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画扇却还坐在那儿,只是眼神不再流光溢彩,亦不再有笑容狡黠,仿若是被春风吹皱的池水,风走了,水亦静了。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恨却恨不起来,爱又不得,到最后她除了云若如和丽妃的命,还能拿到什么?什么都没有,唯有一颗不再干净不再单纯的心,唯有永远无法消除的恨,唯有永远无法逃离的孤单。
只是,她再没有别的办法。
月眉见状,遣了小柔几个下去,仔细关上前后的门,又伏在门上窗上仔细地听了一遍,确定无人,方才走到画扇身边,低声地:“主子,你看这……”画扇抿嘴:“你确定方才见到的,是皇后宫里的人?”
月眉肯定地点点头:“是中宫管库房的秋霜,平日里并不在人前露面,奴婢曾在宫中服侍,却曾在一室住着,不会看错。”“铿”的一声,手中的茶盏已然滚落在地,清茶泼在猩红色的地毯之上,犹如一幅随意泼洒的水墨画,她目光放远,似是自言自语般:“嗬,云若如的动作倒是快,只是她心里在琢磨的,不过是她娘用滥了的把戏……”
慢慢地饮了口茶,表情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狰狞。
云若如。
她笑着默念这个名字。
三两点雨滴,风疾。
皇帝手执黑子,眉头紧皱,却是迟迟不肯落子。连锦年喝了一口茶,道:“你可想了许久了,还没作决定吗?”皇帝道:“倒是知道能下在哪儿了,只是儿臣却是希望能有更好的一步。”连锦年笑:“有的时候,这一步棋或许已经是最妙的了,再想亦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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