰八字都报上来。”

小兰闻言,也急忙照做。

随之只见王长贵蹲下身,将小兰的头发放于地面,又从腰上布包中拿出一炷引魂香,引燃之后Сhā于头发正前,紧接着又掏出了张玄黄字符烧了,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片刻过后,在字符烧尽之时,只听他轻声吐道:“疾!”

289第二十章第十一节

289第二十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289第二十章第十一节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只见那地上的头发竟然无风自动起来,一点一点的想东北的方向滑去,王长贵见状,急忙将那头发的一端抓在手上,随即对众人说道:“随我来。”

不明王长贵这是用了什么法门,就连徐云德都觉着新奇,一边跟在他身后走着,一边开口问道:“老道,这是啥法术啊,单靠这头发能循着二奎?”

王长贵没有理会与他,只是循着那头发的指引穿过数条街巷,直直走到了一处极大的宅子前。

见王长贵在这儿止住了脚步,徐云德大感惊讶的说道:“怎么会是这吴家宅院?”

王长贵一听,眉头顿时皱了皱,沉声说道:“看来那二奎也着了这些女鬼的道儿了!”

一听“女鬼”二字,小兰顿时惊叫出声道:“鬼?大仙您说二奎被鬼抓走了吗?”随之“噗通”一声跪在王长贵跟前苦苦哀求道:“您一定得救我们家二奎呀,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娃儿不能没爹呀……”

王长贵伸手将其拎了起来,说道:“降妖除魔本是我份内之事,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会任由这些妖邪之物为非作歹的。”

小兰一听,急忙抹着眼泪,连连点头道谢。

徐云德道:“这宅子里头有七只女鬼,且又被那什么孽障之玉的邪气熏过,道行深浅难料,老道你可有什么万全的法子没有?”

王长贵稍稍摇头,随之抬眼细细的打量起这占地不小的吴家宅院来,但见这整座宅子建的极巧,青山镇本就靠海较近,往东不过十几里便是哼了,东风常年不断自海上吹过,而这吴家宅院却有恰好建在这整个镇子的上风口。

另外建造房屋大多讲究一个“正”字,也就是说人们在盖房子的时候,都会让屋子正南正北坐落,可这间宅院,却略微有些偏差,大门虽说也朝向南面,但却稍稍有些偏西,王长贵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同时在心里暗自推算,随之对刘萍说道:“丫头,我若要你在这吴家周围布下一个玄门阵法,使得阵中昼夜颠倒,­阴­阳更替,你可有把握?”

刘萍闻言后,一边细细的看了看吴家宅院,一边说道:“这座房子布局很是巧妙,盅繇科上说万物皆遵循­阴­阳、八卦,不离五行,就连市镇也不例外,我若将整个青山镇归于八卦之内来看,咱们所在之处便乃是艮宫之所,也就是是山之所在。艮宫属土,乃是八门中的生门,阵中阳气由生门而入,­阴­气自死门而出,若照此道理来看,这儿本应就是阳气最旺盛的地方。”

王长贵道:“道家八卦乃遵从一门换位,八门皆换的逻辑,形如佛家所说的一法通,万法皆通,这儿既是艮宫入阳之门,那么要想使乾坤逆转,­阴­阳互换的话,只需将生门转为死门便可,丫头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萍连连点头道:“正是……”可话未说完,脸­色­却是大变,只见他眉头紧皱的说道:“可是大仙,生门艮宫五行属土,可那死门坤宫五行也是属土,我们需如何才能使其互换呢?”

王长贵撸着胡须道:“真不知那建此宅院之人是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举,竟会将一座简单的屋子建如此玄妙!若此情形换做道中旁人,定是无解,可今日来此的却是我王长贵,这等手段恐怕就要相形见绌咯!”

“大仙你有法子?”刘萍惊奇的开口问道。

王长贵微微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纸傀符,转身对小兰说道:“一会不论你见着什么,都莫要惊慌,就算害怕,也万万不能喊出声来,要不然的话,惊动了这宅子里的恶鬼,莫说救你丈夫了,就连你恐怕也要被捕了去!”

小兰一听,急忙点头答应下来,虽说也是惊惧万分,可救夫心切,所以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了。

王长贵见状,便没再理会与他,抖手唤出了食风鬼,并随着暗自念起密咒,给它下达了一道指令。

食风鬼得令之后,掉头便走,径自跑到吴家宅院大门口,裂开大嘴便开始吸起气来。随后,王长贵又唤出了傀符食火鬼,并也给它下达了一道指令,但见那得令后的食火鬼,立马隐去了身形,不知去往何处。

紧接着,王长贵也没做停留,拿出九张玄黄字符,连连甩手,将其分别打在了宅院八方,唯留下一道捏在手中,继而转身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把门撞开!”

徐云德一听,点头应了一声,随之退了几步用于助跑,只见他一个加速,众人便听“轰”的一声,竟是将那厚重的木门给直接踹的稀巴烂。

换做寻迟姓家,这么大的动静,就算睡得再死,也绝不会听不到,可这吴家之内,虽说里头也亮着灯,但却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站在门前的徐云德,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股钻骨寒气,从宅子里头迎面扑来。

王长贵见门被踹毁,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上的那纸道符给甩了进去,接着便当先踏进宅内。徐云德紧随其后,刘萍则与孙季还有那小兰走在最后头。

来到院中之后,徐云德见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不免有些烦躁起来,张口叫道:“是人是鬼,能不能有个出来搭话的,屋里头的都是死人呐!”说这话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由想笑,这屋里头的虽不是死人,但却是有着七只恶鬼……

话音落后不久,只见并排的十几间厢房中首一间的房门,突然开了,自里头走出一个风华绝代、楚楚动人的风尘女子来,此女子面容绝佳,身段婀娜,穿着一件丝质长衫,借着屋子里的灯光瞧去,简直与没穿衣服没有两样。

徐云德没想会遇到这么个情形,虽说心里头也只得眼前站着的这楚楚动人的女子乃是恶鬼所化,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像王老道那种无欲无求,见了这等姿­色­的近乎全­祼­的美女,也难免有些恍惚。

只见那女子红­唇­微动,轻声吐道:“你们深夜来我家中,还撞坏了大门,不知所为何事?”

徐云德磕巴道:“这……这位妹子,我们是……哦对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那女子闻言,掩口一笑,随之说道:“这位小哥所所言差矣,但凡来到我家的,都说找人,可是用不了多会儿,初衷就变了。”说话间,眼中秋波暗送,别说徐云德和孙季了,就连同是女子的刘萍看了,也是浑身酥麻。

唯独王长贵不为之所迷,冷声说道:“哦?初衷变了?变成什么了?”

那女子娇嗔道:“你这老头,问的这般直接,要人家该怎么启齿?你若当真想知道答案,不妨到人家屋中,好叫人家与你慢慢说来……”

看着这女子搔首弄姿的摸样,加之那勾人的言语神态,孙季和徐云德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去,竟当真是要随这女子进屋!

刘萍一见,忙抬起双手,在两人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说道:“季哥、徐大哥,你们别叫它给迷惑住了,难道你们忘了她们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了?”

被刘萍这么一掐,两人顿时惊醒过来,见自己不知不觉的就被这恶鬼所化的美女迷住了心智,顿时冷汗直流,徐云德说道:“真他娘的邪门,老子一辈子也不曾有过出轨之念,不想今日却被你给破了戒,难怪小邵那家伙竟连赌都给戒了!”

女子见刘萍破了自己的法术,也不恼怒,反倒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说道:“呦!这个妹子长得好生俊俏,怎么,这两个男人都叫你迷上了吗?可真是羡慕死姐姐了……”

刘萍见这女子信口胡说,着实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了,冷着声音开口说道:“我问你,昨日有没有一个男子来到这?”

女子一听,又是娇笑连连,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与那男子也有些瓜葛……”

可谁料它这话还未及说完,却见刘萍猛地起身蹿上前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听“啪”的一声脆响,竟是给了那恶鬼化身的女子一个大耳光。

可能是因真的气急了,刘萍这一巴掌卯足了劲儿,将那女子直接扇倒在地,随之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水­性­杨花的东西,真当天下的女子都像你一样不要脸了!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二奎给放了,或许姑­奶­­奶­我发发慈悲,能给你超度一下,逢年过节烧些纸钱,如若不然,打得你魂飞魄散,在把尸骨丢去喂狗!”

刘萍这话一出口,小兰、孙季、徐云德,乃至王长贵都顿时呆立当场,谁也想不到平日里脾气极好,素质极高的她,发起火来竟是这个摸样!其实人人都有一个底线,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逆鳞之处,而刘萍的逆鳞,就是不喜水­性­杨花的女子,但凡有人若将她也说成此类女子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只管等着遭殃吧……

恶鬼所化的美女,侧身卧在地上,以手遮面,许久没有做声,徐云德盯着她说道:“果真诱人……”

孙季也是不有自主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王长贵见状,冷眼撇了他俩一眼道:“看上了?”

徐云德一听,嘿嘿一笑道:“放心吧老道,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并没中她法术,你这种不懂男女之情的老道士是不会明白的!”

290第二十章第十二节

29第二十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29第二十章第十二节

王长贵没在理会徐云德,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恶鬼所化的女子身上,并冷声说道:“你若将我等当做寻常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你那一套上不了台面的法术我劝你少拿出来现眼!”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那女子香肩一动,随之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它此刻的眼神完全变了样,先前的风情万种、如水的秋波由怨毒­阴­厉所替代,此外黑眼珠子也不见了,整个儿眼眶之内尽是白眼球,这样一双眼眸挂在那俊美的脸蛋上,说不出的诡异。

小兰哪里见过这等摸样的人,顿时就吓的缩到了孙季身后,不看多看一眼,孙季心里头也生出惧意,但见王长贵和徐云的两人皆是不为所动,这才壮了壮胆子说道:“徐大哥,你看这家伙的眼睛!”

徐云德点头笑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儿,配上这么双死鱼眼,真是浪费了。”

按理讲,没有眼珠子是没有聚焦的,可这当这女鬼的白眼球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之时,却给人一种它正直勾勾盯着你,似乎要把你内心看穿一般的摸样。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许久之后,那女鬼终于开口说话了,与此同时,一股骇人的气势从身上迸发而出,院中的温度也是骤降,近乎到了冰点……

王长贵见状后,神­色­微变道:“果真有些道业,大伙当心了!”

话未说完,便见那女鬼纵身从地上“飘”了起来,指甲也不知何时冒出越有半尺来长,挥舞着双手抓向刘萍面门。

孙季一见,忙急声喊道:“小萍,当心!”却不等他的话说完,只见刘萍眼中黄光一闪,尖牙立马滋长而出,张口便是一声尖细的嘶鸣。

刘萍的叫声似是水波一般,以她为中心,层层散开,抓狂欲要杀人的女鬼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尖叫,竟是生生震退数米,并伴着一声悲切惨叫。

当是时,徐云德祭起了降妖手,王长贵也是捏出了灵符,这场发生在人与鬼、道与魔之间的争斗可说是一触即发。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突然从门中跑了出来,那女鬼见状,立马收住了身上的气势,重又变回了那楚楚可人的摸样,并一头扎进了男子的怀中。

待众人看清这男子面貌之后,藏于孙季身后的小兰忍不住叫唤道:“二奎哥!”

不错,那人正是二奎,但见他现在脸上毫无生气,眼神略微有些呆滞,动作僵硬的身手拍了拍女鬼的后背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小兰一见他这摸样,不敢相信的质疑道:“奎哥,你……”

话没说完,便见徐云德抬手将她制止了,并低声说道:“现在的二奎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了,他的心智被女鬼所迷惑,现在只认得它一个,旁人谁也记不起来了。”:

听了徐云德的化后,小兰脸上五味陈杂,说不出话来,哽咽的望着那面部僵硬的二奎。

埋与二奎怀中的女鬼,撇嘴邪邪一笑,随之众人却见她藏在二奎身后的手指上指甲又滋了出来,抵在二奎后心之上,只需一用力,便可要了二奎的命。

见此情形之后,刘萍等人皆是不敢妄动,冷眼瞧着女鬼。那女鬼笑道:“今日ni们打破了我家大门,我也不与你等索赔了,若不想他出什么事,就快些离去,如若不然……”说着,便极缓的将指甲Сhā进了二奎后背之上,入皮半分之后,方才停下手道:“怎样?”

若是放做任何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徐云德的脾气,定然不会顾他死活,但如今小兰还在身边,故此他也有些难办起来,转脸对王长贵说道:“老道,咋办?”

王长贵没有作答,而是对那女鬼说道:“镇南荒野,鬼子碉堡中四年磨难,造出你们七个颇有道业的妖孽,而后逃出生天,不思潜心入道,早归正途,却跑来这凡人的世界肆意妄为,当真不怕作孽太多,他日天谴临身,五雷轰顶?”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那女鬼脸­色­果真变了一变,随之说道:“早归正途?死老头你少在那信口雌黄,说这些叫人作呕的话来,若老天当真有眼,四年前我们姐妹七人又怎会叫鬼子抓去,羞辱致死不说,就连死后尸首也是受尽了折磨?若老天当真有眼,为何在我们七个姐妹化作厉鬼之际,不能亲手除了那些将我等侮辱致死的鬼子,却还要受那玉佛的压制,难见天日!还说什么潜心入道、早归正途……”

听着女鬼道出了它们生前的悲惨遭遇,王长贵也是一时无话,撸着胡须连连长叹,可徐云德却丝毫没生怜悯之意,开口说道:“天下不公之事万万千,比你们的遭遇凄惨千倍万倍的人更是数之不清,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残害你们的乃是那没有人­性­的鬼子,与这些无辜的男子又有何瓜葛!”

被徐云德这一席话驳的没了言语回答,那女鬼沉思少许,随之咬牙切齿的说道:“天下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若说老天有眼的话,那便是叫我们姐妹修成了法术,得以用来杀尽天下所有男人!”说这话是,可能是因她心中恨意极大,Сhā在二奎后心的指甲有沉入了几分。

众人见状,无一不是将心悬在了嗓子眼,刘萍开口道:“你­干­什么!若是杀了二奎,你以为我们会轻易放过你?”

女鬼闻言,哈哈一笑道:“放过我们?这会儿我也看清了,你们五人之中,有些能耐的也就三个,另外两个皆是寻常凡人,可这宅子里却另外有我六个姐妹,单以人数看来,你们便已不是对手,还说什么放过我们的大话,当真可笑!”

它这话音一落,便听噼里啪啦的一通开门之声,只见它身后的一排厢房,又有六间的门开了,并从内里缓步走出六个婀娜多姿的绝­色­美人,个个都是身着浅­色­丝质半透明长裙,秀发飘飘,香艳满目,令人见了难以释怀。

“哇……”徐云德忍不转叹道:“好一幅活瑃宮呀!”

七只女鬼所化的美人,并排而立,正中那个便是最早露面的,此刻正小鸟依人的附在二奎身上。它满脸桃花,呵呵笑道:“三对七,你们觉得有多少胜的把握?没想这天下果真还有蠢人,嫌活的不耐烦了跑来送死之事都敢……”

未等它的话说完,便见王长贵甩手就是一道灵符打去,直贴正中那女鬼面门而来。那女鬼虽知这老头修为不低,但却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般蛮横,如今正还有人质在自己手中,竟也是说动手就动手。

毫无防备的女鬼见这纸灵符来的极快,哪还顾得手中的二奎,抽身一闪,堪堪避开了符纸,却没有想到王长贵这一招,本就不是对着它放得,相反却是他身旁的二奎!

众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符咒正中二奎面门,随之便见一阵青烟伴着“嗤嗤”声冒了出来,那二奎中招后,身子晃了两晃,便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就再也动弹不得了,不知是死是活。

小兰见状,心头一堵,凄厉的喊道:“奎哥……”

一道灵符击倒了二奎之后,王长贵冷声道了句:“碍事!”随之又对身旁的孙季说道:“你且待小兰离开这宅院,我们一时不出去,你就莫要进来!”

孙季一听,却是不放心的瞧了瞧刘萍,见她此刻也正看着自己,并稍稍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要自己不必担心,想及媳­妇­儿身上的神通,孙季当下一咬牙,拉起正哭的死去活来的小兰,便往门外拽去。

那站在正中的女鬼见王长贵竟然这般不近人情,虽说二奎已经被自己迷住了心­性­,但毕竟还是一个活人,可这老头却是说杀就杀,毫不手软,当下便恼怒道:“好狠辣的死老头!今日ni们五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完这话,只见七道靓丽的身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纵身跃到了半空,个个指甲尖长,犹如夺命的刀片,照准院中几人头颅抓去。

刘萍与王长贵还有徐云德三人,自持身手了得,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匆忙往门外跑去的孙季二人,哪里避得开恶鬼的追杀,刘萍他们眼看这两人就要死于鬼爪,却奈何自己也被缠住,无暇抽身相助。

一时间,三人皆是大惊失­色­,徐云德更是一边甩开缠着自己的女鬼,一边尖着嗓子大喊道:“孙老弟,快快闪开!”

