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一板一眼,有点不爱笑,但绝对没有丝毫大小姐的骄纵任性,杜牧寒完全被她所吸引。
「湘苹。」他低哑地轻唤。用手支开她遮住脸庞的手,专注火热的眼神凝视着她。
戚念曈的心七上八下的,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着,眼睛像是被他勾住了魂魄似的,完全无法移开,只能睁得大大的。目睹他的脸愈来愈靠近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不想弄疼她,却也不容许她逃开,接着才低下头来以唇占有着她的。
他的手劲是那么温柔似水,他的吻却恰恰相反,一开始就竭尽所能地热烈吻着她,没有丝毫缓冲便直探她口中,惹得她浑身发颤、懆热。
这个吻持续许久,她在呼吸逐渐困难之际,才勉强鼓起全身力气推开他,抓紧在接吻当中被褪得更开的浴袍,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
杜牧寒的头发有些凌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忘情之中弄乱的。这么一想,让她马上吓得止住思绪,不敢再想下去。
「别像只被困住的小白兔,一个吻而已,没那么可怕埃」杜牧寒绽开笑容,爬上床拉着她继续躺平。
「我可以自己上药的。」她挣扎。「你这混蛋、色狼!」
杜牧寒却爆出笑声,身体整个压住她的,他笑得全身都在颤动,她却僵住身子连动也不敢动。
「湘苹,妳怎么会这么一板一眼呢?想不出曲伯父会有这么拘谨正经的女儿。」
「我才没有。」她气得直咬牙。
终于笑够了,杜牧寒才放开她,坐起身来。
「我要王嫂帮妳换掉浴袍,然后我们再上药。记住,湘苹。如果没有存心想诱惑一个男人,就不要在他的房里仅穿著一件浴袍;再怎么天真的女孩,也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他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我不是,我没有……」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在房里等她。再说王嫂也只准备这件浴袍,除非她打算赤祼,否则就只有浴袍可以暂时遮身。
「下次别忘了。」杜牧寒走出房间,觉得有点可惜,她明明就秀色可餐,还毫无防范,绝对无法抵抗他的侵犯,他却这么轻易走开了。
是有点可惜,他想,但来日方长。倘若他想将她弄到手,不会没有机会的。
「根本不会有下次!」背后传来她忿慨的叫声。
杜牧寒笑容愈拉愈大,看来将来的日子会很有趣。没有向双方父母报告他们的行踪,果然是对的。
他相信他和她都需要这一段没有双方家长在旁干涉的宝贵时间。
换好短衫、短裤,让杜牧塞上完药后,时间已是相当晚了。戚念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身心皆疲惫的她只想尽快上床睡觉。
可是杜牧寒显然还不准备放她去睡觉,只见他手上端来两杯冒着烟雾的热咖啡在她面前坐下。
「我们来谈谈下午发生的事。」他递了一杯咖啡给她。
「我好累,不能明天再说吗?」
「明天妳大概就会忘了攻击妳的坏人长成什么样子,所以趁妳记忆犹新的时候,我们得找出一些线索。」他打算尽快揪出那个男人。
「我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当时我被打得头晕眼花,什么也没注意到。」
「他有没有比较特别的特征?」
「就说我没看清楚了!」她加大音量,气急败坏地说。
「湘苹,当时才傍晚,妳不可能没看清楚,妳再仔细想想。」他耐着性子哄着她。
「我想不起来,我恨不得不要见到他,我恨不得他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恨不得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我恨不得……」她未能把话说完,她叨絮不停的唇瓣已被他覆盖,安抚似的吻轻轻在她唇上逗弄着。
戚念曈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柔弱无骨的手臂地无意识地搭上他的,唇溢出轻柔的呢喃。
半晌,杜牧寒将她的脸按向自己温热的胸膛,手掌在地柔细光滑的背上来回抚慰着。
「冷静下来了吗?」他低声道。
她在他怀中点点头,不安地离开他的怀抱,并且再往后退一大步,表情相当懊恼。
她不能够这样被他拥在怀中,更不该一再被吻,她所代表的可是曲湘苹,一个情愿逃家也不愿嫁给他的千金小姐,并不是她这个平凡的戚念曈;再说她一向讨厌男人,又怎能够让他最厌恶的男人吻她呢?
