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沫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冷峻的声音让她猝不及防,低低地嗓音传入耳中:“请公主随属下回宫。”
伊沫惨淡地笑了笑,潺潺地溪水声听起来似乎很是飘渺,远远地,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她躲避着那道灼热的双眸,平复着自己趔趄情绪:“云祈······公子,多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伊沫感激不尽。”
少女如银铃般的声音,仿佛是彻底敲碎了云祈的心,明明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为何少女的声音听起来让他没有办法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看着少女那张清秀的面容,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不断地在脑海中呈现,挥之不去。像是被魔障笼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喉咙里腥甜的气息一股子蔓延到口腔中,却是吞咽不得。
看着少女决然地最后望了一眼摇曳在风中的他,断然地诀别,带着如花般的笑靥,故意涌上面颊的庸俗之色踏上了那顶轿子。如谪仙般屹立在风中,夹杂着淡淡甘草气息。话语缭绕在唇齿间,想要说什么,却徒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了。
一脸的冷峻的李玄诺依旧是冷然地没有一丝的表情。最终还是复杂地望了眼那个屹立在风中一脸憔悴的白衣男子。转身骑上马,大喝一声:“接公主回宫!”随即,毅然地带着人群转身离去。唯独留下那个颓然的身影······
他只觉得眼前飘渺地仿佛山水都已然浮荡在空中,那少女的身影淹没在软轿内,直到,队伍消失殆尽在视野中模糊。他倏然感觉到好困好困。却舍不得闭上双眸······
“她走了。”身后传来的低沉声音,似乎没有带一点点的情感,可是他却感觉到了一丝的愤怒和惋惜。白衣少年带着苦笑回头,当他看到的是自己当最兄弟男子时,却也只是像是埋怨自己的一副表情,淡然地蹒跚着步履踱步到他的身边。他明明就看到的是夜的眼里分明是在说: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一生的挚爱?
“我没有······后悔过。”带着丝丝的颤音,他动了动嘴唇,如泉水般的击打声音倾泻而出。却颤了颤身体,差点儿颓然倒了下去。幸好被夜影给扶住了。
他没有任何表情,可是那清澈如一泓泉水般的双眸里透露出的却是一丝苦笑,一份无奈。他定定地看着扶住自己的夜影,蓦然咳出了一泓鲜血。夜影看着少年颓然的样子,一阵阵地怒火涌了出来,竟然顾不得太多,指责脱口而出:“为了冲开|茓道,你竟然动用了内力?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为了生命,我不可以动用内力,更不可以动情,若是如此,我情愿不要这副皮囊。”他的眼里散发出了浓厚的厌恶,却是在厌恶他自己。
夜影颤了颤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得默默地把脸别向远方。
踌躇了半晌,云祈平静下了浮动的情绪,淡淡地开口:“夜——我们······回永夜吧!”夜影震惊的瞪大双眼,愣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白衣少年,尽管,他的脸犹如纸一般的苍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好不容易从永夜逃出来,又要回去?
“我知道”他断然地笃定,似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反抗一般:“伊沫······她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一直都在逃避,我不想去面对杀戮,可是这样杀戮并没有停止。我以为我躲避就可以不用面对。可若是,这一切发生在伊沫和你身上的话。你让我如何躲避?”
他径直地盯着夜影,夜影浑身一颤,倏地垂下了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良久,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一般,扶起少年朝着背向少女离去的方向走开······
他如子夜般的双眸流连在这一片青山绿水见,眼里说不出是刚刚离别的伤痛还是为了再见而散发出的喜悦。
轻轻地抚上皓腕上的手链。银色的光芒闪地她睁不开眼,那条手链是云祈为她买的,打算完完全全地忘却了云祈,可是,为何自己仍然执着地放不下这条链子?她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掩盖住手链的光芒。
心绪不知何时蓦然地停了一拍,那种熟悉的气息缭绕在身边,她似乎是无法控制自己一般,掀开轿帘,匆匆喊了声:“停轿。”
还未等到轿子完全的停下来,她倏然冲出了那顶轿子。四周夹杂的淡淡甘草气息像是一条条的绳索,完完全全地将她锁紧。她蹙眉望着四周,像是要寻觅什么,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玄诺也是一脸的愕然,不明所以地下了马,恭恭敬敬地沉声询问:“公主有什么事情?”
感觉自己是一头的虚汗,她也是愣怔自己的行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的看着李玄诺:“没······”没事情。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眼睛却意外地瞥到了不远处,河边的一座破败的庙宇。熟悉感蓦然升起。她几乎是旁若无人地奔跑过去。
几十名禁军看着灵秀的少女奋不顾身似地跑向破庙,一个个都是愣怔地瞪大了双眼。李玄诺心中忽的有了一丝的了然。无奈地开口:“所有人原地休息。”说着,自己也朝着少女的方向奔跑过去。尽管他所擅长的是打仗,但是,既然皇上将公主交给他负责,他就务必要将公主平安地带回宫。
依旧是破败的庙宇,那篝火烧下来的灰烬还未完全地散去。那破旧的门板曾经是她躺过的地方,那是,他温柔的让她倚靠在他的胸前,绕过她的颈项,轻柔的给她喂药。看着她被伤痛折磨地龇牙咧嘴,他会伤心地蹙眉。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他也会淡然地露出开心的笑。一次次地假装,却是动力真情吗?
她哭了。那行晶莹的泪,淡淡的,滑下了面颊。背着阳光,李玄诺一身的黑色。他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子。莫名地震撼袭上心头。
“公主。”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到底是什么在折磨着自己?那不该产生的情?那份被渐渐捂热的冰冷之心?还是那恶毒的蛊?亦或者是自己在折磨着自己的心?那种煎熬,像是徘徊在人间与死亡一般。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掉入了深渊。
“那个男子,公主是喜欢他的!”伊沫蓦然一愣。她惊诧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黑衣男子。他低着头,可能是被身后阳光照射的结果,她看不清他的脸。那声音仿佛不依不饶:“属下无权干涉公主的私事,只是,公主一旦嫁入我大朔,成为大朔的皇妃。公主就只能爱朔王一人!”他的话再明白不过。如今的大朔已然是最强大的国度。要想保证大朔不会吞并谨月国,只有两国联姻,而她就是这关键之所在。
她呆愣了半晌,蓦然苦笑了一声:“多谢将军提醒。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一颗棋子。”后面一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李玄诺震惊地看着少女,似乎是蝶变一般,完完全全没有了刚刚的颓然之色。她的样子,的的确确像是一个公主。甚至是······一国之母,也不为过。
他有种感觉,这个女孩绝对不会像其他的异国公主一般悄悄地淡漠而去,而是会像一朵奇葩,若在宫中,她不会是等闲之辈,当然这不包括她会为情多困。
他抬头仰望着这座城池,永夜——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城池。永夜存在于山岭之间,外设七星八卦阵,若是不懂得破阵之法,只会死在茂密的林中。当初,他急着逃出这里,竟然和自己的父亲翻了脸。现在,却又急忙着赶了回来。他记得,他走的时候,父亲说过:“不要拦着他,终有一日,他会自己回来的。”如今,还真是被他料到了。他自嘲地扬了扬唇角。
“玥儿,你是来迎接我的吗?”云祈淡然地笑了笑。
似乎是从城池的侧面飘逸出了一个碧衣可人的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少年。倏然,四目相对,她笑了笑,如银铃般的笑声倾泻而出。可爱的女生像一只欢快的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少年面前,迫不及待地转进了他的怀里:“云祈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父亲说,你过不了三天就会回来的,可是都过了三个月了,你才回来呢。玥儿天天在城门等着你回来!”
少年柔和了面容,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青丝。却倏然停滞下了动作。以前,他也是这么揉那个翩跹的少女墨发的!
“云祈哥哥,你怎么了?”她瞪大了水灵灵的双眸,疑惑地看着少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以前的云祈哥哥眼里始终是一片澄清,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其实是开心的事情,也不过淡淡的勾勒起唇角。如今的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悲伤的气息。
玥儿蓦然感觉到了少年有些陌生。害怕的缩了缩脑袋。云祈干笑了一声:“没什么。玥儿,我们进城吧。”
玥儿看了看身后一直沉默的夜影,咽了咽口水,弱弱地开口道:“他,也要回永夜吗?”
“玥儿,不要害怕。夜影不会伤害你的!”
少女望着如谪仙般的白衣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
三人迈向城池,倏忽间,城门敞开。一队整齐的队伍整齐地站立在城门两侧。从暗处步出了一个优雅婉约的粉衣少女。她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柳眉下是一双凤眸,娇小殷红的唇淡淡的轻启:“恭迎少主。”她微微屈身。那优雅的动作似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声音很是飘渺。(==!感情永夜盛产神仙)
“恭迎少主——”随着少女轻盈的妙音,所有的侍卫统统跪在了少年面前。少年只是淡然地看了看少女和所有跪在地上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免礼。他不再多说一句话,慢慢地踱步走进城内。
所有的侍卫除了对于少年的尊敬意外,还有对于少年身后那个黑衣男子的畏惧。
“少主”似是带着急切和担忧的语气,完全不似刚才那般的飘逸。
少年眼中似是一片的死寂,又毅然地散发出与生俱来的王者风度。他清澈的双眸蒙上了一层夜色。将身边的少女交到珠儿手上:“我没事,珠儿。我去父亲那儿一下。你帮我照顾好玥儿和夜。”
被叫做珠儿的那个温婉少女带着一脸的不放心,淡淡地点了点头。
玥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少年向远方走去,忍不住想要挣脱珠儿的手:“云祈哥哥”
却被珠儿制止了:“少主在外面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玥儿小姐,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少主的好。”
玥儿低垂着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泪汪汪的眨了两下:“我知道。珠儿姐姐。我不会去打扰云祈哥哥的。可是······”
玥儿抬头看着珠儿,她的眼里何尝不是一股子沧桑?充满了凄凉与无奈,缓缓开口道:“想要接手永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城主是在磨练少主的意志。”
玥儿看着珠儿,并没有再说话了。可是她心里清楚的很。父亲都做了些什么。给自己的儿子下蛊,迫使他丧失爱的权利。还压制云祈哥哥的内力,还要喝那恶心的兽血。不知不觉地泪已然簌簌地流下。
“夜影,既然少主下令,请随珠儿去客房。”
夜影淡然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冷意不改。
“父亲。”谪仙的声音带了丝沙哑。那绝世的容颜略显惨白,紧蹙的眉头没有想要松懈下来的意思。
伫立在湖面中央的小居很是雅致,走廊九转弯曲步入小居。在这里可以将最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一身月白色袍子的男子云淡风轻的望着外面的景色,品茗着香郁的茶水。仿佛没有人来一般。良久,他才凯凯地放下手上茶盏,淡然道:“在外面玩够了,现在回来了?”
云祈立在那里,淡然地没有说一句话。
“祈儿,这里是你母亲生前最爱的地方。她说她喜欢呆在这儿看日落。”父亲说完了这句话,他只觉得心口蓦然地一阵抽痛,父亲丝毫没有理会他面容的变化,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是永夜的少主,我爱上了你母亲,明知道你母亲是异国细作,可是,我还是和她生下了你。她也答应过我,要和我过普通的日子。我抛弃永夜少主的身份,和她来到一片世外桃源。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母亲最后还是被害了。所以,我带着扔在襁褓中的你,回到了永夜。”
“父亲,你是想说······”他颤了颤音,将徘徊在眼眶的泪水吞咽了下去。
洛皓离也是一脸的怅然,随即苦笑了一声:“爱了,就会痛!只有不爱,你才能无坚不摧!”这声音是笃定毅然!
云祈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隐隐作痛。蓦然想起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淡然,美丽,无邪。不由得,那股疼痛从小腹直窜上心口。噬心的疼痛。
洛皓离一副惆然的样子,看着他,不是疑问,而是笃定地开口:“你爱上了谁?”
云祈紧张地挥了挥额头上的汗珠:“你要杀了她?”洛皓离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他居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杀气。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杀吗?
洛皓离微微挑眉:“我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什么样的女子罢了。祈儿,你又何须紧张?”
“父亲。”云祈怔怔地看着洛皓离,那笃定的目光让他全身心都紧绷了起来。飘逸若仙如清泉般的嗓音响起:“你错了。不是不能爱,祈儿知道,父亲也很爱母亲。只是当时的父亲没有任何的力量来保护母亲,才会让母亲死在别人手里。”洛皓离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云祈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精光:“而是,需要得到势力,才真正有权利,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言毕,如神祗般的少年拂袖离去。丝毫没有把面前的那个男人当做是自己的父亲。
洛皓离震惊地望着少年,良久,才吐出一句话:“祈儿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水水码字好辛苦的~亲们给点收藏~票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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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破影篇 任务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5-2 8:04:20 本章字数:6036
一步步地仿佛是要将她带入深渊,她坐在轿子里,任凭着轿子颠簸个不停,只觉得一阵阵地不然和恶心即将从喉咙里面倾泻而出。掀开帘子,望着那愈发地向皇城靠近的方向,琥珀色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迷蒙,她倒是希望,可以永远的这般颠簸下去。
不过,似乎是事与愿违了吧。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轿子便一个趔趄,差点儿将她跌倒。随之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的温度却是万分的尊敬:“公主······”伊沫一个凛冽,这声音足以让她颤了颤,她颤抖着抬起头,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仓惶恐惧的琥珀色双眸怔怔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吐出了几个字:“是皇宫到了吗?”
玄诺看着眼前充满恐惧的眼神,不忍心在做任何让她受伤的事情来伤害她。只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久了久了,那眼中的一抹受伤完完全全地掩饰而去。换上的是一抹自嘲,她扬了扬唇角,苦笑着却无比诚挚地看着玄诺:“李将军,谢谢你。我很清楚我的任务是两国的邦交。请李将军带路吧!”那声音似是带了些微微颤抖。
雪衣少女,转身,下车,踱步到了宫门前。玄诺没有跟上去,他只是觉得,为何这身影是这般的孤寂苍凉?脑中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想必那个穿着白衣,犹如神祗般的少年便是这个女孩的爱人吧。既然是相爱的两个人,却要被拆散······他记得他在破庙对她说过的话:属下无权干涉公主的私事,只是,公主一旦嫁入我大朔,成为大朔的皇妃。公主就只能爱朔王一人!
那是何其的残忍!
他也黯然了。一个芳龄正茂的少女一辈子都要在这样冰冷的宫廷中残度余生,何况,她还有一个爱着的人。一入宫门造成了两个悲剧。玄诺颤颤克克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这样造就的算是悲剧吗?为何现在的他比在战场上杀人都痛苦?
少女最后一眼望向宫门外,也仅仅只是最后一瞥而已,她断然地踱步进入深似海的皇宫。如想象中的一般,气势磅礴,她看着这一切,笑了。那笑百媚从生,那笑,倾倒万物。那笑,倾国倾城。
“公主,请这边走。”李玄诺淡淡道。说不出的意味,很是淡然。
伊沫震惊地望了一眼玄诺,看着气势磅礴的皇宫正门,在侧脸望向李玄诺手指的幽静小道。笑意满上了唇角。
“委屈公主了······”看着李玄诺一股挫败的样子,伊沫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冷不丁地笑了起来。她没有再说话,随着李玄诺手指的区域,踱步走了过去。那是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落。
她心底再清楚不过了。朔王在给谨月国施加压力。这百般的棱辱却又阴差阳错的降临在她的身上。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皇家园林?她走的漫不经心,仿佛是根本就不屑于这一切。左转,右拐的,李玄诺带着她去了一个很是不起眼的“角落”。
“公主,我们到了。”
一座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住的宫殿豁然显现在她的眼前。她看着硕大的牌匾,呢喃出声音:“落梦殿。不错,挺雅致的。”李玄诺呆愣住了,说不出的情绪憋闷在心底。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迟迟才道:“请公主好好休息,属下告退了。”
伊沫轻轻地点了点头,断然的不在看李玄诺一眼,生怕给这个老实冰冷的将军施加压力。她好笑地望着那座陈旧不堪的宫殿,说真的,比映红宫的好多了。
不自觉地抚上腕上的银色手链,渐渐地向尘封已久的宫殿飘然踱去。冷不丁的,从宫殿内走出了一个少女,见到白衣的翩跹少女,像是在惊叹一声,便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奴婢参见公主。”
伊沫愣怔了一下,眼中一闪即逝的一丝精光。随即吃惊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女,疾步走上前去,扶起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少女,明显的,那少女愣然了,惊恐地抬起头看着如仙女一般纯美的少女。久久的不能自拔,心中感叹:想必是个男人都会爱上她的吧!可是随后又是一凛冽,赶忙挣脱少女扶着自己的手。恢复了那种颤颤克克的样子。
伊沫完全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啊哈哈,你们皇宫里的人真搞笑。我又不是母老虎,还怕把你给吃了不成?”
