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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风声雨声 > 第39章 红尘荡心(3)

第39章 红尘荡心(3)

郭一清感觉到死神在向他招手。这时候,万籁俱寂,清风拂来。对面山顶绿草如茵,还有美丽的鸟儿在觅食嬉戏。多么美丽的景­色­啊!那么下面呢,肯定也是葱绿如被的青草,真想扑入她的怀抱。哦,娟红你在那儿吗?那分明是你灿烂的笑靥,不,是一脸的坏笑,你以为我不敢吗?跳吧,啊,失重,心揪了起来,又弹了回来。

成功了!

郭一清上来后,忽然觉得整座山变得无限美好,整个世界变得和蔼亲近。

他就像个刚刚从襁褓中挣脱出来的婴儿,新奇而又崇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古景线靠着栏杆,一览众山小的神态,说:“站到这儿,是不是可以丢掉一切了?”

郭一清回了回神,说:“这感觉太美妙了。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天应该说‘何以解忧,唯有蹦极’。”

古景线手舞足蹈起来,说:“还是酒好,今天如果不喝点酒,我也不敢来蹦极。第一次来蹦的时候,我站了半个小时,愣没下去,是别人把我推下去的。后来,我一遇到压力,先喝酒,然后来蹦极,一跳下去,一切都灰飞烟灭,用一首歌名形容叫《天亮了》。可是清醒的时候,就又恢复了原状。说白了,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玩一回心跳,一切再重新开始。”

郭一清很佩服古景线的浪漫,说:“我很羡慕你的诗人气质,就像毛泽东,边读书连行军,浪漫与打仗同行。打了败仗,也不放在心上。”

古景线莞尔一笑,说:“毛泽东什么时候打过败仗?”

郭一清一时语塞。他只是想当然地说说而已。

古景线是何等的聪明,话锋一转,说:“哦,你是想劝我呀。一个处分算什么,让谁来抓这块儿工作,照样会出事。某省出了矿难后,国家安监总局局长去当省长,不是照样出事吗?放心吧,我是不会被打垮的。自然界和社会上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了,只要咱防范了,平时工作上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算了。鲁迅说过‘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宝贵的苍蝇也终究不过是苍蝇’。”

郭一清彻底颠覆了对古景线的看法,觉得他还是一个挺有责任心的人。

李经理盛邀他们吃饭后再走。古景线顺水推舟说:“好吧,就算是我请郭大主任了。”尔后,附在郭一清耳朵边,“这个项目是我引资来的,你不吃饭就太外气了。”

送礼

在蹦极场的酒店吃完饭后,古景线和郭一清就返回市区。在办公楼前,两人就各自回办公室了。

回到办公室时,郭一清还有些醉意。他倒了一杯水,翻看桌子上的文件夹,没发现新的文件,便放心了。他一杯水刚下肚,内弟土学亮打来电话,要郭一清跟他去一趟州西区区委书记信亦然的家,说信亦然在家。

土学亮还是为了自己调动工作的事情。土学亮目前在京汉市砂轮厂子弟小学当教师。京汉市砂轮厂已经濒临倒闭,教师的工资也几个月没发了,想调个单位。往市里调,必须得上市编委会研究,难度非常大。这几年,区级财政都好转了不少,再加上区里急需教师,就想调到离家近的州西区。

关于土学亮的调动,郭一清以前给信亦然打过招呼,他也答应,但一年多过去了,没见动静。土学亮着急,就隔三差五地催郭一清,郭一清再催信亦然,信亦然每次都说等上会研究一下再说。州西区人事局局长魏东和郭一清是大学同学。据魏东说,此事已经区编委会研究过两个多月了,有土学亮的名字,关键是还得找信亦然。只有信亦然开口,他才敢办调动手续。

看来,船是弯在了信亦然的身上。土学亮直言不讳地说:“凡是上过贡的都已经上班了。”想起魏东说的话,郭一清心里有了谱,编委会研究只是个障眼法,为了遮人耳目。土学亮说的功夫应下在信亦然身上是正确的。

