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杜牧寒停战以后,戚念曈才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现在杜牧寒已经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自由行动,也正因为如此,戚念曈每天就往家里跑,而看顾手术后的母亲也成为她最主要的工作。
她很高与母亲的手术能顺利成功,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曲湘苹和施凯若的帮忙,基于这一点她是绝对拼了命也要打消杜牧寒娶她的念头,就算是报答曲湘苹她们的恩情吧。
「念曈,时间不早了,妳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教对方发现妳在这里,妳怎么向曲小姐交代?」廖彩霞自从恢复清醒,就从儿子口中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虽不鼓励女儿去骗人。但基于这是两位恩人的要求,廖彩霞也不便反对。
「妈,我知道,我这就准备走了。」戚念曈随手抓起昴贵的真皮皮包,走向地下室的楼梯。
来到楼梯口她找到看护小姐,跟她交代几句后就快步走出地下室。
看看时间,杜牧寒也差不多从公司到家了,她不赶紧回去,又让他等她吃饭,她会不好意思。说好晚上时间必须回去报到,她不好破坏规矩,以免惹恼他。
戚念曈匆匆忙忙赶着回去的脚步,一心想在杜牧寒回去之前到家,可就是有人喜欢跟她作对,在她已经小跑步的当中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再继续前进。
「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念曈。」一个酒味冲天的男人靠近她。
戚念曈瞪大眼,下一秒便用力挥开他的手,往后退一大步,脸上充斥着对此人的厌恶。
是他!他竟然回来了!
消失整整十年的父亲竟然出现在眼前!还是一副衣衫褴褛,十分落魄的样子。
这是报应!戚念曈无法同情他,匆匆转过身子想尽快走开,连去想他为何会变成此模样也懒得想。打从他跟着另外一个女人远走高飞时,她就没有父亲了。
她还会记得他的长相,连她自己都有点意外;许是最痛恨的人,才让她一辈子记得清楚。
「看见自己的老爸就要走,这是身为女儿该做的?」戚忠彪再次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开。
「把手放开!你不是我的什么人。」她大叫,急着想再甩开他的手。
「怎么?飞黄腾达了就忘记是谁把妳生下来的?老子告诉妳!我已经找了你们呣子好久了。老子现在落魄了,准备回来跟你们住,看妳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我女儿混得不错,这下好了,老子可以享福了。」戚忠彪口中的酒臭味朝她逼去。
戚念曈忍住心中的厌恶,把注意力花在对抗他的事上;但她挣扎了很久,仍是摆脱不了他的掌握。
「放手,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的女儿,你再不放手我要喊救命了!」
「老子在管我的女儿,看谁敢管老子我的家务事?」戚忠彪恶形恶状,口气是粗暴得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戚念曈的挣扎更加剧烈;戚忠彪不管女儿如何挣扎,伸手就揪住她的皮包,想抢过来。
她一惊便抓紧皮包,更是不肯放,逼得戚忠彪一掌狠狠掴向她苹果般细致的脸。
戚念曈被这一掌打得跌倒在地,抓在手中的真皮皮包也因此被戚忠彪抢走。
抢到皮包到手,又发现里面放着不少现金时,戚忠彪笑得嘴都咧开了,露出一排的黄板牙。
「这些暂时就够了,等到老子我把这些钱花完。我会再回来找妳。」
「不,把皮包还给我。那不是我的。」戚念曈爬起来追上父亲的脚步,一把抓住戚忠彪,想拿回皮包。
戚忠彪再次狠狠地甩开她,这次还更用力地把她踹倒在地,然后才加快离去的脚步。
戚念曈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不少车从她身旁呼啸经过,她仍未察觉,只是怔怔地瞪着前方。
「湘苹,妳怎么会坐在这里?」开车出来找她的杜牧寒绝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找到她。
他本想回去上次她前去探望朋友的医院碰碰运气,结果在同一条街上,就远远看见她坐在人行道上。
就说她一点也不知道人心险恶,果然没错。在这条杳无人烟的街道上,她就算是发生什么事,恐怕也没人知道。
她还敢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杜牧寒想不透她究竟坐在那儿做什么。
「湘苹?」杜牧寒呼道,见她一直低着头,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连忙蹲下身子,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发现她硬是把脸侧向另一边,他更感到事态严重。
「抬起头来看着我,湘苹。」
等了许久未见她有所行动,杜牧寒遂地捧住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猛一看,让他倒抽一口气,怒火随之沸腾。
「是谁?」是谁敢把她伤成这样,他绝对下会饶过他。
戚念曈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被揍的脸一定朣得很吓人,光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就足以想象。
「是谁?湘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皮包被抢了,你给我的钱也都没了,」她一面说,一面伸手碰触肿起来的脸。
「妳被抢走皮包?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我们马上报警。」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碰伤口。
「不要!」她大叫,慌得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不能报警,一抓到那个男人,她不是曲湘苹的事也会跟着爆发,说什么也要阻止杜牧寒报警。
「湘苹?」
「我头好疼、脸又好痛,我只想要回家,带我离开这里,杜牧寒。」她把未受伤的脸颊死命地往他怀里钻。
「好,妳冷静下来,你快把我勒死了。」杜牧寒试着放松她愈抱愈紧的手臂。
这一接触到她亲密的拥抱,感受到她胸脯紧贴住自己的绝妙感觉,再怎么冷静自持的男人,也会一下子火热起来;再加上他一向没有压抑欲望的习惯,自然就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可现在绝对不是适当时候,在她被歹徒吓得魂飞魄散之际,他还满脑子的绮念,那可不是正人君子该有的行为。
「我们回家,杜牧寒。」她听话地放下手臂,苍白的脸颊一边肿得就像包子那么大。
杜牧寒点着头,弯下身子一手放在她膝盖下,一手搁到她背后,正准备抱起她时,戚念瞳却发出凄厉的叫声。
「好痛!」
杜牧寒停止动作,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他蹙眉地伸手掀开她衣服的下襬。
「不要!」
戚念曈想要阻止却发现他已经看到她不想让他看见的伤处,这八成是那个男人踢她时留下的。
「我的皮肤一向如此,稍稍不注意一撞就会出现一片瘀青;事实上,没有那么严重哪。」她看见他板着一张铁青的脸,立即安慰他。
「我要宰了他!」
戚念曈的心一沉。那个男人死不足惜,可在他死去之前,他一定会坏她的事的。天啊!她该怎么办?