“这······”那丫鬟打扮的少女明显的不知所措了。红扑扑的脸颊展露在她面前,甚是可爱。伊沫摇了摇头:丫鬟都是这般紧张?她可不信啊。
少女很是豪迈的样子,一把揽过少女的肩膀,同时又推开了大殿的门,一股子发霉的味道传来,她蹙了蹙眉,用袖子捂住了口鼻,那股呛人的味道依旧未散,直窜如她的呼吸道,不免咳嗽了两声:“我说······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很是哥们义气地把手搭在清秀少女的肩上。
那少女的声音微微显得也没有刚才那般的害怕了。估计也就是觉得新来的公主脾气还挺好的吧。她清浅地开了口,声音还挺好听的:“奴婢萱萱,是被分配过来伺候公主的。”
伊沫自我嘲讽地笑了笑:“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啊。我会是一个不受宠的主子。看来你也是没有机会官升一级的了。呵呵。”那语气说的是无比地轻松。
萱萱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却也不是在训斥自己的主子:“怎么会呢?公主长的这般漂亮。皇上看见了一定会爱上你的。现在的这一切不过只是暂时的啊。”说着,萱萱故意装作轻松得笑了笑,继续着刚刚手里收拾房间的工作。
伊沫怔怔地盯着她,那眼神,说不出的诡异,良久,她笑的轻松无比:“萱萱。”
“嗯?”萱萱疑惑的嗯了一声。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有没有人说你很会说话啊?”少女换了个姿势,仰躺在躺椅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模糊不清地吞吐着话语:“真不知道那些嬷嬷是怎么想的,像你这么会说话的人才,放到我这里来,这岂不是浪费了?”
萱萱明显的蓦然一阵,伊沫尽收眼底。在躺椅上靠了一会儿,完全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良久······她伸了个懒腰,睁开了迷蒙的星眸,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萱萱,这么大的一个宫殿,你一个人怎么招架的住?为什么不去向其他宫里接几个人来帮忙?”
萱萱显然又是一愣,她顿了良久,许是语无伦次了:“这······哪个······他们,没空······”说道最后,声音变得自卑无奈了。
伊沫嗤笑了一声:“不是没空。是每个人都不愿意来吧?”她持起萱萱的手,摸着那双有些薄茧的双眸,无比真诚地望进心底:“这里不久我们两个人嘛,以后不要自称奴婢了。还有啊。这里不用收拾了。自然会有人去做的。你嘛,就带着我去熟悉一下后宫吧。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某位娘娘啊。到时候嘛,这位娘娘跑到皇上面前去告个状,吾小命休矣!”伊沫故作轻松得笑嗤道。却是字字Сhā入人的心中。
“啊——”
几乎是方圆能够听到声音的侍卫都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自然也包括伊沫。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遍布万千伤疤在脸上的女人。心中不然,却又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就在刚才,伊沫还在欣赏着皇家园林的美丽同时。不自觉地感到口渴了。她便吩咐萱萱去为她弄点水来喝。在萱萱千叮咛万嘱咐要在这儿等着她的时候,这个满脸遍布伤疤的女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看见她,便是一把匕首向她刺来。实质上,以她的武功躲过刺杀是在不是难事,只是,如此便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故意假装慌忙地尖叫了一声,避过了要害,那匕首的锋刃刺向手臂。泊泊的鲜血流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裳。她愣怔地咬着唇,看着那个已然被赶来的侍卫擒住的女人。
女人被擒住了,她愤恨地延伸直直的瞪着伊沫,想是她几个晚上都无法入眠了。
那侍卫的头领大喝一声:“带走。”
那个蓬头垢面,脸上遍布伤疤的女人仍旧直愣愣地盯着伊沫看。从怀中滚出了一个柿子。伊沫有些愕然。那一刀刺得很深,她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趔趄地向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身后是谁在扶住她,没有让她倒了下去。
刺杀?柿子?她无声地吐出了两个词。
萱萱望着少女手臂上狰狞的伤疤,颤抖了起来:“公主······”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那个侍卫的头领瞥了眼少女手臂上的伤痕,第一次才注意到这次遇刺的对象。那是一个绝美的少女。尽管她现在的脸色是何其的惨白。
伊沫颤抖地开了口:“刚刚那个女子是何人?”声音字字叮咛,犹如天籁。
那个侍卫的头领沉声道:“她······”恍惚间又觉得回答有些不然,尽管如此,面对少女恳切的目光,他软下了心,继续道:“她是落梦宫的前任主人。也是皇上的妃子,只是父亲意欲谋反,已然被斩首,她便划花了自己的脸,皇上怜悯她,不忍杀害,就将她囚禁在冷宫中。今日,不知为何逃出了冷宫,冲撞了公主······”他本来还想着习惯性地说一句:还望公主赎罪。可是看到少女手臂上狰狞的伤痕。咽了咽,将话语埋进了心底。
“原来是这样。”伊沫面无表情地吞吐出了几个字。不知不觉地,萱萱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上加压下了重量,她踉跄地跌倒在萱萱的怀里。
她现在晕倒了,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有想法真累!人要是没有想法就好了。真的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这是映红宫主给她的警告,以及······这次的任务。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一条人命换一个信息?
映红宫想必是已经厌倦她迟迟未能完成任务了吧?所以才派遣了其他的任务给自己。那么,云祈的那边······她会派谁去呢?是如歌?还是墨语?亦或是其他杀手?
她不想再想太多了。如果可以,她想着,就这么永远的睡下去吧!
“这个姑娘好生漂亮。”
“真是作孽啊。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她发着高烧。”
“她究竟从何而来?”
一波波的议论声在河边响起。那镜湖的天然美景让人感到诧异。尽管如此,也不及那个姑娘半分的美丽。很多的村民聚集在湖边关注着浑身湿漉漉的少女,却没有一个人过去扶起少女。少女正处在昏迷之中,时不时的蹙起眉头。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少主到。”众人纷纷靠向两边,为来人让出了一条道路。那个,出现的是一个全身穿着雪衣的少年。乌黑的墨发在风中飘扬着,狭长的双眸犹如子夜般透亮,清澈明净,只是徒留了一层淡淡地尘埃,感觉到的是他的苍凉,和不轻易近人。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恭维的少主。云祈怔怔地看着躺在一泊水中蹙眉的少女,她的样子依旧是昏迷不醒。
甜美,淡然,不惧情伤的熟悉容颜在他脑海中一幕幕地浮现。惊恐,不安,妥协,少女的面容仿佛在时时刻刻地折磨着他的心。倏然,那股思念的疼痛,像是一条毒蛇,从小腹蔓延到心口,一点点地啃噬虚弱不堪的心。
他俯身,一把抱住了那个蓝衣的女子。已然被侵湿了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显现出少女娇好的曲线。他不知道为何紧张地瞥见少女已然被高烧折磨地通红的脸颊。心中猛地抽痛。一阵阵,他死命地咬着唇忍住。
他抱着少女,一步步迈进了自己的别院。轻柔地,像是在放一件宝贝一般将少女放到了床上。那守在屋内的丫鬟呆住了。她何曾见过自家少主会这般的对待一个女子?就是珠儿姐姐和玥儿小姐也没有过啊。
那丫鬟还在呆愣中,潺潺如清泉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去请大夫来。”
“啊?”那丫鬟许是被少年的行为愣住了,迟疑了很久。少年仿佛是可以的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低低的沉了声:“去······请大夫来!”赤红略显的双眸,不再如子夜般黑。狠狠地望着床沿。
那丫鬟想必有点是被吓着了。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别院。
夜影拦住了那个泫然欲泣的丫鬟,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丫鬟显然是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和害怕地低着头:“夜影公子,少主,他从湖边救回来了一个姑娘,他让我去请大夫。”
“现在人怎么样了?”
“那个姑娘还在昏迷中,少主在守着她。”夜影放开了丫鬟,她匆匆的跑出去,想必是去请大夫了。救人如救火。
夜影沉了沉,良久,是那个女人来了吗?当初走的是她,回来的又是她!眼里的不知是鄙夷还是不屑。又或者是深深的怜悯吧!
流了一地的水,夜影步入房间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年,此时,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的眼神并不是专注地盯着床上的少女,而是似乎回到了回忆之中一般。他倒是好奇了。冲着床上瞥了一眼,一个很是美丽的少女。一身的蓝衣仿佛不入凡尘。那眉宇间是似水柔情,而那个少女的眼神中总是透露了一丝的孤傲。这女子也是美地惊人,只是,她不是她······不是伊沫。不知怎的,一丝的失望浮上眉头。
“云祈”他轻轻喊了一声,白衣少年只当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回头。
夜影不知道心底哪儿来的怒气,他冲上去一把揪住了白衣少年的衣襟,愤愤道:“不是她!这个女人不是她!”
云祈却是淡然地一动不动,任由他的一切举动。
良久,夜影眼底闪过一丝的妥协,可是依旧那般冷酷。他放下揪住云祈衣襟的手:“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的声音带有一丝的凄凉:“可是,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若是让伊沫看到了你如此颓废的样子。她会怎样的伤心,你有想过吗?”第一次,夜影竟然说出了这么多的字。
充满无奈的明目直直的望穿云祈心底一般。他再怎么躲避,好似都无济于事。只得被迫对上黑衣少年耀石般的双眸。夜影看着那双澄清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眸,埋入了深深的震撼中。白衣少年轻轻开启双唇,好听的音符倾泻而出:“我可以把所有的澄清都留给伊沫,还有你。你要相信我。我说过······我真的,可以!”
夜影无声的颤抖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始终没有吐出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水水在很努力地赶文~希望亲们给点力~
御风破影篇 心计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2 本章字数:6457
刺杀?柿子?刺杀?柿子?
一遍一遍地那句话回荡在耳边。
“公主,公主。皇上来了。”萱萱大老远的就跑了过来,伊沫一脸诧异地看着萱萱紧张的表情。不由得蹙眉:“萱萱,急什么,来了就来了嘛。这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小心别摔倒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说着,就开始检查萱萱身上也没有伤痕之类的。没有丝毫预料的,萱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低的低低的,伊沫有些头疼地摁了摁太阳|茓。抬首间,一个颀长的黑紫色身影窜入眼帘。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萱萱急促地慌忙开口。尴尬了半晌,萱萱扯了扯伊沫的裙角。伊沫扯了扯嘴角,一抹嘲笑的弧度。却并没有行礼。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门口的那个少年。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霸气,剑眉直Сhā云霄,一双狭长的双眸散发着粼粼波光和锋芒的箭矢。让人不敢直视。可是,她却偏偏要直视。良久,她好奇地向少年的身后探了探。那少年也似是茫然地回头望了望自己的身后,等到回头的时候,刚好听到少女清灵的声音:“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呢?”说着还愣是朝房梁上瞅了瞅:“咦?隐卫呢?皇上不是都有很大的排场的嘛?出门三步都要有步撵,还要有上百人的浩荡部队才对啊。”
少女瞪着水灵灵的清澈双眸,一脸好奇的大量着少年。绕着他走了几圈,时不时地发出怪异的啧啧声。那少年也不恼火,只是任由少女指手画脚。
“怎么?我不像是皇帝吗?”少年欣欣然地开了口,满是玩味的笑意,灼灼的盯着少女。她居然还没有察觉呢!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女孩。
伊沫古怪的蹙了蹙眉:“是挺像的,可是,又不像。可是,这里是后宫,除了皇帝就是太监了。可是,你又不像是······”此言一出,萱萱满脸的震惊,害怕的瞪大了眼睛,却被满布尴尬笑意的少年生生给制止了。
萱萱只得继续低着头。
“哦,我知道了!”少女恍然大悟的样子,好似一副圣贤模样,笑了笑:“我记得,送我到宫里来的是李将军。他可以进宫,难道······你也是一个将军吗?”说着笑意盈盈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萱萱。萱萱胆寒却又奈何那双犀利的双眸,只得沉默。少女开了口:“萱萱可能也没有见过皇上吧!你真是的,干嘛要吓萱萱呢?”
“呃——估计你和李将军应该是好朋友吧。若是有机会的话,请你帮我跟李将军说声谢谢吧。”少女甜甜的一笑。说完,她看着外面一惊一乍地蹙眉开口:“你虽然是皇上信任的将军,可是,这里毕竟是后宫。你还是早点离开吧!免得遇上几个八卦的后宫女人,说都说不清。”说罢。伊沫推推嚷嚷地将少年退出殿外,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少年还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啪地一声关在了门外,心中有些恼火,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他如此这般无礼呢!想起少女的那张迷惘深思纠结的样子,他又不禁好笑。在破旧的门前踌躇了良久,他轻轻地摘下了门边缠绕的藤蔓,含着浅笑离开了。
伊沫关起门,舒了一口气。萱萱看着少年离开的身影,再也安奈不住了,急急匆匆地扶住了她的手:“公主,他······他真的是皇上啊。”
伊沫悠悠地叹了口气,转身,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萱萱一眼,曼声道:“我当然知道他是皇帝。可是······那样又如何?”少女脸上似乎浮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萱萱不解地眨了眨眼。
伊沫转身,看着萱萱开朗地吐出银铃般的声音:“萱萱,你说这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可曾有真正的快乐过?”
萱萱转了转眼珠,最终还是不等不承认:“后宫佳丽如此之多,可是皇上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宠爱过哪个妃子。”话虽然说完,萱萱眼见着伊沫脸上那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随即大惊,一边是诧异一面是担忧。却也自知无法拦挡主子的举动,也就没说什么了。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了,知道三天后。
萱萱一脸凝重地不停朝着窗外探看。却又一次次地失望低下头,时不时地看着当事人一脸闲情逸致的享受着樱桃。懒洋洋地倚在并不算华贵的软榻上。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公主”萱萱再次无奈带着着急的幽怨小脸望着伊沫。
“莫急莫急”伊沫依旧是笑意盈盈地享受着她的樱桃。嘴上说着莫急。心里却也在打鼓。难道自己失算了?她愣怔了半晌,却也还是继续惬意地品尝着樱桃:“萱萱,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你不晕,我看着头都晕了。这樱桃味道不错,不如坐下来和我一起品尝品尝啊。”
萱萱倒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说公主啊!你就那么确定皇上真的回来吗?你这样守着株是待不到兔子的······”
萱萱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伊沫浅浅地一笑:“谁说守着株是待不到兔子的?这不,兔子来了。萱萱,开门啦,今天晚上本公主请你吃满汉兔餐。”
萱萱笑的何不拢嘴,径直跑了过去推开了门。
眼见着,来者多达数十人,个个衣着华丽。他们都低着头,看着装束,在内室软榻上的伊沫心里明了。只见为首的那个公公手中揣着明黄的卷轴,估计那就是传说中的圣旨了吧!
那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你家主子呢?谨月国公主呢?”似是一脸不屑的看了萱萱一眼,就一直望着天上,生怕看萱萱一眼都会玷污自己的眼睛似地。
伊沫浅浅的笑了笑,走出了内室,欣然的笑了笑,并不说话。
那公公看了伊沫两眼也不怎的放在眼里。萱萱不禁唏嘘,低低的在伊沫耳边呢喃两句:“公公果然不一样,要是平常的男子见到公主这般美貌,即使是后宫佳丽三千恐怕也只愿意取一瓢饮了不可。”
伊沫不由得笑了笑。若是那话被这公公听见了,她倒是想知道他是否宣读圣旨了。
伊沫放柔了语气,缓缓的开口了:“公公好,不知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那公公倒是环顾了四周一圈,那破败的寒酸气让他撇了撇嘴,尖细像是水蛇在腐烂地散发着糜糜恶臭的败花上爬行一般:“你就是谨月国公主?也不晓得你是什么福气,居然会被皇上看中,在这样的地方,要不是皇上突然想起来还有个谨月国公主的话,你就在这儿残度余生了。”
那公公罗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伊沫耳朵都起茧了,却还要保持着一脸的柔美笑意含笑听完。
终于,那公公展开了手里抱着的明黄卷轴,缓缓的展开:“谨月国公主接旨。”
伊沫淡然了神色,跪了下去。萱萱也匆忙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谨月国公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又因我大朔与谨月邦交甚好。封谨月国公主为伊妃。常住落梦殿。钦此。”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伊沫忽然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她无力地接过那明黄的圣旨。
不是说过了不可以在乎吗?自己这一生没有权利选择一切的。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还要和很多女人玩勾心斗角的宫廷游戏。她会厌倦,也会发疯的。她是一片自己的落叶,即使是飘零到流水中也是自由的。
萱萱已然笑的乐开了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伊沫的脸色,因为那片阴霾,只是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少女笑靥如花,满心的欢喜。一个浮尘女子的肤浅笑意却在她的脸上变得那般的圣洁。暗处的少年看着也不由得笑了,她很开心,不是吗?
“公主······不是,现在应该叫伊妃娘娘了。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不够雅致,这就随奴才落新居吧!”要不是看着那张谄媚的脸,萱萱还真是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势力的公公。
伊沫浅笑着点了点头:“那便请公公带路吧!”
浅衣飞扬,一阵风吹散她倾城的宿命。她浅笑着,嘴角上扬起那两点梨窝。开心?是真心的流露出来的,只是她要的并不是攀上枝头,更不是过着奢侈的生活。那一片鸟语花香的隔世空间里,幽谷气息缭绕在身边,无拘无束的与那人一生一世······
移居落梦殿,这里的华丽虽然不至于让伊沫惊呼,可是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简直是玩笑。宫廷计,她又不是没少看过,女人之间的尔虞我诈,都只为了一个目的,争夺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的爱,权利和荣耀,爱慕虚荣。
她三日前不过是故作天真,演了一场清纯戏罢了,没想到诧异会这么大。
“奴婢(奴才)参见伊妃娘娘。”十几个人的声音回荡在精致的落梦殿内。那一刻,她竟然有了一瞬间的错觉。看到了当年的映红还是······
她可以感觉得到,四周不知是眼前十几个人,还有那很单薄的呼吸声,绝对是高手。看来这个皇帝还真是个多疑的男人。她决定,将纯进行到底。
少女一脸的诧异的样子,娇好的面容上完美的流露出温婉的表情:“你们,你们别客气啊。大家都忙吧。”她浅浅的笑着。
下人们见主子这样的和善,心底松下了一根弦。很快的,众人行了行礼,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伊沫温婉的笑靥悠然挂在脸上,那动人的梨窝还浅浅地挂在两颊。转身看着同样是笑开了了花的萱萱:“这里的屋子很大呢。”
萱萱一边放下手上的东西,一边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递到伊沫的手中:“公主以前住在谨月国的王宫,难道还不比这儿大吗?”
