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雨被姜书记拉进办公室，他们很快就把刚才这误会解除了，姜书记得知天雨果树又被砍更加怒火冲天；

“这些人无法无天了，小王进来――，去把张所长叫来！等等――你回来，我问你，前天让你下达关于上调孙天雨同志到镇委工作的通知你发给谁了？”显然，姜书记在为上调天雨这件亊上很恼火。

“我――我交给前来参加会议的书记孙得利了，让他亲自转交到孙天雨书记手里，怎么？没接到？”秘书小王立在门口，瞅了瞅在场的天雨，胆怯地回答着书记。

“去，你亲自去把这胆大妄为、竟敢私扣公涵的这个新书记给我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姜书记话音沒落一只大手“啪！”的一声击在桌面上，满桌上的文件跳将了起来……

二十三日这天早上，神昙夼村前的三零九国道上，聚满了前来送往天雨去烟台学习的群众，天雨坐上前去烟台的客车，恋恋不舍地向父老乡亲们挥手致意，“嗖嗖”的西北风夹杂着雪花无情地把他们分开，车巳驶出老远，他透过窗户还能朦胧看到不愿散去的人们，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车在一路上颠簸，眼前的“四大”、“一窝黑”和­干­爹一家在眼前让他无法挥去，两年来同他们滚打接触有了深刻的阶级感情，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随着客车的颠簸掉在脸上、胸襟前……

元旦节到了，丽婷草草吃完晚饭后，收拾一下饭具就上炕哄着泥燕早早躺下。

连日来，由于气候变化不正常，村里常年老弱病残的几乎都倒下了，从早到晚，她背着药箱奔走在病人家中，饭吃不上觉睡不好，经常半夜有人来叫去打针、拿药，她太累了，今晚，她趁还没人找要早早躺下休息，说不定啥时还会有人来找呢。

“妈妈――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好吗？”躺在小被窝里的泥燕被妈妈强迫躺下，哪里睡得着。

“傻孩子，妈妈困了，明天早上还有十几个针要给病人打呢，乖孩子听话，让妈早早休息好吗？”

“那――好吧，燕是个最听话的乖燕子，对吧――妈妈？”

“是啊，燕儿最乖，睡吧――乖”

丽婷哄孩子睡下，自已却睡不着，劳累一天的手脚一阵阵剧痛，两只又涩又红肿的眼睛怎么闭也闭不上，她在想哥回村这两年的一幕幕、在聆听着屋外那阵阵吼叫的凄凉风声、在挂念北海冰城里薄衣单被的瘦弱哥哥……

自达自已记亊那天起，老天爷好像就在玩弄我们俩一样，把我们俩的命运牢牢地拴在一起。

记得在高中念书时，他班里有俩位从青岛转来的女生，一位姓杨，细高条、高鼻梁、柳叶眉、大大黑眼睛，披着一头乌黑乌的发，呈现出城市少女特有的美丽和风度。另一位姓岳，个头也在一米七多，後俏的脸蛋留着学生短发，身着一身绿­色­军装，健壮的身材阿娜多姿，气度非凡，让人一看就是大城市的人物，半年来，这俩位女生对哥有了好感，而且自已也察觉出一些什么地方不对头。

一天的午饭后，正是午休的时候，几天没见哥的面，我心里有些耐不住了，佯装无亊的样子向八级五班门口踱去，在远离的教室后门向里窥探，只见桌凳上横七竖八的男女生在休息，可在中排靠后墙的桌凳上却空空无人，不见他的影子，哪去了？他是大班长啊，怎么就不见了呢？噢，莫非是睡不着觉跟其他同学出去遛达了？

我抱着一颗几天沒见哥哥的心溜出校大门，心想；说不定能在我们常约会的校前大树林里见到他，也许他正在那里等我呢。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心里像花开一样的美。我加快了步伐抄近道走去……

千姿百态的灌木丛里，不时让一些带刺儿的植物刬破了手脚，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时而－－蹦出只蜻蛙，时而－－窜出条花布般的大花蛇，好可怕哎！我那花儿开的心突然闭缩起来，无心再敢往前走去，可看看走过的一大半路，又不甘心，为了爱情，为了能见到哥，我把心一横－－继续向前走。

