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是谁啊!这么横,老子那天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真把自己当爷了?”姚修竹冲着刻刀消失的方向吼着,回答他的是谢庆的大嘴巴子。
“胡咧咧啥,他是刻刀,你和我都惹不起。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按照做就好。”谢庆擦擦自己额头的汗,方脸铁青。跟姚修竹道个别,走了。姚修竹坐下,气闷难平,连喝五杯扎啤,扑通一声,躺在地上睡着了。
伍学长躺在床上被噩梦惊醒,一摸额头,冷汗直冒。口干舌燥,拿唾液浸润了一下。脑中不断闪过那个雨夜,那个被压死的淫**生,那个病恹恹的黑影。他使劲扯了扯头发,紧闭双眼,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看看身边睡的正熟的小齐,将身上的毛巾被悄悄盖在她身上。小齐呓语了几声,然后磨了几下牙。伍学长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该买点好东西添加点营养,天天吃青菜,嘴都淡出鸟来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伍学长就起了床。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对着已经睁开眼的七喜发出“噗嗤噗嗤”的暗号。七喜通人性的匍匐前进,悄悄的爬出卧室,伍学长关上门,没敢再去望小齐白花花的腿。
“走,七喜,哥带你去楼下早市买好吃的去。”伍学长摸摸七喜的头,转身拿起案板下的竹篮子,关门下楼。
茶庵街早上5点到8点有一个早市,在南街东头,也就是伍学长原来住的地方不远处。早上在芝水公园晨练完的家庭主妇,老头老太们,都喜欢顺道买点东西,一天的嚼谷就有了,省的走好远去泰顺农贸市场。
伍学长带着七喜,迎着朝阳和晨风,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们,心里空落落的,越发坚定了要上学的决心。
“穿越个**毛,老子就待这里了。混他几年,老子就不信混不出个人样来。”伍学长自言自语,七喜冲他汪汪叫了两声,算是附和。
“你懂个球,快点走了,别没事老去嗅姆狗的**,人家老头和大叔都不乐意,没看到么?”伍学长揪着发春的七喜,一人一狗向着早市欢快的走去。
逛了没十分钟,竹篮子已经被熟食和蛋奶类填满。伍学长以前不会砍价,现在依旧不会,人家要多少给多少,至于市斤称,他更是搞不懂小准星和大准星的区别。买完菜,带着七喜往回走。路上碰到一家早点摊,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低头一看七喜,小子也正眼巴巴的看着新鲜舀出的豆腐脑。
“老板娘。”伍学长看着转过头来的少妇,心旌荡漾,差点被把说出嘴的话给重新咽回去。老板娘不施粉黛,瓜子脸,柳叶眉,皮肤白里透红,居然有种出水芙蓉的清新脱俗。她回头拢拢额前的乱发,有些不解的瞅一眼伍学长。伍学长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暗骂自己找抽,没事喜当儿。
“老板娘,两份豆脑,不放辣椒。四个,哦不,六个大包子,四个猪肉白菜馅的,两个韭菜的,在这里吃。”伍学长结结巴巴的说完,找张方桌坐下。感觉脸发烫,低头一看,七喜正瞧着老板娘兴奋的摇尾巴。
“哪个少年不怀春啊。”伍学长喝口豆脑,有些过急了,烫的龇牙咧嘴。七喜盯着自己便当盒子里的那份,很聪明的没下口。
一人一狗在那里端正的坐着,吃着大馅包子。伍学长觉得包子馅有些咸了,对着碗口吹吹豆腐脑,喝了一口,滚烫。
再吃一个,有些受不了。看看周围,心想难怪顾客那么少。七喜那个狗肚子,传说中盛不住酱油。此刻已经吃下去三个,正在吃最后一个。
伍学长站起身来,先付了钱,向着旁边小商店走过去。丢给老板一百块钱,在老板鄙夷的目光中拿了一瓶矿泉水,等着找钱。
“哟嗬,大嫂子,还在这里卖早点呢。闺女呢?今天咋没来帮忙?”一个声音在不远处的摊位上响起,破锣嗓子,有些熟悉。伍学长伸头出去看看,正是被电成小儿麻痹的黄毛。
“女儿不在,您在也成啊。前天早上在你这里吃饭,包子太咸,把我们大哥给齁着了。问你女儿要五百块,她可是答应了的,还哭着感谢我们呢。”黄毛半边人脸,半边鬼脸,靠上去动手动脚,说不出的恶心加恶心。
伍学长催促了一声商店老板快找钱,老板将抽屉一下摔在桌子上给他看,大清早的刚开门,哪有零钱。
伍学长蹲在门口轻声的对着正在偷吃自己包子的七喜做手势。七喜警觉的抬头瞅了一眼,看看地上的豆脑,叼着半个包子跑过来。
黄毛不要脸的程度越来越高,一帮子小瘪三将卖豆脑的少妇围在一起,吐沫横飞,口水直流。推搡着,碗盆筷勺掉了一地。少妇争不过他们,向着正在吃早饭的几个农民工望去,几个农民拿起正在吃的包子跑了。旁边上班或晨练的人路过,纷纷侧目,但是一个都没敢上前的。
“小子,给你钱,你身板挺结实的,上去英雄救美啊。”商店老板丢给伍学长一袋子钢镚,一元的,五角的,一角的都有,伍学长拎着几两钢镚,摇摇头。
“见义勇为这种事还是给雷锋叔叔去做吧!我还想多活两年。真救成了,才给一万块,还不够医药费的。倒贴的事儿,没搞头。”伍学长嘴里说着出了商店门,沿着墙角准备开溜。
身后传来巨响,咣当一声。回头看时,盛豆脑的铁皮桶滚落在地,豆脑撒了一地,一帮小瘪三砸着能砸的东西,显然不想给人家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