伊沫悠然地抬起头,浅浅地微笑着看着萱萱:“那时候的我,是一国公主,住再豪华的宫殿也不稀奇。而现在我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已经算得上极致了。”说着,少女倾身躺在木椅上,轻轻地闭上眼睛,悠悠地木槿花香气悠悠地缠绕在室内,缭绕着璧人。
萱萱看着她这般,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底微微的腾上了一股怪异的气氛,不知如何心情,淡然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替少女轻轻地带上门离开。
“等等。”轻柔的唯美声音响起,萱萱愣了愣,抬起头。
少女面无表情空洞地看着不知名的方向,或许别人没有察觉到,但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少女眼中的杀意,只是一闪即逝,她莫名地颤抖了几下。伊沫淡淡地开口,没有刚才的甜美,而是冰冷毫无温度:“我实在等不及了,萱萱,你也别忙了,带我去个宫里头转转吧。”
萱萱愣怔了半晌,随即点了点头。那白衣少女刚刚,只是那么一刹那,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马上就会死在她的手里一般的感觉,那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恐惧让她不禁产生了厌倦自己本职的冲动。
==由于某水实在是不擅长写宫廷戏,所以会把小说的情节偏向江湖,呃——至于宫廷这边,说实话,真的想一笔带过的
黯然的烛火摇曳着,隐隐约约地照亮整个大殿,雍容华贵的气息遍布一切,珠宝装饰,玉砌石雕,无不精致到让人唏嘘。只是,和那个坐在案几前的少年比较起来,所有的一切都会黯然失色。少年如玉般的肌肤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得几分柔美,深邃的深黑色眼瞳直直的望着手中的卷帙出了神。
只见那烛火稍微摇曳微晃了下,他眼神一凛,眼含笑意继续把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的卷帙。来人一身黑色的劲装,浑身散发着寒气。他单膝跪地,一动不动,那烛火似乎也是有所畏惧的颤了颤。
少年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卷帙,却悠悠地开了口,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我们的伊妃娘娘最近好像很不安分呐。”
黑衣人眼神一凛:“昨日娘娘不小心折断了李贵妃最喜欢的白牡丹。前天,娘娘没留神把蓉嫔娘娘推下了河······”一条条的罪状从男子口中倾斜而出。
少年好笑的挑了挑眉,一般宫斗的状况都是这样,两种可能,第一种,她是故意惹麻烦,不过,用这种办法是不是太愚蠢了?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少女一脸疑惑地质疑自己身份时的样子,那确实可爱。第二种,就是她一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些女人,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无非是陷害。
他轻笑着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卷帙,起身安静拈着烛火:“陈华,你说要不是朕这么多天对后宫的事情置之不理的话,说不定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往她身上扣了。这个丫头,就不能消停点儿?这宫里可不比外头。”他笑意捎上眉角,却又是一股不知名的担忧溢上心头:“陈华,今天没什么消息吗?”莫不是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关注,已经没有耐心了不成?
陈华微怔:“太后听到这件事情以后,大怒,今天一早就将娘娘关到静思斋面壁思过了。”
他心里不知怎的隐隐约约感到不安,蹙眉怒斥了一句:“为什么不早说?”看着一脸愣然的陈华,他也不做什么斥责和停留冲出了殿门。
萧轩宇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哪儿来的一阵怒火和诧异的担心,一路上,所有的宫女太监无不诧异,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皇上大半夜的还离开寝宫的。
萧轩宇一路大步流星,很快就到了静思斋,这里是专门惩罚犯了错的妃子面壁思过的地方,一般的不关个三天三夜是不会放出来的。思及此,他的心里又是一阵怪异的翻涌。那股惊涛难耐地深深被他抑制住。
那个女孩看起来不堪一掬,彻夜的跪在静思斋,他实在是难以想像后果。静思斋是太后所建立的地方,地处比较幽静,很少有人路过这里。那幽阴的小径深处牌匾上赫然书写着:静思斋,三个大字。
推开门的一刹那,他直感觉到心里有某股怒火和与身居来的无可赖和充斥着大脑乃至真个神经。
少女在地上垫了一层厚厚的毛毯,盖着被子,睡得正香。角色的面庞,无暇的面容被月色映衬地几分光洁。只见少女满不在乎地努了努嘴,显然是还不曾知晓他的到来。原本一肚子的怒火,他有些黯淡地潋去。换之却是无奈地笑了笑。
萧轩宇只是走了过去,弯腰倾身伸手拦腰横抱起少女,少女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扭了扭头,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下去。
萧轩宇好笑的呢喃了两句,也不知她是否听得见:“你倒是睡得安稳,这哪儿像是来受罚的?像你这样的性格不知道朕还能罩着你几次?”他紧了紧双臂,大步流星地跨出静思斋。少女恬静的睡颜在月光下映衬的格外柔和,隐隐约约地浮现一抹健康的红晕。像是一朵小小的蓓蕾在他的手心呵护着,健康快乐地成长。萧轩宇不自觉地,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笑意已然浮上眉梢。
不知不觉的,这个时候地他已经抱着少女来到了自己的寝宫。这一点,他自己也不曾料想到,他会带着她到自己的寝宫?自己的原始目的是什么来着?送她回到落梦殿,告诉她不要再惹祸了,否则就是他也救不了她。
而现在······
他静静地看着少女躺在床上恬静地睡颜,纯真的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无邪的样子着实让人忍不住产生眷恋。他杵在哪儿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寻觅的东西就在眼前一般的欣喜,悠然地扬起了不可察觉的一抹微笑,挂在唇角。轻轻地俯身,蜻蜓点水般扫过那鲜艳欲滴的一抹朱红,一抹可疑的红晕浮上俊逸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两章,
云祈携手伊沫:爱我就砸我的票,恋我就将我收藏!!!
御风破影篇 梦魇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2 本章字数:6168
犹如蝴蝶般的卷曲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可能是光线太强的效果吧,她有些不自然地微微轻皱起眉头,强烈的光线照射下,她心中不禁感激起太阳公公的伟大,连静思斋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有这么强烈的阳光。
刚刚想要抬手去挡住着强烈地不像话的阳光,手却是像被束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只是那么一会儿地功夫,她便已经适应了强烈的阳光,只是下一秒,她却惊呼出声。
“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尖叫过于“凄厉”,只是一瞬间,门外就涌进了无数的士兵和太监,她有些无错地退到了墙角。
而那些士兵和太监却是想着他们这个方向跪了下去,整齐的声音从不同的嘴里吐出同样的一句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伊沫既是诧异又是愤怒地转过头望了眼同样斜坐在床上的俊逸男子。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霸气,剑眉直Сhā云霄,一双狭长的双眸散发着粼粼波光和锋芒的箭矢。只是,那男子似乎并没有在意满屋子跪在地上的士兵太监,而是同样看着诧异的伊沫。
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出去。原本以为殿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冲进来的士兵和太监一个个满头大汗,却又拗不过自己的主子,一个个表面从容地退了下去。
一时间,殿内空荡荡地,鸦雀无声。萧轩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女促狭地窘迫表情,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她也挺可爱的。一时间,玩味浮上了心头。
他缓缓地伸出白皙干净的手指挑起伊沫的下巴,伊沫呆愣愣地有些不自觉地蹙眉。随之,充斥着温柔和戏谑的话语从萧轩宇口中倾泻而出:“怎么?不相信朕就是皇帝吗?我的爱妃。”爱妃那连个字,还特地地加重了音,让她浑身的不自在腾跃而起。
她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有些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是皇帝又怎么样?你真过分!既然趁人不备,你······”
看着萧轩宇依旧是一脸的平淡表情,只是眼里的戏谑之意依旧没有丝毫地减退,伊沫不由得一肚子怒火,她气得直想咬他。
“我怎么样?”他淡淡的轻浮出言,笑意不减地望着伊沫,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触及了伊沫的脸颊。伊沫浑身一震,这是才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个家伙躺在一张床上。火烧云直窜上脸颊,她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跃而起。
萧轩宇的手指尴尬地僵在了原地,她有些踌躇地退后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衣衫完好,依旧是那件白纱罗裙,除了有些褶皱,完完全全没有被褪下的痕迹。她心底不由得窜上了无数的庆幸和一丝的尴尬,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不过是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罢了,至于吗?
伊沫尴尬地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嗫嚅着言辞在口中不知从何说起。
萧轩宇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爱妃,怎么了?知道自己误会朕了?朕可是冤枉的很呐。”那似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地样子着实让她哭笑不得。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皇帝吗?她在心底打起了拨浪鼓。
“我——”她嗫嚅着,依旧是说不出半句话。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她撇头看了看那只修长白皙的,既没有轻浮调戏之意,也并没有呈现很不自然的样子。白皙修长手指的主人含有磁性地嗓音在耳畔响起:“爱妃,你如此误会为夫,为夫好不伤心啊!”
她原本不知如何作答,耳畔却不偏不倚地传来了一阵极为细小的骚动,灼热的视线让她周身不自在。萧轩宇异样地目光示意她配合。她怎奈何?瞬间,整张脸上笑靥如花,甜腻地声音脱口而出,却是媚而不俗:“皇上,臣妾向您道歉就是了。莫要再责怪臣妾了嘛。”
萧轩宇愣了愣,脸上皱起了一股不自然地古怪表情,随即却是笑了笑,一个昏君的角色本来就是如此:“只要和爱妃在一起,谈何责怪?”他借机单手搂住伊沫,坏笑自唇边绽放。清晰地看到伊沫微微触怒地神色。
那脚步声似是气息更加地浮躁,她难耐的蹙眉,怎么还不走?
萧轩宇微微的靠近了伊沫的耳根,借助了那个死角,他轻轻地在伊沫地耳畔出声:“爱妃不做点实际的吗?”温湿地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燥热从耳畔直直的窜上脸颊。她顿时浑身地燥热。微微愠怒的踩了他一脚。一直看到萧轩宇面色变得不正常却又难耐动弹不得,一丝地得意浮上心头。
然而从窗外看到的情节却是两个人正以无比暧昧地姿态抱在一起。而他在伊沫耳畔说话的样子也是很荣幸地被误以为两个人在接吻。
浮躁气息渐渐地远去,直到消失不见。伊沫终于放心地推开了萧轩宇。笑靥如花的脸瞬间变得几分苍凉和无尽地冰冷。
萧轩宇调笑地看着伊沫:“怎么?爱妃不打算侍寝了?”
“侍你个大头鬼啊!”怒火一瞬间烧了起来:“我不管哪个人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反正这一次,我是帮了你。你也应该放过我才对!”
“哦?”萧轩宇眯起了好看狭长的双眸:“那么,朕送你出宫可好?到时候,你不管是回去当你的公主也好,还是到民间也罢。都与着复杂多乱的宫廷无关了!”那是一股苍凉和无奈。
伊沫微微地颤了颤,这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吗?尽管是身为一代帝王?一瞬间,心底地那份共鸣忽的窜了出来,却又再次地被她深深地压制在心底。
她先是心底一颤,随即却是开心地浮上了笑靥:“那自然是最好了。你要是送我出宫的话,我把你当祖宗供起来都没有问题!”
萧轩宇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就真的那么像离开他吗?还是仅仅只是想离开这个皇宫?那么,她是否知道,他在这个皇宫里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实权,唯一可以控制地只有真个后宫。真是可笑至极,而那个控制着自己的人却是自己的母亲。他望着少女清零地双眸,心中不由得一颤,她有太多的地方让他想要呵护了!这仿佛是儿时的一个梦一般美丽。
萧轩宇看着她,有些哑然失笑。淡淡的吐出一句:“我骗你的!”然后,成功地看到了少女满目的愠怒。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竟然从伊沫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的庆幸。
不等少女出言,萧轩宇扯过衣架上的龙袍披在身上,微微朝伊沫笑了笑:“天不早了,朕也该去上朝了。”随后,白皙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抬了起来,指着软榻:“要不,你再睡会儿?”
伊沫愣怔了片刻,才满脸的绯红狠狠地瞪着徐徐走出殿外的少年。直到,那抹修长的身影倾入光芒中。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手指轻轻捻起了朱红的粉唇,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一股龙延香地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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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沫没有在萧轩宇的寝宫多做停留。回到了落梦殿。身处偌大的浴池里,她蓦然回忆起了一切。
自己的举动不仅仅只是帮助了他而已,她也帮了自己。不管那个人是谁,被她知道自己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很好,这不是一件坏事,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她可以为了目的牺牲任何人。就是那个和他似乎有着相同命运的男子也是一样!
犹豫了许久,才狠狠地下了决心,自己十二年来过着那般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够吗?
悠悠然地,一股股玫瑰花瓣的气息窜入体内,她似是已经很累很累了。偶尔可以放松一把吗?
她清浅地笑着,缓缓地合上了双眸。困意瞬间袭来,忘记了身份,忘记了一切,真的太累了,她只是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再以她那假面来面对这一切。
“妈妈,给我唱歌,给我唱歌嘛。我要听妈妈唱歌。”稚嫩地童音缓缓地响起,悠远又飘渺,一点儿都不真实,只是,渐渐地,靠近了伊沫的不仅仅是飘渺。她看清楚了那孩子的容颜,粉嫩的脸上绽放着最原始,最纯真的唯美微笑。乌黑透亮地大眼睛眨了几下,俏皮至极,可爱至极。这孩子真眼熟!伊沫心底感叹着,刚刚准备伸出手去抚摸孩子的脸颊。
突然,一阵女子清脆的声音想起:“我的小沫沫,妈妈给你唱歌,可是,你也要答应妈妈,赶快睡觉哦。否则爸爸回来,又要打你ρi股喽!”
这个时候,伊沫才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颜,她长的很美很美,那记忆的深处似乎是有什么在萌生。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痛难耐。
“嘻嘻,爸爸才不会呢。每次,只要我一哭,爸爸比我哭的还要凶呢。”孩子俏皮地眨巴了几下乌黑的眼睛。伊沫看着不禁笑了。
“妈妈,妈妈,我要听你唱的《兰若词》。妈妈唱的最好听了。”
“小机灵鬼。”清秀端丽的女子捏了捏小女孩的鼻翼,女孩伴随着女子的动作,做了个鬼脸。可爱至极,粉嘟嘟地小脸充满的是幸福。
清秀女子入银铃般的嗓音响起,那似曾相识地感觉飘渺地犹如腾空的烟雾,直直的窜入心口,变成一把利器。
“既然此生已错过,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你说爱恋只是场错。我似曾记得,陷战人间几回合,葛藤花又爬满兰若,月照轻纱夜风灵波,要发生什吗?掌心的线断了联络,似幽魂飘过,惹来太多牵扯······”
悠远飘渺地歌声持续地在脑海中回荡。久久的,不能自拔。
“伊千哲,我看你这次如何躲得掉。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我想,你也不可能不管你老婆和女儿的死活吧?”
一番的沉沦,只是瞬间,转眼之间,她似乎是瞬间飘逸一般到了一座悬崖前。
两方的实力对峙着,伊沫看着那个已经被枪打中胳膊地男人,心中一阵阵地酸涩可苦楚一瞬间地涌了上来。
“爸爸。”一声轻轻地呼唤,却没有任何人能听得见。她对于父亲地记忆似乎永远都停留在了那座悬崖前。严重积蓄了少量地泪,她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她似乎是在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一瞬间,她似乎是明白了一切。这一切不就是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吗?伊沫的双眼瞬间地转向了右边,那个带着墨镜,满脸冷酷的男子身上。全身上下地愤怒蓦然腾地升起。
“爸爸。”女孩稚嫩地喊声换回了伊千哲地思绪,他痛苦地看着女孩子。而伊沫的目光更是百般诧异地望着小女孩,她终于清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二年前的一幕。伊千哲是自己的爸爸,女孩身后的清秀女子是自己的母亲,而那个女孩就是十二年前的自己。
一瞬间的惊诧和无奈浮上心头。
“我留下,你放了她们,她们是无辜的。”伊千哲不再多看那对母女一眼,心底万千地痛苦一起涌上了心头,他却难以启齿。
似乎是作为妥协,伊千哲不管不顾身后兄弟地劝阻,坚持放下了手上的黝黑色手枪,独自一人步入双方的楚河汉界。那是一条死亡线,过去了便再也没有生的希望。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啊!”伊沫歇斯底里地吼着,痛苦犹如蜈蚣地触角爬上了肌肤,一寸寸地啃食的痛苦。却偏偏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这一切。
“千哲,不要管我们,你要是再过来一步,我就去死。”女子满含着泪水,紧紧地搂着身前的女孩,眼中那悲伤欲绝地疼痛深深地灼伤了伊千哲的眼睛,也灼痛了伊沫的心。
“筱唯。你让我怎么不去在意你们母女的生死?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似是妥协,完完全全地没有了曾经的那般刚毅。
那女子不再去面对伊千哲那双布满血丝地双眸,只是,紧紧地搂着怀中地女孩。在她耳畔轻轻呢喃:“沫沫,我们不可以连累爸爸,我们永远都会支持爸爸的,对不对?”孩子似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女子端丽地脸上浮现了一抹凄美的笑意。再次抬起头望了一眼伊千哲。那缠绵无尽地笑靥绽放在如冰莲般的脸上。
伊沫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却是只来得及,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不——”字。那个端丽地女子却已然带着孩子跳下了悬崖,直直的坠入。像是断了线地风筝,直直的坠入。这个世上便少了这样一个端丽的女子和那俏皮活泼地孩子。
伊沫已然无法再面对这一切,痛苦地根源究竟是哪里?是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将妈妈和自己绑架了?还是父亲的身份?又或者,妈妈和父亲地相爱本身就是一场错,甚至生下来自己也是一场错误?她已然没有能力去思考一切了。那种痛苦让她无法呼吸,感觉到周身一片地黑暗。没有一丝地曙光透入,她紧张,她彷徨。
“伊沫······伊沫······”
谁在呼唤她?寒冷地四周,黑暗地四周,还曾经记得有一个白衣少年借给他肩膀,给予她一世的温暖吗?还记得他亲手端着药碗给她喂药吗?还记得他因她而喜,他因她而怒吗?这样一个少年啊!她执着不想要去伤害的少年啊!
