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了。”伍学长闻声反应过来,赶忙松开手,连声赔不是。
“那个,那个没事,俺,俺就先走了哈。”来旺嘴笨,但是并不代表人笨。他能看出伍学长心神不宁,肚子里憋着好大的事呢。摆手再见,刚一转身,就被伍学长抓住了手臂。
“这是一百块,你收着。劳务费,不能不收。”伍学长板着一张脸,将钱硬塞给他。来旺张口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吓了回去。诺诺的收了钱,拎着工具袋走掉了。
目送来旺下楼离开,关上门的伍学长一ρi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如果刚才他不是那样的表情,估计这憨小子又要墨迹半天。时间一长,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
七喜从柜子底下拖出一个浸湿未干的油布包,正正的放在伍学长面前。嘴爪并用,将拉链拉开,露出一堆鸡零狗碎。
伍学长伸手拨拉一下,一件熟悉的物事出现在面前。这是一把八成新的毛瑟手枪,俗称盒子炮,准星已经被磨平,烤蓝发出幽幽的光。
“大伯!”伍学长看向七喜,脑海里闪出一个令人惊愕万分的答案。种种迹象表明,大伯还没有死,但现在过的也不好。
从地上猛然站起,直奔到窗边,将刚修补好的玻璃砸破,探出头去。外面寒风凛冽,哪能找寻到大伯的踪迹。
“喜子,大伯还没死,还没死呢。”伍学长扳着七喜的大头,兴奋的跟年初一穿新衣的小孩子一样。
七喜漆黑的眸子里精光闪闪,伸出长舌头,舔掉伍学长滑到下巴上的泪水。
五分钟后,兴奋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垃圾筒里带血的领结,帆布包里的药棉跟止血钳等药品物件,一样样,一件件,都表明伍伯受了重伤,现在正躲在芝水市的某个角落里独自舐舔伤口。
伍学长这样一想,自己坐卧难安,在室内来回踱步,想破头也想不到伍伯会在哪里,自己应该怎么同他会面,同他会面后该怎么办。
伍伯身上背着血案,他是去年银行劫案唯一被审理处死的犯人,如果现在警方知道他还活着,后果用脚趾头都能猜出。
“不行,我不能让大伯知道我来过这里。他现在是逃犯,既然不想见我,那么就有他的理由,等他一切处理好了,他自然要来找我的。我说的对么,喜子?”伍学长俯身低头,问向坐在地上的七喜。
七喜冲他摇摇尾巴,起身走向帆布包,努力拉上拉链,将帆布包拖回原处。它做的这一举动表明赞成伍学长的话。虽然它比伍学长还想见到伍伯,但却知道这是现阶段不可能实现的。
伍学长看七喜做这一切,心里慢慢镇定下来。将收好的垃圾散乱开来,把垃圾筒放归原处。按照自己一开始看到的房间景象开始布置,将窗子破碎到第一眼看到时的样子。
一切收拾完毕,已经中午时分。轻手轻脚的从屋子里退出,关门上锁,只给外面贴上门神和对联。站在那瞧了一阵,依依不舍的带七喜离开了。
他很想在晚上的时候来看一眼一年未见的大伯,可是现实告诉他这只不过是想想罢了。他很想把伍伯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小齐,告诉刘齐,告诉久未谋面的哥哥,告诉远在江浙的爸爸,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只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可提及。
“喜子,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不可以同小齐说的哦。”伍学长站在自己家门口,低头对七喜说道。七喜望着他,似懂非懂,不摇头,也不甩尾。
“是我们的秘密啊!你懂不懂啊?”伍学长有些急了。
“什么秘密啊!还不能对我说是吧?”门开处,小齐系着围裙歪着头冲伍学长问道。凌云探出小小的身子,也在重复她刚说的话。
“额,没有啦!我刚买了几支热狗给它吃,害怕它回来向你显摆,被看出啦。”伍学长吐吐舌头,摆出一副干坏事被发现的羞腼。左脚后跟轻轻磕了一下七喜的肚子,七喜配合的一张大嘴,露出犬牙吓唬凌云。
“小妈妈,小妈妈。”凌云缩了回去,拼命扯着小齐的衣角。伍学长趁势进到屋内,将未用完的对联等物归置放好。
小齐边安抚凌云,边训斥不听话的七喜。七喜低头夹着尾巴坐在那,像极了被老师罚站知错的小学生。凌云扭头朝伍学长张望,伍学长做了个鬼脸,将她瞬间逗笑了。
笑声一起,就表明问题暂时性的解决掉。小齐瞅一眼古灵精怪的凌云,再看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伍学长,也不觉莞尔。起身洗了手,重新坐在桌案边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