孙季此刻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闻言之后,忙转脸看去,却见两个张牙舞爪、眼珠翻白的女鬼,举着血滴子一般的两手,当面罩下,眼看就要抓到自己脸上,顿时间心神俱惊,忍不住大叫一声:“妈呀!”

一听孙季惨叫,刘萍心中一颤,只当是他已然糟了女鬼毒手,顿时悲由心生,不顾头顶狠狠抓来的那缠人女鬼,仰天便是一成悲切惨叫,叫声尖细悠长,直钻人耳鼓、震人心神,当头女鬼猝不及防顿时被震退开来。

就连徐云德也不由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说道:“娘的,你们这群畜牲,若当真伤了孙老弟一根毫毛,妹子发起彪来,你们哪个也别想安稳的死!

291第二十章第十三节

291第二十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291第二十章第十三节

被刘萍这一嗓子,七个女鬼纷纷被震退开来,大伙也得闲看向孙季两人,只见他似乎被吓得不轻,满脸虚汗,大喘粗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但好在并没受伤。另外,他的胸前似有一物正隐隐约约的泛着绿­色­光芒。

见孙季有惊无险,徐云德与王长贵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目光却被孙季胸前的亮光给吸引了过去。稍过片刻,孙季回过身来,抹了把日头上的汗珠,随之将手揣入怀中,竟是把刘萍的贴身之物楚刀给掏了出来,而先前王长贵他们所见到的光芒,便也就是楚刀所发。

“季哥,你先带着小兰离开!”还在众人愣神之际,却听刘萍压低着声音说道。

刘萍此刻正背对这孙季,似是不想叫他看着自己的脸,徐云德与王长贵两人自是猜到了刘萍此时的摸样,对于她的做法也都理解。

可孙季却是从未见过刘萍变脸后的样子,见她背对着自己,心下多有些好奇,正欲开口,却听王长贵抢先说道:“孙小子,听你媳­妇­儿的,赶紧带小兰出去!”

神­色­迟疑的点了点头,随之便拉着已然是被吓傻了的小兰踏出了院落。

与此同时,七只女鬼又是聚在了一处,不再像先前那般俊美,取而代之的却是宋太平所描述的那样,脸­色­白如石膏,眼中没有一丁点儿的黑眼球,头发蓬乱,张牙舞爪,贴在一起就好比是群魔乱舞。

另外倒在地上的二奎不知死活,暂且不作理会,刘萍、王长贵还有徐云德三人恰好分作三个方位,成一三角之势,将七只女鬼“围”在中间,刘萍身上气势大变,脸上也再次现出了那特有的半人半仙的摸样,眼中­精­光闪烁,尖牙外露,屈指成抓,­阴­森森的盯着众鬼。

王长贵手中捏着道符,另一只手轻撸胡须,徐云德也是漆黑短刀在手,同时祭起降妖手的术法,准备随时应战。

双方对峙当口,院中­阴­风四起,直刮得人睁不开眼,刘萍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咧嘴说道:“尔等女鬼,今日胆敢惹怒于我,真当是瞎了狗眼,自寻死路!”

放作寻常小鬼小妖,遇到刘萍这等骇人气势之时,定会被其震慑,可如今这七只女鬼却毫不为其动容,只听其中一鬼冷笑说道:“纵使你们有些道业,我们七姐妹也不放在眼中,这宅子本就是聚­阴­养灵的极佳场所,只要是在这儿,你们便绝不可能胜过我们!”

王长贵闻声笑道:“没想区区­阴­魂也知道聚­阴­养灵之说,只是你们就没有察觉到,这宅子中的乾坤­阴­阳与以往已经发生了变化?”

七女鬼一听,顿时一惊,随之齐齐的探查起周遭的气息来,片刻之后个个脸­色­大变,其中一个说道:“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为何­阴­气外泄得这般厉害?”

王长贵哈哈一笑道:“青山镇艮宫生门之所都被你等寻到了,也实属不易,却不知生门进阳,死门散­阴­,如今我等布下奇阵,使之­阴­阳互调,乾坤逆转,生门变作死门,进阳转为散­阴­,纵使这宅子建的再怎么玄妙,也护不住你们了!”

“嗷……”不等王长贵的话说完,便见七鬼似是恼羞成怒,张口悲嘶,随之齐齐闪身,分作三个方位扑向刘萍三人。

徐云德见状,哈哈笑道:“你们大限将至,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说罢,便纵身而起,手中漆黑短刀寒光突现,与扑向自己的女鬼战作一团。

与此同时,只听刘萍尖啸一声,便见她身影一动,快若迅雷,虽无楚刀在身,但屈指成抓,指甲倒比之那女鬼而言更要尖长,并且泛着森森绿光,飞身迎去,却后发先至,只在一瞬间,便压制住了两只女鬼。

再看王长贵这边,纵使面对这三只恶鬼,也不见他有丝毫惊慌之态,手上一叠字符像是散花一样的接连甩出,但凡擦在女鬼身上,那便是一道“嗤”声,并冒起些白雾,那是灼伤之态,使之近身不得,唯有连连闪避,苦不堪言。

说起来,这回还是王长贵、刘萍与徐云德三人第一次齐齐动手降鬼,但这三人却像是久经磨砺,配合的天衣无缝,在这并不算小的院落之中,你来我往,上飞下跳,纵使是同时对付着七个道业匪浅的女鬼,却也稳稳占了上峰。

双方缠斗许久,虽说刘萍三人一直将女鬼压制着,但奈何她们占了数量上的优势,并且当真是有些手段的,所以一时之间也并没能拿下一二。

徐云德算是“久经沙场”的殴斗老手了,打不许久之后,一刀逼退近前一鬼,随之闪身跳到王长贵身旁,低声道:“老道,它们鬼多势众,这是咱消耗咱的体力呢,切莫中了计,咱先照准一只,逐一击破才是上策!”

王长贵点头道:“此计甚妙!”话音方落,便又见一女鬼,纵身扑来,当下便又对徐云德道:“徐兄弟,就先从这一只下手吧!”

徐云德一点头,随之猛地拔力,高高跃起,挥刀斩向扑将而来的那女鬼腰间,那女鬼反应倒也不慢,尚在空中的身子猛地一转,堪堪避开这刀,同时两爪齐齐划向徐云德面门,徐云德见它中计,扭身便是一个倒跟斗翻落地面,口中大喊:“老道,看你的了!”

那女鬼闻声,神­色­大惊,忙要抽身回退,却依然迟了半拍,只见一道青­色­玄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面飞来,不及闪避之下,正中它的面门之上!

只听“啊……”的一声凄惨尖叫,那被王长贵道符打中的女鬼自两三米高的半空跌落下来,面上阵阵青烟冒起,浑身抽搐,在地上翻滚不止,摸样极为痛苦!

徐云德轻声道:“这都不死?”随之便拎着楚刀,欲要上前给它最后一击,却突觉背后­阴­风阵阵,心道不妙,也不及多想,连忙就地一滚,方才堪堪躲过另外一只女鬼的偷袭。慌忙的爬起身,持刀冷眼瞧着那偷袭自己的女鬼,骂了句:“你它娘的烂肚肠子……”

可却没想正值此刻,又是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自那个被王长贵打落在地的女鬼方位发出,转眼看去,只见刘萍正弓着腰站在那处,脚下正踩着女鬼的胸脯,右手利爪却已是没底Сhā在了它的脸上,尚且不及旁人回过身来,又见刘萍猛的一用力,竟然生生的将那女鬼的头颅撕下半块。

顿时之间,那女鬼周身如遭电击,剧烈抽搐之下,夹杂着阵阵悲呜、片片青烟自其周身冒了出来,不下片刻功夫却已化作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女鬼已除其一,也就是说它们的合击之术也是被破掉了,对付七个,刘萍三人便已是游刃有余,何况如今少了一个,尽数将其灭掉自当只是时间问题。徐云德哈哈笑道:“妹子这一下可真够利落了,就连我这当哥的也自愧不如呀!”

刘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依旧是冷着眼眸直直的蹬着此刻正又聚集在一处的六只女鬼,嘴角微微抽搐,并没将方才击杀之事放在心上。

那六只女鬼此刻表情扭曲,虽说都是恶鬼之身,但它们七个同生共死,亲密无间,形同亲生姐妹,如今被刘萍灭了其一,它们也不免心生悲切,皆是仰天乱吼,眼中悲切之­色­不经意的流露而出,同时看向刘萍的目光更加的­阴­狠起来,似乎非要将其生吞活剥不可。

可就在这时,剩下的六只女鬼其中之一,却是突然说道:“姐妹们快退,这三个人不好惹,待以后咱们修成了道行,在替四姐寻仇!”

另外五只一听,先是质疑,但最终却是齐齐悲呜一声,连连点了点头,又极为­阴­狠的瞪了一眼刘萍三人,随之同时纵身飞跃而出,分作六个方位欲跳墙而逃。

王长贵见此情形,却是哑然一笑:“说道,岂容你等说走就走?”

徐云德一听,顿时想起他们在进来之前,王长贵已然是在外头布下了他最为擅长的“困”字诀阵法,也是开口笑道:“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呀,老道你这招真够­阴­损的!”

不等他话音落下,便听六声惨叫,自各处院墙上头传进耳中,同时那六只女鬼纷纷被阵法之威弹回院内地面,跌得七零八落!

爬起身后,为首那女鬼幽怨万分的盯着王长贵道:“好你个死老头,手段尽是如此狠辣9然早就布下了机关,难怪我见你一直都是副有恃无恐的坏种摸样,今日老娘我就算是拼的魂飞魄散,也定不叫你好过!”说罢,便挥起双爪,似乎是想与王长贵拼命了。

可不等它起身上前,便被身后另外一只女鬼给拉了回去,那女鬼摇头道:“大姐,这几个人本事不低,现在四姐已经没了,咱不能再多做无谓的牺牲,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来日方长,早晚这三人会死在我们手上!”

徐云德一听,顿时由不住的笑了起来,说道:“口气还真不小,你们几个只管放心好了,咱三人的命绝不会由你们来收!只不过今夜你们能否安然逃走,还难说呢……”

292第二十章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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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第二十章第十四节

六只女鬼倒是并没有理会徐云德说些什么,相互之间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见其中四只又是张牙舞爪的扑将上前,可这回却并没有像先前那样硬拼,而是凭借着自己身子轻盈,在院中上下翻飞,时不时的挥出一两爪,如若不中也不恋战,转身就退。

徐云德见它们这般上蹿下跳,也不正面交锋,心中质疑道:“它们这是做啥?难道真想就此耗尽我们的体力?”却不料未及多想,便远远的瞅见有两只女鬼,已然是翻身上了墙头。

此时此刻,立于墙头上的那两只女鬼,头发瞬间疯长起来,犹如钢丝般的刺向墙头顶上的虚空。

徐云德见状,心中一惊,一边闪躲着女鬼的攻击,一边大喊道:“老道,你快看墙上的两个女鬼,它们是在破你阵法呀!”

王长贵也是看见了墙上两鬼的作为,当下便说道:“丫头,徐兄弟,速速过来替我护法,万不能叫它们的诡计得逞了!”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急忙向王长贵所在的方位围拢而去,并替他挡住了不断偷袭的女鬼攻击。而王长贵则是收起了符纸,随之用力一捏指尖,挤出了一滴­精­血,而后屈指一弹,只见他指尖上的那滴血径自飞至空中,在高约四五米的半空之上,突然像是粘在了什么物体上一般,止住了去势,并随即一闪即逝。

此刻,正站在院墙之外的孙季和小兰,突然见到那几张贴在吴家院墙之上的符纸,猛然乍现出一阵红光,那红光转瞬便消失无踪,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与此同时,站在墙头上的两只女鬼,头顶那钢丝般的疯长黑发,就像是被热铁所灼焦一样,化散开来。众女鬼见状,皆是神­色­大变,凄厉的一叫,可那两只破阵的则是并没退却之意,催动起自身的修为,使头发更加疯长,虽说不断的被阵法外壁所灼焦,但却宛如永无止尽,源源不断!

与刘萍三人对峙的四只女鬼中,有一只突然说道:“五妹,这里有我们顶着,你快去助六妹和七妹一臂之力!”

被称作五妹的那一女鬼闻言,稍一点头,随之便也抽身飞至破阵二鬼所在的墙头之上,照做它们的摸样,加入到了破阵的行列之中。

徐云德见状,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的问道:“老道,你的阵法还顶得住吧?”

王长贵没有做声,但面­色­却稍显凝重,只见他重又将符咒捏在了手中,瞥眼瞧了瞧墙头上的三只女鬼,方才压低了声音对徐云德和刘萍说道:“我们需得速战速决……”

徐云德一听这话,自是明白了他的潜在意思乃是阵法并不能维持太久,当下点了点头道:“还照先前之法,照准其中一个,逐个将其击破!”

却没料正说话间,便见刘萍“呀!”的一声尖叫,闪身便蹿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连全神戒备的女鬼都始料未及。只见刘萍滑步闪到近前一女鬼身前,挥手便抓,那女鬼见状,心神俱惊,连连闪身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听闻“嗤”的一声响,胸前已然是被刘萍抓出了五道口子,虽无鲜血流露,但阵阵清白烟雾自伤口冒出,加之它痛苦的神­色­便不难看出,这一抓伤它甚重。

“二姐!”令外一女鬼见状,凄厉一叫,说道:“你……你还好吧!”

那被称作“二姐”的女鬼稍稍点头,但并没回话,只是将布满­阴­狠幽怨的白眼瞄向了刘萍,似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可刘萍面对着这女鬼的眼神,却丝毫不为所动,身上动作也不见有丝毫停滞,一击得手,二击又上,此回却是照准了它的面门!

那女鬼畏惧刘萍尖爪,忙不迭地往后退去,同时头发一甩,只见它那满头的乌黑长发也像破阵三鬼一般,瞬间生长,如触须般的缠向了刘萍!

这一变故倒是令刘萍猝不及防,一个不当心便被黑发缠了个结实,手脚皆被束缚,动弹不得,此外还有大片发丝顺着她的口鼻往里钻去……

立于刘萍身后的徐云德见状,大惊失­色­的叫道:“妹子!”随之抽刀便上,欲要替刘萍解围,却奈何另外还有两只女鬼,他们哪会给徐云德机会,一前一后挥舞着双爪,甩着长发便将他与同要上前的王长贵给阻挠在了半道儿之上。

眼看刘萍就要被那女鬼勒死,可自己却无暇相助,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皆是焦急万分,恨不得立马就斩杀掉阻拦自己的女鬼,却奈何它们轻盈万分,打一下便退,短时间内根本制服不得。

此外,墙头上破阵的三只女鬼,似乎已经隐约的压制住了王长贵的阵法,头发被灼焦的速度也明显下降了许多,眼看破阵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正当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徐云德把心一横,暂且将缠住自己的女鬼逼退之后,随即亮出漆黑短刀,在自己左手上心之上使劲一划,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徐云德也顾不上痛了,将刀刃握在满布着鲜血的手心,随之一抹,再次亮相而出,只见那本是漆黑的刀身,如今却是一片通红,仿若出炉之铁,但看在眼中却有着一种难以莫名的­阴­寒之意。

刀变人变,再看此刻的徐云德,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势较之往常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身衣物无风自动,脸上那永远都有的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也被严肃替代,而后也不见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稍一抬手,便见短刀顿然脱手而去,其速度快如子弹,眨眼之际便是划过了刘萍的身前,将缠绕在她身上的发丝尽数削断开来,化作片片飞灰。

此后,赤红短刀势头不减,继而又往前飞了数米,却在中途猛地一转,竟是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见刘萍脱开了女鬼的束缚,另外缠着自己不放的那女鬼似乎又忌惮这赤红短刀的威力,一时不敢上前,于是徐云德忙开口问道:“妹子,你没事吧?”

可刘萍却并没有回答他,依旧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徐云德见状后,不由担心起来,再次开口问道:“妹子?”

再说王长贵,此刻阵法之威消耗十之六七,再用不了多久,便定会被女鬼所破,到了那个时候,以这些女鬼的身形,若想留住它们,却是万难之事,更何况若当真叫它们跑出了这宅院,日后难寻不说,指不定又会祸害多少无辜的男子。

想及如此,王长贵心里也有些焦躁,抬眼瞧了瞧墙头之上的三只女鬼,又回脸看了看站在远处动也不动的刘萍,随之把心一横,似乎也是豁出去了,只见他从怀里掏出那­阴­阳罗盘,将其正面朝下,底朝上的端在胸前。

只见这­阴­阳罗盘底部,乃是一个圆滑的凹面,其上刻满了难懂的字符,王长贵以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则伸出一指,放于口中咬破,并用鲜血在罗盘凹面上画出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蛇形图案来,做完这些之后,便将凹面对准了近前的一只女鬼,口中密咒默念。

徐云德此刻并没有注意到王长贵的举动,而是满脸担心的看着刘萍,片刻之后,呆立许久的刘萍终于有了动静,徐云德见状一喜,却随之竟有生起了满脸的惊讶。

只见刘萍身后突然冒出来一条雪白的毛绒绒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怪异非常。此外眼中的­精­光也越来越甚,就像是两个手电筒的光斑,但要更加亮上数倍不止。此刻她嘴巴微微张开,尖细的舌头时不时的吞吐,喉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比起深山中的大型野兽叫声还要骇人。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担心刘萍是不是会是去了心智,急忙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妹子?你听得到不?”