“云祈——”断断续续地,她呢喃出声音来。
蓦然,是谁的心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也没有人去拾起,给予一丝的温暖。
萧轩宇怔怔地守在伊沫的床前。眼中是看不见光彩和暮霭地黑色瞳孔,似乎是没有任何地表情,微微地有些不快地抿起薄唇。
随着那声呢喃,伊沫渐渐地苏醒了过来,犹如断翼的彩蝶一般无法飞舞起来,在原地拼命地挣扎着。终于还是妥协地绽放出雨夜的玫瑰,即无波涛也无惆怅,只是空洞地望着头顶,一语不发。那种黑珍珠失去光泽的颓废之美,并不适合她,是······他的伊妃。
微微心疼地伸出双眸轻轻地擦去她不经意间滑落的点滴泪水。这是她第二次哭泣,第二次!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在她的世界里占有很大分量的少年,一个唯一能带给她安心的少年。她骗了他很久很久。眼前的是另一个少年,他是一代帝王,是一个气宇轩昂地男子。
她抬起黯淡无光的黑珍珠,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柔和的少年,忍不住地埋在少年的肩膀上哭了起来。那一瞬间的爆发,泪水恣意地侵染着少年暗紫地衣裳。萧轩宇的手僵在那里,最终还是环起了双臂,紧紧地抱着伊沫,头轻轻地抵着她柔亮黑顺的发丝。安慰似地,在她耳畔低低细语。
这个时候的伊沫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他没有办法不去呵护。认识她并没有多久,为何,她却让他如此地心痛?初见时的天真,再见时的可爱,甚至是妩媚妖娆,以及现在她的悲伤。伊沫,你到底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既然收紧了双臂,我便不会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男二号终于爱上俺们滴沫沫鸟~
萧轩宇注定被虐~嘿~谁较他是帝王~
另外,如果有疑问,亲门尽管提出哈!水水会一一解答的!
御风破影篇 侍寝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2 本章字数:6150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当时我真的以为妈妈竟然心狠到为了就爸爸带着我一起跳悬崖。我错了,真的错了!我错了十二年,误会了妈妈十二年啊!”伊沫像是要放纵开一切,尽情地在他怀中倾诉一切的伤心。
淡淡的龙延香伴随着无尽地安全感袭上心头,她的自责,她的伤心到达了极致,边缘崩溃。
萧轩宇轻抚着伊沫的发丝,轻轻在她耳边嘤咛:“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伤心都哭出来,连带着十二年的伤心哭出来就没事了!”他紧了紧拥着她的双臂。将她圈在怀中。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女子渐渐地停止了哭泣,抬起那一双哭的跟核桃丝的双眸,漆黑的双眸中泛着淡淡地波光,那是雨后的折翼之蝶舞出来的最美丽的舞蹈,华丽,凄美,却又带着迷惘,像是被埋没在黑夜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一般。
愀然抬起头,憔悴的面容整个地展现在萧轩宇面前,他不由得心中一软,手也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怀中是浑身冰冷的少女,伴随着清零的少女特有气息直直地闯入气管,渐渐地,顺着血液的流淌,在心口徘徊,踌躇。
似乎是注意到少女几乎是微乎其微地小动作,他晒然一笑,尴尬几欲展现在俊逸的面庞上,开口解释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是萱萱给你换上的衣服。我到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伊沫脸上一红,浮现出丝丝娇艳,殷红地鲜艳欲滴。一直之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这里面对着这个男子怀抱的尴尬还是缅怀自己亲人逝去的悲苦。
“你······很孝顺······”
男子富有磁性地嗓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他身上散发的龙延香的气息,徘徊在四周,始终无法散去。伊沫蓦然嗤笑一声,那或许是自嘲吧,她却也是分不清了。
“一个十二年都没有明白自己母亲苦心的人,一个怨恨了自己母亲十二年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是孝顺吗?是吗?”
萧轩宇微微蹙眉,有些难耐在心底渐渐地滋生。他脑海中的那些夫子教的大道理这个时候统统变得不堪一击,全部压抑在心底,已然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去辩论了。他颤了颤唇,想说的话却始终难以启齿。只得尴尬地僵在原地。
伊沫抬起红肿的双眸,怔怔地看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着他。
“十二年前,我和母亲被人劫持,他们以此来威胁父亲。然而,母亲为了救父亲,就带着我一起跳下了悬崖。那种风在耳边疾驰的感觉,真个灵魂都脱离身体的感觉,我真的很害怕!那个时候,我就想问:母亲,这里好可怕,我不要跳下去。母亲,风扎的我好痛。母亲,带我回去好吗?我和父亲和你在一起!可是这些我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她的脸转向萧轩宇,是那样的孤独和无措,彷徨与不安,可是,那一切似乎又被她给伪装起来,她平缓地开口:“因为,母亲已经死了。我最后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朝着我笑,她说:沫沫,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萧轩宇黯然地垂下了眼睑,低声道:“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才五六岁,你的母亲一定会原谅你的!”
“可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黑珍珠般的双眸望向窗外的一世芳华,平静的开口:“以至于,到现在,我还在被命运操控着······我这样,算不算违背了母亲的遗愿呢?”
伊沫似有似无地推开了萧轩宇的怀抱,那双手臂从她的背上滑落。她无声地走到了窗前,外面景色一片的大好,鸟语花香,盛夏的气息渐渐地靠拢。少女悠然,清爽地嗓音响起:“母亲,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便代替您好好活下去。”
花色似锦,夏季特有的气息徘徊在整个落梦殿。伊沫半倚在软榻上,软榻下是从冰库里取来的冰块,冰块一点点地消融,丝丝凉意一点点清透整个屋子,简直跟空调有的一拼。而且纯天然。
伊沫半眯起双眸,她要得到的似乎是唾手可得。尽管已经为了这一切惹得自己遍体鳞伤了,不过,值了!她悠然地勾起朱唇,娇艳百魅浮生。晶莹透亮的指甲持起案几上的樱桃。
“公主,皇上听说公主病了,送来了好多珍惜的补药呢!”萱萱莫不是跌地从外面赶来,一进门就嚷嚷着。
伊沫晒然一笑,看着萱萱笑开花的样子,心中感触了几分。随之,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都分给大家吧。”
萱萱显得有些诧异:“公主,上次皇上赏赐的珠宝首饰,你一件都没留,全部分掉了,这次,怎么又要分去?”
伊沫笑了笑,露出一脸慈善大姐姐的样子:“你们都是我宫里的人,我当然要罩着你们喽。拿去分掉吧。”
“公主······”萱萱显然是犹豫了片刻,稍稍的舒了口气:“公主,你是在埋怨皇上这几天没有过来看你吗?其实,皇上他也很担心你啊!”
啪嗒——手里的樱桃蓦然掉在了地上,不知滚落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伊沫愣怔了片刻,不知道如何作答。萱萱见状,也没有再怎样说话,只是一脸黯然地低着头离开。
伊沫并不否认事实。实际上,自从那夜,她将自己的故事叙述给萧轩宇的时候,之后的几天萧轩宇几乎是每天都会过来。只是,她每次都会用生病来做挡箭牌,将他拦在门外。实际上,他若是非要进来不可,也不是不行,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嘱咐了几句,送来了一些药材等东西,就离开了。
伊沫记得有人说过,说谎的最高境界是十句话中有八句是真的。她犹如舞台上了戏子,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各色的人物。而此时舞台下的观众却不只是观众,他们都是配角,一个个可以用来牺牲的配角,因为,如果没有了主角,这场戏的配角也会消失。
她笑了,含笑着演好所有的角色。突然觉得这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了。人生若梦,戏如人生!
华丽唯美的幕后,谁也看不见她那颗千疮百孔地心,正在一点点地流淌着滚烫地血液,灼热地燃烧着,突破苍穹恣意地绽放,华美地舞动着!
“娘娘······”
可能是宫女的来报吧,她也没怎么用心地去听,脑海中顿时一片平静。
霎时,只是那么一刹那。伊沫惊诧地睁开了双眸,那双犹如琉璃夜般闪耀的黑色瞳孔绽放在无数的冰霜中。她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点,她确实没有算计到的!那一点便是,这里是后宫,后宫的女人一生就只有一个任务。她们都是皇帝的小妾,伺候皇帝?
然而,她却是失策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她设计让萧轩宇渐渐地爱上她,而却没有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烛火摇曳,透明地光泽将佳人的身影都投在了墙上,面色淡然地坐在梳妆镜前,她看着镜中人的容颜,这幅生来便是颠倒众生的容貌究竟是还是坏事?
宫女一遍遍地催促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她却是淡然地坐在那里,眉头一直平坦,没有半分的愁容,仿佛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一般。她不喜不悲,却是愣在那儿良久。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公主,你······”
“萱萱,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去侍寝。”她淡淡地言语,仿佛是置身事外一般:“这次,可能是我失策了,一步走错,我要用无数步来弥补。”柔美的双眸抬起平静地望着少女:“来帮我梳妆打扮吧!”
萱萱颤了颤唇,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伊沫才是她的主子,而她没有权利去说什么,况且,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否则,难不成还要逃出宫去?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萱萱感觉自己每靠近伊沫的一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在内心滋生。
萱萱持起案几上的桃木梳子,串流在伊沫柔软如墨般的青丝上,一次次的穿*Сhā,都直直地像是一把刀Сhā*进她的心底。
女子清零入泉般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萱萱,你可要好好梳哦!不知道,有句话你也没有听过,叫做,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摧。”
她的语气那般轻松,而萱萱听得却感觉到了无比地沉重,她似是逝去眼角的泪:“公主,你这个时候了还在开玩笑。从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喜欢的人的。你进宫一定是迫不得已的,现在,你就要去侍寝了······你一定会很不愿意。”
萱萱的手一时间顿住了,伊沫的手轻轻地附上了她的手,穿Сhā在发丝间的木梳也戛然而止,伊沫抬起头,那纯真的笑,像是个懵懂末世的孩子,直直地烧灼着她的心。
“别把我看得好像去送死一样好不好?”她如花般的笑靥完完全全地展现在萱萱面前,正色道:“你们家公主我怎么可能会去送死呢?我还要带着萱萱玩遍大江南北呢!呵呵,好啦,倒时候要迟到了,迟到可是很不礼貌的哦,你快点帮我梳头吧,我最喜欢你帮我梳的发髻了呢。还有啊,那些腮红摸得不要太浓啊,很难看啊!”
萱萱被伊沫给逗乐了,却是噙着眼泪笑着:“我倒是希望把公主你给打扮的难看一点,到时候······”
“到时候,萧轩宇看我这么丑,一恶心起来,就直接把我踹进冷宫?”她笑了笑,将手从薄纱中伸出,捏了捏萱萱的脸颊,完完全全就是孩子的心,她故作生气地开口:“枉我待萱萱这么好,萱萱居然有意谋害我。我好伤心啊!”
“小姐······”萱萱满是委屈地看着伊沫。
伊沫看着,乐了,捏了捏萱萱的鼻翼:“好啦,不逗你啦。时候也不早了,快点吧!”
女子的容颜如此美丽,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寒波,唇如清风含笑,肤若白玉凝脂。三千青丝绾起一个华丽妖娆而不失纯美地发髻。一袭薄纱白衣飘渺覆体。
橘红的宫灯,妖娆的烛火,闪烁妖媚瞳眸。粼粼波光别样动情,她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不缓不慢地迈着步子,路过一切繁华一切的景物,她未曾失色,未曾展颜。只因心中那份踌躇了已久的计谋究竟可否实现?既是是这样,她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否希望它得以实现。
似乎是瞬间,那磅礴的殿门吱呀一声被宫女推开。
伊沫看到偏殿的紫袍少年手持着毛笔俯身在案几的白纸上写着什么。至于写的是什么,她却是不得而知了。莫名的熟悉感使她心中一颤,仿佛是自己犯了个什么大错似地。
那个熟悉的少年浅浅的抬起头,用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直直的盯着伊沫浅笑,她心底不知名地抽搐了一下,也只是那么一刹那。她一脸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萧轩宇浅笑了声,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她有些愣然地看着宫女和太监的离去,还不忘记——关上门。她心中蓦然像是什么压了下来。
萧轩宇搁下了手中的毛笔,缓缓地向她走了过来。每靠近一步,她便莫名地退后了一步。既是是那一小步,还是分毫不减地展现在他的眼里,他好笑地停滞了脚步,真挚地看着她的眼睛:“你今天很漂亮。”
伊沫愣然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迟疑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宠溺、戏谑和无害的样子。她愣怔地微颤开口:“皇上,你找我来这里,干······干什么?”
话刚刚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明知道自己穿成这个样子,就是来侍寝的。这个······自己尽量地避免了这样的尴尬,却又被自己给揭露了出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她后悔地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伊沫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去触摸萧轩宇那双深邃的眼眸。蓦然感到手的温度在自己的脸上徘徊,那冰凉的触感冰释着她一脸被尴尬而涨红的双颊。
蓦然,她抬起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眸,她禁不住地向后仰去。连“啊”字都未来得及说出口,恐怕自己这次就要摔个狗吃屎了。没有想到,一直强而有力的臂弯紧紧地捞住了她的腰。
那张充满危险系数的脸紧紧地靠近自己,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触感,让她升起异样的感觉,心中一丝丝的柔软被冰融。
“留在朕的身边可好?”随着每个字的呼出,柔和的,气息直直的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那温湿带着淡淡茶香的气息让她全身颤抖。决绝变得可笑荒诞。倏然,似乎是警告一边,那抹雪白的影子,一闪即逝,消失在自己的心中。
她脸上化不开的疑惑变得冷然决绝,没有丝毫给予考虑的机会。她一把推开萧轩宇,站稳了自己的身体。
萧轩宇似乎是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般,他略有些颤抖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悠然百合香气飘渺地犹如一泓缠绵的白色绸带飘然而去。他看着一脸冰冷的少女,脸上那份愣然和愤怒一闪即逝。尴尬地笑了笑。
充满着危险的气息还是靠近了伊沫,这次她没有躲开,直觉告诉她,他没有恶意。萧轩宇凑近了她的耳畔,低低的呢喃着:“在你没有同意之前,朕不会去强迫你。你和她们真的不一样。”
伊沫一怔,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然只有他的背影,在黯然的烛光下,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眼前的那个帝王也只是一个孤寂的少年,那充满的危险气息,只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罢了。这个时候的伊沫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原来是这般的残忍,她狠狠地咬了咬唇,毅然地压下了自己脑海中恐怖的念头。
换之,那单纯尴尬的面孔充溢着天真和好奇。飘渺又悠远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中:“伊沫,过来看看朕的画怎么样。”
她愣怔了,被迫似地低下了头走了过去,案几旁的龙延香散发着淡淡的悠然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一种莫名的安心让她全身舒展开。
“过来这里。”萧轩宇向她招手,一脸的无害表情。
她迟疑地还是走了过去,一页宣纸上素墨勾勒,参添了几许的粉淡色彩,煞是好看,清新而又雅致,别样而又清丽。看那画中的女子侧面相待,无论是轮廓还是眉宇间的悠然,朱唇的轻启还是眼中流转地水波光泽。伊沫心中蓦然咔吱一阵,画中的女子那么像自己,却又比自己凭添了几许的柔和从容,她愣怔地抬起头看着那个似笑非笑的少年。
萧轩宇笑了笑,提起笔,在画中少女的青丝间添加了一朵盛开的百合,如此清丽又不是美丽的笑被百合衬得更加夺目。萧轩宇悠悠的开口:“怎么样?朕画的还不错吧?”
萧轩宇得意地看着少女,低头,只见她并没有做任何的回答,似乎是自己刚刚的话都没有听进去。他正好奇间,只见,少女的目光一直盯着案几上的画,仿佛那个少女在看画的同时,她却也成为了他眼中的一副画。
御风破影篇 故事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2 本章字数:6662
“你知道这张画,让我想到了什么吗?”少女悠然的模样看不出是悲是喜。
萧轩宇怔怔地盯着她,又转向了画。这画中分明就是她,为何她还能依旧是置身事外的样子。她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
“是小倩啊,我想到小倩了!”不等萧轩宇做出任何的动作,她便先开口,满含着一脸的笑意望着萧轩宇。
那时的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少女那时的纯真笑容,最是唯美,毫无瑕疵的笑。他几乎被颠倒了整个世界。他永远都不会想到,那颠倒众生的笑,将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小倩?是你的朋友吗?”萧轩宇沉声问道。
伊沫浅笑着摇了摇头,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萧轩宇漆黑的双眸:“不介意,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萧轩宇笑着拉着少女在案几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伊沫竟然第一次没有那种异样的感觉。
她展颜朝着少年轻轻笑了笑,这一刻,仿佛没有了芥蒂。
少女清零的声音在耳畔回旋着:“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狐妖,她叫小倩,她长得很漂亮,很漂亮。喏,就跟你画的一样美丽。可是,命运让她被一只树妖所控制着,树妖利用她去吸取男子的阳气为自己补充能量,而可怜的小倩尽管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可是,她却无奈地被树妖所控制,做着一切害人的事情,每一次,她的心都会狠狠地抽痛······”
萧轩宇只是坐在伊沫的身边静静地听着她讲的故事,她似乎已经深入情节了,整张清秀端丽的小脸时而幸福地浅笑时而痛苦地蹙眉。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莫名怅然。
“直到有一天,小倩遇到了一个叫做宁采臣的书生,他们相遇在兰若寺,她深深地被他的一切所打动,被莫名的情愫牵制着,她爱上了那个书生。那个本来是她下手对象的书生。”
伊沫忍不住抬起头,隐去自己眼里的一抹眼花。似是有些微然的苦笑:云祈,你我又何尝不是?那抹白色的身影,她一身都无法忘记。只要有映红存在的一天,她的命运就会在齿轮中旋转,永不停歇!