如此陷在他的温柔之中,她不只不能对曲湘苹有所交代,就连她自己也面对不了。她不能喜欢他,她也不可能喜欢他。
「我没事了,我真的好累,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杜牧寒见她小脸蛋都皱在一起,他没再坚持要得到他迫切想要的答案,点头让她回房。
但他和她彼此都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在还没找出那个男人,杜牧寒是不会死心的。为此,戚念曈心中的担忧又更深了。
当天晚上,戚念曈作恶梦了。她梦见了当年父亲狠心拋下母亲和他们姊弟俩,以往的一幕幕再次回到眼前,她看见了当年自己躲在棉被偷偷哭泣,不敢让母亲和弟弟发现的情景,也再次目睹母亲身患重病,她四处求助却遭人拒绝的难堪。
画面一再地在梦境中重复出现,最后同样以父亲殴打她作为结束。
「湘苹。」
她惊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又被坐在她床旁俯身看她的杜牧寒吓了一大跳,发出的叫声绝对可以叫醒所有沉睡中的人们。
「怎么回事?我听见妳一直在哭,作恶梦了?」没理会她的尖叫,他只是关切地看着她。
戚念曈没有出声,虽然她还没从惊吓中回复过来。
「看来妳真的受到很大的惊吓,要不要我明天请医生给妳看看?」
杜牧寒不难想象她何以受惊吓到如此程度。一个在家备受呵护的温室花朵,自然承受不了外头狂风的吹袭。
「不要,我没事,真的,你不要担心。」她很感谢他如此关心她;虽然这一切其实是为曲湘苹做的,她仍是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要是曲湘苹能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她也可以发觉到杜牧寒的为人还算不差。她也犯不着辛苦逃家、流落在外了。如果曲湘苹能尽快和她联络,她会把她发现的告诉她,还会劝她回来。
「真的不要紧?妳可不要瞒我,现在妳住在我这里,妳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真的不要紧,只是作恶梦而已。」她腼腆地露出笑容。
杜牧寒被她的笑容吸引住目光,许久未曾移开视线。一直到她不好意思地推推他,他才回神过来。
「要不要我留下来,等妳睡了再走?」他清清喉咙问道。
那她大概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不用了,杜牧寒。」
「既然如此,晚安。」他站起身。
「晚安。」她回道,拉起被子至下巴处。
杜牧寒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叫住她:「湘苹。」
「什么?」
「妳应该常笑,妳的笑容很美丽。」杜牧寒轻声说完,走出她的房间,并轻轻带上门。
戚念曈瞪着被关上的房门,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别想再睡个好觉了。
像她现在心跳一百的状态下,她根本别想睡觉,也难保在她的梦中不会出现杜牧寒的身影。
她和杜牧寒之间的关系似乎从她父亲出现的那一天就明显改变了,也因为这样,她几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反观杜牧寒他仍是和往常一样,表现并无不同,只是言语多些亲密,谈话的内容也愈来愈深入隐私。他喜欢谈论自己,侃侃而谈的他完全不像当初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既狂妄又无礼。
「湘苹,我准备这几天和我公司的部属们开始展开地毯式的调查,妳遗失的皮包我一定会帮妳找回来。」
戚念曈正坐在地毯上作白日梦,一听见杜牧寒这么说时,她马上跳了起来,还差点跌倒,但她仍是快步来至杜牧寒面前。
「你是说你还没放弃?」她讶呼,还以为这两天的平静代表着他早已忘记这件事。
「我没打算放弃。」
「能不能就当没有发生这件事?」
「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固执,我说想算了都不行吗?我才是当事人啊!」他就是这么固执,难怪无法说服他解除婚约。
「别忘了我也有一份,皮包是我买的,皮包里的现金是我放的,妳可不能说不干我的事。」
「买皮包的钱,还有那些现金我还你就是了。我不要你再去调查这件事。」在这非常时期,父亲是绝对不能被他找到的。
杜牧寒没有表示意见,只是伸手到她面前。
「这是干什么?」她纳闷地说。
「妳不是表示要归还我的损失,总不能光说不做吧。」
「你!」她气呼呼地看他。「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没有钱,拿什么还你?而且那些钱你根本看不在眼里,你分明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她叫着想冲过他身旁。
杜牧寒轻而易举便将她揽进怀中,阻止她的忿然挣扎。
「别动!」他说。「当心妳的腰又痛了。」
「你这样抱着我,不痛才怪,你这个小器鬼。」
「不要再乱动,妳就不会痛,静下来乖乖听我说。」他耐着性子安抚道。
「我不听,你总是一意孤行,固执得惹人厌。」她被逼急了,随即口不择言起来。
杜牧寒沉下脸,手臂更加搂紧她,戚念曈倒抽一口气,腰疼得眼泪都快溢出了。
「痛!」
注视着她蹙眉忍痛的表情,杜牧寒不免心软,放松手臂让她柔软的身子靠在他结实的身上。
「我不会再和妳讨论这件事,妳只要知道我一定会揪出那个男人就是了。」他不想再和她争执。
「我不要知道,那是我的事。」
「妳的事已经在我管辖之内了,湘苹。」
戚念曈一度说不出话来;甚至在杜牧寒把她放至舒适的沙发上,转身走出大厅时,她仍是瞠目结舌,怔忡地瞪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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