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过,学校陆续开学。伍学长打电话委托陈光明给自己请了一个长假,长到等他什么时候好利索了就可以去上学。
“这批复是什么意思啊?”刘齐给伍学长削着苹果皮,瞅了半天没看懂。
自从红星社被龙腾商贸注资后,他的权力就被慢慢稀释掉,除了老二还留在那里,其他人都卷铺盖滚蛋了。表面上他还是红星社的社长、治安联防的大队长,可是实际上只是挂着两个头衔的光杆司令,具体事务概不过问。
“意思很简单,就是我回不回去是我自己的事,他们现在不急。二中现在有我没我都一样,系统架构起来后,怎么运转就与我无关了。”伍学长接过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哦,明白了,你跟我现在一个球样。”刘齐神情一下子黯然下来,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趣。伍学长知道他心里的苦闷,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其实闲下来也挺好的,你可以多陪陪雷冰,以前忙的脚不沾地,欠下那么多,也是时候该补偿一下了。不要像我,现在想要补偿都。”伍学长说到这里难以为继,扭转头,长叹一口气。
俱怀心事的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会儿,自感无话的刘齐起身告别,推门准备离开。刚到门口又折回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喜帖给伍学长,拍着额头说自己猪脑子,坐了半天都忘了说正经事。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逗我玩的,只有小齐那样的笨蛋才会相信你们在情人节订婚,要知道今年的情人节是正月初六。”伍学长打开喜帖,受邀请人那栏里赫然有自己的名字。
“咱们堂堂中国人,哪可能整那么多洋玩意。这日子是雷冰请一位老先生算的,批八字看命格的,一套程序下来没把我们折腾死。人家收了两千块现大洋后就给了我们这么一个日期,阴历的,给家里的老人看,都说好日子。”刘齐唠唠叨叨的,阴霾的脸上总算有了点阳光。伍学长点头称是,顺水推舟。)
“阴历二月十四,在顺义饭庄,别记错了。那天你跟大佬们坐首席,可别给咱兄弟落了门面。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用句时髦的话说就是冲喜,给你冲冲喜。”刘齐嘱咐完这些,转身离开了。剩下伍学长自己一人在那,盯着喜帖沉默不语。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也就是在患难的时候,才能看出兄弟之情的珍贵。从这一方面说,伍学长是幸福的,因为他有刘齐这样一位不舍不弃的好兄弟。
将喜帖掖在枕头底下,随手拿起刘齐送来的早报。报纸头版的标题是《海归老人心念故乡,捐款捐物不遗余力》。下面是刘北平的巨幅照片,照片上的老头子精神矍铄,慈眉善目,正抱着一位福利院的孤儿喂糖吃。
伍学长摇摇头,继续翻看下一版,还是关于刘北平的消息。一样的文字加Сhā图,说的是他在芝水市立医院鲜血的故事。Сhā图上刘北平正和一同献血的中年男子下围棋,谈笑风生,风采奕奕,被媒体赞扬为新一代关公。文章的最后着重标出了刘老献的是熊猫血,填补了市里血库的历史空白云云。
再往后翻,就是黎氏集团在经济领域的各项动作,从年初开始就继续发力,第一季度有望实现三位数增长浮动等信息充斥在字里行间。
好不容易翻到文娱类的,还是关于黎氏集团的消息,不管是小到社区的联谊活动,还是大到市里的广场舞比赛等,都有黎氏集团的影子。
“总感觉怪怪的。”伍学长望着社会各界的溢美之词,尤其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夸扬赞颂,心里陡然生出一丝警觉。作为一个外来者,将手伸进芝水市国计民生的方方面面,黎氏集团似乎做的有些过了。
正分析着呢?房间门被推开,小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走进来。收了伍学长的报纸,给他打了一剂盐酸左氧氟沙星,痛的他紧咬牙关。
“哟,你也看刘北平啊。你是不知道,他昨天来献血的时候,就是我给他引流的。”小护士是个自来熟,此刻正一脸花痴的说个没完。
“姐姐,你可不可以把针拔出来再说啊!针口很疼的。”伍学长趴在那里,针眼周围的肌肉像被几百个蚂蚁咬噬着,麻痒难当。扭头看看小护士那痴痴的模样,心头几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护士猛的拔出针头,连声道歉,由于过于紧张没给伍学长用药棉压针眼,导致鲜血流了出来。去擦时才想起这是男生的ρi股,慌乱间将血渍溅的到处都是。
茶庵街南街升创网吧!网管休息室内,陈启麟正在给新上任的网络技术员做最后的交接工作。他通过刘齐的关系变卖了原本属于他哥哥的房子和车子以及其他贵重物品,打点行囊,车票都买好了,上路就在这几日。
“懂了没?我们需要监管的不仅仅的是网络平台和系统异常,还包括用户这一块,这是技术员守则,你一定要时常拿出来看一下,不是为了应付检查,而是对的起自己的良心。”陈启麟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心得。
休息室门被打开,林夕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小姑娘靠在门边欲言又止,被一大帮男生盯的粉靥生红。
“好了,讲了一上午了,大家也都累了,先休息交流一下吧。”陈启麟边说边走了过来,朝林夕使个眼色,示意她到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