“那,后来呢?”
伊沫转过双眸,静悄悄地看着眼前这个俊逸不凡的少年,他是个年轻的帝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驾驭地了,若是成功,她歉疚一生。若是失败,他会对她如何?她不敢想象,一个君王会对自己怎样。还是像妈妈一样,无奈的死去。而她的死去是幸福的。自己呢?自己还能再见到那个飘逸若仙的少年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黯然地低下了头,少年真挚的双眸一直都盯着她,这个时候,他倒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完完全全没有了一个帝王的威严。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寝宫内所有的隐卫都被调走了。这里除了她和他,没有一个人。他就这么信任她?
是试探,还是,真正的信任?
她不禁仰天长叹一声:“后来,小倩死了,宁采臣也离开了兰若寺。两个人从此再无牵扯,那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不知何时,萧轩宇的手已经揽着自己的肩,伊沫却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肩上,淡淡的龙延香气息缭绕在鼻尖,浑然,不知何时,她迷迷糊糊地开口:“人妖终归疏途。既使没有树妖的阻拦,她也难以逃脱那样的命运······”
缓缓的一行清泪落下,滴在他的手心,却是心口被针尖狠狠地刺穿了一样,疼痛到没有办法忍住,恨不得发泄出来,却又不能自己。他伸手拭去少女脸颊上的清泪。这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既是是睡着了,为何还是紧蹙着眉头?他伸手想要去抚平少女眉间的褶皱。却又愣在了半空中,没有抚下去。他看过无数次她的睡颜,为何每次都让他这么痛苦,为何每次都要眉头紧蹙?
“小倩?你会是那个狐妖吗?来迷惑我的狐妖?”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那个朕字束缚了他太多,太多。
“若是小倩的话,我不会像宁采臣那般傻傻地放开手,我会牢牢地抓紧你,永远都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既是是死亡,我也不要。”
似乎是错觉。怀中的少女竟然无意识的蹙眉,而萧轩宇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这一切的算计,究竟有何用意?
连这个都是算计,连爱情都可以骗取!连他的心都可以不管不顾地狠狠穿透,狠狠刺伤。让他的心变得鲜血淋淋。只是为了自己的自由?
她错的太多了,这比让她去杀一个无辜的孩子还要残忍,还要冷酷。
千靥,千靥啊!一千张脸,一千个心,一千个感情,却只是面具。她何曾这般痛苦过?如果可以,她会说一句:“萧轩宇,对不起!”
“伊沫。”男子熟悉的磁性嗓音。
迟疑只是瞬间:“嗯?”
萧轩宇愣怔地看着怀中的女子,那闪烁的粼粼波光在黑珍珠般的双眸中透亮,他浅笑了笑:“伊沫。”
“我在!”她也笑了,笑的开怀,笑的倾城,笑的绝美!
“睡吧。”萧轩宇俯身,将伊沫拦腰抱起,她的手下意识地勾着他的脖子,闭上清丽的双眸,卷曲的睫毛似是花蝴蝶一般颤动,脸上还挂着恬静的笑意。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萧轩宇,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
“好吧,那我换一个方式问你好了。你有爱过吗?”
“······有”
“是吗?我说的可不是你后宫的那些女子哦,我说的是一个可以让你牺牲一切去爱的女子!那是独一无二的爱。”
“以前没有,不过,最近,我似乎已经找到了!”
“呵呵,是吗?”
伊沫被萧轩宇抱着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床上,这个时候的她像是个调皮的精灵,不停地问东问西,却又让人不忍心不回答。
少女半眯着双眼,眼中充满的是迷离感,那种悠扬的徘徊从半雾从中找不到出路。
看着她迷离的样子,颠倒众生的脸。萧轩宇只觉得自己心中一股冲动难以抑制,只得撇过脸去不再看着她的双眸,低低呢喃了一句:“你就是一只来迷惑我的狐狸精。小狐狸,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他却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床上的女子说。
“迷惑吗?我觉得小倩并没有迷惑宁采臣啊。”伊沫似是半睡半醒一般,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状况。脱口而出:“要轮到迷惑的话,要数妲己了。生的颠倒众生,妖媚的容颜把整个世界的光彩都遮掩住了,商汤为了她,不惜毁灭了整个江山社稷。你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很厉害呢?要不然,那么怎么说红颜祸水呢?呵呵。”
她似乎是已然神志不清了。萧轩宇望着少女双颊已然绯红,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妲己也是狐狸精吗?”
“不仅是狐妖,还是只九尾狐呢!”少女娇媚的容颜,那绯红一直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最后没入领口的衣襟。忽然,少女的娇颜扭曲出一丝的痛苦:“最后还是摆脱不了红颜祸水的罪名,最后还是要死在着纸醉金迷的世界中。灵魂也不得安息。因为她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对象罢了!”
“你也是只妖精。”萧轩宇缓缓地拥住少女,洁白晶莹的手附上少女的额头,她似乎是半醉的模样扭着头躲避着他的手。她的头好烫,萧轩宇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女子浑身发热。
他紧紧地拥着她,那股灼热直直地侵入他的体内。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萧轩宇瞥了眼案几上的龙延香。竟然被掺杂了**,究竟是谁?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萧轩宇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怀里的人也是浑身地灼热,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自觉中慢慢地敞开自己的衣服。
一瞬间的错觉,萧轩宇的眼眶里充满了血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期待着少女的举动!浑身的燥热也在不断的升温。痛苦地再也不能抑制,无论是什么,对于一个不谙武功的他来说必定是致命的打击。
少女的体香侵蚀着他的神经,全身再也不像是他可以左右的了。伊沫也是他的伊妃,迟早都是他的女人。现在做了,也没事!
突然,少女的一声嘤咛似是唤醒了萧轩宇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答应过她的!没有她的同意,他绝对不会动她!绝对不可以!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少女的模样,无论是怎样的她,那都是他爱的她。
他要的是她真正的爱上他,而不是占有!真正的爱,不是占有!
萧轩宇忍受着内心的某种蠢蠢欲动,最后的理智让他冲到了门后的浴室,他纵身跳下了偌大的浴池。凉意瞬间侵蚀了整个肉体,乃至灵魂。
然而,他的嘴角却勾勒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狐狸精果然是爱迷惑人呢。
“公主,公主,公主?”
曙光透光眼睑的一刹那,她眯起好看的瞳眸。
“公主,你醒了?”
是萱萱,真挚的笑容,她不会忘记。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伊沫浅问。
萱萱笑了笑,抬起头扯下了伊沫衣襟上的一缕金丝。看着那缕金丝,伊沫笑了,笑得自然,笑的唯美。
那缕金丝是昨晚更衣的时候,萱萱用特殊的打结方法扣上去的,如果衣服被松开,金丝就会掉落下来,现在,这缕金丝并没有掉落下来,那么也就是说伊沫和萧轩宇并没有发生关系。
萱萱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她的心里很清楚,伊沫不希望和萧轩宇发生关系,她知道伊沫爱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可以让她付出一切的人。
“谢谢。”
“公主,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啊,虽然认识你不过才二十几天,可是,我萱萱已经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
“对!好朋友。”她拍了拍萱萱的肩膀,连个人之间似是姐妹一般无间。可是,很久以后,伊沫后悔了,她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萱萱这个女孩子。
“娘娘,如妃娘娘求见,已经在偏厅了。”这时,不知是哪儿来的宫女,急匆匆地闯入自己的卧室。
萱萱见状,急忙把宫女拦在门外:“莽莽撞撞的干什么?不知道娘娘在休息吗?”萱萱的威严还真是让伊沫刮目相看,她在屏风内听着不免笑了笑。萱萱这丫头,这个样子还真是有威严!嗯?比她更适合当娘娘。
“是,娘娘恕罪,是如妃娘娘前来拜见。娘娘这······”那公主吓得惊魂未定,踌躇地望了眼屏风内若隐若现的影子,不敢说半句话。
“就说娘娘病了,不见!”萱萱不耐烦地打发着宫女。
那宫女正准备领命离开。屏风内忽然响起少女清零的声音:“你等等。萱萱,如妃是谁?”
萱萱绕过屏风,坐在伊沫的床边说:“如妃是朝中大司马的女儿,依仗着自家的身份在宫里是没有人敢为难她,而且,听说颇为得宠。昨夜公主被召侍寝,可能她那儿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吧!其实,公主,这种人,你根本就不需要去理会的!”
“萱萱,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既然同在宫中伺候皇上。如姐姐,我自是要见见的!”伊沫笑靥如花,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萱萱,瞥了眼屏风外的宫女。似乎又在用唇形说着:隔墙有耳。谨防内贼。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萱萱居然低下了头。伊沫依旧是笑靥如花:“你去告诉如姐姐,我马上就到。”
那宫女应声离去了。伊沫笑了笑,持起了少女的手:“我的好萱萱,现在就替我梳妆吧!把我变得漂漂亮亮的,气死那个如妃可好?”
萱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是当然,我们家公主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谁都比不上。”
伊沫一袭蓝衣覆身,清新脱俗。一头长长的青丝简单地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斜的Сhā上了一只蓝色的发钗。淡淡的妆容让她的模样飘渺又清远。
她款款的踏着小碎步慢慢的踱步到偏厅,似乎是这个落梦殿的特色,又或者是萧轩宇的别具匠心?这个偏厅是一个美丽的花园,最近,又被萧轩宇引进了某种奇特的养料。那些春夏秋冬四季的花草居然一瞬间在这个春夏交接之际开放。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一袭鹅黄|色柔软衣裳的女子,她的美丽是那种妩媚的美。绝色而又倾城,华丽而又不俗气。看来她不是一个简单的绝色。
女子也注意到了伊沫的到来,她站起身,满含笑意地想着这边靠近。妖娆的凤眸悄然落在了伊沫的身上。女子是满目的惊艳和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没有人可以比她美上这般多!
“如姐姐。”伊沫的脸上挂满了笑意。眉宇间竟是清新脱俗。像是一个单纯不问世事的小女孩一般。
“伊妹妹吗?”如妃笑着迎了过来:“呵呵,你来了。刚刚听你宫里的婢女说,你身体不大舒服,也就不想叨扰了。这不,正准备改天再访呢。你就来了。呵呵,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的确有缘的很呢,呵呵,姐姐来看望妹妹,妹妹高兴的很呢!”
两个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姐妹一般,一见面感动的不得了,看来古代宫廷的女人就很会演戏了呢!两个人手握着手,让人不忍心唏嘘,这姐妹两个感情真好!
“来,妹妹,尝尝姐姐带来的糕点。”说着,就拉着伊沫的手往亭子里面拽,亭子里的宫女手中还拿着一锦盒的糕点。如妃笑着拉着伊沫进去亭子里:“这些水晶糕可是宫里头吃不到的呢!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嗯。”伊沫的样子似是满足地点了点头。
宫女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碟糕点,做的都很精致,透明的糕点散发着淡淡的盈绿色。糕点被制作成蝴蝶的模样,很是漂亮。让人忍不住唏嘘。
“来,尝尝试试。”如妃伸出手去拿起一块糕点就递给了伊沫。伊沫无害地笑着接下了糕点,像是个单纯懵懂世事的孩子一般。
她正准备轻咬,身边的萱萱却制止了她:“公主!不要啊!”
伊沫浅笑着抚平了眉头紧蹙的萱萱,微笑淡然地开口道:“萱萱,如妃姐姐的盛情想要我怎能不领呢?呵呵,这糕点看起来很好吃啊!”
这是的萱萱只得退下,眉头却依然紧蹙。
是的,萱萱在怀疑,怀疑那糕点中有毒,却不是在怀疑那毒药是如妃下的。既然如此,她又能怎样,无论是伊沫怎样的决定她都不会去制止的!这毕竟不是她可以管得了的!
伊沫轻巧地咬了一小口。似是回味般的轻轻比起双眸。
“好吃吗?”似是期待,如妃柔和地问。
“嗯——”轻巧的嗯,没有说完,面前的清丽少女那双远黛般的双眸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蓦然,伊沫的脸上表情极其的痛苦,她不禁手已然捂着小腹。倏然从石凳上跌了下来,在地上直打滚。
“伊妃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一脸惊诧完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如妃惊诧地看着在地上直打滚的少女。
“如妃姐姐,你······你为何要害我?”那痛苦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如妃顿时也慌了神了。呵斥了一声身边的宫女:“你愣在这儿干嘛。赶快去传御医啊!”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一旁愣怔的萱萱:“你······你也别愣着啊!快点想办法啊!”
萱萱再也顾不得许多,她轻轻地持起伊沫的手腕。迷迷糊糊中,伊沫睁开妖娆的双眸,虚弱地开口:“萱萱,原来······你会医术。”之后,再次地陷入一片的晕眩。
御风破影篇 中毒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2 本章字数:6612
“谨月国公主的生死关系到大朔和谨月国的两国邦交。如妃此举究竟有何用意?大司马,你说呢?”朝堂之上,金銮殿前,端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满目霸气,俊逸异常的脸上不带半点的感情Se彩。
金銮殿下,年过半百的大司马怯怯诺诺的站了出来,不禁抹了一把汗为自己的性命。大司马颤抖着几乎是快要哭出来了:“皇上,微臣自知如儿已经犯了大罪,微臣携如儿请罪,死不足惜。但请皇上念在微臣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微臣家属吧!”大司马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金銮殿上的男子只是毫无感情地冷冷瞥了一眼,嘴角若有若无地勾勒起一抹嘲弄的冷笑:“这么说,如妃给伊妃下毒已然是事实喽?既然如此······”男子轻微地眯起双眸,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殿下的大司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中了皇上的圈套。却又不敢都认些什么,唉,听天由命吧!
“将如妃打入冷宫,其府邸抄家充作国库,其家属贬为平民。若伊妃平安无事,如妃永居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冷宫一步。万一若伊妃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斜斜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司马,眼中恐怖的气息一闪即逝,确实真真切切地被大司马尽收眼底。大司马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否做了这傻事,但现在,他的官位是不保了,他那命苦的女儿恐怕要在冷宫里残度余生了。现在的他,只是希望伊妃能够醒来,如此这样,这一家老小的命才能保住啊!
庄严的男子富有磁性却冷酷孤傲的嗓音响起:“此事本来只是后宫琐事,朕的家事,如今,却涉及到了两国邦交,朕无奈之下才做出此举。”他似乎是表现的一脸无奈的样子:“众爱卿有何异议?”
此言一出,金銮殿下原本吵杂的议论声全部戛然而止。金銮殿上那一身暗紫龙袍的少年轻蔑地笑了笑,倏然站起身子:“既然如此,退朝。”便率先径自离开了金銮殿。
她一直看着窗外的夕阳,从早朝到现在最起码已经三个时辰了。她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浅笑,看向窗外的眼眸也不禁冷了几分。从头到尾她就没有看过萧轩宇一眼,虽然,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时辰了,虽然,他一下朝就来这里看自己。
见这般,萧轩宇不由得微微勾勒起唇角:“你还要跟朕冷战多久?”
闻言,伊沫不由得扬了扬眉,她坦然的捏了捏被子一角,让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一些,随后,没有丝毫温度带着讥讽的语气说:“冷战?伊沫不敢,只不过······”她的眼睛第一次望向萧轩宇,确实让他浑身一颤:“皇上究竟是否愿意放过伊沫才对!”
“嗯?”萧轩宇挑了挑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沫闻言,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晒然一笑地望着窗外,再也没有回答那句话。
不久,萧轩宇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耐心虽然多,却是奈何不得她那般的眼神,让他心里极其的不舒服,像是被别人摁住了软肋一般。他正了正神色:“若不是云翳救了你,或许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是吗?”她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仿佛那个不久前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根本就不是她,甚至跟她没有一点的关系。
萧轩宇一时只觉得心底有股无名之火渐渐地燃烧起来,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刚刚差一点死掉吗?”
“嗯。”她用鼻腔哼出一声,随即转而嘲讽地看着萧轩宇漆黑的眼睛:“所以伊沫这条命是皇上救回来的,所以,它的支配权也因该属于皇上,对吗?”
听着这句话,萧轩宇不由得一颤。那怒火一瞬间便逝去,他恨恨的在心底揍了自己一拳。他真的是被感情冲昏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况且关系到她的生死,他却那边轻率。他满脸的愧疚眼神直视着伊沫,而她那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这么怔怔地盯着他。他良久开口:“是朕疏忽了。不过······你不会死的,朕也不允许你死。”
“朝堂上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若是皇上想要利用我的身份除去奸佞之人,伊沫也无话可说。当若是皇上只想让伊沫早早地死去,放任如此,伊沫也一定会死在宫中。”她的话句句如针,双眸直视着他,那眼中却是无尽的冰冷和孤寂。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萧轩宇不由得一颤,纤长的睫毛黯然地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即垂下眼睑。他站起身,背对着伊沫,说不出的寂寥。转身,随即离开,却在门口的时候停滞了一会儿:“萱萱,好好照顾伊妃。”他的脸微微像屋内倾侧,却没有流露出整张脸,那张脸上有太多他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你好好休息。”突然停滞了一下:“你最近也别离开落梦殿了。还是好好养伤重要!”
