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唐择胜厉声问道。
炎庭局士兵打扮的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唐择胜的问题,他两指钳住的剑尖也没有放开,只听他用平婉直冽的语气说道:“阁下心冷,不像是个喜好杀戮之人。”
唐择胜拢目而笑,接道:“再不喜杀戮的人,不也是被你们这帮朝廷的狗贼逼到了屠杀场上的么?”
“只有天下真正的大统,百姓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唐家的没落是天命,你们理应放弃抵抗,减少无谓的牺牲才是。”那名兵士的脸埋藏在头盔的阴影中,只能在摇摆不定的火光中,依稀看见他那平静的面颊。
“放弃抵抗?减少牺牲?哈哈哈哈!即便我唐家放弃了抵抗,在你朝廷眼中怕是也照样容不下我们这粒沙子吧?还不是一样会将我们赶尽杀绝,这叫什么鸟的减少牺牲?”唐择胜怒问。
“至少无辜百姓不会再受无谓的牵连。”士兵打扮的人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像在述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狗屁!这样的话还轮不到发起这场战乱的你们来说!”性格一向不咸不淡的唐择胜这一次可算是被真的激怒了,他脸上的那道剑痕颜色由紫变黑,按捺不住的暗脉血统嗜血汹涌起来。
冲天杀气,一触即发。
“你说天命?依我看,你们全部死在这,才是天命!!!”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狂风席卷上昼光剑的剑身,直奔士兵打扮之人的两指指尖。
只见那名兵士不慌不忙,两指间凌然窜起一片纯金色的火焰,丝毫不惧黑色风龙的来势汹汹,只管撞了上去。
就在风与火交接的瞬间,一股火龙卷冲天而起,天际中轰然响起远古巨兽般的沉闷嘶吼nAd1(
然而身处在火龙卷中心的唐择胜两人,仍旧身形未动。
两人以剑为梁,正在进行着一场风脉与火脉之间惊世骇俗的交锋,如此声势,早已超出了普通武者可以Сhā手的境界。
狄墨余惊未消,他甚至还在迷茫,自己的部下中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位绝世高手?直到站在他身后的副官死命将他拽出了火龙卷的圈外,他才惊觉般回过神来,慌张的下达起撤退的命令来。
趁着唐择胜被牵制住的片刻,位于炎庭局队伍最末端的将士已然开始施展起手段,在那段坍塌的峡道中想方设法的开辟着新的出路。
正当时,不想那道冲天奇景却再起风云,赫然有了新的变化。
只见附在风龙上的熊熊烈焰火势一滞,竟突然暴涨了数倍。
火势登时汹涌,赤炎如山!顷刻间便将整个风的龙卷吞没,生生造出了一道立于天地间的巨型火柱。
风被止住了,火却依旧烧得漫天通红,这无疑是火脉的胜利。
唐择胜的身躯被包裹在滔天烈焰之中,看不清究竟烧成了何种模样,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火柱就这样又燃烧了许久,才渐渐散作了纷飞的火苗,在夜幕中随风消散了。
众人屏息,他们看见了,就在刚才火柱中心的位置,那名炎庭局的士兵毫发无伤的显露出了身形,他的手指仍旧稳稳的钳着昼光剑的剑身,没有移动分毫。
昼光剑的剑柄已经整个烤化,变成了一段泛着黑黝黝幽光的剑胚。而本该手执着剑柄的唐择胜,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不知是不是在烈火中被烧成了飞灰。
“哈……赢……赢了?”狄墨又惊又喜,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不但可以不用再去挖开那些该死的山石逃命,还可以成功的通过聚风峡进入蜀中的腹地了nAd2(
“还没有。”那名兵士淡淡开口,语气没有丝毫的放松。
因为他知道,与其说是自己的火脉压制住了对手的风脉,倒更像是对手刚刚自己撤走了脉力。
可他想不通的是,将正在交锋的脉力忽然撤走明明是件十分危险的事,一个不小心便会有性命之忧,这一点对方不可能不知道,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自信,能让对方如此笃定可以在撤走脉力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再者,就算他真的脱身了,那他又能藏到哪里去?在这并不宽敞的峡道间,根本就没有可以让人藏身的地方,最重要的事,不止是他的“人”,就连他的“气息”似乎也一并从这世间蒸发了,难不成当真是被烧死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迟疑,让那名下等兵士的防范露出了一丝破绽。
破绽转瞬即逝,不过够了!
风未起,气氛却陡然转变了。
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