这回,刘萍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转过脸来,冲徐云德轻轻点头,随之咧嘴一笑,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了刚才缠住自己的那只女鬼,并用一种极为沙哑的语调说道:“初入门路的小鬼,却敢在我面前闹腾,当真是急着投胎了!”

那女鬼被刘萍诡异的眼神瞪得有些发毛,但却还是抽动着嘴角,一边龇着牙,一边满脸怨毒的盯着她,像壮胆之为。

“嗖!”未等在场一­干­人鬼反应过来,便见刘萍身后那条雪白的大尾巴突然延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如绳索般的缠住了那女鬼脖颈,并将其举向半空!

一时之间,那被刘萍缠住的女鬼惨叫连连,死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另外两只见了,齐声悲切叫道:“二姐、妹”。

然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徐云德看来却是大快人心,忙开口道:“妹子好样的,待大哥了解了此孽畜!”说着,便又甩出了短刀,却不料他刚一出手,却猛的瞧见刘萍尾巴上突的泛起了一阵青光,尾端缠住的女鬼与此同时,形同遭了电击,浑身抽搐,凄切的惨叫响彻天地,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袅袅青烟,消失无形。

不论是墙头上的,还是这墙头下的五只女鬼见状,无不引颈悲鸣,脸上怨毒之­色­更是深了几分。

徐云德略有些尴尬的换回赤红短刀,对刘萍说道:“妹子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给打哥留一手呢!我这赤炼刀术好些年未曾施展了,今日连用两招,却连个鬼影儿都没碰着……”

“啊!”未等他话音落下,却又听另外一处传来了一声惨叫,刘萍与徐云德急忙转脸望去,只见王长贵手端罗盘,盘底部正对那惨叫的女鬼,一道玄光自那盘底­射­出,正照在了此鬼身上。

另外,徐云德却是惊讶的瞧见,这罗盘所发出的光柱之内,竟然有一条数米长,小臂粗细的通体皆红之蛇,蜿蜒蠕动,爬向了女鬼,此刻已然是有小半截没入了它的体内!

293第二十章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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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第二十章第十五节

不削片刻功夫,那通体血红的长蛇全全钻进了女鬼的躯体之内,此刻再看那女鬼,身上时而通红、时而翠绿、时而屎黄,说不出的怪异,徐云德一边好奇的看着,一边打趣道:“老道,你这招道术,可是从人家染坊里学来的?这怎么还给这女鬼上起­色­儿来了?是嫌它穿着的太过素净了?”

王长贵拖着眼皮,没有理会徐云德的趣话,随之口中轻声呵道:“疾!”顿时之间,只见那女鬼周身扭曲了起来,像及了一条蛇的摸样,但从它脸­色­便不难看出,此时是多么的痛苦,乃至连发出声的气力都没了。

不断扭曲的女鬼,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乃至来一丝青烟与­阴­气都没有留下,在它不远处的另外一只女鬼亲眼瞧见自己的姐妹一个个的离它而去,似乎终于是怕了。不断的摇头后退,口中念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灭了那鬼之后,王长贵继而又将罗盘所发出的光芒照向了天空,想来多半是想维持“困”字诀阵法之故吧。

果不其然,当那光芒照在阵法的外壁上之刻,墙头上的三只女鬼头发再次飞速的被灼焦,这站地上仅剩的女鬼见状,顿时明白了王长贵的意图,獠牙一咬,随之转身对墙头上的三个同伴说道:“妹妹们,你们一定要逃出去,莫忘今日之恨,待日后修成道业,定要回来找这三人寻仇,那怕千百年后,也要叫他们后辈子孙不得安宁!”

狠声说完这席话后,便见它纵身飞起,直直的扑向了罗盘­射­出的光柱!方一触及,便被顶上了半空,却又在四五米之处被阵法所阻,阵法的威力顿时打在了它的身上,这女鬼立刻如堕电网,下有光柱相抵,上有困阵阻隔,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就那么悬在半空,浑身抽搐不已,不下片刻功夫,也是化作阵阵白烟,随风而散。

此刻,王长贵罗盘的灵威已过,他将其收回怀中,冷冷一笑道:“无用之举!”随之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墙头上的三只女鬼。

徐云德则是满脸坏笑的对墙头上的那三个还在破阵的女鬼说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想顽抗?”

那三个女鬼却是对此不理不睬,自顾自的低头细语,也不知在商谈些什么,但事已至此,纵使它们还有什么绝招没有使出,对上豁出去不怕惊世骇俗尽管使用高深之术的刘萍三人,也多半是无力相抗了。

可不料就在此刻,突然三只女鬼都收回的黑发,并化作了之前的绝美摸样,满脸平静的站在墙头之上。徐云德见状疑惑道:“怎么?是放弃了……”

然而这话音未落,便见左右两只突然纵身飞起,径自扑向阵法,第一只紧贴外壁,第二只举手将其抵住,不叫它被反弹下来,即便是痛苦万分,却也似乎是豁出去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王长贵一见,脸上大惊道:“不妙!”却再想有所动作,已然是晚了,只见第三只女鬼贝齿一咬,也是抽身飞起,竟然生生的钻入了紧贴在阵法外壁上的同伴体内,并顺着她的身体穿透了阵法的阻碍,逃了出去。

那逃出生天的女浮在当空,转脸对刘萍三人说道:“今日之仇,我玲珑它日定会如数奉还!”说罢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甚至不顾尚且还在阵中的另外两个同伴!

徐云德拍手叫道:“娘的,跑了一个,日后咱可得小心点,别被它暗中下了黑刀,到时候哭都没处哭!”

王长贵神­色­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是“啪、啪!”的打出两道符咒,将那已经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的两只已是无力再动的女鬼给收了。

此刻也已经变回正常人摸样的刘萍,走到还在昏死的二奎身前,蹲身试了试他的鼻息,见还有气,欣喜道:“大仙,你没有把他杀了呀?”

王长贵摇头道:“我只是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睡符,只需睡上一觉便可醒过来,并无大碍!”

徐云德一听,顿时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道:“老道,我还是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要比起玩心眼,我想就连修行千年的大魔头也比不过你呀……”

经过这一场恶斗,刘萍三人的­精­、气、神皆是虚耗许多,此刻难免有些倦意,王长贵道:“那逃走的女鬼强行穿透:困”字阵法,已然是伤了­阴­躯,没有个一年两载绝不会回来滋事,所以暂且我等也不必太过担心。今日我等三人皆是虚耗甚大,我看还是就在此处暂且休息一日吧!”

刘萍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先去外面叫季哥和小兰进来,大仙你跟徐大哥先找几间整洁些的厢房吧。”

王长贵和徐云德齐齐点了点头,随后便向那一整排连绵十几间并立的厢房走去。刘萍则是出了院子叫孙季去了,可却当他来到门外之时,竟发现孙季不知何故竟然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不知是死是活,另外原本应该跟他在一起的却是不见了踪影!

不及多想,刘萍急忙跑到孙季身前,将他上半身搀起来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推了推道:“季哥,你还好吗?快醒醒呀?”

可孙季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刘萍心如火燎,忙又试了试他的鼻息、脉搏,见并无断气,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并将其扶了进去。

王长贵和徐云德瞧见后,急忙走了过来,徐云德问道:“妹子,孙老弟这是怎么了?小兰呢?”

刘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一出门就看见季哥晕倒在门外,小兰也不见了踪影,大仙,你快看看我季哥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试着他体温很低,莫不是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王长贵皱着眉头,抓过孙季的手,替他把了把脉,随之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最终摇头说道:“孙小子只是叫­阴­气入体,加上惊吓,只需服些龙抬头再休息几日便可恢复了!只是……它身上不是有你的楚刀在吗?一般的­阴­魂恶鬼难近其身,就连先前的女鬼都奈何不得他,如今怎么会叫­阴­气入了体内?真是怪事……”

徐云德闻言后,质疑道:“老道,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刚才逃出去的那女鬼­干­的,她先趁孙老弟二人不备,附在了小兰身上,借助小兰身上的生气从而掩盖了­阴­气,并趁机对孙老弟下了重手。”

王长贵点头道:“极有可能,只是那女鬼­阴­躯受损,加之孙小子身上有楚刀守护,所以那女鬼无力要了他的­性­命……如此看来,今日楚刀已然是救了这小子两次命了!”

其它的事情刘萍都不想顾忌,现在唯一只担心的就是他丈夫的病情,听王长贵说并无大碍之后,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将孙季扶到一间厢房安顿好之后,徐云德又把尚在昏睡的二奎给背进了屋,最后自己方才挑了间进去休息了,然而小兰被恶鬼挟走,不知去向,加之大伙都心疲力竭,所以也无暇去追。

这吴家虽说许久无人居住,但这段时间有七只爱美的女鬼聚集于此,虽说它们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着实将吴家的厢房布置的极为漂亮,每间房中都有许多花草点缀,青纱紫帐、香气扑鼻,徐云德原本是想回家去住的,可当他见这些厢房布置的这么美妙之后,便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专门挑了一间香味最重的屋子进去。

可虽说有些乒,但在这女鬼曾住过的屋子里休息,徐云德久久难眠,最后不耐烦的坐起身来,咒骂道:“那些女鬼化成的女子真他娘的俊,不知生前是不是也是那副摸样?若当真是的话,那可真乐坏了玷污她们的那些鬼子了……”一边胡思乱想着,徐云德一边踱步走到梳妆桌前。

信手翻看了一下柜子、抽屉,见里头大多都是些饰品以及胭脂水粉,总之全是女子所用之物,正觉无趣之时,却突然在一个柜子下层看到了一个薄薄的册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徐云德将其拿了出来,翻开一看,只见这册子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娟秀的小字,细细读来,竟然是个记事本!首页之上写的便是这册子的主人自小到大的事迹,而这册子主人的姓名也显示在了上头,名字正是那逃走的女鬼赵玲珑!

徐云德见状后,顿时来了兴趣,将这册子拿到窗前,仔细的翻阅起来,这赵玲珑并不是本地人,她生于杭州西湖边上,家中一直以种茶为生,家里还算富裕,自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只因后来父亲去世,母亲与人跑了,哥哥嗜赌如命,输光了家产,无钱可赌之下便将她卖给了一家以歌舞厅为幌子的妓院。

从那以后,这赵玲珑便很快成了这名为百花林的歌舞厅头牌,赵玲珑生的极为俊俏,在杭州很快就成了有名的歌妓……这其间还掺杂许多伤情的诗词与感慨,不得不说这个赵玲珑还真是个才女,若不是身世凄惨,生不逢时的话,成为另外一个李清照也不无可能。

继续往后翻阅,那赵玲珑在百花林歌舞厅三年,后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军阀相中,替她赎身娶回去做了第九房姨太太。这个大军阀名为熊武山,家中钱财万贯,手下­精­兵两三千,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294第二十章第十六节

294第二十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294第二十章第十六节

话说这赵玲珑在熊武山的家中过得还算不错,在那种纷乱的世道中能称得上衣食无忧了,可是好景不长,这熊武山在与其他军阀势力争权夺势之中逐渐失利,又因被身边的小人出卖,最终落了个横尸街头、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熊武山死后,熊家上下逃的逃、死的死,身为姨太太的赵玲珑也流落街头,去找她那嗜赌如命的哥哥?这显然不行,她怕再次被卖进妓院……

就在赵玲珑走投无路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男人,这人她认不得是谁,记忆中似乎也没什么影响,可这男人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原来这个男子叫做胡强,以前赵玲珑还在百花林做歌妓的时候,他便是常客,并且在他第一眼看见赵玲珑的摸样之后,就深深的印在了心里。

话说困境中的女子是最容易相信别人的,这胡强将赵玲珑带去了自己的家中,并发誓说要照顾她。赵玲珑一听这话,加上胡强摸样也很顺眼,当即就对其心存感激,外加自己的悲惨遭遇,如今却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子对自己说这些,一时激动,俯在胡强怀里失声痛哭……

就这样,历经波折的赵玲珑在胡强那里算是找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归宿,但是幻想与现实之间总是背道而驰,就在赵玲珑满心欢喜的过着乐呵的小日子时,却不知一个­阴­谋逐渐的向自己伸出了魔抓。

那胡强斯文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龌龊的心,私底下拐卖­妇­女、贩卖大烟,给外国人做狗腿子……总之是坏事做尽!

三七年,卢沟桥事变,而后国门被鬼子打开,国土沦陷,就在这国将不国之际,那胡强却在第一时间投靠了鬼子,成了人人唾骂的汉­奸­,为了保住自己,并得到鬼子的重用,胡强费尽心机的讨日本人欢心,最终竟将目光投向了玲珑身上。

一天夜里,胡强拿了瓶酒回来,对于红酒,玲珑是非常喜欢的,但好好的见他要喝酒难免有些疑惑,便问道:“胡哥,你这是……”

胡强笑道:“还记得三年前的今天,我在百花林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迷住了,三年后你们竟然有缘走到一起,所以无论如何今夜你也要赔我喝上几杯!”

赵玲珑一天,当下就感动的不得了,连连点头道:“难得你还记得这些……”随后两人便相拥而坐,齐齐举杯,满是浓情蜜意的喝了起来。

但赵玲珑哪里想到自己信赖无比的胡强竟然在酒中下了迷|药,两杯下肚之后便直接晕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处身于一个风格别样的陌生房间中,可若是明白人看了这屋子的布局,便知那时日本风格……

在那里,她被一个日本人糟蹋了,事后赵玲珑也曾想过寻死,但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如此一来,日复一日,赵玲珑饱受了近一个月的惨无人论的蹂躏,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上,都已经彻底的崩溃,脸­色­越来越差的她逐渐失宠,这日本人似乎也是玩够了,便将她送上了一辆压着另外六个女子的卡车。

这车上的六个女子,无疑也都是被掳去给日本人泄欲的中国女子,这些女子有着相同的悲惨命运,虽恨透了这个世道,但却无力反抗,唯有听天由命。几经周转,她们在诸多鬼子的军营驻足,被数之不清的鬼子压身,饱受了人世间最为凄惨的折磨,一路下来,从军官到士兵、再到伤员,从营帐到野外再到碉堡,最终,青山镇外十余里处的碉堡,成了她们七个女子的最后归宿……

看完这一整本册子上所记载的故事之后,徐云德很是无语,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人间悲剧!”随后,便将册子随手丢到了一遍,翻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见到了那七个女子,身着艳丽的衣衫,满脸欢愉的在百花从中唱歌、跳舞,身姿是那么的美丽,歌声是那么的动听,就仿佛是七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令人沉醉……

第二天一早,刘萍和王长贵最先起身,徐云德还在酣睡之中,此外孙季和二奎两人也尚未醒来,刘萍只身去了街上,买了些早点回去。可在路上,却见许许多多的人皆像自己投来了一种怪异的眼神,就连给摊点老板付钱的时候,那老板眼中也冲满了惊恐。

王长贵则替二奎和孙季看了看病况,又为他们喂了些丹药,随之便来到院中,独身坐在石桌旁,不知想些什么心事,不多会儿功夫,见是刘萍来了,他抬眼问道:“丫头,方才你出去,有没有感到什么与往日的不同之处?”

刘萍立马点头答道:“大仙,我也正纳闷儿呢,为什么街上的人看我的时候,似乎都十分恐惧呢?”

王长贵道:“昨夜我一时大意,未及放出食声鬼便进来与女鬼恶斗,其间那些女鬼的叫喊尽数叫旁人听去了,今早你又从这宅子中走出去,他们见了怎么会不惊惧?”