「我的天啊!小姐,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嫂一看见她被杜牧寒抱回来,已经够讶异的了,在看见她受伤时,惊叫得更大声了。
「王嫂,跟我来。」杜牧寒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将戚念曈抱进他的主卧室,再走向浴室,把她放进按摩浴缸,这才转身面对一起跟过来的王嫂。
「帮她清洗一下,我在外面等妳们。」杜牧寒交代完正准备离去。
「杜牧寒。」戚念曈睁开眼睛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不会报警吧?」她还是担心不已。
「我是不准备报警,因为我打算自己把他揪出来。」说完他甩上门。
「小姐,我看杜先生真的被惹毛了,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生气。」王嫂有感而发。
「我不希望他这么生气,莫名其妙嘛!」
「怎么会莫名其妙呢?我看这些天你们处得很好,杜先生应该是喜欢妳,才会生这么大的气,而且妳又是他的未婚妻,他生气也是应该的。」王嫂自信不会看走眼。
「王嫂,妳就别再说了,妳说得我的头更疼了。」
「其实这是好事,如果妳不要一再抗拒杜先生……」王嫂轻易就倒戈。
「王嫂!」戚念曈出声制止她再说下去。「我想洗澡。」
「是,我这就帮妳把衣服脱去,妳要不要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戚念曈马上接受王嫂的提议,她是真的累了。
从浴室走出来,戚念曈不再觉得全身酸疼,连脸颊上的肿包也不像先前那样痛得她眼泪直流。可见杜牧寒的按摩浴缸果然是有效的。有钱就懂得享受,这可一点也没错。
「过来这边,湘苹。」杜牧寒坐在床畔,手里提着医药箱。
戚念曈犹豫地站在浴室门口,抓紧身上的浴袍,不敢有所行动。
看他那双厚实的巨掌正提着小小的医药箱,跟他一点也不搭配;再看看他未着上衣的胸膛,显然他也正淋完裕蓦然想起自己先前还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戚念曈觉得自己的脸一片燥热。这会儿是更加不敢靠近他半步,怎么也无法想象她会做出那种行为。
「过来。」杜牧寒再次说道,这次的语气更添加了肯定。
「我……我可以自己上药,真的。」她推辞着。
「好啊,过来拿药箱。」
见他不再坚持,戚念曈吁了口气,放心地走向他,伸手准备拿药箱。可她的手臂才伸出去,杜牧寒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用力拉她扑倒在他身旁的大床上。
措手不及的戚念曈一个不防,身子已然趴倒在床上,她立即发出痛苦的哀号,被踢伤的伤处正严重抗议着,使得她像是瘫软在床上,动也不动。
杜牧寒慢慢地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天花板,只见她眼眶含着泪珠,控诉地看着他。
杜牧寒无心理会她的眼神,伸手准备解开她浴袍上的蝴蝶结,才解到一半却被她的尖叫声阻止。
「住手!我里面什么都没穿。」她又羞又气,伸出的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我知道,我注意到了。」
他注意到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啊!
又慌又忙地低头查看自己,这一看戚念曈只希望这一切只是另外一场恶梦。他并没有被混帐父亲殴打,并没有伤成这样,并没有敞开浴袍露出泰半的同体。
「啊!不要看我。」她大叫着。忘了该用手遮住他紧盯不放的双眼,而不是选择遮住自己的;笨得以为她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标准的鸵鸟心态。
杜牧寒轻笑出声,一开始绝对没想到她会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几天相处下来,却发现她竟是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