土学亮硬逼着郭一清跟他一起去找信亦然。两人晚上去了几次,看着信亦然家的灯亮着,但一敲门总是没人开。郭一清一打电话,信亦然总是说没在家。

有一次,郭一清佯装很真诚地给信亦然打电话说:“我在你家门口。你开门吧,我看见你客厅亮着灯。”

信亦然哈哈大笑,说:“我经常亮着灯,那是唱空城计,预防小偷的。”

郭一清仿佛受到了侮辱,但为了玉成土学亮的好事,低声下气地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信亦然竟然还满口谎话,说:“不敢劳郭主任的大驾,我正在接待外商。

等下周上会研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

生气归生气,但郭一清还是给足了信亦然面子,又等了一周,才又与他联系,结果他连电话也不接了。

土学亮学­精­了,点拨说:“信书记是不是怕你去?”

郭一清眼睛一亮,说:“对,下次你自己去。”

经过蹲点守候,土学亮终于打听出来信亦然在家的时间,而且自己打通了信亦然的电话,信亦然没有拒绝他登门拜访。土学亮欣喜之极,这才急忙给郭一清打电话。郭一清说让他自己去。

土学亮催促说:“你也得过来一趟,因为你还拿着我的商调表复印件,我需要。”

郭一清一翻办公桌的抽屉,真的还在,但却不理解地问:“你要这­干­嘛,没用处了,名单已报上去了,区里也有一份。”

“我想把商调表和钱一块儿装到信封里,要是不装商调表,他又没见过我,光顾收钱了,也许会以为是别人送的,那不是给别人做菜了吗?这样,就说给他留一份资料,也让他面子上过得去。”

郭一清算是彻底服了土学亮。他赶到信亦然住的楼下时,土学亮正提了个兜在东张西望。一看见郭一清的车,土学亮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接过商调表装进了一个鼓囊囊的大信封,然后又把大信封夹在了两瓶茅台酒中间,并故意让信封中的商调表露出少半截。

给别人送礼,郭一清仿佛自己受到了人格侮辱,忍不住问道:“这么大一个袋子,装了多少钱?”

土学亮伸出一巴掌,说:“五万元。成败在此一举,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打听行情了,要是新参加工作的,至少得八万元。”

郭一清把车开到了路边一个黑暗处,刚熄火没多长时间,土学亮就出来了。

土学亮异常兴奋,说:“办成了,信书记让我明天上午找人事局的魏局长办手续。我不敢多呆,看样子,今晚还有人找他,我怕碰见别人,他也怕我碰见别人,我就说了三句半话:第一句是我的事你费心了;第二句是我到新的岗位上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期望;第三句是我的简历和资料留给你,麻烦你给安排个好学校;最后半句是谢谢。他更­干­脆,只说了个‘好’字。”

看着给别人送礼,这在郭一清的人生中是第一次。郭一清像刚理过一个不成功的发型一样,有一种不想见人的感觉,但没有忘记提醒土学亮办手续时给魏东捎两条烟。

土学亮眨巴眨巴眼睛说:“姐夫,你怎么越来越倒退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以为是毛泽东时代啊。现在,同学、战友之间也需要人民币。你不要太清高了,否则你的人脉会断的。今后见面至多是热情又热烈,遇到事时哈哈嘻哈哈。这叫软刀子。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这样也给了你面子。”

郭一清越听越不照道,就不再言语了。土学亮实在是太高兴了,提出要请郭一清去洗脚。反正大事办完了,让内弟破点小钱也可以。

到了一家足浴店,郭一清一看门上写的“洗脚+修脚+按摩=15元”,心里先有不悦。但转念一想,尽管档次不高,这个地方倒也清静,少有人认识,何况只是洗脚。土学亮这样的工薪阶层能够张开嘴请客,也算是下了很大决心了。

洗脚时,土学亮意犹未尽,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不时地说这说那,刺激着郭一清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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