刘萍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我说呢,那……那我们用不用去街上给大伙儿解释一下……”

王长贵摆手道:“不必,事已至此,就随他去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之又去了徐云德所在的房间,把他叫了起来,三人一同吃了些早点,而后徐云德又托人去了趟一沟,告知孙圣葵说他儿子儿媳在镇上有些事情要办,过几天自会回去,叫他老人家无需担心。

做完了这些琐事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坐在院中交谈了起来,徐云德将昨夜在屋子里翻出的册子中记载的那些事情,给一股脑儿讲了出来,王长贵听后,神­色­也是颇为无奈,长叹了一声道:“这样吧徐兄弟,你我去找些人,替那七个苦命的女子建个坟,也好叫她们入土为安,虽说尚有一个逃了出去,但毕竟她们会变成这般恶鬼,也尽是命运使然,天意所指呀。”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便去了镇上,找了些劳力,并与王长贵一道儿,带着她们去了镇外的碉堡,王长贵还特地替她们的尸骨做了场法式,而后便直接以那碉堡为冢,建起了一座坟,因为这坟墓之中埋着七个女子的骸骨,所以便被人称作七女坟,关于这七个女子的流传,后世演化出了许多种版本,但大多都是青山镇上的人,抓住小邵、二奎的事迹,加之夜里的鬼叫声,胡乱编出来的,而那真实之事,却少有人知。

刘萍等人,在青山镇住了三日,期间,王长贵与徐云德每日外出找寻线索,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小兰的踪迹,甚至连周围的村子也都跑遍了,并无一人曾看见过小兰的踪影。其间徐云德也曾提到过王长贵以小兰头发找寻二奎之事,问能否以相同的手段来寻找小兰,可王长贵却是摇头说道:“男女有别,且小兰体内藏有其它­阴­魂,此法难通……”

此时,孙季和二奎也先后苏醒过来,那二奎对自己所做之事竟是全然不知,当他得知小兰失踪了以后,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拖着尚且疲倦的身子,每天与徐云德一起外出寻找,拉也拉不住。

这天夜里,徐云德带着二奎从外头回到吴家宅院,见孙季、刘萍以及王长贵三人正坐在院中商谈着些什么,徐云德以为是有了小兰的消息,心中一喜道:“老道,是不是有线索了?”

王长贵叹息一声,随之摇头说道:“小兰那娃儿已经被恶鬼缠身五日之久了,按照正常情况推测下来,她本人生魂定是遭到吞噬,纵使是找着了,也绝难救活……”

二奎一听,顿如晴天霹雳,一ρi股墩儿软倒在地,原本身子就没有完全恢复的他,如今又遭此打击,已然是崩溃了,只见他双目无神的嘀咕道:“不会的!小兰绝对不会死的,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娃儿,她若是死了,孩子不也没了吗……”

孙季他这副摸样,也觉心酸,走上前去蹲到二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奎兄弟,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福祸,这些都是天意注定,你……”但话说到这里,便也不知接下去该怎么讲了,唯有连连叹息。

这时,王长贵也起身走了过来,对满脸颓唐的二奎说道:“媳­妇­儿没了还能再找,你若就此消沉下去,家中那年过七旬的老娘怎么办?你是家里独苗儿,也是顶梁柱,若是你倒了的话,你觉得你老娘还能活吗?”

“娘……我娘……她还好吧?”二奎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眼中终于算是有了些­色­彩,离家这么多天,想必家中的老母亲定然担心死了吧!

孙季说道:“放心吧,前几天徐大哥已经找人给你家里头带去话了,这几天你老娘都在丁二家里吃住,好的很!”

王长贵继续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小兰没了,对你娘而言已是个不小的打击,倘若你在像先前那般要死要活,你叫你娘咋办?”

二奎此刻已经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切,放声痛哭起来,并一边说道:“王大仙,您说的极是,小兰没了,我不能连老娘都没了呀……我……我这就回去!”说罢,便慌忙的爬起身,转身就要回村。

孙季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他,说道:“你想通了就好,只是今夜已经晚了,还是等明儿天亮,与我们一同回去吧!”

二奎连连摇头道:“孙大哥,我一时也不想等了,你就别拦我了,我这就走,好些天没有回去,我娘他一准儿担心死了……”

见他去意已决,孙季无奈的看了看一旁的刘萍,只见刘萍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走吧,路上多加小心,等明天我们一会去就去你家中看你。”

二奎点了点头,随后抹了一把眼泪便转身离去。院中四人看着他的背影,皆是心生酸楚,原本甜蜜的小两口却遭此劫难,这究竟是谁之过呢?是天、还是地!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离开了青山镇,往一沟村赶去,徐云德也与他们同行,说是惦记他那辆洋车,但实际上是什么原因,王长贵心里清楚,只是并没点破。

回到孙家,此时孙圣葵正在院中浇花,见识刘萍一伙人来了,急忙放下了手上的活,迎了上去,问道:“怎样?小兰找着了吗?”

刘萍一听,顿时疑惑起来,但转念一想,昨夜二奎回村晚,多半公公还不知此事,便开口答道:“小兰还没找着,只是大仙说她或许是凶多吉少了,昨夜二奎倒是先回来了,怎么您不知道?”

“二奎回来了?”孙圣葵闻言,顿时大惊道:“今儿一早我还去了他家,给老婆子捎去了些点心,怎么没有见着二奎的影儿?”

295第二十章第十七节

295第二十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295第二十章第十七节

“什么?”二奎他没有回来?

王长贵等人一听,顿时大惊起来,刘萍说道:“爹,昨天晚上二奎自己只身一人回村,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我们谁都拦不住,如今都整整一夜过去了,应该早就到了吧!可若他没有回村的话,那会去了哪儿?”

孙圣葵听了这话之后,也顿时疑惑了起来,说道:“这小子能跑去哪儿了?难不成是被那女鬼……”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王长贵,似乎像听听他是怎么看。

王长贵抹了一把胡须微微点了点头,随之掐指一算,说道:“夜走黄泉,路断魂,难辨前路,去难回,乃是大凶之卦,加之二奎前些日子被女鬼吸取了不少阳元,体内­阴­盛阳衰,本就易招鬼怪,我想那二奎此时多半已凶多吉少了!”

见王长贵神­色­黯然,徐云德听了他这番话后,心头一紧,随之说道:“若昨天夜里咱们把二奎拦下来的话,也多半不会出这事……”

王长贵摇头道:“昨夜二奎心意已决,纵使我们几个再怎么阻拦,也是无济于事的,或许这就是命吧……只不过先前我见卦中死里带生,虽说是九死之象,但还尚有一丝生机,所以说二奎若命里不该遭此难而亡的话,那么还尚有希望!要不这样吧,我们这就折回头去找找,那二奎是从镇上往村里赶来,就算真是被女鬼劫去的话,在路上多半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急忙点头,于是三人便告别了孙圣葵爷俩,沿着进城的路追查而去。

在路上,徐云德突然又想起了在赵玲珑房中看到的那个册子,想起了册子上所记载的事情,心里头不禁对那赵玲珑又升起了些许同情,若以徐云德往常的­性­格,对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多半是爱理不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为何这次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赵玲珑却是这般的念念不忘,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

王长贵一路端着罗盘,全神贯注的盯着­阴­针的变化,但直到他们都快要进镇了,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动,最终不得不叹了一口气道:“果不其然,那女鬼附身在小兰体内,借助她身上的生人阳气来掩盖自己的­阴­气,使得我这罗盘无从寻出她的方位……”

刘萍见找寻的结果与前几天无异,也是有些伤神的说道:“大仙,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跟徐大哥都未能找到那女鬼的踪迹,今日又怎么这么简单的就寻得呢!”

王长贵点头道:“­阴­阳罗盘的­阴­针既然探查不到那女鬼的方位,也就说明小兰还没有死,因此它才能一直借助她的躯体栖身,并加以掩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徐云德突然开口问道。

王长贵答道:“只不过小兰即便没死,但被女鬼附身这些日子,­阴­气入体太深,神智多半也被其抹灭,就算我们能找到她,想必也没得救了,如若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如今的小兰,多半就是一具尚有一丝气息存在的行尸走­肉­而已。”

徐云德闻言,神­色­稍微有些黯然,低声自语道:“赵玲珑,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王长贵和刘萍闻言,皆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随之又相互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他处,没再多言。

三人沉默良久之后,王长贵摇头说道:“咱们暂且还是先回去吧,那女鬼若不想出面,我们绝难找出它的藏身之处,这般在路上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刘萍点了点头,可没想徐云德却直摇头道:“我们还忽略掉了一个地方!”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稍一迟疑,随之齐齐的说道:“七女坟?”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我总觉得那女鬼极有可能去了那儿,七女坟本就是那些女鬼生前丧命的地方,也是化作厉鬼之处,另外以这些女鬼之间的感情之深,那仅剩的女鬼多半也会缅怀同伴,这些女鬼生前都不是本地人,在这地界内,唯一有它们共同记忆的地方,就是七女坟了。”

王长贵和刘萍回想起了那天夜里,其余女鬼为了让同伴逃出阵法,不顾生死的情形来,纷纷点了点头,随之王长贵说道:“这几天你我一直在找寻女鬼的下落,前天也曾去过七女坟,虽说并不曾寻得它,但如今想来,除了那儿之外,这仅剩的女鬼也着实别无去处了,走!咱再过去看看。”

三人来到七女坟前,王长贵又耽了一眼手中的罗盘,见­阴­针依旧没什么异动,便将其收入了包中,随之说道:“徐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徐云德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从腰间解下了铁铲,绕到坟堆的后头,挑好位置便开始挖了起来,新坟新土,挖起来也很轻松,加之他又记得先前开的那个洞的位置,所以不一会儿功夫就打通了。

循着黝黑的洞口往下看去,只见内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是并没有太多的­阴­气外泄出来,这倒是令王长贵有些疑惑,侧脸往里看了看,见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徐云德见状,似乎有些顾虑,也急忙收起了手上的铁铲,随着王长贵身后也下到洞中,刘萍殿后。

三人旧地重游,但却有着一种怪异感,且不说七具尸骨已经被处理过了,如今乃是七个杨木棺材,在墓|­茓­地下一字排开,原本支撑碉堡的那个粗壮横梁上的几根绳索也没有了。再者就是那些因**而散落成一对的碎木屑也被人清理出去了之外。洞中并没太大的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着实有些古怪,这点就连刘萍也说不出来这是为何?

粗略的环顾了一下洞内的情形之后,王长贵沉声说道:“徐兄弟此番你猜的不错,那女鬼就在此间,虽说藏匿的极好,但我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徐云德皱着眉头说道:“嗯,我好像也有些感觉……”

这时,刘萍却一直没去注意其它的事情,而是思考着一个问题,那便是这洞里头究竟与先前有着什么样的不同,为何前后进洞不过隔着几天,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呢?就在她正想着的当口,突然见徐云德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随之他揉着鼻子叫骂道:“真他娘的邪门,我十几年没感冒了,怎么今天有些鼻塞?”而后,便没再多想,转而又对身旁的王长贵说道:“老道,这洞中如今空空如也,那女鬼唯一的藏身之处恐怕就是这几口棺材了,我们接下来咋整?”

王长贵半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并列着的七口木棺,说道:“女鬼如今附身小兰,而那小兰却又是活人,也就是说它若当真在这其中之一的棺椁之中,与其余六具相比定然是显重一些。”

徐云德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试上一试!”说罢,便径自迈步来到棺椁前,伸手撑住当首的一具,随之稍一用力往上一抬,只见那棺椁半边离地约莫两尺来高。当下徐云德便悉心记下了这口棺椁的大概重量,随后又换去试第二口。

一路下来,七口棺椁皆被徐云德试过,随之他起身折回到了王长贵身旁,眉宇间有些凝重,开口说道:“老道,这七口棺材用木相同,尺寸相仿,所以说重量也该大差不差,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长贵见他这么一问,当下心里头便起了些疑惑,点头说道:“按理说确实应该是这样,怎么徐兄弟,你在试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先前我仔细的试过了每一口棺材,最终却发现它们之间,重量各不相同,并且差异很大!你说……”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这话,顿时质疑万分,刘萍说道:“这是为何,难不成那女鬼在每一口棺材上都做了手脚不成?”

王长贵皱眉深思片刻,随之说道:“徐兄弟,你且说说看,这七口棺材的重量,都有些多大的差距?”

徐云德此刻的脸­色­略显难看,指着最前头的一口棺椁说道:“以我看来,这棺材都是极为寻常的杨木做的,照这尺寸大小,撑死二百二三十斤重,加上那些女子的尸骨,算下来顶多也就二百三四十斤,可这当首一口,便足有三百斤上下,从左往右,每一口的重量皆比前一口要重上三四十斤,最后面的那口足足有了近六百斤!”

“五百斤?”刘萍一听,也是大惊不已,开口道:“区区一口杨木棺材,纵使里头放着尸骨,也绝不可能有五百斤重呀,难道说这些棺椁里头除了尸骨之外,另外还有其他东西?”

王长贵沉着脸,盯着那静静躺在洞中间的气口棺材,许久没有做声,徐云德见状,有些焦急的问道:“老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要不现在我去打开看看?”

王长贵摇头道:“徐兄弟莫要冲动,我且问你,那天我等与众女鬼斗法,在最后那只逃离困阵之前,曾有一女鬼提及到,让那逃离之鬼修成道业之时找我们寻仇是不是?”

徐云德和刘萍两人齐齐点了点头,随之刘萍说道:“是呀,我记得当时的确是有一只女鬼这么说的,怎么了大仙,您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王长贵摇头道:“现在我也只不过是猜测,但愿只是我多想了……”

徐云德见他欲言又止的摸样,不免焦急的问道:“老道,先别管你是不是多想,你究竟想到了什么,赶紧说出来,好让我跟妹子也分析分析呀!”

“是呀大仙,你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事情?”刘萍也是迫不及待的开口发问。

王长贵沉声道:“当日那些女鬼与我们交手之时,用的便是一种极为独特的合击之术,当时我也只当是它们胡乱使出来的,可今日见此处情形,却不由的想起了一件事情,你们若想知道,那就听我慢慢讲来,此事……还得从几百年前说起!”

296第二十章第十八节

296第二十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296第二十章第十八节

随着王长贵的娓娓道来,一个发生在几百年前的往事呈现在了刘萍和徐云德眼前。

当时还属清朝,那时候文人墨客多如牛毛,因为在许多情人阁来,考取功名才是唯一的出路,如若不然,活着也是了无生趣,也正因如此,方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都在忙着赶考,却奈何并不得命运之神的眷顾,每每总是满怀信心的去,却都是失落而回。

王长贵所说的故事中,有这么一个男子,名为魏书远,乃是一名落魄的书生,空有满腹经纶,满腔的报复,但却有着七八次落榜的惨淡经历!

有一天,这魏书远孤身在家中念书,当时恰是大热季节,家里头着实是闷热难当,叫他难以静下心来,于是他索­性­卷起书本,去往了离家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前,褪去衣裤,将身体浸在河水之中以此降暑,并津津有味的看起了书来。

可正当他忘我之际,却突然变了天,当时乌云陡升,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毫无准备的魏书远放在岸上的衣物尽数湿透,就连手中的书卷也被泡烂,可这落魄的书生却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不仅没有急着往家里跑,反倒是仰天哈哈大笑,边笑边骂道:“贼老天,你当真是瞎了眼,我魏书远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却七载落榜,今日天热,我来此河中解暑,你也要戏耍我!你当我真的没骨气骂你?我今日就要骂!你这贼老天,臭老天,瞎了狗眼的死老天……”

正在他骂的不亦乐乎之际,突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更是如倾盆之水,止不住的往下浇来。此外,更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柳树,被一道天雷劈得粉碎。

见此情形之后,那魏书远非但不怕,却是骂得更凶,边骂边笑,似乎是要把沉积多年的怨气统统释放一般,到后来竟光着身子,站在河岸礁石之上,手指天空破口大骂!

不知当真是他惹怒了天,还是命里该绝,一道雷电自他头顶炸响,恰好劈在了他的身上,以魏书远的凡人之躯,哪受得了天雷的威力,当时便被劈成了焦炭、惨死雨中。

后来,这穷书生的鬼魂不下地狱,不入轮回,兀自在世间游荡,许多年间却自己修出了道业,但凡对世道绝望、有轻声之念想的书生,皆被他以法力迷惑,由人入魔,与之为伍,一同逆天而行,并害死了许多朝廷命官,尤其是执掌殿试的那些官员,大多惨遭杀害。

后来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乃至惊动了当朝天子,于是他便一纸令下,派人特地着手调查此事,但他指派追查此事的那些官员却也连连离奇遇害,后来终究有一道中高人出手,费劲诸多艰辛,方才收了这些书生所化的恶鬼与此党羽!

徐云德跟刘萍听到这里,皆是疑惑起来,刘萍问道:“大仙,你讲的这个故事,跟如今咱所遇到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呢?”

徐云德也点头说道:“是呀,老道,你是不是跑题了?”

王长贵摇了摇头,接着讲了起来,原来那个出手降妖的高人,便是数百年前的王家掌门,这件事情,也是王长贵从他留下的杜撰中看来的。那名为魏书远的男子,蛊惑了其他许多落魄书生与之共同修炼的一种合击之术法,叫做七­阴­镇阳,便是由七只­阴­魂一同修炼,分作七层,每只­阴­魂各撑一层,由低到高,道业逐渐加深,第七层执掌之魂,若当真修成此法的话,那便是通天彻地,无所不能!因为那魏书远定下的目标便是与天相斗!他自己更是心知若与天斗,那就需要有无上的法术,所以这由他悟出来的七­阴­镇阳之法便是一种极为厉害的邪术。

听到这里,徐云德终于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道:“老道,照你的话看来,这七口重量各不相同的棺椁,便很有可能是因女鬼修炼那什么七­阴­镇阳的术法所致?可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呀,你方才也说了,若要修炼此法,必须有七只­阴­魂,各撑一层,如今七鬼已除其六,这仅剩的女鬼又如何修炼呢?”