这可能就是爱情大于一切的力量所在吧，走着、走着，我扳开挡在眼前几棵荗密的枝条，“啊”，不敢想像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我本能地急忙用左手捂住“啊”字刚要出口的嘴，离自已只有十几米远，哥正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是他和那姓杨的同学依倚在一棵粗大的杨树底下坐着，对自已的到来，他们却丝毫没有发觉。为了得到他们的秘密，我忘记了恐惧和害怕，悄悄卯下身子偷偷观察……

“说话啊－－我的大班长－－”姓杨的女生毫无拘束的瞅着低着头脸红的天雨说。

“你约我出来－－就是让我回答这个吗？”

“对，你和马丽婷那是旧社会父母包办婚姻，老封建意识，不应该在我们这代年轻人身上出现。”杨的话很坦率，没有丝毫掩饰。

什么？她在挑拨我们的婚姻感情？听到这话，我恨得她牙根都疼。

“咱不说这些，谈点其它的好吗？”天雨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杨红。

是的，说心里话；论貌才、论家庭、她那一点也比丽婷强，可丽婷毕竟是跟自己一起长大走过来的媳­妇­啊，在村里乃至公社、是人人都知道的－－不公开的秘密，对杨红的全面了解，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今天上午在最后一节课后，在乱哄哄的同学堆里自已的手被人碰了一下，然后手里就多了点东西，他看着远去的背影，悄悄走到校后的墙角偷偷展开；

敬爱的班长天雨同学；

午饭后我在校前树林里的大白杨树下等你，不见不散。

爱你的人；杨红

看完后，他急忙揣进兜里，一颗春天般的心在急剧地跳动，自从杨红和岳凤娇来校Сhā班半年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俩位被学校誉为海城两大美女，在时时盯着自已，是女孩那种特有的眼神，自己的灵魂就像被她俩人揪去一样，草草吃完午饭后，他揣着一颗复杂的心情，前往约会地点走去，老远处看到了大白杨下绯徊的她。

“不行！我今天要你回答，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杨红上前抓住天雨的手说。

“啊”树丛里的我，又一次差点叫出声来。我连想都不敢想，一个从城市下来的大姑娘这样的话她也能说出口来，真不要脸，我恨她，恨不得跑上前去撕了她，两眼睁得圆圆的。

“杨红同学，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我们只是好同学而巳，别想的太多。”天雨抬起头盯着对方严肃的说。

“那――除去好同学就不会加点别的？”杨红继续追问道。

“我――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啊，你有美好的大城市和幸福的家庭，人又长的这么美丽，是咱校的一支花，我能与你相识是我的荣幸－－”还没等天雨把话说完杨红就抢道；

“不许你胡说这些－－你坏！你坏！”

楊红见天雨说出这些话急忙上前去捂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右手在他强壮胸前捶打着。

“啊－－你敢打我的――”我气得正要起身冲上去。

“哈哈――＂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突然又冒出一个人来，而且，是一个更漂亮的女生，她身穿粉红­色­短袖衫，下穿洁白的的确凉制服裤，一条黑­色­花扣皮腰带扎在腰胯上，凸显出胸前那对少女特有的­乳­峰，啊！好个美丽而有气质的美女，她；就是八级五班的第一支校花――岳凤娇。

我们三个人六双眼睛同时惊得老大.

“哈哈――你们俩可够浪漫的，竟偷偷跑到这无人区来偷­情­说爱――”凤娇双手背后，现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向二人缓步走来。

“你－－你胡说－－谁偷－－”杨红见林子里突然冒出个情敌－－死对头，一时不知说啥好，白净的脸蛋开始有些发烧。

“我胡说？笑话－－实事就摆在面前还想抵赖？这事要是传杨出去――哈哈――你杨红倒没什么，最不好交代的恐怕是咱孙天雨同学吧！”岳凤娇显出一付很得意的样子，慢悠悠地说着。

“凤娇你――”这时的天雨脸­色­“唰”地变红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好。

“怎么啦天雨同学？不要害怕，我是见她在欺负你才出来打抱不平的，不像有的人，人家明明不爱她－－可还在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啧啧――多丟人啊――”

凤娇拖着腔带着调不紧不慢的说着，但却针针刺疼着他们俩个的心，有凤娇在替我打抱不平，我暗暗的高兴，一颗怦怦跳的心似乎慢慢平静下来。