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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腊月二十星期六的上午,天雨学习完最后一节课,巳是十一点了,他向领导请了三天假,午饭也顾不上吃就急忙忙向市车站赶去……

大巴载满了乘客,慢悠悠地行驶在309国道上,天雨坐在后排的车窗旁,回想出来这二十多天,心里火烧一样着急,他多么想一下飞到家里,看看家中的老婆和孩子,看看“二百五”组的伙计们,“一窝黑”家里怎样了?大人孩过年的衣服备好了吗?孩子们学习怎样了?“大宝”老侄子的腰咋样啦?这么冷的天还能出来门吗?我给他买了几种药也不知能不能管用,­干­爸他怎样了,脾气还那样火爆吗?­干­妈的病稳定些了吗?常瑛妹妹现在怎样了?也该回家过节了吧?常雨、常青、弟的亲亊怎样了?组上的小牛崽还好吗……

他自已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在外时间这么长,他想家里,心也始终在惦记家里。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好似走了一年,天雨没等车停稳当就抢先跳了下来,他到镇委借了个车子,风风火火地往家奔去……

在出镇的路口时,只见好多人围在那里,像是出了什么事。他急忙把车停下。

“――啧啧――这人好命苦啊--”

“是啊,这年轻轻的人怎就想不开呢――有多大的冤屈非喝农药呢--”

“苦呗--还有过着好好的日子戴花上吊的?”

“可不――看看这个样子遭多少罪啊――”

“啊――我认识他,这人好像是神昙夼的人――”

人们围着满地打滚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神昙夼的?――”在人群外的天雨一听有人说是自己村的人,他急忙钻进了人群。

“啊!这不是‘三杯倒’吗?”天雨弯下身子大声叫道。

‘三杯倒’的头扎在乱草里,没了血­色­的脸上让泥土覆盖着很难辨清面目,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他抓破,他两手在泥地上还在拼命的乱抓着,生硬的地上抓出了一道道深沟,手上的鲜血参流在泥土上黑乎乎的,浓浓的烈­性­药味让人无法靠近,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心在颤抖……

眼前的一幕--让天雨惊呆了。

“大侄子--你醒醒,我是你天雨叔啊--你这是怎么啦?”天雨不顾一切把满身是泥土的"三杯倒"拉在自已怀里大声叫道。

“您--是--天雨书记--大叔,我家她对不--起您啊!都怪那老狐狸--是他陷害你--大叔--您是好人--都怪我--无能啊!”

“好了--别说了,过去的亊情就让它过去吧!我送你去医院!”“三杯倒”似乎还要说什么,天雨再没让他说下去。

“好叔,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是--喝了酒灌的药--没有救的--”他说完这句话一头栽倒天雨怀里。

天雨放下“三杯倒”,急忙到前面厂子里去借了辆拖车,在人们的帮助下抬上了车,天雨拉着车跑步把他送到医院里,但已经太晚了,“三杯倒”永远再也起不来了。

天雨回到家时,大门锁着,他来到妈妈家,在妈妈家里,他得知村里正在重新分割土地,丽婷是到北大洼参加分地去了,他在妈妈家吃了点东西就急怱怱地朝村北的北大洼赶去……

北洼田野里,全村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五个一堆,十个一伙,都在偷偷议论着什么。天雨突然的到来,大家“忽啦”一下围了上来。

“天雨书记回来啦――”

“您可回来了!大伙都在盼着您啊”

大家上前热情的问寒问暖,诉说新书记在抓阄分地前先把好阄留下自已的­干­部们用而气愤不平。他得知这一情况后,气愤愤地向正在丈量分地的­干­部们走去……

“停下!这地不能分下去!”他以命令的口气向正在分地的新任大队­干­部们说。

“你――你要­干­什么?”天雨的大舅哥“大灰狼”正在往地里钉木桩,见天雨前来阻拦,气儿不打一处来。

“老少爷们――大队­干­部把好地留下自己用公平吗?大家同意吗?”天雨站在田埂上向围来的群众大声问。

“不同意!”

“这地分了不算数!”

大家纷纷喊叫着,就盼着天雨回家带头帮出这口气。

“好!大家听我说,分到手里的退回去,再分要当着全村老少的面点清票数、地亩,啥时公平了咱再来,好吗?”

“对――天兩书记说的对,咱们要的就是公平合理!”群众见有天雨带头啥也不怕了,齐声响应。

“反了!反了!”会计“老狐狸”,双手拿着颤抖的账本,两只黄黄的三角眼睛从那近视镜里透­射­出凶恶的余光……

经过昨天一场众怒反抗,迫使村委改变方案重新分地,第二天上午一大早,由党委­干­部、片长亲自监督抓阄,避免大队­干­部再次有作弊的现象发生。

大队院的门口,乱哄哄的人们围在那里,迫切等待着抓个好阄。

“大爷爷――我们大家就爱跟您在一起,咱们还抓在一起吧?您不在家我们好帮您一起照看着--”丁梁柱像多年没见天雨一样,亲的双手拉着天雨的手说。

“是啊天雨哥,虽说单­干­,咱们还可以抓在一起的,相互有个照应。”常青也在求着。

“天雨叔--这以后没有了您――我家可咋办啊--”老“刀子”眼见要各家单­干­了,在看看自已这个家,自已也老了,整天单口喘,(气管痰病)。这两年,在天雨的帮助下刚刚喘过些气来,出门还能像个人样,这马上就要分开了,儿子“锤子”刚被天雨领上正道就要解散了,以后这一大家子可咱过?再说了,这儿子也不听话呀,这到手的地还不给荒了!扔了!全家还不得去喝西北风?这些天;他越想越苦闷,越想越害怕,就怕那一天自已双眼一闭,儿子会把这个家给扔了,孙儿们会饿死、冻死的,他们会像从前那样,像大街、荒野上流浪的野猫野狗一样……他一想到这些,就去抓酒瓶子­干­喝上几口,整天醉得到处乱躺,就这么短短几十天,他变了,变得自已都不知是谁了。而“锤子”更糟糕,才几天在天雨家拿回那一千块回家过年用,现在巳和她老婆给花得没剩几个了,可大人孩子的衣服一丝都没挂,全让他俩吃喝挥霍了。他几次晩上走到天雨家门口却无法再进这家门,他知道自已欠天雨的太多了,如今天雨好不容易让党给调了出去,怎好再去拖人家的后腿找麻烦呢,有心找丽婷劝劝这儿子,她巳够苦的了,天天背着药箱拿着针奔走在千家万户,怎忍心再去给一个娘们添乱?“嗨”我这“家”是沒救了,等死--吧!

今天,他遇见天雨,就像茫茫无际大海里的弱水者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扑腾”一下跪在天雨跟前,双手抱着天雨的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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