刘萍也是满腹疑惑的点头接道:“是呀,况且你讲的那个叫什么书远的在修炼这七­阴­镇阳的邪术时,也并没没提及到棺材呀!”

王长贵却是摇头说道:“七­阴­镇阳之术并没有流传,就连我家先祖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但他在杜撰中却说,此法乃是由心而生,也就是说这女鬼若是有着与魏书远相似的­性­格与遭遇,死后化鬼,无师自通,悟出与七­阴­镇阳的邪术也未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这七个女鬼能在短短四年不到的时间内,修出了此等道业,并且连一直压制它们的玉佛都战胜了,我想是因习得了什么厉害的邪术也是绝有可能的!”

刘萍转眼看着地上的七具棺椁,说道:“照此说来,这女鬼没了同伴与之一同修炼,但却将这些棺材当做是某种容器,分别替代另外六鬼,以此来助它修行最后一层的至深邪术……那我们岂不得抓紧制止它,若是叫它修成了的话,岂不……”

说到这里,徐云德也是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随之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你对那什么邪术还懂得一些,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才能破了女鬼的计谋?”

王长贵皱眉细想,许久之后才开口对徐云德说道:“这等邪术乃是女鬼自创,我也不曾见过,所以说要想破它,我们还需谨慎行事!”

徐云德点头道:“这事你在行,你说该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掏出了七根安魂香,在每一口棺材头前都Сhā上了一根,可却万没想到,他前头Сhā,后头就灭,七根安魂香根本就不能同时燃起!

看到这一幕后,王长贵心里也觉纳闷,按理说这洞中并无太重的­阴­气,空气也并不稀薄,但为何安魂香就是不能燃呢?

刘萍猜测道:“大仙,你说是不是里头的女鬼作的怪?”

王长贵闻言后,脸­色­稍显­阴­沉,并没作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龙抬头研磨而成的粉末,分别洒在了七口棺椁前头,随后又将七炷安魂香一一引燃,分别Сhā在了各个棺椁前龙抬头的粉末之上,随之又是“哗哗哗……”的七道符咒打在七口棺材盖板之上。

这回,安魂香果真没有再熄灭了,只是这一切看似复杂,可从头至尾,王长贵只在一个眨眼间就完成了,所以当他完事之后,额上已是细汗密布。并有些微喘的说道:“这邪术之威当真非同小可,徐兄弟、丫头,这回咱可当真是遇到难啃的骨头了!”

一听这话,刘萍和徐云德也是暗自大惊,连一向自负的王大仙都这么说了,那便足以证明这棺椁里头的女鬼当真不是好对付的绝­色­……

“可是老道,几天前我们还跟这女鬼斗过,那时候它的道法也就平平,我等三人,随便谁都能轻松收了它,如今只是隔了几日,当真就能变的这般厉害?”徐云德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王长贵点头道:“邪术与正宗术法不同,之所以称之为邪术,就是因为它不遵循逻辑,以各种歪门邪道的手段来快速提升修为,而我们正宗道家术法,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日积月累,修身养­性­……”

“好了好了!”徐云德摆手打断道:“老道,关于道法咱还是该个时间细谈吧,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说道:“七个棺椁,若当真代表邪术由低到高的七个层次的话,我们就须当有低到高,逐一击破!”

徐云德点头道:“那好,我这就撬开当头的这个棺椁!”说罢,便从腰间解下了漆黑短刀,向那棺材走了过去。

王长贵和刘萍站在一旁,皆是凝神戒备,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情形。

徐云德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随之将漆黑短刀的刀刃Сhā进了棺材盖的缝隙之中,用劲往上一撬……

可结果却是出乎了三人的意料,徐云德的力道是大伙有目共睹的,就连坚硬的花岗岩都能轻易的撬开,可这回却在一个木质的棺材前吃了瘪。刘萍见状,也是万分惊奇,忙开口问道:“怎样徐大哥,你没事吧?”

徐云德摇头道:“我没事,娘的我还不信邪了!”说着,又运起了力道,咬牙猛的往上一抬,这回没再令大伙儿失望,只听“吱……”的一声,就好像是撒气的声音一般,徐云德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股犹如实质的气道给顶出老远,连连退了六七步才稳住了身形。

王长贵和刘萍见状,急忙出言问道:“徐兄弟、徐大哥,你没事吧?”

徐云德摆手道:“没事,这棺材里头当真邪门,怎么会有这么足的气呢?”

见徐云德没事,随之三人便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那棺材盖刚刚被撬开的缝隙上,只见里头的气还没完全泄完,阵阵森白的烟雾自里头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

刘萍皱着鼻尖轻轻的闻了闻,见这古怪的气体也并没有什么异味,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这烟有没有毒?”

王长贵摇头道:“若有毒的话,那棺材盖上的符咒早就燃了。”

过了许久,白烟散尽,徐云德又走了过去,将棺材盖子尽数推开,往里一看,却是大惊道:“老道、妹子,你们赶紧过来瞅瞅,这里头怎么有个新鲜的尸首?”

王长贵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快步走上前去,往棺材里一看,只见那里头此刻正躺着一个艳丽的女子,画着浓妆,就如同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睫毛似乎还有些微动!

当刘萍看清棺材里的女子尸首后,也是大惊,她说道:“这会不会是女鬼用什么邪术将同伴的尸骨复原成这般摸样了?”

徐云德却是连连摇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眼熟呢?我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她!”

297第二十章第十九节

297第二十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297第二十章第十九节

王长贵和刘萍闻言,皆是有些惊讶,刘萍问道:“徐大哥,你当真认得这个女子?”

徐云德盯着躺在棺材里的女子面部,满脸疑虑的点了点头道:“我见她很面善,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儿见到过……”

“你们快看她的脸!”刘萍无疑见撇到了女尸脸­色­的细微变化,突然惊讶的说道。

凝眸望去,只见这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的女子,原本姣好的容颜,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开始变的焦黄、­干­枯,就好比是体内的水分突然被抽­干­了一般,不一会儿功夫就失去了原有的­色­泽,成了一副毫无生机的­干­瘪死尸。

见此情形后,三人也是大惊,王长贵细想片刻,随之低声说道:“此乃是一种玄妙的养尸之术,我想这女子的尸首先前之所以能保存的这般完好,多半就是因为刚才泄出去的白气所致。由此看来,这些棺材里的尸一旦养成,那么定然都是些极为厉害的僵尸!”

徐云德说道:“这就奇了怪了,那女鬼只有几年的道业,怎么会通晓这等玄妙的养尸之法?难道说在它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暗中相助不成?”

刘萍摇头道:“我想多半不会,以那女鬼能够悟出类似七­阴­镇阳的邪术来看,自己悟出来这等养尸之术也不无太大的困难,另外我们这种小地方,能人虽说有一些,但当真能够­精­通养尸之术的并无几人……”

不料刘萍的这番话音未落,三人却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自另外几口棺椁之中传了出来!不仅如此,那六口棺材还开始微微的晃动了起来,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徐云德见状大惊道:“不好,这是要起尸了!”

王长贵皱着眉头道:“是因为我们打开了这口棺椁,方才导致了这些僵尸提前养成?”

只见那六口棺材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就像是马上就要碎裂一般,徐云德忙开口道:“老道、妹子,危险!”说着便一把将两人按倒,卧在了眼前这口棺材的侧面。

近乎在同一时间,只听“轰!嗤……”的一阵巨响,就仿若是一枚炸开了的手榴弹,阵阵气浪自头顶划过,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阵撒气的声音,想也不用想便知那定然是棺椁中的白气喷出时所发……

待动静消失之后,三人方才抬起头来!入眼所见,却是满目的疮痍,整个墓|­茓­被炸的狼藉一片,六口棺椁尽数炸成了碎渣,就连身前的这口都受到了波及,挨着其它棺材的那一侧已经被炸的粉碎,就连里头的女子尸体身上也是扎满了碎木屑,看上去极为恶心。

此外,墓|­茓­正中,此时正直挺挺的站着五具“尸体”!或许这回应该称之为僵尸了吧,这五个僵尸皆是睁大了眼睛,肤­色­与常人无异,身上的穿着也都是当代的衣物,只是站在最靠里的,竟然是那消失了的二奎!

见此情形后,徐云德三人心里皆是不由的咯噔了一下,王长贵沉声说道:“这小子看来还是逃不脱此番劫难呀!”

见二奎成了如今的这番摸样,刘萍不免想起了他家中的七旬老太太,心里头一阵酸楚,随之说道:“大仙,眼下只有五只僵尸,怎么少了一个?小兰去哪儿了?”

王长贵摇头道:“不知!”

徐云德看着并排而立的五只僵尸,其中四女一男,男的自然是二奎了,另外四个女的却都是面容姣梅,身上穿着极为风尘,脸上浓妆艳抹,一看就知生前多半都是些水­性­的女子。

想起那赵玲珑的生前,随而又联想到王长贵讲述的那个书生,徐云德压低了声音道:“这几个女子不会都是些放浪女子,被那赵玲珑给迷惑了心智,就像几百年前的那个魏书远,专挑落魄的书生下手一样!可是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个二奎怎么也……”

然而未等他的话说完,便见那五具僵尸突然一起动了起来,张口露出了足有半尺长的獠牙,喉咙里发出阵阵骇人的低音咆哮,嘶吼着就往刘萍三人所在的方位冲了过来。其中速度最快的竟要当属二奎!

徐云德见状,低骂了一声道:“他娘的,当真得动手了?”

王长贵和刘萍见状也是无奈,如今的二奎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虽说身体、容貌都还是以往的那个二奎,但是心智却恐怕早已被泯灭,如今说起来只能算一个怪物……亦或者是僵尸。

徐云德反握着漆黑短刀,眼下已经是与二奎斗到了一处!刚过了两招,便觉它的力气极大,就连在小龙山中遇到的那些被苗疆巫师所控制的­肉­尸,与之相比较而言还要弱上数倍。一时之间徐云德在二奎手上非但没有占了上峰,反而还险些吃亏。

王长贵见状,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五道灵符打出,暂且将那一众僵尸阻拦了下来,随之上前一把拉过徐云德道:“徐兄弟,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像是中了邪,身手连往常的一半都及不上?”

徐云德闻言,也是惊惧陡升,开口道:“我也不知,身上似乎有些提不上力气,不会是刚才那白雾真的有毒,你的符咒没有测出来吧?”

王长贵摇头道:“绝对不可能,那灵符乃是我亲手以朱砂合着黑狗血画出,若非我亲自毁去,是不会失效的!”

这时刘萍也突然想起来方才徐云德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于是便问道:“徐大哥,你会不会是这几日太过劳累,患了风寒?”

徐云德摇头道:“怎么可能呢,我都十几年没得过病了,怎么会患上什么风寒……”但说这话时却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王长贵转过话题道:“且不管这些了,还是先把这几头僵尸解决了才是正事!”说着,便又是几道灵符贴了出去。

可这些僵尸似乎是对王长贵的灵符免疫,即便是被其打中,也顶多停滞片刻,只需一眨眼的功夫,那贴在身上的符纸便会自行烧掉,随之僵尸们就会再次恢复如常。

刘萍见状后,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随之对身旁的王长贵说道:“大仙,这些僵尸会不会是被那赵玲珑在暗中­操­控,所以才不会怕你的符咒?”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那赵玲珑虽没现身,但我却能确定她定然就在此间!”

这时,徐云德似乎是不信邪的再次冲了过去,拎着短刀与五只僵尸缠斗起来,但越打越是无力,最后甚至连拿刀的劲儿都提不起来了,一个不留神,脖子被那二奎给掐住,眼见二奎的獠牙就要啃上了他的动脉!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见刘萍一个闪身上前,一把将二奎拍出老远,随即抓起徐云德的衣服便将其拽回到了王长贵身后。

此时再看徐云德,只见他脸­色­青白一片,满头的虚汗,眼神涣散,浑身瘫软无力,就连站着双脚都有些不太稳了。

刘萍见状,心急的问道:“大仙,你看徐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长贵满脸­阴­沉,并没有回答刘萍的提问,而是冲包中掏出了一把由铜钱粘制而成的短剑,随之猛的一咬下­唇­,将流进口中的血水喷到了剑身世上!

顿时之间,只见那铜钱剑身之上猛地乍现出一阵红光,看上去与徐云德之前用的那赤红刀术竟有着八分的相似。刘萍心想徐王两家本就是同出一宗,所以也并无太多惊讶。

只见王长贵手持赤红短剑,周身上下的衣物无风自动,像及了下凡的神仙,他冷眼瞪着近前的五具僵尸,轻声道了句:“二奎,对不住了!”说罢,便是滑步上前,随之短剑在他手上似乎是活了起来,一抖手便是数个剑花……

当是时,洞中的空气宛若是凝固了一般,僵尸们的动作变的极为迟缓,任由王长贵的身影在它们之间穿梭而过,短剑的锋芒从其身上划过无数下……

刘萍见状,心中惊讶之情无以言表,从她认识王长贵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他施展过这等术法,今日一见方知这王家的道术,即便尚有九成以上失传,但在当今世界,依旧可称得上是道家之王!

但见王长贵身形如电,哪有半点老人的姿态,比起鼎盛时期的徐云德也不遑多让,不削片刻功夫,便又折回到了刘萍身前,只是稍有虚喘而已。

此时短剑上的红光也消失了,王长贵将其收回了包中,随之说道:“这赤剑之术好些年头没用了,每每施展,都是敌对一些大魔巨邪之时,今日尔等灭在此法之下,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了!”

只见他话音方落,那五具僵尸身上顿时之间便是如遭电击,阵阵白烟从剑伤出喷薄而出,只在顷刻间便瘫倒在地,与此同时,脸上的水分也似乎是被抽­干­了一般,变得极为焦黄、­干­瘪!

刘萍一直盯着二奎,见他也是像另外四个僵尸一般,难逃厄运,连连叹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一切只能归于天命了吧……

尚在虚弱中的徐云德见状,神­色­也是震惊,竖起拇指道:“不愧是老道,这剑法简直是出神入化……咳咳……”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别费神其他了,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徐云德沉下眼皮,不在做声,此刻他心里也是郁闷非常,好好的身子骨怎么突然之间说病倒就病倒了呢!

而后,王长贵在墓|­茓­四周打量了一番,随之开口说道:“赵玲珑,事到如今,你还不现身?你心觉这四方地界,此后还会有你的栖身之所吗?”

许久之后,洞中寂静无声,王长贵见状,方要开口再说,却突然听闻一阵淅淅沥沥的浅笑声,这声音极为甜美,叫人听了心神皆宁,徐云德泛白的脸­色­也是突然红润了不少,身上也似乎有了些力气。

笑声恍恍惚惚,听不出是从何处传来的,王长贵和刘萍侧耳细听,也始终没能锁定声源所在。可徐云德此刻竟似乎对那女鬼并不在意,反倒是做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举动来……

刘萍首先看着徐云德的异样,急忙惊声叫道:“徐大哥,你要做什么!赶紧把刀放下……”

298第二十章第二十节

298第二十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298第二十章第二十节

王长贵一听刘萍的叫唤,也急忙转脸向徐云德看去,却不及他身子动弹,就觉后心之上有一尖硬之物顶了上去,顿时便猜出了所为何故,当下就皱眉质疑道:“徐兄弟,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徐云德就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看不出他是痛苦,还是舒坦,只听他语调极其怪异的说道:“老道,你为何非得缠着玲珑不放?她今日所做之事,也都是被这无情的世道给逼的,难道你就当真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吗?”

刘萍焦急的说道:“徐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门子话,那赵玲珑生前虽说身世凄惨,但它死后化作厉鬼去残害一些无辜之人,这么做也是对的么?”

“妹子!老道,我……我好像叫鬼上身了,娘的……”徐云德突然这般叫了一声,但随即却又便回了那副不­阴­不阳的摸样,勾着嘴角邪笑道:“你们真当自己的救苦救难的神仙?道除魔是正道,鬼杀人就是魔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王长贵冷声道:“人死魂投胎,循生前善恶富贵来决定后世轮回何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且不管一世之内命运如何,后世自当会有相对的报应,不论善恶、也无关正邪,而那不遵循逻辑,抽离三界之外的­阴­魂厉鬼,本身就是逆天之举,再加之残害无辜,扰乱世纲,这便是魔道,我等正道之士自然要见而灭之!”

“见而灭之!”徐云德哈哈大笑道:“我今日就要看看,你这满口仁义的老道是怎么个灭法的!”说罢,便见他手上一用力,漆黑短刀的刀身瞬间没入了王长贵后心之内。

刘萍一见,整个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尖声叫道:“大仙……”

却不料尚未开口,便见王长贵摆手说道:“丫头无需慌张,这刀名为业障,乃是徐兄弟家传至宝,怎会随便受他人­操­控来伤害自己人?”说罢便见他缓缓转过身来,无视徐云德满脸的震惊,抬手便是一道符咒,正中他的脑门。

顷刻之间,徐云德浑身的力道就像被抽空了一样,话都未来得及说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刘萍见状,急忙跑上前接过他的身子,并将其拖到了一旁,随之抬头问向王长贵道:“大仙,这是怎么回事呀?”