等着萧轩宇渐渐地离开,萱萱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伊沫微微眯了眯眼睛,浅笑道:“看看皇上多关心我啊!”
“公主。”萱萱欲言又止,直视放下手中的药碗,感触地看着伊沫寂疏的整张脸。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那道直视着她的眼神投射出来的寒意和杀气,让她不由得一颤,退后了两步。她恐惧的抬起头,望着目光的主人。
伊沫直视着她,浅浅地开口:“萱萱也懂得医术?”那冰冷的语气让萱萱全身颤抖。
明明几天前还是温柔地看着她,今天却完完全全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懂······懂一点。”萱萱狐疑地看着伊沫,同时也充满了害怕,她已然语无伦次了,从伊沫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已经告诉她,伊沫的武功绝对很强,强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懂一点?”伊沫轻轻地扯了扯嘴角的一抹温柔的笑意,她正准备起床,奈何,浑身的酸软和小腹的疼痛时又发作。她咬了咬唇,瞥了一眼萱萱,萱萱一愣,才发现伊沫刚刚被救没有多久,而且,这个时候,她虽然能够散发出凌厉的杀气,却也是因为中毒而体力不支了。况且她中的是那种毒,要是······
她的思绪还没有继续下去,少女清冷的声音再次地响起:“懂一点的话,怎么诊断出我中的是芸夜?只是懂得一点的话,又怎能知道那毒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伊沫说完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伊沫浑身的寒气更胜。
萱萱愣是咬了咬牙,踱步都了过去,扶起伊沫,帮她穿好衣裳。她就这么低着头,垂着脸,那是每个宫女怕得罪主子的表现,也是最保险的手法,可是,她确实在赌,她不会杀了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伊沫蓦然持起了萱萱的手。明显的感觉到了掌中的手一颤,她微微地勾勒起唇角。随后又是淡然地开口:“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奔波。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时候。这谁都没有错!”
她随后,坐在梳妆镜前,萱萱只是一愣,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梳子,仔细地轻抚着她的墨发。镜前的女子是那样的美丽,相同的容颜,却不相同的眼神。才几天前啊,她亲手拿着梳子为她绾发,那是温柔的她笑着对她说萱萱。那个时候,她心底动过,却也只是瞬间又变得坚毅,可是谁又知道,脆弱过的神经是不会完全的修复的!此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冷艳的样子,更加的美丽,却让人望而却步。
萱萱深吸了一口气。蓦然感觉到了周身的杀气和寒气都散了去。她恬淡的声音又一次地响起,“萱萱不明白,公主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
伊沫浅笑了笑,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的。她悠然开口:“你指的是向自己下毒,来害死一个不相关的嫔妃吗?”她婉转悠然地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的东西,统统都要在我眼前消失!”她说的云淡风轻,却让人浑身一股的冷战。
这个说辞似乎是太荒谬了。为了害死一个自己不下换的人,就这样对待自己?还下手这么狠?芸夜是什么样的毒药,萱萱心底其实清楚的很!相当于断肠草的药,却比断肠草毒上一百倍。这一次若不是神医云翳救了伊沫,恐怕,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难道她就那么确信皇上会找云翳来救她?
伊沫只是微微的一撇,她浅笑了一下,眼中浮现无限的柔媚。萱萱眼里的一切,她读地清清楚楚,只是,她也没有把握不死去。她只是在赌,她赌萧轩宇会来救她!不过,她却也不是一个那生命开玩笑的人。解药早就已经被她藏在了指甲里。只要到了最后的一刻,她就会用指甲狠狠地划破皮肤,让解药倾入血液。
看着镜前的女子,美丽的脸上浮现了几丝惨白。额间还若隐若现的一抹红色淤血,这是中了芸夜的症状。伊沫蓦然抓住了萱萱正要为自己绾发的手。感觉到萱萱的手莫名的一颤,她若有若无地勾勒起唇角:“不用给我梳妆了,待会儿,我还要继续休息。这如妃下的毒还真是毒辣的很,我到现在都还是浑身的困乏。对了,叫御膳房多炖些补品,我饿得很。”
她说的云淡风轻,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如妃的身上,却又故意的让别人看到她淡然的样子,让别人对她产生狐疑。
她究竟在想什么?
萱萱只是觉得她永远都猜不透她在想着什么。甚至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猜透她在想什么!她是一个谜。
萱萱想都没有想,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千万不能试图去探索伊沫,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她脸上挂起来以往的甜美笑容。浅浅的道了一声是。意识到,伊沫示意她离开。她浅浅的退下。却到门扉的时候,察觉到了门口站着的男子。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眼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男子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是那种单纯没有一丝涟漪的笑意。萱萱迟疑了一下开口:“公主要休息了。”
男子不怒不恼,浅浅的笑了笑:“我是云翳。是宇让我来给你们家公主治病的。”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拒绝一切。
这个时候,萱萱才如雾初醒。她知道这个叫做云翳的男子是一个神医,也是皇上的好友。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有那个直接叫皇上名字的权利。也不知道是放他进去好,还是让他离开的好。
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了少女恬淡的声音:“萱萱,让神医进来吧。”
萱萱依言照做。白衣男子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她浅浅的将门掩上。确是也不敢偷听什么。伊沫的功力恐怕她是望尘莫及的。
白衣男子俊逸地脸上一直挂着恬淡的笑意,通过铜镜隐隐约约地看着身后的男子。等确定了萱萱走出能够偷听的范围后。她浅浅的转过身。依旧坐在梳妆台前。如墨似缎的长发就这么披散在两肩,没有一点绾发的样子和任何的朱钗点缀。额间的暗红反而给她添加了几丝的妩媚。清凉的双眸,如黑珍珠般泛着精光。
伊沫笑的妩媚,恬静,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那男子似乎是有些不满地蹙眉,却笑道:“别把你那该死的表情放在我面前。”
伊沫闻言不由得笑了笑,调笑道:“哦?那我该往哪里放呢?你怀里吗?”她笑的更胜,那妩媚的笑意和撩人的丹凤眸让白衣男子更加地无奈。
“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那该死的表情是想杀了我吗?”白衣男子不由得挑眉道。
伊沫笑意更胜了,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个恬静的笑意,她站起身,低垂着头:“师父,你说,我完成了这个任务,宫主是否能真正的放了我?”
她黯然的样子,那不是装出来的。既是是脸上依旧恬淡的笑意,那眼里绽放出来的却是无尽的叹息:“我只想拿到自由。”
白衣男子似乎对于她的话充耳不闻:“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师父,那你是不是就不应该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要不是我在大朔,你现在恐怕已经是死人了!”
伊沫听着云翳的话,心中莫名地兴奋了一下。就在昨夜,她也在怀疑云翳满头大汗地为自己解毒时的样子,只能说明他很紧张!而他居然没有察觉到她指甲里的解药。
云翳依旧无视伊沫莫名一抹笑意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已然无法判断伊沫是否是真的情感还是假的!她太会演戏,甚至是为了演好戏,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做垫脚石。云翳不由得心底一寒,面上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丝丝恬淡,反而是一脸的冰冷:“你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只可惜,你跟着我练了十二年的武功。”
“哦?”伊沫笑了笑,瞬间挑了挑眉:“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十年吧!云翳。”
云翳浑身不由得一颤,虽然极为微小,却没有逃脱伊沫的眼睛,她不由得玩味摸了摸鼻子。是十年,十年的残酷训练,两年的杀戮生涯。那是的她不过是五岁的女孩。失去母亲的痛苦让她可以摒弃一切。甚至是杀人不眨眼,她指望着自己也死了,这样就可以和母亲在一起了,可是,她越是拼了命的想要杀死别人,拼了命地想让别人杀死自己。可是,她的一切举动,甚至是冰冷的眼神统统被那个仅仅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尽收眼底。
她记得,上座上那个妖娆红纱覆体的女人含着妩媚的笑意望着台下无数孩子的残杀,最后只有三个活了下来!她、如歌、墨语。
那个少年坐在映红的身旁,居然调皮的笑了笑,伸出白皙的手指直指伊沫:“我要她做我的徒弟!”
映红爽快的答应了!
那个少年是云翳,那是的他虽然年仅十四岁,却是映红宫,乃至天下最厉害的人物。
自然而然地,从千百个孩子中,只有她们三个活了下来。也就意味了她们的实力非同小可,一个个被培育成杀手。冷血无情!
云翳不由得踌躇了半晌,随即满不在乎地样子在他脸上闪现:“怎么不叫我师父了?我觉得,你叫我师父的时候更好听。最起码,没有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云翳玩世不恭的样子,让伊沫很无语。
伊沫也是轻松地释然一笑:“叫你云翳,不是更有亲切感吗?别才二十六岁就搞得跟个老头子似地。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眯起好看的凤眸,直视云翳。终于明白,不管是有意无意,他们都无法逃脱演戏的命运。
隐隐约约地伊沫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分量,她警惕地怔了怔,可是这掌心传来的除了温度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她释然地笑了笑。也任由云翳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云翳身上传来的淡淡幽谷气息让她不由得眯起了好看的眼睛:“怎么?云翳是想要除去伊沫吗?不过,这十年的功夫,云翳可舍得?”
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的男子浑身一震,她得意的笑了笑。她识破了他的迷魂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她的意识,更别谈,套出她任何的话了!
伊沫在他人不经意间脱离了云翳的手掌。淡无半点情绪地开口:“我想神医的诊断应该也有了结果了,伊沫累了,想要休息了!今夜,还是不要有人打扰的好!”
她的话,无疑是给云翳下了逐客令。后半句更是让云翳眯起好看的眼睛。
“那云翳就不打扰了,伊妃娘娘好生休息!”他特意加重了娘娘那两个字。伊沫不由得颤了颤。随即好笑的露出了妩媚的姿态。斜了云翳一眼。看着他坦然的离开。
伊沫心底很清楚,娘娘那连个字无疑是在提醒着她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杀手罢了。演戏的必须的!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她和云翳的身份和感情就是几经波折。还真是戏如人生啊!她无奈自嘲。
但是,这人生的戏要是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话······
夕阳收去了最后一抹光辉,随即整个世界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宫内到处都掌起了灯火。黑暗中,闪现妖媚瞳眸,她寂寞浅浅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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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由于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建议,水水在此奉上一个群,希望大家可以踊跃的加群。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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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破影篇 命案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3 本章字数:6018
对于暗杀,她的经验似乎是异常的丰富,进入皇宫暗杀也不是头一次了。她怕什么?哼!她浅浅地冷笑了一声。
她身着宫女的装扮,确定了周围没有人的气息后,径直走出落梦殿。
没错!她是去杀人的!几天前的女人为了给她透露映红公主的消息,居然用自己的生命来告诉她人物。那个女人拿着匕首刺杀她。同时,居然从怀里掉出了一个柿子。
刺杀?柿子?
这分明就是让她去刺杀世子。这几天,她也怀疑过,映红宫主给她的任务本来是利用云祈,然后杀了他的父亲洛皓离。虽然公主的身份只是一个掩饰,不过,她想那绝对不会是掩饰。映红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在她和云祈相处的期间发现了什么端倪?才改变了原来的注意,让她进宫刺杀世子?
然而,映红让她刺杀世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月色孤寂地照亮着宫里的一切,她低着头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虽然知道,杀手不应该知道为什么去杀人,杀手就应该按照主人的吩咐去杀死目标就够了!可是,她却不甘愿这般,她情愿分析一切,即使只是增加痛苦。
她永远都相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悠悠的勾勒起一抹嗜血的笑。
几天前,她调查的很清楚。端王世子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但是太后却极其的喜欢这个孩子,不过,她想,那只是表面罢了。端王一定手握着大权,太后还有萧轩宇都不敢对端王怎么样。那些表面工作做得很好!想必他们也是很怕端王世子在自己的手上出事吧!
她已经掌握好了时间和地点,端王世子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住在天后的重华宫。而且,这个时间,按照古人的习惯都已经就寝了吧!
伊沫没有换上杀手惯用的夜行衣,而是一身宫女打扮。在月色下,夜行衣是最容易被发现的!她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再说了,若是发生了动乱,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是最好混出去的!而且,现在的她还卧病在床呢!
呵呵,她孤傲的脸上绽放出妖媚的笑容。伸手扶了扶微微下垂的发髻。
果然不出她所料,刚刚到了重华宫的侧殿,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而且那让人背上一紧的灼灼寒气直直的盯着她。
杀气越厉害的反倒是功夫不是很好的!这道理她很清楚,能散发出灼人的杀气的人,其一是因为害怕对手,是在畏惧。其二,是愤怒到极点的高手!不过,她比较相信是前者!悠然地低着脑袋,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样貌。浅浅地笑了笑。
手上端着一碗燕窝。她已经了解清楚世子有吃夜宵的习惯。在刺杀目标之前,务必要了解他的一切!这样才是一个好杀手!
不出她所料,暗处的隐卫对任何都是有戒心的!
刚好靠近了侧殿的世子住所,门前一身宫装的少女就拦住了自己,看她的服装,虽然不是主子的打扮,却也是一个总管吧!那傲慢地不屑一顾的样子,透露出了她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不过,随即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了,在这个世道,谁都知道只有趋炎附势才能活下去,何况是皇宫!
伊沫端着燕窝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奴婢是来给世子送夜宵的!”
不出她所料,那女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以往,不都是小云送来的吗?”
她继续地把头埋得低低的,略微带了些颤抖的音道:“小云姐姐身体不舒服。我是代替她过来送夜宵给世子的!”
女子继续狐疑的看着她,却也没有横加阻拦。只是淡淡道:“那你进去吧!”
“是!”伊沫迈着小碎步,低着头,托着手里的托盘,推开了殿门。心里却还是在回忆那女子不大对劲的神色。
也只是那么一刹那,更多的是,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屋内。隐隐约约地,他看到了一个粉嫩的孩子坐在桌前,似乎是盯着什么思考着什么。眉头时而轻蹙,时而释然。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伊沫的存在。
伊沫轻轻地勾勒起唇角,妩媚妖娆的笑意绽放在唇边:“世子,您的燕窝。”那语气绝对不是唯唯诺诺,也不是温柔。而是很冷很冷的样子,甚至还有一抹嘲讽!这是她杀人之前惯于出现的表情。
她走到孩子身边,放下托盘的同时,她的手不经意间伸向自己的发髻。蓦然一针震惊的是,那个孩子抬起清秀的脸庞朝她笑了笑。那是单纯的孩子特有的浅笑。她的心蓦然震撼了良久。
孩子甜甜的声音想起,伴随着他满脸幸福的笑意:“今天小云姐姐没有来吗?不过没有关系,姐姐你也好漂亮啊!”
伊沫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却在震惊之余露出了甜美的大姐姐特有的气息,温柔地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头发:“呵呵,是吗?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小云姐姐漂亮呢?”
那个孩子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你好看!”那天真无邪的样子,伊沫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个孩子的眼睛里澄清地没有一丝杂质,那么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她不由得眼里一阵酸涩。随后的心还是凌然一阵淡然,脸上依旧温柔。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向了桌子上的画卷。画上的是一个古韵的美人。
“那我有没有她美?”伊沫也不知道之怎么了,看着案几上美丽古韵的女人就脱口而出了。
那孩子却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她:“你没有她漂亮!”却是满眼的激动。伊沫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难不成,她是你的小媳妇?”
“才不是!”孩子认真的盯着伊沫的眼睛,随即又黯然地低下了头:“她是我娘。我很小的时候她就不在了。我问父王,她去哪儿了,父王说她去天上了,她一直都在看着我。所以,父王说,只要我快乐地生活着,终有一天可以见到娘亲的!”孩子随即天真的眼眸像是一滩深水将她淹没。
她踌躇了半晌,放在发髻间的手进退数次都未曾有何动作。
坦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太多!她的母亲也去了!可是,她还活着,只能说明她的运气好。孩子,你的母亲却没有办法保护你,你的运气也实在太差了!
少女甜美的口音在孩子耳边飘荡:“你想见到你的娘亲吗?”
孩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想!”那笑天真!
“那姐姐送你去见你娘亲,好不好啊?”渐渐地,她脸上恬静唯美的温柔笑意全部都消散不见。变得妩媚妖娆,那种寒气在她眼中绽放开来。杀意更重。却没有半点杀气。
那孩子天真的笑容还没有逝去,甚至连一个“好”字都没有说出口。表情却已经僵住了。缓缓地,倒了下去!
伊沫从孩子的身体里面抽出那根银丝。如发丝般纤细的银色丝线闪着粼粼的波光,上面浮现着新鲜的血液。伊沫面无表情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那孩子脸上还闪现着难以置信和愤恨的眼神。
伊沫只是冷冷的叹了口气:“要怪就怪你生在无情的帝王之家。记住了,下辈子不要再投胎到纷繁的乱世了。”
她冷漠地看着那个孩子断气,当她的手指触及孩子已经没有半点气息的鼻子时,心底蓦然一颤。这却也是怪不得她。她本来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可以杀死一切阻碍她活下去的人。
伊沫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外就依稀传来无数的杀气。她不经蹙眉,她猜的果然没有错,刚刚那个守在门前的宫女明明神色不对劲,原来是去通知隐卫了。她早就应该知道,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却还是疏忽了!
