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两人才出了观音堂。
十八里相送,终于来到长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英台执着山伯的手,目中含泪,竟无语凝噎。
山伯也没有说一句话。然而当他望向英台时,目光中却现出鲜见的温柔,似乎早已明白她所有的心曲。
一别之后,去途迢迢,水天一色,广阔寂寥。
英台乘着一叶扁舟,飘向江海苍茫之处。
山阴水道清澈如镜,平原风光旖旎宜人。但是彼时的英台无心欣赏美景,而是满怀担忧;因为这一别,她不知道还能不能与梁兄见面,也不知道梁兄是否已明白她的一片苦心,最终如约而来。她盼望梁家早日来提亲,盼望父母能成全,盼望和梁兄结一段美满姻缘。但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她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只小舟载着英台, 蜿蜒向东,摇经西兴、衙前,在萧山稍作停留,又转向东南至钱清、柯桥,继而东折入曹娥江,直抵上虞玉水河边的祝家庄。
祝英台回到家里,看见祝夫人并未生病,并没有十分奇怪。听见祝夫人说是原有小病,如今已经好了,也就一笑释然。她又恢复了女装,对着镜子看了看,前后俨然判若两人,几乎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三年阔别,祝员外和夫人见英台长得亭亭玉立,仪态万方,别提多喜爱了。
祝英台把在杭城攻书的诗词文章都拿给父亲看过,乐得祝员外赞不绝口。
她又把在杭城的生活起居详细地告诉了祝夫人,只有一样不敢直言,就是她和梁山伯日久生情的事。因为她怕这件事马上讲了出来,父母不会谅解。因此决定暂时隐瞒,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当天晚上,明月高照,祝英台怎么都睡不着。由于乍和梁山伯分开,心中不免想念得紧。回忆起三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时而会心微笑,时而蹙眉忧思,看得在旁伺候的小丫鬟银心不得不暗自嘀咕:"奇怪,小姐一回来就中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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