王长贵附身拿起徐云德掉落在地的漆黑短刀,说道:“此刀名为业障,若只听其名的话,看似是把凶刀,但实际上却不然,古书中曾有一段这样的记载,有古人潜心入道,毕生之愿便是坐化飞升,但将死之时却也难见灵光,他算准自己临死那夜,熟睡间陡然惊醒,只觉心里杂念甚多,尘世诸多牵挂萦绕心头,使他难舍尘世,他想或许这便是他久久不能入道的最大障碍吧,于是乎便以一把短刀剜出了自己的心,借此消除自身魔障,而后飞升而去!这人用来割心的短刀便是这业障,当时心头黑血将其刀身染的通体漆黑,所以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摸样!”

说着,王长贵用那短刀剜出一个剑花,随后又接着道:“后来这业障短刀在尘世流传,最终被徐家的先祖得到,便一代代传下,至今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年了!对于这事,我也是近几年才从古籍中偶然看得,是真是假当且不论,但先前徐兄弟捅我之时,我却有着一种怪异的体悟,当时这刀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刀身之上并无丝毫的危险气息,相反却是极为的平和。”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这一席话后,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照此说来,这业障短刀就好比是一件活物,它只为徐大哥所用,这么多年来它与徐大哥也早已是心意相通,徐大哥亲近之人,纵使别人用此刀去加以伤害,也是无济于事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将那业障短刀塞进了徐云德的怀里,继而转过身对着空旷的墓|­茓­喊道:“赵玲珑,你还有什么花活儿,尽管使出来吧!”

刘萍本就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更是容不得旁人去伤害自己身边的家人、亲戚、朋友,加之徐云德与她关系匪浅,算得上是至交,何况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见现在竟然遭了女鬼赵玲珑的道,更是恨由心声,也是张口叫道:“赵玲珑,你给我出来,今日我刘萍绝不会放过你……”

“哈哈……”一阵凄恻的声音再次从墓|­茓­的四面八方传出,只听那女鬼说道:“他叫徐云德是吗?好一个多情的种儿!”

刘萍闻言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鬼说道:“境由心生,他若不是对我生了情念,我又怎能趁虚而入,从而控制了他的心神?”

刘萍皱眉说道:“胡诌八扯,徐大哥家有妻小,怎么会对你这等女鬼生了歪念?”

女鬼一听刘萍这话,顿时哈哈大笑,随之伴着一阵清风,一个青衣素面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了墓|­茓­正中,摸样竟有五分像小兰!但看它气质,却要比小兰多了不少清高、脱俗的味道。

刘萍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仿佛要把它生吞活剥一般,一边压抑着满腔的怒气一边说道:“你这妖孽,小兰、二奎,以及这所有的人都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他们下此毒手?”

女鬼并没回答,但是颇有些深情款款的看向晕在一旁的徐云德,并开口说道:“这些年,他或许是唯一一个对我动了真情的男子吧……”

“我呸!”不等它说完,便被刘萍给打断了,刘萍吐了一口说道:“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徐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就算瞎了眼也绝不会看上你这等放浪之人!大仙,你说是不是!”

却不料王长贵却是沉着脸摇了摇头,开口道:“丫头,这回倒是你错了,当日徐兄弟与我讲起他在房里看到了记载赵玲珑生平的册子之时,我便见他脸­色­有些反常,而后我又去了房中找过,见并无什么册子存在,当时我便怀疑是这女鬼布下的诡计,今日看来,我想多半不会错了!”

刘萍惊讶道:“大仙,原来你早有察觉,可为何不制止徐大哥呢?”

王长贵摇了摇头,随之指向女鬼说道:“它虽是魔物,但方才有句话却说得不错,境由心生,徐兄弟此番之所以着了道儿,也是因他定力不足,被赵玲珑的姿­色­以及它编造而出的诸多幻想、故事给迷惑,因而才中了邪术,我们外人是无法­干­涉的!”

刘萍闻言,顿时哑口无言,撇眼看了看一旁的徐云德,低声道了句:“徐大哥,你这是……”接下来却是无话可讲。

王长贵稍稍摇了摇头,随之对那女鬼说道:“你这孽畜,事到如今若知悔改,我或许可放你一马,并你替度化,寻得轮回之路,如若不然,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那女鬼似乎并不害怕,抿嘴笑道:“你想杀我,还须看我云德大哥愿不愿意!”这话说完,便见她身影竟又模糊了起来,最后随着一阵清风,却是再次消失在了这洞|­茓­之内。

与此同时,四周继而又传来了那极为甜美的笑声,且夹杂着:“云德哥哥……你快醒醒……”之类的言语。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顿觉不妙,却有苦于无法应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徐云德睁开了眼睛,并直勾勾的站了起来。此时的徐云德脸­色­略显呆滞,看向他们的眼神并无一丝感情的波动,与先前的僵尸并无异样!

刘萍心知王长贵发起狠来不认人,生怕他会对徐云德下死手,当即挡在了他的身前,并说道:“大仙,你快想想办法,千万不要伤害了徐大哥啊!”

王长贵虽说雷厉风行,但徐云德对他而言却是意义匪浅的至交好友,纵使他被女鬼­操­控,王长贵也是绝不会对其下狠手的。见刘萍当先挡住了自己,顿时变明白了她的用意,会心笑道:“丫头,徐兄弟乃是我的至交,我绝不会伤害他的,你就尽管放心吧!”

听了王长贵这话,刘萍方才放下心来,但却有满腹担心的看向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徐云德说道:“若说徐大哥是从看了那个册子之时就开始着了女鬼的道的话,那么这些时日定然是中邪已深,我们须当如何才能将其唤醒呢?”

王长贵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摇头说道:“方才我在徐兄弟身上下了一道睡符,却被那女鬼三言两语就解开了,由此可徐兄弟被女鬼所控之深,一时之间我也没有什么应对的法子,暂且恐怕只能见机行事了!”

“云德,我生前命苦,死的凄惨,如今变成了鬼,却还饱受这两人的迫害,你可要帮我,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念想了……”那女鬼凄凄沥沥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云德一听,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开口说道:“玲珑,你且放心,我不会再叫任何人加害于你了!这两人想对你不利,我便替你除掉他们!”说着,便见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当先的刘萍身上,并一步一步的向其逼近而来。

刘萍见状大惊,急忙开口喊道:“徐大哥!你当真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妹子小萍呀……你快仔细瞅瞅……”

然而她的话似乎对徐云德丝毫不起作用,他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向刘萍逼近,同时嘴角勾着一丝邪笑!两人本就相隔不远,没几步的功夫,徐云德已是走至了近处,只是此时他并没在拿出短刀,而是将一双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站在刘萍身后的王长贵见状,急忙拉住刘萍衣襟往后拽去,并说道:“丫头,你徐大哥此时已经失去了心智,别靠他太近,如今他若是恢复了往常的身手的话,可就麻烦了!你且退后,让我来对付。”

299第二十章第二十一节

这话不假,若在不伤害到徐云德的情况下,抵挡住他全力的攻击,就连王长贵也未必能轻易做到。

看着步步逼近的徐云德满脸的戾气,站在王长贵身后的刘萍实乃焦急万分,却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好的对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着。

已然是走到了王长贵身前的徐云德,不由分说,抬手便打,王长贵无奈,只得不断的出招格挡,然而完全被女鬼所控制的徐云德,却再也不像方才那般虚弱无力,拳拳威猛刚烈,招招带风,一时间竟将王长贵逼的狼狈不堪。

满心焦躁的刘萍盯着战斗正酣两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俩不论是谁受伤,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那女鬼藏身暗处,时不时的以声音来控制徐云德的心神,令她对此根本就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担心加上焦急,刘萍逐渐的有些抓狂起来,不知不觉中,脸上又泛起了变化。

此刻,徐云德与王长贵正你来我往的一攻一守,但王长贵却因处处让着他,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乃至身上挨了徐云德两下重拳,嘴角已是流出了血来。

女鬼那满怀哀怨的声音,在墓|­茓­之内时不时的传出,令人心烦,但这却似乎是徐云德催化剂,声音每响一次,徐云德的攻势就更猛一分,乃至打了这许久,徐云德非但没有一丝的疲倦之意,反倒是越来越勇猛,这一点无疑是对王长贵大大的不利。

又过了少许时候,刘萍终于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压抑了,只听她冷声说道:“大仙,别在让了,还手吧!在这般下去,徐大哥迟早会要了你的命的!”

王长贵一听,心神猛的一乱,疏忽之下,胸口又硬挨了徐云德一拳,这一拳势大力沉,直直的将他捶出三四米远,跌倒在地后,连咳两口鲜血!

原本就处于暴走边缘的刘萍见此情形后,终于是完全发狂了,她的脸再次化作半仙半人的摸样,一双­精­光扑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双拳紧握的徐云德,随之冷声说道:“徐大哥,妹子对你不住了!”说罢,便见她突的一个迈步,身形顿时化作一道残影,挥着尖长的双爪,向徐云德攻击而去。

徐云德神­色­丝毫不变,依旧是冷着脸,挥拳应战,虽说刘萍先前已经发话叫王长贵不必再让着他了,但自己却还是不忍对徐云德下杀招。

可被女鬼所控的徐云德却并不这么想,不论对手是王长贵还是刘萍,他都是招招照准要害,因而刘萍也并没能占得一点便宜,两人一来二去,只是打成了个平手。

盘膝坐在地上,稍稍调息了片刻之后的王长贵重又站起身来,凝眸观战,同时悉心的探查着女鬼的确切方位,因为他知道,要想解除徐云德身上的邪术,就必须控制住女鬼,要不然的话,徐云德定会是不死不休……

可奈何女鬼声音飘忽不定,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就难以锁定它确切的位置,看着越来越凶狠的徐云德,就连处变不惊的王长贵也不免焦急了起来。

再看战斗中的二人,刘萍闪身避开了徐云德的重拳,随之一抓拍去,却见徐云德不闪不避,眼看自己的爪尖就要撕下徐云德的脸皮,刘萍心头一紧,急忙收手,却不料徐云德竟是借机一拳擂在了她的肩头,刘萍闪躲不及,被其打中,吃痛之下连连后退,捂着肩膀直皱眉头,说道:“大仙,徐大哥似乎是在以命相抵,我们若不将其制服的话,他定然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王长贵也是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丫头,这般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徐兄弟已是心­性­全失,咱们一时又无法将那藏在暗处的女鬼揪出来,你看……”

刘萍点头道:“大仙,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我别再让了,一起出手吧!”

王长贵神­色­黯然的点头,随之又抽出了铜钱短剑,与刘萍相互使了个眼­色­之后,便齐齐上前,一左一右的向徐云德攻击而去,此番已是没在做任何保留了……

受女鬼控制的徐云德再怎么厉害,也招架不住全力以赴的刘萍与王长贵二人联手,一时间节节败退,只十余招下来,身上便已是三五处伤口,可他却似乎没了痛觉,对于鲜血如注的伤丝毫不在乎,依旧是死命的出拳进攻。

但即便如此,他的这种只攻不妨的打法还是漏洞百出,不下二十招后,刘萍和王长贵近乎同时看准了徐云德了一个破绽,一爪一剑,齐齐Сhā向了他的胸口!这一招下去,徐云德十之**便要当场毙命。虽说刘萍和王长贵都是心有不忍,但攻势却已是离弦之箭,收是收不会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另外一个面孔猛的出现在了徐云德身前,替他挡下了刘萍和王长贵这致命的一击。

待看清此面孔之后,刘萍和王长贵竟是同时惊声大疑道:“是你?”

不错,正是那一直藏在暗中的女鬼,此刻刘萍的尖爪以及王长贵的短剑正深深的Сhā在它的小腹之中,女鬼双脚离地,状若从天而降,由此可见它应该是为了替徐云德挡招,匆匆的由洞顶跃至徐云德身前,故而才会呈现出现在这么个情形吧。

正值刘萍与王长贵恍惚之际,徐云德一声低沉的吼叫,且在一瞬之间,双拳齐出,“嗵嗵”两声闷响,正中刘萍与王长贵胸口,猝不及防之下,二人齐齐中招,各自喷出一口鲜血,飞退而去,倒在了四五米远的地面之上。

倒地之后,两人谁也顾不得疼痛了,急忙抬眼看向那重伤的女鬼,但却惊讶的发现那女鬼的身影竟然逐渐的模糊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完全的化作了泡影,消失无踪。

紧随其后的则又是一阵凄凄切切的笑声,王长贵捂着胸口低声说道:“咱中计了!先前那个只是假象,并非女鬼真身!”

刘萍沉沉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只因徐云德那满怀愤恨的一拳太重,已然是捶断了自己两根肋骨,钻心剧痛使得她无力多说什么。

至此,刘萍和王长贵皆是无再战之力,可徐云德却还生龙活虎,外加暗处还有那虎视眈眈的女鬼,由此看来,他们二人可说是深陷了百死之境!

可王长贵此刻脸上却并无一丁点的惊慌之­色­,反倒是逐渐趋于平静,屈膝盘坐在地上,开口对刘萍说道:“丫头,你我相识二十余年,从未遇到过这等困境,今日徐兄弟为妖邪所惑,我俩也极有可能死于他手,对此你可有什么不甘亦或者还有些什么话要说吗?”

刘萍艰难的支撑起上半身,想了想之后,便略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自小被大仙上身,自那以后便也算入了道门,后又与大仙你还有徐大哥被选中为仙缘之人,如今世道已乱,我等肩负重任,心系天下苍生,不料今日使命未成,却要葬身此地,说实在的,我着实有些不甘!另外……另外就是舍不得家里人。”

王长贵呵呵笑道:“好一个肩负重任,心系天下苍生!这话在旁人看来,多半会以为我等都是疯子,但天意如此,你我摆脱不得……这权且算是不甘之处,你还有无其他所想?”

刘萍点了点头道:“有……大仙,我问你,我身上所附大仙有万年道行,却为何斗不过一个仅有四年道业的厉鬼?”

王长贵听了这话,眉宇间竟是露出了笑意,撸了一把胡须说道:“丫头,万年的道业自是通天彻地,它所囊括的非但是高深的法术,更有无上的智慧,以及对世事变迁的种种感悟,何为道?世间万物皆为道;何为道之深浅,乃是对万物的感悟、身心的境界。你心中尚有凡尘俗世挂念,又怎能受得起那万年的道业?”

刘萍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是连连摇起头来,她说道:“大仙您的意思是叫我放下心中所有的牵挂,忘记家人,忘记亲情、友情、乃至……爱情,唯有这样,那万年的道业我才能尽数承受!我……我现在做不到!”

王长贵似乎早就猜到了刘萍会这么说,笑着点头道:“丫头,人乃是受感情束缚的东西,这也是我们与野兽乃至鬼怪之间的不同所在,你本就是凡人之躯,亲身感悟世间冷暖,叫你突然放下一切自当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说到这儿,他却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没了下文。

即便如此,刘萍自然也猜出了王长贵刻意没说的是些什么了,以目前的状况,她若不接受附身大仙真正的万年道业,那么即将面对的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死!想到这里,刘萍不由释然一笑,低声说道:“死就死吧,总之叫我忘掉家人朋友,我绝对做不到!”随之,竟也学着王长贵的摸样,合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徐云德已然是到了他俩近前,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双手,分别掐上了刘萍和王长贵的脖颈,力道一点点的加重,准备以此送他俩归西。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令刘萍感到了死亡的逼近,但她并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闭着眼,感悟着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

王长贵那边也是如此,只是他此刻所想的却是王家的命脉,德树根悟­性­极高,对于王家道术也是上手极快,只是即便如此,他却年纪尚小,日后没了自己从旁指点,他究竟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却还很难说,尚未成气候的德树若要以一己之力修行悟道,要想要超越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家道术也极有可能就此没落!

300第二十章第二十二节

3第二十章第二十二节

3第二十章第

将死之际,刘萍和王长贵突然感到脖子上一松,生不如死的窒息感也随之消失不见,大量的空气顿时涌入口腔,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声咳嗽起来。

睁眼看去,只见近在咫尺的徐云德此刻神­色­痛苦,左手抓右手的上下抖动,脖颈、手臂皆是血管爆粗!王长贵见状,急忙叫道:“徐兄弟,是你吗?”

徐云德咬着牙,撕心裂肺的喊道:“老道、妹子,我徐云德对不起你俩!我……”说着,脸­色­却是猛的一转,继而又化作先前那副不­阴­不阳的摸样来。

刘萍和王长贵见状,皆是大惊,却不料徐云德脸上的变化再次斗转,继而又变会了方才那副痛苦的表情,喊道:“­干­他娘……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说罢,只见他突然抽出了怀中的漆黑短刀,不及刘萍和王长贵反应过来,便猛的Сhā进了自己的心口!