不禁悠悠的叹了口气。她抖了抖手中那根银丝,那根银丝瞬间变得犹如锋芒般锋利,她的手握住不显眼的黑色剑柄,浑身散发出凌烈的杀气,她的存在是在所难免被知晓的了,唯一别人不知道的是里面人的功力程度和世子是否死掉。她散发出杀气,做这样的举动无非是迷惑屋外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至于迷惑和**一样,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屋外的人迟早会发现屋内的不对劲!她要利用最短暂的时间逃出这里。可是,她明明可以感觉到整个屋子的周围已然布满了隐卫。几个人,她对付的了,多一点就麻烦了,更何况这里是皇宫,若是惊动了所有的人,她就是Сhā翅也难飞!
“把世子放了,朕给你留个全尸。”听着屋外传来的声音,伊沫不由得一颤。萧轩宇居然亲自来了。是要看着她死去吗?随即不由得笑了笑,看她说的什么傻话呢?世子的安慰关系到他与端王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上心?
就在她发憷的瞬间,手中的银丝还是寒光粼粼,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更盛。蓦然,却是一震,伊沫只觉得自己的肩上有一只手掌落下,心中大惊!难道有人在偷袭她?那人身上的气息居然连她的没有察觉。
那熟悉的清淡略带有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我。”
“云翳?”伊沫也是相当的震惊。她自然知道云翳的功夫高到了什么程度,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数十名高手的包围下还能进入宫殿里。
“当然是我,我是你的师父,这个时候我不来救你,谁来救你?”云翳谄媚地笑了笑。
“哼。”伊沫冷冷地哼了一声,淡泊不带感情却又分明带了丝埋怨的语气说:“本来,我压根就不需要你来救我的。这几个隐卫还难不倒我。我有把握一招毙命,不让他们制造出半点声响。可是······云翳,你这算是故意害我还是先害我再救我?”
“诶?”云翳不禁挑了挑眉:“你什么都知道啊?好吧,其实,这样做是宫主的吩咐。因为她要制造出只有萧轩宇在场的假象,将世子的死嫁祸给他。”
“好生歹毒。”伊沫狠狠地咬了咬唇。
云翳浅笑着伸出手去探了探倒在地上孩子的气息。确定他已经死了。云翳调皮地撅起唇:“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走吧!”
“走?”伊沫悄然望了望窗外:“我们怎么走?”
“嗯?”云翳戏谑地调笑道:“难不成沫儿是在害怕萧轩宇认出你?”
伊沫狠狠地瞪了云翳一眼,脸上淡无半点情绪,眼里闪现的是无尽的鄙夷。却没有说一句话。
见状,云翳笑意更浓,戏谑的表情也更加重了:“看来我的小沫儿是入戏太深了啊!”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面具,轻巧的为一脸诧异的伊沫戴上,讪讪道:“他日,师父定为伊沫除去心病,可好?”
云翳明显的感觉到了伊沫浑身一颤。表情却依旧冰冷如霜。他无奈却又带着鄙夷地笑了笑。若有若无地在伊沫的耳边呢喃:“杀手动情便是祸。”
是的,伊沫是在思绪,她害怕萧轩宇认出自己这个杀人凶手是那个伊沫。她害怕看到萧轩宇眼里鄙夷,愤恨,唾弃的眼神。她更加地害怕这个开始是引发那个驻扎在心底的少年的鄙夷,也是同样的仇恨她。
呵!什么时候,一直用内心的变化,靠演戏来掩饰一切的她,会变得需要靠外界的东西来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她甚至开始鄙视自己。
心里越发的恼火,她看着云翳戏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她忍无可忍,紧紧地握住了手上的银丝。准备杀出去的时候,手突然被云翳牢牢地抓住了。她狐疑的瞥了云翳一眼。
云翳悠悠的叹了口气:“我教出来的徒弟就这么轻率吗?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想要得到自由的话,难道性命不应该是本钱吗?没了命,你这么自由。”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惩罚性地捏了捏伊沫的手。
伊沫转而变得淡然的脸色,再次变得笑靥如花,娇柔妩媚,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感情:“师父说的对,是伊沫没有想清楚。”
伊沫成功地看到了云翳眼里的不快,他沉闷的声音完完全全把他紧蹙的眉头映衬起来,却生生的把想要说的话收紧,一脸毅然地看着伊沫。
他已经感觉到了门即将被打开的声音。眉间示意,两人一起跳上了房梁,他们的实力对方都很清楚,知道在那些隐卫面前还是瞒得住的。至于一点武功都不懂的皇帝更是不在话下了。
只是在萧轩宇进来的时候,那愤怒之下,云翳和伊沫一齐都感觉到了附近有个厉害的角色。他一定是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至于来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谁也不清楚。但是,那个人不懂,他们也不会傻到自己先出手。
当萧轩宇的隐卫们检查出来端王世子已经死亡的消息时,伊沫很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上黑成一片。端王大权在握,要是发动宫变的话,萧轩宇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更何况,端王就这么一个儿子。
“先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就说世子最近对乐器很感兴趣,在宫中学习。能瞒一刻是一刻。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禀报皇上,未查到丝毫关于刺客的消息。可能,可能已经逃了出去。”
她在房梁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萧轩宇眼底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带了丝了然。她心底一动。这一丝的异样居然没有被云翳看到?这倒是要归功于伊沫对萧轩宇的了解,毕竟,有的时候,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想的是什么未必会被武功高强的人看破。
隐卫零零星星地都退了下去,各自归守原来的工作岗位。但是,在这之前,门前的那个女官已然死去,连一个啊字都没有喊出口,那些隐卫出手毙命!伊沫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那个女官的下场,她一早就清楚了。她可以了解每个人的下场,却没有办法料到自己的下场。她的下场会不会也这般凄惨呢?
趁着,所有的隐卫惊魂未定,包括不会武功的萧轩宇的离开。那个高强武功隐在暗处的人却一动未动。她悻悻然看着云翳又从怀里掏出一快面具戴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在云翳耳边嘲讽:“怎么?师父也见不得人吗?”
“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我的身份暴露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说着,一个极为轻小的爆栗敲在伊沫的头上。
这个师父当的还真是称职!呵呵,伊沫不由得一笑,二十六岁的人弄得跟个糟老头子似地。
出乎意料的,本来以为两人都要和隐在暗处的高手较量一番,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只是一味地注视着两个人离去,伊沫敢肯定那个高手的眼睛从萧轩宇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疑惑的是他却不出手,不过,这未必是一件坏事吧!
御风破影篇 赌局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3 本章字数:6525
至少,那个暗中的高手绝对没有办法辨认他们的身份。他们趁着隐卫短暂的毫无防备逃出了重华宫后,云翳告诉了伊沫进一步的行动:杀死端王世子的目的是让端王和皇上不和。接下来,伊沫也要“死”去,而两件命案的凶手就是丞相的女儿——荣贵妃。
这算是很俗套的戏码了吧!后宫之中女人的争斗永远都不会停歇。伊沫不由得笑了笑,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映红宫主的目的只有一个,害死萧轩宇,害死大朔王朝!她的作用还真是大啊!世子之死让端王和萧轩宇不和,伊沫的“死”会害的荣贵妃变成凶手,然后,作为丞相的荣贵妃的父亲一定会和端王闹起来。再加上,谨月国公主的死,大朔就别想和谨月国修好了!
真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不过,在离开之前,萧轩宇发出的命令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那么他们的计划也很难起效。对于这点,伊沫倒是疑惑不解。
云翳似乎是看穿了伊沫的心思,笑说道:“端王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们制造出来的消息只会让他怀疑。倒不如让他自己发现。顺便再加上个萧轩宇刻意隐瞒的事实。”
伊沫不由得唏嘘,映红宫主真是心思缜密。她立志改变的心似乎是有些动摇了!这么厉害的对手,她能敌得过吗?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落梦殿。她自然知道萧轩宇不是傻子,这么大的动静,在她进宫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似乎也太不正常了吧!她要制造命案发生时,自己在落梦殿休息的假象!
按照她的吩咐,现在的落梦殿没有一个人,她舒了口气,推开自己寝殿的门,正准备点燃蜡烛。蓦然却发现了坐在案几旁的身影。
她很清楚地可以看到,那个人是——萧轩宇!他居然比自己快这么多到达这里?那只能说明他离开重华宫之后第一个到达这里,说明他开始怀疑自己!伊沫不由得捏了捏一角。她装作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轩宇冰冷的瞳眸。杀手在夜间视力是极其的好的。却还要一味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婀娜地走到烛火前,点燃了一只只蜡烛。这个时候,那坐在案几上的身影被她纳入眼帘,她惊诧地抬起头:“皇······皇上。”
“你去哪儿了?”萧轩宇冰冷地看着伊沫,那眼里有难以置信,又有痛苦的神色。甚至看着伊沫那双天真眼眸就觉得自己的心在动摇。他努力地闭紧双眸,保持着冰冷的语气。
伊沫妩媚一笑,缓缓地踱步走到萧轩宇的面前,强迫似地让他注视着自己:“我?我去散步了啊!”
“散步?是吗?”萧轩宇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气,似乎还是在逃避着什么,躲着什么,避免着什么发生,又压抑着什么!
“散步,你会穿着宫女的衣服?散步你会刚好发生在世子被杀的时间里?伊沫,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要不是朕的隐卫告诉朕你就是那个人。你还要瞒着朕多久?”萧轩宇满脸的寒气,眼里却冒着怒火。而伊沫脸上妖娆妩媚的笑意也渐渐地消散而去。
伊沫深吸了一口气!他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为什么那种痛比每一次的受伤还要痛?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在别人知道的情况下再次隐瞒是最愚蠢的做法。她不打算隐瞒,但是也不能不隐瞒!
再次地深吸了一口气,她面无表情,眼里却透露着浓浓的受伤气息:“是的!端王世子是我杀的!”
“那你知道,世子的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伊沫抬起头,注视着萧轩宇的眼睛。说谎的时候对着别人的眼睛最能迷惑别人:“世子一死,皇上就会和端王不和。甚至朝堂开始动荡!”
“那你知道,那是何等的罪名吗?你既然知道还要做?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萧轩宇冷冷的注视着伊沫,她的眼里的受伤,他放在心底。有的时候,身不由己时,自己内心的想法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的!因为,作为帝王,他的很多权利都被剥夺了!
“你敢!你当然敢!因为你是皇上啊!”伊沫居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那满脸缀着泪珠:“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可以为了巩固你的朝堂,利用我除去奸佞小人。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动摇你的江山?我告诉你!萧轩宇!我就是谨月国派来破坏你江山的!我的目的就是把你们大朔害死······咳······咳咳。”
他居然愤怒到用手掐着她的脖子。伊沫的心顿时慢了一拍。不过,她却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萧轩宇最终还是没有足够的忍耐心。
她脸上绽放着点点泪珠,因为脖子被卡住的原因,脸上已然涨红,红的滴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空气终于可以再次地流入她的气管的时候,释然一笑:“皇上,你最终还是没有把我杀死!”
“哼。”萧轩宇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去理会伊沫的眼睛:“朕先把你的命留着。随时来取。”
“是吗?”伊沫苦笑一声:“皇上这次不杀伊沫,下次也不会!”
“那你就试试!”说罢,萧轩宇离开了她的寝殿,唯独留下瘫坐在地上的伊沫。伊沫笑了笑,却是苦味的!因为泪水掉进了嘴里!第一次,那种味道是苦味的。掩饰的泪水是没有味道的!而她在用真心来演戏!
伊沫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被掐红的脖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刚刚,萧轩宇因为愤怒已经不小心透露出了会功夫的事实了。她倒是诧异的很,萧轩宇居然会功夫,她倒是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虽然力道只有一点点,伊沫已然可以了解到,他的武功绝对不亚于她!
轻轻抚了抚脖颈间的淤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身后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镜子里看去,身后的人轻轻蹙眉,似是有些不满。夺过了伊沫手中的药品就开始帮伊沫上药。
伊沫浅浅的笑了笑,妖娆妩媚的笑意加上脸颊上鲜艳欲滴的红色:“师父,我的表现好吗?”
明明是妩媚的笑容,云翳却觉得无比的凄凉。不由得蹙眉:“以后不要再冒这种险了。表面上以为可以让大朔和谨月国不和,实际上,你觉得萧轩宇会相信吗?”
“我知道他不会相信的。”伊沫淡淡的吐了口气:“但是戏还是演足了。不是吗?我的举动至少可以让他疑惑一阵子。来争取时间离开,不是吗?”
“你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做赌注!你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不会流血不会疼痛?”云翳不由得开始后悔以往对于伊沫的训练。可是他再怎么训练,都没有办法改变伊沫的思想啊。她的思想永远都是一股傲气,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
不由得暗自伤神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受伤的只有你自己啊。”
伊沫不由得自嘲,眼里露出来的讥讽更多了几分。紧紧地盯着镜子里帮自己脖颈上上药的男子:“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工具。我流的血换来的是更好的活着,我觉得很值得。我是被师父你训练出来的杀手,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伊沫明显的看到了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云翳微微一怔。不由得好笑的勾勒起了唇角。他们都是工具,纵使身份再怎么显赫都是一个任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药上好了,你休息吧。记得早一点脱离皇宫,那个萧轩宇不简单。”云翳迟疑了一下,将手里的小瓷瓶放在了梳妆镜前。转身毅然离去。
“师父,你要去哪儿······会离开很久吗?”云翳刚刚的嘱咐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那是他的习惯,一旦出一个很危险的任务时都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云翳转身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现在皇宫里头可不安全。唉,我这人是怕死怕得要死啊。我决定还是先到宫外躲躲的好。沫儿,你可不要怪罪师父丢下你一个人啊!”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一般。但是,伊沫相当的清楚,他要去做什么。
一切的安慰嘱咐的话都说不出口,甚至连一句注意安全都没能说出口,只是黯淡的敛起眉间的一丝怅然。默不作声。直到云翳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眼帘。
云翳是她的师父,可是他们之间却有一种不同于师徒一般的情谊。那不是友情,因为杀手之间是没有友情的!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如歌和墨语也一样,如果有一天,她必须要杀了她们,伊沫也不会心慈手软的!可是,对于云翳,伊沫真的很怀疑,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杀手!不过随即想想,也不大可能,自己的功夫是云翳教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有杀了云翳的一天?
伊沫望着窗外挂在空中孤寂的月色,这不是第一次望着月亮了。它给她的感觉始终是绝望和孤寂,孤单寂寞什么时候才能了结?
伊沫想着算计着荣贵妃,却无法想出一个适合的方法,毕竟,宫里的女人都不简单。能爬到贵妃的位置,除了丞相这个靠山外,一定也是她不择手段换取的!伊沫又如何去动摇她的地位呢?
对于萧轩宇的感情,伊沫现在更加的不确定了!萧轩宇分明是故意装傻,只是那眼底的真诚真的只是演戏吗?真的可以做得到那么真实?仔细想想,自己都可以做的那么真实,为什么别人就不可以?永远都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对手!
原本,还是想着要赌一赌萧轩宇对于她的感情的!但是,出了那样的事情,萧轩宇怎么可能对自己还有爱?就算是信任恐怕一点儿都没有了吧!若她赌的是感情,这必定是一无所获!
出于理智,她决定赌一把自己的身份!
她一袭镂空丝编织的轻纱穿在身上,淡淡的金色把她映衬的很是贵气。破例外的,伊沫今天居然没有穿上她贯穿的白衣,而是换了一身雍容的金色,绾在头上的发髻也是异常华美动人。点缀了金色的步摇。
她一步步的踏入了金碧辉煌的大殿。这是朝堂,是早朝大臣们议事的金銮殿。她一个后宫的妃子居然踏进了这里,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所有的人似乎都被吸引了过来。伊沫依旧是那抹浅浅的虚伪笑容,只是,那虚伪只有高台上的一人能读懂。萧轩宇身着暗紫的龙袍,先是差异的看了伊沫一眼,随即,却是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他倒是要看看她要玩出什么花样。
所有的大臣已经在窃窃私语了。各自聊各自的。这不由得让伊沫回忆起了五岁时上的幼儿园,那个时候,大家也是这般聊得自在。转瞬间,那只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如今她生活的是大朔王朝!
遭到的非议和很多臣子的谩骂,有意无意的刁难,她却也是不予理会,一直流露着那抹唯美的浅笑,踱步到大殿的中央。
看着剑拔弩张的端王,她心底就清楚了不少了。同样的,她也顺利的看到了大殿上那个曾经送她来到皇宫的将军,玄诺。她若有若无地冲着一脸冰冷的玄诺轻轻一笑以示感谢。随即就瞥了到端王对面的丞相。他倒是安稳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伊沫不由得嘴角更加地上扬了几许。这会儿你坐的倒是安稳,一脸的事不关己的样子,等大祸轮到了你女儿的头上,看你还能不能坐的这般安稳。
看着丞相若有若无瞥过来轻蹙不屑的样子,不由得掩唇一笑。伊沫很清楚,今天自己穿的这一身打扮是越举了!这身打扮除了皇后就只有贵妃能穿。她这个普通的妃子哪里可以穿?不过,她就是穿过来给大臣们看的!
伊沫先是三跪九叩拜见皇上,然后得到了萧轩宇的首肯就起身,虚伪地勾勒起唇角:“伊沫只是宫中一妃子,本当不应该进入朝堂扰乱各位大人议事的。可是,这件事情关系到端王世子的死因。我不得不来此,还望各位大人见谅。”她随即福了福身。
明显的,她早就知道了今天朝堂上谈论的是什么了!她成功的看到了萧轩宇微眯起的眼眸。以及端王略显冲动却又生生的压制住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伊沫不管不顾所有人惊诧的目光。却目中流露出了叹息和惊恐的神色:“落梦殿距离重华宫不远,那时候,伊沫睡不着就起身散步,刚好看到荣贵妃鬼鬼祟祟的从重华宫走出来。”她说完这么一段,明显的看到了萧轩宇眼底的玩味和原本漠不关心的丞相听到伊沫提起自己女儿时候露出的微微诧异。伊沫隐然压下笑意继续道:“伊沫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就躲了起来,听到了荣贵妃和宫女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荣贵妃就是杀死端王世子的凶手!”