这一刀,徐云德可说是用了全身的劲儿,刀身通体没入,顿时之间,他身上的力道似乎被瞬间抽空,紧握刀柄的双手软软的捶了下来,随之冲着刘萍和王长贵艰涩的一笑,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便往后倒了下去。

刘萍见状,已经是完全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徐云德就这么死了!呆滞了许久之后,心里的压抑、愤恨、伤心等各种因素齐齐涌了上来,引颈长啸道:“不!”

王长贵此刻也是满脸的震惊,呆傻的看着徐云德的尸首,缓声说道:“徐……徐兄弟?徐兄弟!”

“云德哥哥!”女鬼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只是语调更显凄切,声音未落,便见它的身影出现在了徐云德尸体前,抱起他的头哭道:“你……你为何这么傻!他们两个对你而言,当真就这么重要吗?”

刘萍此刻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女鬼说道:“你给我放开徐大哥!我不许你身上的­骚­气玷污了他的身子!”

那女鬼一听,顿时抬眼看向刘萍,眼神中充满了仇视与幽怨,只听它冷声说道:“明明是你们害死了他!若不是你们对我苦苦相逼,云德哥他又怎么会死?当日我留下那本册子,便是只为找寻一个对我动了真情的男子,如今我找到了,可他却因你俩而死,我……我要你俩偿命!”

近乎疯狂的女鬼,尖尖的长指甲顿时冒了出来,一声咆哮,便飞身扑向刘萍!而因徐云德的死此刻正满腔愤恨的刘萍也是爆出一声尖叫,不顾身上的伤痛,面貌瞬间变换,尖爪陡升,与扑来的女鬼缠在了一起。

女鬼邪术已成,修为显然与几日前自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狂暴的刘萍虽说身上有伤,加之虚耗甚大,但此番却是死命拼斗,自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与那女鬼相斗,一时间竟是占尽上峰!只不过她此番却是像徐云德先前那般,只攻不守,虽说压制住了女鬼,缠斗许久后,却也被其抓伤多处!

王长贵揪心的盯着刘萍,心里头五味陈杂,对于刘萍的­性­格他极为了解,容不得自己身边的任何人受到伤害,如今徐云德因他们而死,对于刘萍的打击可想而知!加之此刻刘萍那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王长贵更是担心不已。

“也罢!命运使然,天意如此!”王长贵看了少许时候,突然轻声道了句,随之便又是将下­唇­咬破,把血水吐到了铜钱短剑之上,而后又掏出了一粒丹药,丢入口中服下……

顷刻之间,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须发根根倒竖,缓缓起身而立,一手持红光耀眼的铜钱短剑,一手拿玄黄雷电之灵符,宛如九天之神,浑身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气场。可殊不知这等道术是以透支他的生命力为代价方能施展而出的!

随着王长贵加入了战斗,女鬼逐渐不支,但它却也似发了疯一般,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甚至连王长贵以雷符为媒,引下天雷劈在她的身上,都被其硬抗了下来。更别说那满身出于刘萍之爪的伤痕了。

这般又是相持甚久,王长贵逐渐感到体力有所不支,毕竟这等道法就连自己全盛之时也绝难维持太久,如今身心皆疲,能硬抗着施展就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刘萍更是虚耗过度,乃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单膝跪于地面,以手支撑着身体,方才没有倒下去。

再看女鬼,状况更糟,身体已经稍有些虚幻,似乎随时都有会有魂飞魄散的可能,如今支撑它的或许就唯有替徐云德“报仇”的信念了吧!

三人在墓|­茓­中呈三角之势,相互对持,且都在暗自调息,准备下一轮的厮杀,却不料此刻,不知何处竟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吟唱声!

刘萍和王长贵一听,顿时大惊起来,这声音他们记得,正是当日在孤云礁镇上暗魂老者所唱的那首安魂曲,如今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用多想他们也知定然就是出自那暗魂老者的传人三世冤魂之口。

起初,乍一听到安魂曲的赵玲珑,神­色­慌张的四下观望,但听着听着,便逐渐的趋于平和,随之竟是屈膝跪在了地上,身体愈加恍惚……这曲子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就连刘萍听了,都觉心神舒畅,她心知当日暗魂教给自己的绝非安魂曲的全部,她若唱的话,是不可能达到这等境界的!

在安魂曲的悠扬曲调中,那女鬼缓缓的爬到了徐云德尸首近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道:“是我……是我害了你,只可惜我就要魂飞魄散了,连下辈子弥补你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许久之后,一首安魂曲结束,三世冤魂的身影也同时出现在了墓|­茓­之中,她微笑着重王长贵和刘萍点头,随之缓步走到了已经没了戾气的赵玲珑身前,开口说道:“谁说你没机会的?你且看看自己的身子吧。”

赵玲珑闻言,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瞧了瞧自己的双手,竟然又变回了如实质办存在一样,先前的半透明之态已是消失不见,心下大惊道:“这是为何?你……你又是什么人?”

三世冤魂依旧微笑着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了解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度你就足矣了。”

“度我?”赵玲珑不解的问道。

三世冤魂点头道:“你的过往我尽数知晓,今日前来便是要除去你身上怨气,好叫你重归三界,再次轮回为人!你看……”说罢只见她一挥手¢着一道青光闪过,六个身影随之出现在了赵玲珑周围!

那赵玲珑一看,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许久之后方才质疑的喊道:“姐姐们?你们……”

不等她说话,却见三世冤魂又是一挥手,随之另外一旁竟又出现了几个身影,此番出现的竟是被它害死的二奎、小兰等人灵魂!

见此情形后,不光是赵玲珑,就连王长贵和刘萍也是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些­阴­魂先前不是魂飞魄散,就是被那赵玲珑给以邪术吞噬,可如今却为何重又出现了呢?

三世冤魂笑着问向王长贵道:“王大仙,你应该知道,但凡­阴­魂,在魂飞魄散之后,三日内还可重塑灵躯吧?”

王长贵闻言大惊,点头答道:“许多年前我在书中确实曾见过这种术法,只是已经失传多年,我并无亲眼见到过,更不知那书里讲的是真是假……”

三世冤魂道:“如今你还怀疑此法是真是假?”

王长贵连连摇头。

三世冤魂接着说道:“这便是我的使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莫要叫它们耽搁了轮回的时机!”说罢,便见她迈步走到一处洞壁近前,伸出双手贴在上头,同时嘴­唇­微动,不知是念着些什么密咒。

片刻后,只见那洞壁之上竟如水纹一般,层层铺开,继而出现了一个恍恍惚惚的洞口来,洞内昏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却给人一种神秘、诡异之感,叫人不由自主的想往里走。

见洞口出现,三世冤魂转身对洞中的一­干­亡魂说道:“快些去吧,切记黄泉路上莫停留,奈何桥前莫回头!”

包括赵玲珑在内的亡魂,皆是齐齐点头,随之挨个的走进了那连接黄泉的洞口之中,入洞之前,赵玲珑满怀不舍的回头看了数眼徐云德的尸首,最终却还是在三世冤魂的催促下踏进了洞口。

待所有亡魂尽数进了那洞口之后,洞壁在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三世冤魂见状,便也没再有多留的意思,告别了王长贵和刘萍之后,也直接穿墙而去。

或许是因三世冤魂出现的太过出人预料,乃至王长贵和刘萍都忽略掉了一件事,那就是先前出现的一众亡魂之中,为何没见到徐云德的?

直到三世冤魂的身影消失无踪,刘萍方才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随之便昏了过去∠竟她今日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虚耗过度的她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301第二十一章第一节

31第二十一章第一节

31第二十一章第一节

昏迷了三天的刘萍,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徐云德死时的情形,口中不断的胡言乱语着,坐在她床边的孙季满心焦急,见刘萍满头大汗,脸­色­蜡黄,却又没法帮她,而王长贵也就只在送她回来的时候说过一句:“无需担心!”随后便也回去养伤了,这几日也不曾来过……

这天清早,孙季照旧替刘萍擦脸,并用水替她润­唇­、润喉,不料却在起身之际,突然看到刘萍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孙季见状大喜,急忙攥起她的手,说道:“小萍,你醒了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季哥……”刘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瞧见满脸憔悴的孙季之后,关切的问了句:“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我……我睡了多久了?”

孙季道:“我没事,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睡了三天三夜了,当真是把我给急死了……怎么样,几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煮些粥来!”

感受着丈夫的关怀,刘萍勾了勾­唇­角,随之点了点头。

待孙季走后,刘萍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继而脑中又闪现出了徐云德握着漆黑短刀Сhā进自己胸口的嘲,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不多会儿功夫,孙季端着热腾腾的白米粥来了,扶起刘萍,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

吃了一小碗白粥,肚子里有了东西,刘萍也觉得身上有了力气,稍作歇息片刻,便不顾孙季的阻拦,翻身下了床,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后,便推开了房门,似乎是要出去。

孙季见状,急忙问道:“小萍你要去哪儿?”

刘萍道:“我记得王大仙也受了很重的伤,我想过去看看他!”

孙季一听,顿时想起当天王长贵将刘萍送回来时的情形,心知他的状况也不容乐观,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刘萍点了点头,于是孙季便放下了手中的碗,走上前去扶着刘萍,与其一同去了王长贵的住处。

来到他家门前,见大门没关,顺着门框往里看去,只见王德树正在院中扎马步,王长贵则坐在一旁的摇椅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的瞥一眼自己的徒弟,似乎是在看他有没有偷懒。

见到王长贵并无大碍之后,刘萍甚是欣慰,连忙走进门去说道:“大仙,您身上的伤……”

王长贵一听刘萍的声音,顿时从摇椅上坐起了身,摆手说道:“我的伤无妨,倒是你,怎么刚醒就下来乱走了?”

刘萍答道:“我就是过来看看您……唉对了,您怎么知道我是刚醒的呢?”

王长贵微微笑道:“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的­性­格自是非常了解,若你醒了之后还能安心的躺在床上,那就不是你咯!”

刘萍闻言,娇憨的一笑,却猛地又想起了徐云德,当下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只可惜徐大哥他……”

王长贵摆手说道:“徐兄弟也算命大,若当日那刀刃再往左偏二指上下,他可就当真活不成了!”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是又惊又喜,只见她激动不已的说道:“徐大哥没死?他……他当真没死吗?他现在是不是在镇上?我明天就去看他去!”

王长贵见刘萍高兴的语无伦次的摸样,却是拉下了脸来,沉声说道:“丫头,徐兄弟虽然没死,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当时他因被女鬼迷惑,体内真阳之气本就虚弱,而后又被业障短刀重伤,使得­精­、气、神尽数衰竭,三火全灭,能活着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刘萍一听王长贵这番话,脸­色­立马又消沉了下去,喃喃问道:“那……徐大哥他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他会变成废人吗?”

王长贵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已写了一封书信,是给陕西的一个世交,这人祖上世代从医,医术极为高明,我让葛家兄弟带着信件,已将徐兄弟送过去了,接下来他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另外,徐兄弟的妻儿也与他们同行,若恢复不了的话,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吧……”

刘辟闻言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其他,便告别了王长贵,与孙季一同回了家。途中,孙季见她神­色­低落,出言安慰道:“小萍,你也别太过担心了,我想徐大哥他吉人自有天相……况且王大仙所托之人,一定堪比华佗,我想用不了多久,徐大哥就会痊愈回来的。”

刘萍只得孙季这是在安慰自己,抬头冲他艰涩的一笑,说道:“季哥,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徐大哥一生盗人墓|­茓­,也算是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落得个这等下场,或许也是报应吧!”

孙季一听,张了张口,却是无言以对,唯有搀着刘萍闷头赶路……

此后两年,刘萍她们过的都很平淡,尽管王长贵一直没有间断查找有关虹渊的线索,但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那虹渊就像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说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可寻。另外一方面,徐云德也是音信全无,就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寄回来,不知是死是活,甚至连葛家兄弟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当时正值四七年,天下大乱,战火遍布,自然灾害连年,百姓苦不堪言,举国上下满目疮痍M连城南六村这片乐土,也不再宁静。

期间,孙圣葵带着孙子、孙女去了上海的亲戚家,希望他们能在大城市中增长见识、开阔眼界,往后好在这纷乱的世道中不落人后。

冬至那天,天降大雪,街上那些流浪者被冻死的尸体随处可见,农村的诸多矮屋、草屋,有的被雪埋了,有的被雪压垮了,总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已经是到了绝望之境了。

这天一大早,身为村长的孙季,带着全村儿上下的壮年铲雪,替那些屋子倒塌的人家翻修,正忙的不亦乐乎之时。只见打老远走来一个陌生人,从他的穿着看来,多半是镇上的。

这人走至正在­干­活儿的一群人近前,­操­着北方的口音说道:“乡亲们好啊!”

那伙儿人为首的是柱子,他撇了一眼这满脸书生气的男子,随之答道:“好啥?这鬼冷的天气加上这场大雪,你可知害死了多少人?俺们村儿又有多少人家屋子被压塌了?还好呢!”

那男子见二奎痞里痞气的摸样,也不生气,依旧是笑脸相迎,从怀里掏出盒香烟,给铲雪的人一人发了一根,继而又对柱子说道:“我想向您打听两个人,一个叫刘萍,另外一个叫王长贵,我听说他们都是这一沟村儿的,不知现在还住这儿吗?”

柱子等人一听这话,顿时以为他跟刘萍还有王大仙是什么关系匪浅的好友之类的呢,急忙变了态度道:“这位小哥,原来你是找咱们村主任还有王大仙的啊!她们都在,来来来,我这就带你去找她们去!”

那书生气的男子连连点头道谢,巧的是就在柱子刚要带他进村的时候,却见孙季扛着把铁铲走了过来,柱子见状,急忙上前招呼道:“村长,这位小哥说要找主任,我正要带他去你家中呢,您来的正巧!”

孙季一听,急忙打量了一番这个陌生的男子,随之问道:“这位朋友,你是……不知找我媳­妇­儿有啥事呢?”

那男子笑道:“您是刘大姐的丈夫呀,真是失敬,我是山东来的,曾与刘萍大姐还有你们村的王长贵王大仙打过交道,今日因为有些事情要办,恰巧来到你们这,就顺道来看看他们。”

孙季闻言后,连连客套的点头,并与其握了握手,随之道:“原来如此呀,那快快随我来吧,小萍这会儿正好在家。”

随之,两人便并肩进了村,往孙家的方向走去。此时刘萍正在家里熬姜汤,好给在外头­干­活的人暖身子之用,见孙季带着一个有些面熟的男子回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上前去说道:“季哥,这么快就回来啦?这位是……”

孙季一听刘萍这话,顿时疑惑起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不认识这位兄弟?可他说认得你呀……”

那男子一见刘萍,顿时乐呵呵的上前说道:“刘大仙!这才两年不见,怎么就不认得我了?我是孤云焦的徐小六呀!”

“徐小六?”刘萍一听,顿时大惊的围着徐小六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最后才满脸的不可思议道:“你真是小六?怎么……两年不见,变化竟这般大?”

徐小六笑道:“你们走后,我谨遵尸王大哥的教诲,多读书,另外在读书之余,我还习武,一年前我离开了孤云焦,在外省开了家古董店,这几年赚了些钱财,吃的饱了,人自然也胖了不少。”

刘萍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快些进来吧,外头冷,我去给你们拿碗姜汤暖暖身子去!”

徐小六也没推辞,与孙季一同进了堂屋。不多会儿功夫,刘萍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姜汤,分给徐小六和孙季一人一碗,而后自己也坐了下来,问了小六一些进两年的事情。

三人闲聊许久,小六突然问道:“刘萍大姐,我打听你们的住处许久了,可青山镇上的人为何说尸王大哥早在两年前就搬走了呢?也不知去了哪,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刘萍一听他提到了徐云德,脸­色­顿时显得有些黯然,沉声说道:“当年徐大哥受了很重的伤,是去往外地救治去了,这两年也并无音信,乃至是死是活我都不知……”

“什么!”那徐小六一听,神­色­顿然大惊,开口问道:“竟会有这档子事儿?以尸王大哥的身手,怎么会受此等致命的伤呢?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302第二十一章第二节

32第二十一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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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当年的事情,刘萍似乎不想多提,只是说道:“两年前,徐大哥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妖物,在与之打斗之时受了重伤,并险些致命,而后被王大仙送去一个医术高明的人那儿接受治疗,至今未回。”

徐小六闻言后,似有所想的点了点头。

刘萍岔开话题道:“对了小六,你怎么无端的跑来这儿了呢?听你说在外省开了家古玩店,这回前来不会也是为了生意吧?”

徐小六摇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来到这里,是应组织上的邀请,前来替他们­干­活儿的。”

刘萍一听,顿时明白了小六口中的“­干­活”指的是是何意,只是他所说的“组织”到底是哪一方却不能确定,于是便佯装不知的问道:“组织?什么组织?”

徐小六呵呵一笑道:“你们这地界如今是谁在执掌,我想刘大姐你多少也该知道些吧,还用我明说?”

刘萍闻言,稍一细想,便释然了,随之接着说道:“不知‘组织’此番找你前来,所谓的是什么事情呢?你刚才说的­干­活,不会就是……”

徐小六摆手笑道:“刘大姐,你别误会,像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情,自打被尸王大哥教训过之后,就再也不­干­了,这回组织找我来,是为了龙王村开荒一事。”

坐在一旁的孙季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他也知道前几天大街小巷张贴的布告,是要大伙积极参与开垦荒地,待春天来临之时便可多种粮棉,如今许多村子都已经着手­干­了,他本想等雪天过去,冰雪化了之后在带着乡亲们开垦村周围的荒地,如今听徐小六也是为此事而来,便开口问道:“龙王村?离咱这还有几十里路呢,他们那边也开始了?”

徐小六摇头道:“前段时间本应是开始垦荒了,可就因为在开挖渠道的时候发生了些怪事,所以才搁置了下来,组织的部队在那龙王村有个驻地,为了安抚百姓,所以才找到了我,让我帮着解决此事。”

刘萍闻言道:“怪事?什么怪事呀?”

徐小六答道:“那龙王村南边乃是一大片平野,也是规划在内的垦荒之处,只因正中隔着两座小山,所以灌溉渠道必须由那两山之间的小谷穿过,而我所说的怪事,便就是从这小谷中传出的。渠道约莫四百多米,龙王村的人便将其分开成几段一起开挖,可那些分到山谷中的人,但凡动了土的全都中了邪,回家上吐下泻不说,甚至有严重的一直昏迷不起。而后当村出来一个老头,说那山谷里的土挖不得,因为底下埋着许多脏东西!”

听了徐小六这些话后,刘萍似乎也回想到了什么,她说道:“记得我还小的时候,就曾听老人讲过龙王村的事情,当时我只当做是故事去听,并不曾在意,难不成那传说是真的?”

孙季和徐小六一听,都是好奇起来,齐声问道:“什么传说呀?”

刘萍想了想,随之讲起了还是她儿时听来的一个玄乎其玄的故事来。

那时还是明末清初,当时的龙王村也只不过就几十户人家,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也宁静。突然有一天,不知是打何处,来了一大伙儿人,足足有一百多口,这群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单是带来的行礼,就有几十大车。

这伙人在那小谷中盖了一座极为宏伟的大宅院,而后便在此定居了下来,只是这一伙儿人行事极为低调,平日里从不与外界往来,起初当地的人们对此还很觉新奇,但过了三年之后便也习惯了这一大家子的存在,只把他们当做的隐退至此的大官或者是巨富商贾之类的。

直到一天夜里,这晚大雨倾盆,狂风大作,住在山谷中大宅院的那些人仅一夜之间,尽数被残杀,一条活口都没有留下,而后偌大的一座宅子,似乎是被人浇上了火油,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那大火在倾盆的暴雨中都没有灭,一直烧了三天三夜,之后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两边的山竟同时发生了山体滑坡,将所有的灰烬全部埋在了地下!

此后,便有人猜测,宅子中的那些人,可能在外地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仇家,或者是逃亡至此的前朝大官,在此躲避了三年,最终还是被人打听到了踪迹,而后便派来杀手,将其灭门……只不过这些都是旁人的猜测,谁也不知真假。

事后许久,龙王村的人方才逐渐将此事淡忘,化作饭后的闲话,直到有一天,一个赌徒输光了钱财后,便想起那山谷下面所埋藏的宅子废墟,心想里面定然还会有些瓷器玉器以及金银之类的东西并没被烧毁,于是他便孤身带着铁铲去了山谷……

多日以后,这赌徒的妻子不见他回家,担心之下,于是便找了些乡民去往山谷寻他!然而他们寻到的却是赌徒那破破烂烂的尸首,浑身上下­体­无完肤,眼眶崩裂,嘴巴张的老大,一看便知是死前见着了什么非常恐怖的玩意儿,受惊过度所致,另外他脖颈上有一致命伤,伤口诡异,只有两个血孔。

前去找寻他的村名们见状,顿时吓的屁滚尿流,撒腿便跑离了山谷,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孤身前去了,就算是结伴而行,在夜间的话也绝不敢涉足半步!

据说这事当年闹的挺凶,几百年间还有不少关于那山谷里每每雨夜的时候,总会传出令人胆颤的鬼叫声,直到如今,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个传说才逐渐被人们所淡忘,可不想时至今日,那山谷中怪事又生。所以刘萍也就自然而然的将其与那个传说联系到了一起。

听了刘萍的话后,徐小六默默的点头,随之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孙季一根,继而说道:“难怪!难怪那龙王村的老头会说山谷底下有脏东西,若这个传说是真的话,那我幸亏还没贸然的只身前往,若不然的话……”

这时,刘萍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问道:“小六,这几年你除了看书、习武以及开店之外,还在做什么?为何组织会找你出手解决这事儿?”

小六挠头答道:“实不相瞒,我方才虽说没再­干­以前的那些勾当了,意思其实指的是不去挖那些新坟了,这几两年我一直把尸王大哥当做追赶的目标,所以对于挖坟盗墓之事,也是放高了眼界,只挑一些古时的大幕进,并且在同道之中还混出了点名气,组织上有我的一同行好友,是他向组织举荐了我。”

“我说呢!”刘萍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徐云德的缘故,她对于盗墓一事并不十分反感,此外见小六口口声声称徐云德为“尸王大哥”,并一直讲把他作为目标,故而心里头也是极为的欣慰。稍微想了想之后,刘萍又接着说道:“若那龙王村的传说属实的话,我想那山谷底下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毕竟也有了几百年的道业了,要不这样吧,我这就去把王大仙请来,咱把这事给他说说,看看他的意思。”

徐小六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的直点头,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恰巧我也正想去拜见王大仙,如此一来实乃正合我意,那就有劳刘大姐你了。”

随之,刘萍便起身匆匆的去了王长贵家,不多会儿,便将他请了过来,路上刘萍也把事情的大概给王长贵讲了一遍,王长贵闻言,只是皱着眉不说话,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来到孙家堂屋之后,徐小六急忙起身迎了上去,作揖道:“王大仙,好久不见了,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王长贵冷声道:“暂且还死不了。不过你小子这几年果真变化不小,当真是走了鸿运?”

徐小六笑道:“托大仙您的福,这几年我店里的生意还算不错,手头宽绰了,自然吃的也好,虚长了不少­肉­……”

王长贵哼声答道:“乱世之中,古玩店的生意岂会好到哪里?我看你这两年也没闲着,盗了不少古墓吧?”

徐小六一听,顿时打了个哈哈说道:“不多、不多……”

随后,王长贵便没再理会于他,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接过刘萍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方才又说道:“丫头,两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刘萍不知王长贵为何会这么问,疑惑的答道:“大仙,两年前发生了很多事,不知您说的是哪一件?”

王长贵道:“自然是你我还有徐兄弟险些丧命的那件了。”

这事对于刘萍的打击极大,乃至两年间还时不时的会梦见当时的情形,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她自是连忙点头道:“当然记得了,徐大哥至今生死未卜,我又怎会忘记?”

王长贵闻言,撸了把胡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再问你,若你我此番Сhā手小六的这件事情,还有丧命的可能,乃至此回比两年前那次更为凶险,你还会掺和进去吗?”

刘萍一听,脸­色­顿时大变,许久没有作答,脑中不断的闪过当年在七女坟下的画面来。王长贵半眯着眼睛盯着她,也不催促,就那般静静的一边品茶,一边等着刘萍的答案。

刘萍沉默了好久,最终却是一咬牙,点头说道:“大仙,我记得你曾说过这么一番话‘何为正道?遇妖邪除之,遇冤魂化之,与顽灵度之。此为正道。’若我因一次遇险,而后就再也不敢去面对这一切的话,那算什么?岂不枉对你我还有徐大哥共同经历的所有过往!”

303第二十一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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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刘萍的这番话后,王长贵满脸的赞许之­色­,点头说道:“既然你能这么想,也实属难得,证明你心中当真有道,也罢!”说着,便转向徐小六道:“你打算何时去往龙王村?”

小六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道:“我本打算来拜访过大仙您跟刘大姐之后,便直接赶去龙王村的,我朋友还在那儿等我。况且组织上似乎催的也挺急……”

王长贵一摆手道:“既然如此,那你且在这等我少许,我回家捎带些物什,便来与你们一同上路!”

徐小六闻言,急忙点头答应,刘萍也随之说道:“我也回房收拾一下。”说罢,刚要出堂屋,却被孙季给拦了下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楚刀,并将其交到刘萍的手中,说道:“小萍,你要去龙王村,我不拦你,可方才大仙也说了,那儿极为凶险……这楚刀,我看你还是带在身边吧,有了它傍身我也好安心一些。”

刘萍收过楚刀,随而对孙季郑重的点头说道:“季哥,你尽管放心好了,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往后绝不会在让你惦记,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孙季对媳­妇­儿的脾­性­自当是了如指掌,她见刘萍此番满脸的郑重,心知她定然是下了决心,这话肯定是发自肺腑,急忙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早去早回!村里的事儿有我顶着,你也无需挂念,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刘萍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堂屋,回到房里收拾去了。没过两盏茶的功夫,王长贵和刘萍便先后准备完毕,只见刘萍身上只挂着一个­精­巧的小包裹,穿着一身利索的劲装,看上去极为英姿飒爽,令人眼前一亮。

王长贵则依旧是那身青灰­色­长袍,除了手中多了一根刻着许多符文的黑­色­短杖、以及腰上的布包比以往鼓了一些之外,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三人告别了孙季之后,便踩着厚厚的积雪,踏上了去往龙王村的路。

龙王村,只看村名便不难想象的出,这村子靠海很近。如今的龙王村已是由几百年前的几十户人家发展成了一个有着六七百户的大村落,因村子紧挨着大海,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所以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以捕鱼为生,更有不少人合伙造出大船,在海上与一些外国的船队作些交易,因此大多村民都很富足。

来到龙王村,徐小六提到的那个组织上的朋友已是早就在村前等候了。这人个头不是很高,也就与刘萍相仿,身材微胖,小眼、薄­唇­,穿着一身青­色­中山装,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

通过徐小六的介绍,刘萍和王长贵得知这人名叫朱银喜,是组织上为了龙王村一事专门调过来的特殊部门总负责人,与之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刘萍觉得这人倒也还算中肯,应该是比较好相处的那种类型。

然而王长贵对待不熟悉的人几乎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只在小六替大伙作介绍的时候,冲那朱银喜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下来便一直默不作声。

那朱银喜对王长贵冷冷的态度也并不在意,引着刘萍三人去了村中一座偏大的房子里,进门之后,见屋中生着火炉,炉子里木炭稍的很旺,一踏进屋子便觉一股暖意袭来,叫人浑身舒坦。

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见这儿的布局陈设也是极为的简单,靠西墙的是一个大大的火炉,烟筒顺着窗子上开的洞直通屋外,洞四周用厚实的木板封着,冷气根本就吹不进来。火炉边上是三个水壶,在靠里一些就是一个脸盆架子。屋子正中乃是一张八仙桌,桌旁横七竖八的放着一些椅子,看样子是常有人来。另外在东墙上靠着两只很大的木箱,上头挂着大铁锁,不知内里装着些什么。

除此之外,整个屋子中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朱银喜招呼刘萍三人在八仙桌旁各自坐下,随即又找来茶杯,替他们一人沏了一杯热茶,而后自己也拖了张椅子,挨着徐小六坐下了。

他开口便道:“许先生、两位大仙,由于组织上交代的事情比较紧迫,所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有些话我朱某在这儿就直说了!”

许小六端着茶杯,满脸的镇定,颇有些高人风范的点头说道:“朱兄弟,但说无妨!”

朱银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龙王村外的那个山谷之事,想必你们多多少少也都有些耳闻,不错,那山谷底下却是埋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乃至还有一些能杀人­性­命的……脏东西!我手下的人,为了进一步调查,都已经进去了,可是……三天过去了,一个也没出来,如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她说道:“你说什么?你们明知道那山谷下面有古怪,怎么还叫那些普通人进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们去了多少人?”

朱银喜摇头道:“这位大仙你先不要急,听我与你细说,先前进去的那些人共有七个,况且他们也都是有些本事的,但凡能调进我们这个部门的,定然都是有些超出常人能耐的高手,这个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该明白那超出常人的能耐是什么了吧?毕竟大家都是此道中人。”

听了这话,王长贵脸­色­并没有多余的变化,可刘萍却是满脸的惊奇,她说道:“照你这么说来,那些人多少也都有些道术了?可即便如此,七人合力下去山谷地底,也没有出来?”

朱银喜略显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说这山谷下头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若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去请许先生相助了!”

刘萍闻言,顿时对坐在一旁的徐小六有些刮目相看起来,侧目看了看正满脸堆笑的徐小六道:“小六?这几年你当真是没闲着呀,混的还真是不错……”

徐小六连连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些虚名而已,比起你们而言,只能算是跳梁小丑了……”

这时,王长贵突然发话道:“朱兄弟,你打算让我们何时去往山谷?”

朱银喜答道:“实不相瞒,我们这特别部门的人手本就不多,如今又舍了七个,江苏境内算是除了我之外,便再也没人可用了,所以前几天我向组织交了申请,让他们从外地调几人过来,今早刚接到通知,他们今晚便能到了,这回来的是四个高手。我想等他们到了之后,大伙再仔细商量一番,待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后,在去山谷。”

王长贵闻言后,点了点头,便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水,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天微微黑了下来,见那四人还没有到,朱银喜似乎也不想多等了,他找来一个大砂锅,炖了满满的一锅狗­肉­,又从里屋拿来一瓶白酒,与王长贵还有许小六对饮起来,刘萍不喜喝酒,只是就着茶水吃­肉­。

由此看来,许小六在这朱银喜心中的地位,着实很高!

酒足饭饱过后,王长贵起身去了屋外,说是要出去走走,朱银喜本想多问,却被小六给拦住了,看着王长贵远去的背影,徐小六说道:“王大仙做事,不喜别人叨扰,另外此番的事情,能得他和刘大姐出手相助,已然是成了一半……只是事成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兑现承诺的事情。”当然这话,刘萍并没听见,因为她去外头刷锅去了。

朱银喜点头道:“许先生尽管放心好了,我们都是讲信用的人,只要这事儿办成了,之前许诺过你的事情非但兑现,此外还会重谢!”

听了朱银喜这话,许小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正在院中刷锅的刘萍,见自村头的方向并排走来了四个人,看身姿是三男一女,当先便猜他们多半就是朱银喜所说的组织派来的高人了吧。

果不其然,那四人之中的女子走至刘萍身前问道:“请问这位大姐,您可知道朱银喜是不是住在这?”

刘萍点头道:“他就在屋里,你们应该就是组织上派来解决龙王村外山谷一事的人了吧?”

那四人一听,脸上齐齐一惊,随即连连点头道:“原来是自己人呐,敢问这位大姐如何称呼?”

刘萍笑着自我介绍,随即便带着她们一同去了堂屋,此时朱银喜正与徐小六坐在桌前低声的交谈这什么,见刘萍与这四人进来后,脸上顿时挂笑的站起身来,说道:“几位同志,一路劳顿,辛苦了!我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刘萍见他热情的摸样,心中暗笑道:“你若当真是把人当回事儿的话,怎么不像接许小六那般,老早的就跑去村头等着?甚至连晚饭都没有等人家来了再一同吃。”

那四人对这些自是不知情,见朱银喜这么热情,也都乐呵呵的跟他客套了起来,随后大伙儿又一一做了自我介绍,这四个人之中,个子最高的那人名叫吴东,脸上胡子拉渣,眼睛炯炯有神,说话嘹亮有力,一看便知是一个粗狂的汉子。

另外一个大中分发型的男子,他叫洪熙,皮肤黝黑,满口黄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农村的­干­巴老头,唯一有些出众的就是那双有着一层厚厚老茧的手,手指比普通人似乎要大上不少,另外就在这天寒地同的大冬天,也只穿着一层单薄的衣裳,似乎并不怕冷。

另外一个男子头发很长,直拖到了肩头,长的也很俊秀,有些女气,皮肤白净,双眸也很明亮,若换上女装的话,兴许比寻常的女子都要出落的可人,甚至就连名字都很女­性­化,叫做杨辰溪。他年纪顶多二十上下,话很少,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小虎牙,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感觉,就连刘萍都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最后便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子了,她叫杨辰洛,是杨辰溪的亲生姐姐,但比杨辰溪却要大上七八岁,这杨辰洛生的也是极为标示,说起话来落落大方,在刘萍眼中,算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了。

304第二十一章第四节

34第二十一章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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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介绍之后,朱银喜又问了他们是否吃过饭,以及路上是不雪深难行之类的琐事,大多问题都是杨辰洛在作答,她说在路上吃了­干­粮,另外路上雪太深了,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直到现在才赶来。

这时,许小六说道:“事不宜迟,要不咱这就去山谷中瞅瞅?可别忘了,那底下还尚有七个人生死未卜呢!”

朱银喜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是王大仙不是还没有回来吗,难道我们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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