“一派胡言!”丞相已然站不住了:“你有什么凭据?这般诬陷栽赃!”他愤怒地看着一脸惊诧的伊沫。
伊沫颤抖地从衣袖里取出一块雪白丝帕:“伊沫当然不敢胡言乱语,伊沫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伊沫只是不忍心看着世子这般冤枉的去了。”她的表情黯然的样子,隐隐约约地红了眼眶。如果不是萧轩宇已经了解到了她,恐怕真的要被她这高超的演戏技艺给蒙蔽了呢!
萧轩宇从始到终都没有说过一句,他一脸冰冷的表情,可眼底却是抹不去的看戏笑意。伊沫隐藏住自己眼底的笑意,依旧用颤抖的身体来诠释一切:“这丝帕是荣贵妃遗落下的!皇上,你说这是不是?”她摇了摇手里的帕子。
这个时候,萧轩宇觉得自己有必要顺水推舟一把,他甚至已经觉得被伊沫这么一闹,反而有助于自己挫挫丞相的锐气。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那块丝帕,眼底笑意不减,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没错!这是朕送给荣贵妃的丝帕,这丝帕,天底下只有这么一条!荣贵妃平时不离身的!”
丞相原本还想要反驳的!可是,听到了皇上说的那句荣贵妃平时不离身的,让他把话深深地压了下去。事已至此,他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皇上有意在帮这个女人。又可能,这个女人就是皇上派来捣乱的!
而伊沫心底清楚了很,荣贵妃不离身的丝帕被她“捡”到,根本就不是难事!
萧轩宇的声音再次地响起:“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丞相似是宁死不屈的样子,一脸的郑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皇上要相信这个妖女的所言,老臣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他眯起眼睛像是视死如归的样子。
然而伊沫明显的感觉到了胸口蓦然的一阵疼痛,笑意不减,却更加的惨淡了!
“伊沫话已至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世子白白死去罢了!”她的眼睛转到了端王的脸上,他的脸上满是感激的样子。伊沫不由得心底冷笑了一声。自己这算是什么,杀了他的儿子,还要让父亲来感激自己?
蓦然,那阵疼痛又一次的袭来。话说云翳的药还真不是盖的!连假死的药都做得这么逼真。思考的瞬间,一口鲜血已然喷了出来。伊沫抬起头惨淡地看着萧轩宇怀疑略带担心的双眸,不由得自我嘲讽一番,带着那苍白的脸颊和嘴角挂着的血腥血丝淡然道:“伊沫自知自己的话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无论伊沫怎么说,丞相都是不会相信的!刚好,伊沫不但怜惜世子的死去,也厌恶了着皇宫的生活。倒不如,我也死去,离开这纷繁的乱世!”她惨淡地不带一丝血色的脸颊凄美的笑着。她是那么美,以至于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她。
拖着沉重的步伐,她只觉得大脑很晕很晕,好像睡着,可是却不能!因为,她必须要跳进水池,唯一通往宫外的密道在离金銮殿不远处的循华池。而且,池水的刺激也有助于减小药力作用。她咬着唇拖着沉重的步伐!
不可以睡去!千万不可以睡去!
现在只有你自己可以帮助自己了!不可以指望任何人!只有自己靠谱!她唯一可以感觉得到的是,大殿的人像是石化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她缓缓地拖着步子离开金銮殿。
良久,萧轩宇似乎才充愣怔中反映了过来。却也是很快的奔跑了出来,沿着一路上零零星星的几滴血迹疯狂的追逐了少女的身影。
御风破影篇 逆流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5 9:43:03 本章字数:6852
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步步难行。伊沫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挂在苍白的脸颊上。这个赌局,她赢定了!
她似是看到了无数后宫嫔妃和太监宫女诧异的目光,各种各样的神色,她却只是微微一笑。因为只要她完成了任务,就可以离开这个后宫,这个她多待一秒都会窒息的后宫。那些后宫的女人,她倒是为她们而感到惋惜了。
浅笑着,蓦然,胸口一阵撕扯般的疼痛,只觉得喉咙一甜,那带着丝丝甜腥的艳红色鲜血喷洒而出,火红染指着华贵的镂空金丝裙子。妩媚而又妖娆,任由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去接触她。
与此同时,伊沫似是意料之中地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呼喊声:“伊沫——”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萧轩宇,不管你是一个明君还是昏君,你既然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它便会让你短暂性地失去思考的能力。呵!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呢?伊沫那十句话中八句真话的谎言已经让萧轩宇爱上了她。
而她从来都是一个绝情的女人,即使是用感情把别人骗的死去活来,她也不过是嗤之以鼻。她更是一个心狠的女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利用自己的身体。受多少伤她都是含笑带过。
那嫣然一笑浮现在苍白的脸上,眼望着碧绿的循华池的水,包括那绿幽幽的深处丛林。那笑,倾国倾城,那笑,绝美无比。却又何苦添加一丝的嘲讽?萧轩宇远远地止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嘲讽。那算是什么?是在嘲笑他吗?
明明心底未知的情愫蔓延至心口了,却还是一脸冷淡,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眉宇间稍稍的一丝愤怒,却是掩盖不住的!伊沫真真切切地看的清清楚楚。
止不住地,又是一丝鲜血滴在洁白的皓腕上。伊沫微微倾侧下了头,凤眸只是微微的一挑。预期而来的冷清声音让她不禁暗笑:“你还想怎么样?丞相和端王的不合你也造成了。”萧轩宇冰冷的声音里分明透着在乎她的意思。
随即,久久的,没有人再说话,萧轩宇的那句话并没有说完,伊沫很清楚,却也是却也是恬淡地冲着他笑了笑。
萧轩宇感觉自己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那场波涛,冷峻的脸瞬间变得像是妥协了一般,心底的苦涩一阵阵的袭来,他放软了语气蹒跚了几步:“伊沫,来,随朕回去吧!你所作所为,朕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伊沫苦涩地笑了笑:“是吗?若是回去了以后会怎样?皇上会把荣贵妃处死吗?还是把我交出去,缓和丞相、端王和你的关系?即使是抛下这一切不说,难道你还让我回到落梦殿继续做伊妃吗?”她的语气像是不屑这一切,她对皇宫深恶痛绝:“你根本不懂我,我是一个宁可做死去的飞鸟,也不愿意当一只被终身监禁的金丝雀。而且,那件事情,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云翳是小觑了你的实力,可是我没有。”
萧轩宇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却依旧平缓的开口:“我知道这一切,那又如何?云翳,我从一开始就防着了。只是,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来说的!我是谨月国的公主,我必须要为我的国家付出,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伊沫说的很坚定,她直直的盯着萧轩宇的眼眸里充满了满腔的孤傲与寒气。
伊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是一阵的抽搐,看来,不宜再说下去了。要不然,她不是假死,也要变成真死了!伊沫轻挑了挑眉:“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也就没有必要留下我这个祸害了!只要有我存在的一天,你的大朔就有一天会被覆灭的危险。”
“放肆!”几乎是伊沫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怒火便已经压制不住了。对于她,他伪装的面具从来都没有坚韧过:“你的话说完了没?你信不信,你若是不会到朕的身边,朕就踏平谨月国!”
伊沫浅浅一笑,悠然开口:“你踏平好了,那又关我什么事情?”这倒是心底的实话,毕竟,谨月国跟她并没有一点的关系:“如果你不怕麻烦的话!”
“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为了你好,我想你应该不会悍然出兵吧?谨月国虽然只是个小国,灭了也无妨,只是国库的损失和军队的损伤正好给了其他国家一个专空子的机会。为了我这个小女子,你还不至于拿整个江山来赌吧?”
伊沫信誓旦旦地笑着,惨白的脸色再度黯然。萧轩宇已经无力再去思考什么了,他的手捏成的拳头嘎嘎作响。额头上已然青筋暴动。
“你给朕过来!”几乎是咬着牙齿一字字逼出来的。看来萧轩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他都知道!但是,这些也只是伊沫让他知道的!他很明白,世子是她杀的;他明白,那丝帕也是她从荣贵妃那里偷来的;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设的一个局。只是,几日前,她依旧是被梦魇压制的那般虚弱,那般的惹人怜惜,他不会相信那些都是在演戏!难道连中毒也是她设的一个局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居然可以对自己下那个狠手!
萧轩宇到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怒还是担忧,心底的一切执念都被打破了。只是,伊沫的回答让他彻底无奈了。
“偏不!”她孤傲的扬起唇角:“我说过我不是金丝雀,即使是死,我也不要死在皇宫里面!”她似乎是乘着他酝酿怒火的时间里纵身跃下循华池。
“噗通”一声,不知道是谁的心却慢了一拍,待他回过神时,依稀只见地伊沫孤傲的笑容,如莲花般绽放,距离太远了,太远了。他根本来不及!尽管他已然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水波却依旧平静,没有半丝的涟漪。
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他无法辨别自己的状况,他究竟是该笑还是该怨恨?
他完完全全地没有顾忌刚刚赶到的大臣和后妃们,只是歇斯底里的喊叫:“陈华!陈华!你出来!快点,快点救人!”
黑影只是直直地跪在了萧轩宇的面前,低着头:“已经来不及了,皇上!循华池这么大,这么久,伊妃娘娘都没有出来,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都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出来!恐怕······”陈华没有再说下去了。心底却暗自叹息。他是隐卫,本来存在就不应该被别人知晓。这一次,皇上居然可以为了伊妃娘娘,将自身的安危弃之不顾。
“来······来不及了?”萧轩宇勾勒起了唇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黯然的回过头,望了循华池一眼。却是集齐了无数的伤痛与无奈还有无法言语的怨恨。
却只是独酌的呢喃,没有了刚刚那种的暴戾和歇斯底里:“朕说过,你做错了什么,朕都可以去包容你,你难道还是不能相信朕吗?你说你不想呆在皇宫里,可是朕可以选择不要这江山吗?生在帝王之家,我有的选择吗?”
萧轩宇最后瞥了一眼循华池,他蹒跚这脚步,凝重地一步步背身离去。脸上却是冰冷的可怕。
“皇上,需要······派人打捞吗?”侍从的声音异常的低沉。
陈华只能依稀地看到远处的人影犹如沐浴在暮霭中一般。他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既然她喜欢自由,不愿意回到皇宫。朕就将这循华池赐给她!”
花谢了,春去了。
风起时,我走了。
水空留,泪难收。
月孤明,爱苦求。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芳草凄凄伤心碧。
几多痴情,几多柔意,
都随日影西飞去。
啊咿呀啊咿呀
生死相随
帝王注定一生伤情,不!应该是说一生无情吧!既是有情,那也不会属于他!伊沫对于他是用他对于自己的感情来利用他,但是谁又敢保证萧轩宇不是通过后宫妃子对于他的感情来利用她们呢?
清澈的江水边咕咚咕咚地冒着水泡。岸边坐着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女,如同瓷娃娃般无暇的皮肤格外白皙,五官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一副可爱的娃娃脸。只是那可爱的娃娃脸上浮现了不协调的冰冷。
只见她起身,再次一个纵身跃下了江中。如同鱼儿掉入水中一般自在畅快。不久,她拖着一身金缕丝制衣裳,脸色异常惨白的少女。那少女蹙着眉头不时地咳出几缕鲜血,微微侵染着一江碧水。
白天是异常明媚的太阳散发着热量,却是热的吓人,而夜晚,虽然谈不上寒冷,却微微有些凉气侵透着人的意识。伊沫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瓷娃娃般可爱的少女冷冷的斜了伊沫一眼,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喂,不想被冻死的话就过来!”
伊沫浅浅的笑了笑,挪了几步走到了篝火旁边,浑身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其实,现在才七月,很热的天气了,既是是夜晚也不会凉快到哪儿去。是身上假死药的作用,让她如沐冰池般。尽管身边的黑衣少女从来都没有好气地对待过任何人,她心底还是很清楚,她是在关心她。
毕竟是一起走出死亡的共同伙伴!
“怎么这么久?不知道你唠叨什么,拖到现在,知不知道再晚一点你就真的一命呜呼了!”黑衣少女无聊的拨弄着篝火,紧蹙的眉头说明她真的很紧张。
伊沫倒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似地:“我能把这个理解为你再关心我吗?墨语?”见黑衣少女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伊沫浅浅一笑继续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如歌的话,她才不会像你这样,明明关心别人却偏偏装得不情不愿的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墨语无奈的瞥了一眼伊沫,白皙的脸颊上呈现出一丝谎话被揭穿的红晕,也只有在伊沫面前,她才这么狼狈过。
伊沫也不打算继续调侃她,只是正了正神色:“云翳这次离开是宫主派给的任务吗?”
墨语不觉得挑了挑眉:“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你知道的,云翳的去留,宫主从来都不加阻拦的。不过,最近如歌倒是接了一个有意思的任务。”
“嗯?”伊沫不由得也露出一个好奇的神色。
篝火燃烧的有些旺盛了,墨语拨弄着篝火,笑了笑,妩媚的笑意浮现在白皙如瓷娃娃般可爱的脸颊上:“宫主这次没有让她去杀人。而是去爱人。”
“爱人?”伊沫不觉得有些荒唐。如歌绝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她很清楚,一年前,如歌就已经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一个无游天下的剑客了。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墨语成功的从伊沫的脸上看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惊诧表情,嬉笑道:“你我都明白,如歌这一生只爱步履尘一个人,一年前步履尘死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变成一块融不化的坚冰了。准确的来说,宫主并不是让如歌去爱人,而是让那人爱上如歌!”
蓦然,伊沫只觉得心底的不适袭上心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墨语尽收眼底。伊沫心底已然很清楚了。映红宫主为了防止她爱上人,故意派如歌去云祈的身边,只是为了防止她这个千靥杀手动了情之后就不会唯命是从了。
如歌不可能动云祈,云祈,那你呢?你是否会爱上如歌?
“你知道,我们杀手这一生都是不可以爱人的,注定了一生孤独。如歌的教训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要是说如歌,她还是比较幸运的。毕竟她的命保住了!”
伊沫眼底集聚的寒光微波轻颤,冷冷的斜了墨语一眼:“你说这句话是在警告我吗?你觉得我会像如歌那么傻,付出自己的生命去爱一个人吗?”话才刚说完,又感觉到了什么不适,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墨语倒是挑眉浅笑:“怎么了?伊沫是不打自招了吗?你心底其实很在乎那个男人吧!”
伊沫浅寂地望了望月色,不屑置否地说:“是的。可那又如何?若是有一天,那个男人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我照样会杀了他!”
墨语静静地看着这个和自己相处了十二年的女子,有的时候,她还真是分不清她心底最重要的是什么。既是同为杀手,相处了十二年:“若是你下不了手,我帮你结果了他!”
伊沫无奈的笑了笑:“墨语,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伙伴啊。”
墨语挑了挑眉,被篝火映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豪却娇涩的红晕:“那是自然!”随即意识到了这个话题相当敏感,而且,墨语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男人在伊沫心底已经扎下了根。她很快的换了一副轻松的姿态:“宫主给你的任务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啊。这个局,把我和如歌都卷了进来。说说看,这个任务完成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伊沫苦笑了一声,扯了扯身上半湿未干的衣服,靠近篝火边:“那就等我们到时候都没有死再说吧。我有一种预感,这次绝对不会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好像映红宫主这十几年的准备就是为了这一次一般。”
“看来逆流是无法阻挡了。”墨语浅笑了笑,妩媚的绽放出白皙的容颜:“既然无法阻挡,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墨语笑着转过头看着头上挂满黑线的伊沫:“这句话是你教我的!”
伊沫不屑的调笑道:“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这句话。”
“哎呀,干嘛拆人家后台嘛!反正你就是讲过啦!我只是不小心就被你教了嘛。你说是不是嘛!”
伊沫不由得浅笑了笑:“把你那套收起来!”她很肯定,这是墨语用来迷惑对手的方法,只有乖乖女的模样才能让别人放下戒备。只是她这一招用错了地方了!她居然用在了千靥杀手的面前!
“好了好了,不说了。就谈谈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出来吧!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一点,你就真的死了!难不成你对那个皇帝也有意思?”
“墨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八卦的跟个长舌妇一样。看你这么能言会道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做杀手了,直接去当媒婆算了!”
“那好啊!我当了媒婆第一个就给你做媒!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才可以啊!”瞪了伊沫良久,她愣是冰冷地一言不发,不由得玩心大起:“难不成,你两个都喜欢?这样的话,你不就要娶两个夫君了?”
伊沫微微有些怒火了:“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聒噪的杀手。”随即任由墨语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话,愣是不理她!最后的最后,墨语终于妥协了······
“回去吧。看看宫主又要给我们安排什么任务。”伊沫妩媚妖娆的笑着。脸上浮现了一丝的挑衅态度:“我想,再晚一点的话,宫主会发火哦。”
寂然的夜空,孤单的月色,唯留下那孤寂的篝火。
御风破影篇
初见时,她是最冷血无情的千靥杀手,她可以摒弃自己所有的仁义道德甚至是记忆去完成任务。而他,却是犹如神祗一般的少年,单纯的让人心疼。他为了她而改变,却是最最让人心疼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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